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救她才受伤的!”乔满一眼见被洛平安逼问的招架不住,忙道。

“你觉得,如果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为她受的伤,她会在半个多月内寸步不离医院,只守在你边上照顾你么?”洛平安继续反问道,见他回答不出来,又道,“再说今天,你真的觉得她的那几个问题是为了挤兑你么?在民政局,问你喜不喜欢她?问你要不要在那里跟她领结婚证?在酒店,又问你要不要跟她一起回家?要不要当着她爸爸的面说你愿意娶她?她不是,她是真的在出自真心的问你。”

“才不是!她明明是挤兑我,后来不也说了么?!”

洛平安叹气,“文静她简单直白,说话做事不太会拐弯,所以会直截了当的问你,可是她毕竟是个女孩子,被你那么直接的拒绝,她也是要面子的,你难道没发现当时她的表情变化么!”

乔满一摇了摇头,脑海里却浮现出方文静当时那个复杂的眼神。

“而且你没发现自那以后,她就变得更加沉默了么!可是就算是被拒绝,她都还没放弃!你知道她为什么喝那么多酒么?酒壮人胆这句话你听说过么?被拒绝了一次,可不想就这么放弃,所以便准备认真的再提一次,可怕再次被拒绝,所以就猛喝酒让自己勇敢,这样的心思,你能理解么!可是结果呢?!”

结果…结果他让她早点滚了…

乔满一的脑海里又浮现出方文静转身离开时的画面了。

“还有,文静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可是你喜欢文静你也看不出来么?!”

乔满一闻言,浑身一震,又是当即反驳道:“我哪里喜欢她了!”

洛平安却道:“我不解释,你自己想!”

“老子怎么可能喜欢她!”乔满一依然否决道。

洛平安抿紧唇,道:“你要有一点的喜欢文静,就给我去找她,现在还来得及!”

乔满一见她根本不听自己的话,有些气急,“我是根本不可能喜欢她的!也根本不可能去找她!开什么玩笑!”

他现在去找她,还不得被笑死!

方文静真能喜欢他?

才怪!

他可不要自取其辱去!

“罢了罢了,我也不在这住了,我走就是了!”乔满一有些心烦,不想多待了,说完拎起边上的衣服就站起身走了。

洛平安喊了一声没回应,一时无措。

“别管他。”身后却适时传来段之青的声音,“让他自己想想去。”

洛平安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门外,最终不说话了。

走到楼下,凉风吹来,乔满一痛的快炸开的脑袋终于好了些,他打了个寒颤,回头看了新居一眼,下意识的就摇了摇头。

让他去找方文静?打死都不能去。

多丢人!

他才不喜欢那臭婆娘呢!

73、前夕

乔满一自那晚离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露面,段之青倒打过几次电话询问,然后一次说是在酒吧把妹,一次说是在长白山挖人参,段之青没有说什么,只是让他小心点就挂了电话。

乔满一这么说,那就肯定没有去找方文静,自然,也就是还没把事情彻底想明白。不过,段之青知道他多半已经想出了点什么,只是碍于面子才不承认,不然也不会跑那么远,不然,也不会那么久都没上自己家门来。

段之青从前一直觉得乔满一是个情场高手,却没想到到了方文静这,居然浑成这样,不过也不去管他,三十好几的人了,这件事情总得让他自己处理,若不然,依他那浑样,只是适得其反。

而在最近一次电话中,听说他还在四处野着,便提醒他不要忘了元旦那天回来吃他们的喜酒,在即将挂断的时候,也不忘提醒他,方文静在跟洛平安的电话里,说他们结婚她是一定会过来的。

方文静回去后,洛平安一直与她保持着联络。

方四平是真病倒了,中风,现在一直在轮椅上待着。方文静便一边照顾自己的父亲,一边正式开始接管方家的一切事务。有些人见方家换了一个年轻的女人作领头人,不免心思暗动,几番勾结之下生了不少事端出来,但都被方文静很好的解决了。方文静从来不会拐弯抹角,对于想着阴谋阳谋找麻烦的人,直接狠揍一顿了事。现在方家还掌握着绝对力量,此时不打你,什么时候打你。对手们早就习惯了方四平如同老狐狸似得心机叵测为人狡诈,如今方文静的简单粗暴,真是让他们很不适应,所以一时之间,都被打晕打懵了,然后看着这位不按常理出牌的大小姐,一个个都表示出了表面的服帖。

洛平安知道方文静的现状后,很想给予些帮助,可是段之青否决了。方文静要想在宁城站稳脚跟,现在是个关键,就算他要给予帮助,那也是以后,而不是现在。更何况,虽然反映过来的事情是方四平中风无力再打理方家的事务,可事实真相如何,谁知道呢。他不相信,跟他打了这么多年交道,在宁城叱咤了几十年的方四平会这么容易倒下,老狐狸的名号,可不是白白得来的。

洛平安也只是一时担心,仔细想想,也知道这忙帮不得,所以段之青一番解释后,也就不再多说。

天气渐渐转凉,时间过去,洛平安也过了三个月的危险期。

这天从医院产检完后,段之青道:“去看一下你父亲吧。”

自从上次大闹一番后,洛平安就再没有回去过,前段时间领了结婚证,也只是在电话里通知了一声——心里面,她是再也不想回去那个家了,谁知道一回去还能闹出什么事来。

段之青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一个月前,你爸爸离婚了。”

洛平安抬头,有些意外。之前段之青提过自己的父亲想离婚,但后来具体怎么样,她没问,他也没再提。他没提,她便也默认是事情没了后续,谁知道竟然已经离了,还是在一个月前。那还是在她领结婚证之前,可是她打电话回去时,自己的父亲也是说都没说。

洛平安心思转了转,最后应了一声,“哦。”

自己的父亲没说,应该是以为她已经通过段之青知道了,而至于段之青为什么没提,那肯定是有他的原因。

段之青看着她,心里有些感触,他并没有在一开始告诉她洛家兴离婚的那些事,是有私心的,洛平安怀着孕,在保胎中,他不愿意让一丁点不好的事影响到她。而现在,他说了,她却并无疑问,显然是无条件的接受了他所有的安排。

想着,段之青握住了她的手。

洛平安想了想,又问道:“麻烦吗?”

“都解决了。”

所以是真的麻烦了。想来也是,龚家人是什么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同意离婚了。洛平安想问问具体情况,可是犹豫了下,还是算了。总归是段之青出手帮助的,问了也就是再多一声感谢,段之青不喜欢她说谢谢,她知道。

龚家人确实麻烦,知道洛平安抱得了这么一个金主,死活都不同意离婚。她洛平安可以不管龚雪娟,但自己的父亲总要管的吧,到时候龚雪娟在边上,难道还能沾不上什么好?所以不管怎么说,都不同意离婚,龚雪娟甚至还跪在地上朝洛家兴认错,并苦苦哀求。但是这一次,洛家兴心意已决。

段之青已经有令,离不离,都看洛家兴的意思,所以手下人见状,便开始操作起来。龚家人虽然蛮横,但能蛮横得过段之青,手下人几个动作下来,龚家人便都纷纷胆寒。不过总不能就这么一点好处都捞不着的离,就又状着胆子提出了条件,不敢狮子大开口,便提出了三十万的离婚补偿,算是这十几年来照顾洛家人为洛家生养儿子的辛苦费。本想着会是一番讨价还价,甚至是一分钱都捞不着的结果,谁曾想,对方答应的很爽快,三十万现金摆上,就等你签字。

龚雪娟看着纸上的条件,又看着桌上那么多摞人民币,最终一咬牙,答应离婚,不过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儿子要跟她——你洛家兴死活要跟老娘离婚,却还想要儿子,做梦!她本想着洛家兴会反对,谁知她提出后,他想了一下后竟同意了,龚雪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可又说不出什么来,便只好跟着他一起去了民政局。而等到回来后收拾东西时,仔细一想,才觉失了策,儿子跟了她,那以后这里的房子怎么办!还有,她离婚了沾不上洛平安的好,可是洛成功留在这里还是能沾到的啊,现在跟着她走,就什么影都没有了!龚雪娟后悔莫及,可是已经来不及,眼看离婚证已经在手,事情已经板上钉钉,段之青的人在,她不敢带着龚家人动手,就只能撒泼谩骂,可是那个时候,那些胡搅蛮缠又能有什么杀伤力。

不过三十万,就这么给了?

自然不。

段之青虽然身价无数,可是在他眼里,三十万依然不是个小数目。三十万可以资助若干个失学儿童,可以给山区学校提供更多的资源,就算是给手下的员工发工资,那也可能是几个人一年的工资,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那几个人渣,这实在不是他段之青的作风。

文虎他们具体怎么做的他没过问,他只知道,龚家有人借着这笔钱生出钱生钱的心思,是注定要破灭的。

车子一直再开,最终在一个陌生的小区内停下。

洛平安见段之青替她开了车门,走下来后有些疑惑,“这是要去哪?”不是说了要去见她爸爸么?

“你爸爸现在住这。”段之青道。

“啊?”洛平安轻叹。

段之青解释道:“这里离医院近,环境也好,对他身体有好处。”说完看了她一眼,没有告诉她另外的一些理由,比如住在这里,可以彻底免去一些人的打扰。

洛平安点点头,心里却疑惑自己的父亲为什么会答应搬来这。这里虽然好,可却是个全然陌生的环境,自己的父亲不是那种可以轻易离开“故土”的人。

跟着段之青走了没多远,便见一个报亭边上,支着一张小桌子,几个人正围着一起下棋,而其中一个,正是自己的父亲洛家兴。

“爸爸?!”洛平安怔怔的喊了一声。

自己的父亲又多少年没出去跟人一起下棋了?

洛家兴听到女儿的声音,猛地抬起,见人就站在自己跟前,惊喜道:“平安你怎么来了!”看到边上还站着段之青,表情又变得有些尴尬,从关系上来说,此人现在是自己的女婿,按理应该叫自己一声爸爸,可从身份上来说——

犹豫间,段之青已经朝他颔首示意。

洛家兴便避开称呼招呼道:“都来啦,那那一起回去吧。”说着,忙又跟自己的棋友连连致歉。

棋友们都是年过六旬的老头,一个个报以理解,热情的跟洛平安乃至段之青打招呼。

洛家兴将他们领到了二楼。一进门,洛平安就见厨房内还站着个人,也是五六十岁的人,正在切着什么,见他们进来,先是一愣,然后就是笑着打招呼:“是段先生来啦。”

段之青低声解释道:“这是马小山的大伯,也是一个人,我就让他来陪你父亲了。”

洛平安点点头,心里滋味复杂。段之青之前说过会善待自己的父亲,却没想到,会是这么细心。

坐下喝了会茶,说了些话,段之青手机响起,他站起便道:“我去接个电话,你们聊。”

洛平安等了一会没见他上来,意识到他是故意给他们父女俩留了说话的时间。

洛家兴自然也意识到了,于是心情更加复杂起来,想了想,挪动了一□子,问道:“他对你挺好的吧。”

“嗯。”

得到回答,洛家兴不知道还要说些什么了。

洛平安想要缓和下气氛,想了想,便笑着道:“爸爸,我怀孕了…三个月了。”

洛家兴听闻,怔了怔,而后笑道:“真的吗?”说着,看向了她的肚子,“男的女的?哦,现在应该还不知道…”说着说着,又笑了,“时间过得真快。”

“嗯。”

来回两下,话题结束,两人一时又没话了。

洛平安想到刚才的事,顿了顿,又问道:“爸爸,你在这…过得还习惯么?”

洛家兴点点头,带着苍老的笑容道:“挺好的。这里住着方便,人也都很好,爸爸在这住的很习惯。”

话是这么说,可是洛平安看着他的笑容,总觉得他隐瞒了些什么。

洛家兴见女儿的眼神带着质疑,忙又站起转过话题道:“你等等,我拿样东西给你。”

住在这里习惯么?当然不习惯,这里虽好,终不是家。而一开始,他也根本不想搬来这。他在那里生活了几十年,那种熟悉与亲切已经深入到了骨髓里,他年纪已大,经不起折腾了。更何况,他不想让段之青觉得,妻子的家人都是累赘,都想着要沾他的光。可是当他拒绝后,段之青的两句话,却又让他不得不改变主意。

段之青说:“你要继续住在那里,总会有人再来打扰。而且,平安只怕也不太想回这里了。”

他不想因为自己再给女儿女婿制造麻烦,也不想就此见不到女儿,所以犹豫了许久后,他还是答应了段之青的安排。

而知道他还安排了一个人来照顾自己时,他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可是自然又是无效。不过幸好有了这么一个人,带着他出去转悠,带着他融入这里,让他没有了想象中的孤单和无助。现在,虽然还是不太习惯,但总归是慢慢适应了。

洛家兴进房间后很快就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洛平安接过后一看,却有些愣神。

这是城南那套房子的房产证。

“这——”

“你拿着吧。”洛家兴将她的手一推,又道,“爸爸没什么给你的了。那房子不值钱,可一直说要拆迁,说不定哪天,就值钱了呢。”

与段之青的身家来说,就算再值钱,只怕也不算什么,可是他总是要给女儿一些什么东西,才不让她什么都没有的嫁过去,更何况,他离婚是亏了段之青三十万,现在吃的用的,也全是他给的钱,把这房子给他们,也不至于让自己的女儿太被动。

洛平安虽然不太了解具体的情况,但父亲的心思,多少还是猜出了一些,想着便有些动容。虽然之前有了诸多矛盾,可是现在,他在一点一点弥补,很悲切,却又很真诚。看着双手紧握有些局促眼神又满是殷切的父亲,她想了想,还是将东西收下。

她本想拒绝,可是不收,只怕自己的父亲住着也不心安。至于以后,那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洛家兴见女儿收下了,心里一阵安慰,鼻尖却有点发酸。女儿彻底长大了,马上也要做妈妈了,而他,也终究是老了。

他能做的,也就这些了。

洛平安是跟段之青吃过晚饭再走的,洛家兴一路将他们送到了听着的车子处。

看着父亲期待的眼神,洛平安最终说道:“以后有空我会常来看你的。”

“嗯嗯。”听到这话,忍了一路的洛家兴眼眶终于湿-润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就快元旦了。

洛平安的小腹已经很明显了,之前订的婚纱不得不更改了一下尺寸。而眼看着婚期将到,她又忍不住的紧张起来。

至于段之青,这几天彻底推掉了所有的事务,只一心陪起了洛平安。婚礼的事,则全部由自己的徒弟林静成来操办。

这几个月来,他已将自己的人手一点点转交给他,交接的过程很顺利,纵使有不服的,林静成也很有分寸的处理好了,不卑不亢,进退相宜,这让段之青很满意,从而,让他觉得,是时候将这个年轻人推出来了。

而这场婚礼,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他的婚事一直低调进行,可是到时候总归会透出风声,而关于主持这场婚礼的人,必然会被人所关注。

段之青徒弟这个身份,显然是极具重量的。

段之青不介意给年轻人更宽广的空间来更好的发挥自己,因为曾经,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而在婚礼前夕,他召来林静成,问道:“一切都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林静成大声回道,目光炽热。

74、卧槽

段之青为人低调,就算是终生大事,也不想闹得人尽皆知,他的意思,便是到时候在雅诚会所办个酒席,宴请一下亲朋好友以及嫡系下属便行。林静成自然照做,只是就这些宾客,仔细算下来,数目也很惊人,等到最终确定人选时数目竟快上千。而且亲朋好友先不论,就说嫡系下属,哪个是简单人物?所以安防是重中之重,根本疏忽不得。

此时,雅诚会所便被一层层的安保人员占据,或正装,或便衣,或不苟言笑,或状若常人,一个个,监守着自己的责任区域。

“小林,放心吧,除非是空袭,不然今天这里一点问题都没有!”三楼高处走廊上,保安队负责人自信满满的笑道。

林静成点点头,“谢谢你了,黄队长。”

“哪里话,今天可是段爷的大日子。”黄队长爽朗一笑,“那我再去转转,有事随时联络。”

“嗯。”

黄队长很快走远,林静成看着他的背影,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可是眼神已经没有温度。他转过头,上下看着,随处都有人影走动,整个雅诚会所,无懈可击。

也难怪,虽然段之青将所有的事都交由他处理,可是安防的事,却特意叮嘱了一遍。他特意指出来的,谁还能不加倍小心?

只是安排下这么多人手就为了保护这些人么?

林静成手握着栏杆,右手手指轻轻敲击——自然不是。

此时的他,无比想知道段之青有所准备却并没有列在受邀名单上的那些“特殊客人”到底是谁。

他原本准备了一百桌,可是当将要敲定时,段之青却说——再预留五张。一百张,是所有人都到齐又额外多加五张的准备,那他说的五张,显然是另为人准备的。

做过邀请,却无法肯定是否真的到场。

那些人,会有谁呢?

林静成在心中一一做着排查,可最终得出的结论依然是难以肯定。

虽然心中有着这样那样的心思,可是在这一刻,林静成对于这个问题,抱着最大的好奇。

这时,他一眼看见底楼段之青的身影。身姿笔挺身,着纯黑西服,大步从门口走进,身后下属跟随,所到之处,众人纷纷低首避路。看着如被劈开的人浪,林静成手指停止敲动,眼睛瞬间眯起,曾经也几次看到过这样的景象,可居高临下看得如此分明的,还是第一次。

这等气势,真是让人心动。

林静成的心底不可抑制的涌出了一丝嫉妒,并且,在不知不觉间,喷发如潮。

他太年轻了,以现在的状态,再守十年巅峰未尝不可,而到了十年后,谁知道又是什么样的光景,是好是坏,一切都是未知。

而他,不想再等了。

眼神闪过一丝厉色,很快,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林静成向段之青投去最后一瞥后,嘴角一抿,转身走了。

段之青正在与雅诚会所的经理交谈,感觉到有目光的注视,可一抬头,全无异常。

只是等走上楼的时候,却见林静成正迎面走来。

“师父。”林静成笑着喊道。

段之青点点头,觉得今天的林静成有点不一样,仔细一看,才发觉是穿了西装的缘故。多了些沉稳,少了些稚嫩,这样的他,倒是跟记忆中的那个人更像了。

之前乔满一看林静成有些面熟,便在一次闲聊中与他提起,记忆中的那个人不戴眼镜,常穿黑色西服,很少说话,便沉默的像块石头,而林静成却是阳光、热情,所以纵使五官相似,他却总是不能将两人联系在一起,而现在,林静成穿上了同样的黑色西装,倒是将三分相似变成了五分,也让他很快想起了故去的那个人。

心底扫过一些悲惋,可说话依然那么亲近平淡,“辛苦了。”

林静成灿然一笑,道:“一点都不辛苦!”随即又问,“师父要去楼上找师娘么?”

“嗯。”

“我刚才去看了下,师娘正在化妆。”

段之青点点头,顿了一下,问道:“见过吴妈了没?”

林静成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想了想,摇了摇头,“刚才上去时就见文龙文虎哥他们在。”

“嗯。”段之青目光不动,又道,“把西装换了吧。”

“啊?”林静成错愕。

段之青轻轻一笑,“这西装的颜色不适合你。”

“是么?我还想着庄重点呢。”林静成很快适应,“那我去换个白色的,我正好备了一套。”

“去吧。”

林静成应了声,便当真走了,心底瞒着的,是重重的疑惑。

段之青不会无缘无故的让他去换衣服,颜色不适合?怎么可能。是跟吴妈有关么?

林静成一向聪明,虽然段之青表现的极为自然,可还是猜出了一二。他倒是想穿着这衣服在吴妈面前走一下,可想了想,还是算了。

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要不得。

段之青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前,敲了敲门。门打开,是文虎,里面梳妆台前,化妆师正在给洛平安化妆,边上坐着吴妈、洛家兴——吴妈很热情的在跟洛家兴聊天,洛家兴则有些拘束,一边应着,一边又向女儿那边投来几眼,旁边,文龙远远站在,面无表情,眼神放空,是看着漫长无止境的化妆看迷糊了。而段之青一进来,所有的人都抬起了头,然后一个个打起了招呼。

段之青一个个看过,颔首示意,又对洛家兴跟吴妈说了几句后,走到洛平安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