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激情啊,能播吗……
肯定播不了,要被剪。都要被剪了,还拍什么,浪费资源吗?
初见腹诽着,检边林的线条流畅的背脊对着她,还有随弧线恰如其分掐进去的腰,还有,故意放低的裤腰……化妆师往他背上喷了些水,用手指慢慢弄成汇聚成流的汗滴形状,还有发梢……
然后,过去,连女演员都不需要,就着位置,两腿分开,身体微微下俯前倾,拍了几个镜头。随后跨抵墙壁,又拍了几个镜头。
搞定……收工。
诶?这就结束了?
晓宇拎过去条浴巾就给他裹上,随手是羽绒服。
检边林又接过小毛巾擦着头发,这才注意到躲在人群后谢斌身边的初见,径自走过去。还在思考刚才要解释的话,关系谢斌公司融资上市不得……
“你这就拍完了?”初见仍旧不太确定。
“差不多,”他仔细回忆,一个类似俯身强吻镜头,还有模糊背影,差不多,“应该不需要补拍。”
检边林完全理解错了她的意思,还在解释这几个简单够不够撑个朦胧的激情戏。
“那,他们清场干什么?”
检边林拉开浴巾,露出手术伤疤:“这件事不能被报出去。”
原来,是为了遮掩手术伤疤的事。
毕竟是没有取暖设施的片场,哪怕温水,也转瞬即凉。回到车上,开火热柠檬姜茶,火速递上来暖身子。洗干净手脸,晓宇还想问要不要多加几片柠檬,人就被谢斌拎走了。
车门一关,内外隔绝。
检边林手脚都冰冷冷的,刚为了和导演探讨出来一个可行性方案可真是费劲了力气。又要让导演感觉受到了尊重而不是他在耍大牌,又要过得去自己这关——
初见拨弄着茶壶把手,啪嗒啪嗒地响。过了会瞄他一眼,迅速移开,没几秒又望回来:“问你个技术问题?”
“嗯?”
“你刚才吻戏是借位的吗……”
略烫的茶囫囵吞下去,烫得舌根疼,他隐隐笑:“也算,也不算。”
初见瞥他。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有模棱两可的说法吗?
检边林放下透明小茶杯,膝盖分开,身子向后挪,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让她挨在自己身前蹭着边坐下:“我给你示范。”
示范?
检边林来开抽屉拿出包湿纸巾,擦干净几根手指后,将纸巾揉成一团丢入垃圾筐。
“这样——”食指挨上她的唇。
然后,嘴唇也跟着贴上去。两个人隔着他的手指挨上。
碰到的瞬间,初见心坠了坠,这和没隔着有什么分别吗……
“没可能。”他突然,低声笑。
撤开手指,毫无阻碍地吮上她的嘴唇。
怎么可能。
就想亲她,从小到大只有她。
手去抚她的耳垂,小耳钉后冒出来的金属尾端划着他的指腹,或重或轻,感觉到那小舌头在试图很开心地和自己搅弄在一处……淡淡的柠檬姜茶香味顺着喉咙口下去,五脏六腑都空荡荡拼命叫嚣着需要东西来填补。
手落到她背后来回摩挲,感觉到了十分了不得的东西在束缚着她的身体,就这么,顺着柔软的毛衣手探进去。
还有一层。
他:什么?
初见喃喃:……吊带,背心。
他:哦。
下摆扯出来。
一个渴得话都说不出来的人终于跋山涉水找到了救命的水源,就像现在,检边林终于找到想了许久的,想一把握住还有些困难……
真是要命,
这可比温水喷在背脊上吹冷风要命多了……
28、第二十七章那双眼动人(4)
谢斌正察觉又有艺人经纪买水军黑检边林,在那边和宣传公司吵架,车门被打开,检边林拎着羽绒服就跳下来了。
“完事了?”谢斌措辞毫不讲究。
检边林在黑漆漆的夜色中,瞅着他,瞅着他直接发毛。稍许停顿后,套上羽绒服,从谢斌外套兜里摸出烟。
点着了,自己去冷静了。
谢斌看他背影,心里一个劲忐忑,回忆上次他点了烟还是因为吵架,这又怎么了?祖宗,你谈个恋爱老子都跟着做过山车。
谢斌心里这七上八下的,堵上一口气,直接开骂了:“艹屁热度,老子用得着他们给我艹热度吗?你不知道我家检边林是易燃易爆品吗?有点蛛丝马迹能连着被挂好几天。又不是网红,low不low,消费过度对他作品不好知道吗?赶紧的给老子撤热搜。”
检边林漫无目地走了出去,在附近的马路边溜达来,溜达去的,羽绒服帽子也戴上,挡着,看着和横店里任何一个剧组出来的小配角没什么两样。最后,跨坐在路边一块石头上,看来往车辆。
乱了套了,刚才。
很多事,初见都不知道。
那些年少时愚蠢的事,自以为能瞒过所有的人的眼睛,唯独瞒不过十几年后回头去看那岁月的他自己。
高一不比初中,初中放学她都会等着自己回家,到了高中自然就疏远生分了。那时候一班和九班在走廊一头一尾,各自挨着教学楼两侧的楼梯。他见不到她,就每逢体育、生物、计算机课,抓住任何离开教学楼的机会从九班的楼梯绕回来,想着,能有机会看她一眼。
运气好,十次有一次能碰上。
高一校运动会,也是两个班坐在看台一头一尾,他还记得清楚,自己特地坐第一排,想看她跑四乘一百接力。她背上用曲别针别着号码牌,和两三个女生大冬天地穿着短裤,哆嗦着一溜小跑从自己面前过去,很惊讶地丢了句:“检边林,你这么高坐第一排不怕挡着别人啊?”说完也来不及等他回答就蹦着跳下台阶去跑道了。
……
检边林右手手掌压在额头上,忍不住,笑了。
接下来在横店的戏都拍得很顺利,检边林过去也不拍爱情戏,所有角色不是兄弟情就是自我内心纠结的心理变态,总之,因为过去的印象在,导演和合作方也不觉得他不喜欢拍这种亲热戏有什么不对。
这就是所谓的,形象树立的好……
这里的戏差不多五天就结束了,接下来直接去了边远山村,和横店的酒店完全没得比。什么大明星啊导演啊,还是小配角啊助理啊,住的房间压根没区别,最多是几个人合住和一个人单住,连热水都每天只有两个小时。
最惨是房间不够。
初见作为检边林的“老婆”,直接被安排和他住一间。看人家女主演都是一个人和助理睡,初见总不能要求她一个来陪的人要单间吧?
当然,就算想要单间也没有。
初见自从进了这间房,看到那个加大码的单人床就开始紧张。
紧张了大半夜,到两点多终于抱着杂志睡着了。
一豆昏黄灯光里,隐隐有个人影靠近。检边林将外衣脱下来,丢在墙角的小柜子上,脱了鞋上床看着抱着杂志半靠在床头的初见,慢慢俯身,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蜷起来,背脊贴着墙,脸贴着初见棉被外的大腿位置,搂着她的腰,阖眼就如此凑合着睡了。
到半夜,初见喘不过气,总感觉被东西压着,恍惚醒来。
手指动动,就能碰到他的短发,心蓦地打了个颤:“你怎么不盖被子啊?”检边林被吵醒,不想睁眼。
你怎么不盖被子啊?
他恍惚像回到小时候,六七岁?父亲半个月不在家在舟山,他寄住在他们家,总是有个特烦的声音在他午睡时,反复说,我妈说不盖被子会着凉的,你怎么不盖被子啊。他听烦了,翻个身,蜷起身子继续睡,没多会儿带着她身上特有的香皂气味的小棉被就被盖上来了。顺便再很烦地加上句:我妈说会着凉的。
……
他带着朦胧睡意,这么躺了一个小时腰都僵了,缓了会儿才算是直起来,将她靠在身后的枕头拉下来,让她先躺好,然后自己掀起棉被一角,钻了进去。
暖烘烘的,是她体温焐热的。
这一系列动作都很自然连贯,等两人盖了一条棉被,初见忽然清醒,紧张感越重心跳越重,想到了那晚在车上。最后检边林没忍住,把她的衣服推上去——
他睡意正浓,摸到她的腰,挺自然捞过来。
“你不累吗?”初见大气都不敢喘,显然在误解。
“嗯。”
这是“嗯”是累,还是不累?
是她的僵硬,她的误解,还是因为紧贴着有了自然反应,缘由不可追溯。总之,原本睡意浓着的人也睡不踏实了——
嘴唇蹭着她头顶的短发,额头。
在棉被里的那双手不太|安分地扫除着所有障碍,或是扯开,或是丢掉,或者直接用膝盖顶出去,落到床下……手表磕到床头发出了声响,他才察觉自己什么都丢下了床,却忘摘表。
怕磕到她。
他俯身汹涌地亲着她,两手反到背后扯开表,丢去桌上。
抓住她的手压在自己光着腰后时,他还在反问这里是不是太随便了……来不及停下,只是到处摸索她的手,一根根手指摸过去,找到无名指。一个小小的尾戒褪下,套上去。
初见。我爱你。
嘴唇濡热地在她耳边蹭了好久,卡了半晌也没说出来,那三个字太重了。
她:不行不行,你停停,你摸我腿,它怎么在发抖?
他喉咙发干:……
她:等等……你先和我说,和别人有过没有?
他:……
真想掏出心给她看。
那里边除了她还能有谁。
检边林嗓音磨人得不行,哑声问:这里,对吗?这里……
她被问得装哑巴,羞得想推他下床,这种事怎么还开口问啊……
他手肘就在她脸侧,枕头被压下去一道痕迹,喉口发紧……所有要命的陌生的细微末节的触感都在疯狂地表达她是他的。太真实,却像是梦。
……
后来检边林没太控制住把她弄得直哭,慌着抱起来,心疼得要命。初见靠在他光着的上半身,疼得一身虚汗:这床一直响……
检边林看她这样子就只剩心疼了,哪还顾得上别的。他从床脚捡回长裤套上,用棉被把初见裹得严严实实地抱回到腿上搂着。
移不开目光,瞅着她,眼睛被水浸过似的亮。
寂静中他低声说:我想结婚,初见,我真想结婚。
初见感觉自己耳膜微微震动着,仿佛蒙了一层水。
见怀里人没应声,他手臂收紧了些,怀里人还是没出声,他开始拨开被子,初见胸前一凉,找回魂,死命拉回被子嘟囔着冷。
他也不吭声,抱着她,紧搂着,抱着。
初见被他折腾了两个小时,身体有种无法言说的钝疼,不舒服,坐了没多久就迷糊糊的,头一顿顿打起了瞌睡。
顿得狠了,再惊醒。
检边林还坐在床边沿抱着她,看着她打瞌睡。
初见从棉被里探出手臂,摸了摸他的脸,反被检边林捉着手,他低头亲她的手心。
她小声说:“你催我干什么,这里又不能结婚……”
29、第二十八章那双眼动人(5)
后半夜他倒是睡了,可手总无意识地去弄她,揉揉这儿摸摸那的,像终于得到梦寐以求的东西就再也不肯撒开手……初见被他弄得好气又好笑,手肘撞他,顶开。
燥热地掀了棉被,想透口气,他却又俯身压下来——
如此反复数次。
初见这晚像被人捞起来丢在砧板上的鱼,没力气再扑腾,由着他摆弄。快天亮时,他去摸了台灯啪地一声打开来,光出现的瞬间她想翻身避开,肩膀按着,动弹不得。
他:抱着我。
那话音像被呼吸带出来,轻且压抑。初见嘟囔着“我真困死了检边林”,可还是勉强抬了手磨磨蹭蹭从他光着的腰上绕过去,撑了几秒就睡着了,手臂也软软滑下来。
他抓住她的手再放到自己腰后,拨开她汗津津的刘海,瞧得越发入迷。是初见。
不是在做梦。
昏沉睡到下午,她被手机闹钟震醒。
五点整,是检边林给她上的闹钟。闹钟名称是:在外景。
初见按照指示,磨蹭到他们拍外景的地方,风景挺好,河水湍急。天寒地冻的,竟然他还光着上半身和脚,站在河边的一块巨石上,背对着这里。初见能看到日光下他后背上化妆师手绘的大片蜿蜒藤蔓,缠绕着莲花的藤蔓。
工作人员看到初见,纷纷点头招呼。
没什么异样,可初见还是心虚。
童菲看她蹭过来,举着手机找信号呢,第一句就是:“人家可是主演中的主演,你悠着点玩啊,昨晚上谢斌一宿没睡,一个劲微/信问我你会不会把检边林后背抓伤,他这几天有露背的戏。”
“……”
“等会等会,你看云飘过去了。我先发个邮件,这地方太变态了,飘过一朵云就没信号,”童菲努力半天终于搞定个两千万的合同,回到闺蜜频道,“悠着点啊,悠着点。哎呦,戒指都戴上了?”
检边林那个尾戒成名前就戴着,见过他几次的人都会有印象,如今套在初见无名指上,意思也很明显了。
人家就是按照初见手指尺寸做的,难怪有时候会觉得那戒指尺寸大了些,套在检边林小指上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