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宗点头。

话筒传到林华手中,他相对较平淡,点评说:“西米这道炒饭,的确比我想象中的好,但我认为这盘炒饭的米粒可以更散,看得出今天西米精神状态不太好,掂锅的力道还不够浑厚,有点小小瑕疵。相比之下,陈大厨的菜更完美,骨酥肉嫩,嚼之无渣,所以这一票我投给陈大厨。”

宋宝国接过话筒:“我跟杨老师是一个年代的人,我和他的感受一样,这一票,我给西米。”

主持人唏嘘:“目前西米已获两票,陈大厨获得一票,李大厨目前一票未得。四位评委里面,应先生最年轻,应该不会有跟杨老师和宋老师一样的思母情节吧?说说你的感受。”

应曲和接过话筒,由于神经高度紧绷后的忽然松弛,导致他右手抓物不稳,话筒差点从手里滑出去。

他压制住激动,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前面几位评委说了炒饭所带出的情感,那么我就来说说这道炒饭的味吧。这道炒饭最难可贵的是,不用一滴油,却能让米粒达到一种脆而弹牙的效果,这种脆它不是酥,是覆在米粒外的一层轻薄的焦香锅巴,而米粒的‘焦’被鸡蛋与西红柿的颜色严密裹住,这样既塑造出米饭的色泽鲜艳,也能带来最让人舒服的口感。这道炒饭有家的味道,它很温馨,有一种平凡却不失坚韧的力量。”

台下掌声四起,连西米自己也被应曲和一翻说辞感动。

当主持人举起她的手,宣布这一届《中华至味》冠军由她夺得时,她有点恍然。

短暂的寂静后,观众席忽然沸开,季东霖与老秦、小明、光脑壳老板纷纷站起来欢呼,南晴也起立为她鼓掌。

在一片热烈欢呼中,西米看向应曲和,眼睛忽然有点发涩。

她不敢相信她赢了。

她赢了…

即使短暂性的失去味觉,剥夺了她的自信感,可她一旦想到应曲和那句“我做你舌头”,勇气便从四面八方迸发而出。

领到锅铲造型的水晶奖杯,西米握着话筒有点语无伦次:“谢谢一路走来支持我的粉丝,更谢谢评委的喜爱,更谢谢…我的师父。”

在主持人宣布这一届《中华至味》圆满结束时,西米用坚韧地眼神看了眼镜头。

西老头。

我用实力向你证明,厨神之路,我会走的当之无愧。

从赛场出来,西米被季东霖塞了一捧鲜花,“女神你简直太棒了!!你是不是该亲自为我们做一桌满汉全席?”

西米晕乎乎地,双脚踩地,如踩棉花,轻飘飘,有点不太真实。她抱着一捧花,点头答应,“那就后天?后天在老板店里。”

“欧耶!我要吃西米姐姐的无油蛋炒饭!”小明蹦起来欢呼。

季东霖打断:“女神,你是不是忘了?后天是你跟我回家的日子,您不会反悔了吧?”

众人沉默,用诡异的眼神盯着季东霖。

光脑壳老板:“哎呦我去,你们都发展到见家长了?”他拍拍季东霖的肩:“行啊小子,有眼光。看起来我们家小西米挺抢手,你们刚才看见了吗?就那位毒舌评委应曲和,看我们家小西米那眼神,啧啧啧,说不定早暗恋我们西米多时。”

小明嗤一声:“呵呵,我们西米姐姐才不会喜欢那么毒舌的男人呢。我们季东霖哥哥多棒?现在流行大暖男!冰山冷男早过时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西米掏出手机看见应曲和发来的微信,忙道:“那个…还有人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

“欸我说西米,赢了比赛不跟我们去聚聚?”光脑壳老板叫住她。

西米摇头拒绝:“我感冒还没痊愈,这么晚就不出去了,况且…我师父还在外面等我,我得赶紧过去。”

季东霖提醒她:“那你别忘记我们的约定啊,后天早上,我来接你。”

西米对他做了一个“ok”手势,抱着花匆匆从后门离开。

应曲和的车停在后门等她,见她过来,主动替她推开车门。

西米将鲜花搁在大腿上,用手将拥挤的花骨朵分开。应曲和一脸嫌弃,问她:“赢了比赛什么感受?”

“嗯…”她想了一下,说:“在想十万块钱其实也没多少,还了你钱,就只剩下几万块。”

应曲和语气略惊讶:“你没有跟应食轩签约?”

西米摇头:“没有,我想要自由。我想,如果换做是你,你也不会签这份卖身合同的,对吗?”

应曲和盯着她看,良久笑出声:“对,你得了我的真传。”他扫了一眼鲜花,问她:“粉丝送的?”

“季东霖。”西米低头用手拨弄花瓣,想到什么,说了一句:“其实我蛮喜欢季东霖的,虽然现在还没发展成男女朋友,但长期以往,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他。”

一句话堵得应曲和胸闷气短,怎么看都觉得鲜艳红玫瑰碍眼。

回到家后,西米上楼洗澡换衣服的功夫,应曲和已经准备好美食。考虑到西米病未痊愈,食物的口味都偏清淡,也没开红酒。

应曲和出门去取快递,西米换了条蕾丝小白裙下楼,她看见餐桌上放了一只纯白礼盒,捆绑礼盒的蕾丝带打了一只蝴蝶结,在餐厅暖黄灯光的折射下,有点点金芒闪耀。

这只礼盒,与上次在应食轩被她一脚踩扁的礼盒一模一样。

她没忍住,扯开蝴蝶结。打开白色包装盒,里面还有一只厚重的红木盒,锁扣是纯金打造,配了一把小钥匙。西米实在好奇,打开金锁,伴随“咔嚓”一声,木盒弹开。

里面不是衣裙,也非首饰。橙黄的锦缎上躺着一把传统中式菜刀,白刃折射出黄缎的金色,刀柄上刻着金色小纂字体西米。

应曲和拿着快递走进餐厅,问她:“喜欢吗?”手上漫不经心拆开快递。

这份邮政快递没有写署名,甚至看不清收件人是谁。他以为是重要文件,拆开后却发现是户口本与身份证件。

西米的手抚摸上刀柄,独一无二的精致刻纹,让她爱不释手。她的眼底仿佛升起一空的繁星,抬起明亮的眼眸问他:“这刀真的很不错,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么特别的礼物?

后半句话没问出口,就被应曲和手里的身份证给震住。

应曲和也怔了片刻,将身份证递给她,喉咙有点干涸,声音略嘶哑:“你才十九岁?”

第34章

“你才十九岁?”

一句话让西米慌了神,也让应曲和脸色几许难看,他递证件过去,手抖得厉害,巨大的震惊感从四面八方朝脑仁夹击,以致最后一片空白,如同行尸走肉般往外走。

他神情木然地换鞋、系领带、取钥匙、开门…

西米攥着身份证,追出去,盯着他的后脑勺问:“你干嘛去?不是吃饭吗?”

“遛…”他的喉咙仿似有火烧,干涸裂痛,“狗。”

西米知道应曲和这是生气了。

她回到客厅,抱着户口本与身份证盘腿坐在沙发上,翻开扉页,一张纸条掉落,上面书写着刚劲有力的字。

“到了年龄就结婚,还需要什么尽管说,大师兄替你办,我和其它师兄弟,都是你的娘家人。(邹成枫)”

西米抬起手背搓搓发热的眼眶,合上户口本。

回房将证件收好,又看了半个小时新闻,应曲和还不见回来。她打电话求助应笙南,接电话的是恬简。

“米米,这么晚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恬简的语速依旧缓慢而轻飘,只是气息有点微喘。

她五指捏着微微发热的电话,问道:“应…笙南在吗?”

恬简侧过身拍拍应笙南裸露的胸口,隔着听筒,西米都能听见清脆的巴掌声。应笙南扫兴地接过电话:“西米小姐,下次打电话,换个时间好吗?”

西米顿时明白过来,双颊一红,抱歉道:“对…对不起啊。”她将今晚发生的事简单地跟应笙南说了一遍。

“哦,他这不是遛狗啊,是离家出走啊。”应笙南长吁一口气道:“天道好轮回,报应不爽啊。”

紧接着,电话里传来应笙南一连串魔性的笑声。

恬简从应笙南手里夺过电话,告诉她:“米米,老曲一直嘲笑老应老牛吃嫩草,他知道你才十九岁,一时间心里肯定好难接受的。”

西米其实不懂,年龄而已,应曲和为什么如此在意。

收徒弟还限制年龄么?不是有天赋,越小越好吗?除非…应曲和对自己,也有那种意思?

如果是,那为什么在她说可能会喜欢上季东霖的时候,他却毫无反应呢?

西米情绪纠结,挂断电话去后院看ulrica,狗已经不在了,难道说…应曲和带着狗,离家出走了?

事实证明是的。

西米在客厅一直坐到清晨六点,应曲和还是没有带着ulrica回来。九点左右,西米接到几通电话,果然如应曲和所预测的那样,有几家知名餐厅酒店邀请她入职,年薪和福利都还不错。

但却按捺着没有回复。

中午十一点左右,周明牵着狗回来了,顺便带来一份合同给她。应食轩邀请她入职,签一年,年薪四十万加福利,合同一旦签订,预付年薪的5%作为入职奖励。

周明以官方口吻告诉她:“你刚入职,以后晋升空间还很大,我们会根据每个厨师的资历、与公司签订的合同年限调整福利。你不愿意签六十年,人事那边就给你调整了最短的期限,福利薪资待遇虽然比应食轩其它厨师要少,但对比其它餐厅酒店给你开的条件,我相信,我们还是很占优势的。应食轩有比老板更出色的厨师,你,难道不想见识么?”

西米手里握着这份合同,无限憧憬。

居然…还有比应曲和更出色的厨师?

周明显然看出她所想,笑道:“老板他虽然是一个出色的厨师,但同时也是出色的商人,比他出色的厨师当然有,但比他厨艺好的商人,却寥寥无几。”

西米在周明的“忽悠”下签了合同,她将合同递回去,顺口一问:“应曲和呢?他从昨晚一直没回来。”

开始工作的时间下个月1号,这剩下的25天,得赶紧养好舌头。

“昨晚…老板临时回去开董事会,睡在公司。”周明笑得双眼一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好,您慢走。”西米起身送他,攥着合同愣在门口,低头看立着两只耳朵,吐着舌头的ulrica。

西米蹲下身,抓了抓ulrica的下巴:“狼王,你家铲屎官够义气,开董事会还带上你?”对着狗竖起拇指,“狗做到你这份儿上,也是牛逼啊。”

“汪汪…”ulrica叫了两声,吓得西米往后一坐。

她拴好狗,回到前院听见有人摁门铃,以为是应曲和,开了门发现是季东霖。

他一身黑白休闲打扮,迎面递上一支玫瑰花给她:“女神,恭喜夺冠。今天有空吗?我买了两张电影票,一起去看?”

西米下意识往后一仰,接过他递来的玫瑰花,“不是说好明天吗?今天怎么就过来了?”

季东霖轻咳一声说:“明天回去见老爷子,作为女朋友的你,总要好好打整一下吧?你要去买衣服,或者做个头型么?费用我出。”

“衣服不用,我已经足够多。”她抬手摸摸自己的短发,想了片刻问他:“有没有那种…可以接头发的地方?我想,头发能长一点。”

季东霖热络地勾过她的脖子:“有,当然有,走,季先生带你去改造型!”

西米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等我,我去换鞋换衣服。”

再出来,西米已经换了一条高腰短裙,一双腿细白而直,无袖上衣微微露出纤细腰身,臂膀没有一丝多余赘肉,精细而白皙。

造型店位于闹市中,共四层,一层理发造型,二层洗头,三层休息区。

店内客流量不多,西米被带上二楼洗头,工作人员的十指在她头皮上摁压,力道适中,很舒服,洗头进行了四十分钟,西米差点睡过去。

两个小时后,坐在三楼休息室的季东霖实在好奇,女神的造型做成了什么模样。他下楼转了一圈,没看见接长发的西米,倒瞧见一只偏棕栗色的蓬松短发卷。

他拍拍工作人员肩,四顾望了一圈:“刚才跟我一起来的那位小姐呢?”

顶着棕栗色小卷发的西米举起手:“季东霖,我在这。”

“…”季东霖转过身愣住,不可思议望着她,“女神,你的头发…?”

西米拨弄了一下头发:“不好看吗?”

也…不是不好看,只是有点不太习惯。

她头发原本的长度是到下颌,她想接南晴那样的长发,造型师却建议烫染。

头发内卷,紧裹小脸,在发型修饰下,脸部线条愈发柔和,原本深邃的五官愈发有灵气。季东霖一时词穷,除了“精致”,便再想不出什么词汇描述西米换发型之后的美态。

造型师一双手从后过来,捧住她一张脸,抬起她的下巴,正对镜子:“五官真好,小姐你长得挺混血。”

西米盯着眼前一面镜子,一头卷发蓬松,颜色稍明亮些,仿佛连五官都跟着明亮不少,气质也因为发型而变得柔和。

等她起身,季东霖也看愣一瞬,发型搭配衣裙,很完美。

西米和季东霖看完电影,回到家已经天黑。

应曲和依然没回家。她蹲在ulrica狗屋外,一面替它抓狗粮,一面嘀咕:“狼王,你说…我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毕竟…被人欺骗的滋味儿,的确不太好受。我上次好歹打了他一顿泄气,按理说,他也应该打我一顿泄气…”

ulrica低头吃狗粮,耳朵微动。

幽深的夜空一弯明月高挂,夜深微潮,风吹树叶窸窣作响。西米抬头,抱着狗头揉揉,叹气一声。

ulrica从她怀里拱出来,用嘴将狗盆顶远,拿狗屁股对着她,继续吃狗粮。西米抱着双膝,盯着它:“没良心狗,就知道吃,你家铲屎官不要你啦!”

西米胸口一股气胀在胸口,抑郁难平,点亮手机屏幕,终于有勇气拨通应曲和的电话。

电话刚通,后院的寂静被一阵清脆的巴林马琴音乐打破。

西米寻着声音提起头,应曲和渐渐从黑暗走进光明境地。他挂断电话,啪地一声锁屏,走过来,看见她的发型先是一愣,又不懂声色收回目光,转移视线看ulrica:“怎么还不睡。”

“我…在等你。”两人之间像突然架起一座桥,忽然有一种疏离的陌生感,“我跟周助理签了约,下个月1号去应食轩上班。”

“嗯,那很好。”应曲和蹲下身,将ulrica的狗碗放回狗屋高处。

西米又说:“那个…欠你的钱,我已经转到你的微信,你记得接收。”

应曲和目光掠过她蓬松的头顶,有欲望伸过手去揉揉,一定很舒服,食指微动,很快又抑制住这个莫名地欲望:“嗯,不早了,早点睡。”

他转身往前院走,西米起身叫住他:“鳖孙道!”

她拳头紧握,努力让心跳恢复平速,“后面几天,我可能不会…回来。答应季东霖做他的假女友,得跟他回一趟他的老家,这几天,不能留在家里给你做饭,你…”

应曲和停在英式复古的庭院灯下,没有回身,半张侧脸被掩在阴影里,半张侧脸被暖黄的颜色晕染成一副英美的人物画,褪去了平日的冷冽,染上一层淡淡的柔和,充满倦意的深眸里有几丝复杂的情绪。

半晌,沉吟出声:“嗯,没关系,这几天公司事多,也不会回家。你早去早回。”

“哦…”西米想不出还有什么要说的,抓抓蓬松的头发,说:“那,晚安。”

“晚安。”

两个人莫名地陷入一种尴尬境地,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熟悉感,仿佛一瞬崩塌。她能感受到应曲和对她的疏离感,但他又没有明确指明是否在生气。那种猜不透,摸不明的异样感,像一根鱼刺,卡在西米喉咙,上不来,也下不去。

季东霖的老家在西阳,和嘉陵县在一个省会。第二日下午,西米与季东霖抵达省会国际机场,季家司机在出机口等他们。

老司机目光掠过西米的脸,脸上堆起笑意,从她手里接过行礼,带她上了车。

西阳、嘉陵与棠西,三座小镇只隔了两座大山。去西阳虽不会经过嘉陵县,但在高速路上,却可以看见嘉陵的白岩山。

季东霖见她一直盯着车窗外的白岩山,解说道:“白岩山下就是有名的嘉陵古镇,说起来,上次在节目组刁难你的西文道,就住在那。”

“我知道。”

季东霖点头:“也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西米眼睑一垂,说:“我在嘉陵古镇长大,白岩山上有我奶奶的小屋,每年秋季,这个季节,我会上山住几天。”

“嗯?女…”季东霖看了眼驾驶位的司机,将“神”字吞回,忙改口说:“米米,你家乡在嘉陵古镇么?怪不得西文道在节目上老针对你,那老头嫉妒你厨艺好啊。”

西米看着白岩山,思绪绵绵。

季家老宅是大四合院建筑,房屋七南七北。正门两边是红油黑字对联,油黑大门,进了大门还有垂花门,油漆得十分漂亮,檐口椽头椽子被油成蓝绿色,圆椽头蓝白黑相套,如同宝珠图案,月亮门更是被油漆成五彩缤纷的花样,典型旧时王孙贵胄的府邸宅院。

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

生日家宴已经开始,堂屋搭了一张圆桌,上席坐着一个穿唐装的威严老头,大喜庆的日子,桌上均无人敢说话,季东霖跳过门槛,打破沉静:“爷爷!乖孙回来了!”

老爷子目光直接略过季东霖,定格在小卷毛西米脸上,微微蹙眉。

季东霖抓住西米手腕,将她往前一带:“爷爷,这我女朋友,西米。”

季老微微眯眼:“嗯,看着空位坐。”

只剩三个空位,西米将季东霖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递给老爷子,乖巧地说了一句祝福:“祝季爷爷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嗯,坐吧。”

季老神色依然威严,没有半点缓和。大约上了年纪的老头,都是这样的脸孔。想到她家的西老头,西米顿时释然。

他们刚坐下,季老说:“东霖,南家的人,一会就到,夜宴过后,你负责带她去周边转转。”

“南家?”季东霖挑了一筷鱼翅给西米,正疑惑,堂屋跨进一道熟悉的丽影。

南晴的目光扫过西米与季东霖,将手中礼盒递给佣人,给老先生奉上贺词。

西米咬了半口的鸡翅落回碗里。

这也太巧了。

季东霖的妈妈笑着调侃:“东霖,你还记得南晴吗?小时候,她可抱过你。”

南晴震惊:“我小时候抱过的小男孩?是他?”

季东霖一面给西米挑菜,一面道:“虽然我也挺震惊南晴小姐会出现在我们家家宴上,但是妈,小时候那些事情,您能别提吗?我女朋友在呢,您就不怕我女朋友吃醋?”

话里带着自然流露的宠溺,西米差点呛住。

南晴往嘴里塞了一口食物,笑而不语,并没有拆穿两人的把戏。

季妈妈笑道:“这有什么不能提的?虽然南晴比你大几岁,但按辈分,她得管你叫一声叔叔。”

咳…正吃饭的南晴被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