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净植道:“能。”

薛灵乔进入邻市:“现在呢?”

“继续走!”

薛灵乔已经进入了邻省,“还能听到吗?咦,没反应……喂……喂……”

电话那头传来冰冷的服务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别墅门口,田净植把手机一关,兴奋地上下蹦达,仿佛一只刚从五指山下重获自由的猴子。

再见!五百公里外的薛妖怪,永远都不要回来了!

人世间最崩溃的事情,莫过于幻想破灭。等她给院子里的花草浇完水,得意地推门进屋,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本该被她发配到五百公里外的薛妖怪。他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正抱着笔记本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海贼王》。

一口老血哽在心头。

田净植僵在门口动不了了。

薛灵乔侧头看她一眼,漫不经心的嫌弃脸,“回来了?……好慢。”

田净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游魂一样飘回卧室,萎靡不振地跪坐在床上,突然崩溃地打起滚来,“回光返照啊!怎么可能真的是回光返照啊!我挖井!我挖井!我拼命挖井!我把自己挖成了个穷光蛋,为什么还是这么倒霉啊!我不要变成老处女孤老终身死后被自己养的猫啃掉半边脸啊!”

她打开笔记本,开始搜索“怎么赶走厚脸皮的住家妖怪?”

感受到田净植恶劣的心情,薛灵乔的情绪也变得暴躁起来。他后悔救了这个女人,她不是省油的灯,不指望她感恩戴德,但她却这样嫌弃他,嫌弃到恨不得他马上消失一样。可他大仇未报,必须想办法让她主动求他留下才行。

客厅里摆放着田净植一家的全家福,薛灵乔的视线落在照片上,突然诡异地笑了。

02

《传说中的屋子》顺利开机,剧组在F大取景拍摄。

工作人员布置片场时,田净植很有敬业地拿出了剧本背台词,张萱萱则戴着墨镜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人与人之间是有着天赋差异的。

不管学习也好、写作也好、搞科学研究也好、演戏也好,勤奋决定你是否有资格在这条路上走下去,但究竟能走得多高多远取得多大成就,却是由天赋决定的。

田净植心情微妙地看了一眼身旁这个女人,默默安慰自己,她不需要跟张萱萱这个变态比,只要超越自己就好啦。这世上还有一种人叫做“努力的天才”,能够坚持不懈的努力,也是一种天赋呀。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张萱萱懒懒地问了一句:“你最近都没有打电话给我看八字,放弃了?”

“嗯……”

不是她想放弃,而是不得不放弃。

想到家里那个不请自来的房客,田净植就有些心浮气躁。

张萱萱漫不经意地侧了个身:“也是,你这种超级倒霉的体质大概只能养只不会死的妖怪在家才安全。”田净植心里一动,放下剧本,正想把自己的离奇遭遇告诉张萱萱时,却被工作人员的喊声打断:“下一场张萱萱小姐……”

想要一吐为快的冲动,被打断之后也一点点消褪了。

田净植正打算重新背台词,不经意一回头,看到李昆青教授正从停车场处走来。田净植高兴地蹦起来,迎上去打招呼,“李教授好久不见!”

李教授上下打量一下田净植,“好久不见,我听说你来这边拍戏,过来看看你。叶琛说你恢复得很好,看你气色是很不错。”

“是的,一点事都没有,那些等着看我毁容的人都气得半死呢。”田净植得意地笑。

叶琛是李教授的得意门生,当年她跟叶琛恋爱时没少跟李教授见面。

“对了,你们家安妮都十岁了吧,之前我和叶琛分手了,她气得哭着不肯见我们,现在长大了总该消气了吧?

听到这个问题,李教授推了推眼镜,有些尴尬:“我离婚两年了,安妮跟她妈妈去了美国。”

“对不起,我不知道。”田净植也是满脸尴尬。

“没关系,是我对不起她们,只顾着工作,忽略了她们的感受。”李教授叹了口气,顿了顿又说,“对了,很多车祸都有后遗症,医院有时查不出来。你现在没事的话,不如跟我去一下研究中心,抽个血做个更详细的检查,反正就在学校隔壁,很快的。”

田净植一愣,连忙拒绝道,“不用了,我真的没什么后遗症。”

李教授很不放心地继续劝说:“后遗症可能刚开始表现没那么明显……”

“真的不用了……”田净植往远处看了一眼,连忙找借口离开,“可能快轮到我拍了,我先过去了,改天聊……”

开玩笑,薛妖怪用血救了她,当然一大堆的后遗症,被妖怪缠上就是其中之一。

03

拍完一天的戏,拖着一身疲惫回到家里,看到餐桌摆着一碗煮好的粥,田净植吃了一惊。

哟,她这是捡了个田螺先生吗?

房间里没人,她走到窗边探头一看,薛灵乔正在花园里给花浇水。

都说愿做家庭煮夫是男人的伟大进化,薛妖怪这个老古董也开始进化了?田净植又看了一眼桌上的粥,美滋滋地想,无论什么时候回来,家里总有一个人等着,而且这个人现在还会洗手作羹汤,这种感觉似乎蛮不错嘛。

“薛妖怪。”她托着下巴笑眯眯趴在窗口,看着眼前这个赏心悦目的极品老鲜肉,心情好到骨头都是酥软的。

薛灵乔不理她,专注地浇着脚下的花花草草。

她用自己认为最可爱动听的声音,装作温柔体贴,还附带绵软如水的眼神,问他:“你活这么久,给谁熬过粥?”

男人依旧没反应。

“那就是没有喽。看来我的地位不一样嘛!”

莫名的满足感淹没了田净植,她喜滋滋地回到餐桌旁坐下,拿起勺子不客气地舀了一大口粥,一秒钟后,她那一脸陶醉的美妙表情立刻变得十分奇怪。好不容易强迫自己咽下嘴里的粥后,赶紧拿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

人类就是容易被美好的表象所蒙蔽,高兴或者悲伤的时候尤甚。

薛灵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餐桌前,看到她的反应,有些抱歉,“第一次做可能不怎么好吃。”

天哪,这不叫不怎么好吃,简直是无法入口!

因为情绪波动过大,田净植不幸的被水呛了个饱。她拍着胸口咳嗽个不停,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瞪大眼睛悲愤地问,“你这是哪个星球学来的黑暗料理?!”

薛灵乔扫她一眼,“米、水、盐,放在火上,小火烧一个小时。哪里不对?”

“你到底放了多少盐?”

“食谱上说是少许盐,所以放得比米少一点……”

“这个咸度可以把我贮存起来,两百年尸身不腐。小晏那么笨的人,都知道怎么熬粥……”脱口而出的名字让田净植一下顿住,她狼狈地笑了笑,笨拙又仓促的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你洗碗……”

田净植逃回了自己房间。薛灵乔淡淡看向餐桌,真意外啊,他的手艺竟然被嫌弃了。而此刻,这只孤零零摆在餐桌上的碗,就是他被打脸的铁证。失败的试验品吗,那就下次改进……他把碗里的粥干脆利落的喂给了垃圾桶。

第二天早上,田净植刚走下楼,就听到厨房里传来奇奇怪怪的声音,走到门口一看,薛妖怪又变家庭煮夫啦,大清早的就在厨房里忙活。再仔细一看,勤劳的薛小学徒面前还放着一本美食书,他正按照书上的教程鼓捣什么东西,那一板一眼、郑重其事的模样,好像在做什么科学实验一样。

田净植不觉好笑,“薛妖怪,你现在是不是感觉自己特别失败,活了五百年连个粥都熬不好。”

薛灵乔不以为意,“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厨子。倒是你,一个演员竟然不会演戏。”

田净植顿时炸毛,“谁说我不会演戏的,我现在就要出门演戏去了。你呢,准备在这熬一天粥吗?小心别把我家厨房烧了,不然我会要你妖命的。”她抬起手恶狠狠地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薛灵乔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田净植,“我联系上那个藏画的人了,晚点会去见见她。”

田净植乐了,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啧啧……失忆男主角,祝你好运。”

04

如果黄历很准的话,薛灵乔和田净植那天的黄历上一定都是写着诸事不宜。

下午的戏拍到一半,田净植突然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她又听到了薛灵乔的心跳声。田净植很纳闷,薛妖怪不是去见人了吗?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进入感应范围,该不会是准备偷偷来探班吧?他俩的关系好像没好到这个地步。难不成想当面嘲笑她的演技?想起早上两人的对话,田净植觉得只有这个理由看起来最合理。

聪明的女人向来懂得把握机会。

她决定好好表现,让薛灵乔的嘲笑烂在肚子里。

因为有薛灵乔这个潜在刺激,这一场戏田净植表演得十分投入,抓起男搭档手里的刀割向自己掌心时,果断又霸气。然后,她悲剧了,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啊——”同时有血迅速从她掌心涌出来,滴滴答答往下流。

男搭档看到手上沾到的血,吓得立刻扔下刀子,一脸的惊慌失措:“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是真匕首?!”

有胆小的女助理被意外变故吓得尖叫起来。现场顿时乱作一团,导演冷静地迅速安排:“大学有医务室,快送人先过去包扎一下!”

田净植痛得人都在出冷汗,隔着医务室的门都能听到导演的大嗓门。

“你是怎么回事?!你是道具师!准备好的没有开锋的匕首怎么会变成真的!”

被骂的女道具师吓得一直在哭,抽抽噎噎地解释,“这根本不是我准备的那一把匕首,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导演的火气更大了:“你管道具,你不知道谁知道?!灯光师知道啊?收音师知道啊?啊?!”

道具师不服,“也有可能是变态粉丝或者其他跟田小姐不合的女演员做的啊!”

真是个不省心的家伙啊。导演气急败坏地指着女道具师,恨不得在她额头上戳出个洞。片场的道具出现问题,自然是道具师的责任,出了错不知道检讨,还找各种理由推卸责任,幼稚得让人反感。

田净植走出门,“导演,你不要骂她了,应该真的不关她的事。”

她虽然看起来有点疲惫,但麻药使上作用,倒也没那么严重。导演也稍稍放心了一些,“小植,你的手怎么样?”

田净植担心工作的事,“不是很深,别沾到水,忌口,很快就好了……可是我的戏……”

导演赶紧安慰她,“没关系,先拍其他人的,你先养好伤……你放心,已经报警了,警察很快就会查到是谁做的。”

“谢谢导演。”剧组的人员相继离开,她看看自己的伤口,又摸了摸胸口,奇怪地皱起了眉头。

噗通、噗通、噗通……心跳怎么那么乱,一会儿强一会儿弱的,薛妖怪到底在搞什么鬼?

从F大出来,田净植便一直看着车窗外。心跳声消失时,她立刻让冯冻冻把车停在路边,看来薛妖怪应该就在这附近一百米之内。四周都是一目了然的街道,只有转角处是一幢刚刚完工的办公楼。

冯冻冻好奇地问:“田小姐,要下车吗?”

“下车干吗?”田净植扬了扬受伤的手,“我要赶紧回家养伤。开车。”

他只是突然冒出来的房客,他约他的会,她养她的伤,互不干涉是和平相处的基本原则。

田净植盘着腿坐在沙发上,边吃水果边看电视。

虽然受伤的手还敷着冰袋,但一想到又可以心安理得的休息几天,不由心情大好,就连普通的水果都变得格外美味起来。

人活在这世上,总是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受累。她已经学会了,工作的时候像个钢铁超人一样去战斗,休息的时候则把自己藏起来,完全不理会外面的世界,安静地看看电视和小说,给花花草草浇水,随心所欲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忙里偷闲也是一项重要的生活技能。

电视里正在播放娱乐新闻,女主持说到田净植时,幸灾乐祸地嘲讽:“田净植在片场受伤是因为有人把道具的刀换成了真的刀,幸亏只是割手的戏,如果是捅心脏的戏,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男主持不客气地接着调侃:“今年真的是田净植的倒霉年,灾祸不断,田小姐记得去找个大师点化一下哦。不过听说警察下午就抓了嫌疑人,嫌疑人是田净植小姐的超级粉丝……”

这年头娱乐节目就知道哗众取宠,没有一点同情心和人道主义的温情。

田净植把吃了一半的水果扔在盘子里,心情郁闷地关上电视机,不小心扯到伤口,痛得直吸气。

“什么倒霉年,本小姐活了二十八年,年年倒霉……你以为我没去找大师吗?我井都挖了三口了!三口!知道什么概念吗?小学课本里说的,吃水不忘挖井人!不亲自挖就不算了吗?”想到主持说到的嫌疑人,她气鼓鼓地站到沙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电视剧,语重心长地跟它说起话来,“你说现在的粉丝是怎么回事啊?家里很穷吗?脑袋有问题没钱治吗?无论如何脑残片和变态含片,要一天三次,饭后温水送服好吗?”

对着电视机发完脾气后,田净植才稍稍解气回房间睡觉,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

客厅里静悄悄的,薛灵乔还没有回来。总不会是看到那幅画之后想起了仇人,然后报完仇走人了吧?……她要去开香槟!

“妖怪滚蛋了!本小姐自由了!不过,薛妖怪也太没有礼貌了吧,走了好歹也跟我说一声啊,害我在这里一个人白担心……等等,我担心他?哈哈,真是国际级别的冷笑话,我巴不得他分分钟消失好吗……再说他飞檐走壁那么强,谁能对他怎样?”

田净植重新躺回沙发上,看了两分钟电视,又忍不住坐起来。

不对,薛妖怪不会是上当受骗了吧?毕竟是个五百多岁的老人家,没上过几天网,搞不好真的遇到了网络诈骗团伙。

那……诈骗团伙岂不是危险?!

田净植一下子蹦起来,随便拿了件外套冲出家门。

05

自从在论坛上看到回帖,说他长得像自家曾祖父一幅画里的人后,薛灵乔就一直在尝试着联系发帖人。昨天,他收到了对方发来的一封邮件,附件里的图片正是他在旧居凉亭里的画像。画像的纸质看起来陈旧泛黄,的确像是一百多年前传下来的东西。

也许从这个人身上可以找到故人的消息。

经过协商,薛灵乔和对方定下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他根据路标指示到了F大附近的一个刚施工完成的办公楼。刚进电梯,心脏突然狂跳,薛灵乔捂住胸口,他不知道那一刻田净植正在片场被匕首割伤,一下子慌了神。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好像整个胸腔要裂开一般,电梯门在此刻关上后猛烈地震动下沉,楼层显示灯随即熄灭。

只是一瞬间的晃神不察,他已经被关进了狭窄的电梯里,随后轿厢顶部突然往下喷着冷气。

薛灵乔心里暗叫声,坏了,这怎么可能……

电梯依旧停滞不动,轿厢顶部源源不断地往下喷着冷气。薛灵乔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想要掰开轿厢门,却找不到着力点。手机没有信号。墙壁上的呼叫电话也没有反应。

电梯内的铁壁上开始慢慢凝结出一层白色的冰霜。

薛灵乔的力气在慢慢流失,寒冷使他全身像裹在棉花里,连思维都变得迟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人既然能放干他的血,自然知道他的弱点。他小看了自己的仇人。

这只缩头乌龟正躲在某个角落窥视自己吗?

薛灵乔抬头看向电梯里的摄像头,拼尽最后的力气跃起,把它捏碎。

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

他可能这次连在博物馆躺一百年的机会都没有了。

从出租车上下来后,田净植站在路边观望了一下,此处在大学附近比较僻静,几乎没什么行人和车辆经过,还没交房的楼盘,怎么会有人约在这呢?

田净植不解地摸了摸胸口,一路过来薛妖怪的心跳频率很弱,连带她都有些呼吸变缓,头脑昏沉。

电话里依旧是冰冷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说不出理由,田净植清晰地感受到薛灵乔就在这幢大楼里。也说不出什么理由,她手心里都是冷汗,她感觉到了危险。脑海中仿佛有个声音在呵斥她:停住!不要去!

“薛妖怪……你知道的,我这么倒霉,如果连你都遇到了危险,那我肯定是在劫难逃的,所以……你可以理解的吧……”

田净植应该掉头就走,可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黝黑的大楼像沉默的怪兽那样,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我不会管的。田净植心中持续默念,我绝对不会管的。

……

几分钟之后,田净植抱着手臂站在墙壁的另一边。

虽然入口处被锁住了,可是一堵墙可困不住她这只飞天小蝙蝠。好吧,她小学思想品德全优,马路上摔倒的老太太都敢扶,非洲大陆上的井都有挖,还怕它一个小小的办公楼?

况且她倒霉到阎王爷都不想收她。田净植长舒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一下四周,用手机照明摸进了楼道里。

“这要去哪里找?”田净植跺脚发现感应灯是坏了,按了按电梯,电梯纹丝不动,数字很奇怪的出现乱码,好像卡住了。

田净植莫名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很荒唐,“难道只是卡住了吗?我还以为被绑架了嘞!”

不过新闻上也出现过放暑假后,学生困在电梯里,几个月后开学才被发现的事。田净植左右看,在墙边没来得及收拾的施工废料堆里找出半米长的一根废钢筋,往上层跑,每走一层就敲敲门板,看里面有没有回应。爬楼是个力气活,五层之后,田净植开始双腿发软,精心打理的头发都散了,干脆随便地往头顶一扎,袖子和裤腿都挽起来,手上的钢筋如果换成锄头,就可以直接去插秧了。

“姓薛的妖怪,你到底在哪?”

田净植走到第七层时,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嚯,怎么这么冷?”她把手贴到电梯门上,吓得立刻缩回来,电梯门上都是水珠,地上都湿了一大片。

田净植小心地凑近电梯门口,压低声音喊道,“薛妖怪,薛妖怪……”

里面,薛灵乔坐在电梯一角,像是昏迷了一般,脸上都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薛妖怪,薛妖怪你在不在里面?“田净植拼命地拍门,“有没有人?”

薛灵乔缓缓睁开眼睛,“我在……”意识到对方听不到,才凝聚力气抬手敲了敲门板。

田净植听到回应声,连忙拿钢筋用力地使出吃奶的劲儿别电梯门,好不容易别开10公分的缝隙,一股子寒气迎面扑来。

田净植透过缝隙看到轿厢内部惊呆了,这是在演什么恐怖电影吗?整个轿厢被冻成了一个冰坨,薛灵乔全身都像是结了一层霜,虚弱地坐在角落里,轿厢顶部还在不停地喷出冷气。田净植都被冻得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