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我刚刚——”

“或者你是要我也通知雾的人?”他截断她的话,不想再多听她说一个字!

怔怔看着他那绝不是开玩笑的神情,她忽地觉得全身透凉,一时间手该放哪里,脸上该做出什么神情都有些无措了,然而却还是立刻镇定下来,脸上浮起了无所谓的蔑笑,再也不多说一字,转身走进房间换了衣服,将那条金色流苏的披肩折起来放进袋中,其它的什么也没带,看也不再看他,挺胸昂首走了出去!

他转身靠在了沙发上,觉得有些不对,伸手从靠垫后抽出了一本药膳食谱来,正正翻到的是仙人掌猪肚汤那一页,那彩页上的图片和面前茶几上那碗已经凉了的汤几乎一模一样,下面的做法都用红笔勾了起来,疗效中赫然写着适用气滞血瘀,胃疼不适——那是他的老毛病了,他用小勺搅了一搅那被根根拔去长刺的仙人掌,突然想起刚刚抓住她手时那突然的一缩,他眼中有光芒闪了一闪,却立刻又被怒气覆盖了,扬手一拂,便将那汤连着碗撇到了地毯上,脏了那雪白的绒毛地毯!

呆呆坐了很久他才拿出电话打给秘书:

“戴维,帮我定一张去古晋的机票,越快越好!”

重见

夜的霓虹已经开始闪烁,灯红酒绿中处处都是寻欢买醉的男男女女,炫目的灯光,舞池中是一片疯狂摇摆的身影,一曲舞罢一对手牵手的男女嘻嘻哈哈坐到了吧台边,那女人一头波浪的卷发狂野地披散着,红唇微翘,星眸中是几分慵懒的娇/媚,说不出的性/感撩人,而那一身清凉的装扮更是让人血脉喷张,这时她撩一撩头发,接过对面男人递过的一杯酒一饮而尽,昏暗的灯光下两腮已经起了红晕,更添几分诱人!

那男人的手放在她腿上,一双桃花眼中露出了太明显不过的企图,凑近她身旁温热地吐气:

“今晚去我那里?”

她眼睛转了一转,却立刻将那一刻脑中涌起的某个人某些事逼开,将那想要拒绝的话逼开,魅惑一笑,颔首:

“好啊!”

正那样说着却突然感到了手机的震动,她心中蓦地一喜,连忙拿出手机,却在看清来电显示后脸色又黯淡下来!

想了一想,还是走到僻静处接了电话!

“戴维,找我什么事?”

“依依小姐,邵公子要去古晋,定的明天的机票,这次我可是先跟你报备了的哟!”

听到那样的话,她一时又气又急,电话一挂便跺脚恨道:

“呆子,这个时候去古晋不是找死吗,如果T知道蓝蕉出事和你有关,他…他…”

这时也顾不上今天才和他闹翻脸了,抬脚就往外走,却被刚刚那男人追上来拉住了:

“美女,刚刚我们不是说好了…”

“放手!”不过一转眼间,她媚人的笑意已经被冰冷取代,那男人心中一凛,他却也不是什么良善的主儿,这时脸上的笑便开始流气起来:

“美女,可没有你这样玩儿的——啊!”

一个利落的反擒,抓她的手已经被扭到了另一边,男人刚刚呼出痛,那一道影子已经推门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马来西亚,古晋。

窗外是南国特有的馥郁的绿,深深浅浅层层叠叠铺染过来,本来该是清幽雅致生机盎然,然而看在眉头紧皱的贵公子眼中,却是一片沉闷压抑的色调,他转过身来打断身后私家侦探冗长的报告:

“其他的不用再多说,我只想知道你确定她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医院那边也说没有问题了吗?”

“邵公子请放心,蓝小姐虽然当时伤得很严重,但是抢救很及时,现在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

“那个男人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他顿了一顿,再问。听到蓝蕉出事的消息时脑中只想到了一件事,要立刻见到她,要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不管不顾地飞过来才惊觉自己的冲动是多么可笑,她早已经嫁做他人妇,她的一切都再轮不到他来操心,他也不知道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和借口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才后知后觉地裹足不前,将一切托付给私家侦探,却在听到一系列的报告时涌起了浓浓的疑问!

是E将他们的行踪告诉了杀手组织雾,那边立刻采取了雷厉风行的行动,而蓝蕉出事后一切似乎都嘎然而止,那个神秘的组织再也没有一点动静,而蓝蕉和T居然还可以像往常那般平静地生活,一切都太诡异了,在这样的平静中究竟暗藏了什么样的激流,那样的激流会不会再次波及到蓝蕉,虽然清楚自己没有资格去过问,却实在不能就这样离开,非要把个中曲直弄个清楚明白才能放心得下!

那侦探翻了翻手中的资料,摇头:

“没有异常,除了查到他在蓝小姐流产那天深夜拿着枪从医院走出去,其他什么也查不到,我接手了这么多的案子,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好像…在他身后有一股深不可测的势力将一切都掩盖起来了,没有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深不可测的势力——一定是雾,他和雾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达成了什么协议,才换来了如今的风平浪静?

邵唐皱眉沉思着,知道私家侦探也已经尽力,便只是吩咐一句:

“好,你继续盯着他,有什么不对立刻向我报告!”

侦探点头离去了,不过片刻门铃又响,从猫眼中看去是那侦探去而复返,邵唐开了门:

“还有什么事?”

却见他身后走出一人来,正正拿枪对准了侦探的后背,四目相触,两人都是一怔!

然后来人收了枪,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面色是一如往昔的冷:

“没想到是邵公子查我,三年没见,何需用这种方式打招呼?”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天没更,实在对不起大家,因为这几天开始上班有点忙,更主要的是,呵呵,我卡住了,一直不知道这里该怎么绕到我之前设定好的轨迹上去,想了很久,纠结了很久,勉强理出了一点头绪,总之,接下来的生活开始有规律起来,尽量做到有规律地更文,呵呵,再次对不起呢!

托付

让那私家侦探离开了,站在门外的男人这才开始问:

“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邵唐看了他一眼,转身向里走去,也不隐瞒:

“我想知道她的伤到底怎么样了!”

他眼神一凛,跟着走进来,关门,再开口时声音中已经是惯有的戒备和怀疑:

“邵公子怎么知道我们在古晋,又怎么知道她受伤了?”

邵唐僵了一僵,脑中突然闪过了那张魅惑的面容,眼波闪烁间却已经轻笑出口:

“虽然我不清楚雾是怎么找到你的,可是我也有我的方法,只要肯花钱,这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吧!”

那一句说完他转过身来,盯住了面前的男人,两人冷冷对视着,一如三年前的眼神交锋,刀片般的目光相逢,谁也没有退让,最终还是邵唐开口,带着几分抑制不住的怒气:

“三年前是谁说会妥善尽力,不会再让她受一点伤害的,这就是你的妥善尽力,这就是你的不让她受伤害?”

见到对方那一如既往的冰冷神态,邵唐只觉怒火更甚,语调禁不住更加高亢:

“你明明知道自己的背景复杂,你明明知道根本无法给她普通人的生活,却还是自私地不愿放手,却还是非要拉着她往火坑里跳!这次她可以死里逃生,那下次呢,下下次呢?T先生,你想一想和你在一起她遇到了多少危险,让她一次一次遭遇这样的凶险,这就是你口口声声所谓的‘爱’?”

被诘问的人眼神黯了一黯,还是维持着那犀利冷漠,却已经有说不清的情愫交杂进去,不复那般强势,那样自傲自信的一个人,面对这毫不留情的诘问也只是一动不动地站着,没有出声反驳一个字!

其实他是可以反驳的,反驳他们夫妻的事不需要外人来操心,反驳这也是蓝蕉的选择,可或许因为那责问正问到了他的痛处,也或许听到那责问时心底突然起了奇异的感觉,此刻竟然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其实在发现有人暗中调查他们夫妻的时候他就隐隐觉得那个人会是邵唐——他的第六感一向很准,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瞒着蓝蕉来见他,不是想追问他怎么知道这一切的,而只是想来验证一个猜测,在听到他带着怒火责问自己辜负蓝蕉时,他蓦地明白了那种奇异的感觉!

三年前他只知道眼前的贵公子钟情蓝蕉,却绝对没料到他得不到丝毫回应的爱恋也可以执着地持续到今天,曾经他们是水火不容的对手和情敌,可是现在他们却成了都关心蓝蕉的人,都怕她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在现在这样的困局中,他的出现竟然让自己微微松了一口气!

最艰难的抉择已经作出了,可是还有太多放心不下的东西,怕哪一点没有思虑得周详便会给她新的生活带来困扰,而此刻却突然明白醍醐灌顶地想了起来!

当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当她睁开眼睛懵懂看着这个陌生世界的时候,当他再也不能牵着她给她希望勇气的时候,或许,另外一双手可以代替他,牵着她,保护她,为她遮风挡雨,许她幸福将来,他做不到的所有事,或许,面前的这个人都可以替他做到!

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而这念头却陡然在脑海中疯长了起来!

他微低着头轻轻一笑,那绝不会落到外人眼中的一个细微动作中是无尽的心痛和决绝,而再抬头时却又恢复了那从来都冷静漠然的神态,低声说出了自己做出的决定: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会离开她,永远不会再和她有任何关系!”

“你说什么?”那句话让邵唐陡然一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没有再看那惊诧到极点的贵公子,自己走到窗边,眼睛望向了窗外层层扑过来的绿色!

那大概是曾经的他们谁也未曾料到的一个情形,有一天他们居然也会这样的相处,没有敌视,没有排斥,只有淡淡的述说,皱眉的沉默,窗外绿意逼人,无数的叶子拥挤作堆极力舒展,璀璨到极致,而悄悄的光阴年华掠过,曾经的灿烂陨落,到暖风再拂开绿意时,绚烂如昨,却又还有谁会记得,那一树芳华已是东风暗换,物非人也非,只留凋零的寂寞!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不变的支持,加油加油!

软化

窗帘拉上了,一切的阳光和生气都阻隔在窗外,豪华的客房中只留了昏暗!

那个男人已经走了,邵唐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忘着天花板,这时周围一片安静,所有的感觉才慢慢清晰起来!

还有些不敢相信,就在刚刚那一刻,他真的鬼使神差点了头,他和那个男人真的做出了那样疯狂的抉择,虽然背弃了某些原则,虽然感觉怪异至极,可是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嚣叫,带着某些压抑不住的窃喜——他无法拒绝,三年的思念和痴恋——他根本无法拒绝!

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覆上眼皮,他极力想要让这一刻的复杂心绪平静下来,好好整理一下思路,不知那样躺了多久,突然砰砰的敲门声惊醒了他,来人显然很急,连门铃都顾不得斯文去按,直接擂拳捶门,他微微一惊,起身开了门,却突然说不出话来!

而那还带着一身风尘却满脸焦急的女人仿佛根本看不到他的差异,见门一开立刻冲进来紧紧拉住了他:

“你来这里干什么,你不能去见蓝蕉和T,他——”

“那个男人刚刚走!”淡淡的一句让那女人突然噎住了话,立刻又想问他T有没有对他怎样,却看到他就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那话也咽进了肚中,一时之间两人相对无话!

他站在门口,并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眼神仍是冷淡至极,却注意到她那随意束在一起稍显凌乱的头发——那般重视自己外貌的一个人也匆忙得忘记了仪容,他眼中微微一沉,冷冷开口打破沉默:

“你又为什么来,这里有雾的人,你不是从来都害怕再遇到他们吗?”

她低着头,眼珠转了几转,再抬头,脸上已是浅浅的笑:

“因为我怕啊,怕你告诉T是我去告的密,怕他报复我,我当然要阻止你见他!”

难怪她会这般慌张匆忙,原来是有这一层顾虑!这个从来都只会为自己考虑打算的女人,永远都是这样!他眼中蓦地是森森冷笑,开口,带了三分轻蔑鄙夷:

“放心,我没有提到你,他不知道是因为你!”

她眼中突然一闪,突然有一股暖意从胸膛中升腾起来,脸上的笑再难那般浅淡,声音也断断续续起来:

“你没说吗…为什么…你不生我气了吗,不怪我伤害蓝蕉了吗…邵唐…”

“不是不怪你,只是可怜你,心中只有仇恨的人,怪你毫无意义,只觉你可怜而已!”

她脸上刚刚溢出的笑突然冻结,她直觉便想辩驳,想和他争辩,告诉他自己心中不是只有仇恨,自己不可怜,不稀罕他的同情,却硬生生忍住了所有的不甘与口快——她到底不如自己想的那般洒脱,她不想再和他争一次,不想把一切真的逼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不想那好不容易攥住的最后一点微薄温暖也永远失去了!

她紧了紧手,脸上挤出往常那般的媚笑来,伸手挽住了他:

“什么可怜可怜的说得多难听,明明就是怕人家有事嘛,我知道你嘴硬不好意思说,那我来说好了!亲爱的,是我不对,那天不该和你吵,我错了,你原谅我行不行?”

邵唐阴沉着脸不说话,只是抽出手将她推开一步,她却更紧地粘上去,脸色严肃了一些,靠在他身边低声解释:

“亲爱的,我发誓,我真的没想过要伤害你喜欢的人,只是我突然知道了T的下落立刻就昏头了,你知道他曾经对我做过些什么事,我…我真的无法释怀,我只是想他得到惩罚而已,我真的不知道雾会先对付蓝蕉,我也不想这样,你别怪我,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心情变幻之后,再见她也并不是那般面目可憎了,而这一番细细的述说也能够听得进去几句了,他沉默了一刻,终于开口:

“我知道了!”

她蓦地一喜,在他胸前抬起头来,眼睛亮闪闪的:

“你真的不生我气了吗,那我们回去好不好,马上就走,然后像以前那样…”

“现在还不能走,我还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他看着她,吐出了那句话,“而且,我想我们不可能再会是以前那种关系了!”

她脸上又突然变色:

“为什么?”

“因为…我会和蓝蕉一起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还不能走,我还要在这边住一段时间,”他看着她,吐出了那句话,“而且,我想我们不可能再会是以前那种关系了!”

守护

那句话让她眼睛蓦地睁大:

“你在说什么,这怎么可能,T他怎么可能让你…”

“其他的你不要管,反正那将会是事实!”他不想对她解释那么多,出声打断了她!

那斩钉截铁的一句话突然让她懵了,甚至无心去理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脑中只是那个名字来来回回,蓝蕉、蓝蕉——他最爱的女人,他心心念念忘不掉的女人,他要带她回去,而自己和他,再也不会是以前那种关系…

以前那种关系,世人都看不起的一种关系,他邵公子可以说断就断,她为什么还要留念?她心中涌起岔岔的一股气,几乎立时就想掉头离去,然而不知怎么的,她牙咬了又咬,最后竟然绷住了心中的翻腾,脸上显出了常有的娇笑来,是那从来都腻人的口气:

“我们以前什么关系?我们以前的关系似乎不会影响到你和谁在一起吧,你喜欢蓝蕉那是你的事,而我早说过了,我要的很简单,衣食无忧而已,人家的青春都砸在你身上了,你现在把我扫地出门我要找谁去?邵公子不会那么小气连这个钱都不想出吧?”

鬼使神差地说出这番话,她几乎都想大骂自己没骨气,就算是对T,得不到她也只是冷冷一笑,千方百计想要报复,而从来没想过会像这样死皮赖脸地缠着不放,可是,T不是邵唐,任何人都不是邵唐,只有邵唐递给了她缀满金色流苏的温暖披肩,只有他,撒娇的时候会抱一抱她,抽烟酗酒的时候会皱眉数落她,生病的时候会温柔照顾她,虽然这样的回忆也屈指可数,可到底让她有一份期望和念想——这个世上还是有那么一个人的,不是仅仅贪图她的身体,而是真的愿意给她温暖,也许在他眼中那只是平常至极的事,并没有参杂其他多的情愫,可是于她,早已经忘记了什么叫温暖的她,那已经太多了,已经足够了!

和他吵架离开的那一天,她突然又有了以前那种孤零零一个人的感觉——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多讨厌这种感觉,想要以放纵和堕落来麻痹,然而看着满世界寻欢作乐的男人,看着那些一杯杯把酒递给她企图把她灌醉的男人,她突然想流泪,突然疯狂地想念那个有他的宁静世界,突然深刻地明白,她再也不要一个人了…再也不要一个人了…

她早知道肮脏的自己是配不上他这样的好男子的,她也从来不奢望什么,只要知道自己的世界里有他就好了,只要他们还有一点点联系,就算只是每个月的户头里多出的那么一个数字,可也是他就在身边的凭证啊!

她自嘲笑了一笑,然后盯住了他,等着他的回答,她知道他的大度和仁厚,凭着他们曾经在一起三年的事实,他应该是不会拒绝的,可是那双眼睛中却盛满了戒备,他指出一个事实:

“你伤害过蓝蕉,我不放心你在身边!”

淡淡的一句话让她面上的神情也僵硬了,可是却只有短短一瞬间,然后又是撅起嘴的佯怒:

“不是都和你说了那是我和T的恩怨,会波及到蓝蕉只是意外吗?况且你知道我有多讨厌T的,如果你真的可以把蓝蕉从他身边夺过来,让他痛苦一辈子我真是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么还会伤害她?”

她想要衣食无忧,也想要享受报复仇人的乐趣,这样的她才是真正的她,也只有这样的她才能让他放心,他看着她,嘴角勾起了嘲讽的笑:

“为了报复那个男人,你还真是费尽了心思,可以利用的人都要利用,不愧是雾培养出来的冷血杀手!”

她藏在身后的手攥紧了拳头,脸上却是挑眉得意的笑:

“没错,只要让他痛苦,可以利用的人我都要利用,如果你和蓝蕉快快乐乐在一起最能伤到T,那我也乐见你们的幸福!”

他看着这翘嘴自信微笑的女人,眼中突然一闪,她明确说出了不容他怀疑的目的,要钱,要报复T,那如今的他们已经没有矛盾的地方了,而她的特殊身份或许可以帮到他…他沉思一刻,然后缓缓说道:

“如果你真乐见我们幸福的话,那帮我守着蓝蕉吧,我再不要任何人有伤害她的机会,你受过专门的培训,做起来应该不会太困难,我会给你最丰厚的回报,不会让你吃亏的,怎么样?”

她的目光突然飘忽了一刹那,某些极力压抑的东西破冰闪了一闪,却又立刻被生生压了下去,冰层在眼眸中冻结,浮在那冰面之上的,已经是她用来掩饰所有内心的娇/媚的笑:

“好啊,只要你出得起钱,那又有什么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心疼依依,唉!

留住

窗外的风压得树枝竞相低头,玻璃也在风声中跟着颤动,漆黑的天幕中有隐隐的电光,雷声也在远远轰鸣,林先生关上窗户,将最后几件东西放进箱子,转身便看到林太太洗完澡走了进来,眼睛正望着黑沉沉的窗外,嘴巴是嘟起的:

“起风了,看样子今晚又会有暴雨呀!”

他看着她笑:

“那明天的太阳一定会很好!”

她见他正在收拾要回中国的行李,随手翻了一翻,几乎都是自己的东西,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老公,你怎么只收我的东西,好像是我一个人回去似的!”

“那是因为你不像我,什么都不带就可以到处走!”他瞄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接着说,“你又用不惯外面的东西,都带一点在身边预备着!”

“好像我们要住多久似的!”她笑了他,转身拿起了压在台灯下的机票,眼中流出了热切的期盼,自言自语道,“明天去医院做最后一次检查,后天我们就回去,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在天使之家了,应该已经见到院长和小苹了,想一想都好高兴啊!”

说着说着已经抑制不住满心的兴奋,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嘴角弯得高高的,眼睛都闪耀起来,他笑着抱住她,看着她那般高兴的模样,眼睛再也移不开了!

倒是她被那样的眼光看疑惑了,忍不住伸手擦脸:

“你又盯我干什么,我脸上又有东西?”

“不是!”他笑,眼光仍旧不动,“是因为今天的你很漂亮,不想移开眼睛!”

“你怎么突然说这个?”她的脸在灯光下红了一片,她的老公从来不会说这些好听的话,这样冷不丁冒一句出来还是可以让她脸红的,这时那一双大眼中仿佛蕴着一汪水银,盈盈流动着向他斜过去,翘嘴嗔着,“难道今天吃了什么蜜糖吗?”

“我不是甜言蜜语,是说真的!”他一本正经,手移上来轻轻捧住她的脸,“我老婆真的好漂亮!”

难得他会有夸她的时候,她咬住了嘴边的笑望着他,那宝石般的眼睛,红扑扑的双颊,樱桃般的润泽双唇,他情不自禁埋头下去吻住了她的笑!

熟悉的纠缠,熟悉的沉迷,感觉一点点深入,呼吸一点点急促,当一切都要向着他们熟悉的那个方向发展去的时候,他忽然停止了动作,退后了一步,看着她迷蒙不解的双眼,挤出了一丝笑:

“明天还要去检查,今天…还是早点睡吧!”

“喂,你——”她捶他一拳,横他一眼,既然不要,还来挑/逗她干什么?正要数落他几句,却是一道白晃晃的闪电倏地划过,不过几秒的间隔,又突然是一声炸雷落下,所有的光亮刹那间全部熄灭!

她一声尖叫,立刻扑进他怀中,动也不敢动了,哪里还记得要说些什么!

他一声笑起,知道她是从来都是怕打雷的,一遇到雷雨天气绝对窝在他怀中,抱死了决对不会松手,这时伸手抱紧了她,在她耳边嘲笑:

“多大的人了还怕打雷,要是一个人你抱谁去?”

她的脸全埋在他的胸膛里,在那熟悉的气息和温度中汲取着安全感,听到他的话也不抬头,就闷着声音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