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西熙安下心来,犹疑地问道:“你干嘛在这里睡?”

“我喜欢。”夏逢泉一手揽过她的肩膀,让她睡在自己怀中。

担心他阴沉气发作,叶西熙不敢反抗。

叶西熙的脸贴着他的胸膛,被一个硬物弄得很不舒服,仔细一看,发现是那颗牙齿项链。

叶西熙好奇:“这牙齿是谁的?为什么你总要戴在身上?”

“这是我小时候掉的第一颗牙。”

“你好念旧,我掉的牙齿都扔了。”

“这颗牙齿,是个提醒。”夏逢泉淡淡说道:“它是被人打下来的。”

叶西熙笑得合不拢嘴:“你也有被人欺负的时候?哈哈哈哈哈哈。”

夏逢泉冷冷瞄她一眼,叶西熙顿时噤声。

隔了会,被好奇心驱使,叶西熙忍不住问道:“那你后来怎么报复他的?”

“我不能报复。”夏逢泉道:“她是我的长辈。”

“但你不会就此罢手吧。”叶西熙试探性地问道。

夏逢泉点点头:“没错,我发誓以后一定会把她孩子的牙齿打下来一颗。”

“打下来了吗?”叶西熙问。

夏逢泉看了她一眼:“没有。”

“为什么?”

“因为她生的是个女儿。”

“原来你也懂怜香惜玉?!”叶西熙顿时对他刮目相看。

chapter74

“很可惜,她女儿不是香,也不是玉。”夏逢泉深深地看着她。

叶西熙渐渐觉得有点不对劲:“这个女儿现在在哪里?”

夏逢泉没有做声,只是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叶西熙干笑两声:“你该不会想说,那个人是我吧。”

夏逢泉点点头。

叶西熙呆住,隔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我太佩服我妈了。”

“你只有这句话想说吗?”夏逢泉问。

叶西熙想了想,眼神变得疑惑起来:“你强迫我,就是为了报复?”

夏逢泉淡淡否认:“如果我想报复一个女人,我会使用另外的方法。”

“例如呢。”

“例如,我把徐媛嫁给了慕容品。”

“徐媛怎么惹到你了?”叶西熙好奇。

“她把我小时候的裸照到处发放。”

“你居然拍裸照!”叶西熙睁大眼。

“是你妈妈,我的姑姑强迫拍的。”

叶西熙在大笑之余再次对母亲肃然起敬。

“笑够了吗?”夏逢泉的声音不温不火,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叶西熙再次噤声。

“不过,我不得不承认,你妈妈确实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居然能让一个花花公子改邪归正。”夏逢泉继续说道。

“花花公子?谁谁谁?!”叶西熙激动起来。

“他就住在我们家。”夏逢泉给出提示。

“住在这里?”叶西熙打个响指:“舅舅!”

“你果然很没想象力。”

“不对吗?难道是……虚元?”

“你妈妈离开家里时,他还没出生。”

“不是舅舅,也不是虚元,”叶西熙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你!”

“叶西熙,想保住你另一只腿就别乱说话。”夏逢泉警告。

叶西熙挠挠头,迟疑地问道:“你不要告诉我,那个人是……阿宽?”

夏逢泉静静说道:“很抱歉,正是阿宽。”

叶西熙像被一道雷击中,瞬间烤焦:“阿宽?阿宽?阿宽?!”

“我只想回答一遍,”夏逢泉一字一句地说道:“就是他。”

“这怎么可能呢?”叶西熙觉得不可思议。

“阿宽并不是我们家的下人。”夏逢泉缓缓说道:“他其实是我妈妈的幼弟,也就是我的小舅舅。”

又得到个惊悚的消息,叶西熙已经连话都忘记该怎么说了。

“总之,我想说的就是,你妈妈确实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夏逢泉用这句话作为总结,然后熄掉台灯,道:“睡吧……晚上要喝水,要上厕所,就叫我一声。”

房间陷入了黑暗,叶西熙被夏逢泉牢牢抱在怀中,听着他沉稳规律的心跳声,瞬间明白了。

原来,他是为了方便照顾自己,才会和她一起睡的。

叶西熙心中有种陌生的异样,似乎有些温暖。

但是几分钟后,那种感觉就消失无踪--

“叶西熙。”

“嗯?”

“你的胸部最近好像缩水了。”

“……”

此刻,在他们隔壁的房间中,夏徐媛正坐在浴室马桶上,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失魂落魄。

而罪魁祸首则是她手中的验孕棒--上面有两条红线。

她,怀,孕,了。

番外:妖女与恶狼之一

美丽善良如小绵羊的公主,终究会得到高贵帅气前途一片光明的王子的垂青。

那么邪恶的妖女呢,谁会来收拾她?

哈佛大学图书馆中。

一名金发女郎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前面的东方男子。

忽然,肩膀上被一拍,她吓得尖叫一声。

众人侧目,让她窘迫异常。

回头才发现恶作剧者是自己好友,不由埋怨道:“你干嘛呢?”

“我还问你干嘛呢。”那位褐发女郎小声道:“不看书,只顾着看人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下周就要考试,过不了,沃维克教授可会让你好看的。”

“别管什么考试了,快来看。”金发女郎将好友拉在身边坐下,指着前面,悄声道:“看那个男的。”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褐发女郎看见前面桌子上坐着的那名年轻的东方男子。

文质彬彬,英俊挺秀,他的脸,衬着淡蓝色的灯罩,显得书卷气十足,黑色的发,微微垂在额边,在西方人眼中,更增添了一股神秘与古典。

只是,很少有人会发现,他那薄薄的镜片后,隐隐藏着一股冷傲。

“那不是法学院的高材生慕容品吗?”褐发女郎认出他来。

“他是你朋友?”金发女郎忙催促:“快介绍我们俩认识。”

“我也跟他没说过一句话,怎么介绍?”褐发女郎道:“他是法学院公认的最有前途的学生,门门得A,就连最苛刻的乔纳森教授也对他赞不绝口。他性格温和,跟周围同学相处得十分融洽,人缘也好。而且,听小道消息说,他是中国皇族的后裔。”

“那不就是王子?!”金发女郎惊喜,又急忙问道:“他有女朋友没?”

“暂时没有,不过听说塞丽娜对他有好感,一直在追求他。”

“那个千金小姐塞丽娜?哈里曼家族的塞丽娜?”

“没错,王子总是会娶公主的,正好配一对,我们这种凡夫俗子还是别参合了。”

褐发女郎以这句话结束了谈话。

而此时,慕容品也完成了论文,收拾好东西,在众人的默默注视中,离开了。

走出图书馆,慕容品来到停车场。

当看见自己的车时,他停下了脚步。

车身,车窗玻璃上,用口红画满了叉。

整辆车,像有无数道流血的伤口,晃眼望去,煞是恐怖。

而其余的车,丝毫无损。

“慕容,你的车,太劲爆了吧。”慕容品的同学兼好友埃布尔走来,看见这种情景,吓一大跳。

“你知道是谁干的吗?”慕容品问道。

埃布尔想了许久,也不得要领:“没见你跟谁有仇啊。”

“是夏徐媛。”一个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两人回头一看,发现说话的,是一个清秀漂亮的男人,薄薄的双眼皮,高挺俊秀的鼻梁,嘴角抿着一丝不清晰的笑。

番外:妖女与恶狼之二

“夏徐媛?我和她根本不认识,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慕容品问。

“不清楚,估计是你占用了她的停车位置吧。”男子回答。

“这停车场是公用的。”慕容品道。

“但她可不这么想。”男子微笑。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慕容品生疑。

“看看这个吧。”男子递给他几张照片。

慕容品一看,上面是一个妩媚高挑的女人,正拿着口红在自己车上随意画着。

证据确凿。

等慕容品再抬头时,那男子已经不见。

“夏徐媛,好像以前是有人看见过她拿口红涂别人的车。”埃布尔记了起来。

“夏徐媛究竟是什么人?”慕容品问。

“她啊,是今年的新生,长得漂亮,身材也辣,只是玩得很疯。听说,经常有不同男人在她家过夜。只是,”埃布尔用手肘碰碰好友,眨眨眼:“她为什么来惹你呢,是不是看上你了,想引起你注意?”

慕容品摇摇头:“估计,她是被刚才那人陷害的。”

“刚才那人?”

“谁会这么有闲心拍下别人的犯罪行为,然后等着受害者出现,将证据拿给他呢。”

埃布尔点点头:“诶,还是你明理,不然报复错人就不好了。”

“不会报复错人的。”

“什么意思?”埃布尔不解。

“不论是否被人陷害,夏徐媛弄花了我的车,这确是事实。”

“所以呢?”埃布尔小声问道。

慕容品眼睛微微一眯:“所以,她要小心了。”

第二天,课结束后。

夏徐媛来到停车场,当看见自己的车时,她停住了脚步,手中的钥匙掉在了地上。

她的车,她的黑色兰基博尼,被漆成了--粉红色。

华丽丽的粉红色跑车。

空气中飘荡着新鲜的油漆味。

“想知道是谁做的吗?”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不用回头,夏徐媛也知道来人就是与自己斗了十八年气的双胞胎弟弟。

夏虚元。

夏徐媛深深吸口气,稍稍平复了下心情,才转身问道:“是谁?”

“慕容品。”夏虚元递给她一叠照片。

夏徐媛仔细一看,上面是一个英俊的男人,正动作优雅地为自己的爱车涂油漆。

粉红色的油漆。

夏徐媛轻轻问道:“我和他无冤无仇,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并非无冤无仇,忘了吗,你把他的车涂上了口红。”夏虚元提醒。

“我涂的明明是你的……”夏徐媛恍然大悟:“是你搞的鬼?”

“没错,很不巧,他的车和我的车一模一样。”

“但是车牌……”

“我提前换了,等你画完,再换了回来。”夏虚元浅浅一笑。

“夏虚元,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夏徐媛摇摇头:“我之所以会画花你的车,全怪你在我粉底液中加了料,害我脸过敏。”

番外:妖女与恶狼之三

“而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你杀了我最爱的宠物。”夏虚元反击。

“谁知道那只蟑螂会是你的宠物啊!”夏徐媛揉揉太阳穴。

“所以你就一个锅铲下去,将它杀死了。”夏虚元静静控诉道:“它黑色的身体被拍扁,白色的体液被挤压出来,六只细小的脚还不断地痉挛着,你知道我看见时是什么心情吗?”

夏徐媛轻抚着胸口,忍住恶心,岔开话题:“那个和蟑螂一样恶心的慕容品究竟是什么人?”

“很厉害的人。”夏虚元道:“怎么,你想报复他?”

“没错,虽然是你搞的鬼,但直接罪犯是他。”夏徐媛抚摸着精致的下巴,柔媚地一笑:“慕容品,你要小心了。”

“慕容品,你太令我失望了。”白发苍苍的乔纳森教授口气严厉:“最近你究竟是怎么了?三天前被人看见在酒吧和人打架,两天前被人看见在商店偷东西,昨天更是过分,居然对着沃维克教授做侮辱性的动作。”

“教授,我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这些事情发生时,我一直在家,根本没有外出。”慕容品解释。

“如果前几天的事是有人造谣,那么昨天呢?沃维克教授总不可能随便污蔑你吧。”

慕容品不再作声,他明白,拿不出证据,自己说什么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