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你就应该告诉他,你若是不告诉他,就不要跟他置气。”尚品合上报纸,转头看着小妹。

“我才没跟他置气,我知道他忙。”一个“忙”字,拖得长长的,明显的口不对心。

尚品也不跟她辩,直接起身,边走边道,“置不置气你自己清楚。”说罢,上了楼。

尚心冲着他的背影做着鬼脸,坏哥哥,坏哥哥,对她一点都不好!哼!

“哥又惹你了?”

这一句话让尚心的鬼脸一僵,转头见臣知书,松口气又颓废的靠到沙发上,“你来了?”

臣知书见她兴致不高,把带来的玫瑰花交给佣人,坐到她身边,“小寿星怎么不高兴?”

尚心趴在沙发上,心想她高兴才怪。爷爷奶奶被军区邀请参加不知道什么的庆功宴,爸爸妈妈去参加一个必须要去的周年庆典,邵非凡下飞机要直接去警局,唯一陪她过生日的尚品根本没有要给她过生日的样子。这么糟糕的一天,想高兴还挺难。

“因为干爹干妈不能陪你?”臣知书凑近问。

尚心摇头。

“因为哥没理你?”

尚心重重一哼。

“…还是因为他没回来?”这个“他”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尚心抿着嘴不想说话,可是看着臣知书的表情又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张张嘴,说出来的竟是,“他忙,五点多下飞机就要去警局。”

臣知书感觉脸上的笑瞬间僵硬了,她居然再为邵非凡找理由,以前那个没人陪着就大哭大闹根本不听人解释尚家公主竟在为别人找理由。他该为她长大了高兴,还是为这句话感到难过呢?

“心心,你变了。”变得善解人意,变得让人更加心疼。

尚心羞涩的笑笑,“我总是要长大的呀。不说了,我的礼物呢?”小丫头调皮的紧紧鼻子在他面前伸出手。

臣知书勾勾嘴角,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首饰盒,盒子打开,铂金的项链缀着一颗指甲大小的红宝石,“我跟我姐一起送的,最好的成色,她说下了庭就过来。”

尚心欢喜的接过去,似乎很喜欢。“真是让你们破费了。”话虽这么说,却没有退让的意思,从盒子里取出来,直接挂在脖子上。

红色的宝石坠在她的锁骨中间,趁着白嫩的肤色,异常的漂亮。尚心年纪轻,虽说坠子是一颗典雅的红宝石,配在她的身上却一点都突兀,反而给那抹典雅多了分朝气。

“很适合你。”臣知书不吝啬的夸奖。

尚心很坦然的接受,转个圈圈,行了一个公主礼,再一次谢他。

用了午饭,臣知墨跟胡小涂都相继的过来了,几个孩子凑在一起打牌,倒也乐和。玩闹到四点,尚心明显开始有些心不在焉。几次出错牌,输了很多。小姑娘的任性劲又上来了,丢了牌说句“不玩了”抬屁股就走。

尚品皱着眉要训她,却被小糊涂拉住,“今儿是心心生日,你别跟个老学究似的训人。”

臣知墨笑笑拉着二人说话,臣知书起身跟着尚心走出去,拉着她就往外走。

尚心被拉得一愣,“臣哥哥,你拉我去哪啊?”

“去机场。”臣知书冷脸道。坐到车内,“想见他就去找他,他要去警局是他的事,就是去警局也得吃饭吧!我送你过去,你们吃完饭我再接你,不会耽误他工作。他要是敢说什么,哥就去揍他。”

“臣哥哥…”尚心有点感动,突然间对臣知书满是愧疚。

臣知书歪着嘴角一笑,挤着眉眼逗她,“怎么?现在知道我好了,心心,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我还是送你去机场,不过不送你跟他吃饭,送你跟他分手,然后让他滚去警局放屁,咱们去吃饭。怎么样?“

“呵呵…不怎么样!快开车,别迟了,赶不上接机。”

“哦!你个小没良心的,就不怕我伤心!”臣知书摸着心口大叫,逗得尚心“咯咯咯”笑个不停。

看着她笑的前仰后合,臣知书摇摇头发动车子。如果此刻尚心看见他的眼,一定不会笑的那么开怀,因为那双眼里满满的都是真正的心疼。

正是这样,他没办法放开她的手,所以…对不起。

车子平稳的驶向机场,“心心,我在门口等你,你自己进去吧。有事打电话。”

“好的。”尚心满是兴奋的跳下车了,没有一丝留恋的跑进机场大厅。

邵非凡见到自己会是什么表情呢?她不断的想着,看看表,邵非凡的飞机已经到了,此刻他肯定出关了。加快自己的脚步,尚心掩不住的高兴,盘算着等他听见自己的“表态”会不会高兴的飞起来。

尚心越跑越快,刮到了迎面的旅客也是匆忙的道歉,脚步的速度丝毫不减。远远的她看见邵非凡背着大包走出关,喜悦压着喉咙,她迫不及待的叫:“邵…”

声音被眼前的一幕生生卡住,脚步也猛然停下,她不敢置信的看着邵非凡,看着他的身形,他的脸,他的眼睛…尚心苍茫的摇着头,捂住嘴巴,耳边却听见与邵非凡同行人的声音,他们在说…

Part 42 足够的喜欢 ...

邵非凡一身疲惫的下了飞机,一下机,就开了手机,几次想要给尚心打电话,却没按下“拨打”键。人家小李、小刘一个电话都没打,他却一个劲给女朋友报备,总是显得那么不专业。犹豫一下,还是把手机收了起来,心想着,这案子结束了可得放个大假,好好陪陪他家的小姑娘,培养培养感情。

正是想着,步履轻快的走出海关,看着关口接机等候的人群,他下意识的寻找那枚小小的影子。人群的后方似乎真的有那一个熟悉的身影,不过,就在邵非凡想仰头看清的时候,身子被一个冲劲撞到,接着藤蔓似的手紧紧的圈住他的身体。

“非凡,你回来了真好。”

“哎哟,嫂子来接了。”

“邵警官真是幸福呀。”

小李跟小刘半是调侃半是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邵非凡却来不及感受这飞来的“幸福”,皱着眉低头看人,看清抱着自己的是绪乃纤的那一刻,他猛的扯开两个人的距离,压着火气低吼,“你这是干什么?”扫扫身边的两个人,一想二人要跟着去警局办公半个月,又是一阵恼火。僵硬的冲小李小刘笑笑,顾不得别的,先把人弄一边去,尽量不让二人看见绪乃纤的脸。

都说生活与爱情是用无数狗血与巧合拼凑而成的,以前邵非凡是不信的这话的。在他独自生活的这二十多年,他始终认为生活是现实的,吃饱了干活,干好就吃的更好。若是说生活的调剂,那就是跟他那个对不起他母亲的父亲顶嘴,气着老爷子,他就舒坦。至于爱情,不过就是男男女女过日子,日子里夹杂些欲|望,前者在床下,后者在床上。可是此刻,当他一手拉着绪乃纤找墙角无意间抬头就看见已经红了眼眶的尚心处在人群之中看着他的时候,邵非凡第一反应是:这,真他妈的狗血。

毫不犹豫的甩开绪乃纤的手,他大步上前走向尚心。

不过,与此同时,泪流满面的尚心已经转头向外跑去,噪杂的人群都遮不住她遗留下的那一声呜咽以及她伴着呜咽声喊出来那句饱含恨意的话,“原来,是这样…”

“尚心,你别跑!”邵非凡顾不得人来人往,也顾不得被谁看了笑话,此刻,他只想抓住尚心,跟她解释,或者训训她这拔腿就跑的毛病,亦或者,他只想告诉她——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也不是她说的“原来,是这样…”,总之,不能让她就这么跑了。

可当邵非凡追出去,根本找不到这姑娘的人影,一向冷静过人的他也有慌乱的时候,掏出手机开始打电话,一通被挂断之后再拨就是关机的语音提示。“靠!”狠狠的骂一句,恨不得砸了手机。

“非凡…”怯生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邵非凡一听这声,那还顾什么控制情绪跟脸面,转过身豁出去的就骂。“绪乃纤,你丫发生神经。就是你发神经也他妈别在老子跟前发,神经病院电话有吗?用我给你吗?还是让我现在给谷子奇打电话,让他送你去看看!”

绪乃纤被吼得眼睛都红了,心也慌了,可是一想臣知墨的话,以及她才打听清楚的关于邵非凡的一切,抿着嘴角,一脸的委屈。“非凡,别对我这样,我知道当年是我先离开的,可是离开你就后悔了,真的。这些年,我都在打听你,这一次遇见,你对我的冷漠,你知道我多伤心吗?就像当年我提出分手你连一句挽留都不给我一样让我伤心…”

邵非凡根本没心情听她的心灵剖析,不是他狠心,而是他知道,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意思的时候对她狠心就是最大善心。他举着双手做投降状,牙齿间的摩擦却更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厮杀,“够了,绪乃纤,我不知道你多伤心,也不想知道你多伤心。咱们早八百年就没关系了,你的伤心与否也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行了,我也不想知道今儿你神经病是如何发作的,总之,如果我未婚妻出了什么事,你等我找你算账!”

说完,邵非凡只留给她一个狠厉的眼神便抬手拦着出租车。

绪乃纤只感觉身子像浸在了冰水里,透心凉。邵非凡脸上的着急跟担心绝不是作假,还有临别的那一眼,恨不得将她撕了,哪有什么“余情未了”哪有什么“情深意切”。她有些慌,慌到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那个臣小姐骗了她,可是,她跟那位小姐无冤无仇,没有可能的。绪乃纤捂住脸,疲惫的蹲□,大脑在不断的冷却分析,可却怎么也想不通,想不明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邵非凡同样想不明白,绪乃纤的哪根神经错乱了,跑机场来演这一出。狠狠一拍出租车的把手,吓的司机方向盘一歪,邵非凡大吼一声,“看路呀!”

司机却踩了撒车,“先生,您能下车吗?这段路算是我免费捎脚,我这还有点急事,要不您…”司机见他隐约着怒意,似要爆发,下一个举动让邵非凡差点没背过去,只见司机颤悠悠的从计价器上把今天的费用都拿了出来,“先生,您要是没钱,就拿着,别客气,别客气…”

“你…”邵非凡举手一指,想说你把老子当劫车的了?谁知那司机瞬时抱头大叫,“别伤人,钱都给你,我保证不报警。”

邵非凡真真的傻了眼,隐忍的叹口气,快速从上衣兜里掏出警官证摔到司机身上,“你丫睁眼看清,贼跟兵都分不清,还开什么出租车。”

司机颤悠悠的打开警官证,比对着邵非凡的脸跟证件上的照片三四个来回,抚着胸口一个劲的捋顺,嘴里念叨着“吓死了吓死了。”可缓过劲了,倒是跟邵非凡乱侃,“我要是能分得清,我就也去当警察了,再说了,你们现在的警察同志一个个比贼还像贼,我们老百姓一时半会儿的不戴上眼镜还真就分不清。”

这话明显的有歧义,不过邵非凡可没时间跟他贫,脸一板,丢一句“专心开你的车。”成功堵住了司机的嘴。

从机场到市区,四十多分钟的车程上,邵非凡将他所能及知道与尚心有关的人的电话都打了,可是无一人知道尚心的下落。

心越是慌,就越是乱。邵非凡冲进尚家,看见尚品的时候,可以说已经是阵脚大乱了。“我现在没时间解释,尚心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咱们先找她,找到了我一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

尚品早在接到邵非凡电话的时候就开始联系长辈了,几乎是邵非凡前脚到尚家,尚湛北跟夏歆佑后脚就进来了。人未进门,就已经听见了尚湛北的吼声,“到底出了什么事!”

“不管什么事,先找人再说。”夏歆佑也是一脸的着急,拿起电话,变了脸色的问尚品。“你告诉你爷爷奶奶了吗?”

“没有。”

稍松了口气,夏歆佑指挥,“谁都不许说,至少暂时不说。两老经不起接二连三的吓唬了。”说罢,转头看看屋里的人,又问道:“臣子呢?”

“不知道,臣子关机了,没在家,也没在酒吧。”

“他们在一起?”邵非凡激动的问,半喜半忧。

这点谁都不能确定,两人虽说一起走的,可是谁也不能肯定此刻两个人是在一起的,如果尚心跟臣知书在一起,倒是能放下心,至少安全是保证了。

“不管了,先找人再说。”尚湛北急性子就上来了,呼喝着就往臣家打了电话,让那边帮着找人。邵非凡更是呆不住,借了尚品的车去警局调人出去找。

就在所有人就焦头烂额的时候,尚品却隐隐觉得那里不对劲,可要细说,又说不出。他直觉的看向臣知墨,瞬间捕捉到臣知墨隐含的那抹诡异的眼神,松开小糊涂的手,他走到臣知墨身边,“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心心受到伤害,没有人会好过。”

臣知墨皱着眉仰头,“尚品,你这话什么意思?”

尚品冷着脸,“没什么意思。”再次转身回到小糊涂身边,亲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在家陪着爸妈,我也出去找。”

臣知墨看着尚品的背影,眼神越发的黯淡,不过,再转头,眼睛里已经满是着急,“干爹,干妈,心心会没事的,你们先别着急上火,指不定她跟臣子在一起的。臣子也真是的,破手机总没电。”

Part 43 意外的意外 ...

臣知书的车子就停在机场大厅的门口始终没动,他盘算着,如果这一次不成,下一次就要有人再推绪乃纤一把。不过,当自动门打开根本不看人的尚心哭着跑出来的时候,臣知书竟生出一种极度的兴奋。

看来,老天爷都是站在他这边的。

跳下车子,先是把人拉上车,他迅速的转头,冲上机场的立交桥之后才低低的问,“心心,他训你了?”

尚心一直在哭,摇头,却不说话。臣知书看见她的手机闪着邵非凡的名字,挂档的同时,顺手将手机从她手边取了过来,轻蔑的扫了眼,按了拒接后直接关机。

再看看哭的一塌糊涂的尚心,心知她不哭够了,是绝对不会开口的,索性把车上的纸巾盒放到她腿上,“不管出了什么事,臣哥哥都在,想哭就哭吧。”

一句话,似乎给尚心开了闸,捧着纸巾盒像个孩子一样发出“哇哇”的声音。

若是以前,他会觉得厌烦,可是此刻,臣知书觉得没有比尚心的哭声更悦耳的声音了,哪怕让他听一辈子,他也是愿意的,当然,尚心再回到他身边后,他不会再让她轻易落泪。

车子没有开回家,而是转去了机场附近的一家酒吧。这里并不是臣知书长混的地,他也只是跟着朋友来过两三次。这间酒吧里大多是外国人,他拉着捂着脸的尚心一进门喊了一个服务员,从钱夹里抽出几张大钞让他给开一个包房。

服务员很高兴遇见这么大方的客人,热情的给他们找了一间安静的卡包,并且送了一打酒吧特色的“十二月”调酒。所谓的“十二月”就是根据十二个月份而调制的十二种味道不同的酒,这些酒喝在嘴里都是酸味或者甜味,可是却很少有人能把十二个月都喝了还不醉的。

尚心似乎已经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眼泪还是噼啪的掉,却不在出声。

臣知书将一小杯橘红的六月递给她,“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在,心心什么都不用怕。”

尚心眨了眨红肿的眼,咬着嘴角接过酒杯,心里乱成一团,可是那个女人抱着邵非凡,邵非凡拉着那个女人的一幕幕却怎么也抹杀不掉。一仰头,将酒全部都喝下去,她使劲的一吸鼻子,“臣哥哥,我难受,这里好疼。”她指着心口,“怎么办,好疼好疼!”

臣知书看着她的表情,有那一瞬的心软。从未见过她的这种表情,眼睛里是泪,透过眼泪全部都是伤。脸颊被寒风吹完再进到热屋子里有些发红,嘴的一角已经被自己咬破。不同于以往的哭闹,此时的尚心似乎真的被伤了,伤了自信心,伤的措手不及,不知所措。

他是不是做错了,他犹豫,犹豫的过程中,尚心已经又喝了三杯。

臣知书再次把心神回到尚心身上的时候,她已经半趴在酒桌上,酒桌上盘子里的酒只剩下四杯,正是十一月到二月,一年中最冷的季节。

臣知书一只手抓住她小手,另一只手拿起酒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下去,酒是凉,他的心却是热的。摩挲着她的头发,探头亲吻她的脸颊,他似乎也醉了,醉的不想去管什么道德,什么顾忌,他只是想赢回他的爱人而已。

“心心,你醉了,臣哥哥带你去睡觉好不好?”

尚心发出一声不舒服的嘤咛,扭动着身子,嘴里吐出模糊的名字,“邵非凡…讨厌你…”

“讨厌你…讨厌我…喜欢你…”

午夜,邵非凡像是一只即将发狂的狮子,烦躁、焦虑。整个人似乎都徘徊在濒临崩溃的边缘,尚心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她在哪里?会遇见什么人?坏人?好人?脑子里充斥的全部都是她的各种揣测,揣测到更加的忧心着急,更加烦躁焦虑。

手机铃声响起,他几乎弹跳起来,按下接听键,另一边的尚品跟他差不多,“G市的酒店我都联系过了,没有她。”

“小旅馆呢?汽车酒店呢?抑或,学校呢?”

“邵非凡,你知道G市有多少家旅馆吗?不要说那些不登记的,就是登记在册的全部搜一遍也要一个星期,学校早就关了,心心不可能去。你不是认识她的两个同学吗?问过了吗?”

“问过了,心心根本没联系他们。”邵非凡有些泄气,整个人又摊坐下,“谷队已经找了技术部那边的人帮忙查尚心的手机定位了,只能等这个了。”

尚品还没来得及说话,谷子奇就推了门,冲着里面喊,“搜到了。”继而说了一个里机场并不远的宾馆。

不用邵非凡传话,尚品已经听得一清二楚,立即道,“咱们分头赶过去。”

邵非凡迫不及待的冲出警局,开着尚品的车连闯了好几个红灯。而当他赶到宾馆,在前台的登记册子上看见开房的名字是臣知书的时候,牙齿下意识的要的嘎吱作响。

来不及等服务员引领,他三步并两步的从楼梯走上二楼最靠里的房间,表情说不出的阴霾,握紧的拳头青筋暴露。邵非凡竭尽全力的让自己冷静三秒后才按下了门铃。

木质的房门列开一条缝隙,邵非凡手臂施力直接推开,十多平米的小单间一目了然,尚心光裸着身子抱着棉被双眼空洞,肩头手腕上的红紫痕迹直接刺痛了邵非凡的眼。

超人般的控制力在这一瞬间全部化为乌有,邵非凡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这一切,木然的看向站在门口只穿着一条内裤的臣知书,只问了一句,“你睡了她?”

臣知书点头,不过下巴似乎还没有扬起左脸就被重重一拳抡到了抢上,脑袋受到震动眼睛都跟着冒出金星。来不及做出反应,伴着一声震耳欲聋的“你他妈畜生!”脸颊再一次被重击。

臣知书自是没有白该打的习惯,一小锻炼出的好身手虽说先吃了拳头,却是不甘落后,抬起手臂挡一下一拳,左腿照着邵非凡的腹部狠狠踹过去。

两个人都似不要命一样的厮打起来。

此刻,呆坐在床上的尚心眼瞳似乎找到了焦距,眼睛里一点一点的蓄满眼泪,然后瞬时发出骇人的尖叫。不过,这尖叫并没有阻止犹如野兽般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只是将磨蹭着才上楼的服务员吓的几步冲了上来。

Part 44 她是我媳妇 ...

尚品赶到的时候,宾馆的门口除了停着他借给邵非凡那辆沃尔沃之外,还有一辆警车,来不及多想,几步跑进宾馆,只见楼梯口围着好多人。

心里咯噔一下,这一次是不敢多想直接拨开人群冲上去。尚心在看见尚品的那一霎那,才“哇”一声大哭了出来,扑进他的怀里,无比委屈的喊了一声“哥…”

她身上穿着宾馆的公共的浴袍,浴袍的领子很大,非常容易看见脖颈上的吻痕,对于男人来说,这些痕迹代表什么不言而喻。

而邵非凡跟臣知书各占房间一角,臣知书被两个民警按住,邵非凡则被拷在窗子框上,两个人的嘴角都是血,臣知书□的上身更是青紫的发黑,再加上一室的狼藉,尚品不需要谁解说,已经能猜到了八九层。

紧紧的抱着尚心,牙根发出的咯吱咯吱摩擦声隐忍着愤怒。长臂捞起床上的棉被将尚心裹紧,再三的呼气后才对邵非凡点点头,道:“这里交给你处理,我先带心心回家。”

邵非凡颔首,看着尚品将尚心抱走后努力的召回自己的控制力还有理智。对着其中一个民警说,“把手铐打开。”

民警也是为难,皱着眉犹豫,“邵队…”

“放心,我不会再揍他,先给我打开。”

得到他的保证,小民警才上前打开手铐,邵非凡揉揉手腕,从衣兜里掏了几张大钞交给服务员,“破坏了什么我们都会赔偿。”

服务员战战兢兢的借过钱,一脸的不知所措。邵非凡看了眼被按在地上的臣知书,深深的一吸气,转身离开。

臣知书觉得不对劲,叫嚷着,也要走。

小民警拧着他的胳膊铐上手铐,面色不善的呵斥着,“老实的跟我们回警局,再闹多告一条袭警。”

邵非凡进到尚家,一眼就看见被尚家老爷子护在怀里的尚心。她像个孩子一样安静的趴在老爷子怀里,没有眼泪,没有哭闹,没有情绪,可这种什么都没有却让所有人都彻底的慌了。

他从没有觉得步伐那么沉重过,从大门走到客厅,每一步似乎都压着铅球,抬起艰难,落下亦是。越是靠近尚心,他就越是小心翼翼,极轻的缓慢的蹲□,试探一般的去拉她的手。

尚心像是受惊的小动物,身子一瑟,把自己缩的更小。邵非凡略微施力的拉住她,几番挣脱不过,她微红的眸子似乎带着颤抖的转向他,却是无论如何不敢与他对视。

此情此景,连一向坚强的夏歆佑都扑到了丈夫的怀里,尚家最受宠的女儿,最娇气的公主,为什么偏偏三番两次的要遇见这种事。

一个女孩子的承受能力有多大,没有人知道。可是尚心的承受能力尚家着实的感到担忧。

邵非凡紧紧的握着尚心的小手,没办法用语言表达此刻的心情,他只是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尚心不动他则不动。

臣知书是被臣家夫妻俩压着来的,身上的伤比离开宾馆的时候更加的重,额头上还隐隐渗着血。不过,当他被推进尚家,客厅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邵非凡依旧没动,可是周身的气场都散发的狠厉。尚心被握着的小手,也在臣知书进来的那一刻有所回应,她瑟瑟的一颤,继而回握邵非凡的手。像是这样才有勇气坐在这里,而不是逃跑。

“尚哥,我黑皮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要杀要剐你给个话!”黑皮的眼睛里都冒着火,是真的动了气。

谭雅雯虽没有说话,可是眼泪就在眼圈里,身子是半倚着臣知墨的,只怕没有臣知墨的搀扶,下一秒就会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