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轻婳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却也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夏夜的风徐徐拂过,赢溱的月白色华服的袖袍口被微微的吹起,他像是花海中绝美的妖孽,痴痴地望着眼前的仙子。

半晌,赢溱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言语都是苍白的,我只想告诉你,我会用一生去守护你用行动去告诉你,我赢溱此生非你不娶,再无他人!”

赢溱却觉得,这句话好像还不是很能表达他的全部感情。

但是董轻婳的脑瓜子似乎太复杂的她也想不通透,所幸摊开了说,绕来绕去,她怕是又觉得他欺负了她。

董轻婳背对着他,垂着眼眸,没人看到她笑得多么开心。

赢溱喉结滚动,借着天边的暮色,望着他心尖上的人,低喃道,“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

董轻婳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赢溱中途被董崇夕的人唤走了,却也还是装模作样的道:“我先回院子里拿点东西。”

不就是想送小姐回院子吗,小厮丫鬟们看破不说破。

果然,董轻婳一进去,赢溱勾唇一笑,道:“那我走了?”

“走呗”董轻婳默默的道,又没人留你。

赢溱心有不甘,却又对她无可奈何,只能轻叹一声道:“明日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明日?”董轻婳手扶着木门,一只脚跨过了门槛,微微侧头,眼里闪着疑问,“为何是明日?”

赢溱背对着院门口面对着她,莞尔道:“因为明日是庙会啊,我想要和婳婳一起过。”

这可为难了董轻婳了,她本想着要去和容深说开的,因为她毕竟与他有婚约在身。

董轻婳扣着木门的边角,咬了咬嘴唇,轻轻的道:“明日我已经和容深约好了”

赢溱宽大的身躯身后是夜色,但是他眼中的光,再听见她说的话时,忽然就暗了下去,他心中知道如果想要她心甘情愿的和他在一起,让她慢慢的喜欢上自己,必须要顺着她的心意,但是他一想到如此隆重的庙会上,她与另一个男子在一起,身上还有婚约的情况下,他是真的说服不了自己同意。

但是眼看着关系好不容易融洽了些,他也不想让她再次讨厌自己,他低沉着嗓子,问道:“为什么要和他一起?”

董轻婳征松了片刻,抬起眼眸望向他,她以为他又要闹一通脾气才罢休,未曾想他居然这么问,她远远的看着赢溱踱步走近她,背后是夜色,顶端是灯笼烛火,摇曳在空中,她没忽略掉他眼底的失落。

她没开口,目光轻柔的望着他。

后者慢慢的踱步走到她身边,轻叹一声,道:“婳婳,我其实不开心你和他一道”

话音未完,董轻婳“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太温柔了,让她有些不习惯,董轻婳垂着眼眸,眼底里闪过一抹狡黠,道:“那我就是要和他一道呢?”

赢溱胸膛里一股气,面对着她却也发不出来,喉结一直滚动,半晌只能自己硬生生的憋下这股气,眼睛撇向一边,低声下气的道:“那要是我求你呢?”

堂堂的一个太子殿下,传闻沉默寡言,性格暴戾,伺候他的宫人们没有一个是没有挨过板子的,但是如今却低声下气的求一个女子不要出去会“情郎”。

这幅画面让暗卫们默默的低下了头,这有点不符合实际啊

董轻婳倒没有想过他会求她,因为她只是随口一说的,想他的暴脾气肯定受不住,未曾想他居然是这种反应,这会子她倒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赢溱喉结滚动,一双勾人的桃花眼里此刻蕴满了祈求,薄唇紧紧的抿成一条直线,下颚线绷紧,眼里比漫天的繁星还亮眼。

董轻婳原本还想戏弄他的心思歇了下来,咬了咬唇,“明日我是要和他出去的,但是是为了婚约的事毕竟我还欠他一个解释”

的确了,先是与他有婚约,半路被赢溱一道圣旨插了一脚横刀夺爱,虽然有些不道德,但是赢溱这人在面对董轻婳的事情上,就没有理智。

他叹息一声,“那好吧不过”赢溱脸色微红,偏偏身边伺候的人灯笼离他很近,一下子就被董轻婳看出来了,赢溱食指轻轻的扫了一下鼻尖,耳根也跟着红透了,咕哝了一句话,“那你别知道了吗?”

董轻婳好笑了,“你说什么啊?”

嘀嘀咕咕的。她只听懂了“那你别”其余的都没听懂。

赢溱脸色忽然红透了,脸上热气腾腾的,也不知道是灯笼照的近,热气冒在脸上,还是羞的。

见董轻婳一脸无害的模样,大眼眸如春水般望着他,小粉唇微微开启,露出了一两颗贝齿,翘挺的鼻呼吸间,带着她藕色的衣裳胸膛处跟着浮动,他眼神不自然的瞥到了她的那里

于是鼻子一燥,感觉到鼻血快要流出来了,于是企图掩盖自己的害羞,他豁出去了,道:“那你别和他靠的近,也不许喊他容深,更不许与他暗送秋波”

“噗嗤”暗卫们忍不住了,笑出声来。

他们开了眼界了,真的开了眼界了,他们一直跟在太子殿下身边,一直以为他脸上都是冷如冰霜,未曾想今日居然能看到他吃醋的另一面。

赢溱红着脸怒斥:“滚!”

暗卫们逃之夭夭。

董轻婳转身走进了屋子里。赢溱下意识的牵住了她的小手,道:“去哪里?”后者转头不解的望着他,道:“不是滚吗?”

赢溱倒吸一口气,踱步靠近她了些,薄唇轻启:“想什么呢,我不是叫你滚。”

“舍不得。”

赢溱说完,董轻婳红了脸,屋内的烛火衬得她的脸更加的娇俏迷人,赢溱喉结滚动,忽然又想到刚刚看到她胸口处鼓鼓的那一画面,哑着嗓子道:“婳婳乖,别多想。”

董轻婳莞尔,垂着小脑袋乖巧的点点头。

赢溱没忍住,伸出手覆上了她肉肉的脸蛋,微凉的指腹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蛋,俯身微微弯腰靠近她,温热的气息与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她心忽然一颤,全身血液都沸腾了。

不单单是她,还有赢溱,他垂着眼眸,鸦羽般黑卷的睫毛轻颤,紧紧的盯着她那吐气如兰的嘴唇,半晌还是没欺负她,只舔了舔唇,解了解馋,哑着嗓子道:“晚安。”

董轻婳脸色微红,她还以为他要

她点点头,抛开了这无厘头的幻想,嘴唇微微的动了动,将他捏着她脸蛋的手掰开,软声道:“那我先睡了”

赢溱喉结滚动,忍住想要做畜生的念头,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董轻婳两手握着门把,木门关上的瞬间,赢溱喉结滚动,想问问她,到底对他是喜欢的,还是只是兄妹之情,亦或者只是不想抗旨不遵。

但是他转念一想,只要她在他身边,他不奢求太多。

怨他恨他都罢了,他承认,他死都放不下她。

只是他没看见,董轻婳关上门的瞬间,那眉眼笑的弯的像是月牙,皎洁明亮。

赢溱转身往外走的瞬间,又想到了刚刚的画面,他鼻子忽然有些干燥

伸出手捂住的瞬间,一滴血滑到了唇瓣上

·

董崇夕坐在院子里独自赏月,身边却是摆了两个茶杯,一个是他的,另一个则是他等的人的。

过了半晌,赢溱匆匆而来。

董崇夕勾了下唇。

“干爹好。”赢溱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礼。

董崇夕挑眉,开门见山道:“说吧,你想找我说什么?”

不是你在这等着我的吗?赢溱想说,却没胆子。他怕说出口这辈子都一个人过吧

他吃下这波亏,想着吃个亏换个娘子也不错,于是笑脸道:“干爹说笑了,我只是过来与你聊聊国都的事情。”

董崇夕挑眉却也没说话,反正自打他知道了赢溱打的是她女儿自然而然对赢溱客气不起来。

赢溱丝毫不介意。他没叫他坐下来。他便站着,反正站一波不亏,只要能娶到董轻婳,叫他跪上个几天几夜他都不会觉得有任何不妥,反倒还甘之如饴。

董崇夕抿了一口茶,终究是被他一脸真挚的笑脸模样弄的有些尴尬,道:“坐吧”

赢溱坐在了,“谢谢干爹。”

董崇夕放下了水杯,抬头望着天边残缺的月亮,似有所感悟般问道:“这世间,月亮也有残缺,人更别提能有十全十美的了。”

赢溱垂眸摸着腰间的玉穗,没有抬头去看月亮,仿佛腰间那奇形怪异的玉穗比天边人人向往的月亮更加耀眼。

等董崇夕喝完了一杯茶,赢溱站起身帮他添了一杯茶,随后目光真挚的望着董崇夕,眼底里的深情不减,缓缓道:“这世界上十全十美的人,都比不上一个董轻婳。”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赢溱竖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他其实觉得不管发不发誓他都不会背叛董轻婳,没人比他更懂自己的心,二心这件事他这辈子都不会有。

以他的此时的年纪,早就到了纳妃的时候,朝中的大臣们整日揪着这点不放,但是他却没有一点点要纳妃的心思,他只想着何时才能见到董轻婳,何时才能有资格与她共白头。

但是为了让他们做长辈的放心,他还是乖乖的继续发誓道:“此生,若有二心,定堕入地狱,万劫不复。”

董崇夕在他眼里看见真挚和深情,他熟悉,这就是他对林蔚的感情。

董崇夕莞尔:“我问你件事,你实话告诉我。”

赢溱点头,“干爹请问。”

“圣旨”董崇夕望向他,“那字我看上去不怎么像皇上的啊”

赢溱抚摸着玉穗的手顿了顿,舔唇,“我爹最近在教我娘练书法,这圣旨是我娘写的。”

董崇夕嘴角勾起,但笑不语,心中却明了。

这圣旨估计皇上和皇后都不知情

两个人小坐了一会,他莞尔,“我告诉你一件事。”

“洗耳恭听。”赢溱道。

董崇夕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那段时间她刚来南海,整日郁郁寡欢,时不时哭上一段时间,我估摸着,是舍不得你。”

后来出现了陆昂,董轻婳自此就没有再哭过了,那段时间她每天和陆昂在一道,他和林蔚见她脸上挂上了笑,也就任由她去。

只是这导致了他们一再以为她与赢溱是兄妹之情,是舍不得分别,所以赢溱出现在这里他们也没多想,他们甚至也一直以为她喜欢的是陆昂。

所以容深这个翩翩公子和陆昂这个不羁洒脱的性子一对比,他们一直站容深的那边,以至于甚至还帮着容深对自家的女儿说亲!

未曾想,这弯弯绕绕的

搞得他这个老人家有些精疲力尽

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他还是继续和自家娘子赏花看月亮去。

66

南海地域范围不大, 今个儿谁家发生了稀奇的事,明日一整个南海都会知晓。

董崇夕坐在府里, 看着前院堆积的礼品, 忽然觉得有些棘手。

坐在下座的一个官员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面上, 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伴随着他乐呵呵的道贺的声音。

“恭喜宰相, 贺喜宰相。”

董崇夕微微挑眉,修长的手握着茶杯, 杯盖轻轻的波动着杯中的茶叶,吹了一口气之后, 故作不解的问道:“哦?何喜之有?”

地方官乐呵呵道:“宰相就不要打趣我们了, 贵女当了太子妃,外头都传的沸沸扬扬的了。”

董崇夕勾唇,轻抿了一口茶, 道:“这个事谁也说不准, 还得等皇上的安排。”

官员笑了笑, “是下管糊涂了,冒犯了冒犯了。”

“对了, 怎么没看见太子殿下?”

董崇夕额角抽抽,那个太子殿下现在还在他女儿屋里呢

·

董轻婳天还未亮就给赢溱巴拉起来,微风徐徐, 楸树下,董轻婳坐在树梢上乘凉。天边泛出鱼肚白,夏季温柔的风拂过脸颊, 有种懒洋洋的感觉,董轻婳其实不是很能理解赢溱的思想。

他一大早的在她窗子边学咕咕鸟叫,愣是把她吵醒了。

董轻婳奶声奶气的问:“你干嘛呀赢溱一大早的困死人了”

“小不点。”赢溱背倚靠着窗棂,望着灰蒙蒙的天,心情格外的舒服,这是他四年来睡的唯一一次没有噩梦的夜晚,“起来,我带你看日出。”

“不去。”董轻婳闹起脾气了,起床气不小,掀起轻如蚕丝的被子盖住了头,气鼓鼓的睡下去。

“呵”赢溱闷笑,她这起床气倒是这么多年没变过,他好脾气的哄:“起来好不好?晚上你都要和别人去庙会,我就霸占你晨起的时间罢了好不好吗?”

董轻婳双眼忽闪忽闪的,在被子下骨碌碌的转着,黑色的眼眸轻眨了眨,忽然,一声剧烈的响动,董轻婳掀开了蚕丝被,侧头望去,赢溱不知何时已经翻了窗进来。

董轻婳吓得坐了起来,轻如薄丝的里衣随着她的起身往下滑了些,露出了光.裸圆润的肩膀。

赢溱不小心看了眼,忽然觉得口干舌燥,看来昨日回去后流的鼻血今日又要流一些了。

他这头这么想,董轻婳却完全不知道,她隐隐有些生气,秀气的眉蹙起,视线紧紧的望着赢溱。

后者被她望的忽然有些心慌慌,他喉结滚动,开口就道歉:“对不住,我不应该贸贸然的闯进来。”

他心中也有些失落,本来以前都可以一道睡的,今日陌生到她因为他闯进来而生气,他觉得好委屈。

可是过了一会,他脸上转阴为晴,不为别的,而是在他话音刚落的那一刻,董轻婳也娇嗔道:“你不要命啦,这么高跳下来,你都多大了,还和小孩一样毛毛躁躁的,一点儿样子都没”

话音未完,赢溱忽然笑了。

“噗嗤”赢溱一双桃花眼泛着笑,戏谑的眼神紧紧的盯着董轻婳,后者被他看的话都说不出口了,越说越小声,董轻婳垂着眼眸,忽然道:“对不住”

赢溱站起身,踱步靠近她,问:“为何道歉?”

董轻婳葱白的指尖攥住了蚕丝被,软声道:“我训你了”

“那何错之有?”赢溱蹲下身子,抬眸望着她,眼尾微微上挑带着零星的笑,道:“我很开心婳婳,我一点都不生气。”

赢溱牵过她的手,覆在自己的手心里,他仰起头微微笑道:“我知道自己脾气不好,但是为了婳婳,我愿意去改,只要婳婳不要离开我。”

董轻婳垂眸,鸦羽般黑卷的睫毛轻闪,脸上表情有些征松。

“你不知道。”赢溱喉结滚动,将她葱白的小手贴近自己的唇,轻轻覆上的瞬间,呢喃道:“你是我的命。”

于是被他难得的甜言蜜语哄骗到手的董轻婳此刻眼眸半阖,眼神涣散的望着刚刚露出鱼肚白的天。

她咕哝:“你是不是在骗我呀哪有后羿啊。”

赢溱心虚的咳了咳,“有的,日出的时候就有后羿了。”

“不应该啊”董轻婳打了一个哈欠,软糯的嗓音道:“后羿不是和太阳有仇吗?把它兄弟姐妹都杀掉了”

赢溱:“”

“或许吧。”

董轻婳又打了一个哈欠,大眼眸蕴含着水光,头发还是乱糟糟的,俨然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软萌的让人想捏一捏她白里透红粉嘟嘟的脸蛋。

显然,赢溱真的这么做了,他舔了舔干燥的唇,喉结滚动,伸出手触上了她的皮肤,带着晨起时沙哑的嗓音,道:“乖”

董轻婳受不了他每次都这么温柔的说话,她视线闪了闪,不一会儿撇到了上次她就好奇的脖子上那快凸起的尖尖的东西。

董轻婳小手揉了揉眼睛,咕哝着嗓子道:“赢溱,你脖子上突出的是什么呀?以前都没有的”

“啊?”赢溱懒洋洋的拖着长音,下意识的伸出手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后知后觉她说的是喉结,于是勾唇,嗓音愉悦的道:“没什么,少年变男人的象征”

董轻婳被他这厚脸皮弄的抿着唇笑了声。

后者伸出手握住她,将她软软的小手触上了他的喉结,温热的触感,葱白的指尖轻触到他那处,异样的感觉让董轻婳微微的睁大了双眼,随后看见他眼底里那温润的笑意,她语无伦次的道:“干干嘛呀”

“给你摸啊。”赢溱嗡着嗓子,见她脸色红润,他还故意滚动了下喉结,后者果然胆小的缩回了手。

赢溱本想调戏她两句,却眼尖的瞧见了不远处的旭日初升,身边人也注意到了,惊喜的欢呼道的,“赢溱,真的有日出耶”

他没看日出,而是侧眸望着身边的小女子,那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他见过她害怕的哭,高兴的哭,六岁多一点那年,她入宫没多久的那晚,打雷了她哭,他面上百般不情愿,心中却祈祷着她能求他陪着她一道睡,结果她没求。他巴巴的上赶着去。

以至于这七年里他在每个雨夜都陪着她。

以至于他这四年里在每个雨夜他都难以入眠,想着她怕不怕,谁陪在她身边,会不会有另一个哥哥,她会不会依赖上别人。

他尤记得,她喊他太子哥哥的时候,每每午夜梦回,他总是可以在梦里见一见他每日思念的人,那时,她会甜甜的喊他:“太子哥哥”

他也记得,她爱吃糖,别人的荷包里是银两,而他的荷包里,永远是近日来她爱的那种口味的糖。

赢溱侧眸,眼睫微垂,藏在眼底里最深处的爱意忽然尽数的涌动了出来。

他一直爱她。

他没告诉过谁,也无人知。

东边的方向,太阳升起,洒落了一片金灿灿的颜色,零碎斑驳的透过树梢洒在了并肩而坐的少年少女身上,这一幅画面,温柔又宁静。

稍稍过了一会会,少年郎伸出手,假模假样的绕过了身后,然后再装模作样的用另一只手指着飞过去的喜鹊,佯装惊讶的道:“婳婳,你看”

董轻婳随着他手指着的方向,侧头的瞬间,他在背后的长臂一伸,将她拥入了怀中。

他心满意足暗喜的那一刻,没看见背对着他的女子也笑的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