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服务生退下。

白小千评价,“面不改色心不跳,质素不错。”

辰闵西嗤之以鼻,“这点菜钱我还是请的起的。”

“谁说你了,我说刚才那个服务生。”

“…”辰你闵西咬牙切齿,伸手狠狠在她脑门一敲,“白小千你想死是不是?”

“辰闵西你在敲我头我就跟报社爆料你跟古晨断臂。”白小千嚷嚷着,气的辰闵西嘴快歪了,可真是拿她没办法。

俩人这边吵吵闹闹,根本没注意到餐厅的角落有人已经脸色发白。

田媛嘴角一撇,“白小千是拉掉辰闵西裤子才冒出头的,这位辰大少没怪她不说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提拔她。据说俩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以前我还觉得是记者乱写,现在看来也并非空穴来风。”

哐当。

刀叉落地的清脆声音在餐厅格外的引人注意。

辰闵西跟白小千也顺着声音看过去,角落的一桌,顾亦南带着几分狼狈的躬身捡刀叉,田媛对着她笑的不怀好意。

真巧。这叫不叫冤家路窄。

顾亦南抬头正对上白小千的目光,他放下刀叉就要起身,站起来的一瞬却被田媛死死拽住。

“亦南,现在、此时我还是你的未婚妻,你连这一点脸面都不能给我吗?”田媛的唇色有些发白,眼睛里带着两分恳求。这辈子能让她这么低头的人也就这一个了。

顾亦南坐回到椅子上,目光收回,他垂眸片刻,再抬头,眼里注满坚定。“田媛,咱们解除婚约吧。”

“顾亦南,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田媛怒急,双手紧紧握着拳头。心里拼了命的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在白小千面前输掉半分。“我就当没听过这句话,田家会继续注资顾氏。”

“田媛,真的不需要了。下周的股东大会,我会拒绝田家的注资。”

“顾亦南。”田媛低低警告。

不过,这一次顾亦南是铁了心的要解除婚约。“咱们的订婚就是个错误,我连见都没见过你,就被定下婚约实属可笑。因为这个婚约我负了小千,何其可悲。田媛,我不想我这一生都是可悲可笑的,你也没必要陪着我这个可悲可笑的人浪费一生的时间。算我求你…”

“够了。”田媛站起身冷笑,“想解除婚约,你做梦。”她侧目看向白小千,面容阴冷,端起面前的水杯,毫无征兆的快步走过去。

满满一杯冷水从头而降,白小千单薄的纱裙肩头全部浸湿。

“你疯了。”辰闵西一把推开田媛,快速的拿餐巾给她擦拭。

田媛踉跄一步,正好被追过来的顾亦南扶住。她笑起来,握着杯子的指尖发白,“我是疯了,连自己未婚夫都看不住女人,怎么能不疯。”

“够了,别闹了。”顾亦南死死攥着她的肩头,扯着她欲走。

田媛不配合的挣扎,直到餐厅的保安人员都聚集过来才不甘心的跟顾亦南离开。

从始至终,顾亦南跟白小千一句话都没说,可从田媛的话里,已经有足够让人遐想的空间。

带着体温的西装披在她的肩膀,“顾亦南就是那个让你撕心裂肺,不敢碰触的伤吗?”他还记得那日她哭到休克的模样,曾一度怀疑她心里男人是温爱倪,而今日看来这个男人就是顾亦南。这样,之前她与田媛的恩恩怨怨都变得顺理成章。

☆、我赌我爱你28

28炮灰与炮灰的对决,难配与难配的斗争

“顾氏最近几年多次出现产品质量问题,加上顾氏的发展有些激进,他们的资金根本跟不上公司的脚步。资金链一断,顾氏面临的就是破产。田家在三年前就开始注资顾氏了,如果这个时候他们撤资,顾氏未来堪忧。”

“跟我说些干什么?”白小千看向辰闵西,目光淡然。

辰闵西却觉得这份淡然让人心疼,“白小千,我不信你看不出我喜欢你。告诉你这些是让你知道,顾亦南不管多喜欢你,因为顾氏他都没办法与田媛解除婚约。我不想你为了不值得的人浪费感情。”

“闵西,你既然知道我一直装傻不说破就不该在今天说出来,我之所以装傻,就是不想跟你连朋友都没得做。”白小千推开车门下车,“我也不想你为不值得的人浪费感情,闵西,咱们还是好哥们吗?”她站在车下笑着问,还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在辰闵西眼里,却是不同往日的。

他点头,“回去好好睡觉。”

“晚安。”白小千挥手,“开车小心点。”

目送他的车子离开小区,白小千脸上的笑才垮下来。夜风吹过,半湿的头发微凉。回到家,可能是因为吹了风,有些头疼。

手机一直在吱吱的震动,她看了号码,直接关掉手机。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袭来,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错了。没有这个赌约,田媛也许不会这么执着,没有这个赌约,她也许还能过单纯的日子。

这个赌约到底是错了。

迷糊糊的睡着,身上一阵冷一阵热。她抱着被子,身体却像是被爱抚一般,轻轻柔柔的抚弄,一点点在点燃着小火苗。

男人健壮的胸膛布满一层薄汗,她的身体贴在他的皮肤上都能引起一阵战栗。空虚越发的明显,她转过身抱住他,巨大填满之时,她睁开眼…俊逸的容颜,勾人的桃花眼,嘴角那一抹坏笑只有对着她才会展露。

“温爱倪…嗯…”白小千在春|梦中醒过来,回到现实,身上竟真的有空虚的感觉。她夹着棉被,某一处有种粘着的湿露感。

她竟然会做春|梦,男主角还是温爱倪。

或许想念,也可能是刚分开的不适应。“就算是小猫小狗走丢了也会有情绪,更何况是个大活人。”她喃喃的自我安慰。

手机再次吱吱的震动。

翻身抓过手机,看着号码,她发现震动的吱吱声比她那烦人的铃声还讨厌。按下接听键,那边竟是半刻沉默。

她只好先开口,带着微微的嘲弄,“顾亦南,你打了一夜的电话,现在我接了,你又无话可说是吗?”

“小千,我会跟田媛解除婚约的。”顾亦南沉声道。

“那又如何?”她笑问。这场婚约,如果在一年前解除,一切都会不同。可放在现在,似乎都与她无关了。

“小千,我爱你。”

“可是我不爱你了。”

“小千…”顾亦南感觉到心尖上那明显的疼痛,可是唤出她的名字,电话已经被切断。滴滴滴滴的忙音,像是针尖一下下扎在身上,满满的疼却不见伤。

昨天提起解除婚约的时候,田媛就像是一头暴怒的小狮子,在他的身上拳打脚踢,他一动不动的任她发泄,这些都是他欠她的。

他欠田媛的,欠白小千的,这些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欠下了。

订婚的时候,仓促的连一个仪式都不曾有,俩家人一起吃一顿饭,介绍孩子们认识,第二天,他就被通知自己已经订了婚。可笑之余,他根本没当一回事。逢年过节、股东会议他们会双双出席,田媛初入歌坛,上学的时间都没有别说跟他约会。他自然也将这个未婚妻遗忘在角落,直到他与白小千恋爱被田媛撞破。

由始至终,最无辜的就是白小千。

可他何尝不无辜。她被禁足的同时,他也被家里关起来,再见天日,他已经到了大洋彼岸。这一年多的时间,形同坐牢。如若不是爷爷病危,遗嘱说明他必须回来,只怕他还是那个失去自由的顾亦南。

处理完家事,他手上握着与叔父同等的筹码,再也没有人能控制他,而他也要把欠下的都还清。

“小千,原谅我一次好不好。”看着照片上巧笑颜开的白小千,他低低道。

田媛是哭着回家的,一路记者追随,差不多全程记录,可想明天的头条有多么的惊悚。

白云被冲进来的田媛吓呆了,管家跟着跑进来,“夫人,外面全是记者,要怎么办?”

“赶走。”田媛怒叫,挥手就把茶几上的茶具全部扫到地上,乒乓的声音连楼上的田梓勤都引了下来。

田梓勤见女儿哭成这样,一阵心疼,“媛媛,到底出了什么事?”

“爸,顾亦南要跟我解除婚约。”田媛哭倒在父亲怀里,哽咽的说,“我都已经求他,他还是要解除婚约,白小千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每次她勾勾手,顾亦南就要弃我于不顾,为什么…爸,你帮我,你帮帮我行不行?”

田梓勤脸色暗沉,拍怕女儿的肩膀,低声哄道:“宝贝,你先上楼休息,爸爸帮你解决。”

“真的?”

“你不相信爸爸了?”

田媛抹去眼泪快速点头,“我信爸爸。”

“去吧,乖孩子。”

田媛上楼后,田梓勤的厉眼瞬时瞪向白云,白云身子一瑟,“老公…”

“你养出来的好女儿。”田梓勤坐到沙发上,这些年他早就腻了白云,当初娶她觉得这个女人温柔大方,贤淑得体,很适合做母亲。可女人到手了也就是那么回事,再漂亮的女人,也不如年轻的惹人心痒痒。

白云早知道田梓勤已经在外面养了一个小情,不过婚姻就是要睁只眼闭只眼的,她坐着田夫人的主位,那些莺莺燕燕根本不足以震撼她。可是涉及到田媛,爱女的田梓勤什么都能做的出来。“老公,我一定会解决好的。”

“最好是。”田梓勤起身,抓起西装就要外出。

白云且是追上去,“老公,外面都是记者,你这么晚干嘛去?”

“放心,这么多记者我不会去不该去的地,不会让你丢面子。不过,你最好快点解决你那个惹是生非的女儿,不然我可不会顾及谁的面子。”田梓勤说罢,甩手出了门。

白云紧紧握着拳,脸色苍白。

刚刚还哭着上楼的田媛此时嘴角边挂着冷笑,田夫人的位置跟女儿的选择题,她这位继母不是第一次做。

“白小千,输赢还没定。”

对于顾亦南,她绝对不会放手。很多人都以为是她的固执,却不知顾亦南就是她的心病。

年少的她,已经喜欢注视跟掌声。田梓勤更加以女儿的歌喉为荣,宴会庆典,必不可少的就是她的自弹自唱。可是注视的目光跟掌声多了,她也开始被小朋友们排斥,年幼的女孩,正是喜欢跟大家伙一起玩闹的年纪。可是她却被孤零零的排斥在外,只能看着孩子们捉迷藏,做游戏。

暗自的偷偷抹眼泪,一方手帕递过来,变声期的声音像一只鸭子,可在她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好听。“别哭。”

她抬头看着他,一眼就被吸引。

“顾亦南,你干什么去了,快过来…”另一边有人在喊。

他回头,“就来。”低身拍拍她的头,“别哭了,快去找你家大人吧。哥哥要去打球了,再见。”说罢,就跑走了。

他叫顾亦南。

这个名字跟那一方手帕,前者被她珍藏在心里,后者被她珍藏在首饰盒里。

“…媛媛,对方叫顾亦南,先接触看看,如果你觉得还不错,订婚如何?”田梓勤询问女儿。

田媛在听见那三个字的时候已经心潮澎湃,这就是缘分吧。“不用接触了,我同意订婚。”

那一年,她十六岁,顾亦南十九岁。

订婚后,她并非不想亲近顾亦南,借着父亲的办公会议,她特意跟了几次,只是都见不到人,就算见到了,他也是冷冰冰的模样。似乎,早就忘了她是谁。

少女的矜持,她有些生气,想就惩罚他让他自己想起来吧。接着,发唱片做宣传,她忙碌起来,也没了时间。原以为他们都还小,一切都还来得及,却不知,二十一岁的顾亦南会遇见十八岁的白小千。

然后,一切都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集预告:

“这一年我过的很不好,我以为是因为我爱你,其实不过是我的执着固执。顾亦南,我不爱你了,曾今的确爱过,可当你不告而别的时候,我就真的死了心。与田媛的赌约我不过对你当初的不告而别的不甘心而已。”

☆、我赌你爱我29

29 撕开最初的伤口,不仅仅是疼痛,还要很大的勇气

辰闵西在白小千楼下吸了两根烟才离开,不知为何,回城的路上脑海里全是白小千那抹假装不在意的淡然。

哥们也好,他轻舒一口气,好哥们,我成全你。

快速的打舵,车子摩擦路面发出刺耳声音。

辰闵西有小半年没回家了,车子进了院子,老管家已经出来相迎。“少爷,老爷子昨儿还念叨您您今儿回来了,快进屋,老爷子老太太听见车声都下楼等您呢。”

钥匙丢给管家,辰闵西啄着笑走进屋。屋里坐着两位鹤发老人,老爷子板着脸,老太太见他激动的站起来。“西西,你可想死奶奶了。”

“哼,他眼里哪还有爷爷奶奶,算算日子,小半年不回家,估计家门冲着哪面他都快忘了。”

辰闵西一手挽住奶奶,扶着她坐下,自己坐在两老中间。“我怎么会不记得门冲哪边呢,爷爷,不记得门的那是我爹,不是我。”

一提儿子,老爷子脸更黑了。

辰闵西呵呵一笑,“爷爷我最近在拍电影,这个电影杀青了,我就休假一个月,到时候哪都不去,就陪着您跟奶奶。”

“真的?”老爷子明显是有些激动的。

“我发誓。”辰闵西举手。

老太太欢喜的摸着孙子头发,嘴巴一直咧着。“好孩子,比你那个爹强。”

辰闵西眯着眼笑,见老人家高兴,立马开口:“奶奶,孙子有点小事想求您。”

“哼,我说怎么这么好要休假陪我们,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老爷子哼声,拐棍狠敲一下地面。

“爷爷。”辰闵西低低的喊。

“这么大还撒娇,羞不羞!”老爷子撇着嘴。

辰闵西侧头拉着奶奶的手求情。老太太疼惯了孙子,一向是有求必应。“说说什么事,奶奶帮你。”

“还是奶奶好。”辰闵西对着老爷子挤眉弄眼,然后喜笑颜开的对着老太太,“其实我是想介绍一个好项目给天辰。”

“你一向不理公司的事的?”老爷子拼搏一辈子,一手建立天辰,偏偏儿子孙子都无心做商人,一个去拍电影,一个去演电影。让他们做生意,跟逼着他们杀人似的。后来老爷子也想开了,索性随他们去,年纪大后就把天辰交给专业的信托人。这会儿孙子突然要给公司介绍项目,他自然觉得奇怪。

“一向不理不代表我不关心,爷爷,也许我哪天演艺圈混腻了,就回来接手天辰了。”辰闵西这话绝对的是信口开河,他若有意接手天辰早就接手了。

“信你才有鬼,公司的事跟我去书房谈。”老爷子起身。

老太太抓着孙子,“西西在陪奶奶说会儿话。”

“西西今天住在这里,明天有的是时间聊,你该去睡觉了。”老爷子瞪孙子一眼。

辰闵西立马附和,“对对对,我明天吃了晚餐才回剧组,奶奶好好去睡,明儿给我做栗子鸡。”

“好,奶奶明天就给你做。”老太太被哄的乐呵呵的回房。

辰闵西跟着老爷子进了书房。“顾氏爷爷应该知道的,顾氏这几年一直靠着田家的资金维持,田家如果撤资,顾氏面临的就是拆分重组或者宣布破产。”

“顾亦南与田媛订婚很多年了,俩家是做着联姻的打算,田家是不会无故撤资的。”老爷子虽说年纪大了,可商场上的事还是清楚的很。

“顾亦南会跟田媛解除婚约。”

老爷子笑了笑,“你不会是看上了田媛那个小丫头吧!”如果真是,他倒是不介意成全孙子,自己也能早点抱曾孙。

辰闵西仰头笑起来,老爷子一看,就知道自己误会了,不犹的叹口气,“还以为能抱曾孙呢。”

“曾孙你就抱不上了,成全你孙子当回情圣还是可以的。”他眼里闪过一丝落寞,“爷爷,您能考虑一下投资顾氏吗?”

“理由?”

“想让个傻丫头幸福点。”

老爷子皱着眉看孙子,似乎在辨别他这话的真假,半响才道:“我要跟CEO谈一下才能决定,你爷爷不是慈善家,无利可图的事,我不做。”

这就算成了。“谢谢爷爷。”

“一边去,傻小子。跟你那个爹一样,没个正事。你爹最起码还生了你,算是靠一次谱。你是半次谱都没靠过。”

“生我也叫靠谱?”辰闵西戳之以鼻,“我看他这辈子最不靠谱的事就是生了我,儿子都二十多岁了,他还没找到儿子妈,这叫什么靠谱。”

提起这事,爷孙俩全然的无奈。辰闵西是一岁半的时候被快递到辰家的,要不是验了亲子关系,老爷子定以为是谁赖上来。可偏偏亲子鉴定真的是辰家种,只不过辰大少爷根本不知道谁给他生的。

隔日,辰闵西吃了晚餐在老太太就差十八相送的情况下回了剧组。老爷子效率也算高,不到三天,就跟顾亦南见了一面,并且做了初步交涉。

顾亦南已经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解除婚约,辰老爷子的约见就像是雪中送炭。得知老爷子是要投资,顾亦南更加欣喜若狂。解除婚约的事,也就更早的展开。

老爷子的动作很快,不出一个月已经跟顾氏签了合同。签合同的同一日,顾亦南也单方面公开提出解除婚约。

白小千这日正好是拍杀青戏,为了保护公主与将军撤退,她带领山上的所有土匪奔赴沙场,战场上的一个回眸,敌军的将领将她一箭穿心。萤火从马上跌落,倒在黄沙中。临死前,她一直微笑,因为知道所爱的人已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