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向柔摇了摇头说:“你家之前有个风水阵,我就用之前阵法的法器就行。”韩向柔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最后站在了一个离窗一米的靠墙位置,说道:“哥,你把客厅那边的花瓶搬到这里来。”

韩盛伟应了一声,走过去伸手将花瓶抱了起来,可刚走了两步就发现有一股阻力似乎在挡着他,让他举步维艰。韩盛伟立马运转心法、脚踏法步,将那股力量硬生生的推了回去。就在花瓶落地的一瞬间,窗外响起了一声尖锐的爆破声,曾贤良顿时觉得屋里的阴冷空气散去了不少。

韩向柔伸手在花瓶上画了一道符,紧紧的将花瓶定在这里,若是有人想挪动花瓶的位置,必须得破了韩向柔的符才行。

“将青铜法器挪到这个位置!”

“将白玉摆件放到这个地方!”

“…”

“…”

随着一个个带着灵气的物件挪动了位置,屋里越来越暖和,等在花园里埋好四块玉器后,一连串的爆破声在别墅周围响起,等安静下来后曾贤良发现屋子里再一次布满了阳光,一直围绕在他身边阴冷气息也退散了,身体感觉轻快了不少。

刚要表达下谢意,曾贤良的手机就响了,他按起接听键就听到手机里传来自己保姆惊慌的声音:“先生,老太太吐血晕过去了。”

第85章 第 85 章

韩盛伟也经历过一些事件了, 一听说老太太在阵法破了以后吐血第一个念头就是:“是不是反噬了?”

韩向柔立马朝他使了个眼色,这种涉及到家人之间的猜测, 在没有查到确切的证据下最好不要先下结论, 免得让事主心里产生嫌隙。好在曾贤良正在心慌的问着老太太的情况,并没有注意韩盛伟的话,等挂上电话后他六神无主的问韩向柔:“大师, 我们家风水不是改了吗?怎么老太太又出事了?”

韩向柔说道:“我们去医院看看情况再说。”

曾贤良情绪不稳定, 为了安全起见韩向柔让他上了自己的车。在去医院的路上, 韩向柔也趁机打听起曾贤良家的情况。

曾贤良把一个企业做到临海的同行业老大也算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人,他很快从慌乱中调整好了情绪,冷静的叙述家里的事情:“我有一个姐姐和两个弟弟,姐姐也在临海, 是一名律师。两个弟弟在北方,都是做生意的,一般过年的时候会带孩子过来看看老人。我是二婚的,前妻是我同学,大学毕业以后我们俩就结婚了, 过了一年生了一个女孩。当时我俩都在国企上班, 因为企业不景气养孩子压力又大, 我就辞职下海了, 一个人到临海打拼,一年到头回不了两次家, 等我终于小有积蓄在临海买上房子想把她们娘俩接过来的时候, 我才发现我妻子已经和她的出轨对象同居了, 甚至还给她的姘头生了个孩子。”

想起当年的事,曾贤良依然有些难以接受:“她是我的初恋,我以为我俩能走完一生。”

韩向柔一直不太会安慰人,打量了他一下说道:“我看你应该是命里应有一子一女。”

曾贤良立马敬佩的朝韩向柔竖起了拇指:“不愧是大师,看的就是清楚。我和我前妻离婚后本来想把女儿带走,但女儿对我没印象哭闹着不跟我,我前妻也不同意,我便给了她一笔钱作为抚养费。后来我发达了,除了每年给前妻抚养费以外,也会单独给孩子一些钱,起码买件衣服或者喜欢的东西不用和她后爸开口。”曾贤良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她出生以后我没尽到父亲的责任,现在除了给钱我也不知道还能给她什么。”

曾贤良收拾了下情绪继续说道:“我是离婚后第三年遇到我现在妻子的,其实我现在的公司是我和我现任的妻子从无到有一起打拼出来的,为了公司她五年没有要孩子,直到公司稳定下来才放心回家生产。等儿子出生以后,她把生活重心放在了家里,把我儿子教育的非常好,今年孩子考上了帝都大学。”

韩向柔微微蹙起眉头:“那你儿子最近有没有说他运气不好的事?”

曾贤良脸上一凛,明显又有些慌张:“那倒没有,大师我儿子不会有事吧?”

韩向柔沉吟了下:“你给我他的八字我算一下。”

曾贤良快速的报出一串数字,韩向柔掐指算了一下,在曾贤良紧张的目光中摇了摇头:“有点小麻烦,但问题不大。”

虽然韩向柔只说有点小麻烦,但曾贤良还是不放心的给儿子打了个电话,让他凡事小心谨慎,这几天不要随便外出。好在曾贤良的儿子曾兆阳看起来很尊重他的父亲,虽然很诧异这种嘱咐,但还是乖乖的答应了。

车子驶进了医院的地下车库,三个人坐直接上了曾老太太住院的十七楼,他们到的时候老太太已经疲惫的睡着了,因为身上绑着各种仪器的缘故,带血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曾家的保姆看到曾贤良来了,立马紧张的站了起来:“先生来了。”

曾贤良点了点头,连忙转头和韩向柔说道:“大师,您看看那边是不是又做法害我母亲了?”

韩向柔和韩盛伟对视了一眼,无奈的和曾贤良说道:“老太太这是被反噬了。”

“被反噬?”曾贤良愣了片刻,终于消化了韩向柔说的意思,他连连摇头:“这不可能,我父母在我家住二十来年了,老太太不是那种事多的人,和我妻子关系也不错,她怎么可能害家里人呢?”

韩向柔说道:“你家无论从住宅的风水还是你家里摆的阵法都没有问题,可运转起来却都是灾祸不断败家破财之相,有个术法和你家的情况比较吻合,叫血泣。简单来说,用两个和你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之血为引,给你下诅咒。”

曾贤良迟疑的看着床上脸色煞白的老太太,怎么也不敢相信:“可是我妈没理由这么做啊?再说了,她平时也就跳跳广场舞去听个保健课啥的,她也不懂这些东西啊。”

韩向柔伸手摸了摸老太太的紊乱的脉搏,伸手拿出一个符箓来:“先把老太太唤醒再说。”

将符纸点燃放在杯子里,烧成符灰后韩向柔往里倒了半杯温水递给一边的保姆:“把这符水给老太太灌进去。”

保姆都看傻眼了,这老太太身子骨本来就不行还给喝符灰,这不是要了她的命吗?她求助的看了曾贤良一眼,想让他阻止这种荒唐的事。曾贤良虽然和韩向柔接触的不多,但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她的本事,因此十分放心的点了点头:“听大师的,给我妈喂进去。”

保姆忍不住瞅了韩向柔两眼,明明又年轻又漂亮打扮的也挺时尚,咋干这种乡下婆子喜欢干的事呢!喂符灰水,她也想的出来!

保姆心里虽然嘀咕,但却不敢不听曾贤良的话,她只能把病床摇的高一些,磨磨唧唧的把老太太的氧气面罩摘了下来,用勺子喂她喝水。原以为老太太意识不清肯定不会吞咽,可说来也奇怪老太太闭着眼睛居然把符灰水都喝了,一滴都没洒。保姆看着杯璧上沾着的符灰直担心,也不知道回头老太太会不会拉肚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过了十分钟,仪器上的各种数据开始迅速的变化。保姆看不懂数据不免心里有些发慌,她想起老太太这些年对自己的好,再也按捺不住,伸手按了呼叫铃。

老太太刚刚被抢救过,这会儿听到铃声后医生和护士担心老太太又出事了,冲进来一堆人,当他们看到监控仪器上各种指标都十分标准时不由的愣住了。老太太刚才突然吐血且各项指标变的十分异常,一副有出气没进气的模样,他们还当老太太是不行了,刚下了病危单还没发出去怎么人就好了?

看着医护人员目目相觑的样子,保姆只当老太太不行了,气的指着韩向柔只抹眼泪:“刚才她给老太太喝符灰水,喝完没一会儿这些仪器的数据就都变了。”

众医生:“…”你的意思是我们的医学院都白念了呗?还不如符灰好使。

曾贤良也没想到他家保姆会突然说这些,连忙和医生们打圆场:“没事没事,我们家保姆太担心老太太有些着急了,就是看老太太嘴干了喂了点水,别听她胡说。”

医生们不约而同的往老太太床头的柜子上看过去,一只晶莹剔透的玻璃杯上还剩了些符灰的碎末。若是以往他们肯定会呵斥家属信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可现在老太太的身体好转的太快,他们反而不敢开口了,赶紧过来给老太太检查身体。

正在这时,老太太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满屋子的人愣了一下,随即感觉到自己的手上身上绑了一堆东西,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把这些玩意都给我撤了。”

老太太的声音中气十足,即使隔着氧气面罩也听的十分清楚。医生上前检查了一下老太太的身体,和刚才病危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既然人醒过来了,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碍,该撤的仪器都撤了,不过医生还是不放心的开了一串的检查,看看五脏六腑到底有没有伤病。

护士们推着复杂的仪器离开了病房,医生们嘱咐了一些注意事项也相继离开,只不过走之前都忍不住拿眼睛往那玻璃杯上瞅,一个个的看起来都有些怀疑人生。

看到老太太脸色红润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保姆又是高兴又是尴尬,看着曾贤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曾贤良知道她是为了老太太好,安抚了两句便拿了些钱让她出去买水果。

把保姆打发出去以后,曾贤良坐在旁边拉着老太太的手说道:“妈,最近咱家运势不太好,我请了个大师来,一会儿大师问你点事,你如实说就行。”

曾老太太看了看韩向柔,转头和儿子嘀咕道:“这大师有点太年轻了吧。”

曾贤良怕老太太说的话不中听,连忙解释道:“韩大师虽然年轻,但是很有名气,还是市里面的一个领导给我推荐的呢。”

像曾老太太这个年纪的人,对当官的都迷之信服,一听说市里面领导给介绍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乐呵呵的拍了拍床铺:“闺女,过来坐。”

韩向柔坐在老太太病床旁的椅子上,伸出手摸在她的脉搏上,用闲聊的语气问道:“奶奶,你在摔着腿之前身体怎么样啊?”

“我之前身体可好了,跳舞遛弯啥也不耽误。”老太太看着自己打着石膏的腿有些不太开心的模样:“就上个礼拜也不知道怎么了,我明明看着前面是平地可一脚下去就踩到了坑里,直接把我的腿给摔断了。也不知道等我好了以后能不能再去跳舞了,我刚从小商品街买的衣裳和扇子,花了一百二十多块呢,要是不能跳舞可白瞎了,人家指定不给退。”

韩向柔尴尬的安慰了她几句,强硬的把话题拽了回来:“奶奶,在摔断腿之前你有没有被人取过血啊?”

“有啊。”老太太一点都不掩饰,大大方方的说道:“这不半个月前我跳舞回来听旁边的路人说历山西街那里有个健康养生馆给免费查体,我就赶紧过去了,还好当时知道的人不多,我是第一个到的。那里的人给我量了血压,还抽血验尿来着。对了,他们还剪了我一缕头发,说能检测有没有癌症。”

曾贤良闻言脸都绿了:“妈,我每年都花一万多给你体检,你上路边那没有营业执照的破店抽什么血?”

老太太心虚的垂下了头:“我这不是看不用花钱还能领两把面条嘛。”

曾贤良看着老太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气的心脏都疼。韩向柔看老太太说这话时面色如常,心跳也没有加速,应该说的是实话。为了以防万一,韩向柔再三追问道:“除了这次抽血以外,有没有其他磕碰流血之类的事发生?”

“没有。”老太太摇了摇头特别老实的说道:“除了六月份查体以外,就是半个月前那次抽血了。就是这次摔断腿都没有破皮,我穿的可厚实了。”

曾贤良被老太太气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你就不想想,为啥就单单你自己听见了,为啥那抽血的就你一个人?”

曾老太太沉默了片刻,才迟疑的说道:“难道不是因为我耳朵尖跑的快?”

曾贤良捂住了胸口:“…你可真是我的亲妈呦!”

韩向柔看着这对一言难尽的母子,直接了当的说道:“一个血缘亲属找到了,你联系联系亲戚看谁还受到了反噬。”

曾贤良的父亲好好的在病床上躺着没出什么事,儿子也刚通过电话,正在宿舍复习功课呢。曾贤良想了下拨通了姐姐和两个弟弟的电话,因为心里有疑惑他没有说自己被下咒的事,而是说了说两位老人的情况。

从通话来听,三个人声音都挺正常的,曾贤良的两个弟弟还表示手头上的工作已经安排了,说准备这两天就买机票到临海看看老人。

挂上电话,曾贤良看了看韩向柔:“我姐每天都往医院跑,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我两个弟弟听着也挺正常的。”

韩向柔不得不提醒了一句:“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我女儿?”曾贤良愣住了:“不能吧,虽然我们没少见面,但我每个月都给她打钱啊。”

韩向柔抬了抬下巴:“先打了再说,对方是拿你亲人的血下的咒,即便是反噬也基本上由你的亲人给挡住了,他们受的伤不会太重。若不把人揪出来,说不定他们会换什么别的法子。”

韩盛伟看着曾贤良一副纠结忐忑的模样,忍不住安慰了他一句:“你女儿未必有事,就算是反噬了,也许和老太太似的被人骗了呢。”

这个解释让曾贤良好受许多,他拨了电话过去,那边响了许久也没有人接。不安的情绪在曾贤良心中放大,不用韩盛伟劝说,他再打过去,这次响了五声电话居然接通了,曾贤良连忙说道:“若若,我是爸爸。”

电话那边十分嘈杂,只听见一个女人快速的说道:“你是这个手机主人的家人吗?手机的主人突然吐血昏倒被路人送到了临海医院,麻烦你赶紧来一趟。”

曾贤良呆愣住了,直到手机那边嘟嘟嘟的响个不停他才回过神来,一副丢了魂魄的样子:“我女儿和我妈的症状一样,而且…”他眼圈有些发红:“她现在就在临海。”

曾老太太听了个稀里糊涂,一头雾水的问道:“你们在说若若?她不是在北方老家上班嘛,什么时候跑临海来了?她也掉坑里摔断腿了?这倒霉孩子,什么眼神啊!”

曾贤良没空和她掰扯,和韩向柔说道:“我女儿曾若若就在这个医院的急诊室。”

这还真是巧,三个人赶紧往楼下跑,正好出电梯时碰到了保姆,曾贤良嘱咐她照顾好老太太便急匆匆的坐电梯下了楼。

临海医院的住院大楼和门诊大楼天桥相连,三个人一路小跑冲到了急诊,此时曾若若躺在病床上就和一个血人一样,身边两个医生在给她做心脏复苏。

韩向柔一看脸就沉了下来,曾若若受到的反噬比老太太的重多了,这说明她不仅提供了鲜血,下咒的事她也有参与。

曾贤良看到韩向柔的脸色顿时心里一凉,不敢置信的喊了声:“大师…”

韩向柔点了点头:“等她醒了再说吧。”

这里人来人往的韩向柔不可能给她喝符灰,再说了这个曾若若和幕后黑手有关,韩向柔也不可能在她身上浪费符纸。不过这种阵法的反噬虽然能去掉半条命,但像这种年轻人一天半天的也能醒过来,压根就不用多管。

曾贤良和医生去询问了下情况后去交了费用,曾若若在心跳恢复正常后被推到一边去打点滴。趁着她旁边没人,韩向柔走了过去打量了她一番,目光落到了她脖子上挂的玉佩上面。

玉佩的质地看起来倒是不错,但雕刻的佛像却不是笑的模样,反而看起来有些狰狞,眼神里隐隐约约透着一股邪气。

曾贤良交完钱走了过来,看着韩向柔一直盯着自己女儿看连忙问道:“大师,有什么不妥吗?”

韩向柔伸手点了点曾若若的脖子,曾贤良这才发现,曾若若的下巴上衣服上都是血迹,可偏这玉佛附近一片干干净净的,连一滴鲜血都没有。他顿时一惊,心里不由的有些发寒:“大师,这是怎么回事?”

韩向柔伸手将那个玉佛拽了下来,怜悯的看了他一眼:“你女儿用血供了一尊邪佛。”

第86章 第 86 章

“邪佛?”曾贤良猛地睁大了眼睛, 神情有些不知所措:“这要怎么办?”

韩向柔看着急诊室来来往往的人群,伸手在曾若若的几个穴位上输入一点点阴气, 抑制住她伤势的蔓延。很快急诊室又有新的病人被抬进来了, 大夫看了眼曾若若身上的仪器,开了一张住院单给曾贤良:“去帮她办住院手续吧。”

曾贤良心情复杂的接过单子,找了两个护工把人推到住院处。好在住院的手续并不复杂, 曾若若不是本地户口, 也不知道有没有医保, 不过以曾贤良的资产也不在乎这些医疗费,他直接预存了三万块钱,拿着押金单回了病房。

把两个护工打发出去,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儿, 曾贤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我自认为我没什么对不起她的。每个月给她生活费,过年过节都是几万几万的给,她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我还给她买了房、车,还买了个位置不错的店面, 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光是把店面租出去, 那租金也够她生活了。我能为她做的都做了, 到底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让她费劲心思来害一家人?”想起老太太身上的血迹,曾贤良气的牙直痒痒:“老太太待她也不薄, 前年我给老太太买的玉镯子, 老太太舍不得戴说女孩子不能没有首饰要留着给若若。你看看她, 逢年过节的连个电话都不知道给老太太打,还骗老太太抽血,真是个白眼狼。”

韩向柔看曾贤良发泄完了,这才拿着邪佛开口说道:“这事绝对不是她一个人能办的,不说这法术多复杂麻烦,单那养生馆的局起码得三四个人才能组的起来,这事不简单。”

曾贤良也想到了这一幕,但是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大师,这些年我一直没回过老家,不知道她是什么情况,要不要派人去查查?”

韩向柔点了点头,曾贤良立马打电话安排人去查曾若若的事。韩向柔翻了翻曾若若的口袋和放在一边的包,从里面找出来一个带着生辰八字的小人。小人做的虽然有些粗糙,但头上有头发,身上抹着血。

曾贤良挂了电话一进来看到韩向柔手上的小人心里一震,总觉得那个小人和自己有关系。他走过来一看上面的八字脸就绿了,颤抖着嘴唇问道:“这是我?”

韩向柔将小人拿黄表纸包上:“做这个东西的另有其人,不过倒给我们留了条线索。”她扭头看着韩盛伟:“哥,你在医院守着她,若是她醒了你就冒充个好心的路人套套话什么的。千万记住别离开病房,一定不要让让别人把她带走了。”

韩盛伟拍了拍胸脯:“交给我你放心,不过她都这样了今天能醒过来?”

韩向柔看了她一眼说道:“她修过邪术,比普通人多了一份自愈能力。不过你小心注意她,别让她钻了空子伤了你。”

韩盛伟晃了晃手里一直拎着的棍子:“放心,我带着法器呢。”

曾贤良看着韩盛伟手里黑乎乎的棍子,有些迟疑的说道:“等这事了了,我愿意帮大师买一个好的法器。”

韩盛伟默默的看了曾贤良一眼,自己烧出来的法器,即便是丢死人也要用下去!要不然能咋办?他又没那个胆子把祖师爷帮忙烧的法器给扔了。

韩盛伟颇为惆怅的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已经用习惯了。”

曾贤良闻言脑补的有点多,有些心酸的说道:“大师您过得可真不容易啊!”

韩盛伟的长吁短叹顿时卡住了,他狐疑的看着曾贤良,总觉得他好像想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了。韩向柔没空听这两人吱吱歪歪的,她从包里拿出三张叠好的平安符打断了曾贤良的同情目光:“你的父母、妻子都在住院是吧?你把平安符给他们,暂时先把他们护住。”

平安符看起来普普通通,但曾贤良却不敢小觑,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亲自给家里人送了过去,再三嘱咐说是从大师那请来的,一定要放好。好在曾家的三个人都知道最近家里不太正常,一个个都很听话的放到贴身的口袋里。

韩向柔带着曾贤良进了车里后将用黄表纸包的小人拿了出来,她默念法咒,指尖冒出来一簇小小的淡蓝色的阴火。阴火将小人身上的头发、血迹以及八字一点点的烧干净,曾贤良在旁边看的胆战心惊的,好在除了感觉到皮肤有点发凉以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将属于曾贤良的东西烧光,小人的身体里只留下了另一个人的气息。韩向柔身上在小人身上画了一个符,等把小人松开以后,小人居然像是活了一样,自己爬到挡风玻璃前伸胳膊伸腿的后,伸着胳膊开始给韩向柔指路。

曾贤良被这一切惊的目瞪口呆,他虽然知道韩向柔厉害,但以为改个风水破个阵法已经是他想象的极限了,没想到韩向柔还能指尖冒火,更没想到的是居然把她一个用破布头做的小人给变活了,这简直太突破他的想象力了。

“自己这订金付的有点少,尾款一定得给多点才行。”曾贤良自己嘀嘀咕咕的盘算着:像这种有能耐的大师不说多难遇到吧,就是有也很难请来。自己承蒙市里领导介绍才结识了大师,那必须得趁机和大师搞好关系。

曾贤良平时就很信这些东西,再加上这次的事让他更是对玄学之类的事坚信不疑。平时要是算个命摆个聚财阵之类的,要是请个二半吊子不仅没有作用还会自己倒霉;若是遇到大师就不一样了,随便指点一二就够自己受用终身的了。

韩向柔发动车子后发现曾贤良脸上带着傻笑,眼睛直勾勾的不知道在看什么。韩向柔见状忍不住提醒道:“系好安全带。”

曾贤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等车子开出来老远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的问道:“大师,我们上哪儿去?”

“去找做法的人。”韩向柔看了他一眼说道:“若是有需要我还可以帮你报警。”

曾贤良的神情恍恍惚惚:“警察还管这事?”

“有专门的特殊部门。”韩向柔一言难尽的叹了口气:“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评为热心好市民,不就报警报多了嘛。”

曾贤良:“…”居然还有这种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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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站在挡风玻璃前特别负责的指挥着方向,车子七拐八拐的居然往曾贤良家的方向开去,最后拐进了历山西街。曾贤良想起自家老太太就是被骗到历山西街的一个健身养身馆抽的血,连忙往路边看去,可是找了半天也没看到什么健康养身馆。

车子朝一个小区拐了进去,因为小区是地下停车场,韩向柔只能把车停在小区外面,把小人塞进了口袋里,带着曾贤良往小区走去。按理说这种高档的小区来访的客人都得征得业主同意才能进去,也不知道韩向柔用了什么法子,带着曾贤良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站在一旁的保安就像是没发现他俩一样。

闹腾了一下午,此时天已经有些黑了,小区的业主们回家都直接将车开进车库然后坐电梯直接回家,老人孩子们这会儿也都在家准备吃饭了,偌大的小区除了巡逻的保安以外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人。韩向柔见这里十分安静,便将口袋里的小人掏出来丢在地上让它带路。

小人带着两人走到了小区中间的一栋楼,这栋楼位置特别好,前面是休闲广场后面是景观湖,可以说是小区楼王的位置。一般楼王除了价格比周围的楼要贵一些,而且也会更加难买。

楼王的这栋楼有三个单元,小人跑到了最中间单元门口,攀着铁门如履平地一样爬了上去,在密码锁上蹦了几下,只听“咔”的一声,单元门开了。

曾贤良沉默了片刻后艰难的问道:“这东西也太全能了吧?居然还会开锁。”

韩向柔拽开了单元门,神色淡淡的说道:“那得看它在谁手里。”

曾贤良一想还真是这样,之前那个小人身上写着自己八字的时候看起来就是一个简陋粗糙的布娃娃,可韩向柔放手里那么一摆弄,这个小人就和活了似的。曾贤良越想越有信心,大师连娃娃都玩的比人家好,本事肯定更强。

电梯是一梯一户的,曾贤良做建筑商也没少盖这样的商品房。从电梯出来到房门大约有七八平米的面积,因为只有一家使用通常这块面积就算是送给业主的,打个鞋柜放个杂物都十分方便。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了八楼,曾贤良听到声音有些紧张生怕打草惊蛇,但看韩向柔却丝毫不介意的模样,反而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

电梯间地面铺着漂亮的瓷砖,一面是防火门另一面靠墙的位置打了一排的柜子,门口有挂衣服钩子和鞋架。房门的锁是指纹锁,这回小人可抓瞎了,抓着自己秃秃的脑袋有些不知所措。韩向柔也没指望它,直接掏了一张符箓往门上一贴,只见房门自己就打开了。

曾贤良吞了吞口水,肃然起敬的看着韩向柔:不愧是大师,开锁都这么与众不同。

房门正对着的是一面墙,右手边是走廊,左手边是客厅和饭厅。韩向柔一进门就朝右边看起,在走廊的尽头摆着一尊佛像。

这尊佛像看起来有半米多高,佛像面目狰狞,眼神里透着邪气正蔑视的看着前方。曾贤良被这佛像一瞧顿时觉得浑身直哆嗦,连忙捏住韩向柔给的符箓这才觉得好了许多。

佛像前面插着三根香,只是那香不是平常用来上供的黄色,而是通体发红隐隐约约能闻到血腥味。韩向柔虽然没有去检查那香,但也能猜到多半制香的时候掺了人的鲜血进去。通常按照邪佛的尿性来说,都是蛊惑信徒自愿献祭的,这样它得到的信仰之力才更多一些。

供奉邪佛旁边的房间没有人,韩向柔直接朝客厅走去,客厅的电视还开着,茶几上还有吃了一半的苹果,看起来走的十分匆忙。

秃头小人快步的跑到主卧门口,用力的挥舞着胳膊似乎在催促韩向柔快一点,曾贤良估摸着这个小人的制作者估计现在就在主卧里面。

主卧的门是实木雕花的特别厚实,加上这个小区的质量不错,

两人走到主卧门口能听见里面隐隐约约传来说话的声音,韩向柔伸出手指虚空在门上画了一道符,里面的声音立马清晰的传了出来,就像是在耳边说的一样。

只听有个女人有些不安的说道:“这回李堂主亲自出手,怎么会让曾贤良把阵法给破了?你说咱这事到底能不能成啊?”

另一个男的安抚他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开胃小菜,你看他们家除了曾贤良命硬一点还能扛住,他家人不都接二连三的进医院了?等他家的运势降到最低,李堂主自然会出手除了他们,你就等着和你闺女接手遗产吧。”

“曾贤良的儿子可是在帝都,咱这阵法能辐射到他吗?别把一家人除了回头钱落他手里,咱可白忙活了。”

“你就放心吧,这钱到手以后咱可是说好要拿三成给李堂主的。这曾贤良的三成财产你说有多少,他可比你还上心呢。”

女人似乎还是不太放心:“刚才堂主被反噬了是怎么回事?他说若若指定更严重,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就行。”那男的吊儿郎当的说道,似乎还掐了那女人两下,那女人气的直骂他:“都什么时候了,你的手往哪儿伸呢?”

那男人丝毫不以为意,嬉皮笑脸的问道:“你说你后不后悔?要是你当初不和我上床,现在住别墅开豪车满身的名牌了。”

女人娇嗔了一声,故作嗲声的说道:“你现在可是香主,我跟你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后悔?”

“算你识趣,那姓曾的是大老板又怎样,到头来他的老婆、女儿和钱不都是我的。”

听到屋里男人说的话,曾贤良顿时觉得头晕脑胀,险些要晕过去。韩向柔一抬脚将门踹开,屋里的一对男女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是谁?”

“王雅娟、钱有德你俩太他妈的不要脸了!”曾贤良忘了风水、忘了阵法、忘了邪佛,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朝着两人劈头盖脸的就打了过去。曾贤良虽然五十多岁了,但他有每天健身的习惯,身上的肌肉十分结实,再加上他满腔的的怒火下起手来没轻没重的,两三下就把两人打的鼻青脸肿。

钱有德把王雅娟往自己前面一推,伸手把一旁的坛子打翻在地上。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六七岁的小男孩从里面爬了出来,手里拽着一根长长的红绳子。

曾贤良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不仅愣了一下,等看清楚红衣男孩的面容后忍不住大骂起来:“钱有德、王雅娟你俩简直不是人,居然连你的儿子都下的去手。”

钱有德舔了舔嘴唇上的血迹,一脸兴奋的喝道:“儿子,替爸爸把这个人宰了,回头他的内脏和大脑都给你吃。”

红衣男孩的眼里闪过一丝猩红的光芒,身影一晃就来到了曾贤良的面前。曾贤良此时吓的连动都不敢动了,僵硬的靠在墙上一副要哭的模样:“大…大师…”

红衣男孩手一抖长长的红绳子朝曾贤良的脖子飞了过来,眼看着绳子就要碰到他的脖子,一只白嫩的手突然从旁边伸了过来,紧紧的抓住了绳子。

红衣男孩这才注意到韩向柔,他舔了舔嘴角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站在后面的钱有德看清楚韩向柔的容貌后也有些心动:“儿子,要不你把这个留给爸爸,旁边那个男人都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