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头一看,就看到院子里的池塘边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手里握着鱼竿,安静得像是雪中的雕塑。

陆依连忙穿上羽绒服就奔到了院子里。

“乔以南你疯了?下雪天你还在这里钓鱼?”

乔以南抬头,平静的脸上漾出一抹笑意:“下雪天,才是钓鱼的好时机。”

“是吗?”陆依狐疑地走近,突然看到鱼竿往下一沉。乔以南立马将鱼竿提了起来,一条肥嫩的鲫鱼被钓了上来。

陆依目瞪口呆,还真行!

她连忙回到房间搬了个小板凳,坐到乔以南边上,整个人靠着他,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桶里的鲫鱼,笑得很是开心:“看来我们今天有鱼汤喝了!”

乔以南侧过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笑道:“还可以做个红烧鲫鱼。”

陆依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乔以南,由衷地赞叹:“乔以南,你现在都成全才了。你看,你既能研究天体物理,还能研究医学,现在你还学会烧菜了!”

“但我还是羡慕你。”

“为什么?”陆依纳闷儿,她除了会做动画之外,就是吃饭睡觉了,而且睡得还真不少,真想不出哪里值得羡慕的。

“羡慕你拥有我这样完美的男人。”乔以南扬了扬嘴角,恬不知耻地说道。

陆依反应过来,顿时笑倒在乔以南怀里:“哈哈哈,乔以南,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乔以南哼了一声:“就许你夸我?不许我夸自己吗?”

陆依连忙摇头否认,她憋着笑在乔以南脸上吧唧亲了一口,道:“你最厉害了!能‘娶’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明知道字面上被陆依占了便宜,但乔以南一点儿都不以为意,他看了眼她红扑扑的脸蛋,放下鱼竿搓了搓她的手,问道:“冷吗?要不要回屋?”

陆依摇头:“我想跟你一起钓鱼。”

乔以南听了,拉下自己羽绒服的拉链,将陆依的双手拉过来抱住自己的腰,然后将她裹进自己的怀里,这才道:“那就这样。”

陆依乖巧地窝在乔以南的怀里,像一只受宠的猫咪,明明是下雪天,她却觉得自己抱着一个火炉,将她的身心都焐得暖融融的。自从她和乔以南决定继续在纽约接受治疗后,乔以南就买下了郊区的这栋房子。院子是乔以南专门改造的,中式风,有一种隐世的小情调。

她和乔以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安静的小院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周围是纷纷扬扬的大雪。陆依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住在童话世界里的公主,而身边的这个人,就是她的王子。

这天结束后,乔以南钓了四条鱼,给陆依做了一个全鱼宴。吃完后,陆依餍足地打了个饱嗝儿,而乔以南,则像往常一样,进了被改造成实验室的书房。

陆依站在门外看了一会儿,他坐在桌前,非常专注地研究手上的资料,时不时地还会拿起笔在身后的小黑板上写写画画,有公式,也有一些符号,她看不懂,但仍觉得着迷。

一个男人最帅的时候不是他认真工作的时候,而是他在为你而认真工作的时候。

“把口水擦擦。”陆依看得正入迷,乔以南带笑的嗓音蓦地响起。

尽管已经被抓到好几次,陆依的脸还是不由自主地红了红。她推门进去,径直坐到乔以南面前的椅子上,把袖子往上捋了捋,道:“我是来抽血的。”

乔以南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忍不住一笑:“抽血的时间是明天早上。”

陆依一听,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袖子拉了下来,那神情,就像是逃过一劫。

乔以南有些心疼,又觉得有些好笑。他摸了摸她的头:“看来我的手法还不够熟练。”自从他们住到郊区后,陆依不再经常去医院,因为一些常规的身体检查都由乔以南负责了,他会每天把数据传给医院的研究组,然后用更多的时间来陪伴她。

“你的手法比之前的护士好多了,一点儿都不疼!”陆依伸手环住乔以南,脸颊蹭了蹭他的胸膛,“乔以南,怎么办?我觉得现在好幸福哇!”

“等特效药出来了,你会更幸福。”乔以南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可是我觉得你好辛苦。”陆依仰头,一双眼睛如春水般纯净,带着无法掩饰的依赖和心疼。

她从前看他工作,纵然专注、纵然也会忙到废寝忘食,但好像从未像现在这般,如此全身心地投入,注入自己全部的心血和精力,就像是用生命在探索。他从前研究的目的很简单也很纯粹,甚至研究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兴趣和快乐,如今,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她研制特效药。这个过程并无快乐可言,唯有结果才能让他开怀。“你知道怎么做可以让我觉得不辛苦吗?”乔以南捏了捏她的脸。

“知道。”陆依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见乔以南愣住,她继续道:“当你累了我就亲亲你。”

乔以南忍不住笑出声:“那你还在等什么?”

“吧唧”一声,陆依亲了口乔以南的脸。

乔以南有些不满:“亲错地方了。”

“……”陆依红着脸犹豫了会儿,这才嘟起唇凑到了乔以南的唇上。

乔以南的眉眼顿时染上了笑意。

番外二:十六年,杨过等到了小龙女

“罗岚,你给我停车,快停车!”急速飞驰的跑车上,乔以雅紧紧抓着抓手,失控地吼道。

驾驶座上的罗岚听而不闻,跑车驶进一个私人府邸,急遽地停了下来。

他下了车,打开车门把惊魂未定的乔以雅一把拽了下来。他走得很快,乔以雅跌跌撞撞地跟着,整个人都被罗岚突如其来的疯狂给镇住了。

厚重的房门被一脚踢开,罗岚拽着乔以雅进了房间。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乔以雅的发型乱得一团糟,手腕也被罗岚拽红了,气呼呼地问道。

罗岚没有说话,直接将乔以雅推到了床上。乔以雅一坐下就弹跳起来,凶神恶煞地道:“你今天要是敢动我,我明天就找人打瘸你的腿!”

罗岚脱下西装,丝毫没有胆怯之色,直接朝乔以雅逼近:“你看我敢不敢!”乔以雅拔腿就要跑,罗岚已经一把抓住她,两人双双跌到床上。

“你尽管找人打瘸我的腿,但是我告诉你,你这辈子休想摆脱我!”罗岚压住乔以雅乱动的手脚,向来坦荡的双眸里破天荒地浮现一抹狠厉和决绝,那是被时间逼到极限的男人,最后的破釜沉舟。

乔以雅一愣,眼中有泪倏然滚落。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罗岚低头就狠狠地吻住她,这个吻粗鲁又激烈,激情又缠绵,两人都把这个吻当作一个发泄的渠道。

罗岚不知不觉间松开了手,乔以雅却浑然不觉,她沉浸在这个甜蜜又苦涩的吻里,挣扎又绝望地承受着他的热情。

突然,她迷茫的眼神倏然变得清醒,伸手就要推开他,手掌却突地被罗岚抓住,动弹不得。“你是不是疯了?”乔以雅抬脚踢他,又被他用脚压制住。

她红了眼,张嘴就朝罗岚的肩膀上咬了一口:“罗岚你个浑蛋!还不放开我!”

乔以雅下嘴毫不留情,罗岚痛得闷哼一声,气道:“乔以雅你这女人什么时候能温柔一点儿?”

“等你能绅士地对待我的时候!”

“对你绅士了这么多年,结果呢?”罗岚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腾出一只手捏住乔以雅的下巴,眸中有痛色明明灭灭,“结果你还不是要推开我?”

乔以雅的眼眶也红了:“你明明知道为什么,我们不可能在一起!”

“为什么不可以?谁说的不可以?”罗岚声色俱厉,乔以雅的气势难得被压了下去。

见乔以雅说不出话,罗岚的眼神稍微柔和了些,他低头亲了亲乔以雅的嘴角:“雅雅,这么多年了,你该放开了,逝者已矣,我们都要往前走。”

乔以雅闭了闭眼,突然泪如雨下。她想起了陆然,陆依真正的姐姐。十六年前,他们都还是少年男女,她、陆然和罗岚是最好的朋友,他们是学校最厉害的辩论队成员,彼此都很惺惺相惜。

那一年,他们代表学校去隔壁的秦市参加辩论赛,赛前的晚上,她想要去秦市最有名的一条小吃街逛逛,就缠着陆然一起去。

结果她们在逛小吃街的时候,一辆失控的汽车突然朝她们撞了过来,在生死关头,是陆然用仅剩的理智把她猛然推到了一旁。

她幸免于难,可陆然却被汽车撞了个正着,当场重伤,送往医院后,她见了强撑着的陆然最后一面。陆然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就此逝去。

如果不是她非要去小吃街,陆然不会死;如果不是为了她,陆然也有机会在夺命飞车前逃生。

可因为她,一个年轻的生命就此消逝,而这个人,是她整个青春时代最好最好的朋友。陆然之后,再不会有人能成为她心底的那个知己好友。而罗岚,他是陆然喜欢的人。这个集才华和颜值于一身的少年,是陆然坎坷的人生路途上开得最灿烂的那朵鲜花,带给陆然无尽的憧憬和希望。

多少次她和陆然促膝长谈,她都能从陆然温柔细腻的言语中听出她对罗岚的喜欢和向往。

而她呢?她本该做祝福他们的那个,却可耻地喜欢上了自己好朋友的心上人。

那是隐藏在她心底的秘密,她不敢表现出来,也不敢说出来,因为陆然是先喜欢罗岚的那个,她不能让陆然伤心。

有那么一刻,她也想告诉陆然,她想说她们公平竞争,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陆然就已经为了她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从此罗岚就成了她心里不能触碰的角落。

这么多年,他们若即若离,纠缠不休,她从没有一刻敢在他面前承认自己的感情。“别哭,雅雅,别哭……”乔以雅是个女金刚一般的存在,在商场上雷厉风行,一个人就能撑起一个乔氏集团,她鲜有小女人的时候,更别说在他面前落泪。所以,罗岚当即就心软了,只伸手拥住她,柔声安慰道。

“你让我回去。”乔以雅停住了眼泪,轻声说道。

罗岚的身子一僵,他沉默了会儿,突然嘲讽地笑了笑:“所以你最终还是要放弃我?”

乔以雅不吭声。罗岚的心凉了凉,双手却将她拥得更紧了。他的声音低沉中包含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十六年,整整十六年,雅雅,我等了你一个青春,十六年,杨过都等到了小龙女,而你却要告诉我,我等错了人?”

乔以雅听得心里揪痛,紧紧咬住牙关,才能不让自己的身体因为心痛而颤抖。

“我不同意,乔以雅,我不同意。”罗岚抬起头,眼睛发红地看着她,“你不能这样自私,凭什么死的人是陆然,活着受到惩罚的却是我?如果那天死的人是我,你还会这样对我吗?”

“你不要胡说。”乔以雅带着哭腔道。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承认你爱我?是不是?”罗岚的双手紧紧地握住乔以雅的肩膀,厉声问道。

“不是!不是!”乔以雅被罗岚的脸色吓到,仿佛只要她这一刻点头,他就会真的去死一样,她只能拼命摇头,尖声叫道,“我爱你!我爱你!”

她这一声叫完,既觉得解脱,又觉得背上了新的枷锁。

她伸手捶打罗岚的胸膛,哭得声嘶力竭:“你为什么要逼我?为什么要这样逼我?我怎么对得起陆然?我怎么对得起她?”

罗岚终于逼出了她的心里话,心里畅快又心疼。他只能抱紧她,不停地安慰:“你没有对不起她,是我要喜欢你,如果有一天,我们之间有一个人要为这份情赎罪,就让我来。”

乔以雅哽咽着说不出话。“雅雅,不要给自己背上枷锁,把一切都交给我,即便是下地狱,也有我在你面前给你挡着。”

不知过了多久,乔以雅终于冷静下来,她的声音沙哑而疲惫:“给我一点儿时间,我要好好想想。”

罗岚这时候也不打算逼她,她的精神承受能力已经达到了极限,再逼下去只会适得其反,所以他只是轻轻地放开她,在她额头吻了吻。

“我送你回家。”

乔以雅用手掩了掩红肿的眼睛,点了点头。一路上,乔以雅安静而沉默。

她这一生,不知有多少人羡慕她,含着金汤匙出生,美貌、财富唾手可得,甚至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有多少人知道,她愿意用一切去交换十六年前那个年轻的生命。

她困在十六年前那场事故里,从此再没有交过知心好友,她的友情,连同她的爱情,都一并埋葬在那里。

她竭尽所能地对陆依好,仿佛这样就能弥补自己的过错,但她仍然让陆依失去了姐姐。

乔以雅闭了闭眼,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痛苦地问:陆然,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这天是陆然的忌日,陆依一早就起床,准备好了鲜花。

“真的不用我陪你?”乔以南下了楼,再次跟陆依确认。

“真的不用!我想跟姐姐单独说说话。”陆依摇了摇头,拒绝了乔以南的陪伴。

她已经太多年没有去见过陆然,她想要一个人去,跟姐姐说说心里话。

“那我送你过去。”

陆依倒是没有拒绝,坐上车后,她有些纳闷儿地问道:“怎么没见到姐姐?”

乔以南沉默了片刻,道:“她应该早就过去了。”

这么多年,每到这一天,乔以雅总是第一个去看望陆然。

“那先让姐姐们说说话,你先载我去一个地方。”陆依听了,改变了主意。

陆依要去的地方是从前的家,那里离公墓很近,是韩市比较偏远的一片区域,她就是在那里和爷爷、陆然度过最初的十年。

乔以南把她送到门口,陆依就让他先回去了,她一个人下了车,走进一个长长的弄堂,然后推开了一扇陈旧的木门。

里面一切如初,两间狭小而昏暗的房间,里间有两张床,一张是爷爷睡的,还有一张是她和陆然睡的,外间是小小的厨房加卫生间。

墙上贴了很多陆然的奖状,桌上还有她参加辩论赛得来的奖杯,她从小就是尖子生,那些都是她的荣誉。床头放着一张照片,那是陆依和陆然,还有爷爷的合照,那时候陆依才丁点儿大,陆然也不过十岁出头,就已经俨然是一个大姐姐的模样,而爷爷,看着比她记忆中年轻很多。

那是他们唯一的一张全家福,陆依一直不曾拿走,她总觉得,只要全家福还在这里,他们的家就还在。

陆依环顾了一圈儿后,正要离开的时候,她的脚下突然被东西绊了一下,她踉跄着站稳,这才发现床底有一个木盒子露出了一个角。

她怔了怔,低头拾起那个盒子。盒子里面有一本日记本、一沓明信片、一张照片。

她看了会儿,将那个盒子塞进了自己的包包里。

陆依走出房间,慢慢往公墓的方向走去。陆然的墓碑在山路的拐角,她刚走近,就听到一阵呜咽声,她脚步一顿,没有上前一步。

她从未见过乔以雅在她面前落过泪,但这一声强忍的呜咽,却让她的心生出了一抹疼痛。

陆依一直都知道陆然是为了救乔以雅而死的,乔以雅从未瞒过这一点,但她从未怪过乔以雅。因为陆依知道,陆然能用性命相救的人,一定是对她极为重要的人,陆依如果怪罪乔以雅,就是否认了陆然的牺牲。

乔以雅对她好得不像话,她知道乔以雅是在为陆然照顾她,可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以为乔以雅已经从当年的伤痛中走了出来,可她没想到,原来乔以雅不仅没有解脱,还陷入了更大的痛苦中。

“我想过放弃,我想过控制我自己,可陆然你知道吗?原来感情不是我说放就能放。如果你在天有灵,你会怪我吗?你会不会被我伤透了心,会不会后悔当初救了我,我抢了你的生命,还想抢走你喜欢的人,别说是你,连我自己都鄙视我自己。”乔以雅靠在陆然的墓碑前,喃喃自语。“不会。”陆依突然走了上去。

乔以雅一愣,飞快地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挤出一个笑容:“依依,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陆依上前几步,蹲到乔以雅面前,伸手握住她的双手,认真地道:“以雅姐姐,姐姐不会怪你,她不会因为你喜欢罗大哥,就后悔当初救了你。”

乔以雅一怔:“依依……你都知道了?”

“以雅姐姐,你不欠姐姐什么,她救你是因为你是她最好的朋友,她希望你好好地活着,而不是因此愧疚自责一生。而且你把我抚育长大,给了我最好的一切,你还帮我保留我们的家,让它十几年如一日保持原样,你为我们做的已经足够多……”

“依依,你不懂。”乔以雅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我懂!”陆依突然提高了音量,“我知道你喜欢罗大哥喜欢了十几年,我知道你因为姐姐,始终不接受罗大哥,我知道你怕自己的行为是对姐姐恩将仇报,但是,你知不知道,姐姐是怎么看待你们的?”

没等乔以雅开口,陆依又继续道:“姐姐说,如果你们能在一起,那一定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爱情,她会请所有的亲朋好友为你们送上祝福。”

“你说什么?”乔以雅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陆依耸了耸肩,从包里拿出那个木盒子,递到乔以雅的手上。

“这里有三样东西,姐姐的日记、你寄给她的明信片,还有你们两个人的合照。我刚刚说的,是姐姐日记里写的话。”

乔以雅一怔,她几乎是颤着手打开了日记本。她一行行地往下看,眼中的泪如珍珠般滚落。原来陆然早就看出了她的心思,但从未责怪过她。

最后一篇日记是陆然在去秦市之前写的,她在上面写:这两个笨蛋,在我面前遮遮掩掩的,只有他们自己没感觉出来对方的心思吧?等这次辩论赛结束,我一定要让他们原形毕露,哼哼……我最好的朋友,你们如果在一起,那一定是这世上最美丽的爱情,我当然会嫉妒,但你们如果相爱了,我只会请上我所有的亲朋好友为你们送上祝福……乔以雅看到最后,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她伸手抱住陆依,过了许久,才终于道:“依依,谢谢你……”

陆依微笑:“别谢我,赶紧去找罗大哥……”

乔以雅狠狠地点了点头,飞一般地往山下跑,刚到山脚,她就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正朝她走来。

她只愣了一秒,就飞快地冲了上去,直接扑进他的怀里。

罗岚一愣,这个拥抱让他意外,也让他无限欢喜,但很快,他就听到了他这一生中最让他欢喜的话。

乔以雅说:“我爱你!”

幸福来得太突然,罗岚几乎高兴蒙了,然后他又听到了更让他措手不及的一句话——我们生个孩子吧!

他们已经蹉跎了太多光阴,再也经不起等待了。

罗岚蒙了片刻,突然回神,伸手捧住乔以雅的脸,恶狠狠道:“乔以雅你个臭女人,不要妄想省掉结婚这个步骤!”

陆然的墓碑前,陆依看着山脚下幸福相拥的两人,回头看向墓碑上年轻稚嫩的脸庞,笑着道:“姐姐你看,你所爱的人都找到了幸福,你在天上,也要更幸福才是啊!”

他们的大事迹——一生有你

十岁,陆依进了乔家,第一次遇见乔以南。

他在乔以雅的威逼下心不甘情不愿地喊了她一声“妹妹”。

从此她与他朝夕相处,一起成长。

十四岁,她发高烧,乔以南陪她入睡,一宿未眠。

他第一次意识到彼此的男女之别。

从此他的眼里第一次有了女生的身影。

十五岁,她在泳池溺水,被他救上岸。

她看着他紧张又温柔的模样,怦然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