于是徐宝搬家了,从营部搬到了团部。吴安国平乱用功,成为第六团的新团长。

庄大炮收刮的确实很多,这一点吴安国没有冤枉他,看他家的建筑就知道,这是山西一个县,不知道的走进屋还以为是到了上海某个洋楼了,里头大到天花板,小到楼梯扶手都充满了西方的味道。

吴安国当上团长了,但是问题接踵而来,庄大炮不仅贪污还侵吞军饷,那些兵好几个月没有发响了,原来庄大炮在任的时候他们不管不顾敲诈勒索还能弄几个钱花花,现在吴安国一上台,立刻要求军纪严明,有士兵不听话继续去敲诈百姓的,被吴安国给直接枪毙了。

这不敢私下弄钱,上面又不发响,自然士兵就要闹起来了。而且大家抱着法不责众的心理,也不怕吴安国抓谁出来,当然中间不排除有伺机捣乱的人。

徐宝看老公升官了却一点不高兴,整天愁眉苦脸的,很是苦恼,终于有了一点人妻的觉悟,晚上睡前很认真的问吴安国:“怎么了大哥?为毛这几天都不高兴,是不是没有肉吃?”

吴安国看小丫头这一脸认真的关心自己的模样,心中暖暖的,可是听到那句没有肉吃,额头就抽抽了,是你想吃肉了吧!这丫头,这几日没有特别关照厨子给她做肉,又怕外头不太平,不让她出门,看把她给馋的!

徐宝看到大哥那副模样,觉得自己太冤枉了,真的,她就是想问他过的好不好,在她看来,生活品质的高低和肉是直接挂钩的,现在住进了大房子,可是伙食还不如以前好,徐宝嘴叼着呢。

吴安国不想让小丫头担心,抱着她哄了半天,许诺明天一定有肉吃,到后来,徐宝都忘了自己是要关心老公还是申请吃肉的了,反正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嘴角挂着甜甜的笑容睡着了。

第二天徐宝睁眼,发现老公已经不在身边了,在床上滚了几圈才懒洋洋的爬起来,果然早餐比平时丰盛不少,居然还有肉松,好吃不腻,配粥很好。

吃饱了,肚子圆滚滚的徐宝实在是坐不住,想出去走走。三姑婆也是这个意思,本来少奶奶是营长夫人要做几身好的衣服,如今居然又成为团长夫人了,那些衣服显然是不够的,一定要添置新衣服,特别是那些西洋的裙子,白白大大件的,一定要给少奶奶做一件。那庄团长的女儿每次见少爷一双眼都粘乎乎直勾勾的,也就少奶奶这吃货不知道,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让三姑婆很是无奈。

这么打定主意了,三姑婆就开始撺掇着徐宝出门,徐宝本来是想出去溜达的,可是看到三姑婆这么积极,想到上次去买衣服的场景,脚都觉得麻了,不过看她是长辈,徐宝也只能乖乖服从。

果然,又是柔丝布庄,徐宝两眼一黑,几乎要昏过去。

但是想到三姑婆那开口说自己没有一个时辰不会停的功力,徐宝认命的乖乖进去,很乖巧的坐在一边等三姑婆挑衣服。

这次没有师长太太在身边,徐宝忒无聊的坐着吃零食,看到对面有两个人,一个老头和一个漂亮小姑娘,姑娘一个手里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小狗,可爱的要死,那狗狗还穿着衣服,好漂亮,徐宝一脸羡慕。

她很喜欢有毛的东西,因为她怕冷,冬日的时候早早的就穿上毛外套,把自己裹得和熊一样,看到那狗身上的毛卷卷的软软的,徐宝就想着如果做成一顶帽子一定很舒服。

徐宝的眼睛直勾勾的赤果果的表示了她的喜爱,让那抱着狗的女人很不爽,对那老头撒娇道:“达令,这小县城的女人都是这么没教养吗?你看,我的露露都害怕了。”

那女人还真没有瞎说,狗的敏锐性是很强的,任何一只狗看到一个女人盯着你,满脑子想的是把你做成狗毛帽的感觉,一定都会嗷嗷叫的。

徐宝被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她一直都是很大大咧咧的人,知错就改,立刻对那一对男女道歉:“对不起,老人家,我不是故意吓你女儿的狗的,只是看到这狗狗,让我想起我爹的那顶帽子。”

那老头一听你女儿!脸就黑了,什么女儿,这是他的九姨太,岂有此理!他曲明山是曲阳县的首富,家里有田有地有铺子还有工厂,生意做到了外地,这九姨太是他在外地刚刚带回来的,娇滴滴的一身洋味,颇得曲老头喜爱,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说要买啥就给买啥。徐宝的话让老头很不高兴,不过转头看徐宝也是个美妞,那模样比自己这个洋装九姨太还漂亮,不禁多看两眼,没有吭声。

徐宝看老头脸黑了,知道自己说错话,仔细一看这老头和姑娘的年龄,想着一定是自己弄错了,赶紧纠正道:“对不起大爷,我不知道她是您的孙女,我搞错了…”

这会子轮到九姨太脸黑了,孙女你妹!她开始撒娇哭闹:“达令,人家不依,她侮辱人家啦,人家心里好难过!”她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老头的手用力的往自己的咪咪上按,老头这手一按,简直就是黯然销魂掌,立刻思维停滞。

他一手按着九姨太那柔软凸起的“心”,脸色高傲的对着徐宝骂道:“你哪来的丫头,这是我九姨太,睁大眼睛看着,我要你向她道歉!”

徐宝一脸好奇的看着被捏胸的女人一脸享受又痛苦的模样,丝毫没有听见老头说啥。

老头见那丫头居然不理他,他看徐宝一身的衣服也是普通,肯定就是普通人家,一手又按着九姨太的大“心”,有意让九姨太看看自己的威风,更加大声的骂道。

这会子终于把挑衣服的三姑婆给吸引过来了,三姑婆看到有人既然敢欺负她的少奶奶,岂有此理,当下让吴忠去报信,自己插起腰来和那老头吵架。

徐宝本来觉得挺无聊的,每次被三姑婆说教都很痛苦,不过这会子看三姑婆和别人骂架,才发现很好玩,三姑婆气息很久,骂人半天不要停歇,叉着腰,一副不骂死你不罢休的模样。

吴安国在团部和几个亲信商量如何弄钱的事情,张世清的意思是去像本地有钱的乡绅“借”些钱来花花,可是正义感十足的宋一韩却坚决不同意,这和去抢去夺有什么区别,和清政府那群狗官有什么不一样?

正僵持着,吴忠来报,少奶奶又麻烦了。

吴安国想到那丫头真是又甜蜜又忧伤,有时候真是蛋疼菊紧,但是丫头有麻烦吴安国还是一刻都不耽搁,堂堂团长亲自出去。

但凡是徐宝有问题,宋一韩这个革命志士也会积极跟去,那李子龙和张世清也只好跟去。

于是吵的正开心的曲老爷看到来了一群军官,脸色从红转黑再转白…吴安国等人看到曲明山,都笑了…财主啊!

第十六章:糊涂审案

徐宝终于也有宠物了,她抱着一只褐色毛茸茸小狗在院子里玩耍,不断的把一身毛的狗狗按在地上,又松开,惹的那狗狗呜呜直叫唤。

忽然身后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宝儿,你在干什么?”

听到宝儿的称呼,徐宝头也没有回就知道是宋一韩,只有他坚持喊自己宝儿。

“宋大哥,我想要一顶毛帽帽,在试试这狗狗拍扁扁做成帽帽好看不!”徐宝天真无邪的答道。

宋一韩已经走到了徐宝的跟前,听着她这和她乖巧的模样一点都不相称的奇怪答案,觉得惊讶又自然,是了,第一次这丫头见到土匪一枪被爆头也是一脸理所当然的镇静,也只有这样,他才会喜欢上她,越接触越喜欢。

他甚至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许能带着她私奔,虽然这个念头只是一瞬间他就盖了下去,可是却牢牢的在心底生根发芽。

“宝儿你说你的理想是什么?”宋一韩认真的问道。

“什么是理想?”徐宝不懂宋一韩文绉绉的词,抬头看着宋一韩皱眉道。

“额!就是你最想干啥?”宋一韩换了个说法。

徐宝懂了,想了想道:“吃得饱,穿得暖,睡得好!”

宋一韩虽然事先有准备徐宝的答案一定和自己的有出入,不过真听到的时候还是傻眼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不死心的问道:“宝儿,这些都是日常的,你的理想能不能更高些?”其实他想问出口的是想不想一起参加革命事业。

徐宝一听,想都没想就答道:“吃的更饱,穿的更暖,睡的更好!”

然后宋一韩的脑袋就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柱子,徐宝紧张的问没事吧?宋一韩低头掩面说他有急事先走了!一路狂奔的宋一韩脑袋在流血,心在滴血,第一次诱拐心爱女孩的机会就这么流产了,他觉得自己路漫漫其修远兮…

吴安国最近精神气贼好,丝毫不知道有人无耻的想挖他墙角。最近闹响的事情解决了,主要是分别向城里有名的乡绅“借”点钱花花,从曲老爷开始。

本来张世清就是这个意思,奈何宋一韩坚决不同意,结果到了现场,看到那曲老爷居然敢欺负徐宝,宋一韩也不阻拦了,于是曲老爷为了九姨太散去了一半的家产,还把那狗留给了徐宝。

徐宝抱着狗一脸纳闷:“大哥,他为什么要把狗给我?”

吴安国笑道:“他们说这狗废狗粮,养不起了,送你。”

徐宝很欢快的接受了,不过想到万一这狗真很能吃,跟她抢肉骨头抢鱼那就悲剧了,抱着小狗一副又喜又忧的纠结表情。

接下来徐宝上街就发现很多人都对她微笑示意点头哈腰,不知道怎么回事?殊不知曲老爷的事情给大家敲醒了警钟,得罪谁都不要得罪团长太太,团长那是什么人,怒发冲冠为红颜,为了这个女人愣是把庄大炮弄走了,因为那曲老爷说了那女人几句,愣是把他家给抄了。

老是这样神秘兮兮的,弄的徐宝都不愿意上街了,于是就缠着大哥给点事情她做,因为最近师长太太也很忙,也不知道在忙啥,说是要回老家一趟。

吴安国疼徐宝完全是没有原则的,小丫头双手抱着他精瘦的腰上下左右一摇摆,他的身体就不受控制了,再加上这丫头很不懂事的再张开小口亲他咬他,像小兽一样,更让吴安国毫无招架之力,要什么都答应。

民国时期,没有了县令,这些团长是军政都管,还审案神马的,吴安国的主要精力还是在扩大军队实力上,毕竟战乱年代,军队实力是保命的根本,是扩张的基础。

于是徐宝接收了审案工作,她小时候听村口的大叔大伯们忽悠,县官审案最威风,惊堂木一拍,底下的犯人吓的腿软立刻就会招供!

这是徐宝进城后第一件正经事,她决定要好好的完成,给老公看看,她也是一个有用的人!

下定决心的徐宝决定首先找一块趁手的惊堂木。太重的她拿不动,太轻的又不够震撼,愁的她一整天了。

等吴安国发现小丫头也有心烦的事情的时候,大为惊奇,以为遇到什么疑难杂症了,一听,原来她要找一块惊堂木…刚刚极度焦急的心又沉了下去,递了一把没有装子弹的手枪给她。

徐宝一看,对啊,这个大小合适,而且也有威慑力。“太好了,大哥有了惊堂木我就可以开始审案了,审好了,算你一份功劳。”

看着拿着手枪屁颠颠的跑了的小丫头,吴安国一阵无语,审案的关键是惊堂木?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他越来越糊涂了。

不管了,他已经交代给了吴忠,应该也扯不出大乱。

徐宝很激动,第一天干活就有案子,当然主审是吴忠,徐宝坐右边,开始徐宝很不愿意,要做正中,后来大哥跟她说,坐右边的是拿主意的人,位置比正中的大,徐宝才勉强接受。

吴忠很汗,看着坐自己右边的少奶奶,手里把玩着一把枪,说那是她的“惊堂木”,他很怕那惊堂木走火了。想劝,可是团长下命令,团部要遵守两个凡是,凡是少奶奶说的都是对的,凡是少奶奶的指示要坚决执行…

看热闹的人很多,清廷破败了,地方政府管理混乱,而且老大常常换,没有了以前那样阶级鲜明的严肃感,大家都习惯了,有热闹看就好,管它公堂上坐着的是哪个。

很快原告被告就带上台来,台下的原告是一名女子,长得花容月貌端的好模样,身材圆润,该凸凸该翘翘,明显是美女,只是样子有些狼狈,一上台看到正中坐着的是个年轻军人,眼角微微的动了动就开始哭诉:民女张氏,夫君病逝,长嫂如母,孤寡经营夫君的粮店,赚钱送小叔上学读书,想不到这白眼狼居然作出那等事情来,让我一个女人怎么有脸活?求大人一定要为民女做主啊!一边哭诉一边斜四十五度角仰望吴忠,端的是是楚楚可怜柔媚之极。

人人都爱听八卦,尤其是有桃色的八卦,看这女子哭诉的模样,一群人听的热血沸腾,再看旁边那年轻人,立刻就想入非非,比如这年轻人是如何做那等事?是摸摸胸还是直接捅了进去,干嫂子啊,一定别有味道…

那年轻男人面色苍白,只是不停的喊冤枉。

吴忠被那漂亮女子哭诉的六神无主,当场就相信了,这个时代的女人重名节,岂会拿自己名节乱说的。现场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现场一片吵闹。

徐宝重重的一拍手上的枪,大厅又立刻恢复安静。

大伙这才注意到,审案的军爷身边还坐着个女人,立刻有知情的人悄悄说开了,这就是团长夫人…

吴忠客客气气的问徐宝,接下来该如何断。

徐宝咳嗽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她才是老大,她不喜欢那女的眼神,和那个庄小姐看自己老公一样,从她这个角度看一点也不漂亮,恶心死了。

“你们俩靠近点,抬起头来!”徐宝拿着手枪喊道。

那台下的两人看到黑洞洞的枪非常配合,均抬起头来。

徐宝认真的看了看那女的,容貌五官无可挑剔,长的十分标志,看样子也楚楚可怜。那男的也是一脸忠厚,看上去十分老实本分。

这个案子是怎么判呢?没有人教她啊!不过她转头看吴忠一脸恭敬的样子,不能露怯,一定要判!

“你,那个大婶的,你再靠近点,抬起头来!”徐宝一喊,那女原告听到大婶两字郁闷的要死,但是看到那黑黝黝的枪又规规矩矩的靠近徐宝。

徐宝看半天看不出个所以然,挥挥手正要她退下的时候,看到她右眼后方到发际间有一颗黑痣。

难得记忆好起来的徐宝立刻想到了,老爹的面相书上画的,这是右奸门有暇,这种人多情好欲,哪怕成婚了也会有偷人的可能。

于是她一副不耐烦的无赖模样,大声一招呼:“来人,把这大婶的拖下去,给我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周围人纷纷觉得这个女人不讲理,哪里有这样审案的,不问是非黑白,上来就打。

徐宝才不管,一手拿枪,一手抱着那小狗逗着玩,想着把狗毛养的再漂亮些,做一顶毛帽,底下的女的哭天喊地,徐宝手里的那只狗也瑟瑟发抖,对这个一心想把它做成帽子的主人,这小畜生实在是好感不起来。

那被告也一头雾水,没见过这么审案的,哪里上来没有证据就打原告呢,自己才是被告啊!

徐宝面上在逗狗,其实也有看台下,见打那女的时候,周围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个长的很壮的年轻男人表情很怪异,似心疼又似慌张。跟着人群在那里起哄,叫的声音最大声。

吴忠跟着少奶奶胡闹,头皮发麻,虽然团长宠少奶奶是没边的,可是自己是属下,看着少奶奶胡闹,是不是会挨骂?

他硬着头皮小心的凑到少徐宝跟前问道:“少奶奶要打到什么时候?”

徐宝看吴忠一脸不信任自己的模样,很是郁闷,好歹是自己第一次干正经事啊,她气鼓鼓的吩咐道:“去,把那个叫的最响的人抓起来。”

吴忠看少奶奶一副十足霸道的模样,没有办法只能跟着胡闹,团长要是骂起来,就说自己遵守“两个凡是”就好了。

看热闹的人丝毫不知道中间有人被抓走了,大伙眼睛都盯着那被打的衣服破烂,露出鲜嫩白肉的女人,别样刺激。

看到差不多了,徐宝挥了挥手,打手停了。

“张氏,你招还是不招!”徐宝抱着小狗打了个呵欠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快中午了,她想早点审完去吃饭了,这女人怎么就不配合。

“大人,我冤枉啊!民女被轻薄在先,大人却什么都不问,想屈打成招…”

“招你个头,来人把那男的带上了!”徐宝有些不耐烦了,快到饭点了!

第十七章:奸商表哥

果然,男的一上来,女的不敢吭声了,面色灰白。

徐宝看了看两人,慢悠悠的道:“你们谁先招,谁无罪释放,后招的人死罪。”为使自己说话更有气势,她用力的拍了拍手里的枪。

吃饭最大,任何妨碍徐宝吃饭的事情都是她痛恨的,说出的话让人听的阴森森的,再看那手上的枪,更是惊恐,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崩了。

那男的趁着那女的还在犹豫的时候,普通一声跪下喊:“大人,我错了,是她先勾引我的,她想害小叔夺张家财产,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伙计!”

这男的话一说,现场一阵哗然,真相啊!

那张氏被这没出息的男的气死,当场和他扭作一团,要和他拼命:“你上老娘的时候那么积极,招供也这么积极,你去死怎么不积极啊!”

于是在吴忠崇拜的眼神下,徐宝急忙忙的去吃饭了,剩下的交给他去做了。

急赶慢赶终于赶到了饭点,徐宝吃的十分香甜,难得做了一件正经事,徐宝一副大哥你快问我,事情怎么样了,快问啊!

奈何吴安国非常沉得住气,一顿饭吃完都没有开口,让徐宝十分失落。

事实是吴安国一大早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做好,老是惦记着小丫头,于是偷跑去看她审案,然后老大偷跑了,下面的人也跟着了,宋一韩自然也去了,李子龙和张世清也来凑热闹。

然后回去以后,他们都深深的觉得世界观颠覆了,原来案子是可以这么审的,吃饭期间,他们都在反省,是不是自己脑子不好使,老是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

吃饱饭,徐宝有力气了,觉得早上还挺好玩的,决定下午继续办公。

有了早上的审案,下午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连吴安国他们拖拖拉拉的最后又去偷看,不办公了。

徐宝办案很利索,看不爽的人就拉下去打,总能打出个子丑乙卯来…

等到一天过去了,曲阳县就出现了一个女青天。

晚上吃饭的时候,吴安国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始发问:“小宝啊,你怎么知道那张氏诬告?”

徐宝这会不急了,慢吞吞的吃饭喝汤,文雅的擦了擦嘴才道:“我看她不像好女人。”

“那下午那抢儿子的太太和姨太太呢?你怎么知道那孩子是太太的。”李子龙也好奇的问道。

“那个姨太太不像好人。”徐宝回答的很干脆。

“那那个偷牛的贩子呢?难道你也是看出来的。”张世清也忍不住了,连他这个神算子还没有算出来呢。

“是啊,那贩子眉毛杂乱,眼神不定,一看就不是好人。”徐宝理所当然的说道。

张世清听徐宝这话,心中一惊,莫非小嫂子不是胡闹,其实是面相高人,当下听的非常虚心。

“那那个卖假老鼠药的流浪汉呢?”宋一韩也好奇了,问道。那现场抓的老鼠都吃了两包老鼠药了,还活泼乱跳的,一点事情都没有,宝儿居然判那流浪汉无罪。

“哦。那个啊!他长的和我表哥很像。”徐宝一副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然后就听到一群好奇的男人扑通扑通摔倒的声音。

“表妹,是我啊,我是表哥徐三多啊!”某日徐宝出去偷吃,在某高级酒店门口被一个乞丐拦着。

徐宝吓一跳:“你谁啊!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扁你啊!我表哥徐三多很好看的,长的雪白雪白的,怎么可能你这副德行。”

“真是表哥啊,你不记得了吗?”那如乞丐的男子掀开长长的头发,露出左眼眉毛。“表妹,你看啊,这有个疤,还是小时候你砸的啊!”

徐宝一看,想了一下,貌似真有这么一回事,小时候表哥去自己家里玩,老爹叫自己去喊他吃饭,他不回来,非要和别的小男孩玩,徐宝捡起一个石头,对着他脑门砸了过去,然后表哥就哭着回家吃饭了,那以后好几年了舅舅舅母还生自己的气,没有来往了,就到了现在。

“表哥,你怎么这么惨啊,那天卖假的老鼠药的人真是你啊!我还以为长的像而已啊,不过才几天,你怎么就变成这副鬼样了?”徐宝疑惑道,上次审案的时候,见他还衣冠楚楚。

徐三多尴尬的笑了声道:“你表哥我刚刚听说丐帮很有前途,所以加入了,如今是丐帮第八十九代新进弟子,别看表哥我这么惨,我可是这一代最雪白英俊的弟子了,真的!”怕徐宝不信,他还撩开袖子给徐宝看,他那白嫩的胳膊。

接下来无需多言,进了酒楼,果然是姓徐的,吃饭速度一点不比徐宝慢,两人相对默默无言,吃东西要紧。

等桌子上叠起了六大个空饭碗的时候,表哥才满意的打了个饱嗝。

“表妹,能见到你太好了,表哥准备退出丐帮,跟你混了。”徐三多也是上次卖假老鼠药被告才发现那女的和自己表妹很像,多方打听,想不到小时候那没脑的傻妞居然成了团长太太,威风的不得了,有心来投靠。

“好啊,你是我表哥,当然好了,不过表哥你刚刚说你是丐帮最有前途的弟子,跟着我会不会影响你前途啊?”徐宝单纯的问道。

“不会,不会,表妹比前途重要。”徐三多大汗一滴,他都忘了,这个表妹的思维和常人不同,太简单直白了,如果是别人说出这话,他都以为是在拒绝他。

接着徐三多很忧伤的和徐宝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经历。

“表哥惨啊!小时候卖臭鸭蛋被赶出来,进城后进了布庄当学徒,学了印染,因为印刷假钞被赶走,后来用积蓄开了个小店,因为卖死猪肉包子被砸了店,再后来去街上摆摊,卖假老鼠药也被告到衙门…表哥真的好惨哪!对了,姑姑和姑丈还好吗?”

“死了。”徐宝看着哭的伤心的表哥,不知道是因为听到这消息还是因为自己那悲惨的命运。

“表哥,别哭了,跟着我,有肉吃。”徐宝拍了拍表哥的肩膀安慰道。

徐三多听到有肉吃,立刻不哭了,破涕为笑,跟着徐宝回团部。

吴安国想不到小丫头出一趟门居然认了个亲戚回来,不过听小丫头说她表哥的悲惨经历,吴安国有些不淡定,这么坏孙真是丫头的表哥么…

“大哥,表哥说他放弃了丐帮的美好前程想在你身边做事,可以不?”徐宝认真的问道,同时一双手上下不老实的摸着吴安国那常年训练的精壮身体。

这个场景,吴安国能说不么,这可算是丫头第一次让自己办事,听他的话,丫头的舅舅舅母也不在了,算起来是她唯一的亲戚了,不管是什么样的人,能帮就帮吧。

洗干净的徐三多,还真是雪白雪白,眼睛不大,嘴唇有些厚,看起来还很憨厚的感觉,要不是徐宝说的那么多经历,吴安国压根都不敢相信,这表哥居然做了那么多坏事,真是人不可貌相。

宋一韩对这位表哥也很有好感,因为表哥除了对徐宝全都招了,对其他人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和宋一韩在一块的时候,大谈革命的将来,两人真是相见恨晚。

当宋一韩问道:“三哥,你怎么会卖假的老鼠药呢?”

徐三多很真诚的答道:“吾爱中国,中国的老鼠是那些官场蛀虫,是封建社会余孽,要灭的是那些老鼠,而生活中的老鼠其实是可爱的小动物,也是生命,他们何罪之有,所以为了挽救他们的生命,我不得不违背道义,精心做了假的鼠药。”

这一番话让日本留洋回来的宋一韩大为感动,甚至引为知己,拉着要结拜。

一边的吴安国苦笑,这小丫头的表哥和她一样让他很汗,丫头和他说的他自然不会外传,但是心中有数,见到宋一韩这么快就被忽悠了,他很是怀疑自己的眼光。

不过宋一韩情商低,但是军事素质是了不得的,毕竟是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的优等生,如今团部下面还是设三个营。自然吴安国的亲信几人都升官了,职责各有不同,为了避免管理混乱,各自为派,就由李子龙和宋一韩两人负责练兵,张世清负责后勤管理。没有把士兵区分开了,只是给了将领相应的级别和报酬。

如今的第六团和当初的第六团不可同日而语。师部对各团的命名其实很简单,按实力排名。刘师长手下就六个团,原来庄大炮带的团排名第六,是最弱的,人少,枪少,自然钱也少。

招兵买马的事情交给了李子龙和宋一韩,李子龙的勇猛和宋一韩的新式军训让第六团的士兵看上去整齐有活力。而大后方,管理军资,弄饷,“借”钱这些事就交给了善于算计的张世清,也经营的妥妥的。

再加上吴安国的识趣,经常去师部“汇报”工作,每次去手上还会带一些曲阳县财主家送来的古玩珍品。

刘师长多次口头批评了:“安国,你这样要不得,每次来都带东西,形成了不好的风气。”

吴安国正义凛然的说:“报告刘师长,这些东西放在他们家也没有人欣赏,而且战乱年代不安全,如若能保存在师部是最好,这不是安国在送你东西,安国是为国家的文物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