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竞航挂断电话,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

美龄宫就在艾文大厦的对面,艾文和他们签了公司协议价,一般大型宴请活动都会放在那里举行。公司内出版这一块部门并不多,但编辑部下设有八个中心,主任副主任加在一起就有两桌,创作部和高层人员各一桌,将一个中型厅正好包下来。

萧竞航平常公司内请吃饭,除了年底的公司年会,就是年中时所有中高层人员的聚餐,但创作部包括普通职员在内全部被邀请参加还是第一次,所以这次从在座的人员配置上看非常的奇怪。

按照职员私下的议论就是萧竞航是因为不好意思只请安语童一个非经理级人员,所以才把整个部门一起请过来了,这个推论因为具备合理性,所以传的沸沸扬扬。所有人都相信的确是这样,除了安语童一个人,她直觉萧竞航请她来一定另有深意,她在临去前心里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按照座次,易涵坐在了主桌,这样主桌就有些拥挤,厉弘主动说要和创作部的美女们坐一起,萧竞航也不阻拦。于是厉弘和安语童及其他创作部人员坐末席,和萧竞航隔了两张桌子,和数十个人头。

酒宴过半程后,萧竞航端着酒杯站起身,厅内的说话声即刻在他的目光中平息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站立的地方。

“今天的宴会有几个目的,第一是上半年公司运营和盈利情况都十分良好,我代表公司领导层和我萧竞航个人向大家表示感谢。”萧竞航在掌声中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萧竞航身型高大,此刻他站立在中央,目光平视,所有人都在他的下方,安语童看着他完美无缺的侧面,思绪散落一地。

“第二个目的是专程向我身旁的几位高层员工道歉,因为我的文稿泄密事件,让你们接受公司内部的审查,我知道这么做会让你们心里有所不满,但因为这件事对我个人和公司都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我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查到泄密的人,所以启动了最高的审查程序,还请各位谅解。”

张总编率先表态:“萧总尽管放心,我们绝没有半点怨言。发生这么大的事,作为公司一员,我们都支持你快些抓出这个人来。”

“出版市场竞争日趋激烈,艾文能始终站在前列,是大家和我共同打拼出来的结果,所以在座的每一个人,我都非常珍惜,不希望你们会对这个团队有任何的异心。这杯酒,就算是我的真诚道歉。”同桌人见萧竞航已干了酒杯,连忙站起来跟着饮尽。

厉弘看了安语童一眼,因为除了那几个人,他和安语童也同时被审,萧竞航的意思似乎只敬那一桌人,而且看安语童坐在那里纹丝不动,他也就不好意思去举杯。

在他还犹豫不定的时候,看到萧竞航已拿着杯子走到了安语童的身后,他放下心来,赶快在自己杯中倒了半杯酒,准备接受老板的敬酒。

“第三个目的,就是我已经找到了这个泄密的人。”全场哗然,随即万籁俱寂,只有一道道讶然和等待的目光随着萧竞航一起落到他面前的安语童的背上。

安语童只觉得背部一阵阵的凉意,握着杯子的手也冷的颤抖起来,酒色染红了杯壁,留下一片嫣红。

“这个人,就-是-你。”

萧竞航站立不动,由两个包房连接而成的中厅内,静的听得到清晰的呼吸声。

安语童猛的站起来,转身看着自己背后的那个人,她还是觉得冷,但已不再颤抖,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很可笑,沦为笑柄却还不知道原因。

“如果你认定是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确实看过你的稿子,我找不到辩解的理由,你要开除我,或者还要追究其他的责任,我都接受。”她定定地望着他,没有任何退缩,犹如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萧竞航眉心聚拢,有一刹那的失神,为她眼中被努力掩藏起来的剧痛,还有绝望。

他的目光慢慢左移,然后停在了另一个人的身上。

“我说的是你,厉弘。”厉弘手中一直不停转动着的杯子应声而落。

厅内一阵惊异声,安语童不敢相信地看着萧竞航的侧影,她以为自己已被他定了罪,却没想到会有这样的转机,而在一秒钟之前,她从他的目光里居然什么都没有发现。

“怎么是我,老板,你搞错了吧。”

“小黄,你来给他解释一下。”

“是。”新的保安经理从主桌上走出来,来到萧竞航的身旁。

“不好意思,厉弘,按照我们的审查结果,这个泄密的人就是你。萧总昨天一到办公室,就和我们商议文稿外泄的可能途径,除了安语童因为是唯一一个看过文稿内容的人,被理所当然地列为了嫌疑人外,还有一种情况就是萧总存放文稿的电脑被人植入了木马程序,受远程遥控软件控制,造成泄密。经过仔细检查后,在一个很隐秘的位置上找到了这个病毒文件,并通过最新的还原软件,查到了带来病毒的原文件,那就是你在大约一周前向萧总电脑发送的一份文件中附带的,在你发出这份文件后的第三天,楚千帆的访谈内容就出来了。”

“不可能的,老板我没做过,我跟了你三年了,你要相信我。”

萧竞航拿出手机,按动了一个键,只听到里面传出一阵嘈杂的声响,还混合着音乐声,像是在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所录。

然后一个男人声音断断续续地在说话,厉弘一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就面如土色。

“替我谢谢你老板,以后还需要萧竞航的什么资料,尽管来找我。”

房内再次出现一片惊异声,虽然音质不是很清楚,但还是能听出手机内的是厉弘的声音。

“萧总,我错了,是我见利忘义,请您看在我这些年也为你做了这么多事的份上,饶了我吧。”

厉弘说着就跪到了萧竞航的面前,萧竞航嫌恶地退后一步,朝小黄看了一眼,小黄会意,拍了拍手,门外两个下属应声而入,架起厉弘拖出了房间。

萧竞航转头对王薇说:“按除名处理,通报全公司。”

“我知道,老板。”王薇回答。

萧竞航点点头回到了自己那桌上。

“大家也看到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只要你做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请各位自重。”

他看到身旁几个人都被他的话说的神色有些紧张,他缓和了一下语气,又端起一杯酒说:“既然已经抓住了这个人,这杯酒就可以饮的更开怀一些,对这几天给大家造成的不安,再次致歉。”

张总编饮完自己一杯后说:“老板你再道歉,我们都不好意思了,刚刚我已说了我们是甘心情愿接受你的审查,何况这次老板你一碗水端的很平,连语童也和我们一起被审,我们还能有什么怨言啊?”

此言一出,厅内一片欢笑声,气氛终于轻松下来。安语童不知道应该维持什么表情好,只好低头看着杯中的饮料,心里蓦地一亮,终于明白出事后萧竞航为什么这么对她,那是为了让那些人安心,他传说中的女友也和他们一起在受审。

萧竞航很快地向远处的安语童看了一眼,笑意初初绽放。

“语童和你们不一样,不管我怎么做,她都会支持我,就算她一时间不理解,事后我也有办法让她接受我的解释。”

安语童吃惊地去看他,而除萧竞航外,所有人的表情都和安语童是一样的。萧竞航对于自己的感情在公共场合从未有过正式表态,公司内的人也只把那次电梯事件当做饭后的八卦话题,并因为各种心理,大多不看好安语童的结局。

萧竞航对身旁的一名侍应生拍了拍手,那人转身向里间走去,不一会手捧着一大束向日葵走出来,然后将花递到萧竞航手里。

萧竞航接过来,再次走回刚才站立的地方,那就是安语童的身后。

安语童闻到一股浓烈的葵花香,心跳的很快。

“对不起,语童,请你接受我的道歉,那只是例行审查,在我心里,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安语童只觉得眼中很热,随即一片模糊,她转过身,不敢看他,只从他手上接过那束花,因为距离又近了一些,花香变得更为浓烈,让她有些晕眩。

萧竞航微微一笑,上前一步,将她拥进怀里。房内所有人的表情立时分成了两种:目瞪口呆型和浑然忘我型。

安语童手上用了些力,将萧竞航推开了些,又用眼神示意了他下现在的环境,萧竞航微笑不语,只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她。

在场的很多人都开始脸红心跳了,包括一直被萧竞航看着的安语童,易涵轻咳了一声,端着酒杯走到安语童面前,为她解围道:“语童,作为你的直属上司,我也敬你一杯,为你压压惊,还有就是想告诉你,我和萧总一样,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

安语童感激易涵的救场,连忙放下花,为自己倒了半杯酒,和易涵一起仰头喝尽。

自易涵和安语童干了一杯酒后,大家见萧竞航没有任何异议,便不断有人来敬她,直到萧竞航站起来说:“今天就到这里结束。”她才算脱身出来。

安语童昏昏沉沉地进了萧竞航的汽车,只觉得脚像踩在云中一般。萧竞航拨开她的刘海,柔声问:“要不要出去吹吹风?”

25底线

她闭着眼睛就往他怀里钻,嘴里含糊地说着:“不要,我想回家睡觉,头好痛。”

萧竞航轻声地笑,让她躺在自己腿上,然后开到高速档,向前飞驰而去。

安语童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被萧竞航唤醒。

“语童,到了。”

安语童从他身上坐起来,眼睛沉重地只睁开了一条缝。

“这不是我家。”她还是看清了外面的环境,用带着明显酒醉特征的迟钝眼光看着他。

“是我家。你家太远了,怕你撑不到那里就挂了。”

这句话像是起了暗示作用,安语童一踏进客厅,就冲进浴室内一阵翻江倒海,吐完后人觉得舒服了很多,她漱了口,又用冷水拍了拍脸,脑子清明了许多。刚抬起头,就被人从身后打横抱起,她尖叫一声,下意识地抱住他的脖子。

萧竞航将她放在自己床上,低□去看她,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又有一些晕眩。

“我给你倒杯水。”他说的无比温柔。

她拉住他的衣角,坐起身来,他停住脚步,也在床沿上坐了下来。

“是有话要问我吗?”他依然语音温柔。

“是。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厉弘的?”

“我并没有特定怀疑的人,我知道问题一定出在我的电脑上。但我不能空等他们排查,必须要在最短时间内找到那个人,所以启动了最高程序。你是唯一看过我文稿的,不能不包括在受审名单中,这样也可以让那帮老人安心。”

“我明白的。那段录音你从哪里搞来的,应该是在还没确定是厉弘的情况下就跟踪他了,这是为什么?”

萧竞航脸色沉郁下来,眉头微微皱起,像他每一次生气前或者深思时那样。

“是有人寄给我的,我不知道那人是谁,他寄给我的目的是什么?”

“可能是那人想帮你,又不想得罪楚千帆,所以不敢明着帮,应该也是出版圈里的人。”安语童分析道。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今天在我对着厉弘放那段录音的时候,突然觉得不是这样。好像那人是故意要厉弘承担下我所有的怀疑,这样其他人就安全了。”

“你是说我们公司里还有其他楚千帆的人在?”

他看出她眼里的忧虑,把手放在她肩上,手心的温度穿过她的外衣,抵达内心。

“你不用管这些事,我会处理的。”

她的目光穿过他的瞳仁,深到最底部。

“竞航,当你知道自己的书稿泄密,而我是唯一看过内容的人时,你有没有怀疑过我?”

他微笑起来,今晚他的笑容里有太过浓郁的深情,像她喝过的酒一般。

“没有。”

“为什么?”

“因为你爱我。”

年少时,谁被谁爱过,都会在生命里留下记录,即使从此翻过,再未有提及,待岁月过去,回头时依然可以发现,一切都心知肚明,了无遗憾,只是当时故作惘然。

他低下头,离她越来越近,轻触她的唇,湿润的唇瓣带着他的温度,滑过她嘴角。有咸咸的液体流进他嘴里,他用力吮吸,连带她口腔里的温热呼吸。

她向床面倒去,手因为勾住了他的颈项,将他也带了下去。

他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倒下,重量全部压到了她身上。她把手探进他的内里,抚摸他和唇一样滚烫的身体,他紧致的肌肉,凹凸的肋骨。

在根本无法控制的时刻,他生生地控制住了自己。

他猛的推开她,快速拉好拉链,生硬地说:“我去冲个澡。”然后几乎是飞奔着冲进浴室,在关门声响起的那一刻,浴室内传出一阵湍急的流水声,她听到他撕扯衣扣和跨入浴缸的声响,她用过这个浴室,所以她知道这么短的时间,水应该还是凉的。

她也跟着下了床,刚才他把她抱上床的时候,她胡乱地踢掉了皮鞋,现在也来不及去找拖鞋,光着脚就走进了浴室。

她拉开浴帘,穿着衣服跨了进去。

水流太大,疾速而下,她睁不开眼睛,怕自己滑到,只好把湿漉漉的身体紧紧贴住他。

“语童,你喝醉了,快离开我,否则等一下你就是说‘不’都没用了。”

刚刚变凉的身体,再次热的烫手,但安语童只紧紧抱住,不想放开。

“我喝醉了,所以妈妈应该可以原谅我。”

“原谅什么?”

他明知故问,无非也只想给自己一个交代,他现在并不需要,但他知道明天早上等她清醒后,就会需要,她让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知道什么叫疼惜,什么叫顾虑。

他满头的栗色发丝已全部落在眉前,遮住视线,水珠顺着发梢末端直直地落下,让花洒处沉闷的坠落声后又多了一种细水长流的意境。

她抬起头,水流进她眼里,她努力睁开眼,用手拨开他的湿发,她想看着他说这句话。

“我要把自己给你,这是你应得的。”

她用嘴堵住他尚未出口的话,舌尖轻旋,掠过他口腔内的每一处。他喉结快速地抖动,想说话,却无法发出字节,只有粗重的喘息声,和含糊的压抑多时的一声低吟。

室内水雾氤氲,迷濛住所有的面容,但不管看得见还是看不见,真相一直都在,不管是哪一种。

爱是砰然心碎,爱是命。命的意思是无论走哪条路她都会在那里,还是你必定会选择她在的那条路?

她轻轻咬住他凸起的锁骨,牙齿前后摩擦,并不断变动着位置。犹如强大的电流穿透他的胸膛,几乎让他站立不住。他有些恨她,她总能撩拨起他痛不欲生的**,但这一次已经痛到可以要了他的性命,他根本无力阻止自己,也没有真的想阻止。

她的衣服已完全湿透,柔软的轮廓映入他眼中,他的手从她衣服最下端伸进去,沿着脊椎的直线慢慢向上移动,她的衣服被他手臂带动,向上卷起,她整个胸下部的肌肤和他紧贴在一起。有水滴在相连的地方流淌。

水声和唾液声混合在一起,他几乎要将她吞进嘴里,她被逼得后退了一大步,后背靠上冰冷的瓷砖,打了个冷颤。

他哑着声音问:“冷吗?”

“嗯。”她闭着眼睛答他。

“这样还冷吗?”她听到他的声音有些异样,不由地睁开眼睛,正看到他的手移到她背后,把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他有一双世界上最漂亮的男人的手,和一个世界上最宽广的男人的胸膛。

他让她坐到浴缸的尾部,在即将进入她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她一眼,见她闭着眼睛,缩在他胸前,神情非常紧张,他用左手拇指抚弄着她的脸颊,低声说:“别怕,我会很小心。”

她闭着眼睛使劲点了几下头,但身体还是忍不住地向上逃。

“宝贝,放松,会有一点痛,但很快就会过去的。”

她顺从地不再乱动,两脚缠绕到他身后,他托住她的臀,向上垫起一些,这个角度让他们紧密契合在一起,再无一点空隙。

一滴殷红的液体落在她身下的水迹上,向四周晕开去,她尖叫着倒在他怀里,簌簌发抖。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给予她的这钻心的痛。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每个女孩的第一次都会这么痛,爱容易让人产生得失心,不断比对,不断猜测,爱越浓烈,想要的也就越多,无欲无求那是爱情中最真实的谎言。痛是得失平衡,是代价,是诚意,换取永远的铭记,还有珍惜。这个人如此特别,已刻成生命线上最粗重的那一横条,带着尖锐的记忆。

爱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爱是不嫉妒。爱是不自夸不张狂,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家的恶,不喜欢不义只喜欢真理。凡事包容凡事相信,凡事盼望。凡事忍耐。

他在她身体内来回蠕动,辗转往复,她的眼失去焦点,如入雾境,手指攀住他,在他颈上一阵乱抓。

“竞航。”她气若游丝,但仍然清晰地叫出他的名字,此刻在她心里那仅剩的两个字,她觉得不能什么都不说,在这件事结束之前,这是为了表达体内太过盈满的情绪,不愿细分的因缘和无法深究的对错。她的吻毫无规则地落在他身上和脸上,他全身火烫,再也支撑不住,低吼一声,到达顶点。

楚千帆在电话响了第二十遍后,接了起来。

“老板,那个厉弘发了疯一样地找我,说我出卖他,不仅没有删除病毒,还故意把那段录音透露给萧竞航,追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千帆冷笑一声:“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不用跟我说,你看着处理就好了。”

“是,老板。另外他还说他被萧竞航通报除名,行业内很难找到工作,他猜到我是在为你做事,希望楚天能录用他。”

“一个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做的人,你说我会要吗?”楚千帆“啪”的一声挂了电话。

他从酒柜中拿出一瓶红酒,倒了半杯,站起来,走到窗前,此刻正是万家灯火时分,他对着空气举起手上的酒杯。

“只剩最后一步了,CHEERS。”

26擦肩

安语童只觉得身体很痛,她回忆着自己昨天做过什么重活,一转头看见萧竞航埋在她肩颈处的脸,□在外的颈脖和肩头是一道道刺目的抓痕。

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早晨醒后,看到身旁睡着一个男人,而且他还如此迷人。

她伸出手沿着他脸部的轮廓,依次抚过他的五官,浓黑的眉毛,紧闭的双目,英挺的鼻尖,还有性感的薄唇。唇瓣上有一滴晶亮的液体,她不知道,那属于他,还是属于自己。

他熟睡的样子,比他醒着时更清秀,也更能让她安定。她的手指慢慢向右侧移动,覆盖上她给予他的伤痕,他伤了她,所以她也必须让他受伤,世间男女逃不脱的准则,她可以行使的权利,他必须承受的结果。

他睁开眼的时候,正看到她的眼泪慢慢流下来,他眉头皱起,用目光询问着她,一夜之间有些东西已经永远失去,她无从解释内心的混乱,迅速将脸靠上他肩膀,以此避开他的目光。

“不要以为看到你的眼泪我就会心软,看看你的杰作,我今天得戴围巾上班了。”

他将手绕过她身下,放在她光滑的背部。身下又有了肿胀的感觉,她感觉到了,于是弯起膝盖靠向那里,使劲蹭了蹭。

“你别挑衅,否则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他“哼”了两声,闭起眼睛,满脸的痛苦状,她张开唇瓣,在他肩上留下两排牙印。

萧竞航喘着粗气翻身坐起,她已在他身下。

她看着他眼中渐满的**,不禁笑了起来。

“我想起那次在电梯里,我们还处在危险中,你吻我的时候居然还能硬起来,怪不得人家说男人都是动物。”

“安语童,你可越来越放肆了,不要以为做了我的女人,就可以忘记我是你老板。”萧竞航伏在她耳边说话,呼吸喷在她光滑的颈窝凹陷处,让她一阵酥痒。她强行压制住那种感觉,嬉笑着说:“那好,报告老板,我们再不起床,就都要迟到了。你戴着围巾上班本来就已经很有话题性,再和我一起迟到的话,会让今天全公司的工作效率直线下降。”

她用脚尖对准他的某个位置挑弄了两下,然后一溜烟地跑进浴室,回身扣上了门。

萧竞航眼中喷着火,却也知道追不回她,只得自己想办法灭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