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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看向已经在司有言旁边关切的司徒空, 那个叛徒,盗窃了R星的机密文件,卖给别的星球, 随后逃亡外星。在通往别的星球时,大肆破坏当地的文明系统,肆意潇洒后,再次驾驶飞船离开。

现在的司徒空之所以这么老实地待在蓝星,是因为他的飞船被他损坏,无法逃离。但以他爱作乱的性子,时间长了,绝对不会安守这个国家。不管逃不逃得掉,先摧毁几个国家再说,反正蓝星到处都是人,再换一张脸,又变得很难抓住他,绝对不能惊动他,万一他逃了,或者死了,那就没有办法扭送他到星际法庭,指证收买他盗窃R星机密的星球,让那个星球得到惩罚和拿回机密文件。

祭台廊道悠长复杂,如迷宫,壁上挂着的灯盏火光随着路人经过曳起的风,被带得忽明忽暗。

走到楼梯下面,司有言偏头说道:“不相干的人就不必进去了。”

司徒空应声,除了杨不多,又安排了两个宫女和两个护卫随行,其余的人都留在楼下。他边安排边思量,司有言怕是因为这是长公主的房间,所以不想让别人惊扰到她。

他都已经让追月背负上要造反的罪名,司有言竟然还处处护着,也是可笑。司徒空安排好人,一行人继续往楼上走。

走至追月所睡的房门前,守卫的宫人见了来者,急忙跪地问安。

司徒空打开大门,迎司有言入内。

司有言已经是四个月没有来过这里,远远看见胞妹仍睡在床榻上,安静无比,似乎因为房间太过空旷,一眼看去,满心悲凉。

“杨不多,那位就是长公主殿下。”司徒空又低声警告道,“若你治不好长公主,我定会重重罚你。”

之前他就这么处置过几个御医,暗中威慑着想来救醒长公主的人。自此以后,再也没有御医自告奋勇来为她治病,如此一来,让他省心多了。

独孤羊看着远处的追月,又想起这么久了,追月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不知道她还能否感知外界,如果能,那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怎么离开这冷冰冰的地方。

追月,从今往后,他会在,还有香香,一家人,不会再分开。

他提步往那边走,见司徒空要跟过来,偏头说道:“国师请留步,我治疗的方法很特殊,有外人干扰无法施展。”

司徒空皱眉,司有言也并不放心,说道:“男子不便上前,至少要让宫女从旁协助。”

独孤羊防的就是司徒空,来几个宫女倒无妨。他点点头,应允两名宫女上前。

面容安静的追月睡在床榻上,似乎并没有睡太久。独孤羊将药箱放在床头凳子上,取了一个瓶子出来,众人目光紧盯,都看向了他手中的瓶子。

突然独孤羊将瓶子抛起,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瓶子猛地炸裂,在半空中碎成粉末,无数粉末飞散开来,瞬间阻碍了众人的视线。

独孤羊迅速拿出能量球,从追月的头部掠过,果然看见她的神经被司徒空动了手脚。

司徒空已觉得不妙,循着杨不多的位置迅速上前,捉住他的手腕,厉声:“你在做什么!”

瓶子里的粉末很快在屋里消散,除了一地灰白,似乎没有任何异样。司徒空盯着杨不多,发现他手上空空如也,也不慌张,似乎什么都没有做。

他满目狐疑,已有侍卫上前,将刀子架在独孤羊的脖子上。独孤羊淡声道:“长公主很快就能恢复了。”

司徒空心头一惊,司有言也急忙上前,看那床上的人,没有任何反应。宫女跪在一旁为她清理脸上的落尘,看着令人心头窝火。

“拖出去斩了!斩了!”司有言被他戏弄,怒不可遏。

“咳——”

床上的人忽然一声呛咳,宫女一愣,惊喜道:“皇上,长公主殿下醒了。”

这大半年来不会笑不会哭,也不会咳嗽不会梦呓的活美人,突然会咳嗽了。

司有言又是一愣,只见沉睡已久的妹妹睫毛微动,似乎在慢慢醒来。

众人当即屏息。

司徒空也愣了神,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明明压制了她的神经,不会死,可是也醒不过来,会一直沉睡下去的。

单凭这蓝星人的粉末,怎么可能让她醒过来。

司徒空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气味,这种气息让他浑身一震,愕然看向杨不多。

陌生的脸,却是熟悉的气味。

独孤羊。

司徒空猛地松开他的手,讶然得几乎失声——你没死?

不可能,当初明明杀了他。

独孤羊冷冷对视,知道他在惊讶什么。对,他没死,因为司徒空不知道的一件事是,去外星做任务的人,会配备应急机制,可以起死回生。

我从乱葬岗里爬出来,就是为了把你拖进去。

意外吗,司徒空。

司徒空不能说他是独孤羊,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救醒了追月。

追月一旦醒来,当初他诬陷追月意图联合别人造反的事就会被揭穿,到时候他不但会失去荣华富贵,也别想在大周待下去了。

一切都又要重来,又要换一张脸。

但不除掉独孤羊,他就算是换再多的脸,也迟早会落在他的手上。

如果有飞船,他一定立刻离开这个鬼地方。

追月已经完全睁开了眼,但也仅仅是眨眼、睁眼,没有过多的动作。宫女小心翼翼将她扶起,她也只是能动动手指,胳膊都抬不起来。

但司有言已经很高兴,她睡了这么久,如果一醒来就活蹦乱跳,才让人担心。他挥手让护卫通通退出外面,说道:“杨不多,朕要赏你。”

“谢陛下。”独孤羊又道,“长公主现在已经苏醒,只要好好照料,就能慢慢恢复正常。”

“大概还要多久?”

“半个月。”

司徒空冷眼盯看,他以为他会让追月活到那个时候?这一次,他会让独孤羊和追月彻底死去,还有阿修,还有大牢里的那个小姑娘,全都要死!

对…那个小姑娘…

司徒空猛然明白过来,当初追月生的是个女婴,他命暗卫夺走女婴后就杀死,难道当时暗卫没有得手?所以那个小姑娘…是那个女婴,独孤羊和追月的孩子?

他愕然,对独孤羊的愤怒几乎难以压抑,咬得满口牙齿都要碎裂,独孤羊!

他忍下心头怒意,说道:“杨大夫也辛苦了,先回房歇歇吧,陛下一定有很多话要跟长公主说,臣也先告退了。”

司有言允了他,他的确有很多话要跟妹妹说,不想有外人打搅。

独孤羊先随护卫往外走,一会就听见司徒空也下楼的声音。

有护卫在,司有言也在上面,司徒空不会蠢到在这里动手。独孤羊刚回到院子,就察觉到自己房里有人,侧耳一听,脚步更快,差点连护卫都没有跟上。

他进了房里,对他们说道:“我要休息休息。”

说完,就把门关上,几乎在门关上的刹那,已经到了房梁上,差点让正要往下跳的谢时摔下去。

“嘘,司徒空正往这边走,你在这里不安全。我等会就走,你现在就去牢里接香香,阿城城会在暗中接应保护她。”

谢时见他神情严肃,没有开玩笑,说道:“我现在就去。”他正要走,又道,“对了,香香让我告诉你,追月长公主还有一个孩子,就是阿修,大概是你的儿子。”

独孤羊愣住。

谢时来不及多做解释,跳下房梁从窗户那走了。

独孤羊听见司徒空离这边近了,也迅速从窗户离开。他拿出怀中的能量球,低头看着被他收入球里的追月,低声:“追月,我们还有一个孩子,是吗?”

——现在留在祭台的那个公主,是假的。他趁粉尘遮掩众人视线时,将真的公主送进了能量球。如今的追月,和他在一起。

在能量球里躺着的追月没有苏醒,但她听见独孤羊的声音了。她缓缓睁开双眼,看见的,却是无数悬浮在空中奇形怪状的东西。

而“天空”之外,是变得巨大无比的独孤羊。

她顿了顿,试图站起来,但大概是很久没动,四肢有些僵硬。好一会,她才朝他伸手,想摸他的脸。

他没死。

这大概…是梦吧…

追月舍不得闭上眼睛,哪怕是梦,她也想多看他几眼。

希望梦不要醒。

第五十一章

司徒空追至独孤羊的房门前, 却发现他已经不在里面, 他怒不可遏, 问道:“杨不多呢?”

守在外头的护卫往里面看,竟没看见人, 讶然道:“明明看他进去了。”

司徒空凝神往里看, 发现窗户敞开, 窗台那,还有脚印。他紧紧拧眉, 突然外面有人快步跑来, 见了他就道:“国师, 那杨不多…杨不多是假的!”

来者正是被谢时派去调查杨不多身份的沈瀚, 他一路打听,途中碰见了杨不多的老乡, 一打听, 却听说杨不多早就死在了一场瘟疫中,而且年龄样貌通通对不上, 他立即快马加鞭赶回来,没有找到谢时,倒听说杨不多正在祭台给长公主治病,急忙寻了司徒空禀报。

“那杨不多在去年的瘟疫里已经死了, 现在的杨不多根本不是他。”

“我知道!”司徒空怒道, “你太迟了!谢时呢?谢时?”

他唤了几声,但没有见到人。护卫小心说道:“谢掌司估计是又外出了。”

司徒空面色冷然,知道已经追不上独孤羊, 他转念一想,立刻前往大牢,准备将牢里的两个小畜生捉出来,逼迫独孤羊回来。

他飞奔到大牢中,但守门的人瘫在门前,似被打晕了。他顿觉不妙,跑到牢笼前,这里哪里有人,早就人去笼空了。

“独孤羊!”司徒空又怒又惊,怒的是被他戏弄,惊的是他不知道独孤羊是做好了什么准备回来反击,一不小心,他在蓝星辛苦经营的一切,会毁于一旦。

他极力冷静下来,确认了一件事,独孤羊一定还没有得到支援,否则就不会用这么温和迂回的手段将人带走,而是会直接将他捉住。

但是他没有要捉拿自己的意思,也不带走追月,却带走了两个孩子。

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司徒空心头咯噔,又觉察到另一件更糟糕的事了。

难道…追月长公主被他调包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手上就没有了一点把柄,到时候独孤羊在暗处,他在明处,也会死。

他急忙回到祭台,一路上忐忑不已,焦躁得人都要疯了。

此时司有言仍在祭台中,和神情一直呆滞的妹妹说话,才说了几句话,门就被人打开了。他回头看去,见是司徒空,脸色微沉:“你擅闯长公主的寝宫做什么?”

司徒空细看追月,瞳孔呆滞无神,远远一看,如同幻影,根本就是假的!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作揖说道:“臣刚得知一个消息,那杨不多在去年一场瘟疫中已经死去,如今的杨不多,是假的。”

司有言顿了顿,说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的确治好了长公主。”

司徒空没有空跟他说这公主是假的,到时候又要烦他,拖延他抓人的时间。他略一想,说道:“臣也不知,只是长公主已经醒来三刻,神情却仍不对劲。臣方才去寻杨不多,却发现他已经从窗户逃出,不见了踪影,臣恳请圣上允许臣带兵捉拿杨不多。”

司有言低眉细想,又看看追月,似乎真的不太对。而且杨不多如果没有什么问题,他逃了做什么?他心下也跟着不安起来,说道:“速去速回。”

“是。”司徒空当即退下,拿着他的令牌去召集人马。

人马召集之时,他又想,那独孤羊带走了追月和两个孩子,那能去哪?他没有想着杀自己,甚至是擒住他,也就是说,他没有那个能力。

既然如此,唯有逃走。

但独孤羊不是笨蛋,要想带走他们三个不是容易的事。

唯有…

司徒空突然想到一件不好的事,独孤羊难道已经恢复了能量,要离开蓝星了?可是要离开蓝星,必然需要飞船。

飞船…司徒空蓦地又想起这两天天上的异变来。

那股气流…飞船,是飞船!

已召集护卫完毕的沈瀚上前禀报了人数,司徒空问道:“谢时呢,还没有回来?”

“没有。”

司徒空拧眉,无暇多想,他细看天穹颜色,找到那阴云最密集的地方,说道:“出发。”

国师一走,整个府邸都安静了许多,只有十余个护卫留在祭台外面守护仍未离开的司有言。

“当初你执意要随独孤羊走,兄长已经应允,可是你途中生下妖怪的孩子,你让为兄怎么能让你跟随妖怪走,我知道你恨兄长让护卫送走你的孩子,可那是妖怪,会毁了你的,你让我怎么跟父皇母后交代?”

司有言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她能不能听见。

之前她总是睡,有很多话,他已经闷在心里很久。如今她醒来,不管听不听得见,他仍想说出来。

“我让人将孩子送走,可是也不忍心下令杀了她,国师说护卫将她照顾得很好,如今皇兄也想明白了,你若醒来,那我便让司徒空把孩子接回来,让你们三人团聚。只是妹妹,那独孤羊已死,这件事,木已成舟。”

“皇兄不怪你想和皇叔造反,但皇兄也心寒,我杀你夫君,你又何尝不是剜了皇兄的心。”

司有言低声说着他压在心头已久的话,可是追月没有任何反应,从头到尾,始终是一个神情。他突然发现一件不对劲的事,追月没有神情,也不怎么动弹,可以说她是睡了太久,但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似乎很不正常。

正常人的眼睛睁开得久了,都会疼。

司有言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眼珠子连动也不会动。他屏息,靠近她的眼睛,一直贴到睫毛,她仍没有眨眼。司有言顿觉不对,手指往上挪去,摁在她的额头上,还没用力,突然“追月”像个陶瓷娃娃被人一铁锤敲碎,轰然碎成粉末。

司有言几乎是跳了起来,门外护卫也立刻上前,见了床上景象,面露诧异。

“杨不多…”司有言咬牙冷声,那个江湖术士,将真正的追月公主掳走了。他偏身沉声道,“国师呢?”

“国师已经率人往西南方向追去。”

“西南?”司有言略一想,说道,“传贺将军和连将军。”

“是。”

司有言偏头看了看床上的那堆粉末,墨眉紧拧,那个杨不多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辗转南楚接近端王,博取他的信任,接近追月?为了将追月掳走?可是掳走一国长公主,对他有什么好处。

难道…又是一只妖怪,为死去的独孤羊报仇来了?

已经甩开司徒空追踪的独孤羊进了一片林中,见追月醒来,立刻将能量球捧起,像捧着追月。

“你醒了?”

以为是美梦的追月愣神,他的声音真真切切,根本不像是在做梦。追月缓了缓,已经能坐起来了。她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却无比熟悉的声音,张了张口,没有成功说出话来,心里很急。独孤羊低声:“你睡了很久,慢慢来,不要急。你看见你旁边的水珠没,喝了它,解渴,还能补充能量。”

追月乖乖抓了水珠服用,水入喉咙,清凉得整个人都似瞬间恢复了精神气,无比舒服。能很快感觉得到,四肢正在慢慢舒展,浑身的筋骨都在舒展。

像是脱胎换骨般痛快。

“舒服些了么?”独孤羊在等着她在里面恢复能量,虽然追月已经醒了,但是谁知道司徒空有没有对她的其他神经做些什么。在能量球里好好检查一下,确定完全没有异样了,再让追月出来。

“你是…”追月嘶哑着声音颤声问道,“独孤羊?”

“是,是我。”独孤羊才想起自己已经换了一张脸,他贴近了看她。

追月确定这不是在做梦,她的泪瞬间涌出。她还记得那天他死在自己面前的情景,明明没有了任何呼吸,血淌了一地。她在梦里也一直以为他死了,想醒过来,但是醒不过来。

“你还活着…”

“嗯,还活着,香香也活着,她长得很快,你再晚一点,她就要变成大姑娘了。”独孤羊轻轻松了一口气,“还好,你醒了,虽然她不说,但我知道她一直害怕你醒得太晚,你见了她会害怕。”

追月一眨眼,泪如明珠滚落:“怎么会害怕自己的孩子。”

独孤羊一笑:“不过现在不用害怕了,香香不会再猛长个子了。”

“她在哪?”

“很快就到汇合的地方了,你现在身体很虚弱,再多待一会。”

“嗯。”追月一点也不觉得累,精神甚至很好,好得让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还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