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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卿:“…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尺八一言不发幽幽地看向他。

关卿被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看得心头发凉:“我, 我开玩笑的, 呜呜呜。”

他对不起组织,对不起党, 他再也不是守法守纪的优秀党员。

关卿草草哀悼了下他坚守二十多年的信仰,回头掩不住满脸雀跃地对萧七说:“好了, 刚刚我已经抛弃了我的人性和良心, 现在我决定走出当观主的第一步。”

萧七:“…”

关卿捏起他的下巴, 冷酷地吐出一句话:“今晚洗干净到我房间来, 好好躺平让我教教你新观主的规矩!”

萧七握住他的手指在嘴唇边摩挲, 笑容暧昧, “这种体力劳动怎敢劳累观主您呢,还是让我来吧。”

关卿态度坚定:“不行, 我要在上面!”

萧七摸摸下巴:“行, 那你就坐上去自己动。”

关卿:“…”

尺八吸吸鼻子,委屈道:“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我还在这里?”

萧七和关卿:“…”

尺八站起来, 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我要去扫地了,今天的地还没扫, 阴阳六道的事你和关卿哥哥说吧。”

萧七皱起眉:“这种事也轮得到你做?舒明舒朗两兄弟呢?”

尺八说:“舒朗过两天有个摸底考试,在家复习,舒明去山城给宗家小少爷送满月礼去了。”

关卿想起来了:“对了,你不也要高考了吗?今天怎么没去上课?”

尺八在正殿拐角里找出把半旧不新的扫帚:“关卿哥哥今天要来,我特意请假的。”

关卿还想说什么,萧七挥挥手让尺八忙活去了:“不用管他,他成绩很好,每次考试都年级第一。他上学主要是被纳音逼着去的,可能纳音也觉得把这孩子一直放身边,迟早会被他教出个反社会的小变态来。”

关卿闭上了嘴,过了一会不屑地撇了下嘴角,咕哝道:“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变态,老狗币。”

跨进正殿的萧七回头和颜悦色地对他说:“关小卿,你的声音还可以再大点,这样我就能把你摁在墙上,扯下你的裤子,顺理成章地做个变态了。”

关卿一脚被门槛绊了个跟头,萧七及时一把托住他的胳膊,关卿趴在他的臂弯里柔弱凄楚地看他:“我知道的,我一直知道的,你觊觎这个位子很久了。如今落到我手里,便迫不及待地要撕破脸了。”他屈辱地别开脸,“来吧,就算你蹂/躏我,折辱我,折磨我,我也不会放弃观主之位的!”

萧七勉为其难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一定会努力蹂/躏你,折辱你,折磨你的。”

关卿:“???”

他冷漠地收回所有表情,他最讨厌不按照剧本来的人了!

定坤观的正殿比前头的太清阁大不了多少,没有富丽堂皇的修饰,也没有华丽金贵的宝器,整个正殿就一座孤零零的神像。神像不是关卿平常所见的那种,眼生得很,他仰头细细琢磨半天,好奇问:“这供奉的是哪个神祇?”

按照正常逻辑来说,太清是天地三清中最尊贵的神祇了,但却被供奉在了前阁,正殿里的反倒是位默默无名的神圣。

萧七仍旧是上香三炷:“泰山府君。”

关卿立即想起那根救了他命的旧竹杖:“三百万?”

萧七脸部轻微地扭曲了下:“你记住的重点很特别。”

关卿边上香边安抚他:“人呢,最重要的是开心喽,钱嘛身外之物。区区三百万而已,七爷花得高兴,花得开心,那就值了!嘻嘻!”

萧七似笑非笑:“那三百万原本是我攒的老婆本。”

关卿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萧七:“别管那三百万了,我攒的老婆本够养活你几辈子了。赶在谢容他们来之前,我先和你说说定坤观的概况,别到时候你这个观主连自家田里几亩地都不知道,给了谢容他们更好的理由反对你了。”

关卿从三百万的悲痛里勉强打起精神,蔫哒哒地说:“你说。”

萧七捏捏他悲伤的脸颊,禁不住低低笑了一声,说起正事:“定坤观人数不多,只有几十号人。这几十人遍布全国,但主要划分为阴阳六道。每一道的掌道人都有历代观主赐予的官符,作为身份的证明,同时官符也是一种法器。本来定坤观观主只是名义上统领六道,并不涉及六道具体事务。直到后来纳音坐上观主的位子后…”

关卿见他停顿了一下,不觉问:“怎么了?”

萧七淡淡地说:“有三道的掌道人不服他,怀疑他杀了自己的师父才坐上观主的位子,所以纳音将他们驱逐出了定坤观。自己收回了那三道官符,自己拿了两道,另外一道给了我。”

关卿敏感地听出他语气中的寒意:“驱逐?”

萧七:“嗯,有两个掌道人被他杀了,另外一个逃出去了,至今没有下落。他逃出去的时候魂魄受了重创,凶多吉少。”

关卿以前听萧七说起纳音,多半是带有个人感情偏见的抹黑,现在听他说起这些事。他忽然觉得自己还是想得太天真,太简单了。定坤观的水比他想象得要深不可测,更关键的是,在现代社会竟然真有人能肆无忌惮地杀人取命。

这个纳音观主的形象直接从喜怒无常的世外高人转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老魔头。

萧七问:“害怕了?”

关卿思考了一下,摇摇头:“害怕不至于,就是有些吃惊。”

萧七看着青年清澈明亮的眼睛,在很久前他见关卿的第一面就是被这双眼睛所吸引,像是天空中明亮的太阳,永远燃烧着生机勃勃的光芒。当他注视你时,所有的阴霾与黑暗悄然褪去,仿佛自己也站在阳光之下。

他抬起手抚摸关卿的眼眶:“你好像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一样。”

萧七的指腹有粗粗的茧,摩擦在关卿眼角微微泛着疼,又有些痒。

他忍不住眨了下眼,嘟哝道:“才不是呢,我第一次撞见那个‘二口男’,差点吓尿了。幸好你那时候人性未泯,救了我一把。”

萧七笑了起来,继续道:“纳音以雷霆手段收拾了三道后,其他三道再也不敢有异议,所以定坤观说是阴阳六道,实际上你马上见到的,除了我之外只有三道掌道人。阳三道的法医秦鉴,在大学教考古的王一献;阴三道掌丧仪的谢仪,六里道剩下的阴阳各两道是观主手里的通灵和风水。”

关卿愣了下:“谢仪?不是谢容吗?”怎么看,谢容也比谢仪要稳重理智得多。

萧七说:“谢容确实比谢仪办事沉稳可靠,在推选丧仪这一道掌道人的时候,谢家为了从这两姐妹中选出一个来,还发生过很大的争执。后来谢容自己主动退出了推选,把掌道人让给了谢仪。所以谢仪再泼辣蛮不讲理,但是对谢容基本上是言听计从。”

关卿叹了口气:“你这么一说,我更觉得谢容不好对付了。”

萧七卷起袖子将案台上的香灰扫进一个巴掌大的匣子里:“你记住,没有一个掌道人是好对付的。”

“也包括你?”关卿问。

萧七“嗯”了一声,将匣子收入怀中,冲着关卿嘴角一勾:“尤其是床上的我。”

关卿:“…”

看看腕表,萧七说了句“该做饭了”,便带着他的小尾巴新任观主关小卿同学,转到了后院。

后院是生活区,倒是没前头的门脸那么古旧简陋,和普通人家的居室一样。

尺八扫好了院子和大门回来,一看萧七和关卿正围着一筐萝卜直皱眉,愣了下:“你们在做什么?”

“做饭呢,”萧七叼着烟,匪夷所思地看着仅有的一筐萝卜,“我说纳音不在了,你天天就靠吃萝卜过活,你是兔子精吗?”

尺八抱着扫帚,一点也没有刚才凌厉尖锐的模样,完全就像个被家长抛弃的可怜小孩,呐呐地说:“厨房冰箱里有舒朗离开前买的菜,应该还能吃。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就没做饭…”

“哦…”萧七放下心来,招呼关卿,“来,老婆,和我做饭去。”

关卿抓着根萝卜,无情地把萧七打进了厨房:“谁特么是你老婆!分手了,听不懂吗?!”

萧七被他打得左躲右闪,夺过萝卜一摔:“谁说分手了!我同意了吗!单方面分手算分手吗?!关小卿,我告诉你,你不要得寸进尺,要不然我在这就把你给艹服了!”

关卿恶向胆边生:“来啊!你来啊!”

萧七骂骂咧咧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冰箱里取出排骨,一刀斩下去,恨声道:“关小卿,老子就是大学的时候把你惯坏了。”

关卿洗着萝卜不搭理他,瞥了一眼,连忙道:“哎,剁小点,糖醋排骨要小点才好吃。”

萧七冷着张脸:“我说要做糖醋排骨了吗,我想吃红烧的。”

关卿鼓起水汪汪的大眼睛:“连糖醋排骨都不给我做,你还说你爱我?你的爱好廉价哦!”

萧七语塞,将砧板剁得哐当响。

尺八静静地看着厨房里的两人,忽然微微笑了起来。他知道的,有萧七在,关卿一定会答应成为定坤观的新观主。

先生交代的事,他会一件不落地办到。

午饭是三菜一汤,关卿如愿以偿吃到了他的糖醋排骨,炸得金黄的排骨裹着酸甜粘稠的汤汁,好吃得他没把舌头给吞下去。

萧七:“你慢点行吗?烫不着你是吧?”

关卿不听他的,筷子嗖嗖地夹得飞快。

尺八默默地端着他的小碗吃饭。

三人没吃两口,突然尺八放下碗,冷冷地看着前院的方向:“有人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

现在是每日回答时间:关卿在树下见到的人是谁,有的同学实际上已经猜到啦~翻翻评论就知道了。

叶璟这个人物又是谁?是我上篇文结尾里出现的一个神二代,在这篇里打个酱油而已~没看过我上篇文的不影响本文阅读

纳音是个什么样奇葩的存在?非常奇葩,扭曲,三观不正但是牛逼哄哄的老变态…

主线进行到现在,下个副本马上就要开启啦~这个鬼故事也很有趣哦~

第28章 贵客 [VIP]

正殿后门口的拐角处走出一个人, 扣到领口的扣子,一尘不染的皮鞋, 手里还搭着一件风衣,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秦鉴对着院子里围桌吃饭的三人泰然自若地打了个招呼:“吃饭呢。”说着将风衣随意扔在个马扎上, 自己一头扎进厨房给自己找了副碗筷,坐到方桌空着的一边自顾自地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

尺八的脸色愈发难看起来, 他憋着一股劲想说什么, 可最终什么也没说, 闷头快速地往嘴里划着饭。

关卿战战兢兢地捧着碗,突然出现的秦鉴打破了和谐有爱的饭桌氛围, 他感觉有些食不下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尺八似乎极度厌恶秦鉴这个人, 某些时候甚至给他一种两人是生死仇敌的感觉。

整个饭桌上只有萧七像个没事人似的, 温柔体贴地不停给关卿夹菜:“宝贝儿, 多吃点, 看你瘦的, 在床上都使不了劲儿。”

关卿惊慌欲绝地问:“我要在床上使什么劲, 躺在床上给你表演胸口碎大石吗?”

秦鉴:“…”

尺八放下干干净净的碗:“我吃饱了,先回房间写作业了。你们吃完把碗放水池, 待会我来洗。”

秦鉴手里的筷子略顿了一顿, 仍然沉默地吃着饭。

关卿挥挥筷子,无比慈祥地说:“去吧去吧, 好好写作业。碗用不着你洗,有萧七呢。”

“…”萧七脸色阴郁地放下筷子, “我切的菜,做的饭,凭什么还要我洗碗?我最讨厌洗碗了。”

关卿口吻平淡地说:“不洗碗就去跪榴莲。”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凶狠地厮杀在一起,夹在他们中间的秦鉴咽下去最后一口饭,抽出张纸巾擦擦嘴角,淡淡地说:“我洗。”

关卿和萧七同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秦鉴挽着袖子洗碗的时候,关卿和萧七在正殿前的大院子里溜达消食,关卿边按摩自己鼓囊囊的肚子,边愁眉不展地叹气。

萧七手贱地戳了一下他的小肚腩:“叹什么气,担心秦鉴头一个站出来反对你上位?”

关卿毫不留情地打开他的手,忧心忡忡地说:“他和我一个局的,我有点担心他回头向局里打小报告,说我旷工跑到这搞非法迷信活动。回头扣我绩效考核奖怎么办?!”

萧七:“…”

萧七似笑非笑地看他:“你马上也快成为个小有薄产的亿万富翁了,还在乎那么点绩效奖金?”

关卿蓦地停住脚步,目瞪口呆地看着萧七。

萧七简单盘算了下:“纳音在全国各地的房产有十来处,大部分都是独立精装的庭院别墅;车不多,应该只有三四辆,都是几百万的进口车;资金嘛,具体我不清楚,但我知道他上一次给人看了个阴宅,收了人家七位数。至于其他古董收藏,数不胜数,等闲下来你可以让尺八带你去那几间破屋子里清点清点…”

关卿捂住胸口,神情痛苦地打断他:“你慢一点说,要不然我现在就需要速效救心丸了。”

于是萧七立即给他泼了一盆冷水:“不过,这也要等秦鉴他们承认了你的身份,坐上观主的位子后才能签字,继承这些遗产。你觉得他们会轻易将这块肥肉分给你吗?”

关卿放下捂住胸口的手,唏嘘不已:“好了,我现在冷静多了。人生就是这么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啊…”

萧七说:“你也别太悲观,实在不行,效仿那时候的纳音,我和尺八联手把不服你的人弄死。地都给你找好了,就埋我们脚下,给你捡来的儿子们补充一下营养,它们一定会喜欢上你这个新粑粑的。”

关卿:“别说了,真的,别说了。”

萧七认真地对关卿说:“我没和你开玩笑,关卿。从你被牵扯进这潭浑水的那刻起,你前面的每一步都是生死抉择。心慈手软只会让你…”

关卿痛苦地打断他:“我说的也是认真的,你要给我便宜儿子们埋的肥料,正在站在你后面看着我们呢。”

“…”萧七回头。

秦鉴冷淡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偷听你们打算把我喂给纳音的大儿子们的。我只想来问问你们,要不要在谢容他们来之前谈一谈?”

关卿总觉得从秦鉴嘴里说出这一串话,好像崩人设了。

他们三人又回到了后院,尺八那间厢房的门紧闭,看样子仍然在好好学习。

关卿想了一下,和萧七说:“你给我定速效救心丸的时候,再给尺八买一箱脑白金吧,读书不容易啊~”

萧七:“…”

秦鉴额角微微抖了一下,拉开条凳笔直地坐下,目光平静地直视萧七:“我知道你们一定会不择手段地把关卿推上观主的位子。”

萧七笑笑:“这还用说吗?不推他,难道让你或者谢仪,还是谢容?更或者王一献那个表里不一的小人上位?”

秦鉴不置可否:“我可以站在你们这一边。别急着拒绝,观里阴阳六道,现在纳音一死,空悬着两道,剩下说得上话的只有四道。尺八虽然是纳音的心腹,但你我心知肚明,在这种事上他做不了主。”

萧七不说话,显然他是认同秦鉴所说的。

关卿抱着个老干部搪瓷茶缸默默地喝水,就他目前的身份而言,他没什么立场插嘴这场对话。他只是奇怪,为什么秦鉴突然对他们示好了,在纳音观主葬礼的那一晚,他的态度明明和谢容他们是差不多的。

秦鉴说:“四道里只有你一个人是做不了关卿靠山的,再添我一个,才刚好能和谢容他们势均力敌。”

萧七问:“你想要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来做慈善的。秦道主,大家都不是善类,就别披着羊皮装纯良了好吗?”

秦鉴沉默了下,说:“现在我还不确定,等以后我想到了再说吧。”

萧七嗤笑一声:“你开玩笑吧?让我给你一张签了字的空白支票,你想填什么就填什么?到时候万一你要当观主,或者要关卿的命,我也给你?”

秦鉴揉揉额角:“你放心,我和关卿无冤无仇,要他的命干嘛?我好歹也是个警察。至于观主这个位子,我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宁愿一天二十小时在解刨台前站着,都不愿回一趟观里。”

关卿:“啊?”

秦鉴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地说:“原因萧七知道。”

萧七默然片刻,像是在权衡秦鉴可能提出的代价,过了许久点头:“成交。”

秦鉴说完没有片刻停留,站起来:“我去看看尺八。”

关卿“哎”了一声:“他正在做作业呢。”

秦鉴脚步略有停顿:“我去给他辅导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