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傅绍白叫住他,“真的没事?”

吴奔撑着笑回头,“真没事。”

小白在傅绍白脚边蹭了半天他都没反应,程知谨赶紧把小狗抱开,“小白,不可以这样。”小白能听懂人话似的呜呜失望,它只是想讨好男主人。

程知谨把小白放回窝里带上阳台的门去浴室放水,喊他,“傅绍白,快来洗澡。”她记得他说动物过敏。

傅绍白这会儿在厨房喝水差点儿没呛到,端着杯子过去斜靠着门橼,“我又不是小白它大哥,能别用喊小白洗澡的语调喊我吗。”

程知谨嗤的笑出声,手里的花洒一时没拿稳水力冲转过来直喷到她身上。

傅绍白痞气吹声口哨,“老婆,你说今晚有饭后甜点,我还在猜是奶油play还是蜂蜜play,没想到是湿身youhuo。”他挤进浴室,门上锁,平时是不用的,多了只小白。

程知谨有点儿虚脱,今晚傅绍白特别劲野。被雾气覆盖的镜子上都是她凌乱的指痕,几次脸都差点撞上去被他及时拉回。她不敢喊,老房子隔音不好。他故意逼出声响才罢休。

饭后甜点其实是程知谨新学的焦糖布丁,得放冰箱里八小时才算大功告成。

傅绍白失眠了,说不清楚原因。天才露出鱼肚白他就醒了,阳台传来刮玻璃的声音很刺耳。程知谨睡得沉,昨晚太累。

傅绍白披了睡袍下床,小白想进屋可打不到玻璃门只能用爪子挠。他打开玻璃门,小白围着他转,肚子饿了。他从冰箱里拿了两根火腿一盒牛奶。焦糖布丁很甜。一人一狗相对吃食的画面油画似的。

不可避免,傅绍白过敏了起疹子,到医院挂针水。

程知谨内疚不已,“我今天联系了同事,她下午来接小白。等会儿我先回去大扫除再来接你。”

傅绍白拉她坐下从背后拥住,下巴搁着她颈窝,“又不是什么严重的问题,不用送小白走。”

“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程知谨扭过脸。

傅绍白在她唇上亲一口,“老婆你这个样子,我把持不住。”

程知谨瞪他,“挂着针还不老实!”

“老婆,晚上我们回去玩打针游戏?”

进来送药的护士脸都红了。

程知谨不能再待下去,“再胡说八道我让护士把你的嘴粘起来。”她走时拜托护士多照看注意给他换针水,家里得彻底大扫除。

门外走廊人声嘈杂,听着像是在找人。

“找到了吗?”

“没有。”

“你那里呢?”

“没有。”

“这可怎么办,找不到阮小姐我们回去怎么交待!”

“要不我们报警吧。”

“不能报警,继续走,阮小姐一定还在医院她出不去。”

门外脚步声散去,傅绍白拔掉手上针头,流血了也不在意,他要走护士拦不住。

医院顶楼的门开着,阮颖坐在天台大波浪长发拢到一边,指尖纤细长烟青烟袅袅,风尘味颇重。傅绍白不动声色走近一点才发现她拖地的礼服裙被撕了个大口子,肩上、颈上都有掐痕。

他伸手掐了她的烟,“会上瘾。”声音淡漠。

阮颖转头望他笑,像那年刚遇他时那样纯真,“你还记得我怕进医院,喜欢躲在顶楼。”

“为什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傅绍白的声音一直没有起伏。

阮颖撩一下长发,“我现在就是高级ji,只要男人出得起钱怎么玩都行。”

“起来,我送你回家。”

“我这样怎么走?”她摊开手,胸前衣服都破了。

傅绍白蹲下身顺着她裙摆的撕口撕下一截当披肩挡住她胸口。

“我的腿扭伤了,走不了。”阮颖抬抬红肿脚踝。

傅绍白抱她起来,车上,傅绍白的手机一直在响,他不接。

阮颖笑得妩媚,女人可怜的虚荣心,“你老婆的电话?为什么不接?”

傅绍白淡漠看着窗外倒退的事物,“她讨厌别人骗她。”

阮颖那点可怜的虚荣心彻底摔碎了,笑比哭还凄惨,“叱咤风云的傅绍白连身边女人的死活都不会在乎,还在乎女人的感受?”

第15章 豪赌的男人

傅绍白第一次看程知谨哭的样子,程知谨也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哭。

傅绍白站在门口的那一瞬程知谨扑过去不是拥抱,在他肩膀狠狠咬一口。他只皱一皱眉,不动,“消气了?”

程知谨松口,红着眼睛瞪他:“我们之间的联系只有手机,你关机,不管我多担心多害怕都找不到你。”

傅绍白拥着她吻她发顶,“我在医院遇到一个朋友,她需要帮助,我不方便接电话。”

“女人?”程知谨问得很平静。

“嗯。”傅绍白没想过要瞒她。

“前女友?”

“不是。”

“去洗澡换身衣服跟我去个地方。”程知谨拉他进屋,傅绍白倒奇了,“不再问问?”

“问什么?你已经回答了。”程知谨莫名望他。

“不觉得奇怪?”女人对前女友的问题简直敏感到草木皆兵的地步,她这么容易就让他过关?

“我没必要计较我没有参与过的你以前的生活。”她踮一踮脚学着他的样子摸摸他头顶,“只要以后你听话…就有肉吃。”

傅绍白惊讶,程知谨开荤话了!在他‘耳濡目染’下终于开窍了?

实际是,他想多了,人家说的肉可不是他想的肉。

“傅绍白你到底还要洗多久!”程知谨站在浴室外敲门。

“宝贝你这就等不急了?”他进来才十分钟。

“很急!”程知谨一点儿也不矜持,终身幸福有什么好矜持的。

傅绍白头发都没吹干就被程知谨拉出门,“快点,来不及了。”

二楼房东老太太见两人狂奔扯着嗓子问:“程老师,你们这是赶着去那儿这么急?”

“扯证。”程知谨的声音清脆明亮,房东老太太回过神哪里还有人影。

车上,程知谨气喘吁吁从兜里摸出戒指套上傅绍白无名指,“你的证件吴奔都交给我了,现在是五点十分民政局还有二十分钟下班,我们等会儿跑快点一定可以赶上。”

傅绍白细细转动戒指尺寸刚好合适,“对赌徒来说婚姻是可以标价的筹码,对你来说需要押上所有,想清楚了吗?”直直望进她眼睛。

今天之前她还不曾下定决心,仅管他们已经亲密到搓粉抟朱,但她总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什么,这种不确定让她不安。今天,她找不到他,找不到一点讯息,她问自己如果傅绍白只是一场华丽的梦,梦醒他消失了她会怎么样?她一遍又一遍走他们曾走过的路去过的地方,连栽过两次的活色生香都闯进去,她从不知道自己可以这样疯狂。她想把这个男人变成自己的,程知谨的男人。

“我能押上的所有也不过是一颗心,值得的人当它是金子,不值得的人眼里是破铜烂铁。”她一笑眼睛明亮,“程知谨二十五年人生唯一的一次豪赌,傅先生,好意思让我输吗!”

傅绍白吻她的戒指,“傅太太,我会让你大杀四方。”这大概是本世纪最特别的婚姻誓言。

没进民政局前,你是你,我是我;从民政局出来就变成‘我们’。程知谨很享受‘我们’的感觉,那样自然熨贴,像诗一样: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蒋晴和吴奔可没这境界都是闹腾的主,领证这样的日子怎么能不热闹。

大红窗花大红沙发套大红床单被套,程知谨都以为自己走错了屋。

头顶的大红气球爆炸彩纸飘下来,“HappyWedding!”蒋晴一拐一拐从厨房端出蛋糕吴奔协助。

傅绍白还捂着程知谨耳朵,刚才被气球吓着了。

吴奔撇嘴,“哥,你简直重色轻友到令人发指啊,我大二第一次逃课被你绑了三百个气球拿来当靶子练射击!”

蒋晴和程知谨张大嘴,“三百个气球…练射击?!”

“我哥是射击俱乐部的VVVIP会员。”

“那也很危险,失误一毫米都是重大事故!”程知谨觉得不可思议,蒋晴已经惊愕得说不出话连连点头再看傅绍白的眼睛都怕怕的。

“以后不会了。”傅绍白眼神那叫一个宠溺。

吴奔都看不下去,“哥,你什么时候转了性?”

傅绍白做出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对他说:“听老婆的话有肉吃,小子,记住哥的话。”

程知谨掐他,他绷紧肌肉她捏不动,“你到底还有多少技能瞒着我?”

傅绍白一本正经,“那得你狠狠的努力深入我身上挖掘才能知道。”

吴奔和蒋晴大喊:“少儿不宜少儿不宜。”

程知谨和蒋晴喝光了那瓶红酒,半醉半醒嚷着要说女人悄悄话把两大男人赶出去。

“去隔壁接着喝?”吴奔拎着酒问傅绍白。

他抬脚下楼,“下去走走,带上酒。”

吴奔跟上,喊他一声,“哥——”

傅绍白没应,下楼的脚步每一步都踩得很重。

月光皎华,两人的影子并肩而立。吴奔递一罐酒他,“哥,新婚快乐。”认真祝福。

傅绍白碰一碰他的杯子,喝一口,“很久没玩过角力,看看你有没有进步。”

吴奔摸一把鼻子,“谁怕谁。”

两人相对而立勾住对方脚足拉开弓字步,谁先动谁就输了。这运动看似简单,实际是心理素质、身体素质以及协调能力的比拼。

吴奔使巧劲试探,傅绍白稳如磐石。

“宝刀未老。”吴奔咧嘴笑,第二个策略分散他注意力突然袭击。

“臭小子。”傅绍白还能轻松喝酒。

“白天去哪儿了,大嫂都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