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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未曾说话,其实被陆起淮按了这么久,她早已经不疼了,她先前一直不曾出声也是心中对他有气,可这会…她半侧着头朝人看去,原本还想冷眼对人,可眼瞧着陆起淮额头上和鼻尖都沾着汗,眼中也是一片讨好的神色,她的心中便止不住一软。

真是的,她和他赌什么气?

沈唯也不知是好笑还是无奈,只觉得自己还真是越活越回去,如今竟然也学得跟个小姑娘一样置起了这样的脾气。她想到这,眼看着陆起淮眼中的那副神色便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背,口中是跟着一句:“好了,不疼了。”

她这话说完便握过陆起淮的手掌,眼看着他那处已是通红一片便又皱着眉说道一句:“我若不说停,你还真打算就一直这样按下去?”

陆起淮看着沈唯脸上的担心终于是笑了一回,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伸手揽人入怀,等拂过她额前有些微乱的青丝才柔声说道:“我知你心中怪我,自然想加倍讨好你,何况也没多少力道,过会也就消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眉眼微垂,却是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唯,等把指尖拂过她的眉眼,他才又跟着一句:“昨夜是我不对,日后不会这样了。”

沈唯耳听着这话,又看了一回他眼中的郑重,到底什么也不曾说。

她只是朝人又靠了些过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谁也不曾说话,两人便这般温存着,等到外间日头破开轩窗打进屋中,沈唯才轻轻推了推人:“你今日不是还要去忙公务?”他是要做大事的人,如今更是要紧关头,她可真不希望被他那群属下冠上一个坏名声。

陆起淮闻言却不曾说话,他也是头一回生出几分懈怠的心思。

古来常有君王为美人而被冠上昏君的名声,以往他最看不起这些君主,可如今他却好似能够了解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了…他垂了眼帘,埋在沈唯的肩上轻轻蹭了一回,话语之间却是带着少有的稚气与人说道:“真不想去。”

可纵然他再不想,却也不得不起身。

这几日贪墨的事已是关键时候了,他身为主事人自然是不能懈怠的。因此也未过多久,陆起淮还是坐起了身,只不过在下床之前他还是看着沈唯说道一句:“你身子既然不舒服,今日便多歇息会,我做完事便会早些回来。”

沈唯耳听着这话也只是点了点头。

陆起淮见此也就未再多言,他惯来是不需要人伺候的,等穿完了官服戴好了乌纱便又就着昨夜打进来的水净了一回面,而后是朝那被茜纱红遮掩着的拔步床看去,眼瞧着那处没个动静,他便提步往外走去。

等到脚步声越行越远,沈唯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她昨儿夜里本来就未曾歇好,如今四下无人,自是睡了个通畅…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间的日头已是很足了。她手撑在额上,待轻轻揉了一回眉心才开了口:“水碧。”却是让人进来伺候。

沈唯这话刚落,外间便传来一阵脚步声,没一会功夫,拔步床前的两片茜纱红床幔便被勾到了那如意祥云金钩子里。

没了床幔的遮挡,那外头的光亮却是更加鲜明了几分,沈唯索性便又闭了会眼睛才睁开,原本以为侯在外头的会是水碧,倒是未曾想到竟是秋欢…不过怔忡也只是一瞬,待瞧见她眼下的乌青后,沈唯便皱着眉开口说道:“不是让你这几日好生歇息吗?怎么过来了?”

秋欢耳听着这话便说道:“您宽厚,可奴一来没事二来身体又没什么抱恙,何况您刚刚搬到新宅,要做的事还有不少,奴怎么能躲在房里偷懒?”她说这话的时候,声音还有些嘶哑,不过语气却很是轻松,倒是也瞧不出有个什么异样。

等扶着沈唯坐起身,秋欢便把早先已经准备好了的茶盏递了过去。

沈唯见此倒是也未说什么,屋子里烧了一夜的地龙,她也的确是有些渴了,等把盏中的蜂蜜水尽数喝完,她想了想还是看着秋欢开口说道:“我和陆起淮的事…”

秋欢耳听着这一句,未等人说全便忙开了口:“主子是我的主子,无论主子做什么,奴都会一直陪着夫人的。”昨儿夜里,刚见到主子和大公子的时候,她的心中是疑惑的,或许不止疑惑,还有震惊。

她从来不曾想到过主子和大公子会有这样的关系。

可她跟着主子这么久,自然知道主子的品性,就如水碧所言,主子绝不会是那样背德的人。

既如此,她又有什么好多想的?何况她既然决定陪着主子从荣国公府出来,那么主子便是她唯一的主子,无论她做什么也无论主子和大公子身上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她都会一直陪着主子走下去的。

秋欢想到这,脸上的笑意却是又多添了几分。

沈唯原本以为秋欢心中是不能接受的,倒是未曾想到,这才一夜的功夫,她倒已经回过神来了。

她见此也就未曾多说什么,只是脸上的笑意却又深了些许。

因着睡了一通好觉,沈唯倒也恢复了些精神。

等用完午膳,沈唯索性便让人翻起了屋中的院子,却是打算栽几株树到院子里…这些活自然不用她去做,何况她如今身子虽然好得差不多了,可蹲上蹲下得总归不便。因此她也只是坐在长廊下,眼瞧着水碧领着人折腾着,而她也只是笑着翻着手中的书。

长廊外头的天空云卷云舒,沈唯只要抬头便能瞧见那湛蓝的天空。

她眼看着外头的这幅光景,还有这些丫头们的笑语声,心下放松,连带着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她合了眼睛,感受着外头的风拂过她的脸,脸上的笑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却是传来一阵脚步声,紧跟着是胡伯的恭敬一声:“主子,昌平郡主来看您了。”

沈唯耳听着这道声音便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落在跟在胡伯身后的霍飞光,脸上的笑意却是又深了些许。

她把手中的册子一合置在一侧,口中是跟着一句:“你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淮:媳妇,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沈姐:那你以后别上我的床了,我就信你不是故意的。

小淮:那不可能,你别想了,上了你的床,你就是我的人!

沈姐:gun

☆、第 122 章

沈唯这话一落, 原先正在那处笑闹着的几个丫鬟自然也就止了声, 几人皆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规规矩矩侯在一侧给霍飞光打了礼。

霍飞光手里提着两个油纸包,这会便直接递给了较为相熟的水碧, 而后她是提步朝沈唯走去, 口中是解释起那两个油纸包:“先前来时正好路过孙记, 知晓你喜欢吃那边的酱鸭索性就让孙娘给你包了一些…”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却是仔仔细细看了一回沈唯,眼瞧着她眉眼含笑、面容轻松,却是往日从未窥见过的好模样。

虽说当日在荣国公府的时候,她已经知晓沈唯是自愿的, 也知晓凭借沈唯的本事,只怕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人可以令她难堪。

可她心中难免还是有些替人忧心的。

因此今日她刚从军营回来,得知沈唯给家中递了帖子告知了住宅之后便马不停蹄过来了,却是想看一看她现下到底如何。而今霍飞光眼看着沈唯这幅面容, 也终于是落下了那一颗这些日子一直高悬着的心。

沈唯看她面上的担忧模样,眼中的笑意却是又深了些, 口中也跟着一句:“还是你知我心意。”

孙记的酱鸭,她一直都很喜欢。

原本还打算今日让胡伯差人去外头买些回来, 倒是未曾想到霍飞光便给她带来了。

她这话说完便请人入座,等把手中的书一合置于一侧,而后沈唯是又替人斟了一盏暖炉上煨着的梅子酒,跟着才与人笑说道:“我知你惯来是不喜欢喝这样的酒,不过我也不知你今日会来,却也没个准备, 所以只能让你今日陪着我委屈些了。”

虽然她如今的酒量较起往日的确好了不少…

可那些烈性的酒,陆起淮还是不许她沾,因此家中仅有的也只是几坛梅子酒,味道清淡,入口香醇,倒是颇合她的意思。

霍飞光倒是不在意这些,闻言也只是坐在沈唯的身侧,等把酒盏接过来她便饮了一口。元月峭寒虽然不复存在,可她这一路疾驰过来到底还是受了不少冷风,直到这一盏酒入肚,她才觉得先前被寒风侵袭的身子骨缓和了不少。

她饮完之后便又重新替自己斟了一盏酒。

等又饮了半盏便握于手中,而后霍飞光是拧头朝沈唯看去。

此时日头正好,那外间的日光穿过长廊打在沈唯的身上,使得她的身上也平添了一层光芒,霍飞光起初是想与她说些什么,可这会看着沈唯的眉眼,她心中倒是生出几分奇怪…原先离得远倒是也未曾觉得什么,如今离得近了,她才发现今日的沈唯看起来好似有些不同寻常。

以往的沈唯虽然也好看,可难免有些太过清平。

而如今的她明明还是以往那副素衣玉簪的打扮,可美目流动却好似能从那双眼中瞧见往日从来不曾窥见过的风情。

沈唯先前正与霍飞光说着话,只是说了几句也未曾听人回答索性便侧头朝人看去,眼瞧着她一副怔忡出神的模样便又喊了人一声。等到霍飞光回过神来,沈唯也未曾去过问她先前在想什么,只是笑着重新与人重复了话:“我先前问你今晚有没有空?若是有空的话,不如今日就留在家里用晚膳。”

她和霍飞光相处这么久,以往大多都是霍飞光请客做东,如今既然有了机会,她自然也想好好请人一回。

霍飞光闻言便点了点头。

她这些日子都待在城郊的军营里头,如今父亲还待在军营,母亲又进宫了,家中只有她一人…她回不回去用膳倒是都没什么大碍。

沈唯见她应允,脸上的笑意便又多了几分,她也未说什么,只是召来秋欢,却是与人吩咐道:“你去与厨房说一声,今日郡主留下来用膳,让她们多准备些好菜。”

秋欢耳听着这话自是笑着应了。

她朝两人打了一礼,而后便往外头去了。

因着霍飞光来了府中,原先院子里的那些活计自然也都搁置下来了,沈唯和霍飞光便坐在廊下,一面说着话,一面喝着酒,其实她们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不过许是因为性子相投的缘故,就算这般干坐着倒也不觉得无聊。

元月的天总是黑得要比往常快些。

这才刚过了申时,那原先还有些余光的天骤然便黑了下来,屋中早已点起了烛火,这会水碧便领着小丫头点着廊下挂着的大红灯笼,没一会功夫,这院子外头也都亮起了烛火,隔着那覆着鲛绡纱的轩窗往外看去,隐隐还能瞧见那院子外头的树木正被风吹得轻轻晃打着。

先前沈唯去了厨房,霍飞光便独自坐在屋子里。

她的手里握着一盏梅子酒,目光却是把屋中的装饰打量了一番。

这屋中的装饰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色,可但凡是懂行的便能知晓这里头的一桩一件都是极为金贵的,其实她的心中是有几分疑虑的,且不说这屋中的装饰,就说这宅子,外头瞧着普通,可里头却好似有乾坤一般。

再说——

无论是先前领她进来的管家也好,还是这院子里的婆子、丫鬟,瞧着都好似有武功一样。倘若是只会些拳脚功夫倒是不足稀奇,但凡大门大户的,出行总归是想身边有些可用之人,可问题是,这些人的武功看起来都不简单。

霍飞光想到这便又轻轻皱了一双眉尖,虽然她从来不曾过问过沈唯的事,可能把这么一群人集合在一道可不是简单的事…难不成她的身后还有什么人不成?她这心中的思绪还没转个明白,外头便有人轻声说道:“您回来了。”

“嗯。”

这道声音虽然极轻,可还是能听出是个男声。

霍飞光握着酒盏的手收紧,而原先紧皱的眉却是又跟着收拢了几分。

她耳听着外头候着的水碧继续恭声说道:“今儿个昌平郡主来府里了,正在里头坐着…夫人这会还在厨房。”许是因为这句话的缘故,原先一直未曾停下的脚步声这会却停了下来。

只是也未过多久,那脚步声便又重新响了起来。

而后那暗红色的锦缎布帘被人掀起,霍飞光透过屋中的烛火往那处看去便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从外头款步进来…男人身长八尺,穿着一身绯红色的官袍,头戴乌纱,神色淡漠,眼看着她看去,脸上神色未改,就连那双眼睛也没什么情绪。

陆起淮?

他怎么会在这?

霍飞光想着先前外头水碧的那种熟稔而又恭敬的语气,可见陆起淮并不是头一次来这,只是如今沈唯早已脱离了荣国公府,这位陆大公子如今在此又是什么意思?她想到这便又细细打量了一回陆起淮。

这不是她头一回见到陆起淮,只是记忆中的陆起淮一直都是温和有礼的。

可如今眼前的这个男人,淡漠而又冷静,就这般站在那处都能让人感受到他身上强烈的气势,哪里还有以往的那副模样?霍飞光也不知怎得,心下竟生出一个想法,难不成沈唯身后的那个人竟是陆起淮不成?

这个想法实在有些诡异。

可也不知怎得,霍飞光竟觉得颇为合理。

关于这个陆起淮,她虽然交涉不多,可心中总觉得他有些不简单。

屋中无人说话,霍飞光只觉得手中握着的那盏暖酒都有些冷却了下来,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看着陆起淮说道:“我不知道你和她究竟是什么关系…”她说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陆起淮的身上,等到前话一落,她神色未变,只是声音却又沉了几分:“可你若是敢伤害她,我必然是不会放过你的。”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倒是挑了挑眉,还不等他说话,外头便又传来一阵脚步声,却是沈唯走了进来,她眼看着屋中的两人却是一怔。

沈唯倒是未曾想到陆起淮今日会这么早回来。

原本她还想同霍飞光先说道一回,可如今这幅模样,倒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因此她也只是笑道:“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

“没什么。”

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在屋中响起。

沈唯看着他们这幅模样,心中却是还有些狐疑,她先前进来的时候明明察觉到屋中剑拔弩张的气势,不过既然他们都说了没什么,她自然也就不会多问。她只是看着两人笑说道:“好了,该吃饭了。”

两人见此也就未再多言,只是起身往外走去。

晚膳就摆在外厅的堂间里头,五、六道家常小菜,其中自然也有沈唯的功劳,另外还有两壶青梅酒。屋子里没人伺候,三个人坐在一道用着菜,只是陆起淮惯来是个淡漠的性子,霍飞光也是个少言寡语的,瞧着难免有些冷清。

沈唯瞧着他们这幅模样,心中难免觉得有些好笑,到后头还是她说起了话,屋子里的气氛才缓和了许多。

等到一餐饭用完,也已经到了戌时了。

陆起淮因为还有些公务要忙,等用完晚膳就去了忙了,沈唯便陪着霍飞光往外头走去。

抄手长廊上的大红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打晃,而沈唯一边陪着霍飞光往外走去,一边是看了一回霍飞光的脸色,灯火之下,她的容颜看起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异样。

沈唯想起先前在屋子里,她和陆起淮的关系,只要是心神清明的都能瞧出来。

她瞒了霍飞光太多的事,可这一桩,她却不愿意瞒她,若不然,沈唯也不会把住宅的地址告知于她,还留她一道用膳。

只是不瞒是一回事,如何解释却又是另一回事。

陆起淮的身份自然是不能说得,她想到这便又轻轻拧了回眉心,不知过了多久,沈唯刚想开口便听到霍飞光先开了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霍飞光边走边说,目光却是落在沈唯的身上:“我心中的确有几分疑虑,可我知道,你总归是有理由的。”

她说话时的目光柔和,连带着语气也要比先前温和许多,等到前话一落,霍飞光便止了步子,她把手撑在沈唯的肩上,眉眼微垂,口中是跟着温声一句:“我不会过问你,只是有一句话,我却不得不说。”

“那人并不简单,你要小心。”

那个男人身上的气势太过强烈,她心中总归还是有些担心沈唯会受伤,其实还有些别的情绪…她总觉得陆起淮给她一种特殊的感觉,倒像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一样,只是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是微微抬了眼看着霍飞光脸上的神色,眼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和面上掩不住的担忧,便把手放在霍飞光的手背上轻轻握了一回她的手…其实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可大多都是些以往说过的,如今再提起也未免有些矫情了。

因此沈唯也只是握着霍飞光的手,过了许久才说道:“我知道,你别担心。”

霍飞光见此也就未再多言,如今夜色已深,她也该回去了,所以她也只是握了握沈唯的手收回了手,而后是与她说了一句:“外头天寒,你先进去,我也该回去了。”等这话说完,她也不等沈唯再说道什么,只是朝人点了点头,而后是由丫鬟领着往外走去。

而沈唯眼看着霍飞光离去的身影却是过了许久才收回了眼往屋中走去。

屋中。

陆起淮还在看着文书,眼瞧着沈唯进来倒是说了一句:“她走了?”

沈唯闻言便点了点头。

陆起淮看着她这幅模样自然能察觉出她现下的心情其实并不算好,他什么也不曾说,只是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而后是起身朝沈唯走去,等替人解下了外头的斗篷,他才握着沈唯的手说道:“怎么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飞光…”

朋友相交贵于诚,可她们两人相交至今,她瞒她的实在太多了,沈唯想到这便又叹了口气:“不管是飞光还是谢老夫人,我总觉得上天实在是太过厚待我了,才会让我有幸遇上她们。”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却是伸手揽人入怀,他的手轻轻抚着沈唯的后背,口中是跟着一句:“这与上天无关,她们待你好,只不过是因为你值得,因为你值得她们如此相待。”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沈唯的脸上,等指尖轻轻划过她的眉眼,他是又跟了一句:“所以不要多想,也不必觉得有所愧疚。”

沈唯听着萦绕在耳边的这句话,一时却有些未能回过神来。

等回过神后——

她才看着陆起淮说道:“我见飞光好似对你的身份有所起疑,她会不会认出…”

陆起淮闻言,脸上也未有多余的神色,只是眼看着沈唯眼中的担忧,他才笑说道:“不必担心,纵然认出也没什么。”他原本隐藏身份也只是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不过对于霍飞光,就算她认出只怕也不会说道什么。

他想起先前在这屋子里,霍飞光与他说起那话时的模样,还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陆起淮想到这便又垂了眼帘,等把指腹轻轻磨过沈唯的眉眼才又跟着一句:“她待你的确不错…”却是把先前霍飞光与他说得那番话同沈唯也说了一遍。

沈唯倒是不知道原先霍飞光还说了这样的话,一时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感动。

等又过了几日,也就步入二月了。

沈唯在家里休养了几日身子骨也好得也差不多了,眼看着今日天朗气清,她便打算去外头走走,顺带也好去置办些东西。马车停在东街的一间绸缎铺子前,她这厢由水碧扶着走下马车刚刚走进里头还未曾挑选个一二,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这不是荣国公夫人吗?”

这道声音语调颇高,听着便觉得有些刺耳。

还不等她回头,便又听得那个妇人说道一句:“哎,瞧我这记性,如今咱们这汴梁城哪里还有什么荣国公夫人?”

沈唯原本也懒得理会,不过耳听着身后的细细碎语声越来越多,又见原先在铺子里挑选布匹的那些人也都循眼看来,索性是挑了挑眉转身看去,就在她不远处的地方站着三、四个妇人,这些妇人打扮得倒是不错,不过瞧着这幅衣饰也不算华贵,想来也不是出自士族。

她虽说是承了原身的记忆,可哪里能把这些人都记得清?因此这会看着她们,沈唯倒是的的确确细细思索了一回。

领头说话的那位妇人眼瞧着沈唯这幅模样,却是早把她忘了个干净的样子,她心中有气,连带着脸上原先挂着的讥嘲也化作几许不忿。当初沈唯身为荣国公夫人,自然不会把她们这些人放在眼中,可如今?

如今,她算什么东西?

那妇人想到这,脸上便又扯了几分讥嘲,口中也是颇为嘲讽的一句:“这也实在是让我们为难,若喊你一声夫人呢,你如今到底也是被陆家给休弃了,可若喊你一声姑娘,这也实在是不合规矩…不如,你来说一说,我们该怎么称呼你比较好?”

水碧眼瞧着她们这幅模样,早已俏眉倒竖。

这群不知道打什么地方来的妇人竟敢这样同夫人说话?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她刚想发作,只是还不等她开口,外头却有人打了帘子走了进来,来人一身水蓝色长衫,身形笔挺、容色如玉,只是此时脸上的神色却有些黑沉。

他边走边道:“什么时候起,本侯的妹妹也容得你们来教训了?”

作者有话要说:大哥赛高!

PS:感谢 拿了礼金一米八的头头x10、愛讀書的豆腐@深坑x2、胖胖的桃子x2、奈何莫x10、十方不再x6、小胖纸x2、温媛、懵小鱼儿 的营养液

感谢 拿了礼金一米八的头头、春衫薄、奈何莫 的地雷

☆、第 123 章

这道声音刚落, 原先在铺子里的一众人便都循声看去。

长兴侯沈西风, 这汴梁城中又有多少人是不识得?何况纵然有不认识的,就先前沈西风说得那句话也能够从中知晓他的身份。原先咄咄逼人的四个妇人在瞧见沈西风的时候就已惨白了脸色, 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沈西风。

只要是在这汴梁城里的人都知道, 长兴侯沈西风对他这个宝贝妹妹是出了名的爱护有加。

她们先前敢如此也是因为这一回沈唯被荣国公府休弃的事, 沈西风不仅未曾出面,连句话也不曾多说,更有人传言,沈唯自打从荣国公府出来后便未回沈家,外头的人都在说道只怕沈西风是觉得这个宝贝妹妹丢了沈家的脸, 这才对她不管不顾。

可如今看来,沈西风哪里是不理会沈唯?也是她们太过糊涂了些,其实只要细细一想便能够知道,纵然这世上什么情感都能断, 可这血缘却是牵扯不掉的。

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