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一北笑:“嗯,陷进去的话就出不来了。”

“我去和副总聊会天。”舒白没有察觉太多,只和他谈工作上的事情。

她前脚离开没多久,后脚有人来了,拧门的动作很重,像是来逮他们两个的。

常宁进来后,劈头盖脸的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关一北:“还不明白?”

常宁:“为什么不答应和我结婚?”

关一北:“废话,当然是恶心你。”

“……”

常宁知道她问些有的没的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所以没再去整没用的台词,直接开门见山:“所以你是想惹怒我去告状吗。”

“我以为我们在做交易,而不是威胁。”

“?”

“如果你突破底线的话,那一起下地狱也不是不可以。”

常宁愣住。

缓缓抬眸,她不敢相信地对上关一北毫无波澜的眼睛,黑白分明,深不见底,蕴藏着无法探究的情绪。

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就差把“你可以告状但我也可以弄死你”摆明了说。

“该做的我会找机会做,但不是被你威胁着做。”关一北陈述,“还是那句话,你再伤害她,你完了。”

他握着一支笔,把玩在手心,别说以前的吊儿郎当,全程态度都很漠然寡淡。

给常宁造成一种如果不是她手里有把柄,她早就死千百回的错觉。

出了办公室的门,常宁精神还很恍惚,并不想接受自己无缘无故从一个拿捏别人的主权者变成下风的事实。

刚和副总谈过话的舒白路过这里,不出意外地碰了面,眼神还没对上她便嫌恶地皱皱眉头,“你不去片场拍戏来公司干嘛。”

关你屁事四个字,最终还是被常宁压住了,面对舒白,即使她自认为有拿捏的地方,却不得不服软。

“我不能来吗?”常宁说。

“一北在工作,你来只会打扰他。”

“我没打扰他。”

“那你就少来。”

常宁握紧拳头,怒意暴涨,却无法发泄,只能低着头,“我尽量吧。”

准备走的时候,舒白又回头,冷声丢下一句:“你要是欺负他的话,别怪我不客气。”

舒白说的每句话都是命令和质问。

她是舒家大小姐,是这里的大老板,现在也是郁家的媳妇,为所欲为,无法无天完全可以形容她。

常宁不得不低头。

她没有被舒白的话唬住,灌满她心口的,是嫉妒,以及一种很微妙的幸灾乐祸。

门,再次开了,关一北站在门口,能看到的只有舒白的背影。

“真可笑。”常宁假意感慨,“前有你威胁我不再伤害她,后有她威胁我不许欺负你,你们两个这么默契,怎么没在一起呢。”

关一北:“你逼话真多。”

常宁:“……”

她今天非要被气死不可。

-

周一是舒总不迟到的一天,但不代表不早退。

这次早退理由依然很奇葩。

她要回去遛狗了。

走的时候,前台把最近寄来的快递递过去,小心翼翼又好奇地问:“舒总,你微博之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和郁少已经结婚了吗?”

“这个啊,当然了。”舒白伸出无名指,“虽然我知道他能娶到我是让人意外的事情,但你们不要不相信,要知道会有奇迹发生的嘛。”

前台笑回:“是是是,郁少娶到您是他的福气。”

舒白那天为帮林晓晓发的内容遭到很多质疑,但她并没有过多解释,毕竟她又不指望这个吃饭,还不如把所有热度给林晓晓。

回来后,舒白让柴柴吃饱喝足后,拿起牵引绳,“今天你爹不在家,我带你出门遛弯吧。”

因为是新区别墅区,各处除了设施先进还有许多绿化带,很适合遛狗。

之前陪郁景归遛过一次狗,舒白知道柴柴的秉性,因为从小惯着养,挺有自己的狗脾气,看到喜欢的小母-狗,就会冲上前和人家打招呼,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和自己相匹配的品种。

一边遛狗,舒白一边给郁景归发信息。

知道他在忙,但她还是忍不住发出十几条信息出去。

内容很简单,问他在干嘛,想没想她,晚餐吃什么等一系列无聊话题。

末了,她又拍了张遛狗的照片表示自己在干什么。

他可能在忙,并没有回信息,但打了电话过来:“我在开车。”

舒白想着要不了多久他应该会回来,刚好她也累了,不想再遛狗,于是回道:“你到哪儿了,能顺便来接我下吗?”

“怎么了?柴柴不想走了?它每次都这样,出来的时候活泼乱跳,回去的时候又病恹恹的。”

“……是我不想走了。”

舒白给他报了位置。

她挑了个地方坐下来,打算静静等候。

但是柴柴不让。

它作为一条雄壮威猛的公狗,哪能走几步就累,嗅到心爱的气息后,它还会撒手没。

听见阵阵狗叫声,柴柴顿时竖起耳朵,回头看看女主人,抬起前爪往她腿上拍了拍,似乎在说:该走了你这个懒惰的人类。

舒白瞪它:“干嘛。”

“汪汪。”我看到小姐姐了。

“不是刚吃过吗?”

“汪汪。”刚吃过不影响我找小姐姐。

柴柴见人狗沟通困难,二话不说地领着舒白带头跑。

舒白不得不跟着这条蠢狗往前面走。

不知走了多久,拐了多少弯,他们才停下来,眼前,是一家店。

舒白抬头,认清店招牌的几个字。

是一家酒吧。

因为是下午时,人还不太多,但临近门口的地方还是站了几个帅哥靓女,以及可能是老板养的一条柯基犬。

舒白明白柴柴的意思,摊手,“又不是一个品种的,你激动什么。”

“汪汪。”不行,要进去。

“说不定人家还是条公狗。”

“汪汪。”我能没你懂?

舒白懒得搭理这条狗,回头走时,发现手中的绳子被挣脱没了。

“喂!”舒白大叫一声。

这一声,让门口的男男女女回头。

她尴尬地笑了下,装作若无其事的走进去,开始寻找那条不听话的狗。

果然,这条色-狗看到异性就走不动路了,她真是天真,竟然一个人来遛狗。

“美女,来玩不?”有人过来搭讪道。

“不了。”

“不来唱两句?”

“谢谢,我找我的狗。”

好不容易找到熟悉的狗影子,舒白松了口气,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郁景归:“我到了,没看见你。”

舒白:“这个,我有点事,你别急。”

“你报个地点,我找你。”

“不用,我马上就到的。”

“你那边很吵,到底在哪?”

“……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舒白没报位置,以为拿起绳子就能带那条狗离开,谁知道。

它不走。

五分钟后,在店老板的帮助下,舒白终于让柴柴和那条母柯基做了短暂的分离。

出了店门口,舒白刚松一口气,却见不远处的郁景归慢条斯理地走过来。

她惊了下。

“你说的遛狗,是在这里遛?”郁景归边说,边扫了眼招牌上的字。

明明答应好一周只出去玩一次的舒白,面对这种情况,束手无措。

她不是有意失言的,也不想来这家酒吧。

一切,都是柴柴造成的。

舒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憋了好半天,她憋出一句:“我如果说,是这条狗想去蹦迪,你……信吗?”

☆、41

郁景归目光意味深长,在她的身上停留许久, 最终大概忍不住, 唇角勾起,漫出笑意, “媳妇,我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

“所, 所以呢。”

“你和我实话实说,我不会拿你怎样。”

“可事实就是这样。”

“……那你让它蹦个给我看看。”

舒白无可奈何。

她实在不知道如何把事件讲得让他相信。

最后没办法, 舒白只能把牵引绳递过去, “真的是它自己跑进去的, 我拉都拉不出来,你不信的话, 你牵着它进去看看。”

看她解释的样子,郁景归略觉好笑, 伸手去接绳子, 顺带握住她的手, “好了, 我信。”

又不是什么大事,她倒解释得那么认真, 别说狗去蹦迪,她说狗爬树他都信。

上车时,柴柴主动跳到后排,趴在一堆盒子中间。

舒白随意看了看,“你买了什么?”

“今晚打算回宅子看望爸妈。”郁景归说, “没有事先和你通知,所以提前备好礼物,以你的名义送给他们。”

“这样啊。”舒白想了想,郁家什么都不缺,她能送的东西并不多,

不过空手去看望的话未免不礼貌,所以郁景归帮她随意备了些。

再一看,登门礼有两份。

“还有一份是给咱爸的。”郁景归解释,“明天再去你家。”

“提亲?”

“嗯,该走的步骤还是要走的。”

舒白点头,有些不好意思,相比而言,她就显得马马虎虎,婚前婚后都没见她准备什么,只和林晓晓讨论过一次哪样的婚纱款式适合她。

系完安全带,她抬头的瞬间,瞥见一抹粉红。

是一束粉玫瑰。

舒白:“这不会是给咱爸的吧?”

郁景归:“给你的。”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不是就不能给你吗。”

舒白笑着接过,凑过去闻了闻,她没少收过鲜花,对此类的礼物已经麻木,但从郁景归的手里接过来,新鲜感却依旧。

她又从座位旁的储物盒中拿出一个粉色的球,“这个也是给我的吗?还挺好玩。”

小粉球软软的有弹性,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郁景归看了眼她手里的球,没答话。

舒白玩了一路的球。

到目的地后,她手捧鲜花和小皮球下来。

后排的柴柴也跟着下来,一直跟着她,嘴里汪呜呜地叫着。

“它要干嘛?”舒白好奇道,“它一直盯着我的球。”

“那不是你的球。”

“?”

“是狗玩具。”

“……”

what?

她玩了一路的东西结果告诉她是狗玩具?

接受媳妇质疑的眼神,郁景归正经解释:“我看你玩得那么开心,没忍心告诉你。”

他哪是不忍心,他就是故意的。

看在这里还有别人的份上,舒白没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