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院副总理,国务委员:二至三级;

部级正职:三至四级;

部级副职:四至五级;

司级正职,厅级正职,巡视员:五至七级;

司级副职,厅级副职,助理巡视员:六至八级;

处级正职,县级正职,调研员:七至十级;

处级副职,县级副职,助理调研员:八至十一级;

科级正职,乡级正职,主任科员:九至十二级;

科级副职,乡级副职,副主任科员:九至十三级;

科员:九至十四级; 办事员:十至十五级。

外交大使属于处级干部。也就是说,邢凯的父亲邢复国身为军委副主席属于国家三级干部,用鲜血及功勋铸造了今日的地位。而邢凯则是凭知识、实干力及一点好运气冲出云霄。

年仅二十七岁的邢凯,有幸成为建国以来最年轻的一位礼宾司接待处副处长。

虽然各方贺电不断,父亲邢复国恨不得放下手头工作亲自跑到汉城接儿子,可说实话,邢凯现在最想见的人,最希望收到认可的人,依旧是邢育。

下了飞机,邢凯马不停蹄往家赶,想到邢育,一点都不觉疲惫。

他为了制造惊喜,在街口花店买了一捧玫瑰花,满天星洒在娇艳欲滴的花瓣上,幻想邢育至少会展现一个甜美的笑容吧。

邢凯掏出家门钥匙,两年来,他用各种钥匙打开过无数道门,有的门里放着国家机密要案,有的门里摆着各国军方资料。但他最迫切开启的,还是自家的大门,因为那里住着一个等待他凯旋的家人,一个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金毛大育嗅到主人的味道,冲出狗窝,在他身边欢蹦乱跳,他高举玫瑰,笑得灿烂明媚。

“小育我回来喽”邢凯轻声呼唤,蹑手蹑脚走进客厅。

话说他在上司及同事面前总是表现得沉稳干练,可是一回到家,就会立刻卸下庄严的面具,只想做回懒惰又偶尔爱乱发小脾气的自己。

邢凯连叫了几声却始终得不到邢育的回应,但他可以确定邢育在家,因为锅上正炖着喷香的红烧排骨,他只是没告诉邢育下午就会到家。

邢凯见邢育的卧室房门紧闭,贼贼一笑,鬼鬼祟祟旋转门把手,如他所料,那丫头果然没锁门,倏地,他将房门大力推开,同时为了吓唬邢育,“啊啊啊——”地怪叫一声!

“”

靠,不在屋里。

邢凯垮下肩膀,环视一尘不染的卧室,深吸了一口气,回家的感觉真不是一般的好。

他顺手将玫瑰花束放在写字台上,却没注意到桌面上的水杯,只见盛有多半杯水的马克杯顷刻翻倒,邢凯惊见水流顺着桌面向抽屉缝隙延伸,于是,他一面扯过毛巾堵抽屉缝儿,一边手忙脚乱地拉拽抽屉,可能是他用力过大,原本上锁的中央抽屉,竟然在他一个蛮劲的拉动中挣脱锁眼,突如其来的重量超越他的承受力,“哐当”一声巨响,整个抽屉摔落在地。

“”

邢凯俯瞰七零八落的物品,抓了抓发根,怎么办?嗯!擦干桌椅,快速收拾,推回抽屉,关上房门,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想到这,做贼心虚的他,擦桌擦椅,蹲在地上整理撒落一地的物品。

他首先看到两本烈士证书,却联想到别的事儿——当初他很讨厌邢育,所以丢掉邢育挚爱的白球鞋。可后来,当他得知那双鞋是邢育父母送给女儿的最后一份礼物之后,他又深感内疚,为了赎罪,跑遍北京城,才买到一双近似于原本那双的白球鞋。他为了让仿冒品以假乱真,还特意把崭新的白球鞋刷得很旧,再偷摸送到邢育卧室。

那一次,也是他第一次走进邢育的卧室。当时邢育不在家,他出于好奇心,翻找她锁在抽屉中的物品,初次知道邢育的本名叫“安姚”,取自父母的姓氏。后来,邢育刚巧回到家,他没能从抽屉缝儿里揪出更有价值的讯息。

不过今天嘛嘿嘿,反正会挨骂,不如窥它一窥?

邢凯蹲在抽屉前,扒拉开浮在表面的几本书,再次看到那个上锁的木盒子。

他拿出来晃了晃,挺沉。他又看了看锁眼的构造,非常简易的挂锁。

邢凯搓了搓下巴,挂锁属于最好开的一种锁,只要将细铁丝弯折成小钩子的形状,伸进锁孔,轻轻搅动两下,锁就打开了。(在军校的时候,他与他同宿舍的饿死鬼们经常开这种锁偷拿食堂的馒头。)

邢凯有一种预感,木盒里肯定藏有关于邢育的秘密

——心动不如行动!开了再说!

邢凯火速从工具箱里找来一根细铁丝,一面獐头鼠目提防邢育回来,一面捅锁眼儿咔嚓一声,不到三、两下,顺利打开。

他打开盒盖,看到一本红色塑料质地的超老式的厚笔记本,这种本在七十年代初很盛行,一般可作为奖品赠与学生或劳动标兵。看这陈旧的外包装,至少超过十五年。

邢凯谨慎地打开第一页——

《直到生命结束才会停止记录》——安姚,1990年7月9日,十岁生日留。

邢凯哑然失笑,依着床边坐下,屁大点孩子就这么多愁善感呢。

【妈妈抽空陪我过生日,送给我一个漂亮的日记本,就是我现在写字的这个本子,红艳艳的封皮很喜气。但是爸爸没回来,说句不孝的话,我只有看到挂在墙上的结婚照,才能记起他们的模样。不过没什么,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过生日,我会给自己煮一碗面条,趁热吃完,许的愿望每年都一样——希望爸妈可以陪他们的女儿庆祝下一个生日。】

【啊,我说要写到生命结束那天,那就一定会做到,可问题是,如果我在死之前眼睛先瞎掉了怎么办?嗯,我要做个言而有信的人,从现在开始练习闭眼写字,即便看不见了也不会影响写日记,呵呵,真是好主意。】

邢凯看到这里扬唇一笑,邢育果然和一般女孩的不一样,十岁的小脑瓜就装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他开始快速翻阅日记,果然,后面的字迹越来越乱,想看清她写的是什么还真不容易。

直到他翻到一章折页,渐渐放慢了速度。

邢育用去一页纸,用圆珠笔描绘了几个大字——《从今天起,我不再是一个人》

【1995年3月12日。我初次见到邢凯,他比我大一岁,但个头却高出我许多,他对我充满敌意。常听人说高干子弟自以为是,但我却不这么认为,而且我看得出,他的傲慢只是在掩盖他脆弱的一面,他惧怕有人闯入他的内心世界,因为那里住着一个孤独的孩子,我要找到那个孩子,尽我所能陪着他。并非我博爱,而是期盼那个孩子陪伴同样孤独的我。】

【1995年8月15日。邢凯热衷于书信交笔友的活动。看他对除我之外的女人大感兴趣,说实话,我心里挺高兴的,至少可以填补他的寂寞。】

【1995年9月26日。邢凯约一名女笔友见面,我本不想打扰,但是那个女笔友一看就不是好人,我怕邢凯学坏,所以从中捣乱,气得邢凯负气离开。可后来想了想,我好像不该多管闲事,他喜欢什么就让他去做好了,高兴就好。

到了晚上,邢凯对我动手动脚,我知道他不会对我怎么样,只是想看我掉眼泪,我却打破了他的头,让他疼得掉眼泪。我故意用力打他,他侵犯我无所谓,但他要是对这种事上了瘾,也用强硬的手段侵犯其他女人该怎么办?不能因为我的无所谓看着他走上歪路。所以,对不起邢凯,我出手有点重。】

【1996年5月11日。邢凯获得校级跆拳道第一名,他认为自己终于在我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回,可我是真心替他高兴。邢凯你真棒!】

【1996年6月19日。邢凯开始对我逐渐发育的身体感兴趣。于是我将计就计,用分数线做为交换条件。因为我知道他是个聪明的男人,当我在杂物室里看到许多出自他手的小发明时,就知道他只是懒得学。还有,其实我已做好心理准备,迟早会给他,他没必要太着急。】

【1996年7月15日。 可以说,今天是我生命中的转折点,就在这一天,在这大雨纷飞的一刻,注定我未来必须要走的路——邢凯扔掉我最爱的白球鞋】

“唰!”的一下,邢凯顿感日记本飞上半空同时,邢育不悦地俯瞰着他。邢凯则木讷地眨眨眼,刚看到最关键的时候啊啊啊啊

邢育旋身而去,跑进书房,反锁屋门,将日记本锁进保险柜里,然后立刻修改了密码。

“小,小育,我不是故意偷看的,真不是,因为水洒了,我顺手一拉抽屉,就开了”邢凯轻轻敲响门板,就差那么一点点就看到重点了!妈了巴子的,后悔莫及啊!

邢凯在门口足足站了十分钟,邢育这才打开门。

她注视邢凯的双眼,邢凯心虚地闪躲目光。当她从邢凯的神态中确定他没有看到日记里的重点之后,歪头浅浅一笑:“哥,欢迎回家。”

“”

邢凯如释重负地吸了一大口气,随后两腿一软,四仰八叉躺在地上装死怎么办,太想看日记中的内容,要么,炸开保险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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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7月

静谧昏暗的卧室中,传来一深一浅两道喘息声,或者在某个时段,血液鼎沸。

邢凯疲惫地喘着粗气,将邢育拥在身下,虽然两年不见,他与她之间却不存在丝毫隔阂,只要他的一个眼神,她便清楚他在想什么。

他支起半边手肘,捋掉她黏在唇角的发丝,凝望她嫣红的唇瓣,动人的容颜,他不禁笑了笑,看得入迷。

邢育借助月光回望他的表情,顺桌边抽出几张纸巾擦掉他额头上的汗滴,幽幽地说:“哥,恭喜你,礼宾司大处长。”

“谢谢啊,不过还是副处长。”邢凯俯下头,本想吻上她的嘴唇,她却撇开头,紧接着,推拒他的肩膀,抓起衬衫往身上套。

邢凯一把搂住她的腰,“干嘛你,我说结束了吗?”

“嗯?哦”邢育脱掉衬衫,再次躺回枕边,神色平静,仿佛在例行公事。

邢凯原本准备了一大段心里话要对她讲,可她的态度,实在是令他酝酿不出情绪。

“小育,给我生个孩子吧?”他问话的同时,已侵入她的身体。

邢育微微拧起眉,反射性地抓紧床单“生儿育女,是你下一任妻子的任务。”

“我知道,可是一直碰不上我喜欢的,我倒是不着急,但是老爷子那边开始催了。”邢凯转变战术“对付”邢育。学校可以增长知识,但真正让他懂得人际关系的地方是工作环境。在人与人的相处中,他逐渐看明白一个道理,或者说——磨圆了他个性中欠缺那一部分。

——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才。所以说,不论是政府机构还是各行各业,绝对不是你有真才实学便可脱颖而出的升降台,偶尔也要展现出无伤大雅的虚伪一面。语言更是一门博大精深的艺术,每一句话在说出口之前,要先学会在脑子里转三遍,尽可能选择一种别人可以接受及友善的方式一步步深入探讨。因此,保持良好的人际关系才是踏上梦想的第一步。

当然,有些人肯定会嗤之以鼻,认为大环境抹杀了人性中最真实的一面,对于随波逐流的那些人唯有奉上一声叹息。但邢凯并不这样认为,社会固然复杂多变,但同样的,社会教会我们怎样去做一个不令别人反感的智者。反之,你可以随心所欲、高傲不羁,如果你可以保证没人会把你当做跳梁小丑的话。

邢育感到他的腰力越来越猛,捏了捏他日渐结实的手臂,隐忍着一丝吃痛感笑起:“等你这边的工作稳定了再考虑生子的问题。”

“也对,怀上就要,没怀上就算了,顺其自然?”邢凯轻描淡写地回应。

“好吧,如果怀上就生。”邢育几乎没有犹豫。

邢凯还没来得及窃喜,邢育又说:“但前提是,你在一年之内交上一个门当户对的女朋友。”

“这话说得真是自相矛盾,交到女朋友还用你生吗?”

“你听不出来吗?我在给你找台阶下,你自从十七岁开始,一心扑在各项课程上,所以基本不接触外界。而外交部大楼里的中高层老干部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凭你的职务及家世,谁不爱愿意把自家女儿或孙女介绍给你?你又是初来乍到,好意思全部拒绝吗?我想啊,到时候美女多得肯定让你挑花眼。”

“”其实邢育更适合去政府机关工作,把他唯独漏想的一件头疼事都想到了。

邢育见他愁眉苦脸,压低他的后脑勺靠近自己眼前,说:“你肯定想知道我为什么懂这些,因为住在医院里的老干部们都特热心,三不五时给我介绍男朋友。但幸好我只是治疗室的大夫,所以可以没压力的直接拒绝。”

邢凯想到邢育毕业的问题,狐疑地挑起眉:“很鬼嘛你,我怀疑你不是在给我找台阶下,而是在为自己交男朋友做铺垫。”

邢育无奈一笑:“哦,那我能交么?”

邢凯听到窗外淅沥的雨声,斜唇一哼:“天上什么时候改下刀子了你就可以交。”

邢育但笑不语,又在他一阵剧烈的撞击中陷入迷乱。

俗话说得好,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邢凯越琢磨越不是味儿,他想了很久,终于鼓足勇气问邢育:“喂,难道是我满足不了你?”

“”邢育悠悠睁开眼,注视邢凯一副等待“审判”的不安表情,她掩唇一笑,攀附在耳边给出“中肯”的答案。

听罢,邢凯紧绷的神经渐渐得到舒缓,开始沾沾自喜,大概意思就是夸他神勇无敌!

话说,女人在这方面能给予男人称赞,那心情,绝不亚于获得某项“终身成就奖”。

“喂,你当大夫也见过不少根了吧?你看我算什么型号?”邢凯得意忘形了。

“我看你是没得聊了患者如果在治疗过程重因非治疗因素勃.起,我会告他性.骚扰。”邢育一本正经地回。

邢凯嘿嘿一笑,笑容又忽然僵住:“辞职,马上给我辞职!天天看其他男人的屁股像话吗?!”

邢育不会跟他唱反调,点点头:“那我申请调到儿科去。”

“?!”邢凯的手指定在半空,他这边还等着下达强硬命令,她先用上缓兵之计了。

邢凯深感挫败,邢凯啊邢凯,你玩转社交圈又怎样,依旧玩不过眼前对你了如指掌的小丫头。

而唯一可以了解邢育内心世界的资料,偏偏又锁在保险柜里。

“对了,那双白球鞋,你还留着呢吗?”

“嗯,一直放在床底下。你辛辛苦苦帮我找回来的鞋,我当然要妥善保管。”

邢凯不自然地咳一声,邢育真没看出那双白球鞋不是原本的那双吗?

如果是真的,那她生命中的转折点应该与自己有点关系。但她当时又没表现得异常激动,无非是当晚给他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小育,你知道不知道你改变了我的人生观?”

邢育怔了怔,笑着摇头:“是你自己的勤奋成就了一番事业。”

“记得当初你用分数线压我那件事不?我就是为了看你脱衣服才用功学习的。后来吧,因为学习成绩上去了,忽然之间收到各种表扬,曾经对我避而远之的好学生开始亲近我;院里的孩子们不再怕我;老师看到我也不愁眉了;老爷子不但不揍我还笑得合不拢嘴。我这才发现,原来成绩可以支配周遭人的喜怒哀乐。可我还是我,依旧打架闹事,却再没人说我品质有问题。而我一面在心里嘲笑他们天真,一面又洋洋得意。然后跟中邪似地一路学到今天。你说我是不是虚荣心太强了点?”

“谁没有虚荣心好胜心?如果自甘堕落你才改反省呢。”邢育摸了摸他唇边的胡渣:“因为你是孝顺的孩子,见不得爸整天为你操心受累。你那时只有十七岁,刚巧处在叛逆的青春期,我只是给了你一个决定改变自身状态的小动力。如果你感觉这条路走得还算满意,真正该感谢的人是你自己。”

“说是这么说,可是你在日记里不是这么写的你用了‘将计就计’四个字。”邢凯故作警惕地眯眼。

“你偷看我日记也就算了,还若无其事地讲出来?你真以为我不会发脾气吗?”邢育绷起脸。

“”邢凯见她神情愠怒,立刻朝邢育行了个军礼。随后,托起她的脊背,将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床上,看她现在的表情容易早.泄。

床褥在“吱吱呀呀”的响动中颠簸,邢育跪在床上,双掌握住床头架,眼中掠过一抹惆怅。她可以确定邢凯没有看到关于转折点的地方,如果他看到,当场就会大发雷霆。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场激烈的运动终于在喘息中谢幕之后,邢凯瘫倒在枕边,拿过床头柜边的手机,调成照相模式。邢育感到刺眼的光源,下意识拉高被褥遮挡,邢凯却从被子下面一把捞出邢育,邢育刚要说“不要照”,邢凯已半侧头吻上她的唇,闪光灯在“咔嚓咔嚓”中连续拍摄。

他舔舔唇,嘴角带着得逞的坏笑:“哈哈,看看照得怎么样。我要选一张做手机屏保。”

“”邢育被他桎梏在手臂中,本不想看,但听他这么一说,还是一起看看吧。

“这张不行,照到一半胸部”

“那你是想露脸还是想露胸?”邢凯故意刁难着。其实他已选好一张只有接吻画面的图片。

“”邢育拧起眉:“最好都删除。你现在是国家干部,别人看见会怎样想?”

“别人为什么要动我的手机?”邢凯搓了搓下巴,故作憬悟地问:“哎呀呀,你说有没有人像我这么变态、把这些不可公开的照片放在手机里随时浏览呢?”

“当然没有,快去看心理医生。”

“切,你少吓唬我,哪个男人电脑里没有毛片就不是男人。哪个男人不想拍女人漂亮的的裸.体只能说明还没等到机会。看好了,露点的都删了,只留了一种亲嘴的,还是侧脸,放心了吧?”邢凯色迷迷狞笑,迅速在图片存档文件上加了密码。

邢育瞥了他一眼,警告道:“你电脑里是不是还存着我的裸.照呢?现在网络黑客这么多,你希望取悦大众就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