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靠得不远,向着前方滚滚而去,一阵狂风卷过,对面也看不清人影,月娥心想: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当下攥紧了手头那一根铁簪子,向着身旁那飞贼五哥的大腿上用力刺下去。

只听得“啊”地一声惨叫,月娥来不及多想,拔出了簪子,狠了狠心,迅速又刺向马肚子,骏马也是一声长嘶,夹杂着那飞贼的怒吼声:“好个泼贱-人!敢动手!”张开那蒲扇大小的手,向着月娥身上抓去,月娥却瞅着前方,将身子奋力向下一扑,顿时便将身子滚入了黄沙之中。

月娥跌在地上,浑身吃痛,眼前一时看不清景物,脑中却警惕非常,支撑着爬起来,也不顾摔坏了哪里不曾,辨了辨方向,便顺着沿路向回飞跑。

那五哥被月娥刺中大腿,尚未反应过来,坐骑又被刺伤,那马吃痛,疯了一样向前飞奔,也不理会他拉着缰绳不放。赵驴儿本在前面,见状急忙将马拉的慢了,大声问道:“发生何事?”五哥骑马一闪而过,一边拼命拉着马缰绳,吼道:“那贱-人伤我,逃了!快去捉回来!”

赵驴儿一听,嘴里吹了个轻狂的哨子,说道:“早说让你把人交给我,不就得了,又吃这番亏!哈哈…”嘴里嘲笑着,手下却不含糊,调转了马头向着来路追过去,只不过一时黄沙遮天,看不清前面月娥在何方,赵驴儿野兴勃发,也不顾风大沙狂,浪声浪气,大声叫道:“小娘子,乖乖地出来!爷好好疼你!”

那边五哥好不容易也制住了坐骑,一并返回来,骂道:“好个泼贱-人,被你五爷捉到,生撕了你!”赵驴儿笑道:“五哥你手下留情,也让我先过过瘾才是。”五哥说道:“闭上你的驴嘴,赶紧捉到她是正经,倘若被她逃了回去,咱们的计划泡了汤,有你我的好看!”赵驴儿说道:“明白明白,这儿地势险峻,若是望西北,又是悬崖断壁,她一个娘们儿,腿又软,能跑到哪里去?这不过是猫捉老鼠,白白添些情趣。”说着,似想到什么不堪的,笑的甚是淫-邪。

两个贼徒一前一后,向来路搜寻月娥。却在路边黄沙堆后,月娥伸手捂着嘴,紧紧地趴在那沙堆上,一声也不敢出。

一直等着两个贼秃过去,月娥才沿着沙堆这边,踉踉跄跄向着来路而回,幸喜没有听到有贼人的声音,月娥走了一会,黄沙已经灌满了脖子,脚下一踩一个坑,猛地一阵狂风卷过,月娥站立不稳,身子一歪,便向着那下面滑下去。

这黄沙坑地,最是险恶,风吹沙堆,变幻形状,旁边地势低的,不一会儿被风吹得就会添满沙子,倘若人下去了,又容易把脚陷住,沙子堆得又快,很容易便活活埋在里面。

月娥顺着沙堆向下滑去,心头想道:“莫非真的要死在这里?”正在慌乱,只觉得手臂上一阵剧痛,身子硬生生地刹住,月娥一惊,转头来看,却听到耳边先有人说道:“这么美貌的小娘子若是死在这儿,岂不是太可惜了。好歹让我尝尝新鲜再说。”这声音说着,便靠近了自己身上,一只手牢牢地围在月娥腰间。

月娥这才知道,是那两个贼人终于又找到了自己,一时心底绝望。赵驴儿捉了人,手在月娥身上摸来捏去,甚是尽兴,又摸向她的嘴边上,月娥也不动,等他的手送过来,才狠狠地咬了一口,赵驴儿怪叫一声。那边五哥听到了,便骂道:“你鬼叫什么?找到了人还不带上来?你敢就在这里做那种事,我就直接阉了你!”

赵驴儿这才悻悻咬牙,说道:“谁要做了?只不过这小娘们挣扎的太厉害,费了点事!”说着,将月娥的手臂扯过来,自腰间摘下那手指头粗的麻绳,在她如雪一样的手腕上牢牢地缠了几圈,将她的双手绑在身后,这才嘻嘻笑了两声,在月娥胸前摸了摸,说道:“小娘子咬的真狠,我却喜欢你这野性…”月娥“呸”地骂了一声,赵驴儿伸手,抱住月娥的腰,将她轻而易举举起来,抗在肩头就向黄沙上而去。

那老五见赵驴儿将人绑了带上来,骂道:“泼贱人,找死!”伸手就向着月娥捉过来,赵驴儿见他目露凶光,情知此刻将月娥递过去,定是被他打的半死,便避开,说道:“五哥,你应了我,要给我玩玩的,死美人却没趣味。”老五才咬牙切齿收了手,又恨恨说:“这贱人如此凶狠,惹得我也恼了,等一会到了祖帝庙,务必要狠干她一番,才出我这口气。”赵驴儿啧啧赞叹,说道:“五哥你向来极少动兴的,这回却是怎么了?”

两人翻身上马,依旧向前赶去,月娥闭着眼睛,泪水流出便干,只想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倘若真个逃不开又没有法子,便找机会寻死也就是了。一时想到姚良,想到虎头,想到了自己种的那些菜,养的那些个鸡,本来还想好好地过日子的,没想到竟卷入这场是非,这是什么命?

转念一想,听这些人的口吻,竟似是用自己来引哪个人上钩一般,自己又何其无辜?这古代的穿越之旅,也太艰难了,才出了王家,看到些希望,却又平白遇到这种事,简直不给人一条活路,月娥越想越怒,又委屈,一时怨天怨地,怨自己少了防备,怨苏青不曾大胆,更怨那个不知会不会“上钩”的人,再坚强的人,此刻也没了法子,真想要嚎啕大哭一场。

两匹马又行了小半个时辰,便见前方有一座不大的庙宇,院墙残破,在黄沙之中若隐若现。两个匪徒打马急急向前,到了门口,便双双翻身下马,赵驴儿将月娥扛下来,望地上一放,嘴里又打了个唿哨,说道:“到地方了!”

月娥正哭的昏昏沉沉,闻声睁开眼睛,却正对上赵驴儿不怀好意的双眼,盯着她,说道:“啧啧,这沙子吹得厉害,把小娘子一张俊俏的脸弄得也花了。”伸手就来给月娥擦脸。

月娥急忙躲开,赵驴儿哈哈一笑,将月娥拉了,向着庙宇中去,月娥极力挣扎,却难抵他力大,被他拉拉扯扯,脚下踉踉跄跄,进了破败院落,直入正殿去了。

进了正殿,见神案上头,有一尊彩漆剥落的神像,因年久失修,破败非常,原本雍容的面貌变作狰狞,神案下头,是两个破烂的蒲团。周围也是凌乱不堪,窗户残缺不全,香炉翻倒,那些帐幔也破烂了,胡乱搭着,被风吹的如蜘蛛网相似。赵驴儿押着月娥进入,将月娥向着地上一掼,月娥挣扎着爬起来,咬着唇,打量周围。

赵驴儿望着她,见她一张脸被风吹的黄沙涂满,隐约可见俏丽容色,便说道:“可惜,可惜,看了兴趣也少多,让爷来给你洗洗。”说着,便将腰间挂着的羊皮水壶解下来,走上前。

月娥不知他要做什么,便向后退,赵驴儿一把抓住她胸前衣裳,将她硬扯到身边,一低头,将羊皮水壶的盖子拔下,水壶向着月娥的脸上一倾,清水流出来,月娥只觉得脸上一阵冰凉,水把黄沙尽数洗去,重新露出一张绝色的脸来。

赵驴儿看的目不转睛,喉头一动,深深咽了一口口水,这时候老五也进来了,见赵驴儿这般,便说道:“回去还有段路,别把水都用光了。”赵驴儿身子一闪,捏着月娥的脸,说道:“你且看一看值不值得用。”老五扭头一看,那水润泽了月娥眉眼,更显绝妙,水又流下来,把个衣裳也湿了,胸前的衣裳紧紧贴着,她又紧张,胸口起伏,那玲珑的形状隐约可见,一时莽汉也看的眼直,腹中起火。

赵驴儿看他的神情便知,将水壶收了,哈哈笑道:“这宗买卖做的真是好,千载也难逢,这样绝色的人儿,我这辈子也没见过一个…幸亏是咱们来了,不然便宜了别人。能碰一碰她的身子,就死也甘心。”老五转开头,咬牙说道:“留神,这泼贱-人不是个软脚的,小心真个死在她身上。”赵驴儿说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何况绑的紧紧地,五哥,你先来还是我先?”老五哼了声,眼睛眯了眯,又盯着月娥身上,嘎声粗气,慢慢说道:“我只怕我会忍不住,弄死了这贱-人。”赵驴儿啧啧说道:“连五哥也意动了,幸亏头儿不曾来,不然也轮不到你我…嘿嘿,五哥你既然不懂得怜香惜玉,那便让我先来,你也好看看我的手段。”

绝情人冷心冷面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月娥落难,众人焦急,只问那谢小侯人在何方。想敬安屡有“英雄救美”之心,然而有意栽花花不发,天总也不给机会,如今大好机缘就在眼前,怎会放过?自然是要好好表现,趁机赢取美人心的。

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敬安回府点兵,兵分六路,势必要将紫云六镇翻过个儿来,也要找到姚月娘。敬安自己带着亲随,顺着起先发现月娥被掳之地追踪而去,行了一路,人已经在黑松林边沿,前面有兵丁来报,说是黑松林中发现有人藏匿,敬安立刻命两个亲随带兵进入搜寻,自己同几个亲随骑马继续向前,行了一会儿,又有兵丁来报,说是西北边方向似乎有人在逃,敬安又立刻分人前去,如此出了黑松林,眼前已经是漠漠黄沙之地,自然是什么踪迹也留不下。

敬安看着满目黄沙,忧心忡忡,身边只剩下两个近身亲随,并十几个亲兵。近身其中,一人说道:“侯爷,周围至今都没有消息,莫不说这些贼人带人进了此地?”敬安不语,旁边另一人便说道:“若真个如此,姚娘子可是凶多吉少。”忽然之间手指前方,叫道:“那是什么?”敬安抬眼向前看,那人纵马而出,迎着上去,似要捡取,只见风沙滚滚,卷了一物自黄沙地飘出来,那人伸手一探没有捉到,那物不偏不倚,正滚到敬安马前。

身边亲随周大翻身下马,将那物捡起,敬安一眼看到,说道:“拿来我看。”那人便躬身递过去,敬安伸手接过来,见此物蓝底素白小花,看来有几分眼熟,敬安略一沉吟,猛地想起来,这不是姚月娘素日戴在头上罩着头发的?上次他第一次去良记,便是看她如此打扮。

敬安身子微抖,眼望黄沙,周大便问道:“侯爷,如今如何是好?”敬安说道:“总不成搜遍六镇,连人也找不到,本侯自然要一探这黄沙地才安心。”周大生性谨慎,急忙劝说:“侯爷,这黄沙地极易迷路,侯爷怎可轻易以身犯先,就算要进,也要先找个本地人带路才是。”敬安说道:“休要罗嗦,本侯能等,有人等不得。”周大拦在马前,只是苦劝。

幸喜旁边的另一个说道:“好教侯爷得知,上次属下奉命护送客商之时,曾经从此地过,隐约记得路。”敬安大喜,说道:“既然如此,赵三你速速带路。”当下敬安跟着赵三,带着周大跟十几个兵丁,纵马进入了黄沙之地。

这黄沙之地,果然极为厉害,敬安同众人策马行了一会,只觉得马行的越来越慢,眼也几乎睁不开,敬安手握着月娥的那方素帕,捂在鼻端挡着风沙,大概走了近一段路,赵三忽然叫道:“侯爷跟大家小心,尘暴来了!速速下马躲避!”众人不常在里头行走,不晓得尘暴是什么,正在茫然,赵三纵身下马过来,一把牵住了敬安的马缰绳,大声叫道:“侯爷快请下马跟我躲避!黑沙厉害!”敬安一抬头,只见正前方一堆黑沙,铺天盖地地直冲这边而来,着实声势惊人,敬安来不及多想,翻身下了马,叫道:“大家小心躲避!”身后众人也忙不迭的找地方躲闪,不过是转瞬之间,那黑沙阵已经掠过来,敬安眼看着,头前赵三撇下的那匹马首当其冲,被黑沙阵一冲,站不住脚,一声哀鸣,翻滚倒地,瞬间已经被卷走,黑沙黄沙蔓延,一会儿的功夫,那马就不见了。众人看得胆战心惊。

赵三身边叫道:“侯爷,伏底身子!”说着脚步不停,向前带路。敬安只好紧紧跟随,赵三果然认得路,小心翼翼带着敬安躲开那噬人的沙阵,走了一会,才见眼前清朗许多,纵然仍旧黄沙扑面,却已经没了先前那般凶猛了。

敬安站住脚,心有余悸,说道:“此地果然凶险异常,可怕可怕。”赵三点头,说道:“侯爷千万小心。”敬安回头,却不见自己的人马,不由着急,说道:“周大他们人呢?”赵三说道:“侯爷请勿着急,周大哥聪明,必定带人躲起来了。不会有事。”敬安点点头,说道:“但愿如此。”赵三说道:“如今是等着周大哥他们,还是向前?”敬安想了想,说道:“徐徐向前,他们自会跟上来。”赵三点头,仍旧头前带路。

走了一会,敬安问道:“这前方路还有多远?”赵三说道:“再有小半段,就会见到一座祖帝庙,当初是镇民建在此地,求祖帝爷帮忙镇住风沙的,不料这风沙越来越大,于是镇民也不常来祭拜修缮,便荒芜了。”敬安点头,说道:“幸亏你聪明,走了一趟路,就记得这许多。”赵三说道:“属下也不知有一日,会带侯爷前来此地。”

两人没了马匹,走的极为艰难。赵三伸手将腰间的水囊取下,问道:“侯爷要不要饮一口?”敬安说道:“本侯暂不口渴。”赵三便仰起脖子喝了几口,重新盖上盖子,小心拧好了。才又说道:“侯爷定是奇怪为何我随身带着水囊?”敬安说道:“为何?”赵三说道:“只因上次那一场护送,属下亲眼见有人因为缺水而干渴至死,才知道这黄沙地,干的厉害,人在此半个时辰不喝水便受不住,死相凄惨,属下心有余悸,所以日后无论去何处,都带着这个水囊。”敬安叹说:“若不是亲临,真不知这黄沙地如此险恶。”赵三说道:“正是如此,然而侯爷为了那姚娘子竟不惜以身犯险,倘若姚娘子知晓,必定感激。”敬安微笑,走了片刻,赵三说道:“侯爷,我们这一趟似乎寻的正对,这里应有人经过。”

敬安不解,赵三便说道:“侯爷看这白骨,似被人踩断,断口还是尖锐着,可见是新鲜断的。”敬安说道:“果然那帮贼人将姚娘子带了此处。只不过,不知他们有何企图?”赵三说道:“听闻此地有一帮马匪,必定是听了姚娘子绝色,所以前来抢人。”

敬安冷笑,说道:“他们敢当街抢人,声势不小。敢招惹到本侯头上来,却是自寻死路。”赵三点头,说道:“若是能够顺利追上去,将姚娘子安然救回才好。”敬安望着赵三,忽然缓缓说道:“赵三,你果然忠心体贴,你跟了我多久了?”赵三一怔,说道:“两年。”敬安说道:“唉,当初我将你从京城花花之地带到此处,你可怨我?”赵三眉头一动,急忙摇头,说道:“侯爷说哪里话?”敬安说道:“本侯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来到如此苦寒之地,如今想来,都是静瑗那贱-人惹的。”

赵三面色微微一变,继而说道:“静瑗小姐…也是因为对侯爷,这个,说不清对错…”敬安望着他,说道:“其实,我当初也不过看她还有几分姿色,又有点小才情,才略对她假以颜色,不料她竟以为我对她有意,自己撞个没趣,想不开寻死,跟我又有何干?”

赵三闻言不语,微微低着头,牙关紧咬。敬安伸手遮挡扑面的黄沙,兀自恨恨说道:“那贱-人自春-心动了,被我羞-辱,寻死不成又没了脸,自去出家当什么尼姑,工部侍郎那个老不死的,竟然在圣上面前告我个勾-引的罪名,害得本侯跑到这里吃沙子,有朝一日本侯回去了,却要勾搭勾搭那小尼姑,让她作出些伤风败俗的举止来,气死那老乌龟才和我的心。”

说着转头看向赵三,说道:“你以为如何?”

赵三闷头走着,双拳紧握,敬安微笑说道:“想想怎么折腾那小尼姑,才觉得心好过了些,本侯如今吃多少黄沙,回头就让她吃多少本侯的…”他邪里邪气还未曾说完,赵三忽然转头,腰间钢刀刹那拔出,没头没脑,向着敬安当头劈过去。

敬安一扭身闪过,喝道:“赵三,你疯了不成,这是做什么?”赵三双目血红,叫道:“当初是你出手引诱静瑗小姐,此事我看得清楚明白,你勾她上手却又将她丢弃,才逼得她寻死出家,事到如今,你竟然还想对她不利!”

敬安缓缓说道:“跟你又有何关?还不快快将刀放下,莫非你要犯上不成?”赵三手中提着刀哈哈大笑,说道:“谢敬安,你死到临头还在做梦,犯上?我做梦也想着要犯上!今日我便替静瑗小姐报仇。”

敬安惊道:“原来你早有预谋?莫非你同静瑗有一腿?”赵三厉声喝道:“静瑗小姐天人一般,谁敢冒犯?只有你这登徒子,才不将她放在眼里。”敬安啧啧说道:“什么天人一般,你可知这天人一般的小姐,在我身下是如何浪-叫不已的?”

赵三闻言,长吼一声,纵身跃起,刀光雪亮,向着敬安身上劈过去,敬安闪了开去,才说道:“你为了静瑗想要设计我,那姚娘子也是你找人掳走的?”赵三虎目圆睁,说道:“不错,你害了静瑗小姐,如今我便毁了你心上的人。”敬安闻言笑起,说道:“心上的人?赵三,你跟随我也有段日子了,难道还以为我会对谁上心?那个村妇,不过是我闲来无趣逗引着玩儿的,就跟当初逗引静瑗一般,你就是毁她千个百个,又跟我有什么相干?”

赵三握着钢刀,手不停发抖,说道:“假如你不曾放她在心上,又怎会为了她以身犯险,随我进入此地?”敬安这才缓缓收了笑容,冷冷说道:“假如不如此,又怎么会让你以为自己得了计,露出你的本相原形来呢?”

赵三猛地倒退一步,说道:“你…你是说…你早就怀疑我?”敬安目光极冷,说道:“我倒是没有怀疑到你身上,只不过那黑松林的事情,我一早就觉得古怪,那些匪徒本是乌合之众,怎会那么知道进退,同我打起游击?我按捺许久,就是想看看他们背后是何人。”赵三哑然。

敬安望着赵三,说道:“黑松林之中并无他们的巢穴,他们却能在那作恶良久,可见必定在别处有长久驻扎之地,当初我火攻黑松林,竟有大批匪徒向着此地逃来,其实,他们并非是想自寻死路,而是想返回巢穴,对否。”

“你猜的没错,”赵三面色惊疑不定,兀自镇定,又问道:“只是,你为何会怀疑到我身上?”敬安一笑,说道:“我原先真没有怀疑到你身上,只是猜测自己身边恐怕有奸细,还不肯确实是哪个…是你自己按捺不住,捉了姚娘子,又非要引我进入这黄沙地,如今我只用三言两语,就逼得你忘了形,现了身,你说此时此刻,我不怀疑你,怀疑谁?”

赵三呆怔,片刻才又说道:“莫非…你先前为了姚娘子着急,只是…假装,你只是利用姚娘子之事,将我引出来?”敬安笑道:“你还是有几分聪明的。赵三,如今本侯也不给你假装,——你跟我良久,虽然因为静瑗之事想报复本侯,然而靠你自己,绝对不会指使动那么多的山贼野寇,何况你本来也胆子不大…事到如今,你若是能供出指使帮忙你的是谁,我便饶你一命。”

赵三不回答,想了一会,终于笑了笑,自嘲说道:“谢敬安,我知道你向来卑鄙无耻,没想到竟还是低估了你。”敬安说道:“低估了本侯的人,向来没有好下场。”赵三说道:“你当真对姚娘子一点情意都无?”敬安说道:“谁理会她?可笑你自以为是。”赵三面如土色,却看着敬安,说道:“我原本以为你…哈,果然是我自以为是,以为你这样的人心底也会喜欢上一个人。如此也好,只不过可惜了姚娘子。”说着,便转头,看了祖帝庙一眼。

敬安不动声色,说道:“事到如今,你将背后助你的人说了,还可回头。”赵三说道:“回头?回头又是哪里?你当我会相信你会放我一马么?”敬安面色一冷,说道:“你是冥顽不灵了?”赵三长叹一声,说道:“谢敬安,动手吧。”

敬安见他固执如此,便不再相劝,探手按住腰间的长刀,他平日用剑,上阵用刀,只为杀戮痛快。今日出外,便又配了刀,当下杀心起,手一动,将刀抽出,说道:“赵三,念在你曾服侍我一场,本侯就送你个痛快。”

赵三知道谢敬安武功超群,原本也打算将他引到祖帝庙,大家伙儿一同将他解决,却不料,这样兜了一圈,却是谢敬安的计策。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当谢敬安的长刀搁在自己脖子上的时候,赵三望着那冷冽的刀锋,似想起离开京城那一日,在城郊燕儿寺外,他偷眼看那静静站在玉兰花下的那人,白色的玉兰花盛放在她的周围,那人淡漠的脸色,也白的如玉兰花相似。

如今他只是痛恨自己,当初为何胆子不肯大一些,上前一步,同她说一句话,什么也好。

果然谢敬安说的没错,他本来胆子就不是很大…

“还不说么?”眼前的人,冷冷地看着自己。赵三微微一笑:“你想杀就杀…只不过,侯爷,我有最后一句话要说。”

敬安问道:“你想说什么?”赵三看着他,说道:“姚娘子就在祖帝庙中,侯爷你此刻去,或许能赶得及救她,但你若是去,就必死无疑。”

敬安目光一沉,说道:“你是想用激将法,让本侯前去?”赵三淡淡地看着他,望着这人好看的脸,竟又能想到静瑗小姐的模样,何其古怪,分明一个是魔王,一个如仙子。

敬安笑道:“在你心中,本侯真的有那么傻么?情痴?可笑!”手中的刀用力向前一切,只听得“噗滋”一声,鲜血飚出。

赵三面朝天倒下,血滋滋流出来,很快被身下黄沙吸个干净。敬安将刀一挥,几滴血珠坠入地面,敬安淡淡说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要恨,就恨自己没有本侯聪明,也没有本侯绝情!”

敬安站住脚,回头看一眼黄沙中隐约可见的祖帝庙。目光几番闪烁。终于在嘴角露出一个讥讽冷峭的笑,低头看了看赵三,手中的长刀高高举起,用力向下一挥。

危难时相扶相持

话说月娥被那两个贼徒逼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那赵驴儿便欲硬上,将月娥双腿儿一扯,轻轻扯到跟前来,双手便要撕她的衣裳。月娥又怕又羞恼,一张脸纤眉拧着,唇儿也被自家咬的殷红,眼睛里不知是泪还是方才的水,水汪汪的欲滴出来,又是可怜又是可爱,娇嫩嫩的似一朵花乱颤。

旁边的老五两只铜铃大的眼睛瞪得突出,一眼不眨看着,似要喷火,恨不得就也过去,在那玉般的身子上摸上一摸,肆意妄为才甘心。

赵驴儿手握着月娥的衣领,便欲撕扯,月娥无奈,叫道:“先住手!”赵驴儿一怔,见她不哭,反而惊奇,问道:“小娘子想做什么?”月娥咬了咬牙,垂泪说道:“我情知落入你们手中,是逃不出的…只想弄个明白,请两位爷成全。”赵驴儿见她有些柔顺意思,忍着腹中那团火,问道:“什么?”手便捏上月娥胸前。

月娥手被绑在后面,动弹不得,只好尽量侧身躲开,一边问道:“我自认跟两位无怨无仇,为何要捉我前来?就让我死也死个明白。”

赵驴儿耐着性子,说道:“你自然跟我们无怨无仇,只不过,你相好的那个姘头,却跟我们有仇的很。”

月娥心头一惊,说道:“小妇人乃是下堂之人,哪里有什么相好,什么…”那“姘头”两字,怎样也说不出口。赵驴儿眼睛一瞪,便说道:“倘若那魔王不是你相好的,为何要我们捉你好引他前来?”月娥叫苦说道:“小妇人从来不认得什么魔王,更哪里有什么相好。”赵驴儿说道:“就是驻守这紫云六镇的安远将军,你敢说你不认得?上次黑松林折损了我们几十个兄弟,我们堡里的人都恨得他牙痒痒呢。”

月娥听到“安远将军”四个字,好似心头炸响了一个爆竹,想道:“却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因为那个人而沦落到如今地步,真可算是我的命中克星了!”

旁边的老五吼道:“只是跟她啰嗦什么?”赵驴儿回头一看,吃吃笑道:“五哥忍不住了?”老五说道:“别耽搁时候,等会儿人若来了,你想干也不成。”赵驴儿便说道:“想来没那么快的,五哥若是等不及,不如大家一起乐?”老五“呸”了一声,说道:“闭上你的鸟嘴!”

月娥正在憎恨谢敬安,听了这话,吓得汗毛倒竖,急忙说道:“两位爷,我跟那安远将军真个素来没有往来,更不是什么相好,两位是不是弄错了…小妇人并非是想逃命才这般说,只是我跟那安远将军形同陌路,你们若是打算让我来引他上钩,却是打错了主意了,他是将军,我自是无关紧要的村妇,他怎会为我犯险?”

赵驴儿跟老五听了这个,才略微吃惊了片刻。月娥见状,便慢慢地向后退了退,换了个姿势。赵驴儿一把捉住她肩头,说道:“别动。”月娥说道:“小妇人不敢,只是有些累。”赵驴儿看向老五,说道:“五哥,你说她这话是真是假?”老五暴躁说道:“人已经捉来了,就算错了,又能怎地?”赵驴儿哈哈笑道:“说的也是…只不过,引不来那个魔王,回头头儿面前须不好交代。”老五说道:“不好交代的岂止我们两个,那负责引人前来的才是首要…”

月娥心头一动,想道:“原来他们竟安排的这样紧密,这两人来掳我,却又叫人引谢敬安前来,然而那人是谁?能够引动他的话,莫非是他身边的人?可恨,可恼,我明明跟他什么关系都无,居然白白扣了个‘相好’的帽子,那报信设计的人莫非是脑子进水了么?”

赵驴儿淫-笑了两声,手摸着月娥的腿,自脚腕处探手进去,尽情摸索,说道:“何况有了这个绝色的小娘子,就算受点罚又如何?大不了咱们轻着些,留她一条命,将她献给头儿,头儿一欢喜,怕也就不会问我们的罪了。”

说着,便拉住月娥的腿,俯身压下去,说道:“耐不住了,小娘子,我来伺候你舒服。”手握着月娥的领子,用力向下一撕,那老五也瞪大了眼睛,却见美人儿颈间往下,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果然是欺霜赛雪,看的人口干舌燥,不知浑身又是个何等美景。

赵驴儿也看的呆呆怔怔,他们都是些黄沙里出没的莽汉,哪里见过这等绝色娇嫩的人物,赵驴儿舔了舔嘴唇,说道:“好个美人…”又看月娥一眼,便将嘴凑过来,向着月娥唇上亲吻过去。

月娥转过头避开,赵驴儿的嘴唇便凑在她的脸颊上,只觉得娇嫩光滑,妙不可言,便顺着月娥的脸颊向着她的嘴亲吻过去,又怕她闪躲,便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逼着她不动。

老五捏着双拳,见那美人儿被赵驴儿压在身下,俏脸上无助痛苦之色,更是诱人,老五忍不住双腿阵阵颤抖。又听赵驴儿咂咂有声,一时忍耐不住,便欲也上前,却听得赵驴儿一声惨叫,猛地跳起身来,伸手捂住嘴。

老五吃了一惊,急忙上前,却见赵驴儿的手指之中渗出血来。老五问道:“这是怎么了?”赵驴儿回头瞪着月娥,却见她正试图起身,雪白的脸上,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赵驴儿怒道:“这簪人竟敢咬我!”被咬伤了舌头,吐字不清。

老五哈哈大笑,说道:“我说过她不是软脚蟹。”赵驴儿大怒上前,将欲起身逃走的月娥揪住头发一把拉回来,伸手狠狠捏住她的胸,说道:“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探手进去,便想要扯她的裤。

月娥被揪住头发,疼得眼泪流出,察觉赵驴儿的手摸进自己腰间,便拼命挣扎,赵驴儿见她反抗激烈,一时搞不定,便叫道:“老五,一起来!”老五正有此意,便即刻上前,正面将月娥抱住,他身如铁塔,硬硬地抵上来,好似撞上一堵墙,月娥顿时一动也不能动。

身后赵驴儿又气又急,先褪了裤子,便握住了月娥的腰,要扯下她的裤儿来便上。月娥情知大势已去,一时绝望,泪眼模糊,哽咽着大叫一声:“该死的谢敬安,你害我!”

正在此时,却听到有人说道:“啧啧,大家玩的挺高兴么,多一个人给你们添乐子如何?!”

里头的三个人都惊住了,赵驴儿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嗖地扑面而来,他倒是反应迅速,急忙伸手去抓,没想到出手软绵绵的,又黏糊糊的,手感极其怪异,毛骨悚然,低头一看,顿时撕心裂肺大叫一声,吓得急急扔掉,整个人跳了出去,跌在地上,惊魂未定,两只眼睛死死盯着地上之物。

与此同时,那老五也松开了月娥。月娥回头一看,先看到地上一个血呼啦碴的人头,双眸紧闭,牙关紧咬着,被赵驴儿扔在地上,骨碌碌滚了一会才停下。

月娥跌倒地上,泪眼模糊地转头看,却依稀见在庙门口,有个人手中拄着一柄长刀,正望着现场,隐约还见他嘴角有一抹笑,那声音说道:“怎么?不乐了?”声音有些冷飕飕的。

老五咽一口唾沫,哑声说道:“是那魔王!”赵驴儿也反应过来,只不过一时受惊过度,有些动不了,哆嗦着说:“不…不错…我…他杀了那带路的!”老五说道:“把裤子提上!”赵驴儿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竟还光着两条腿,很是狼狈,便急忙跳起来,将裤子提上。

谢敬安手中拄着刀,望着场中之人,缓缓说道:“敢对付本侯的人,就是这样的下场。”老五跟赵驴儿各自心惊,赵三的功夫他们是知道的,犹在两人之上,如今看谢敬安威风凛凛,宛如天神出现,又先被那人头吓破了胆,一时战战兢兢,不知要跟他拼了好,亦或者赶紧逃走好。

谢敬安站着不动,说道:“本侯知道你们乃是黑风堡的马匪,本侯也知道,是有人暗地里指使你们,你们才敢同本侯作对,如今这人已经被本侯所杀,本侯就饶你们一条命,让你们回去给黑煞神报个信,让他以后不得再来紫云县犯案,否则的话,下次遇上,本侯绝对不会手软。”

那两人听谢敬安的话,竟似放了他们两个,顿时不约而同松了口气,双双对视一眼,赵驴儿便说道:“谢将军,你此话当真?”

谢敬安淡淡说道:“本侯向来一言九鼎,若不是念在先前黑风堡从不侵犯紫云六镇,此刻,本侯身后所带的三百精兵,便会直接前往黑风堡。”

赵驴儿同老五听得“三百精兵”,都是一惊,赵驴儿便同老五使了个眼神,说道:“这件事的确跟我们没有关系,都是有人指使的…多谢谢将军美意,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两个就先回去,将此事禀告我们老大知道。”

谢敬安眼神一冷,说道:“趁着本侯没有改变主意,还不快滚!难道还想要多带一个人头回去?”

赵驴儿跟老五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头,都觉得心头打鼓,当下也不敢再说硬话,更不敢从谢敬安旁边走,便只到了旁边的破窗户边上,两个人相继跳了出去,匆匆而去。

这边上,月娥跌在地上,一时竟然动弹不得,谢敬安疾步向前,奔到月娥身边,低头问道:“你怎么样?”月娥泪眼朦胧看他,怒气攻心,却又骂不出来,只说道:“还没有死!”又骂,“你为何不杀了他们两个!”

谢敬安苦笑一声,也不解释,只说道:“既然没死,赶紧起身。”月娥见他如此冷漠,咬着牙爬起身来,敬安见她双手被缚住,便说道:“我帮你解开。”说着便转到月娥伸手,欲给她解开绳子,月娥也站着不动,没想到谢敬安解了半晌,那绳子纹丝不动,月娥疑心他另有企图,便说道:“你磨蹭什么?!”却不料刚说完这句,身上一重,却是谢敬安压下来,月娥一个站不住,整个人向前扑去,刹那目眦尽裂,若是这一下摔到,不死也重伤。

谢敬安伸出双手将她抱住,千钧一发之时转了个身,便立刻换作他在下,月娥在上。

月娥顿时将敬安牢牢地压在底下,她扭身欲起来,心底只以为敬安色-欲攻心,便骂道:“你这个禽兽!你…”刚骂了一声,忽然觉得不对。

也正在此时,听得外面脚步声轻轻响起,似乎有人蹑手蹑脚的逼近了。正在这时,敬安忽然低声说道:“姚娘子…劳烦…靠在我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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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敬安来的是时候,月娥虽恼他,此即却仍心有感激。不料敬安在她身后磨磨蹭蹭,几度解不开那绳索,月娥只觉他的手不时碰着自己的手,不知是有心亦或者无意,不由烦恼。

月娥被那两个匪贼折磨,起先的好性儿早就飞到爪哇了去,只疑心谢敬安又在这当儿色心起了,便骂道:“你这禽兽,磨磨蹭蹭做什么?”却不料一语刚完,敬安的身子便重重地压下来。

月娥嘴里尚自骂着禽兽不休,惊魂未定扭头去看,一看之下,顿时大惊失色,原来敬安躺在地上,脸色雪白,并非寻常那种素净,反是毫无血色,双眼也并非先前出现时候的亮且有神,却是一种飘忽的眼色,仿佛心神不属,也不得起身,手在地上撑着想动,却又跌回去。

他素来强悍机敏,怎么竟会如此无助?月娥见状大惊,她双手被绑,无法扶他,便靠过去,大着胆子问道:“你怎么了?”敬安目光一转,看向月娥,说道:“姚娘子,我…”忽然之间侧耳倾听,皱了皱眉头,说道,“劳烦姚娘子你…靠在我胸口!”

月娥哪里会听这个,原先还以为他受伤不妥,听了这句,便确信他不过是引自己入彀,即刻嗤之以鼻,便想起身,却不料,敬安伸手,搂住了她的腰,略用力。

月娥未曾站稳,便轻而易举被他抱住,敬安低头,向着她脸上亲吻过来。月娥想到他先前对自己的举止,一时慌张,便大叫道:“禽兽,放开我!”敬安一路亲过去,靠在月娥耳边,低声方说:“别怕,我不会怎样,你只管大叫,他们…在外面…此是保命之策。”月娥心头一动,低头看敬安,正对上他无神的双眼,但见他嘴唇亦微微发白,睫毛微抖,仿佛强忍痛苦,月娥心头大乱,低声说道:“你怎么了?受伤了?”敬安闻言微微一笑,抬眼看月娥,月娥对上他那双眼,顿时也红了脸。敬安低低说道:“继续叫,只别离了我身边。”月娥抖了抖,才勉强高声叫道:“侯爷…你做什么?别…别这样儿,住手啊!”声音也是微微颤抖,却因为心底羞怕,所以这声音也带了几分真切出来。

敬安低笑说道:“好的很…”却又提高声音,戏谑说道:“本侯按捺不住了,趁着人还没来,先跟娘子取乐片刻,等跟着的人来了,却讨厌了…其实这旷野之处,倒也别有风味。”说着,又“吧唧”在月娥脸上亲了一口,月娥见他虽然这般高声浪气的说,然而脸上却全无调笑放松之意,反而是暗暗警惕之色,心底才信他不是故意调戏自己。

这功夫,月娥也听到外面那窸窸窣窣的声,心头颇为震惊。此刻敬安抱着她,换了个姿势,将月娥压在身下,低头望着她,说道:“骂我。”月娥怔了怔,即刻骂道:“放手,你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别这样,不要,啊…”便做惨叫状,脸红如火,都不敢看敬安。敬安目光一动,嘴角微抿却又未曾笑出来,说道:“动一动。叫的再凄惨些方好。”

月娥心头嘀咕:“这还不够么?”真是无地自容,便只好扭动身子,一边大声叫道:“放开我,不要…别碰我,你这色狼,禽兽,登徒子!滚开!来人啊,救命啊!啊…呜呜…呜呜…”身子靠在敬安身上,到最后本是装哭,不料一想到自己经历的这些事,竟不由自主,真的哭了起来。

月娥哭了一会,只听得耳边低低的一声叹息,说道:“别哭了。”月娥眨着眼睛,看着敬安,问道:“人走了?”敬安不语,双手勉强抱了月娥的肩,说道:“外面暂时没动静了,只是这些人狡猾异常,竟会去而复返,定是发现了破绽…但愿方才这番骗过了他们。”

月娥只好靠在他的怀中,说道:“你是怎么了?”敬安苦笑,说道:“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竟然…”

话没说完,却见敬安变了脸,双眉一扬,喝道:“你们又回来做什么?”

月娥身子一震,微微发抖,敬安将她抱入怀中,月娥感觉他双臂无力,便暗暗用力,将他身子顶起来,敬安自己也暗自使劲,终于坐了起来,心底大声叫苦,面上却依旧沉静如水。

月娥转头,却见到那两个先前走了的匪徒,赵驴儿跟老五,正站在庙门边上,也不靠前,手中各自握着刀,听敬安一声喝,本来迈进门槛的脚又双双退出去。两人面面相觑,赵驴儿便壮起胆子说道:“将军好兴致啊…外面风沙大了起来,我们兄弟还是暂留一会再走不迟。”

敬安一手抱月娥,一手便将自己的刀握住手中,微微转头,目光冷肃,说道:“此地黄沙,难道更比本侯的刀锋利几分?”

赵驴儿愁眉苦脸,看了老五一眼,老五双眼一眯,望着敬安说道:“小的们自然不敢冒犯将军,只在这外头就是了。”

敬安没想到他们竟如此油滑,情知他们两个心头忌惮自己,所以不敢靠前。但他们乃是积年的劫匪,自然是经验丰富,必定是从哪里看出了破绽,才敢如此大胆,这般留下来,摆明是为了试探敬安。假如他是无恙的,必然提刀而起,而此两人在外头,就算是跑也来得及,假如敬安无法动弹,却正如了他们的意思。

然而敬安此刻头晕眼花,支撑这么多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又怎能起身同他们相斗?

果然,赵驴儿跟老五见敬安手中握刀,却不起身,两个人都是奸恶之辈,顿时胆子又大了些,便迈步进了殿内,先在外围徘徊,忌惮敬安那柄刀,便不靠前,过了一会,赵驴儿□邪调的说道:“怎么将军只抱着美人儿,却不动手?看的小人们心痒。”敬安拼着精神同他们对峙,额头上冷汗滚滚而下,也多亏月娥支撑着,人才未曾倒下,此刻不敢分神说话,生怕一开口便泄了精神。

赵驴儿又说道:“倘若将军不愿动手,不如就赏给小人们尝尝?”敬安不语。月娥把心一横,说道:“两个贼徒!滚!我自同将军一起,哪里轮得到你们了?”转头望着敬安,说道:“将军勿同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自乐我们的。”说着便低头,自己对上敬安的嘴唇。同他缠绵亲了一会儿,才又到他耳边,含泪低低说道:“撑着啊。”

敬安身子一抖,手上略用力,抱住了月娥,便与此同时,赵驴儿跟老五两个互相使了个眼神,赵驴儿身法敏捷,一个箭步跃到敬安身边,抓住月娥的肩头向后一扯,敬安叫道:“姚娘子!”

月娥尖叫一声,身子腾空,已经被赵驴儿掳走。赵驴儿极快的倒退几步,抱着月娥不放手。敬安手中握刀,撑了撑,却仍旧无法起身。

赵驴儿抱着月娥,哈哈大笑,说道:“老五,我说的没错吧,这个将军是装腔作势,什么三百精兵,你看那外头可有个踪迹?早听闻他是个绝情狠辣的性子,倘若能够,怎么会轻易放我们两个活路?必有蹊跷!”

老五也面露轻松之色,说道:“果然奸诈!差一点中了他的空城计!幸好,幸好!”

敬安见大事不好,却仍旧沉稳,冷笑说道:“很好,你们只试着来近一近本侯的身,看本侯是否在唱空城计便是!”

两个贼徒见敬安如此镇定,身上更是凛然一股杀气,不由地同时心头一梗。你冲我使眼色我冲你使眼色,谁也不敢先靠近敬安一寸。

尴尬中,那赵驴儿灵机一动,说道:“我们自是不敢冒犯将军大人的,不过这小娘子却又不同。”

敬安一怔,赵驴儿伸手抚摸月娥身子,说道:“我们兄弟生平也没见过这般绝色的人儿,前回本想好好地尝尝新鲜,却被大人打断了美事,如今倒是正好儿再续前缘。”

老五看了赵驴儿一眼,两人目光相对,顿时也明白赵驴儿心意。便也笑道:“这贱人伤了我的腿,又伤了你的舌,我也正想干死她泻火。”

赵驴儿哈哈笑着,说道:“五哥你总是这样粗鲁,这般金贵娇嫩的人儿,自然要好好地疼才是。”说着,手便摸着月娥的胸,故意用力,眼睛却盯着敬安。

月娥自赵驴儿开口之时,就明白他的用意,他们不敢靠近敬安,却拿自己来当引子,想探敬安的虚实。赵驴儿的手捏过来,月娥吃痛,急忙咬着唇忍着。

赵驴儿见敬安没有动静,心一狠,说道:“五哥,动手吧,将军大人慷慨的紧,把这个花一样的美人送给我们享用,别辜负他的美意。”

老五走到月娥身边,说道:“能给将军大人戴绿帽子,真是做梦也想不到。”

两人便将月娥簇拥其中,月娥拼命挣扎,身上衣裳终究给扯得七零八落,两个贼徒起了火,身下也都硬邦邦的,纵然还忌惮敬安在侧,不过见他自始至终都没有动,便有几分放松了。

正在此刻,却听赵驴儿说道:“老五小心!”老五闻言急忙回头,却见谢敬安不知为何宛如猛虎一样,自地上一跃而起,长刀嗖地划了过来,老五惊慌失措,急忙躲避,身上却仍被那雪亮刀光扫到,顿时脊背上出现一道血痕,惨嚎一声,赵驴儿抱着月娥后退,心惊胆战,眼神闪烁,便想着是否要丢掉人逃走。

月娥定睛看过去,却见敬安的左手手心隐隐地流出血来。敬安手握着刀,宛如修罗再生,一步步逼近赵驴儿,双眼发红,说道:“把人放下!”赵驴儿双腿发抖,正想扔掉月娥,却听得老五叫道:“别放,他不过是虚张声势!”

说着,老五纵身而上,大着胆子举刀同敬安的长刀相撞,只听得“噶”的一声,月娥暗叫不好,果然见敬安手中的刀斜飞出去,落在地上,连敬安也站不住脚,顿时跌在地上,头顶的金冠摇摇欲坠,头发微微散乱。

赵驴儿一看,又惊又喜,胆气大壮,叫道:“好个奸诈狡猾的将军!”老五得手,便上前,飞快地将敬安压住,说道:“早看出他有些古怪,没想到竟如此!他定然是中了领路人的软筋散,方才他自己划伤手心,就是为了用痛来压制软筋散的药力。”

赵驴儿啧啧赞叹,说道:“也亏得五哥眼睛厉害,才没有被他诓骗了过去!”说着,心满意足,低头亲了月娥一口,说道:“我前度还想,到口的美人儿白白飞了,如今看来,这美人儿好端端还是我们的,哈哈哈…”一时猖狂大笑。

月娥只望着地上的敬安,见他头发散乱倒在地上,全不似平常那样骄狂鲜明,委实心酸,只恨自己是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不然定要将这两个恶徒尽数杀死。

老五低头看了眼已经全不能动的谢敬安,说道:“如今好了,捉了这安远将军,那紫云六镇无人敢再跟我们作对,回去将这将军杀了,头儿带着兄弟们,将紫云六镇统统踏平!”赵驴儿也喜不自禁,说道:“正是如此,真是大功一件。”

赵驴儿同老五捉了敬安,再无忌惮。赵驴儿便说道:“老五,如今去了心事,也该尝尝这美人了,闷得我心底痒痒的难受。”老五说道:“你先,我看着这将军。”赵驴儿笑道:“你倒是慷慨,如此我便来了。”

月娥心如死灰,身子又累,却仍旧不肯叫他就范,只尽量躲避,赵驴儿说道:“这小娘子真是倔性。”正要动手,却听得敬安冷冷说道:“你望着我做什么?”

赵驴儿一怔,低头看过去,却见敬安正对老五说话。赵驴儿手下动作,便问:“五哥,这小子在说什么?”老五却不语,敬安又冷声说道:“你看着我,心里想如何?”赵驴儿心头警惕,又因月娥不停反抗,他便停下来,看向那边。

敬安望着老五,说道:“我知道了,你不喜欢女子,你喜欢男风,哈哈。”赵驴儿听了这个,乍然一惊,也顾不得月娥了,只呆呆看着,却听那老五怒吼一声:“滚你的胆,你再说一句!”敬安淡淡地说道:“这本也不是什么丑事,羞恼什么?”说着,嘴角忽地露出一丝笑容来,望着那老五,冷笑着说道:“看你生的倒也魁梧,只这样没胆,你若是个有胆的,就来碰一碰本侯。”

这话一出,赵驴儿不知不觉竟放开了月娥。原来敬安此刻头发散开,身后的披风也坠落地上,因先前跟月娥厮缠,衣裳有些儿凌乱,他本来生的就如玉人相似,如今春风一笑,眉眼之间,越见勾魂妖娆之意,连赵驴儿也看的怔楞了。

赵驴儿走到两人跟前,低头一看,忽然惊呼叫道:“五哥,你!”却见老五身下,那根棍子已经直愣愣地撅起来。赵驴儿低声吸气,说道:“五哥…怪道你平常不太喜欢小娘子,原来你更喜欢…哦,先前你留恋不走,难道就是因为看上这魔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