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琛哭笑不得:“你想太多了,longlongago的事,有仇人也早归西了。我听警察说,你从车中被甩出来是落在车窗的碎片上。你仔细想想,那个时候有没有不同寻常的地方?”

田净植疑惑道:“不是说卡车司机疲劳驾驶吗,能有什么不同寻常?难道干尸还能自己爬起来跑掉?”

“虽然警方事故科鉴定是司机疲劳驾驶全责,但是我们的干尸丢失了,这很有可能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盗窃案。如果真是谋杀,那害你住院的凶手,你也想找到吧?”

这听起来完全是一部悬疑大片的节奏,不过田净植可没那么好骗,默默地做了一会儿思想斗争。她真想劝一劝叶琛早点去看下心理医生,千万不要发展成妄想症。

“普通人为什么要偷具尸体,不会是住在山里的食人族想要换一换口味吧?”

“你别不相信,这具干尸真的很重要,他可是……”

“什么?”田净植八卦地问。

叶琛急忙闭上嘴巴,明白自己差点被套了话,顿时高冷起来,“我不能告诉你。”

田净植嘴角抽搐两下,大哥,来求人还装什么高贵冷艳啊?

“你再看看……”叶琛很认真地说,“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田净植心里想着“你的人情一分钱都不值”,可为了赶紧打发他走,只能认真地端详照片。这一看不打紧,这具干尸倒真的很面熟,上辈子见过似的。

“……奇怪,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叶琛双眼发亮,循循善诱,声音温柔低沉,“是吗?你再好好想想,在车祸现场,警察发现你的地方和那具碎掉的棺材非常近,你可能是在现场看到了。”

田净植被这声音蛊惑一般,摘下墨镜,仔细去看那照片,越看越眼熟,可是脑子里混混沌沌的又没有方向。她凑近去看,这时一张脸划过她的视网膜,在路灯下被车灯照着的惊鸿一瞥。她突然觉得双腿发软,呼吸急促,照片上安详闭着双眼的干尸不怕把事情闹大般猛地睁开眼。

“啊啊啊啊啊啊~~~”田净植吓得魂飞魄散,把照片扔开控制不住地鬼吼鬼叫。

叶琛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抱住她安抚:“发生了什么事?你想起来什么了?”

田净植鬼叫完,突然发现自己跟前任抱在一起,重新陷入新一轮的崩溃中,“别碰我,滚出去,不要烦我!”

“小植……”

田净植突然把桌子上的资料收起来往叶琛怀里一塞,推着他出门:“吓死人了!不记得不记得!走!离开我家!”

叶琛不情愿地被推出去:“喂,田净植,你再想想不行吗?”

“你丢了东西,去找警察,不关我的事!以后不要来了,否则我告你骚扰!”田净植毫不犹豫地把门甩上,而后惊魂未定地抚着胸口,口中喃喃嘟囔:“一定是叶人渣把脏东西带来的……一定是,冤有头债有主,快跟他走……”

田净植双手合十,认真地向屋子各个方向拜拜。

不管多少年过去,人类相信鬼怪和神灵的传统一点都没变。

本来挂在窗外的薛灵乔,被刚才田净植的鬼吼一吓,从窗户上掉下来,摔得七荤八素,好久没回过神。

03

“今天是这座晚清大宅时隔三个月后,重新面向游客开放的第一天,欢迎大家的前来参观……”讲解员边说边带着一堆游客走进院子。

跟在人群最后的薛灵乔站在书房中,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这里原本是他一百多年前的住宅,他曾在凉亭里一边喝茶一边看书,好不悠闲。有兴致的时候修剪修剪花草,岁月虽漫长,但也悄无声息。

他清晰地记得很多过往的事,却唯独忘了被放干血前十几年的记忆,像是时光故意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那么我们接下来要参观的地方呢,就是这座晚清大宅的书房……”讲解员将游客们带进了书房,书房内的椅子和柜子都被玻璃封闭了起来,不允许随意碰触。

“这座大宅的主人生前很喜欢看书,而且涵盖种类非常的丰富,有相当一部分收藏在博物馆里。”讲解员继续解说,随后指着书桌旁一架老式照相机道,“另外,这位主人也是早期的摄影发烧友……”

薛灵乔一进书房就注意到了那架老式照相机,那应该是他使用过的物件,只是脑海里那些记忆也像被消磁后的磁盘一样,时过境迁,不复存在。原本想着来到自己之前的住宅或许能找回一些记忆,现在看来也是无效的,不过是徒增心塞。

现在如果他拿出房契跑去有关部门把这座宅院要回来的话……一定会被当做疯子抓起来的。

人群后的薛灵乔一点都不像个游客,倒像个异类,有两个女孩在不停地偷看他窃窃私语。

“他是明星吗?”

“没在电视上看到过他啊。”

“没出道的那种,我打赌他会红。”

“……你上次说会红的那个,跟田净植传过绯闻。”

“哦,他没眼光,我已经不粉他了啦。”

薛灵乔听到这个名字,微微怔了一下,转身离开人群。现在要做明星太容易了,在刚有电影的年代,能做演员的可都是容貌上等,演技精炼的才子佳人。薛灵乔独自沿着大宅后面的湖边走。他不时地看向湖面,突然似乎看到了什么,脚步有些匆忙地快步走过去,随即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湖旁的石边,一只大白龟露出湿漉漉的外壳,正在慢吞吞地爬进沙土里晒太阳。看到有人过来,大白龟感受到威胁,那老爷爷一样的行动速度突然解禁,四腿蹬地拼命往水里跑。

它平时行动迅速,动物园的人来蹲点了几次都逮不住它,这次它还没碰着水就被拎了起来。

“找了你一个月,终于被我逮着了。”薛灵乔把它翻过来,蹲在它面前,“水生,不认识我了吗?你这是要去哪?”

薛灵乔本来就没什么朋友,加上他在博物馆躺了一百年,有人类朋友的话也早变成了墓碑下的一捧灰。一百多年前,他从餐馆外的笼子里买了只白龟回来,没别的,就是因为它长得白,炖了挺可惜的。因为有了这只龟,他才请人在院外挖了片人工湖,给它取了个名叫水生,当成宠物养了许多年。

以前的晚清老爷们喜欢拎着个鸟笼子,逗逗八哥百灵。他走在前面,后边遛着只大白龟。没想到这只大白龟竟是他回来后唯一认识的朋友了。

薛灵乔在湖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下来,把水生放下。水生缩在他的脚边,完全养熟了,全然信赖的姿态。

“你生气了?因为这一百年我都没来看你?”薛灵乔本来想开个玩笑,却又觉得一点都不好笑。这一百年完全是他的受难年,他拍了拍它的壳子,“你不知道,我躺在博物馆被人参观了一百年。现在,连房子也在被人参观……你想问是谁害的对不对?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找到了两个线索人物。一个叫叶琛,是个研究员,租借我来做研究的联络人。而另一个是个警察,叫李晏之,负责那起车祸事件。”

那晚叶琛离开田净植家后给李晏之打的电话。而薛灵乔正像个打坐和尚一样,稳稳当当坐在叶琛的车顶。

“李警官,我刚从田净植家出来。我觉得她的反应很奇怪,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她可是车祸事件的唯一幸存者,我担心她有危险。你能不能给她申请保护?”

电话的另一端,李晏之冷静地回答:“除非她自己申请保护,否则我无法申请。不过叶先生你是不是反应过度?女人对待劈腿分手的前男友,态度不好很正常,没打断你的鼻子已经很走运了。”

“李警官,我私下透漏给你一点信息,这具干尸作为研究材料非常的特别。如果别的研究机构知道了这具干尸的特殊性,我相信他们不择手段也会想要得到他。所以,就算我们的前女友田净植小姐什么都不知道,处境也不会那么乐观。”

“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小植对我来说很重要,我会调查清楚的。”

田小姐的第六任前男友和第七任前男友的对话充满醋味,无论过了多少年,男人们总是为了脚下的土地和怀里的女人而横起争端。不过……为了前女友针锋相对的倒是很少见,可见现代人的脑袋都长坏了。

薛灵乔自然无暇管这些,他这一百年都没有好好说话过,对着只跑起来飞快的白龟都能瞎叨叨半天呢,也完全不管它根本听不懂,“两个线索人物都和这个救活我的女人有关,所以要找到我的仇人,就先要跟这个女人结成同盟……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原因,这个女人太倒霉了,我怕她一不小心就死掉,那样的话我……可能也会被她害死。”

傻白龟伸出它的龟脑袋张开嘴开始嚼薛灵乔的裤脚,薛灵乔有点郁闷,再想到那个霉运连连的田小姐,薛灵乔整个脑袋都开始疼了。

04

田净植觉得最近打喷嚏的频率增多,不过说她坏话的去网上随便搜一搜都能填满半座城中湖,所以精卫填海为什么要去叼石头,把他们叼走就好了啊。

田净植去电视台录谈话节目《Morethanbeauty》,之前这个节目一直反响平平。前一天制片人打电话喜气洋洋地告诉田净植,多亏你出了车祸,现在观众的期待值非常高,新一期节目播出说不定能带来收视高峰。

什么叫“多亏你出了车祸”?要不是她田净植脾气好,一定会去煽动宅男们去砸他们家玻璃!

节目录制之前,田净植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睡眠不好不仅让她的眼底多了一道浓浓的黑眼圈,还夺走她的气势,成功把她变成了一团暗黑的棉花。助理导演冯冻冻踮着脚,小心翼翼地拿着冰咖啡和酸奶走进化妆间,小声地喊,“田小姐,你要的冰咖啡来了呀!”

田净植没什么精神地接过咖啡喝了两口,苦得整张脸都皱起来,人倒是清醒了一些。

“几点了?”

“离节目开始还有二十分钟。”冯冻冻咬着酸奶管子,一脸的八卦,“田小姐,你最近都没睡好吗?”

田净植闭着眼,有气无力地说:“我最近每天都梦见干尸来我们家敲门。”

“……你放心的呀,梦都是相反的呀。”

田净植一脸受教的表情,认真地反问:“你的意思是,会来我家敲门的尸体一点都不干?”

冯冻冻咽了一大口酸奶,“我的意思是,尸体是不会敲门的。”

田净植来了精神,突然坐起来,认真地分析,“电影上不是都那么演的吗,主角出了车祸醒来后,突然发现自己能够看到鬼。但是只有主角能看得到,然后主角就被当成疯子什么……”

冯冻冻点点头,安慰地拍了拍田小姐的膝盖,用力安慰着,“田小姐你放心,你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啦,这种事只发生在女主角身上,您的是女二号的命啦……”

“你去死!你去死!”

“哎哟,田小姐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好痛的呀……”

冯冻冻虽然被殴打,但是心里充满了宅男面对偶像的喜悦。打他的是谁,那可是田净植。虽然她本人和电视上的个性完全是两个人,但是,粉一个人就要粉她的全部,怎么能因为她人品不好就放弃她呢?那一定不是真爱!

于是真爱冯冻冻被田净植殴打了半天,脸上还带着痴汉般的笑容,令人恶心不已。

这时化妆间的门猛然被推开,一个身材窈窕的美人抱着手臂走进来。她美得遥远又盛气凌人,身后还跟着三个身高超过一米八的黑超保镖,一副组队来杀副本的气势。

田净植立刻露出一副“死定了”的表情。

冯冻冻谄媚地叫了一声“张小姐”,就见这位张美人对身边的黑超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们上辈子都是肚子里的蛔虫,冯冻冻立刻被两个西装革履的黑超保镖架了出去,另一个保镖关上化妆间的门,虎视眈眈地守在门口,将其他人隔绝在外。

电视台的两个工作人员看到化妆间门口那架势,对望一眼,匆匆夹着尾巴当啥也没看见。

张萱萱,名媛二世祖,家族搞房地产生意,做艺人纯属玩票,行事低调颇有人缘。网上有人爆料说,萱草妹和莲花妹不合,传言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两家粉丝打得不可开交。

化妆间内,田净植心虚地低着头,时不时拿眼角余光偷瞄张萱萱,见她气势汹汹的瞪着自己,恨不得两眼一翻直接装晕。可惜,她的演技不及格,装晕肯定被当场揭穿。

张萱萱一步步逼近那只缩着脖子装死的鹌鹑,一张脸冷得跟寒冬腊月挂在屋檐的冰溜子似的,“田净植,整整一个月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允许探视……你以为你能永远躲过去吗?”

眼见确实是躲不过去了,田净植索性插着腰,理直气壮地反问:“我躲什么?你这是要制造我们不合的绯闻来博取点击率吗?”

“一线需要靠二线来搏点击率吗?田净植,一个月前你趁我去国外拍MV时干了什么好事,你敢给我装失忆?”张萱萱指着她的鼻子,一字一句地咬牙提醒,“满园的香水玫瑰,恢复记忆了?”

一个多月前,决定跟李晏之求婚的那一天,她偷溜进张萱萱的花园,面对满园盛开的红玫瑰,展开了一场快狠准的辣手摧花行动。半个小时后,张萱萱的花园被她洗劫一空,放眼望去,光秃秃的一片简直惨不可言。而她抱着垂涎已久的求婚道具,一大束玫瑰和两箱玫瑰花瓣,心满意足地狂笑而去。

反正当时那么做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要被张萱萱骂死的准备了,完全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田净植豁出去了,很贱地拍了两下自己的脸,恬不知耻地耍起了无赖,“我摘都摘了,你打我啊?打这里,明天娱乐新闻头条就是一线殴打二线,一样有点击率。”

张萱萱捧起她的脸,就像质检员面对一只猪头肉,而鉴定结果也出来得很快,“小植,你印堂发黑,双目无光。”

田净植吃惊地睁大双眼,“我刚从医院里出来,住院费都是自己掏的,我还不够倒霉吗?”

张萱萱冷笑,“我不是早就警告过你,你掌纹里连婚姻线都没有,不要想着求婚那种蠢主意,你偏偏不听。”

“这不科学!”

“小晏拒绝你这件事在我的世界里是很科学的。”

“那为什么每次都是谢伶俐?”

“这是没有科学解释的。”

田净植哀怨地看着她,“我现在很想把自己的衣服扯烂,然后哭着从化妆间里跑出去。”

张萱萱嗤笑一声,气定神闲地说,“这肯定不科学,我对女人没兴趣,而且我未婚夫洪世光可是被称之为‘世界之光’的男人。”

田净植和张萱萱一起做出手托光环的姿势,同步率百分之百地做了个恶心呕吐的动作,然后迅速的恢复正常,完全是一对合拍的奇葩姐妹花。

张萱萱拍拍田净植没精打采的脑袋,“乖,要相信科学,一会儿做完节目我带你去见我师父。”

“师父?”田净植一下子蹦起来,“不要,绝对不要!”

05

张萱萱的师父也姓张,是个有名的风水大师,在郊区建了个晚清风格的大庭院,一道门接着一道门,庭院里花木扶疏流水潺潺。府上雇着园艺师,保洁员,保姆还有厨子,走的是晚清富商的高调奢华路线。田净植一路看过去,眼珠子都是通红的。

张神算戴着眼镜和礼帽,留着山羊胡,穿着青色大褂子,看起来像个说相声的。张神算算了她的生辰八字,又看了她的手相和脸色,不愧是半调子神婆的师父,那黑锅底般的脸比张萱萱还吓人,斩钉截铁地说了四个字:“命犯孤星。”

田净植的脸一下子比他还黑。“孤”字的意思应该没有其他的解释吧?

张神算捻着胡须,神叨叨道,“明明是大富大贵的命却过得飘零坎坷,明明桃花开到不败,却孤星入宫连婚都动不了,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你种倒霉的命数。”

“以前有人告诉我,只要多做好事运气就会变好的,我觉得我的运气也在改变了啊,虽然撞了车但是我的人气更高了,通告也有在增加。”

“一般来说,我们管这种情况叫回光返照,就像太阳落山前的夕阳异常的美丽……”

“您是说我快落山了?”

张神算捻着小胡子开始装深沉,“天机不可泄漏。”

田净植一副早就倒霉倒习惯的样子,淡定地喝茶,“直接说吧,我还有救吗?”

“你命太硬,除非找个比你命更硬的人放在身边挡煞,你运道说不定能改变。”

“要多硬?抓着他的脑袋往石头上撞都不会死的吗?”

“差不多吧。”

真要这么找的话,人还没找到她就先进监狱了吧?田净植郁闷地扶额,忽然看向张神算。敢做神算的人,应该命很硬吧?她激动得一下子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上半身前倾,目光灼灼地盯着张神算,就像黄鼠狼盯上了一只肥硕的老母鸡。

“你想干吗?”张神算被她这架势吓了一跳,反射性地往后一缩,椅子因为他的身体后倾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

张萱萱紧张大叫,“田净植,你不要乱来,我师父的八字轻,刚才又泄漏了天机,很容易有血光之灾……”

紧接着张神算发出“啊啊”的声音,已经摔了个四仰八叉,头还撞到了旁边的景观石上。一条血从他右边的头发中流向额头。

田净植颤巍巍地指着他的头:“大师,你流血了。”

张神算摸了一下额头,看到手上沾着的血,忿然吐出一句话,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田小姐,你霉运太重……”

田净植被张神算列为拒绝往来户。理由是,他年纪大了,身子骨也不好,还想多活几天。

还神算呢,芝麻点儿大的出息。虽然她觉得这老骗子根本就不科学,但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田净植抱着笔记本,在网上发布了一条招合租启示:一室月租一千块,合租人信缘分,要求看八字合不合。有意者请致电。

她现在是被刷爆了卡的穷光蛋,一千块虽然杯水车薪,但苍蝇肉也是肉。

这点钱就能住这么漂亮的别墅,简直是白捡的,所以两天内田净植接了几十个问询电话。可生辰八字往张萱萱那一报,她大小姐的脑袋就变成了拨浪鼓,还顺便泼她冷水:实话告诉你,找个比你命硬的人好比大海捞针。田净植实在不明白,一包针就几毛钱,为什么这么多人都要去海里捞。

06

06

周末有个大型车展,报酬不菲,可主办商这次办的主题是海滩派对,车模们都要穿比基尼,打造夏天里清凉的风景线。因为秋美云女士不能接受她这样“伤风败俗”,田净植只能放着钱不能赚在家认命地睡懒觉。

快中午时,门铃响了,她叫了外卖。

以前她爱点披萨,现在只能吃价钱只有披萨二十分之一的蛋炒饭。

田净植打开门刚要把零钱递过去,却看到橘黄色的门灯下站着个一看就不是送外卖的男人。看他身形颀长秀美,五官生得极标致,一双濯濯柳叶眼,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淡,神色透出几分冷情刻薄来,随便往那一站,一股子掩饰不住的清贵。所以她还不至于没神经地给他六块钱问他要蛋炒饭。

“我可以进去吗?”他说。

田净植只看到他的嘴唇在动,心里无语地盘算着,还真有以美貌惊天下的人类啊。

这是干什么?陷阱?埋伏?美人计?田净植眼珠往他身后瞄,企图找到隐藏在树丛里的摄像机,或者任何新装上的摄像头偷拍设备。哪家电视台最近开播了整人的新节目,她的消息不至于这么不灵通吧?

应该是菠萝台的,他们台的制作人就没一个靠谱的。

“我可以进去吗?”男人又问了一遍。

田净植淡定地说:“不可以!”

说着“嘭”甩上了门,拍拍手跑去楼上继续看动漫。想整她,还早了一百年。

刚跑到楼上,她就看见刚才站在门口的人抱着她的笔记本,看着她的海贼王,还敢给她按快进。

“我说了不可以进来。”

“我听见了。”

“那你是刚才那个人的双胞胎?”

男人看着她,“如果是的话,我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

“那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