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观近期捉鬼驱邪工作发展战略上一章:第 11 章
  • 我观近期捉鬼驱邪工作发展战略下一章:第 13 章

“关先生!”匆匆赶来的谢容厉声叫道,扫了一眼晕倒在血泊中的方华,露出几分嫌恶之色,对关卿说,“关先生,你走吧。医院不是个适合你常来的地方,这里来来去去的鬼魂太多。”

“她是怎么了?”关卿忍不住问。

“生前种孽因,死后结孽果。”谢容显然不想对他这个外人说太多,敷衍道,“你真想知道,去问萧七吧。”

关卿心道,我要是能找到萧七,还来问你干嘛?

从谢容口中是撬不出什么话的,关卿明智地选择告别走人。走出两步,回头看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方华和婴儿,想了下,忽视掉刘永的夺命连环call,直接奔向他的母校。

学校里正值考试周,闲逛的学生很少,大部分都泡在图书馆和教室里疯狂K书。

关卿离校多年,回到N市后也没有再回母校看看,现在站在母校门口,满心茫然。

他问方华和徐蓉蓉的死是否有关,只是出自一个摸不清的直觉。

而方华的反应给了他肯定的答案,却也给了他一个更大的疑问。

如果方华是个男老师,徐蓉蓉和婴儿就能联系到一起。

可方华是个女教师,关卿的思路打了个结,暂时解不开,于是他换了一个方向。

徐蓉蓉是在大学时期死亡的,如果陶辛家中的女鬼确定是她无误,那么教高中语文的陶辛和她又有什么渊源,徐蓉蓉为什么时隔多年反过来找他索命?

关卿越想越觉得脑中一团乱麻,眼下最直接了当的办法是找到当年大学里的知情人,调查清楚徐蓉蓉和方华的渊源。

但这条路几乎是条死路,一个学校的名声比它的教学质量还要重要,当年市局的刑警没从涉事人嘴里撬出来的东西,他去更不会有结果。

关卿想着想着,无意识地走到了四教楼下。

四教…

他望着熟悉的教学楼发呆,几天前那个离奇的梦境突然在脑中闪过,他循着本能慢慢地沿着台阶走进楼里。

走廊里很安静,偶尔有学生出来打水,上厕所。

等关卿爬到四楼,连上厕所的学生都看不见了,教室的门紧锁。透过窗户可以看见竖起的一块块画板,这里是艺术生的教室,平时不论多晚都有学生在这画图。关卿朝里看了一眼,发现画板和椅子都整整齐齐,没有人来过的迹象,连灯都没开一盏。

今天的天气不错,但教室里的光线很暗,一排排竖立的画板像一张张没有五官的脸,整齐地朝向关卿。

关卿看得很不舒服,从画室里收回视线,又往五楼走去。

五楼走廊上又是两排画室,同样黑漆漆的教室,同样整齐划一的画板。

关卿已经发觉不对了,他看见刚才在四楼里路过的那株快干死的滴水观音,以同样苟活的姿态委顿在走廊中间。

他心里拔凉拔凉的,觉得自己和那株滴水观音的生存状况大概差不多了…

关卿调头往楼下走。

一层,又一层,一样的走廊一样的画室。

他像陷入了一个无限轮回的走廊,关卿越走越急,越走越慌。他感觉自己像走在时钟里的指针,奔跑在没有尽头的钟面上,一旦停下脚步,他的生命时钟也咯吱一声嗝屁了。

转了数不清的圈,转到关卿都快绝望的时候,前方隐隐反射向出一点光芒,正是一楼大厅的玻璃门。

关卿简直喜极而泣,如逆水的人乍然见到漂来的浮木,发足狂奔向越来越明亮的出口。

手抓到把柄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全身倏地放松下来,然而在拉开门的刹那,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栗快如闪电地从他心上划过。

他本能地松开手,可这时门已经被他拉开一条缝隙,一双冰冷的手触碰到他背后。

关卿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反手向背后一抓,也不管抓住的是人是鬼,用尽全力使出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一个人形划过一道呼吸从他眼前摔过,片刻后,下方沉闷的一声响。

关卿心有余悸地对着没有护栏的阳台捏了一把冷汗,战战兢兢地朝外看了一眼。

一楼的花坛里,一个摔得血肉模糊的人形正带着一种茫然的表情和他对视,那张摔得四分五裂的脸上居然让关卿看出了一丝委屈。

关卿诚恳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太害怕了!”

摔得支离破碎的身体:“…”

它忍气吞声地慢慢爬起来,爬动的过程中摔断的骨头不停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

关卿头皮一阵阵发麻,趴在楼上怂怂地提醒它:“姐们,你慢点,别造成二次创伤呀。”

尸体:“…”

那张血糊糊的脸上虽然看不出来表情,但是关卿从它扭成个蜈蚣状咔嚓咔嚓向上爬的速度看出,它大约是…生气了。

他想也不想地拔腿就朝它来的相反楼梯跑,刚跑出两步,它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

关卿:“对不起,打扰了,告辞…”

“迟了。”摔成麻花状的人体一寸寸拧回胳膊脖子,渐渐恢复原状。

关卿听到她的声音就是一愣,等她的脸慢慢复原,他一点意外都没有了:“陶婉婉,还是该叫你徐蓉蓉?”

年轻的女人姿态优雅地拢了拢鬓发:“陶婉婉是我,徐蓉蓉也是我,随便你叫什么。你刚刚为什么不拉开那扇门?”

关卿:“…同样的套路对我用一次就够了啊!找替死鬼也找得有点创意好不好?!”

徐蓉蓉:“…”

关卿气愤难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总想着法弄我?”

徐蓉蓉面露羞涩:“我很喜欢你嘛。”

关卿:“???”

徐蓉蓉长长叹了口气:“你的命格,很特殊。如果能换来你的命,我还可以活很久。”

关卿听这种说辞已经听到麻木了:“你不是已经死了好久了吗,还活什么活?”

徐蓉蓉走到栏杆的缺口处,淡淡地看着下方:“是啊,我当年就是从这里跳了下去,摔得四分五裂。但是我比较幸运,还有一个同胞姐妹可以收留我的魂魄,没有成为地缚灵,在这里不断重复自己死亡时的场景。你知道吗,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是那一瞬间的痛觉让我觉得时间被无限拉长,长到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去死。”

“为什么呢?”关卿及时问。

徐蓉蓉一刹的眼神充满怨毒,淡淡地说:“想不开呗。”

关卿其实隐约猜到了徐蓉蓉自杀的原因,这个原因并不难猜,方华吐出的婴儿,一个未婚的女大学生,很容易让人想到其中的关联。

徐蓉蓉像是看穿他的想法:“你很聪明,所以后来我才想杀了你,否则你早晚会查出来前因后果。你知道的,对一个女大学生未婚先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至于她是自愿还是被强迫并不重要,我不想让这些陈年旧事再翻出来。人们总是选择听见自己想听见的,有意思的‘事实’。”

关卿迟疑着问:“买走方华寿命的人是你?”

“方华…”徐蓉蓉喃喃念着这个名字,她的眼神透着彻骨的冷,“她早该死了,从她怀孕时帮她丈夫**我的那个夜晚就该死了…不过,现在也一样,都是不得不好死。”

她笑了起来,她的脸色已经不再是早上关卿见到时的憔悴灰败,透着一种健康饱满的美丽,像吸满血的花朵,艳丽血腥。

关卿不动声色地远离她两步:“她既然间接害死了你,你为什么不早找她报仇,要等到今天?”

“因为在此之前,这里有个很危险的人存在。”徐蓉蓉平静地说,“现在他死了,所以才有阴官敢收我的贿赂,帮我夺走那个贱人剩下的命数。”

她说的人应该是纳音,关卿没想到一个道观的观主居然真得有这么大的威慑力,这个纳音先生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他突然十分好奇。

“那你和陶辛呢?”

徐蓉蓉阴毒的脸色在听到陶辛的名字时微微缓和下来:“他,是我高中时的语文老师,也是班主任。我上学的那段时间营养不良,他就天天带一个苹果给我,说不能让他的学生饿着肚子上他的课。慢慢的,我喜欢上了他,他也喜欢了我,可惜我们的身份和年龄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他选择了放弃我,但是我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可他却忘了我。”徐蓉蓉语气带着几分遗憾,“忘了也没关系,我慢慢让他想了起来,只是他的胆子太小。他为什么要怕我呢?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并没有伤害他啊?”

她神情有几分难过:“我和姐姐都是真心爱他,他却宁愿死都不愿意再和我们在一起。”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怪异起来,“死了也好,死了才能和我们永远在一起。如果,没有你的话…没有你,他就不会连聻都做不成…”

早有防备的关卿警铃大作,在他故技重施准备抓住她再来个过肩摔时,他的脚下蓦地一空。

徐蓉蓉没有表情的脸悬空在他上方,她轻声说:“再见了,关卿。”

关卿一脸愕然地从高空坠落,失去意识的刹那他听见骤雨般急促的铃声闯入他耳中…

关卿睁开酸涩的眼睛,呆呆地看着头顶的漆黑一片,忍不住在心里骂道,徐蓉蓉这个大猪蹄子,居然骗他跳楼而死多痛多痛!

明明舒服得就像睡了一觉嘛…

等等,关卿发现自己确实躺在一张床上,而不是一具棺材里,也不是什么群魔乱舞的阴间。

他身下的床垫柔软舒适,床头还亮着一盏光线柔和的复古宫灯,宫灯边是一本摊开的线装书,书边还有一盏浅浅喝了几口的普洱茶。

关卿一脑门的问号,刚想掀开被子坐起来,酸痛的四肢瞬间让他又瘫痪了回去。

也许他的动静惊动了房间外的人,咯吱一声,门开了,一道颀长英挺的身影渐渐从黑暗中走到他的视野里。

略显苍白的脸色,飞扬的浓眉,挺拔的鼻梁上夹着一片金丝镜片,镜片后的眼睛正微微眯起审视他的状态。

关卿看着他一身一丝不苟的手工西装,再一看他俊美微冷的脸庞,整个人上下写着四个大字——斯文败类。

“好点吗?”斯文败类开口了。

关卿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猛地攥起他的小被子,使劲向后缩,结巴着问:“帅哥你谁???”

他其实已经听出了他的声音,正因为听出了,他才觉得自己脑壳像被一把一百八十斤重锤捶过,捶得他怀疑人生。

男人抬起同样苍白的修长手指,优雅缓慢地顶起他的下颚,满意地看着他一脸惊恐欲绝的表情,充满恶意地一字一句道:“你的前男友啊,关小卿。”

关卿:“!!!”

麻麻救我!我记不清的前男友好像黑化成变态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个故事算是完结啦,下一章还会对这个事件进行一点后续处理,以及正式进入本文主线,我真慢热…

不许说我短小!我今天可粗长了!看在我粗长的份上!还不给我一个么么哒!

关小卿:既然都是前男友,分手了,我们好聚好散…

萧七:好聚好散可以,把你承诺的分手炮打了就散,绝不纠缠。

关小卿:???

第20章 叶璟

萧七饶有兴味地观察关卿的反应,恶劣地用手指掂了掂他的脸:“亲爱的,久别重逢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他一声亲爱的,喊得关卿虎躯一震,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判若两人的萧七,突然“嘤”地一声拍开他的手,把脸埋进被子里大哭道:“死鬼!你走了那么多年,怎么才来看人家!人家想死你了!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

“…”萧七看看自己手背上鲜明的指印,嘴角微微勾起,语气却分外沉重地说,“我在下面左思右想,实在舍不得你一个人在世上独活,这次回来打算带你一起走。”他亲昵地抚摸关卿暴露出的脆弱颈项,“你不是想死我了吗?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关卿的哭声一顿,哥,你是魔鬼吧哥?!

关卿从小被子上抬起泪汪汪的眼睛,委婉地说:“分手费我都烧给你好几拨了,再复合不太好吧?”

萧七温柔体贴地说:“你逢年过节烧的纸钱我都给你存着呢,你是买别墅还是买包包,都随你。”

关卿内心呵呵,他现在不需要包包,只想要一个爱的抱抱!

他用小被子擦擦莫须有的眼泪:“哥,我前男友死了八百年了,别逗我了。这是哪儿呀,徐蓉蓉呢,我记得我之前不是坠落了吗?”

转移话题的速度倒快,萧七微微一笑,仍然坐在他床边,悠闲地端起床头柜上的茶盏低头呷了一口,才从容不迫地回答他:“你在我店里,徐蓉蓉跑了。”

“跑了?”

萧七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她及时跑路了。不过她也没想真正害死你,暂时放她一马。”

关卿猛地一拍被子:“我差一点就被她摔成肉泥,横尸当场,这还叫没害死我?”

萧七淡淡地说:“如果她真得想害死你,就不会把你从二楼扔下来了。”

“二,二楼?”关卿不可思议地问,“我明明记得当时起码上了四楼啊…”

虽然后来上上下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爬了多少层楼了。

萧七瞥了眼他:“障眼法而已,其实你一直都在二楼打转。大学校园里人气旺盛,以她那点微弱的灵力糊弄你那么长时间,”他习惯性地摩挲着下巴,“我都不知道是该夸她厉害,还是说你弱鸡…”

关卿:“…”

他努力替自己辩解:“我只是一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普通人而已,”他怅然地说,“你完全无法理解我的孤独,我的寂寞,我孤身一人面对那些厉鬼妖魔时的恐惧。”关卿悲伤哀婉地摇摇头,“你不懂~”

萧七:“我为什么要懂?”

“???”关卿,“爱呢?”

萧七冷漠:“没了。”

“说,说好的前男友呢?

萧七冷酷:“分手了。”

关卿:“呵,男人。”

萧七嘴角抽抽,微微眯起眼看他:“关小卿。”

关卿干巴巴地问:“干嘛?”

萧七迫使他抬起头看自己:“我之前说的是真的,你可能一时无法接受也忘记了,但我们确实在一起过。”

关卿定定地看着他,然后冷不丁一脚踹向他。

可是萧七的身手太敏捷了,或者说他对关卿的反应早有预料,轻而易举地侧身避开他毫不留情的一脚。在关卿作势再要踹他时,身腰一沉,凭借体重将奋力挣扎的他牢牢压在身/下:“关卿你冷静点!”

关卿默不作声,涨红了脸和他扭打到一起。

亏得他睡了这么长时间,肌肉酸软无力,否则萧七一时间还真制不住他。饶是这样,萧七钳住他的手腕压过头顶时,一身工整的西装彻底凌乱不堪,额头满是细汗,他低头看着微微喘息的关卿,总觉得他的神态有些和平时不同,迟疑着问:“关小卿,你…”

“七爷,关哥醒了吗?粥熬好了,我给端进来给…他?”罗影推门而入,一样看到床上两人的姿势,顿时目瞪口呆,“我日,七爷你快住手!关哥才醒,无力承宠哇!”

萧七和关卿:“…”

关卿立即来劲了,一脸屈辱地转过头,眼眶含泪:“你,想做就做吧,反正我也打不过你。我只求你,轻一点。”

罗影看萧七的眼神顿时和看个牲口一样,满心全是卧槽卧槽:“七、七爷,强取豪夺是不会幸福的。你要得到他的心,不能只得到他的人啊!”

外边似乎还有人,一口水“噗”地喷了出来。

萧七一身热汗,一手解下领带,冷眼看着戏精附体的关卿,顺手将领带缠上他的手腕栓好:“你不知道,你关哥就好这一口。”他捏捏关卿的脸颊,“要不然满足不了你,对吧,宝贝儿?

关卿:卧槽!等,等一下,我要解释一下!

罗影却已是肃然起敬地看向关卿,小声说:“大嫂好奔放哦~”

关卿忍无可忍,屈膝顶向萧七胯间:“滚!”

半个小时后,关卿病恹恹地坐在张黄花梨木圆桌边慢吞吞地喝粥。

晚饭是香菇扇贝粥和现蒸的馒头包子,扇贝是新鲜剥出来的,混着切成丝的香菇熬在粥里,鲜香爽口。关卿喝了一碗,意味未尽地才放下碗,罗影立即狗腿地给他又添了一碗:“关哥,你身体才好多吃些,才有体力…”

他瞄瞄一言不发喝粥的萧七,眼神不言而喻。

关卿冷静地给自己夹了一个包子

他对面坐着一男一女,是对兄妹。刚才萧七已经介绍过了,年长沉稳的青年叫沉潜,是萧七店里的得力副手,他身边七八岁大的姑娘叫沉歌,现在在市一小上学。

说来有意思,这对兄妹是这个店上一任老板的儿女。按照常理,上一任店主去世后就该沉潜接手店子,结果真正的幕后大老板纳音观主空降了萧七过来,直接打破了这家老店近百年的传统。

至于纳音的用意为何,关卿搞不明白,可能就像之前罗影偷偷说的,有权,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