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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说嘴唇动了动,老人叹了口气,“人老了,就喜欢想以前的事。”

“您别这么说,我想韩愈他现在早就不恨你了,妈妈的事他早就放下了。”

老人忽的抬眼,闪过一丝激动,“他真的这么想?”

师说微微点头,嘴边有点点笑意,“真的,爸爸。”

她轻轻地叫出那一声称呼,老人眼眶湿润。

“谢谢你。”老人笑了。

临六点的时候,韩愈还未回来,师说准备打电话问一下,被老人拦住,“不用打了。”

她迟疑片刻,停下按键的动作,老人说:“别告诉他我来过了,你们婚礼我应该去不了了。”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方形小盒子,递给师说,“这是当年我送给他妈妈的,后来被他一并给寄回来了,希望你能收下。”

师说轻轻地摸着盒子外头的绒毛,抬眼,“他…”

“我尊重他的任何决定,只是现在才醒悟是不是有点晚了?”老人淡淡的笑了一下,眼角的皱纹聚在一起,沧桑尽显。

师说静默的看着他,老人叹了口气,“你们好好过。”

她目送他的背影走远,他佝偻着腰,走得很慢很慢,很像多年前背着她玩游戏的师尉。

韩愈下班回来的时候,师说正在厨房里忙活。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她走出去看,“回来了。”

他反手关上门,放下公文包,解开衬衫上几颗扣子,随手松了松领带,余光瞥了一眼厨房,“你做饭?”

明显就是一副瞧不起人的表情,师说双手叉腰,“嗯哼?”

“我是不是得感谢上帝赐给了我这样一个贤惠的老婆?”他知意,话音陡然一转。

师说很满意他说的话,嘴角弯起,“算你识相。”

他笑,慢慢走到她跟前,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低声喃喃:“我好像闻到了什么烧焦的味道。”

她大惊,立刻推开他进了厨房,粥糊了…

他在后头失笑。

后来,还是他操刀,她洗菜,最后做了三菜一汤。

他手艺很好,师承韩妈妈,师说吃着菜,喝着汤,只觉人间美味。

“怎么今晚做这么丰盛?”她咬着豆腐,问。

韩愈给她成了一碗汤,这才抬眼,“今晚可是我们结婚后第一个洞房花烛。”

前几日一直住在香山,和师妈住在一起,不敢太造次,两人都很规矩,如今在自己的小世界里,自然没什么顾忌了。

他说的一本正经,师说脸皮薄,嗔了他一眼,立刻埋头吃饭。

结果他自己吃的并不多,几乎一直在给她夹菜,师说从碗里抬起头,“太多了,我吃不下了。”

“再吃一点。”

“我真吃不下了,你吃的也很少啊。”

韩愈微乎其微的弯了弯唇,“我是男人,体力盛你很多,七分饱就成。”

“这根体力有什么关系?”她一知半解,很认真的问。

韩愈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的唇一直下移,几秒后,淡淡的说:“今晚运动量很大,我担心你会累。”

她越听越迷惑,“什么运动啊?”

韩愈放下筷子,正襟危坐,“韩太太。”

“啊?”

他看了看表,继续面不改色:“从生米煮成熟饭之后,你老公已经忍了5O个小时29分钟17秒,你还要我继续忍?”

师说的脸彻底红了。

结果第二天,她连床都下不去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她窝在他的怀里,懒懒的闭上眼,唇上有淡淡的湿意,眼睛迷离的半睁开,他的唇就彻底落了下来。

亲昵了有一会,她轻轻推他,“该起床了。”

他低低的‘唔’了一声,又抱紧她,“再睡会。”

她莞尔,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又睡了过去。

那天,阳光很好,天很蓝,有鸟儿在叫,风在吹。

**

两人下午就要回香山,中午的时候不打算做饭,商量好出去吃。

他带她去了一家上海比较高级的餐厅,师说走到门口,看到里头精致的装潢,不禁唏嘘,“韩先生,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资本家。”

韩愈挑眉,“为老婆服务,还不乐意?”

师说抿着唇,笑了笑,“谢谢老公。”说完,先他一步走了进去,韩愈在后头露出满意的笑。

餐桌上都是她喜欢的菜,韩愈一一夹给她。

她看着他,手掌撑在桌子上抵着下巴,“韩先生。”

他‘嗯?’了一声,收回筷子,抬眼。

“我发现你真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绝世好男人啊。”

“所以?”他笑着问。

“所以我要比你更爱你啊。”

“还有呢?”

师说歪着头,笑了,“对你要更好一点。”

他笑着说:“你能有现在这个觉悟我很感动。”

师说撇撇嘴,“韩同学。”

“嗯?”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吵架怎么办?”

“我会让着你。”

“要是很凶那种呢?”

“我尽量不和你吵。”

“那我一个人吵多没劲啊?”

他似乎在认真想该怎么回答,几秒后,他说:“要不,找个托?”

“那你干嘛?”

“我看你们吵。”

师说晕,“就看着?”

“合适的话,我会提一点建设性意见。”

“比如?”

“比如在你需要的时候我会给你找根棍。”

师说:“…”

那天的饭,吃的极其开心。后来,师说问韩愈:“要是有一天真的吵到非要分开的话,你会不会离开我?”

他说:“不会。”

她问他为什么?

他很温柔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回答:“这个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因为我爱你总是比你爱我要多一点。”

“除非…”他顿住。

她看着他。

他说:“除非你要离开我。”

她蹭在他怀里,汲取他的温暖和味道。

傻瓜,我怎么舍得要离开你呢。

后来回家,韩愈去取车,她候在餐厅外的街口等他。

“师说。”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叫她的名字。

她回头,看见那个一脸落寞似乎苍老了好几年的女人向她走过来。

女人愧疚的微微低了头,“我一直想亲口对你说声对不起。”

师说看着她,头发不再似工作时那样梳的一丝不苟,“最近在忙些什么?”

她问的很平淡,声音也浅浅淡淡的。

“在找工作,那个事之后,几乎没什么公司要我,打算转行。”她的声音低低的,涩涩的。

“阿云。”她叫。

女人抬眼,师说浅浅的笑了笑,“要说我不怪你似乎挺说不通,但这个事我真没怎么往心里去,毕竟以前我曾很认真的把你当朋友,所以你不必太自责,谁都有难处,对么?”

阿云的唇角动了动,“我…是我太急功近利,对不起,师说。”

师说摇头,“一个人这辈子最重要的莫过于身体健康阖家欢乐,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她说完,看了一眼已开车过来的人,对阿云点头,“我先生在等我,先走了。”

她刚走出几步,阿云叫住她。

师说侧转身,阿云说:“谢谢。”

“再见。”

直至她坐进车里,车子慢慢向前滑动,她从后视镜里看到那个身影越来越模糊的女人,她很憔悴,也可怜。

师说坐好,看向韩愈:“我公司的事儿你解决的?”

那时他在开车,闻言笑了笑,“我只是让白杨去打个招呼,那小子办事效率一直不赖。”

师说想了想,“那再打个招呼吧。”

“嗯?”

“别太为难她,她也不容易。”

韩愈看了一眼师说,慢条斯理的说:“我老婆慈悲发善心,我这个做老公的自然要唯令是从。”

师说忍不住笑了,“这段时间都不怎么见白杨啊?”

“他前几天回美国了。”

“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都没去送他。”她有点惋惜。

“韩太太,你要记住你已经结婚了。”

他吃醋的模样实在可爱,师说抿着笑意,“那又怎么样?”

他转着方向盘,正在转弯,冷着脸,“你试试,我打断你的腿。”

**

袁来婚礼那天是一个好日子,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她和韩愈在一旁招呼客人,叶琳短信她叫她去更衣室。

那日,她穿的是及膝的白色单肩礼裙,胸口以上都是镂空的花纹,这个裙子是两人前几天在香山呆着的时候,一起出去逛街,他看上的。

她本来想买那件裹胸的,问他意见:“哎你说,那件怎么样?”

他脸色淡淡的,“不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看呀。”她端详着那件裙子。

他轻轻蹙眉,“哪里好看了?”

“样式简单,没什么缀饰,真挺好的呀。”

就连一旁的采购员也连声附和:“那是我们店里的最新限量版,您穿上一定好看。”

她喜上眉梢,正打算去试,结果被他拦住,指了指旁边的那件,对采购员说:“麻烦让她试下那件。”

她起初不乐意,后来采购员在一边小声和她说:“那件裙子暴露得多,我猜您先生一定舍不得。”

她抿着唇,傻笑。

更衣室里,叶琳穿着白色婚纱在她面前转圈,问她意见,“怎么样啊小侄女?”

师说笑着说:“很漂亮啊,小舅妈。”

叶琳笑的合不拢嘴,指了指头顶的银色发卡,“这个呢?”

“我估计小舅舅看见都认不出你了,他一定会问我,这是哪来的仙女呀?”

叶琳失笑,“哪有那么夸张。”

“一点都不,新娘子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叶琳露出一脸幸福的笑,“过些日子你办婚礼,小舅妈一定让你做世界上最最最漂亮的女人。”

两个女人在阳光洒满的房间里,笑的像□□点的太阳,连阴霾都舍不得碰触半厘。

客人都来得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婚礼就要开始了。

韩愈得了空,走到外头一个角落里,点了一根烟,刚抽上,袁来就过来了。

他看向韩愈,“来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