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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启岳前脚刚走,席向晚后脚就在人群的后端看见了个熟悉的人影,顿时眼睛一亮追了过去。

她头上戴了一支步摇,提起裙摆跑的时候唰啦一声响,耀得面前的人纷纷给她让出了路来。

“宁端!”席向晚边跑边喊了那人的名字。

前方仍然穿着红色衣服的身影顿了顿,最终还是回过了头来,狭长黑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席向晚快步跑过来,面上笑容像是冬日晌午的日头,暖得宁端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融化。

“你叫宁端,对不对?”席向晚停在他面前,笑着道,“昨天我听见……他喊你名字了。”

“……是。”宁端言简意赅。

宁端今日换了一身衣服,若不是席向晚对纹样敏感,还真辨别不出来。不过这人传闻中除了朝服以外都着红色曳撒,也不知道家中衣柜是个什么模样。

“昨日多谢你了。”席向晚笑弯了眼睛,“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再见到你,我还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向你道声谢。”

“不必。”

席向晚理直气壮道,“道谢是应该的,谢礼也是应该的。可我出门时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她拧了拧眉,急中生智,将方才从李掌柜铺子里取来的一支桃花木簪取出来递给了宁端。

宁端垂眼打量这簪子,虽然用料并不精贵,但胜在巧夺天工:簪子一头上缀着五朵桃花,用木片刨出又着色的花瓣居然栩栩如生,薄如蝉翼,如果不仔细看,和真的桃花一模一样。

可姑娘家居然送人簪子……她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你别误会,这不是我的簪子。”席向晚一本正经道,“这是我家铺子掌柜捣腾出来的货物,我见漂亮便取了一支,还没有戴过呢——送给你,若是你有中意的姑娘,可以送给她戴。”

宁端的视线从簪子移到了席向晚的脸上,她和昨日面色苍白的样子不太一样,生机勃勃,颊边的肌肤吹弹可破,比簪子上的桃花还要好看。

常人和他一对上视线就会不由自主地躲开,可席向晚仍旧笑吟吟的,似乎一点也不怕他。

宁端在席向晚期待的目光沉吟片刻,抬手接过簪子,两根如玉的手指捏在最靠下的桃花旁边。

席向晚看了一眼,不由得暗叹:尽管很快就人人见了宁端就吓得尿裤子,可说实话,宁端这人从头到脚都俊美得令人惊叹。

易启岳算是美男子了,站在宁端旁边也会被衬得灰头土脸。

席向晚正想着天马行空的事情,只见宁端的手已经朝她伸了过来,扶着她的发髻松松地将桃花木簪插了上去。

“我没有中意的姑娘,”他的声音很轻,“送给你吧。”

说完,宁端没等席向晚的回应,就转身离开了。

席向晚看着这人的背影不由得愕然起来:见面两次,这人两次都这么会说话,前世为什么会沦落到死前还是孤家寡人?

*

巡完几间铺子再回到席府的时候,已经是晚膳的时分了。

席府太大,家里人也不是天天都在一起吃饭,平日里席向晚也就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从厨房取些过来用了。

“母亲派人来过吗?”她询问李妈妈。

“姑娘回来了。”李妈妈笑着起身迎接席向晚,“夫人没叫人来过,姑娘出去这大半天的饿了吧?”

“嗯,让金莲去厨房吧。”席向晚边走边道,“我见着李掌柜了,为人大方,做生意也有头脑,很不错。”

李妈妈点点头,“我这侄女从小心就野,脾气也大,在娘家受了欺负就跑回家里和对方闹了和离,自己立户了。好在夫人心善,给了她份差事。”

她说着,回头差了金莲去取饭菜。

“那间首饰铺子交给她,母亲也能放心了。”席向晚进屋坐下,捶了捶自己酸痛的小腿,突地道,“席青容回府了吗?”

“比姑娘早两个时辰就回来了,听说下轿一路哭到了院子里。”李妈妈答道,“姑娘今日在外边见到她了?”

“可不,还是老样子。”席向晚摇了摇头。眼泪固然是一种武器,但若是时时刻刻都用,作用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毕竟如今的席青容,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罢了,再多的心机城府,也是需要时间来培养的。

“四房一系都那样,真跟戏文里说的似的,水做的,也不怕眼睛给哭坏了。”李妈妈不屑地说道。

“也就是有人吃那套,才会有她们这些人的。”席向晚不气不恼地喝了口茶水润嗓。

例如她的祖父席明德,就是很吃这一套的人,席青容一掉眼泪,他就心疼得跟宝贝疙瘩摔了似的,在席明德这位祖父面前,连席卿姿都比不上席青容的受宠程度。

不过若是真要排个序,席府三位姑娘里面,最后一位当然是席向晚她自己。

李妈妈和席向晚说了会儿话,突地皱了皱眉,道,“金莲怎的去这么久,不怕把姑娘给饿着了。碧兰,你去看看。”

原本替席向晚捏着小腿的碧兰起身应了一声,转头出了院门,没过多久,又一个人回来了,“姑娘,厨房说金莲早就去过回了,可我在回来的路上也没见着她。”

席向晚沉吟片刻,看向李妈妈,“夫家相看好了吗?”

李妈妈自然知道席向晚说的是将金莲嫁出去的事情,她利落地点头道,“是府中席远管家的大儿子,人品不差,长相端正,以后要接席远位置,继续给席府办事的。”

在席府中,能被赐席这个姓氏的下人都是备受主子们看重的,比如席远,和席向晚的父亲是一同长大的,在席府待了三十年的功夫,对席家忠心耿耿,一家人都住在下人院里,知根知底,家底也殷实,配席向晚的大丫鬟是门当户对。

“李妈妈看中的人,我放心。”席向晚转了转手中茶盏,轻轻将其放下,“一会儿金莲来了,我就告诉她这件事吧。”

李妈妈皱了皱眉,“不如,还是我去告诉她?”

金莲心悦大房三少爷席元坤的事情算是个不公开的秘密,虽然金莲从没承认过,也没人问过她,但这大门大户里的,谁还不是个人精,平日里多注意两眼就看出来了。

李妈妈担心席向晚亲自找金莲说这话,会被金莲在心中埋怨,才自告奋勇当这恶人。

“不必了,她又不傻,总知道这决定是我下的。”席向晚摇摇头,“再派两个婆子出去找找,这丫头带着我晚膳跑什么地方去了?”

李妈妈应声正要站起来,金莲带着慌张的声音从外边传了进来,“姑娘,我回来了!”

碧兰赶紧过去掀了帘子,金莲端着托盘小心翼翼跨进门槛里,身后还跟着三个眼生的小丫头。

“怪我,路上被耽搁了一会儿,要是真饿着姑娘,把我卖了都赔不起。”金莲说着,小步将托盘放到了桌上,支使后面三个也捧着吃食的小丫头将碗碟布好。

“身体不适?”席向晚问道,“不舒服的话,让碧兰顶一会儿,你去歇息。”

“我这粗皮厚肉的,哪里那么精细。”金莲笑了笑,脸上却有些心不在焉,“姑娘快趁热吃吧!”

“我今日没什么胃口,大家一起用吧。”席向晚指指桌边的几张凳子,“李妈妈,碧兰,金莲,来,坐。”

第13章

席向晚原先也做过这事儿,因而几人告一声罪也就围着桌子坐下了,金莲利落地将其他三人的餐具也布好,等席向晚动了筷子,众人才一道用了餐。

席向晚觉得做人再小心也是不为过的,才喊表现有些异常的金莲一道用餐。

金莲的表情十分正常,将桌上的菜都尝了个遍。席向晚看过她的动作,将心底的怀疑暂且按了下去。

餐后,碧兰摸着自己鼓起的肚子,不好意思地笑着道,“姑娘对我们真好!”

金莲却低着头没说话。

“我什么时候对你们不好过了?”席向晚用手指点点碧兰的鼻子,假意斥道,“那天我在望玉池掉进水里的时候,你们俩都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婉玉姐姐和思沅两个人险些拉不住我,看我回来罚你们没有?”

碧兰立刻惊慌起来,她张嘴就辩解道,“姑娘,不是!我走时不是和您说了吗?金莲说望玉池旁有家糕点厅很有名,姑娘的钱在我身上,我就跑去买了,没想到人那么多……”

“姑娘我,可没吃到你买回来的糕点。”席向晚埋怨道,“哪家糕点这么有名?”

“叫……叫什么来着。”碧兰并不识字,苦恼地咬咬嘴唇,轻扯身旁金莲的袖子,“不是你告诉我的吗?叫什么呀!”

金莲垂着脑袋,小声道,“我……我也忘了,只是听别的院里人那么一说,听见姑娘掉到水里,吓得魂都没了,哪里还记得这点小事?”

碧兰崛起了嘴,“糕点厅门口那么多人排队,我一回头你就不见了,思沅来找我的时候,还害我又找了你好久,才在后——”

“我也找了你好久呢!”金莲突地抬头打断了碧兰的话,“我以为你不见了,怕姑娘担心,又在街上找了一圈,才没来得及回望玉池里的。”

“好了好了,这有什么好吵吵的。”席向晚温和地阻止了她们的争吵。

她若真想再细问什么,等这两个丫头分开的时候再单独问好了,碧兰没什么心眼,只怕当面都能被金莲牵着鼻子走。

“金莲,你跟我来,我有话告诉你。”席向晚朝金莲招了招手。

李妈妈会意,带着碧兰走出去守在了门口,竖着两只耳朵听房里的动静。

什么大动静也没有,只过了一小会儿,金莲就失魂落魄地从门里走了出来。

碧兰见到她,眼睛一亮,“金莲,我想起来了,那家店的名字里,是不是有个悦字?”

金莲和没听见似的,摇摇晃晃走了两步。

碧兰一愣,去拽金莲的袖子,“金莲,你怎么了?”

金莲像是被烫到似的抖了抖,瞪大眼睛看向碧兰,杏眼里逐渐充满嫉恨和恼怒,最后用力地甩开碧兰的手,抹着眼泪跑走了。

“李妈妈,金莲是不是被姑娘责骂了?”碧兰茫然地捧着自己被打红的手背,问道,“就因为刚才说的事儿?不行,那我也要向姑娘认错!”

李妈妈哭笑不得地抓住这个实心眼的丫头,“没你的事,是金莲要嫁人了,她舍不得走,才会哭的。”

碧兰睁圆了眼睛,“原来是这样!那……那姑娘会不会也将我许配给别人啊?”

“你若是想嫁人,我就让李妈妈给你找一家。”席向晚带笑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碧兰吓了一跳,立刻回身忙不迭地摆手,“我才不想嫁人呢!我在姑娘身边就很开心了!”

席向晚拍拍碧兰的脑袋,口中淡淡道,“李妈妈,派个人去。”

李妈妈面色平静,“姑娘放心。”

金莲和碧兰方才那一番对话里就能看得出来,金莲平日里的猫腻不少,乃至于席向晚那天跌落水中可能也和她脱不了干系。

这丫头野心太大,不会甘心嫁给席府的一个下人,席向晚觉得还是派人盯着她才能放心一些。

越是不起眼的小人物,有时候反而越能令人栽跟头,这点席向晚再清楚不过了。

金莲没想到席向晚挥退她人,对她要说的话居然是要将她嫁出去!

她心悦的人是三少爷,只见他一眼心都砰砰跳,她从来没想过要当三少爷的妻子,但哪怕只是个通房或者姨娘,她也都甘之如饴!

每次三少爷来看席向晚,金莲总是准备得格外周全,只是希望自己能得那人的一句夸奖。席向晚原先一直放纵金莲的行为,令她渐渐觉得席向晚也是支持自己成为三少爷妾室的,久而久之,金莲已经认定自己以后会是去三少爷院子里的人了。

但这个梦想,就在刚刚被席向晚给亲手打破了。

她才不愿意嫁给一个下人,当一辈子的下人给席家卖命!

即便只当个姨娘,那也是半个主子;再说,那席远的儿子和三少爷怎么能相提并论?

金莲越想越委屈愤懑,泪眼模糊得连路也看不清楚,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么地方,迎面撞上一个人,差点倒仰摔在地上。

“这不是金莲吗?”对方惊讶道,“晚姑娘的大丫鬟能受什么委屈,能让你哭成这样?”

“秦妈妈。”金莲擦了擦眼泪,看清了面前的人,讷讷喊她,却没说更多。

她虽然平日里有些小心思,但也知道大房和三房的不对付,秦妈妈是三房包氏的心腹,金莲自然不敢和她多说什么。

“美人儿即便哭起来也这么我见犹怜。”秦妈妈不以为意地啧啧称赞道,“好了,快将眼泪擦擦,仔细明日眼睛肿了,三少爷又去晚姑娘院里,你可怎么见人哟。”

金莲羞红了脸,低垂下脸去,没有说话。

秦妈妈见她春心萌动的模样,在心底冷笑了一声。

这丫头心比天高,大房再怎么说也是席府现在唯一的嫡系,这丫头居然就想勾引院子里的嫡少爷,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不过也正是因为有这等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人,三房才能找到利用她们的方法。

秦妈妈咧开嘴,边笑边夸道,“金莲你呀,就是运气不好,投错了胎。否则凭你这幅长相,哪怕只生在普通的读书人家里,也合该是嫁到大户人家当贵夫人的路,只可惜……”

金莲想到自家一穷二白的境遇,心里一揪。

“正妻之位是不好说,不过这通房姨娘,本也就不谈家世背景的,只要主人家喜欢就好。”秦妈妈口风一转,笑眯眯牵过金莲的手,动作隐蔽地往她手中塞了张纸条,“有我们夫人一句话和老太爷下令,往三少爷房里填个通房能是多大的事儿?”

秦妈妈意味深长地说完,转身就离开了。

金莲愣愣地长着嘴儿站在原地,许久才缓缓握紧了手中的纸条,硌得手心生疼也没放开,做贼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快步往回走去,回了自己的小房间里,才小心地展开纸条看了眼。

第14章

和碧兰不同,金莲是识字的。

纸条上面只写了一个坤字。

“元坤少爷……”金莲呆呆地盯着纸条,不由得唤出了声,而后才吓得捂紧自己的嘴巴看向房门口。

在确认没人听见自己逾矩的称呼之后,金莲才松了口气,用烛火将这纸条给烧了,揣着扑通乱跳的心脏躺到了床上,睁着眼睛到天明才下了定了决心,趁着席向晚用早膳的时间,偷偷摸摸避开耳目从小路去了一趟三房。

“见上了?”席向晚听见金莲去向时并不意外,她用手绢压了压嘴角,“先不急着戳穿她,看看那包氏打的什么主意先。”

昨天上午那事儿,最后的结果是包氏母女被罚了,可在席明德的干扰下,只让三人在院子里禁足一个月这等不痛不痒的惩罚,最遭罪的是张妈妈。

摔坏御赐头面的事情被硬是冠到了张妈妈的头上,她再怎么哭喊也没用,席府直接将她发卖给人牙子了。

如果这次席向晚过早将包氏的计谋戳破,或许又会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结局。

席向晚倒想看看,她偏心的祖父到底能只手遮天、视而不见到什么时候去?

等三房做的事情都开始危害席府和席明德的官位时够不够?

除去金莲的事情,席向晚还有另一项迫在眉睫的事情要操心:六皇子的陪读选拔就在明天,席府推选的二人正是席元坤和席泽成。

席向晚手中还捏着一份极为有利的情报:她知道前世的这一次陪读选拔中,出的几道考题分别是什么。

试想,不学无术的席泽成,能抗拒这份诱惑吗?当然是不能的。

于是席向晚又出府了一趟,单独找了李掌柜,托她派人去找到了一个在酒楼里唱小曲儿的姑娘。

这个姑娘说来微妙,正是席泽成的相好,两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席泽成每几天就会跑去那酒楼里和人幽会。

“找个江湖术士就好,装成世外高人,就让那歌女告诉席泽成,只要给足了钱,就能拿到陪读选拔时的试题,百发百中。”席向晚将做法细细地给李掌柜说了一遍,“要做得仔细,不能让那江湖术士漏了和你的关系。至于价格……李掌柜比我了解,往高里喊就行,包氏不会舍不得。”

李掌柜笑哈哈地朝席向晚挤挤眼睛,比了个包办的手势,“大姑娘放心,三房那点油水,我定给你好好地捞一壶回来!”

“那钱里,你分一成给那江湖术士,将他打发出汴京;两成你便自己留着;剩下的再给我就好。”

“这使不得!”李掌柜吓了一跳,比了个数,“大姑娘可知道我要从包氏身上切多少数下来?”

席向晚伸手戴上斗篷的兜帽,朝她轻轻一笑,“这个数,还能再翻个一倍。”

李掌柜一介女流在汴京城里混得风生水起的,三教九流的人自然认识了不少,找个装世外高人的江湖骗子还不简单,当天就给摆平了。

正好那席泽成在陪读选拔前一日还精虫上脑心痒难耐地去了一趟酒楼,从歌女那儿得知有位高人夜观天象,居然提前知道了两日后陪读选拔的试题内容,顿时一系裤腰带就跑回席府找包氏要钱去了。

包氏楚听见这事的时候也并不相信,转头找人仔细打听确认过那高人的身份之后,才放心下来,悄悄带着人亲自去见了“高人”。

高人长得仙风道骨,只看了包氏一眼就将她的姓名、族人、今日吃了什么、最近近况不太顺遂,有小人作祟等等一口气说了出来,一分不差。

包氏这才真的信了。可紧接着她又为那高昂的价格皱起了眉,“我信道长确实有此大造化,只是这八千两……”

包氏不是拿不出这笔钱,可这个数字实在不小,她一方面担心对方在骗她,另一方面又不想将手头能挪用的钱都花完。

她的现钱只有五千多两,剩余的如果要一口气拿出来,就只能从席府的公库里挪出来,风险有些太大了,万一被人发现总归不好。

高人眼睛也不抬,“钱财只是世间俗物,至多不过体现你的诚意,若席三夫人不想买,想要的人多得是。”

包氏咬咬牙,知道自己这时候不能退步,“道长,八千两实在是太多了,五千两的话,我今天黄昏前就能让人送来。”

高人终于抬了抬头,他淡然地看着包氏道,“席三夫人,机遇之事,一旦错过就没有回头路,也许那好运就会掉到你最不愿意见到发达的人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