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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了。

有种性格最让人讨厌。

总是学不会拒绝别人…让自己难受。

何苦。

说的就是她。

脑子里想着千万种拒绝的法子,可真一到嘴边,就成了:没事、好。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自作孽,不可活。

外滩那事儿,她是真的放不下。

宋裕也曾叮嘱过不许再去。

往事重提,总有万般的伤痕累累。

却熬不过,生活中数不清的无奈。

正想着,企鹅跳动了下。

小小的滴滴的提示声。

师说点开。

崖擦苏:学姐。

师说:嗯。

崖擦苏:你在忙么?

师说抬眼看了看那几个拿着手机玩的女人,低头:不忙,有事儿?

崖擦苏:(*@ο@*) ~我最近在学一个曲子,谱子里头晦涩难懂的大调太多,想请教你一下。

师说:什么曲子?

崖擦苏:…唐璜的回忆

师说心里一叹,这首曲子可是世界排名最难的钢琴曲之一,据说排名第七。

她当年也在家里练习过,弹得实在不是很好,很难控制节奏。

《唐璜的回忆》取材于莫扎特歌剧《唐璜》的歌剧幻想曲。

整首曲子无论是节奏还是技巧,都是难度极高的。

更何况,该曲在演奏时需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快速地用双手跨越为几乎为整个钢琴的键盘,其中有一大段右手的小三度半音阶行进加左手的符点伴奏。

太难。

师说:怎么弹起这个了?

崖擦苏:喜欢里头的故事啊…(⊙o⊙)我知道特别难…囧~

师说:当然难了,吓跑了多少作曲家和剧作家。

崖擦苏:那就只好听了…

师说:只听不弹挺没劲。

崖擦苏:真理啊…学姐,教教我好不好?

师说:我也囧~怎么教?

崖擦苏:学姐你比我厉害那么多,就帮我一下好不好?

师说真的无语,又不舍得打击这孩子,只能回复:…我尽力吧。

崖擦苏:(*@ο@*)哇~学姐好赞!!!mua~

师说:不过我这几天都挺忙,只能等下周末。

崖擦苏:OK,那我怎么约你?

师说:上大礼堂吧。

崖擦苏:好的~下周末早九点可以么?

师说:好。

崖擦苏:学姐真的是世界上最最善良最最漂亮的女人…mua~

师说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好吧。

刚刚还在反省这种让她讨厌的性格,这下又掉进第二个坑了。

自己挖的坑。

自己埋。

而那头的书崖已经乐的滋滋叫了,立即发了一条短信:搞定,下周末早九点上大礼堂见,别忘了答应我的音乐会门票哦。

万里无云,风吹今夏。

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医院里,心脏外科室刚送走中午最后一个诊断的病人。

韩愈伸了个懒腰,长舒口气。

慵懒的靠在椅子上小憩。

白大褂外头的口袋里手机‘叮叮’响了一下。

他拿出一看,眼睛微微眯起,半响嘴角微扬。

**

又一个周末。

早上师说简单收拾了下,和苏莟约好高铁见。

自那晚苏莟来了之后就再没出过门,已经提前回去收拾行李了。

师说提了个白色帆布包,走出小区。

有出租车过来。

她刚准备摇手,便看见一辆黑色汽车停在她身边。

她眼睛往里头看,黑漆漆的。

直到里头的人摇下车窗,她一愣。

“韩愈?”师说惊讶。

男人扬眉,一笑,“去哪儿,我送你。”

师说将包包往肩上一提,看了下时间,“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韩愈强调:“我有时间,送你过去。”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说:“上车。”

无奈他的好意,上了车。

师说系好安全带,转头:“我去高铁站。”

韩愈‘哦’的声调扬起,挑眉看了她一眼,“出差?”

师说摇头,“回香山,”说完又补充:“看看我妈。”

韩愈打开引擎,车子直上高速。

“我有六年没回去过了。”他的声音很淡。

师说一怔:“六年?”

韩愈:“嗯。”

照这个日子算,他高中毕业出了国就再没回去?

师说敛眉,轻声问:“你高中毕业后…”

韩愈开着车,眼睛里的光黯了黯,接下她的话,“直接出国了。”

师说:“一走六年?”

韩愈:“嗯。”

师说没问他为什么不回去,也不知道从什么角度去问。

韩愈偏头看了她一眼:“是不是想问我怎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去?”

师说一愣,缓缓侧头,“那…为什么?”

韩愈轻轻笑了一下,不答反问:“为什么当年会去上大?”

为什么呢?

不清楚。

当初几乎所有的人都希望她去北京,可她没有。

或许是潜意识里的排斥和抗拒。

别人越要她怎么样,她越要反对的到底。

虽说她的性子软,性情温和,可要真是倔起来,别说师妈,就连袁来宋裕都无可奈何。

或许是骨子里的叛逆作祟,去了北京,天天都会活在袁来的监督之下。

来了上海,却是遇见了宋裕。

缘分这东西,终究让人摸不透看不清。

师说恍惚的笑了笑,“想去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北京熟人太多了。”

韩愈低低笑出了声,“你这个想法倒是奇特。”

师说:“是么?”

韩愈:“嗯,很多人上了大学都希望有熟人,比较方便。”

师说:“哦。”

她淡淡的回应,让韩愈不由得转头看她。

“师说。”他轻声叫她。

“嗯?”

三秒后。

他说:“我当时想去北京的。”

师说倏地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又转回去。

高速路上,风呼呼的刮。

封闭的车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

师说的眼里有种说不清的东西,韩愈的目光直视。

呼吸声渐渐的变轻。

风声小了。

韩愈:“我父亲替我改了志愿。”

师说:“后来呢?”

后来。

他去了斯坦福,找了个人替他读了几年父亲嘱意的金融管理。

而自己,天天泡在医学院。

拿了医学硕士。

回了国。

他说的风轻云淡,轻描淡写。

简短的几句话却道出各种艰难。

还有。

六年前的那次离别。

他说:考北京吧。

她在想,要是她当时真的去了北京,或许真的会更糟。

师说犹豫着,问:“为什么要学医?”

韩愈弯唇:“我一直在等你问我这个问题。”

“啊?”

“师说。”

“嗯。”

“等你学会开车,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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