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往后退了几步,“但我竖信,我绝对不会做那么低级的事!再说了,你除了长得好看那么一点点,有什么优良品格?我才不会那么浅薄,只因为你帅就喜欢上你哩!”

他斜过眼睛看我,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了浓重的阴影,令人看不透他的瞳孔、他的目光、神情和喜怒。

“既然如此……”他好似斟酌着语句,“我对你也不用念旧,好好算一算帐吧。这些日子来,你打过我的头,背后骂我黑心冷血,说我不配拥有哮天这样的忠犬,有一次切菜时还念我的名字,希望刀下割的是我。对了,你还说我欠抽……”

谁说男人心胸宽阔来着?他那么小心眼,一笔一笔全记着呢。可我是对肉包说的呀,哪知道他这么卑鄙无耻的冒充我的宠物来骗我。

我一边反驳一边持续后退,因为感觉到了危险,或者是,我那一半妖精血统的本能反应,总之我觉得离他越远越安全。

可是他只略一抬手,我就感觉刭一股巨大的吸力缠上来,不管我多么努力挣扎也无法挣脱,就像遇到了龙卷风,瞬间就被抓到他的身前。

“本尊还有正事要做,没空记着这些小债,不如一并还了吧?”他居高临下地说,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突然的,吻了下来。

在他的唇触碰到我的一刹那,我目瞪口呆,于是他长躯直入。可是,明明抗拒他的,明明他的舌头温软涅嚅,但又为什么如此火烫?而我又为什么像瞬间沸腾了一样?

推开他!咬他!

我迷蒙的心中唯一却虚弱的清醒意识不断要求自己,可就是做不到,肢体动作反而自动解读为攀紧了他的脖子,试探着纠缠,都不知平时胆小的我如何变得这么胆大包天的。

好像,千百年来我都如此渴望。

不和多久,他突然拉开我,气息平稳得似乎从没经历过一场热吻,就我一个人在那儿喘得像拉凡箱。

只是他的眼神亮得奇异,并且又嘲笑我,“很喜欢是不是?你并没有反抗。”

“那……那是因为……因为力从地起。我我我……没力。”我狡辩,脸羞得通红,怒自己不争啊。但我觉得自己的急智不错,明明贪恋他的气息,却因为他把我整个身子抱在怀里,双脚离地,居然想出这么个理由来。

他不说话,却放下我。而当我的脚一沾地,腿还软得不能直立时,他忽然弯下身子又吻了过来。

我觉得他提接吻高手,真的,虽然我没这么深入的吻过任何一个人,不可能有对比,但我绝对相信他的能力。因为他一碰到我,我就觉得身上和心里的闷火烧了起来。不是干柴烈火的感觉,而是那种湿柴,似乎永远不能点燃,却一下号蹿出了老大的火苗。

与他平时淡漠的表现不同,这一次他吻得侵略性十足,而我却像向天借了胆子,也大概是气的,反正是凶猛反攻。我听到我们唇舌激烈交缠的声音,听到自己喉咙里溢出的细细呻吟,感觉他的十指插在我的发里,扣紧我的头。

想起他修长有力,指甲干净整齐,甲色淡淡的手指理在我的头发里,我感觉无比的冶艳,居然有了色情的、想立即扑倒他的冲动想法。可惜我的胆子始终没大到那个地步,只是两只爪子扯开了他的衣襟。可在我的手指接触到他赤裸肌肤的一刹那,我感觉他极轻的颤抖了一下,而我则全部融化。

而且不是水融的,是火融。

“这又怎么说?”他强行拉开我,目光阴沉,还有些怒气似的,接着就转身走开。

他发什么脾气呀,在理智稍稍回复后,想死的人是我好不好?

明明是他首先开动的,要用这种方式来讨债。男人利用身体上的优势侵犯女人,其实最低级了。不过更低级的……可能是我,因为刚才似乎是我在侵犯他。

我蹲在地上找地缝,打算就此把自己埋了了事。

为什么一碰到他,我就只剩下动物本能了?我那一半人类血统干什么吃的,怎么完全不起作用?太丢人了!

可是我是那么渴想着他,好像那种渴想埋在了我的骨髓里,剔除不净。他说我曾经说喜欢他,他说我跟他研习过房中术。难道我的前生与他是一对情侣?那他又为什么对我如此恶劣和疏冷,是不是经过这一千年,他已经厌倦了呢?

古龙说得好,男人都没耐性,不喜欢等待,不管那个女人多么值得他等。

忘川也是这样吗?天哪,为什么我还是想不起来过往?为什么就是没有人肯告诉我?

忍不住,我蹲在一块石头后面往外偷窥,见他背对我望了好一会儿,天色,似乎是计算时间,然后他发出一声无声尖啸,片刻间,他的那匹大马就踏空而来。

他翻身上马,姿势帅到极点,而他那身黑灰相间的铠甲也像长出来一样,穿在他的身上。接着,他的手中,冰质的三尖丙刃枪迅速凝成。

他跃马横枪,白金色长发披散,阳光给他周身镀上了耀眼的光芒。虽说是大白天的,却像是无数的星星镶嵌在他周围。

而随着马蹄声声,平马流带着几十人从天而降。

他他他……他不是要攻打魔居地吧?

第三章我要当俘虏

奇怪的事发生了。

我只感觉右手心一冷,有白气蹿了出来,立即凝成一条白龙,怒吼着将黑蟒蛇拦腰咬断。它所带起的狂风,把我的头发、衣裳、周围的草木全吹得向后扬起。那凌人的气势,简直无可阻挡。

是忘川在我右手种下的法术保护了我!或者他只是立威,只是为了确保镇魔笛最终会落入他手。不过我不想犹豫纠结了,毕竟,他所做的事都一直避免我受到伤害,我又何必管他保护我的原因呢?

“想给我个下马威吗?哈哈,杨戬恶贼,你也太小瞧了我魔族!”魔童吃了暗亏,怒火更盛。他手中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片刻间他周身之外就腾起了一尺多厚的黑魔气,与虚无山之外的纯白雾气完全不同,好像他小小孩童完全被黑暗所吞噬包围似地。

然而转瞬,翻腾的黑气像是碎裂了似地,前端形成锐利的尖角,随着魔童发出“咄”声,向我激而来,如箭林针雨。

我不动,因为忘川种在我右手的法术会解决一切。我修行的日子虽然短,毕竟是一日千里的进境,进攻不行,防御及眼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看得出那条白龙绝对能保我平安。

果然,当我举起右手,白龙就吼叫着围着我盘旋不止,龙影连成一片,把魔气箭尽数挡回,黑白二气相撞,居然无声无息,只卷起一片烈烈狂风。

魔童大约没想到自己的倾力一攻,居然化解不开忘川预设的法术,不禁露出一丝恐惧与愤恨交缠的神色。就趁这个空当,我出手了。

我没研读过我妈留给我的那本《房中术》,因为尴尬,也因为想摆脱狐狸精只能充当色情间谍的命运。所以只每天反复研习代天者所授的功法,加强灵力和修为,然后练习三哥教我的一些小法术。

许是天生没出息,我对逃跑的法门最感兴趣,而且还很有天赋。比如有一招叫“移形换影”的,据三哥说他练了五年才初初参透,可我只用了五十天就应对自如了。下一层次,名为“移山跨海”,据说可以在瞬间跨越山海,比孙悟空的筋斗云是差得远,却比普通妖魔们的神行术快得多。

现在,我不需要这么高级的法术,只需瞬移到魔童身边就行。于是我快速结印,默念熟悉到可以倒背如流的咒语,一下坐到了魔童的身后,右手盖在他的头顶。

“住手!你这孩子怎么不容人说话呢?”我吼道,头一回这么大声大气的。

一边的魔众见我威胁他们的魔主,立即骚动起来,不过他们见识过那条白龙的厉害,不敢轻易上前,只围在四周,亮出各自的法宝兵器喝骂。魔童气得直哆嗦,只是小孩嘛,对脸面的事看的不是太重,如今被我克制住了死门,只哼了一声,倒没有随意反抗。

“你不想想,假如我是奸细,还用回来自投罗网吗?直接让忘川攻进来不就得了。”我左手拍了一个他的小胖肚子,“我是来救你的,你好歹是魔主,这点分辨是非的能力也没有吗?”

“谁知道你是不是又有其他阴谋诡计,狐狸精果然全是不可信的!”他倔强着不肯承认自己刚才冲动得失去了理智,但听语气,心意似乎有所松动。

“你要是怕了就直说,不然就找个地方跟我谈一下。”我直截了当,怕忘川不一定有耐性等我磨蹭,又觉得这匹小马驮着我们两个人,实在是很可怜。

其实……在这种情况下,魔童根本没得远,所以他放了两句无关痛痒的、威胁人的大话就和我进了一件窑洞谈判去了。

而我之所以不怕麻烦,走去很远的生活区,是怕在野外魔众们突袭我。我本是好意要化解仇怨,如果被误打死,那也太冤大头了。

“忘川……”

“他叫杨戬!”我才试图开口,就被魔童粗暴打断,“全天下的人都忘了以前那个人,叫他的新名字,可是我忘不了。他想让往事如烟,可我魔族的血海深仇却容不得他重新做人,那姓杨的与我魔族全体不共戴天!”

“好吧好吧,叫他杨戬行了吧?”我息事宁人的摆摆手,不想在小问题上纠缠。童年的记忆当然有阴影,当等他长大,终究会明白些事理,这仇怨也有化解的可能,先解决眼前的危机就好。

“杨戬为镇魔笛而来。我的意思是,你先把笛子给他,以后再想办法夺回。”

“休想!原来你是为他当说客呢,亏你还说是为了魔族!”魔童跳着脚跟我囔囔。我看得出来,他虽然流浪过几百年,但此次才是他当上魔主后遇到的第一个威胁,而且还是超大的。

他紧张了,却还倔强的大声道,“这是我魔族至宝,姓杨的凭什么来抢?我早说过了,我这笛在,我亡笛亡,这事没商量!”

他在我面前走来走去,还有点趾高气扬,我本来就很焦虑了,这时候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你也知道你亡笛亡,人都死了,镇魔笛还不是会被别人抢去?难道你没听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话吗?”

“并不是你说的那样!”魔童瞪我,眼珠子都冒出红丝了,“我为魔族至宝而战,死了,是我能力不济,并不是我苟且偷生,没劲力量。大丈夫生而行事,就该无愧于天地,我才不会做那么龌龊的事!”

他这话噎得我无语,因为所谓男人的气节就是如此吧。我也开始理解,为什么当初魔族抵死不降了。

可我觉得在镇魔笛一事上并不存在这种不死不休的局面,这时候讲气节,拿全族人的性命为代价,是不是太超过了一点。

而且,刚才我一怒之下拍了魔童一巴掌,这时见他有暴跳如雷的趋势,就有点胆儿颤。

魔族中人的一岁等于人类的千年,所以魔童的智力足够,法力比起我这种层次更是超群,可是他却不通人情世故,心智不全,行事所为就是一个六岁孩童的样子。这种人其实最危险,强大而任性,做事不计后果,甚至是喜怒无常的,不然刚才也不会对我直接下杀手。

于是我立即改变策略,温言劝解道,“这怎么叫龌龊?这叫取舍,这叫衡量,这叫战略。你要明白,撤退和让步也是一种境界,是为以后的进攻做准备的。你要的是现在的小胜,还是将来的大胜?这点迂回路线都不考虑,怎么做魔主的?”

他的眼睛瞪得又大又圆,怒火腾腾,但我觉得他开始听进我的话。其实他现在六神无主,需要一个冷静的朋友。

“你要为整个魔族考虑,不是你自己的气节。身为魔主,难道要全族人为你的尊严去死?你放弃骄傲,保护全族,这才是一方之主应该做的。况且,这笛子以后还可以取回来呀。”我哄骗他,好比饮鸩止渴,不计后果,先解了渴再说。

“你说的好听。”我老实回答,如果我乱编一气,反倒会让他不信任的,“但是我知道魔族大难在即,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却因你一时不能忍受屈辱而面临彻底灭族的风险。倘若这宝物有灵,我相信它一定会憎恨你。”

“你胡说!”

“我没胡说,你设身处地的站在宝物的角度想一想。”我见魔童的眼神有些游移不定,连忙继续说,“我敢担保,忘……杨戬如果攻进来,此地不会留下一个活口,然后他拿了宝笛扬长而去。难道你真的想看到这个场面?这样你对得起死去的父母吗?对得起这么多年跟随你的魔众?再说了,这笛子就算送给他,他也吹不响,对魔族不构成威胁,根本是件死物。而你只要耐心等待,等到那你够强大了,再把它抢回来一雪前耻不就得了?那时,你就会扬眉吐气,把今日所受的一切折辱全讨了回来。”

我慷慨激扬的说完,暗中吁了口气,生怕魔童说什么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话,那我就真不知如何劝他了。不过我虽然撒了谎,给了他一个未来的美好蓝图,却真是为他着想。

我相信,如果魔童今天不屈服,忘川绝不会心慈手软。其实我这是给自己找事,因为我保下了他,就得想办法化解他对忘川的仇恨,不然就对不起忘川了。

想想,这也是件天大的难事啊。

看魔童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被我说的动了心。毕竟,那传说中的四大神器之一、魔族至宝镇魔笛确实没多大用处,倒像是图腾一般。而如果他不降,今天的虚无山就会血流成河。

不过小孩子嘛,嘴硬,就是不肯痛快应下,跟我又辩论了半天,急得我差点挠墙,他才别别扭扭、好像恩赐似地说,“好!为了魔族,我愿意担着骂名献上镇魔笛。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哎呀,傻小子,这什么局势,容得你讲价钱吗?我绝望的想。

他却挺直了小脖子、小脊背,傲然道,“我献上宝物,但不能违背誓言,绝不和宝物分开。所以,杨戬狗贼拿走我的笛子,也得把我一起带走。我愿意当他的俘虏,但他要答应在我成年前,不能杀我。如果他不答应,我宁愿毁了这宝贝,也要跟他鱼死网破!”

第四章放开我老婆

他这是什么路数,不是想刺杀忘川,或者伺机夺回宝物吧?那样的话,他连一分胜算也没有。照理,他虽然年幼,性格不稳定,却不至于这么愚蠢,想来他是小孩子心性,想近距离观察“仇人”,伺机夺回宝物,或者想玩“卧薪尝胆”吧?只不知忘川会不会答应?

而就在我还在犹豫的时候,一个魔众跌跌撞撞地跑进来报告,说杀人魔王的大军已经进入了虚无山!

我再度施展移形换影大法,嗖地一下蹿出门外,拦在忘川的马前。就见十四山的人杀气腾腾,而魔族的人刀枪以对。我一个赤手空拳的半妖,就像怒海中的一叶孤舟似的,并神经病似的喊,“谈判已有成果,双方罢手!罢手!”

忘川一带马,眉头轻蹙着望向我。

我连忙跑到他身边,抓住他的小腿,“魔主已经同意献出宝物,你不必非得制造流血冲突吧?

他一挑眉,不可置信似的。

我连忙道,“是真的,我已经说服他。不过……他有一个条件。”

“本尊不谈条件。”他直接拒绝。

“你先听听看呀。”我急,“根本就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他自愿跟你回十四山,做待笛奴。”我乱编,希望理由好听一点,至于杀不杀魔童的事倒不必提前说起。因为忘川虽然残酷,可我看他不是个嗜杀的人。况且,不还有我吗?我会跟去十四山的,等情况明了再回狐族,反正我这个长老也是可有可无的。

“麻烦。”他吐出两个字,摆明不同意。

“你不是怕他偷袭你吧?或者,你没本事保住镇魔笛?”我刺激他。

他冷笑,“激将法没有用。”

“那好。”我站直身子,骄傲地扬起下巴,“那我将与魔族共存亡。你要夺走笛子,最好连我一起杀掉。别忘记,我曾经救过你的命,现在本姑娘就等着高高在上的第六天尊恩将仇报。”必须说明的是,我已经是仰视他了,再扬头,姿态差不多算是望着天空。这样就不必与他对视,免得他的目光令我胆怯起来。

“还有这事?”平马流搭腔,玩味地笑了一下,“第六天尊,咱们十四山恩怨分明。末将建议,不如就带了那小子回去,兵不血刃也不错呀。”

“好啊,准了。”忘川突然又露出平时那种轻蔑嘲弄的浅笑,当他俯视时,总带着一种忽略他人自尊的慈悲。那怜悯如此温柔,却又如此伤人。

不过……他好歹算是同意了,我立即去报告喜讯,却深刻体会到魔童心里那种本族宝贝迫献出的屈辱,又哄了他半天。最后,感受了一把天马在云朵上奔腾的刺激,终于又回到了十四山。

平马流在魔童的身上施以咒法,让他得以突破先天罡气。不过魔童身上的咒与我不同。我的是霍炎所种,可以自由来往十四山,魔童身上的却是困咒,令他只能进、不能出。

“当初霍炎那傻瓜只想打击忘川,故意要对你与众不同,其实来往通行咒是不能随便种与他人的。”平马流解释。

我耸耸肩,“忘川根本不在乎。”

“是吗?”平马流像是反问,又像是疑问。

“那让魔童住在哪里呢?”我自动转移话题。

“随便他吧,左右不过一个小孩子。”平马流看看四处窥探的魔童,“他又不傻,既然出不去,也不会敢犯事。”

“不怕他探听秘密?”我转而担心起十四山三巨头的安全起来,要知道这世界除了我,哪里还有法术白菜啊。

“十四山没有秘密。”平马流忽然叹了口气,“真正的秘密都在人心里,忘川的,我的,还有霍炎的。”

我一愣,觉得这话似乎包含着重大的秘密似的。正不知该不该追问下去,平马流向前一指道,“忘川拿着那宝贝回去了,我还没见识过呢,你要不要去?”

我看了魔童一眼,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跟平马流去。

才踏入忘川居,就看到霍炎风风火火地从后面赶上来。我突然情怯,于是快走两步,和忘川前后脚进了他的房间。

“谁准你进来的?”他半转过身,好像有点生怕。

难得哦,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

“我……那个……想跟你谈谈魔童的待遇。他年纪还小,万一惹了你,你不要杀他好不好?”这种话很难出口,我也不是忘川什么人,以什么立场和角度去请求呢?可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多管闲事就是这样,你只要一开始,后面就停不了手,不然岂不是救人变害人?

“你很关心他呀。”忘川冷笑,“难道说,魔主许你正妻之位,你就动心了?”

“胡说八道!他才多点大!”我气急败坏,因为他冤枉我。

“你不再是人类了,九千年也不过是光阴罢了。”他举起手,看看手中的镇魔笛,好似有些惆怅,“倘若修炼得好,九千年后你依然是这个样子,他却已经长成,成亲并非不可能。我看你这么心念于他,倒是很向往。”

“好大的酸气。”我还没回话,门外就有人说。

我回头,正撞上霍炎的眼睛。他的瞳孔真如他的功法一样,明明是燃烧的两团火焰。我本以为见到他会紧张和尴尬,刚才还吓得想躲,可此时我心里却跳动着喜悦,居然非常高兴见到他。

“霍炎。”我开心地叫他的名字。

他板着脸,“别嘻皮笑脸,最讨厌狐狸精了。”说是这么说,那两团小火苗却在我脸上转了好几圈。

“你们来干什么?”忘川头也没回,就站在那儿问。

“我们要一个解释。”霍炎冲动地向上走了两步,才到台阶去,却咚的一声撞在了无形的结界壁上。

“快撤了结界!”他揉着额头怒道。

我乐不可支。其实我笑点很高的,不容易被逗笑,可他的样子太可爱了。但是……貌似我可以随意进入忘川的结界啊,上回平马流没说错,这是为什么?

霍炎抽出背在背上的剑,恼火道,“再不理我,我可硬劈了啊。”说着,就要上前。

平马流拦住他,对着忘川的背景道,“我们是有话要说,难不成要站在院子里谈吗?你到底是怎么找到六六的?她为什么可以自由出入你的房间?”

忘川一挥手,也没见他结印,下一刻平马流和霍炎就进来了。

我笑眯眯地靠近霍炎,他却躲开了。于是我很没礼貌的插入谈话,也想借此机会了解一些真相。

“他是变成肉包的样子,用嗅觉找到的我。”

“笨蛋,这话你也信。”霍炎骂我,“就算他有办法通过魔气障,虚无山是不可能被轻易找到的,不然为什么名为‘虚无’?”

对呀对呀!

我点头,看向忘川。还有,为什么我可以随意出入他的房间,就连平马流和霍炎都不可以呢。

“重要的是镇魔笛。”忘川避而不答,转移话题,“四大神器我已得其二,第三件也有了踪迹,我们大事将成,还有其他要紧的事吗?”

“是不是血引术?”平马流突然问,“忘川,我们是兄弟,你就直说,你到底和六六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你们可以互相找到对方?”

咦,血引术是什么东西?我支愣起耳朵。

“无关紧要。”忘川就说了四个字,然后反手一挥。

我立即感觉被一股力量推挤着,朝门外狠摔了去,只是还没落地,霍炎已经闯出来,把我接住了。

“说你是笨蛋,你还真是笨。”他骂我,“明知道自己本事低微,还总是站在风暴中心,嫌命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