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邢凯与安瑶正式交往,我一整天都很开心。不过,我承认我在刻意忘却那个悲伤的自己,因为这是我自己决定的路,忘却爱情,只做亲人。

安瑶是个比较务实的女孩,大都市的女孩大多像她这样,喜欢名牌名车,其实这观念没有错,贫贱夫妻百事哀,当然,我并不认为她不爱邢凯,感情需要慢慢培养。毕竟邢凯是那么优秀,就是脾气不太好,年轻气盛嘛。安瑶,你是这么开朗可爱,加油!

2000年2月03日:

今天是三十晚上,邢叔叔,邢凯还有我一起放鞭炮,邢凯终于愿意以兄长的目光看待我,我也终于以家人的形象入驻邢凯的生活,高呼万岁,春节快乐!祝所有人平安快乐!

——邢凯邢凯!我是不是再也不会失去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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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开尘封已久的秘密

2001年3月06日:

今天是邢凯的22岁生日,他心情不好,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才能令他心情好转,我无意中得知邢凯的班级中来了一名插班生,我去见了那个人,如我所料,是一个比邢凯更自恋的混血儿,叫付嘉豪。我把付嘉豪给揍了,虽然他很无辜,但是我没有感到心里不安,因为邢凯不喜欢的人我更不喜欢。邢凯开心,我的世界就是彩色的。

2001年7月09日:

邢凯满22岁不久,突然决定与安瑶结婚,我举杯恭喜他,他却扇了我一耳光,他的表情已不能用气愤去形容,而是寒心吧。邢凯的表现,令我第一次推翻对男人一贯持有的,喜新厌旧的看法,我哭得很伤心,差点说出我对他的感情,就差那么一点。

还有,今天是我的21岁生日。唉

2001年8月8日:

今天是个大日子,安瑶嫁给了邢凯。邢凯并没有与妻子搬出去独住,也不准我搬出去住,邢叔叔竟然也赞同。所以,我以妹妹的身份与他们住在一起。可是,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因为安瑶看我的眼神有一点排斥,我猜想这种关系迟早会出现问题。我祈祷安瑶千万别多想,毕竟当我住进邢家的时候,我就没打算成为谁的谁。

2002年8月8日:

就在他们结婚一周年的今天,安瑶正式向我宣战,她说我是他们夫妻之间的绊脚石,可我只想做一块普通的石头,可以被你们垫在脚下登高望远的石头。我只想留在邢凯身边,给你们做饭洗衣,看你们开心地过小日子,哪里虚伪?算了,不提了,其实我现在更担心邢凯,怕影响到他的情绪。对不起邢凯,你学习任务这么重,我还给你添麻烦。

2003年2月20日:

安瑶与邢凯吵架,安瑶一气之下搬回娘家。我代表邢凯去安家接安瑶。安瑶非但不领情,还对我大肆人身攻击。如今她变得言辞刻薄不可理喻,我几乎不认识她了。我必须承认我做错了,不该多管闲事。但是我想问你:安瑶同学,如果可以回到从前,你会不会依旧让我把你的电话号码偷偷输入邢凯的手机里?

2003年5月:

SARS来袭,席卷整个中国。邢凯持续低烧不退,他表面上显得不以为然,其实心里很怕,谁能不怕死呢?不过,我不会让他一个人孤独的走上黄泉路,即便我幸免于难,也会选择自杀陪他一起去。别怕邢凯,人间,地狱,有我陪着你。

2003年11月:

邢凯向安瑶提出离婚,安家三番五次来闹,看到邢凯为此事日渐憔悴,我越发痛恨自己,如果当初不是我撮合这段姻缘,邢凯就不会在二十出头的年纪面临到婚姻问题上的困扰。我真的很后悔,恨不得扇自己几个耳光。但是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尽量弥补所犯下的过失,照顾邢凯,呵护邢凯,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怎样想我,邢凯才是我唯一在乎的人。

——看到这,邢凯拧起眉,到现在还没明白邢育究竟在为什么事感到万分恐慌,居然恐慌到连尝试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但无疑的,字里行间证明她是爱自己的。

于是,他索性直接翻到最后几页,继续看

2008年3日23日:

邢凯已经29岁了,他想方设法希望我怀孕,我当然也想给他生个孩子,可是还是不行,避孕药还得偷偷吃,年纪越大,我顾及的问题反而越多,起初不生,是因为那时候的我们太年轻,我怕孩子成为第二个我。现在不生,完全是我的问题,无法控制胡思乱想

如果我突然死亡,孩子的脸庞会触动他那看似坚强,却无比脆弱的神经。邢凯,对不起。你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我看得出你越来越离不开我,而我,越发陷入恐惧当中即便此时此时,我只是假象你抱着我们的孩子想起我的情景,我已然承受不了,请原谅我的独断专行。对不起,你骂我打我都可以,但是千万别不理我。

“你!妈了个巴子的,原来你一直在吃避孕药?!害得我差点戴面具去医院检查!活得好好的天天琢磨着怎么死是什么意思啊你?!”邢凯非常愤慨,不过更多的则是心疼,从不知道邢育的人生观这么消极。

他沉沉地吐了口气,翻开血淋淋的最后一页;

邢凯手指有些抖,他站起身,走到玻璃窗前,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阅读。

因为她全部的情绪,应该都集中在这里了——

2008年7日26日:

我被困在地震区的某个山洞里,我的身体被一块大石板压住,但还有一只手可以活动,所以,这应该是我最后的一篇日记了。

当面临死亡的这一刻,首先,我要为我可以在黑暗中继续写日记感到庆幸。其次,我要为我曾经所做出的一切绝情事而感到万分庆幸。

邢凯,我一直想告诉你,人是那么渺小,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怎样,我怕我像父母一样永别于世,很怕你会像我一样留下太多遗憾,太多眼泪,想哭都不知道抱着谁哭。

更害怕,你为了我,牺牲自己宝贵的生命。

在临死之前我会向你坦白;

邢凯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非常非常爱你。

其实一个“爱”字已无法诠释我对你的感情,我可以很坚定的告诉你,你就是我的生命,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为你而活;

纵然如今大局已定,我并没放弃,为了一线生机,我努力呼吸着,拼命挣扎着,吸允着自己的鲜血延续生命

可是你看,不能因为我爱你,便减缓我的死亡时间,不能因为我爱你,身上的石块不翼而飞,更不会因为我爱你,你便出现在我面前

显然,爱情无法控制任何一件事的发生,爱情更没有奇迹。

所以我只想单方面的爱着你,不相爱,就没有分离;不相爱,就不会给你带来心灵上的伤痛。

邢凯

你听懂了么邢凯?

没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诺言,就没有幻灭后的恸绝;

不相爱,我便不会成为你的唯一;而你,永远是我的唯一。

即便我死了,你还可以搂着另一个女人慰藉伤痛,不会像我当年失去父母那样无助悲惨。

即便我死了,你也不用被另一个女人质问:你是爱她还是更爱你已故的亡妻。

而对于你,只要我活着,我始终会站在你人生的每一个交叉路口,无论你遭受哪种伤害与困境,一转身,至少还有我在对你微笑。

我可以给你一个家人般的拥抱或者情人般的亲吻。至少你这一生中有我这样一个女人,默默地爱着你,你不需要对这个女人负责。但是这个女人,死心塌地的陪伴你,这个女人,可以为你解读心事,开导你,关心你。这个女人为了你可以伤害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她自己。而你,永远也不用考虑哪些话可以说,哪些话不能说。

——看到这里,出现了几页空白,准确来说,邢育当时的状态,似乎没力气搓开下一页纸,血手印压在页面上,因痛苦而遗留下深深的抓痕。

邢凯攥住胸口,一手支在窗沿旁,尽量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他颤抖地翻阅着,直到翻到最后,才看到了几行字——

【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也不知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神智渐渐混沌,呼吸越发困难邢凯我很想你,想到你,可以治疗我全身的疼痛,想到你,我会笑着停止呼吸。】

对不起邢凯,我在临死前做出最后一件狠心的事,就是永远不会让你看到这本日记中的内容,因为我正用尽全力撕毁它。每撕掉一页,便让我想起我们的过去,我想,当我的眼泪流干的时候,这本伴随我十三年的日记也会与我一起化为灰烬吧。也好,就此埋葬我们长达十三年的友情,亲情,爱情以及我的生命

我想你肯定理解不了我的心态,其实我也很讨厌自己的个性。

十五岁之前,我生活在一个“烈士成群”的村庄里,两鬓斑白的老人们,终日以泪洗面。而我,每日活在恐慌中,然后再坚定的告诉自己,父母一定会健健康康地出现在我面,因为他们答应过我,当执行完这次任务之后,他们会很快回家,跟我一起吃饺子。

于是,满怀憧憬的我,每天都站在村头等爸妈,从日出等到日落,从黄昏等到傍晚

可最终,等到的却是两具冰冷的尸体。我独自走进停尸间,父母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分都分不开我就那么看着,难过得几乎窒息,却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父母的死,让我彻底认清人生的变化无常;同时,让我看清爱情所赋予的巨大魔力。

所以邢凯,对你的爱越深,我就越害怕。有了承诺,就有了憧憬。当承诺终有一天作废,我们已无法回到从前。一旦失去了你,我再也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

可是,我还不想死,想陪你到老,陪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你喜欢住在哪里我就陪你住到哪里,哪怕我只是以妹妹的角色陪伴在你身边。

我对你的爱,如履薄冰;我对你的爱,坚如磐石。

邢凯,谢谢你送我的白球鞋,谢谢你给我买的漂亮衣服,谢谢你像家人又像情人一样呵护着我,我这一生感到非常满足。更要谢谢你陪我走到人生尽头,对我而言,是不幸,也是解脱,让我在生命结束的这一刻,依旧拥有你对我的爱

邢凯,当你某年某月想起我时,千万不要难过,因为,我在你身边的这些年,真的非常幸福

而如今,我只能道一声永别了。

——这一生只为邢凯而存在的妹妹,邢育;

——这一生只爱过邢凯的女人,安姚;

绝笔。

看完之后,邢凯顿感天昏地暗

“砰!”的一声,他将日记本摔向墙壁——

“你怎么这么愚蠢?你给我起来!!起来告、诉、我、你为什么就这么蠢呢?!”邢凯暴戾的一拳砸向窗沿,接跟着,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顶着怒红的双眼指向病床上静躺的邢育,气得牙根直痒痒。

“你整整浪费我十三年的时间你知道吗?!让我去琢磨自己哪做错、哪一点令你不愿意嫁给我!我他.妈还以你得了什么绝症呢,我就操.你安家祖宗十八代!你说你们老安家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会折磨人的玩意来?!嗯?!”邢凯眼中充满愤怒的血丝,他紧捂着口鼻,仰起头让泪眼逆回眼眶,缓了许久,很久很久

他咬了咬嘴唇,坐回床边,温柔谨慎地,攥住她的手,低头望向她那张无动于衷的憔悴面孔,泪水几乎是直线滴下,打湿她的手背,打湿了床单,这滚烫的泪,又如一股起死回生的暖流,唤回他心中久违的火种。

倏地,他一把抹净眼角,灿烂一笑,百感交集地说:“不管你变成瞎子、瘸子、傻子、还是植物人,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听见没,谁也不能把咱们分开,你都不行。我也告诉你,我从没忘记十七岁那年对你说的话,我说是你是我后半生的幸福,你还记得自己说什么来着吗?你说那只是因为我不够成熟才会说出那种傻话,你还让我走着瞧。可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我的心还没变,还是那个站在悬崖边等着你裁决的傻小子,你还打算用几个十年折磨我?陪你玩到我老死的那一天,行不行?行吗?”他擦不干净脸上的泪了,怎么擦都擦不完。

“小育,我爱你,我恨我爱上你这铁石心肠的女人,我更恨我自己没能让你感觉到我对你爱是多么地坚定不移,对不起小育,让你彷徨了,害怕了”

他趴在她的手背上,无助地颤栗着。

“醒过来说一声‘你爱我’好吗?小育,邢育,安姚,不管你是谁,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求你,我等这句话等了十三年了,求你,求你醒过来”

然而,邢育的手指没有像电视剧演得里那样动一动,眼角也没滑下一滴热泪心电图显示器轻微地起伏着,每分每秒都在等待着,对生命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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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安姚

安姚十五岁的这一年,天空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安姚在噩梦中再一次醒来,她擦了擦额头上的细碎汗珠,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时常梦见妈妈。

妈妈一个月前离开家,临走前问她想要什么作为生日礼物。安姚想了想,难为情地说,她想要一双白球鞋。妈妈听罢满口答应,当时,妈妈慈祥的笑脸便深深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然而,自从妈妈走之后,她就开始对自己无理的要求感到后悔,因为妈妈不是去游山玩水而是去抗灾救人,哪有白球鞋可买呢?

但是她联系不上父母,只能跑到村长家里借电话,希望部队上可以转告妈妈别为白球鞋的事上心,具体通知没通知到父母那边她并不知道,而在这事之后,她便开始噩梦连连。梦见妈妈私自脱离大部队寻找城镇,为了给她买一份生日礼物遇到了不可预知的危险。

安姚蜷缩在床脚,颤抖着,默默流泪,恐惧席上她的每一个毛孔。她无法让自己停止胡思乱想,无法让自己停止躁动,甚至,她恨不得一头撞死。

这时,敲门声响起,爷爷或奶奶们的呼喊声没有伴随而来。

安姚心里咯噔一响,擦掉眼泪,来不及穿鞋便冲向屋门。

而当她兴冲冲地打木门时,首先引入她眼帘的是士兵手中捧起的两幅黑白照片。

安姚凝望着父母的遗照,踉跄两步摔倒在地,整个人都傻了。

“你是安国良的女儿,安姚吗?”某军官上前一步,神色凝重。

安姚一语不发,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害怕害怕还是来了,还是来了

士兵军官本想扶起她,安姚却冷冷地抬起眸,指向门槛,“滚,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说着,她抄起手边的东西向士兵身上砍,无论抓到什么,她只希望这些人从眼前消失。

“安姚!你的父母都是革命烈士,他们用自己的性命换回其他人的生命,你应该为你的父母感到骄傲!”军官一手抵挡她的攻击,一手将她强行拉起身。

安姚捶打踢踹,又捂住双耳,她没有做好准备,她没有面对父母殉职的勇气!

“我爸妈的命就不是命么就不是命么就该死吗?!——”

“这叫什么话?!你的父母是伟大的英雄!他们牺牲了自己救助了他人,这是军人的义务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如果让你的父母听到你说这种话!他们在九泉之下都不能闭眼!”军官拉起安姚向门外拽,指向各家各户的篱笆院,眼中充着泪,怒道,“你睁大眼睛看看!多少人像你一样失去了亲人,但是在面对天灾人祸的时候总要有人愿意牺牲!你以为我失去两名战友就不难过吗?!但是!是你的父母主动申请奔赴最前沿,如果他们考虑过自身的安全就不会义无反顾地向前冲,你究竟懂不懂你父母究竟有多伟大?!”

“我懂!你的意思是,国家!职责!灾民!任何人任何事都比他们的亲生女儿重要!”安姚扯下军官肩头的军衔,狠狠扯下丢在地上,“我也问你究竟懂不懂,我现在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了,我什么都没了,我为什么还要活在这个世间上?!你告诉我为什么还要活着?!”说着,她推开军官,猛地抽出军官腰间的手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扳机

“呯”的一声巨响之后,安姚摔倒在地,李杰不知从哪冒出来,及时推开了枪口。

李杰晃晃被震晕的脑瓜,首先抢过她手中的枪还给军官,军官可以理解安姚失去双亲的痛苦,但没想到这孩子的性格居然这么刚烈,他被震撼得说不出话,可还没等他开口,李杰已拉起安姚向远处跑去。

等到了河边,安姚瘫软在地,雨水浇灌着她单薄的身体,面如死灰。

李杰不知该怎样安慰她,或者说,她的失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傻小姚,你至少还有我!我会照顾你!”李杰大声吼道。

安姚悠悠地仰望天际,她降生在这个小村庄,十五年来,她没有得到父母太多的关怀,饿了自己做饭,冷了自己缝棉衣,生病了自己抗,一切的一切都令她感到生活是孤独煎熬的,而她唯一的盼头就是父母偶尔展现在自己面前的笑脸,欣慰的叫她一声乖女儿,告诉她他们很快会回家看她。

说了不算,不算还偏要说,爸、妈,你们究竟有多狠心?

“李杰哥,不要向我承诺什么,所有的承诺都是空话”

“我说真的,你今天就搬到我家去住,我说的!你以后就是我李家的一份子!”

安姚拨掉李杰的手指,无力地爬起身,喃喃地说,“不,我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我可以哄你开心啊,你伤心的时候我会逗你笑,你哭的时候我帮你擦眼泪。”李杰追上她。

安姚木讷地摇摇头李杰哥,对不起,你是好人,但是,正因为你对我好,我为了不让你伤心难过,必须在你面前伪装情绪,可我累了,累到不想笑也不想哭

李杰不明白也不会理解。她要找到一个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活下去的人,那个人也许是男人,也许是女人,不需要刻意哄自己开心,更不需要看她的脸色压抑情绪,甚至给她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如果她很幸运地找到这么一个人,她会为了个人,努力地活下去,或许吧。

大雨纷飞。

安姚走着走着,走到村头,当一辆京V轿车划过她的眼前,她忽然鬼使神差地冲了过去,她知道自己还是想死,虽然她百般说服自己别轻生,但依旧按捺不住内心的绝望。

倏地,司机一脚急刹车,车轮翻起潮湿的泥土。安姚睁开眼,车头停在她身前一厘米的位置,她依旧活着。

陆军上将邢复国怒然下车,对安姚一阵呵斥,但安姚只是无动于衷地望着他,她注意到邢复国肩头的军衔,很想扯下来丢在地上,因为这些舒舒服服坐在车里人永远体会不到士兵们的艰辛,他们只会比手画脚,他们只会冠冕堂皇的说教!

“叔叔的权利很大吧,我要当军医。”她的语气稍带嘲讽。

“小丫头,快回家!”邢复国训了她十分钟,她居然给出这么个答案。

“你吼什么吼?你们不是最缺少勇于牺牲的战士么?我现在愿意送死你反而不要了?”安姚不屑的冷笑,再大的军衔在她眼里,等同虚设。

“”邢复国定睛打量安姚,这女孩眼中闪着泪光,嘴角却噙着冰冷的笑意。显然,女孩并不惧怕他,并且,她的神色中带出淡淡的哀伤,不由得令他想起过世已久的妻子,是的,正是这种柔和又倔强的目光,似曾相识。

邢复国慌神一瞬,转身向车边走去,他这是怎么了,竟然误以为见到思念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