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山门正值风雨飘摇之际,诸位应当比我清楚。在此期间,若有趁乱反叛寒山门作乱者,杀无赦。”

江枫桥手中的印信拿出来,朝着半空之中一举,九天玄剑阵乃是三十六人所成的杀阵,一人一剑一道光,相互连接成为剑阵,白凉、景蓝、莫回、商百尺四人正好主持一个分剑域,而最终动手的人却是江枫桥。

他只高高地站着,那印信在他掌中放出炫丽蓝光,又像是吸收了九天玄剑阵的剑气灵光,变得耀目非常。

须道长老有些不忍,看着在阵中挣扎,七孔流血已然要不行了的闻道,求请道:“代掌门饶恕他吧,他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轰”然一声巨响,将须道长老剩下的话全部压回去了。

蓝光弥漫,剑阵的反坐力让江枫桥面上一阵潮红又一阵惨白,至于一击必杀,才能给人以震撼。

闻道太心急,早该如此了。

知道得太多,就是空弦上人也不会放过这样的人吧?

“一失足成千古恨,须道长老何必为他可惜?”

江枫桥憋住一口暗涌的血气,若无其事道。

所有人心底一寒,这才终于正视了江枫桥——这不再是以前温和的大师兄了,剥去温和的外皮,站在这含翠殿高高台阶上上的人,是江枫桥,如今寒山门的代掌门!

他——

杀了,闻道长老。

第44章逼上山门

闻道长老那一日忽然发难之事,对江枫桥不可能没有什么影响。

可是寒山门兴许是这九州仙门之中颇为讲理的门派,毕竟能够修仙练道之人也有自己的辨识力,当时在含翠殿的时候,会被闻道长老那些表情和语气所感染,头脑发热之下,顺着闻道长老说的那些话,去分析江枫桥,自然会觉得江枫桥处处诡异。

可是现在闻道长老的死,惨死,瞬间就让他们清醒了。

事实永远不是在嘴上说说的,尽管有的人以为江枫桥的确有问题,可是这二十年来,江枫桥跟闻道长老的对比,他们也不是不清楚。尤其是,前一阵闻道长老门下弟子周云跟那个戚淮之间的争斗,尽管传说戚淮有问题,可周云就不卑鄙吗?

闻道长老跟江枫桥之间,就是一笔烂账,算也算不清。

这么多年来,寒山门上下受过江枫桥恩惠的不知凡几,一般人若遇到那一日含翠殿上的情况,铁定只有死路一条,可偏偏,闻道长老挑衅的是早已经有准备、并且在寒山门之中相当有人望的江枫桥。

说白了,江枫桥早知道他要闹事,一早跟人准备好了圈套,就等着闻道长老钻进来,正好有一个杀鸡儆猴的效果。

现在寒山门哪里还禁得起接二连三的动荡?

只允许这样的一次也就够了,闻道长老也算是门中修为甚高的人了,结果被江枫桥一招击杀,尽管有阵法辅助的原因,可若是江枫桥自己修为不够,也没办法。

总结起来,现在谁要是敢步闻道长老后尘,在寒山门飘摇之际趁火打劫,只有跟闻道长老一个下场了。

这件事刚刚出的时候,门中讨论了很长的一段时间,甚至觉得江枫桥翻脸不认人,可是时间一久,又过了小半个月,大师兄还是原来那个大师兄,虽则多了几分高深莫测的感觉,甚至因为之前闻道长老的事情,他们有些害怕,可毕竟多年留给人的印象还在。

很快,所有人便有意识地抛开含翠殿杀闻道一事,继续自己的修行了。

寒山门现在就是块烫手山芋,落到江枫桥手里,也不一定好受呢。

转眼就是一个多月以后,其余八大仙门几乎是前后脚地发来了灵鹤传书,说要在三日之后拜上山门来。

江枫桥一一地拆了灵鹤传书看,看完了叨咕一句:“这是商量好了的,接二连三地来。”

吹雨亭内,白凉摇摇头:“这哪里是拜上山门,分明是逼上山门。”

师兄弟几个原本是在这里商议一些事情的,经过闻道长老的事情,须道长老似乎对江枫桥有点心灰意冷的味道,在这种时候竟然去闭关了。

他早知道自己的做法肯定会丧失一部分人心,可若是他什么也不做,又怎么震慑住门中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须道长老是念着多年同门之谊,有点放不下而已,时间一过就好。

处理完门内的事情,接下来就是八大仙门再次拜山之事了。

天鉴宝录失窃之后,一直没能寻回,就是空弦上人也不知所踪。

整个九州隐隐约约已经有了纷乱之象——

“焚鼎门驻扎的中州的分支已经被人灭掉,看那动手的痕迹,凶残至极,用的却不是妖魔之术,具体是什么,现在也没有一个结果,我们寒山门这边也该注意一下,最近派出去查探消息的弟子,修为太低的不必去了。”

江枫桥回想了一下近日的大事,妖族那边隐约有异动,南疆十万大山之中瘴气林里似乎有妖物活动的痕迹,除此之外就是针对九大仙门的屠杀了。

不知道是什么人动的手,也完全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

“诸位掌门的灵鹤传书之中,也都提到了这件事——”江枫桥顿了一下,道,“所以三日之后,其余八大仙门来,除了说天鉴宝录和师尊下落一事之外,便是这针对九大仙门的残杀了。”

白凉眼神闪烁了一下,他没说话,商百尺那边最近出去过几次,对这件事也有过听闻。

寒山门之中还没什么感觉,可是走出去的时候,便觉得恐慌了。

没听别人说话,景蓝左右望了两眼,忽然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大师兄,我想这八大仙门逼上来,肯定是不怀好意,寒山门的现状我们都清楚,怕到时候他们会让我们让出第一仙门之位——”

九州第一仙门,这样响亮的名头在寒山门挂了多少年了?

以往什么时候,别的仙门有这样嚣张过?都是他们臣服于寒山门,如今时局倒转,却轮到人家逼上来了。

景蓝说的,江枫桥又何尝不清楚?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办法的事儿……”

他似乎心里已经有主意了,只道:“今日便到这里了,都走吧。”

江枫桥自己坐在那石桌旁边,手边还摆着一杯茶,笑着说了这句话,该走的也都走了。

只有白凉,跟着其余三人走出去两步,又停下了脚步,返身走回来,站在江枫桥对面,抬手便将方才搁在桌上的一杯茶端起来,自己喝了,才道:“大师兄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他眼神忽地犀利了起来,八大仙门拜访在即,若是不知道江枫桥是什么打算,白凉觉得自己到时候会措手不及。

白凉出去这么多年,身上的煞气却是略微地重了一些,想必是风霜历练,刀剑相逼。

江枫桥知道外面艰险,可回山门这么多年了,白凉的杀性一样很重。

商百尺是狠,白凉是杀。

“白师弟既然特意回转来问我,想必已经对我的打算有一定的猜测了。”

江枫桥对白凉的预测能力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们会占卜推衍之术,可是无法推衍与自己相关的事情,所以对目前形势的一切判断,都来源于自己所知所感,还有敏锐的思维。

听见江枫桥这样说,白凉久久没有说话。

他知道江枫桥是很能隐忍的那种人,甚至他从来不觉得寒山门之中在可怕的人是师尊,或者是他白凉自己,而是江枫桥。因为隐藏太深……

那一日在含翠殿上,闻道长老说的话,其实都是真的,只不过推测是他强加上去的。

江枫桥是真的有一些问题,不过可能没闻道长老说得那么严重。

白凉只道:“放出去,若是收不回来,大师兄将如何?”

江枫桥则慢慢地握紧茶杯,道:“我握得住吗?”

“……”

是啊,哪里握得住呢?

第一仙门之位迟早是要交出去的,与其一直在这样的事情上折腾,不如直接自己放掉,还能落个轻松。

更何况,江枫桥不是没有自己的打算。

他朝白凉安慰地笑笑,只说道:“你不必担心,天无绝人之路。”

天无绝人之路。

他的大师兄,还是这样有一种奇异的魅力——

即便是如今这样的困境,也是处变不惊,是一汪不起波澜的死水。

白凉早知道便不停下来问了,问也是心塞,便道:“白凉告辞。”

他走了,江枫桥看着他的背影,收起眼中的疑虑,又想,白凉如今还是为着寒山门的,他出去肯定遇到过很多事情,心机是深沉了不少,可是初心不变便可。

他自己收了这桌上的茶具,回了自己的屋,次日开始安排准备迎接八大仙门的贵客上山一事。

第三日,他们便都来了。

还是当初试剑大会时候来的那八个门派,只是这一次,他们不是陆陆续续来的,而像是商量好了一样,一齐上来的。

江枫桥毕竟还是个小辈,站在台阶前面等着,代掌门的身份,估计会令他为难,只是此刻何人比江枫桥更合适呢?

白凉景蓝等人远远站在小树林那一边看着,见江枫桥脸上带着笑,将人请进来,一路进了含翠殿,这才跟过去。

还是那八大仙门,只各自带了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比如焚鼎门的掌门便带了陈九渊。

他们在殿上坐下,寒山门的弟子们却没有几个来围观,因为之前江枫桥已经着人通令过事情了,八大仙门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刚刚坐下,那孤绝道人便四下望了望这大殿,忽然笑一声:“这含翠殿,怎生有这么重的血腥气?”

别的几位掌门也感觉出来了,死过人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的。

寒山门发生过一些变故,虽说是禁止外传,可是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捂得住?闻道长老叛逆被杀之事,其余八大仙门都已经得知了消息,这一次来含翠殿,便感觉到这含翠殿上的血腥气了。

眼下坐在这里的,都是八大仙门的领袖人物,自然不畏惧这样一点血腥气。

刚刚开口就说寒山门前一阵内乱之事,这是要挑起话题来,可惜被江枫桥避过去了。

“天下将乱,九州纷争,处处都是血腥气。孤绝道人忧心天下,自然能感知到了。”虚伪地奉承这么一句话,江枫桥又慢慢道,“几位掌门都是江某长辈了,这一次来也是时间宝贵,不如直接开始商议要事吧。”

有人冷哼一声,“倒是你识趣。你也不必撒谎,我们都知道不仅天鉴宝录你们寒山门没找回来,现在连掌门都丢了,空弦上人不知何处去,如今寒山门是山中无老虎……嘿,我们明人不说暗话,场面话说多了大家都恶心,来只有一个目的——你们寒山门现在早已经没有资格继续当着第一仙门的名头了,趁早让位!”

第45章寒山日落

尽管一开始就对八大仙门来的目的有了预料,可他们说话未免太不客气。

单刀直入固然好,现在这样生硬的话,跟逼宫又有什么两样?

江枫桥笑了一声:“早知道几位掌门来是为了这个,只是寒山门数千年底蕴,往年从来不曾说这些,诸位不觉得突兀吗?”

孤绝道人坐在一边没有说话,他不说话,自然有别的人来代替他说话。

现在陈九渊站在下面,就在孤绝道人的背后,也是不打算说话的,本来这一场密会就是掌门之间的事情,陈九渊再厉害也不过只是一名弟子,不过看着江枫桥多少有些奇异的感慨。

第一次试剑大会的时候还是普通弟子,结果等到陈九渊第二次参加试剑大会,江枫桥就已经不再参加,成为了试剑大会的负责弟子,整个寒山门的事情从那个时候几乎就已经完全移交到了他手上。

现在试剑大会结束也就三个月,江枫桥已经成为代掌门了。

有时候回头想想,人世变迁,其实也很快。

方才发话的那一位,这个时候自然又接上了江枫桥的话。

“寒山门为什么能够一直占据第一仙门的宝座?还不是因为你们有天鉴宝录?现在天鉴宝录没了,你们不应该让出这个位置来吗?第一仙门之位,有能者居之,你寒山门丢了天鉴宝录,连掌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还能跟以往相比吗?”

一番讽刺的话,就这样连珠炮似的说出来了。

放在以前,谁敢在寒山门含翠殿说出这样的话来?

当真是时局变了——

江枫桥继续听着,竟然觉得有趣。

这里不少内门弟子都听着这一番话,已经有些气急,可是看到前面白凉景蓝等着人都没反应,便强忍住了,内心之中的屈辱,一层一层地堆积起来。

江枫桥唇边带着笑,只这样表情不变。

“既然现在寒山门都已经没有了这样的本事,将第一仙门之位让出来,对你们也没什么损失,不过是个虚名而已。”

虚名?说得真是好听。

第一仙门拥有号令九州的高位,不然怎么可能如此令人垂涎?

现在到了他的嘴里竟然就是简简单单的“虚名”,“既然是虚名,怎么您这样在乎这个虚名呢?”

那人一滞,忽然一拍扶手站起来,“这是要怀疑我说的话吗?你算是什么东西!”

孤绝道人听了这话眉头却是一皱,暗道这人说话过火了,九大仙门原本只是一体,说好了大家心平气和地谈事儿,这人却是要搅事儿,若是太过火,兴许江枫桥原本识相,会作权宜,交出第一仙门之位,把号令九州仙门的九州令交出来,可现在……

逼急了,兔子也咬人,更何况是一点也不糊涂的江枫桥?

江枫桥冷笑了一声:“我是寒山门代掌门,此刻与阁下议事,乃是代表寒山门,即便我只是一名普通弟子,也不是你能辱骂得的?您若是不想谈事情,不若从这里出去。”

他虽冷笑,可语气还很温和,八大仙门也不全是说话这人的德性,都觉得是他们这边理亏了。

孤绝道人冷冰冰地看了那人一眼,却转过来给江枫桥赔了一个笑脸,出来打圆场,开口便道:“代掌门也不必跟老火计较,他脾气比较爆。这件事,向来你心中也是有预料的,不如大家坐下来一起好好地谈谈。江师侄是个聪明人,很会审时度势,对目前的情况也是相当清楚,所以我们所求是个什么,江师侄该明白。”

孤绝道人名为“孤绝”,为人是冷僻,但多年来也算是极会为人处世,这个时候说话也算是入情入理。

“贵门此刻,一没有剑仙在背后撑腰,二没有天鉴宝录撑着山门,更何况天鉴宝录失窃一事太大,现在空弦上人也不在。不是贫道怀疑江师侄美誉本事管理寒山门,只是如今世道将乱,妖族异动,邪魔横行,各门各派多的是被贼人袭击的事情,至今没有查出结果来。号令九州,还是需要一定的资历,恕贫道直言,若是江师侄去,怕是没有人会同意的。”

“更何况,九州十三仙……”

话不必说完,点到即止,若是江枫桥真聪明,这个时候也早就被他说服了。

其实孤绝道人觉得自己不来说,江枫桥也知道,他不过把这一番话柔中带刚地说了出来,把现在的情势摆出来。

最后,他将那拂尘一甩,叹了一口气:“我与空弦上人乃是至交,他至今没有消息,我不该做这样的事情,逼上山门来让你交出九州令,可是……如今的情况,已经是大义在前了。寒山门此刻退下第一仙门之位,交出九州令,是为了整个九州。急流勇退,也是一种智慧,更是大义。”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这孤绝道人的本事……

江枫桥也不禁佩服了,怕是他就算原本没有自己的打算,也会被孤绝道人说服,更何况江枫桥其实原本就没有过要继续占据九州第一仙门名号的意思,九州令他也在停云阁的废墟之中找到了。

原本就是准备交出去的,可是怎么交,也是一门学问。

像方才那位脾气火爆的冷嘲热讽,肯定不行。

江枫桥撕破脸,也得维护一下寒山门的威名,他在这里待了二十年,不可能对此处毫无感情,更何况寒山门一向是他们所有人信仰所在,寒山门只荣耀……

现在孤绝道人这话已经很给江枫桥面子了,说话也很委婉,甚至为江枫桥留了后路。

只要交出九州令,就是他们很看得清时局,是为了整个九州的大局着想。

对方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顺着孤绝道人给的台阶下来,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江枫桥叹一口气,看了孤绝道人一眼,这个时候他们同是掌门,看事情的角度是一样的。

“孤绝道长所言,江某何尝不清楚?只是寒山门固然愿意交出这第一仙门之位,连带着交出九州令,只是这毕竟是权宜之策。在天鉴宝录寻回之前,九州令应当存放在第一仙门手中,可第一仙门又应该怎样选出?非常时期应该有非常的处理手段,只是不知道在来之前,诸位有没有商量好——我寒山门若是交出了九州令,又该交给谁?”

江枫桥已经在筹备着后招了,他的话到这里自然不算是完。

寒山门不可能永远就这样告别了第一仙门的威名与辉煌,江枫桥不做赔本生意,至少要有一个收回来的机会。

他只等着八大仙门这边的回答。

江枫桥这一问,几乎是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下面弟子一阵骚动,稍微现实一点的人,几乎都已经预知了这样的结局,可是当江枫桥暗示了自己的态度之后,但凡是与寒山门有几年情谊的人都会觉得屈辱,难免对江枫桥产生一些不满。

白凉心底一块石头沉下去,却叹了一口气,看着上面的江枫桥。

前日他就问过了,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肯定会有现在的场景了。

做出这样的决定,是迫不得已——也是江枫桥的牺牲。

屈辱的人不仅是整个寒山门的普通弟子,更屈辱的应当是江枫桥自己。

在他说出那句话,甚至要说出接下来的话的同时,最大的罪名就已经落到了他的头上。从此以后,他可能还是寒山门的大师兄,可能还是寒山门的掌门,十年之后掌门不回来,他还会成为寒山门的掌门,可是他永远是寒山门的罪名。

因为是他,将寒山门这数千年来第一仙门的名头,拱手送人,甚至对别的仙门,双手奉上意味着荣耀的九州令,暂时失去号令九州的权力……

这一切的一切,足够让江枫桥背上千古的骂名。

那一瞬间,白凉真想冲上去骂他傻,可面对着江枫桥背后那浓重的、含翠殿的阴影,他胆怯了。走不过去——

从来都是这样。

他刻薄,江枫桥温和。

他不会成为江枫桥,没有这个男人的坦荡,更没有这样的担当。

而还坐在大殿上的男子,仿佛没有感觉到任何人的目光,只是微笑。

甚至在看到八大仙门这边因为没有商量好而面面相觑的时候,他还好心建议道:“第一仙门之位2让出来,没有问题,只是九州令不好处理,不如这令牌便先给孤绝道长吧?您是我师尊的至交好友,也是一心为了这天下苍生大道,焚鼎门更有不俗的本事。还请孤绝掌门收下——”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江枫桥已经起身,双手捧了一枚外面蓝色、有玄奥印符的令牌过来,呈圆形,只是等分成九个扇面,各自代表不同的地方,中心处与一个上古留下的字符,正面“九州”二字,背面一个“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