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岔开话题。“也许是我弄错了,白秦的皇子怎么会在幽国!”我尴尬地笑了两声,陈雅却盯着我看个不停。

我转开眼,沉默了下去。

“是谁?”她忽然开口。

我愣了愣,讷讷道:“我怎么知道…”

“陛下,是谁?”她提高了声量。

我默然片刻。

“是宇文默?”她却忽然笑了起来。我从未见过她笑得如此凄然无力,像是笑,又像是下一刻便要落泪。“是宇文默对不对?难怪,我就说他有问题…”

她低下头,飞快地用袖子抹了一把眼睛。

“我早说过他不对劲,陛下你还不信…”她努力地笑着,就像在说不相干的人和事。“你还想瞒着我对不对?我是那么…脆弱…的人么…”

说到最后,陈雅捂住了脸。我上前环住她的肩膀,她的额头枕在我肩窝,温热的湿意渐渐渗入我的衣衫,也像渗进了我的心里。

拓跋瑾见此情形,偷偷在四处摸索,大概是想逃走却怎么也找不到通道,大惑不解之下又咬了咬牙,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朝我们慢慢挪了过来。

我一直在留意她的动静,此刻手指一弹,一块石头激射而出,正中她手腕。她低呼一声,手上的匕首落地,被陈雅飞快地拾起。

“想逃?哪有这么容易。”陈雅的眼眶微红,脸上已不见泪滴。她那么快便收起了心中伤悲,倒令我心痛不忍。宇文默的身份,我当初在白秦王宫时便已有所猜测,此刻让拓跋璋在陈雅面前揭穿真相亦是故意为之,然而做了之后却又有几分后悔。陈雅虽然一直没有接受宇文默的情意,但她心中对宇文默的感情却已十分深厚,让她此刻便直面真相,实在有些残忍。

这矛盾的心理在我心头纠结,令我看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纠结。

“其实他五岁便已到了幽国,未必与白秦还有什么瓜葛…”说这话,我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白秦国主与幽北域主之子,隐瞒身份来到天谷城,接近我和陈雅,连白秦国主也知道他和陈雅的事…这种种迹象显示宇文默绝不可能无辜。

“陛下,不必担忧臣。”陈雅却像已恢复常态。“待我们回天谷城,再将这皇子揪出来算账。”她的目光冷冽如冰。

拓跋瑾慢吞吞地挪了过来。“我保证,真不逃了。”

她摸了摸肚子。“我饿了,你们有吃的吗?”

我和陈雅对视了一眼。

“喂,要善待俘虏啊!”她连忙道。

陈雅拿出干粮丢给了拓跋瑾,她连忙接过,毫不犹豫地往嘴里塞。

陈雅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冷哼了一声。“果然是兄妹,连吃相都一样。”

我本以为宇文默跟方蔚临一样,是在近几年才来到的幽国,却不曾想他在十余年前便已进入毒瘴,在幽国隐姓埋名生活了近十年的时间。幽北域主没有公开他的存在,大概也是怕我们顺藤摸瓜查出他的真实身份。

拓跋璋和幽北域主的谋划难道从十年前便已开始了吗?

然而区区一个宇文默,如何在天谷城掀起风浪?

还有临哥哥,以他的才智谨慎,难道就从未发现宇文默的破绽吗?还是他已有所察觉,却因为与他交好而不忍拆穿?

我的心境杂乱无绪。我被白秦国绑去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了天谷城,也不知阿渊打算如何应对?父王和母后不在,连临哥哥也不在,阿渊独自一人要如何面对复杂的形势?如今只能寄期望于崇锦西,希望他能协助阿渊主持大局。

引开追兵之后,我们与赤尾蛇等人会合,假扮成商队朝边境而去。到第三天日暮时分,终于来到了幽山群麓的山脚下。

拓跋璋的军队早已驻扎在这里严阵以待,单单等着我们送上门去。要再通过挟持人质的方法恐怕已不可行,之前能做到是出其不意,现在拓跋璋已做好万全准备,想必一定已布置妥当好救出拓跋瑾,草率上前只会落入敌手。

但此处也已接近幽山,诸人的异能多多少少都恢复了些,直接闯关虽不太现实,曲线救国倒还有法可想。

我正在想法通关,却在此时感到心头一痛,顿时冷汗涔涔而出,天晕地转,连站也站不稳当。陈雅连忙将我扶了下来。“陛下,不舒服吗?”

我闭眼抚额,心头一阵翻涌,竟然呕吐了起来。

将腹中食物吐了个七七八八后,心头又是一阵剧痛,这剧痛深入骨骸,令我忍不住惨叫出声,只觉得四肢像是被人折断,血肉像是被利刃深刺翻滚,无一处完好。

这疼痛不知持续了多久,但它来得奇怪,去得也相当彻底。

我再睁开眼睛时,已再无丝毫异常之处,四肢完好无缺,没有伤口,只有呕吐之后的肠胃还稍有不适。陈雅和小金刚一左一右紧紧抓住我的手,满脸青肿伤痕,神情却无比担忧。

“陛下,您现在觉得如何?”飞天羽在我对面,她的脸上也有好几道伤口,明显是被指甲给刮出来的。

我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甲,鲜血淋漓。

“是我干的?”我愣愣地说。“究竟是怎么了?”

“刚刚您呕吐之后便发了狂。”飞天羽显然心有余悸。“那样子好像要吃了我们似的,我们怕您伤到自己,才合力将您打晕了。”

“对不住了。”我歉意地朝她们看了看,又想起方才心口的那阵剧痛。

就好像彻底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又像是濒临死亡之前的绝望无助…这可怕的感觉究竟是什么?

第64章 契约神兽

六十四章

拓跋瑾一直冷眼旁观,此刻却忽然走上前来。

“幽国女王,你的契约神兽死了吗?”

契约神兽?那是个什么东西?我与陈雅面面相觑,都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你不必再隐瞒,母皇与凤鸣太子商议此事时,我亦有旁听。”拓跋瑾道:“太子说过,要取得黄金花必定要杀死契约神兽,神兽与女王息息相连,神兽之死会令女王得到感应,如今看你如此难受,想必是契约神兽已死。”

我听得云里雾里。的确有传说黄金花是由神兽守护,但从未听说守护神兽与女王之间有什么联系…等等,她说凤鸣太子?!

我掠身上前,揪住了她的衣襟。“你说的凤鸣太子,难道是——”

“不错,正是大越的凤鸣太子。”她的眼神之中有几分得意,也有几分怜悯。“幽国女王,如今神兽已死,黄金花也现世,一切已成定局。你不如向我白秦投诚,我自当向母皇进言,尽可能保你幽族之性命。否则当大越铁蹄踏上幽土,必然是烧杀掳掠,掀起一片血雨腥风。”

我心跳如擂,脑中一片空白,只凭着本能将她掼到地面上,小金刚和赤尾蛇将拓跋瑾牢牢制住,她动弹不得,眼神却依然从容,带了些许不忍。

原来这个阴谋之中还有大越国的一份。两大国联合进军,幽北域主做内应,还有潜伏到幽国的白秦皇子,各司其职,的确是天衣无缝的安排。

这大越国的凤鸣太子我早有耳闻,在诸国之中,他的名号可算是妇孺皆知。传说他出生时有七彩瑞凤从天而降,立于屋顶扬声齐鸣,引来百鸟朝拜。大越国国师道此子乃天神降世,有神赐之能,于是立刻被立为太子。自从凤鸣太子出生之后,大越国的军队如有神助,每每出征无往不利所向披靡,连续攻占了两个国家,几乎将幽山以南的地域皆纳为己有。

而凤鸣太子此人也极为神秘,他甚少露面,却十分得民众崇拜。据说太子乃天纵奇才,三岁便能成诗作文,六岁便已开始研究兵法布阵,十岁时已随父出征,大越的每一场胜战之后都有他的影子。有幸见过他的人说太子龙章凤姿,形貌昳昳,望之而忘俗,仰之不可近。我本对这凤鸣太子也极为好奇,访外使们带来关于他的消息我总会着重关注,也曾传信于大越都城之内潜伏的缃衣祭司,要求他们想办法带回他的画像,但大越的都城离幽山路途遥远,凤鸣太子又少现于人前,至今也未能取得。

传说凤鸣太子谋略过人,没想到他的谋略这一回竟然用到了幽国上!想必这个天衣无缝的攻幽之计也出自于他手,只是他又是如何知晓黄金花的秘密?

我心中尚存一丝侥幸,也许刚刚的噬心之痛只是我自身的病痛罢了,与那所谓的契约神兽毫无关联,若真有什么契约神兽,为何连我也从未见过?

“幽国女王!”拓跋瑾忽然又呼喊了起来。“你最好先放了我,否则惹怒了我母皇,难保不会给你幽国带来灭国之难!”

飞天羽捂住了她的嘴。“陛下,别听她胡说八道,一定是想扰乱我们的心神好趁机逃跑!”

灭国之难。

这四个字进入我耳朵的时候,我浑身一个激灵,忽然想到了神诞节时所做的那一个梦。

梦中崇樱的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在我耳边回荡。

“让我们一起应了此劫。”

“什么劫?”

“灭国之劫。”

难道这个梦竟然是祖神大人给我的预示?可恨我却没能参透其中深意。

我眼前一片模糊,只觉得众人向我围来,担忧之声声声入耳。我的心中却慢慢地清醒了过来。用力眨了眨眼,我看了看周围的人们。

“听着。”我慢慢地走过去,从地上揪起了拓跋瑾。“你们在这里等着,一旦军队撤去,立刻回到幽国。这是女王之令,若有违者,便以蔑视王权之罪论处。”

众人下跪应诺。

“那你呢?”陈雅连忙问。“陛下万万不可再次涉险。”

“我不会涉险。”我微笑着,将拓跋瑾丢上马匹,自己也飞身上马。“只是拼命。”

我狠狠一夹马肚,马儿嘶鸣一声立刻朝军营的方向疾驰而去。

时间已经不多了,再没有时间妥善谋划,我只能拼上一切尽快返回天谷城。拓跋瑾看见前方的营帐,瞪大了眼睛。“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唇角含笑,手下一刻也不放松。“烦请你陪我疯这一遭。”

“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吗?”拓跋瑾无奈地看了看我,缓缓地闭上眼。“就算舍命陪君子,我认了。”

我扬起马鞭,直指前方营帐。兵士们已发觉了我的到来,摆好阵势只待我投身而入。“让开!”我运起内力,激吼一声。“否则我立刻取了你们三殿下的命!”

众人犹疑了片刻,稍稍腾出些空间。骏马一声长啸,飞踏入营帐。我知道弓箭手已待命,随时准备取我性命,此刻却只能不停地往前。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直接闯营,安排好的陷阱此刻也都派不上用场,因为我走的根本不是常规道路,而是直接从营帐之上踩了过去。拓跋璋在前方手持弯弓,朝我身下的马匹射出一箭,被我用银月挡了下来。

下一刻,我便用银月在拓跋瑾的脸上划了一道。

“有多少箭来,我便在她脸上划多少道!若不想你的女儿从此毁容,便让开道路!”

拓跋璋满脸怒容,气得脸色发白却也无可奈何。我知道这一招很阴险,但事到如今早已不是谈道义的时候。

拓跋瑾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哀叹道:“为什么要划脸…我本来就不算漂亮,这回更没人娶了!”

“放心吧,没人娶我替你安排!”我瞥了她一眼。

她的眼睛亮了亮。“听说你们幽国的美人很多,别忘了你说的话!”

我没空理她,只注视着四周的情况。拓跋璋果然不敢再冒险,挥手命人让开了道。

“昭毓女王!”她喝道:“若你还敢伤我儿,朕必用幽族性命来抵!”

我的手紧了紧,不管不顾飞驰而去。

不知骑了多久,前面出现了若有似无的白色雾气。我转头看看身后,将拓跋瑾丢下马去。她在地上狠狠地一摔,疼得呲牙咧嘴。“就不能轻点儿吗?”

“回去告诉你母皇!”我只身马上,冷冷地看着她。“有本事就放马过来,我幽族必然血战到底,绝不向人低头!”

第65章 幽北之争

六十五章

我骑着马一头扎进雾气,却听得箭矢之声连连破空而来,心知是拓跋璋发动了箭阵,连忙催动身下骏马,试图令马儿加快速度躲过箭阵。

然而正在此时,骏马却忽然放慢了脚步,无论如何也不肯向前。我这才想起这马并非出自幽族,经受不了这瘴气,只得翻身下马。正在此时,一根羽箭凌空而至,趁我下马的这一刻直直扎入了我的肩膀。

血肉被撕裂的剧痛袭来,鲜血汩汩而出。马儿也中了几箭,轰然倒地。我连忙伏身躲在它腹下,躲开了箭阵。白秦国的军队无论如何也不敢进入这白雾,只敢隔着白雾放箭,没过多久便停了下来,想必是拓跋璋知道于事无补,不再白费箭矢。我从马腹下爬了出来,用银月斩断了露在肩外的箭身,简单地做了包扎。

箭入血肉之痛虽然难熬,但比起我之前所受到的噬心之痛已好了不少。

强行运起内力,我足下轻点,朝毒瘴深处而去。

穿过重重迷雾,穿过溪流巨石,穿过峡谷低峦。幽北域的城墙已近在眼前,看见城墙的那一刻,我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正是因为这一口气,令我内力一泻,脚下软了下去,竟然跪倒在地。

鲜血浸透包扎的布巾,滴滴落在地上,染得碧草带泪。

银月深深刺入地面,光亮的轮身吸了我的血,显出妖异的红光。崇锦西对银月爱护有加,从不曾沾染人血,此刻被我的血污所染,他若是知道了会不会大发雷霆?我只觉得思绪一丝丝地从脑中抽离,气若抽丝,正渐渐消散。

怎么办?我不能停在这里。必须——必须回到天谷城。

我的手攥紧了银月,猛地吸了一口气,终于站起身来。轻功已不能用,我还有一双腿,只要能靠近幽北城墙,一定能得到接应…

一步,两步,三步…鲜血混合着草汁,腥味引来四周觊觎的野兽。若不是忌惮着我手中的武器,怕是它们早已群起而攻来。这些宵小之辈,若我没有受伤,对付它们只需要一根指头,此刻却成了它们的猎物,弱肉强食,这本是大自然的法则,如今是否也轮到了幽国?

幽山物产丰饶,金含玉藏,幽国藏在山中千年,有瘴气和异能的双重庇护,闭关锁国,自以为是仿若仙境的桃花源,却不曾想过四周饿狼环伺,早已对幽国垂涎三尺。安逸了千年的幽族,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强大的民族,过度依赖异能而看轻武技的结果便是养成一堆除异能之外一无所长的后代们。

一旦护国瘴气被毁,异能消失,恐怕幽族只能任人宰割。偏偏到了此等绝境,我才悟到这一点,若还有机会扭转乾坤,我必然会重振武道,只不知一切是否还来得及。

一定还可以…我身上的神力并未消失,那就说明黄金花还未现世。我振作精神,强忍肩胛处的痛楚,继续往前。

快了,快了。

正在此时,几名蒙面黑衣人忽然从隐蔽处飞身而来,手持武器气势汹汹地朝我刺来。我惊骇欲躲,却无论如何也挪不动身体。

我怎么忘了,当初幽北域主送我出幽北,亦有几名帮手!这帮手必定也是幽国中人,此刻幽北域主受到监控,他手下的帮手却未必不能脱身,埋伏在此处来个守株待兔!难道我真要丧命此处?我不甘地看向城墙,如果大喊一声能不能引来守卫?

我运起最后一丝真气,扬声大喝道:“你们胆敢行刺孤王,难道不怕祖神降下神罚,令你等灰飞烟灭再不入轮回?”

黑衣人的动作果然迟疑了片刻,然而其中一人却道:“大家休要听她危言耸听,父亲大人的话难道你们都忘了吗?所谓祖神之罚,不过是王族和祭司一族编造的谎言罢了!”

“原来是幽北域主之子。”我以银月为杖,勉强撑住身体。“你们一家居心叵测,难道就没想过那白秦国主不过是利用你们罢了?一旦有一日幽山被破,幽族异能被除,你们不过是普通人,如何向白秦分一杯羹?更何况,拓跋璋与域主大人另外育有一子,必然将你等视作眼中钉,一有机会必然除之而后快,可笑你等蠢才,为他人做嫁衣!”

众人又犹豫了起来。

“妖言惑众!”起初说话那人见众弟兄犹豫,不由得怒道:“你们都糊涂了吗?我们已经算计了女王一次,她能饶过我们吗?异能没有又如何?横竖我们兄弟也异能平平,在幽国永远得不到什么重用,不如拼了这一回!”

“可是…”众人之中又有一人期期艾艾地说:“女王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我趁机道:“若你们愿意转而助孤王一臂之力,孤王必不计前嫌,记你等救驾之功!如今大越白秦二国正对我幽族虎视眈眈,我们更应共抗外敌,而不是在国内争斗!难道你们真想看到自己的同胞受到大越和白秦的铁蹄践踏,难道想看到你们的家园受到荼害吗?”

“你真会放过我们?”最初说话的黑衣人沉思片刻。

我举起手中的银月。“孤王向祖神起誓,若你等回头助孤,孤王愿前嫌尽释,绝不以之前的事由拿你等问罪。”

“…好。”后来说话的黑衣人放下了武器。“我愿助你。”他揭下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脸。

有了他的带动,其余黑衣人也陆陆续续放下了武器。带头的那个黑衣人最终也垂下了手中的长锏,叹息了一声。“你们可知这样便是背离了父亲的意愿?”

“那又如何?”清秀脸的黑衣人嘟囔着。“父亲他昏了头,难道要我们跟着一起昏头吗?再说他跟那白秦女王纠缠不清,难保不会让我们成为牺牲品!”

众人终于达成一致,走过来搀扶我。正在此刻,竟然又有不少黑衣人朝我所在处飞身而来,看上去个个身手不凡。

我心下凛然,却听得啸声如雷贯耳。

“放开女王陛下!”

黑衣人在我们面前一一落下。我欣喜若狂,竟然是墨久和墨嫣飞,以及好几个墨衣祭司。他们以为我被这些黑衣人劫持,二话不说就要动手,被我及时阻下。幽北域主的几个儿子面露庆幸之色。若不是他们刚刚放弃了对我的追杀,此刻怕已丧命于墨衣祭司之手。庆幸之后,他们又转向我,满眼感激。我朝他们笑了笑,却忽觉晕眩不已。

墨嫣飞连忙扶住我的肩膀。“女王陛下受伤了!”

“赶紧进城找藕衣长老!”墨久一脸焦灼。

…我心下微定,终于放任自己晕了过去。

第66章 灵源石破

六十六章

我醒来时,伤口已处理妥当,断箭也被拔了出来。得知自己已昏迷一天一夜,我起身要走。墨嫣飞连忙阻拦。“藕衣长老说陛下的伤口很深,差点就触到了心脉,必须卧床休息,否则很容易落下病根。”

“没有时间了。”我将从白秦打听到的消息向墨嫣飞略做阐述,她焦灼地起身行走。“竟然已到了这样的境地?但陛下的身体亦十分重要…”

“孤王的身体再重要,也比不上幽族的生死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