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关心,却莫名地又变成了苛责的语气。西米瘪瘪嘴,抽回手。

应曲和:“你去休息,餐具我来洗。”

西米求之不得,乐颠颠上楼挑试衣服。

半个小时后。

四扇门衣柜全部敞开,衣服铺满一床,几双鞋整齐列成一排。西米最终挑了一件红色连衣裙,剪掉衣服挂牌,西米开始试鞋,一排试过去,亮红色的平底凉鞋最合适,显脚背白。

西米打开化妆箱,取出口红,选了一款较低调显气色的颜色。在网上找了一个基础化妆视频,自己试了下,大约是眼线笔和眉笔很适合新手,她居然一次成功,并没有出现毁妆的情况。

衣服搭配成功,淡妆试画成功,熄灯后西米躺上床,开始幻想美食道的长相。

满脸麻子也没关系,他心灵美。

西米梦见自己坐在餐厅,满脸麻子的美食道送花送钻戒给她,告白,说暗恋她很久了。梦里的西米也不知哪根筋没搭对,居然很幸福地点点头,点头答应美食道的求婚,并伸手过去,让美食道给自己套钻戒。

原本甜甜蜜蜜的一个美梦,应曲和忽然从天花板降落,一脚踢翻美食道手里的钻戒。

两人从脊骨里抽出一只锅铲,双双打斗,餐厅里顿时冰火两重天,雷霆避开建筑物,美食道和应曲和从地上打到天上。

应曲和大胜,锅铲直抵美食道咽喉,大喝:“我的徒弟岂能容你染指?”

美食道嘴角溢出一抹鲜血,苦涩一笑:“网恋也有真爱,今生不能与西米做夫妻,那便来生。我吞铲自尽,只求你念在西米可爱,放她一条生路。”

应曲和:“她是我的徒弟,我当然不会伤她性命,顶多打断一条狗腿。”

西米仰着脑袋望着云端两个男人,哽咽道:“师傅,我是人腿,不是狗腿!”

美食道一脸决绝,将锅铲塞进嘴里,准备自尽。

西米尔康手,大喝:“不要!”

西米从噩梦中惊喜,发现枕头居然湿了。

卧擦。

所以她是做了怎么样一个虐心的梦?她居然还被虐哭了?所以她为什么会喜欢满脸麻子的美食道?

网恋也有真爱是什么鬼…

中午吃过饭,西米换上小红裙,用了三个小时时间打整自己。又去理发店,花了三十九块钱洗头,打整了一下发型。

坐公交到应食轩,大约一个半小时。

上了南山,就能看见半透明,半封闭的仿古建筑,玻璃外墙垂满紫藤花,枝蔓肆意张扬,毫无章法的花开绽放,像水帘洞外的瀑布屏障,透过枝桠缝隙,隐约可以看见里面唐朝仕女图风格的屏风,古韵气息呼之欲出。

进应食轩,要经过一条紫葡萄长廊。

下午阳光璀璨,不像有暴雨的趋势。这个时刻太阳偏西,夕阳余晖落在葡萄藤上,光斑碎了一地,像细碎的金沙。

一串串成熟的紫葡萄,失去了青翠时的剔透,却依然水汽泱泱,饱满诱人。

西米刚跨上长廊台阶,工作人员便恭敬上前,询问她:“请问,是西米小姐吗?”

西米点头。

工作人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跟着年轻女孩往里走,西米抑制不住抬头,一串串紫葡萄伸手可触,她吞了口唾沫,抑制住了欲望。

应食轩木质匾上有几根下垂的紫藤花做点缀,烫金的“轩”字被遮了一半。前厅虽然是玻璃墙壁,却有很优质的隔温效果,一入门,凉爽气息顿时铺面而来。

绕过前厅,又经过一条缠满紫藤花的小吊桥,来到应食轩后厅一间宽敞包间,与前面清爽的装修风格大相径庭,古朴厚重的红木长凳配四方火锅桌,原始大铁锅里正沸煮着红椒、藤椒,火红的油满满浮了一层,根本看不见锅底。

餐具是一套青花瓷器,木质餐筷尾部雕刻着金色小纂。

空气里弥漫着火锅香气,就连对面的屏风上,也是一串串火红辣椒的刺绣,栩栩如生。

屏风两边各占一名穿旗袍的服务员,端正站立,一样的身高,胖瘦几乎一致,连五官都出奇的相似,如果不是进门的时候对她鞠躬,她真会以为两人是蜡像。

包间的装修风格太过奢侈高档,西米如坐针毡。她问服务员:“我朋友他,还没来么?”

话音刚落,屏风被服务员移开,后面出现一张长形红木餐桌,上面摆满食材。美食道穿着黑色厨师服,正背对她切菜,挺括的厨师服勾勒出他立体的肩线,红色的围裙系带成为男人上下身的分水岭,窄腰之下长腿分明。

这个背影,让西米想起应曲和。

菜板上“笃笃笃”的声音与锅中“咕隆咕隆”的声音相呼应。美食道将土豆切成薄片,利用刀背铲入盘中,侧身时,西米看见了他的侧脸。

西米臀部犹如触电,几乎瞬时离凳。

“应曲和!”

“坐下。”应曲和不疾不徐,继续切菜,“答应请你吃火锅,作为见面礼,我亲自下厨。”

“…”

等等。什么情况?

西米有点懵,揉揉眼睛,掐了一把自己,震惊的心情犹如沸腾的火锅。

应曲和又说:“在古镇,我就知道你是西西西米。”

仿佛一盆滚辣的汤底泼上她的脸,火辣的皮肤上似乎溅起一阵密密匝匝的疼痛。

所以他一直在暗中看她笑话么?

西米攥紧青花瓷碗,用力挤出一丝笑:“那,昨天晚上我骂你鳖孙,你是什么感觉?”

最后一道菜切好,应曲和擦擦手走过来,在西米左手边长凳上坐下,服务员开始端菜上桌。应曲和替她倒了一杯凉茶,“抱歉,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你说你能理解我,我很欣慰。”

呵呵,理解个鬼。

“今晚,你就当是一个惊喜。”

应曲和取出一只白色礼盒,金色绣纹的蕾丝带系成一个蝴蝶结,蕾丝刺绣被暖黄的灯光折射出一点金芒。

呵呵,是惊吓。西米笑着接过礼盒,保持微笑:“嗯,真的,鳖孙道,我特别特别惊喜。”

“砰”得一声,西米将礼盒狠狠摔地,起身一脚踩扁礼盒,陡然转变的情绪让所有人猝不及防。

“应曲和,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吗?你一直拿我当小傻狗是吗?”

西米的举动吓得两名服务员白了脸。

老板这小女朋友,脾气够暴躁啊…

就这一瞬间,应曲和才知道自己低估了西米的承受能力。西米已经气得脑充血,攥着小拳头绕着踩扁的礼盒转圈圈,像只小蚂蚁,一个不注意崴了脚,应曲和伸手想去扶她,却被她一脚踹开。

西米扶着墙脱了鞋,朝应曲和扔过去:“鳖孙道,西瓜不发威你当我是蔫掉的葡萄?鞋子还给你!”

“…”应曲和伸手抓住她丢来的鞋。

西米已经气得两眼发红,一腔愤怒无处发泄,最后干脆视死如归般,攥着拳头原地一蹦,“啊”一声冲过去,将应曲和死抵在墙角,一双小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这架势…要杀人的节奏啊。

服务员默默拨打了110…

第28章

服务员纷纷过来劝:“小姐,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小说阅读最佳体验尽在)”

应曲和人高马大,西米抬手去掐,一双手根本裹不住他的脖颈,拇指摁压他的喉结,试图造成威胁。

虽然被她踹过的身体部位的确有疼痛感,但她这个掐脖动作,在身高和小手的双重劣势下,造不成任何威胁。

应曲和抓住她的手腕,扯下来,“好了,你平静一下。”

西米“哼”一声抽出手,一只胳膊撑在他胸膛,大喘几口气。刚才过于疯狂,现在体力透支,“我歇会。”

应曲和靠在墙上,借给她胸膛作为身体支撑点,低头看她紧蹙的细眉,以及剧烈运动后微红的脸颊,浓密的睫毛扑闪颤动,似乎还在消化他是应曲和的事实。

“鳖孙道。”良久,西米叫出声。

应曲和身体微挪,西米立刻用胳膊肘重重顶了一下他的胸口,抢过他手里的矮跟凉鞋,用鞋尖抵住他下颌,一脸凶横,“不许动。”

他无奈举起双手,做出投降状。

服务员看得目瞪口呆,越瞧越不对劲儿,从两人对话里,隐约听出他们今天是头次见面,关系似乎有点复杂。

看不清状况,服务员只能请来经理。

经理带保安进来,看见这种情况也是不知所措,小姑娘是最近网络当红的小厨师“西西西米”,听服务员叙述完经过,经理大胆推测剧情发展。

上次节目录制后,西西西米对老板的毒舌耿耿于怀,于是两人不知何原因,约在这里斗厨艺,西西西米对老板忍无可忍,直截了当动手。

姑娘英武。

西米正准备跟应曲和谈谈,便被两名保安给架开。

怒气有点消散的西米,鬼火又冒三丈,双腿在空中奋力乱踢,“鳖孙道,你阴我!”

经理上前哈腰问应曲和:“老板,您没事儿吧?”

应曲和语气微怒:“谁让你们进来的?”

经理有点不懂了。

西米情绪激动,两名保安架着她不敢松开。包间一时有些混乱,偏这时候警察赶到,进来看见这种情况,吼道:“给我安静!”

气势凌人的警察一入场,西米立马不闹不动,抿住嘴,眼巴巴望着两位警察叔叔。

服务员大致交代了一下经过,警察走过来问西米:“怎么回事儿?小姑娘闹事儿也看看地方,怎么这么不懂事儿?”

西米理直气壮,挺直胸板指着应曲和道:“您不能只听这些人一面之词!他们都是这个浑蛋的员工,当然帮着他!”她伸出一双细胳膊,带着哭腔:“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对他施行暴力?这个人对我实施非礼,我是自保!”

警察冷冷看着她:“编,接着编。”他抓住西米肩膀,将她带到应曲和跟前,指着一派禁欲主厨气息的应曲和说:“应先生这样的条件,能吃你一个小姑娘的豆腐啊?我看是你这个小姑娘,是倒追应先生不成,跑来闹事儿吧?上大几了?毕业了吗?身份证拿出来我看看。”

一听身份证,方才所有的理直气壮被淹没,顿时低下头,声音细如蚊音:“没带…在家。”

警察说:“那行吧,跟我们走一趟,打电话让家人来接你。”

西米顿时慌神,抓住警察胳膊:“我错了,我道歉我认错,我不想去警局。”

警察笑出声:“小姑娘,如果做错事后道歉有用,要社会法规做什么?”

应曲和拽住西米胳膊,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抱歉,有点误会,工作人员在没搞清状况的情况下报了警。”

警察脸上堆起笑容:“应老板,现在的小姑娘,就爱装可怜,您可别被骗,您现在帮她,指不定隔天又来闹事儿。”

“不是闹事儿,是误会,师徒之间有点小矛盾,我会妥善处理,不牢你们操心了。”他侧过身,抬手揉揉西米脑袋,“西米,老实告诉警察先生。”

“我们真的是师徒,这个不假,也的确是有误会有矛盾。”西米垂下脑袋,吐出一口气,“刚才也的确是我撒谎,鳖…师父没有非礼我。工作人员不知道我们的关系,误会了。”

警察严厉教育:“下次不许这样了,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会撒谎了?应先生您也别太骄纵徒弟,现在小女孩,哎,”拍拍应曲和的肩,“我家那姑娘也是这样,小小年纪什么没学会,就学会了撒谎叛逆。”

应曲和温柔的眼风掠过西米头顶,温和地笑了笑:“没什么,自家姑娘应该让着点儿。”

警察调侃他脾气好,才能忍受小姑娘这么闹事儿。

围观整个过程的服务员经理都傻眼。

老板脾气好?听起来怎么像远古神话故事?

应曲和示意工作人员都出去。

经理拉上门那一瞬,松出一口气。有西西西米这样的徒弟,也怪不得厨痴老板会好脾气。

经刚才一闹,西米已经没有力气与应曲和再争执,除了接受,没有别的抉择。她坐回火锅前,自顾自的调制蘸料,耗油、小米椒、蒜末葱花、大头菜、酥脆黄豆混合成一碗油碟。

她夹起一片毛肚进沸锅里涮,藤椒红椒随气泡翻腾,汤水在沸腾中溅起油花。收回餐筷,毛肚便覆了一层油亮。毛肚进油碟裹一层蘸酱,爽脆鲜辣的口感炸开味蕾。

啪啪啪…

西米身后仿佛有无数红椒霹雳啪啪如烟花炸开。火辣的刺激令她欲罢不能,蘸酱凸显了食材的鲜脆,汤料和食材本身,应该花费了不少功夫。

应食轩名不虚传,这一辣,百味失色,仿佛天地间再没有一种味道能与之媲美。西米不太能吃这么辣的东西,额间开始冒晶莹的汗珠子,白嫩的脸蛋泛起红,嘴里“呼哧呼哧”吸凉气,被辣到这种程度,却抑制不住继续尝试的欲望,开始往锅里下鸭肠、牛肉、鸡胗。

食物下得乐此不疲,吃得热火朝天,恩怨暂且被搁置在了一边。

应曲和给她倒了一杯冰镇凉茶。她没好气地夺过吸一口,反瞪一眼:“心机男,不要脸。”

给打上“心机男”标签,应曲和无所遮掩地轻笑一声,嘴角弧度勾勒的足够温柔。他抽出一张纸巾,递到她嘴边,示意她擦擦嘴周一圈油腻,“我以为你消了气。”

西米拍开他的手,“好笑吗?我觉得一点都不!把你的手拿开,谁要你的纸巾?”

他白皙的手背印出红色手印,与肌肤下青色的筋脉形成鲜明对比。

西米嘴里咀嚼着藕片,脖子微伸,瞟过去的小眼神注意到他手背的红手印,凶横的表情立刻垮掉,内疚感由心而生,有点心疼。

想捧过他的手,给吹吹。

应曲和目光一抬,她立马心虚地转过脸,收回偷瞟的小目光,低头继续捞锅中食物。

西米唇周一圈红油,应曲和好心伸手过来,给她擦嘴,刚触及她唇角,小姑娘立刻甩开脸,兀自捞起一只牛肉卷,蘸上小米椒塞进嘴里。

红油汤底的辣度已经有很多人不能承受,西米这一口吃掉几只小米椒,被极辣呛住,再被热汤蒸汽一蒸,眼圈立红,泪水氤氲,食物一口吐出来,泪水绝提。

她是被辣哭了。

西米鼻腔、胸腔都充斥着火烧一样的痛苦,张嘴一吐舌头,几乎喷出火。辣椒呛得她痛心疾首,捏紧拳头捶桌,桌面“砰砰”响。

应曲和赶紧将所有冰茶倒进锅里,取出一块冰,塞进西米嘴里。

冰凉的物体让西米急切地像吸允,一口下去,含住冰块,也含住了应曲和的手指。虽然对方很快的缩回手,但西米的舌间仿佛还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冰块在她嘴里慢慢化开,她坐着一动不动,鼻涕眼泪不受控制下流。

应曲和怕她反抗,一手摁住她的脑袋,一手用湿纸巾替她擦掉嘴周一圈红油,又换一张纸巾替她擦眼泪。

应曲和临时有事,没跟西米一起回家。

助理周明送西米回家路上,看见小姑娘嘴周肿了一圈,调侃说:“怎么样?我们老板手艺不错吧?辣椒藤椒,是他亲自采摘、晒干、处理,普通人可没机会吃上他的火锅,也就你这个小徒弟,能这么有口福。”

西米盯着周明后脑勺,想说什么又吞回腹中。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只开了玄关一盏壁灯,她脱掉鞋,连拖鞋也懒得去找,光着脚,借着昏暗的光线往里走。

上二楼楼梯,差点滑倒,好在手快扶住楼梯围栏,稳住身体,但脚上似乎踢到什么东西,紧接着听见“哗啦”一声,什么东西碎掉。

客厅大灯一瞬明亮,西米下意识用手遮了一下刺眼的灯光。

应曲和站在楼下玄关处脱掉西装,挂上衣架,解开一颗衬衣纽扣,抬眼看她:“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西米斜眼看见楼梯转角处的那只青花竹石芭蕉纹花瓶,倒在地上,碎了。

上百万的道光朝花瓶,它,碎了,碎了…

一瞬间所有底气被抽干净,下身灌了铅似的沉重,脚底压得越用力,脸色越惨白,她蜷蜷脚趾,立时涌上一股密密匝匝的疼痛,有什么东西扎进皮肉,钻心地疼。

脚疼不如心疼。

巨大的愧疚感席卷全身,西米身体仿佛被吸尘器抽空。

头顶似乎有百万巨款朝她压下来。

都是钱,都是钱…

应曲和看见西米呆呆站在二楼,有一种不好预感,迅速上楼,到缓台处看见地板被染红,西米杵在原地一动不动,碎裂的花瓶以一种终于凋零的姿态躺在那里,颓败不堪。

西米怯怯地望着他,眼皮儿与嘴唇颤动,上下齿磕动,“对…对不起,我…我…”

过于愧疚和紧张,让她整个身子都在颤抖。应曲和以为她太疼,揽住她的腰身,轻松将她抱下楼,搁在沙发上,转身去打电话拿医药箱,在医生赶到之前,得替她先做一个消毒。

看着她脚底扎进去的玻璃,应曲和不敢轻举妄动,抬眼问她:“上楼怎么不开灯,不穿鞋?”

她支吾半晌,没说出个所以然。应曲和用棉签替她擦拭伤口,动作轻柔,不敢用力,“我太高估你的承受能力,今晚很后悔跟你见面,应该比赛结束后再告诉你。事已至此你只能接受,好好调整心态,过几天的比赛,好好发挥,拿出你今晚揍我的狠劲儿,去对付传统组三大厨。”

那顿火锅吃完,她的气儿就已经消了,只是回来后有点闷闷不乐罢了。打碎了花瓶,她这波动了一晚好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又开始颠簸。

这一晚,犹如悬崖峭壁之上的过山车,刺激起伏。

“其实没关系。”应曲和仿佛看出她的担心,安慰说:“一只花瓶,不值几个钱,周明几百块钱从古玩市场淘来的,如果因为这个过意不去,我可以写进欠条。”

“qaq…”

酒精渗进伤口,伤口如被撕扯,皮肉似如棉棒翻搅。西米疼得嘴唇发紫,应曲和立即停手,柔声问她:“很疼?”

她倒抽一口凉气,抿嘴摇头道:“鳖孙道,你能不骗人吗?道光朝的花瓶很少见,就算是高仿,也不可能这么便宜。”

西米眼眶里泪花晶莹,倒霉透了。

她呼出一口气,未出口的话被电话铃声打断。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光脑壳老板”,接通电话,喂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