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她想了想,我只是不想看你和妈妈分开…

少年虽然占了上风却不觉得高兴,低语道:“反正你别管我们家的事。”

小花握起拳头:“不管就不管,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你高兴了吧!”

知道她在生气,可少年不敢抬头看。小花的影子从他脚边移开,他一直低着头,直到她走了很久。

小狗汪汪叫唤,目光一直追逐着小花离开时的地方,沈熙知沉默地呆了一会儿,忽而抱起小狗追了出去。从门口到楼下的一路上都有血迹,这毫无疑问是她的。沈熙知从小到大没体会过如此这般的心惊胆战,却怎么也找不到小花。

第20章 三更

正如沈熙知担心的那样,小花正在流血,并且不认得回家的路,但她其实不是很害怕,城里就这么大,她和沈熙知当时是走路来的,那么就能走回去,现在唯一担心的,是她的肚子一直在流血。

小花走一段就拉一个扫地阿姨问问路,她的肚子不知不觉止了血,只是衣服看着有点糟糕,也有巡逻警车停下来问她怎么回事,小花觉得碍事,后来改路线不走路边,慢慢的就能看到熟悉的楼房,她松了口气,擦擦脸上的汗,勇敢地回家迎接一切。

两家大人都急疯了,梁柔甚至晕了过去被送到医院,沈忠义报了警,可警方那里进展不大,许建国求神拜佛希望这事不是小花挑起来的,不然十个她都赔不完!

正六神无主时就见沾了一屁股血的小花回来了,许栋哇一下哭起来,以为姐姐要死了。许建国忙捂住儿子的嘴,立马把门带上。低声问:“熙知呢?”

小花摇摇头,虽然他们闹翻了,但她不会告诉大人他在哪里,那是他自己的事。

陈爱丽这两天也没去打牌,站在一旁冷言冷语:“还知道回来?才多大就跟着别人跑了?你爸的脸都没地方放!谁知道沈熙知带你做了什么?你这两天住哪里?难道去外头开房间了?”

“不可能!”许建国脸色铁青,不让她继续说。

陈爱丽哼了哼:“怎么不可能?熙知口袋里比你我都有钱!开个房算什么!”

然后指了指小花的裤子:“你看看,还说不是!”

许建国这才注意到,颤着声问:“究竟怎么搞的?”

小花什么都不想说,如果要说她也是跟梁柔阿姨说。只有梁柔阿姨一个人知道就行了,她不想让她着急。

“你给我跪下!”许建国气得四处找木棍,一张脸红得好像血管要爆开。

小花就跪下了,只说一句话:“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有多倔许建国是知道的,软硬都没有,干脆打一顿解气,在许栋的哭声中揍了两下质问:“熙知到底在哪里?他爸妈急坏了你知不知道?”

如果小花能说出沈熙知的下落,那么许建国就能在沈忠义面前得用几分,可无论棍棒怎么打,小花连痛都不喊一下,这幅模样让许建国更加生气,下手不免又重了几分,对陈爱丽说:“你给我捂住他的嘴不许让人听见!”

许栋被陈爱丽捂着嘴哭不出声,眼泪汪汪地看着姐姐挨揍,并不知道姐姐为什么会挨揍。小花渐渐看不清眼前的东西,跪在地上摇摇晃晃,耳边盘旋的是离开前少年的质问:“你怎么知道我妈的感受?你根本就没有妈妈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她的眼前是模糊一片的许建国、陈爱丽和许栋。

妈妈呢?妈妈在哪里?

沈熙知发疯般找小花,沿途问过清扫大街的阿姨,阿姨说有看见那个女孩,已经走远了。他抱着狗追,追到大院里时突然不敢上楼。怕,怕看到她失望的脸。

站在门口听不见声响,许家今天格外安静,沈熙知将小狗放下,抬手敲了敲门。

“谁?”许建国来开门,身子挡住了视线,当看见门外站着沈熙知时大吃一惊,将门敞开了些。

少年未动,视线钉在那个跪在地上一屁股血的小花身上,他张了张口,喊:“许小花。”

扑通一声,小花扑在地上好像睡着了。

“姐姐!”许栋掰开陈爱丽的手哭喊着。小花一动不动。

沈熙知着急要进去,许建国拦住,说:“你先回家吧,你爸爸在等你。”

许建国将小花抱进房间,沈熙知在门口站着不走,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栋跑出来跟他说:“姐姐醒了。”

“恩。”沈熙知揉揉许栋脑袋,一直悬着的心在这时才落下。

最早开始他讨厌她,后来觉得她挺可怜,慢慢的希望她能过得更好,现在,往日的一切在心中搅成一团,幻化出两个非常具体的字,喜欢。

他的心口砰砰跳,年幼时的她,为他打架的她,陪她流浪的她,他喜欢她。

陈爱丽捏着钱出来时看见沈熙知还站在外头,嘴上痒痒想问,却也有些怕得罪这个少年。

“她怎么样了?”沈熙知问。

陈爱丽压下心中疑虑,说:“没什么事就是头晕,家里东西没了我下去买,熙知你赶紧回去吧。”

少年推开家门,发现沈忠义一人坐在里面,看上去老了十岁不止。

父子俩相视一眼匆匆撇开,少年听他说:“回来就好。”

沈熙知眼眶一热,嘴硬说道:“不需要你关心。”

小狗站在他脚边,有些害怕陌生的环境,喉咙里发出呜呜声,沈熙知将它抱在怀中,用一扇门隔开了父亲和自己。

这场流浪在两个孩子的争吵中落幕,沈忠义去派出所销了案,小花也在第二天重新回到学校,家丑不可外扬,两个班级的老师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还以为班里的孩子真的是高烧不退在家休息了三天。

许栋宝宝对新来的小狗格外有兴趣,他和姐姐一样对小动物抱着善待的心,开始省下吃的端去对门喂小狗,间或回来汇报姐姐:“哥哥说那是吉娃娃呢!姐姐你知道什么是吉娃娃吗?”

或者是:“姐姐你觉得小狗叫暴暴好听吗?哥哥问我好不好听,我都听姐姐的。”

又或者干脆把狗抱回来:“哥哥说暴暴的眼睛治不好了,姐姐我觉得暴暴好可怜哦,所以带它回来玩我的玩具。”

暴暴认得小花,围在她脚边打转,小花对沈熙知的气稍减一分,去厨房给暴暴做好吃的。

这个夏天结束后小花升至初三,沈熙知高一,沈忠义和梁柔和平离婚,沈熙知归父亲,梁柔得到一笔财产。他们家的事成了大院里茶余饭后的谈资,小花也在饭桌上听陈爱丽讲了不少。

她最喜欢的梁柔阿姨没有留下来,而是选择去外地重新开始,离开那天小花等在门口,送了梁柔一张自制的卡片,上书:希望阿姨每天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健健康康。

她的字和沈熙知很像,梁柔将祝福卡片收进随行小包里,说:“谢谢小花。”

沈熙知在楼下等着,准备送妈妈去坐火车,离别时他问:“怪不怪我?”

梁柔垫脚拍了拍比她高很多的儿子:“有什么好怪的。”

“那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其实他愿意跟妈妈生活在一起。

梁柔的脸上重新有了往日的笑容:“真正放下不容易,所以想出去走走。”

她拥抱沈熙知:“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受委屈。”

“好。”少年挺直了背脊。

梁柔走后,沈忠义在市中心又买了一套房子,叫儿子搬去与他同住,沈熙知拒绝了,独自住在小花家对面,沈忠义对儿子有歉疚,只能万事顺着,并拜托许建国多加照拂。许建国一口答应,让沈熙知一日三餐过来吃饭。从此两家门常年开着,暴暴遛弯一般从这边散布到那边,叼个玩具再从那边回到这边。

虽然许建国答应会好好照顾沈熙知,但其实真正照顾他的另有其人,陈爱丽天天打牌是不可能顿顿做饭的,于是任务就落到了小花肩上。小花并不想管某些人的口粮,但无奈许建国在这件事上查的严,她不敢饿他肚子。

小许栋倒是特别开心,他最喜欢和哥哥姐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了!

沈熙知和小花平日无交谈,通常是许栋在中间做传话筒,比如:“姐姐,哥哥说你菜咸了。”

比如:“姐姐,哥哥说想吃红烧肉。”

比如:“姐姐,哥哥说请我吃牛肉粉,你也一起去吧。”

小花因为暴暴减去的一分重新加回来,对于不道歉的人,她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沈熙知不是不想道歉,可少年郎面子薄,怎么说出口就成了大问题。没有正常交流后毒舌小王子开始对每日饭菜百般挑剔,就连小许栋都知道这样不行会惹恼姐姐,可少年不听劝,依旧如此。

由此小花总结:沈熙知这人幼稚至极!

反正这次如果他不正式道歉她是绝对不会原谅他的!

慢慢的,沈熙知就觉出了有趣,这个气嘟嘟的小花,很有趣。

接下来,幼稚至极的沈熙知儿童在六一那天带回来三份汉堡套餐,跟许栋说:“两份都给你吃,我吃一份就够了。”

小许栋自然要分一份给姐姐,小花教弟弟一句成语:“嗟来之食。”

小许栋摇摇头:“哥哥今天生日,我听到他和阿姨打电话了。”

小花本打算说一堆沈熙知坏话的,突然就停住了。

第21章 年少彼此

许栋说:“姐姐,哥哥没有妈妈了好可怜哦。”

小花站起来去厨房,过生日怎么也得吃碗面条吧…

许栋又说:“姐姐,哥哥不让我告诉你,哥哥说小朋友才过生日,是这样吗?”

小花把挂面收进橱柜里,告诉弟弟:“那我们就当不知道吧。”

才不要给他做面条!他有妈妈的,是他自己不要妈妈了。

夏天对高三生来说意味着即将有一场决定命运的考试,对初中生来说意味着即将有一段不用写任何作业的暑假,对小花来说,意味着解脱。

小花不想读高中的想法立刻被许建国驳回,可初中不能直升高中,需要经过中考的检验,就算许建国再怎么反对,小花仍然不改变决定。她想好了,读技校或者卫校,分数不用太高,学费也轻松,很快就能出来工作赚钱。

从小到大陈爱丽的冷言冷语听多了,她无比渴望能通过自己的双手赚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

父女俩因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小许栋忧愁地找哥哥开解,问沈熙知:“高中是不是不好?那我以后也不上学行不行?”

高中的课业很重,即使是沈熙知也不能放松,他正在算题,捏着笔想了想,说:“我跟你姐姐谈谈。”

许建国的话用屁股想也知道小花不会听,那么这个少年的呢?沈熙知估计应该也没什么效果,可他不能就看着她这样下去。

开什么玩笑?不读高中不考大学许平安你能穷一辈子!

少年就这么直直走进许家,对正在洗菜的小花说:“你出来一下。”

她一直留短发,低头时露出后颈突兀的骨骼,脖子细得一把就能握住。少年抠了抠掌心。

小花不吭声,也不跟他走。

不知什么时候起,少年的个头已经快顶到门框,过了十八岁生日,就是个大人了。小花在他面前,跟许栋没什么两样,都是没长大的幼稚的孩子。

少年忽而捉住了小花湿漉漉的手腕,巧劲一带就拖着人出去了。小许栋扒着门框老太婆般叮嘱:“不可以打架哦,不可以吵架哦,我们都是好朋友。”

“好朋友二人组”站在楼顶天台上,当年建房子的时候也不知经手人拿了多少回扣好处,还不到二十年呢,楼顶的隔热板就全碎了,让人无处下脚。小花挣开他的手,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

沈熙知稍稍度过了最难的那段变音期,说话再也不是小时候的声音,倒是比小花班里的那些鸭公嗓好听很多,她闷声不吭听他说:“你是不是傻?”

小花甩手就想走。

沈熙知拉住她:“有书读为什么不要?中专生以后在社会上根本没办法找工作你知道吗?”

小花使劲扭了扭,扭不开他的手,自暴自弃:“考不上!”

其实也是实话,她偏科厉害,语文常年第一,但理科就…

“考不上也得试试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算盘吗?不行,必须读高中!”

小花抬起头:“我爸一厢情愿想把我培养成我妈那样的人,可我只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你应该也很嫌弃我才对,为什么要来管我的事?又要说那些难听的话吗?”

沈熙知哑口无言,小花终于甩掉他的桎梏,大大的眼睛清澈澄净,沈熙知匆匆避开她的目光,小花转头走掉了。

流火的考试日过去后,所有学生都迎来了期待已久的暑假,小花满心期待自己规划好的未来,却没想到事情已经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发生变化。

自从父母离婚后沈熙知很少与沈忠义联系,主动联系的次数更是为零,在他看来婚姻失败的主要责任应该算在男人身上,他的爸爸在婚内对妈妈不忠他亲眼所见,那之后他与父亲的联系只有血缘和每月打到账上的生活费而已。曾经坐在脖子上撒娇的儿子对自己变得如此冷淡,所以沈忠义接到儿子电话时有些激动,连声询问:“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还是身体不舒服?爸爸马上回家陪你!”

电话那端的少年静静听完后说了些什么。

第二天傍晚小花发现陈爱丽在给许建国选衣服,夏天那么热他通常都是背心马裤,这回却穿得很正式,手里提着一袋陈爱丽从老家带来的特产。

许栋跑来悄悄说:“哥哥的爸爸请爸爸喝酒。”

许建国满面笑容地走了,出门前看了小花一眼。

这天许建国是半夜才回来的,喝醉了说了一晚上胡话,隔天起来后陈爱丽就开始追问:“沈忠义给你什么好处了?能不能让你当个包工头啊?”

许建国一边喝粥一边问陈爱丽:“如果给我个包工头你让不让我辞了厂里的工作?我就一个人总不能两边跑吧?”

这个问题陈爱丽整整想了两天,连牌都不打,两天后对许建国说:“咱们这是国企,以后老了有退休金的,包工头虽然现在看着赚不少,但老了谁知道?还是公家饭碗牢靠,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好,毕竟儿子以后要买房子娶媳妇的。”

许建国也是两天没合眼,沈忠义那样的大忙人那天晚上就专招待他一人,席间也透出愿意帮忙的意思,可到底是他自己没那个勇气。

“其实厂里挺好的。”许建国说。

陈爱丽附和:“对啊,逢年过节的发的东西不少,劳保也多,哎马上就中秋了,水果什么的不好,还是发点油盐米面实惠。”

于是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共识,再次死心塌地想在厂里干到退休。

直到快开学前小花都没收到卫校的通知书,各大学校报名那天小花慌了,没地方去只能躲在房间里,这年是陈爱丽领着许栋去报名的,许建国拎着个黑包出去了一趟,回来时领回来一叠课本和校服。小花从被子里探出头看,那是她们学校高中部的衣服,对门沈熙知就穿这样的。

许建国用已经变空的黑包点了点书,说:“明天给我去上课。”

小花想了想就明白了,是沈熙知!

他毁了她的计划,毁了她的未来!她真是受够了!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替她决定这一切?

小花从床上跳下来往外冲,沈熙知正巧也从学校回来,手里拎着一叠课本,没头没脑就被小花打了一拳头在手臂上,随之而来的是连续不断的她的拳打脚踢。

他今天在高一报名的人群中看见了许建国,早已料想到小花的反应,但他坚信,他是对的。

许建国忙出来拉小花,小花大喊:“我不要读高中!我没那么多钱!”

她的中考成绩勉强够得上择校线,择校意味着未来三年她都要在陈爱丽的唠叨中度过。意味着长大后她要多负担三年的择校费。她早就打算好了以后赚了钱要把从小到大的花费都还给许建国,她不想欠他的,长大后她要搬出去,在家里放一张妈妈的照片,每个月想去看妈妈就去看,想去看阿嬷也随时就能去,再不看别人的脸色,不用挨打挨骂不用再听这个大院里的闲言碎语。

是他,是他毁了她的计划!

“叔叔。”沈熙知叫了一声,说,“你把她放下,没事,她打不着我。”

那天酒局的最后,沈忠义给了许建国一叠钱,说:“给你闺女读书用,就当做这些年你帮我照顾熙知的辛苦费了,我都记在心里,以后有需要,吱一声。”

因为这句话,许建国对沈熙知绝对言听计从。他放下小花,叮嘱:“不许胡闹。”

然后说还有事,走了。

整个三楼只剩下小花和沈熙知,少年说:“要进来喝可乐吗?”

小花瞪着一双红彤彤的眼,再也不想跟他说话,砰一下摔上门。

少年兀自站在门口,低语:“又生气了…气包子。”

入学后的一个月小花受尽了陈爱丽的嘲讽,台词通常有两句:“不算赔钱货,养个闺女还算有用。”

或者是:“你挺聪明的,以后牢牢抱住熙知大腿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这话没避着许建国,许建国为此也有些疑惑,但终究什么都没问。小花听了一个月,并且忍受了一个月上学放学都能碰上沈熙知后决定要住校。

第一个不同意的是小许栋,在听说住校就是每天看不见姐姐不能和姐姐一起睡后,他说什么都不愿意和姐姐分开。

第二个不同意的是陈爱丽,小花不在家她得做多少家务耽误多少牌局啊。

许建国也不同意,住校要交住宿费,明明住在家里就能省下来的钱为什么要花出去?

小花说:“我以后赚了钱统统还给你!”

但许建国还是不肯,小花就说自己不去上学了,即使许建国再怎么揍她她就一句话,不上学。

那么厚一叠择校费都花出去了,现在说不上?许建国心疼!最后只能给小花交了住宿费。

高一,小花成为了住宿生,离开了她不喜欢的那个大院。

第22章 二更

令人完全没想到的是,沈熙知也住校了。小花简直被他气死,就是不想见他才住校的,现在好了,天天都能在学校见到他!现在说要回家也不可能了。

学校就那么点地方,住校的学生每天三点一线,宿舍教室食堂,作息时间表又完全一致,小花真是完全避不开沈熙知,到哪儿都能见到他鹤立鸡群地站在一堆学生中,引发女生们的窃窃私语。

小花的个头在初三暑假又窜了窜,高一入学时已经是全班最高的女生了,所以理所应当地又坐在最后一桌。高中生已经都是半个大人了,同学之间比较友好,这让小花松了口气,她虽然没说,但小学时遭遇的嘲笑和歧视已经深深刻在心里,永远抹不掉。

一群青春期学生私底下选年段段花,小花个子高长得又好看,被评了个第一名,排名不知是谁透入出来的,小花这人不善交朋友喜欢独来独往,这种事往往是最后一个知道。她在晚自习上很认真地想了想,回去洗澡时又照了照镜子,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她那么普通的一张脸会成为段花。她见过高二的段花,很好看,是初中时总站在沈熙知身边的那个女生。

所以小花不承认这个排名,拒绝段花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