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达坐在沙发上毛骨悚然,摸住了腰间的枪,可他身旁的小谢却像是根本不怕一样低头认真的在听着什么。

她在听脚步声。

当脚步声在歌声里响起,她仔细数了一下,那个脚步数大概就是停在这一排第二件屋子,那是…

星云和叶琪今晚住的。

“吱呀”的开门声响过之后,那门外传来枪声和星云的喊叫声:“出现了!快起来!他…”

之后一声的闷响,星云像被割了舌头一般惨叫,纷杂的脚步声和呼救声响在外面寂静的走廊里。

“是星云!”芬达一身冷汗的站了起来,拔枪冲到门口,想要开门出去,却怎么也打不开那扇门,他一脚一脚,一枪一枪,在那门外的惨叫声之下显得格外绝望。

当他听到星云的声音在枪声中乍然而至,血从外透进来,整个人都脱力的跪倒在了地上,泄愤一般猛锤了一把门板,绝望又愤怒的红了眼,看见门把手坏掉的黑洞,就想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怪物!

有人却走到他伸手,伸手捂住了那黑洞。

“别看。”小谢的身影响在他身后,她黑黑凉凉的发扫过他的脖颈荡在他身前,她的声音真安静,安静的没有什么感情,轻声在他耳边说:“看到的越少越容易活命。”

芬达微微抬头就能看见她尖尖的下颚,线条完美的脖颈,她垂下眼来一双黑漆漆的眼望着他说:“我和叶琪不一样,只要你信我,我就不会害你。”

她的声音…有一种奇异的安定,让人想要去相信。

屋内的钟表再次坏掉,很短的时间之后楼下的八点钟声敲响,门被允许打开,一切如往常一般,老管家在楼下请他们用餐,回廊里被收拾的干干净净,除了墙上新添的血污,什么也没有。

而星云的尸体,这次是被丢在窗户外的后花园里,藤蔓疯长的枯叶之中,舌头被割掉之后一枪毙命,他的血沉在枯叶之中,说不清的小虫子在他张开的嘴巴里爬来爬去,从嘴巴进去眼睛出来。

他们在楼上看到了他的尸体,窗户紧闭着,明明看起来是普通的玻璃,却用枪也打不穿,这座古堡如今像是密不透风的监牢,许进不许出。

小谢带着落落和芬达下楼就撞上了叶琪他们,陆镜南冲上来就揪住了芬达的领子,怒不可遏,“你他妈昨晚还真去了她房里!她是我女朋友!”

芬达被他推的撞在长桌上,也怒了,“你发什么疯!是你女朋友你不守着跑去别的女人房里干什么!”

“你他妈…”陆镜南脸气的发绿,抬手就要揍他,却被芬达挡了住。

两个人眼看就要扭打在一块,小谢却绕开他们,自顾自的坐在了长桌前。

落落忙跟过去小声问她,“他们打起来了,小谢姐姐不去拦一下吗?”

“拦什么,他们又不是为我打架的。”小谢无所谓的道:“是为了他们自己的面子。”陆镜南气的谢夕居然当真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戴绿帽,根本不是因为爱谢夕,是他的面子和占有欲,“打去吧。”她将餐盘盖一一打开,和之前两次的一模一样,她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是叶琪和赵峰忙上前把他们拦了开。

赵峰架着芬达劝陆镜南,“行了啊陆镜南,芬达就是去问问情况,就他妈一两个小时他就是真去了能干啥?再说,是你女朋友自己邀请他去的,你咋不去管教你女朋友?”

芬达立刻就道:“他有什么资格管教谢夕?他自己没跑到别的女人房里?别以为自己那点龌龊的心思大家看不出来!”

陆镜南气的又要冲上去来,被叶琪一把拽了住,“够了你们!是嫌死的人还不够多吗!”

叶琪是当真怒了,她脸色十分难看,才又死了一个人,这两个男人却为了个女人大打出手,而当事人谢夕居然毫无愧疚阻拦的意思,怡然自得的坐在了长桌旁,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她也不能当众说谢夕婊,只能打圆场的说:“芬达,我知道你跟小夕没什么,但小夕到底是镜南的女朋友,你要跟她住一个屋,总是要先跟镜南说一声才好。还有镜南,大家也算是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了,你就这么不信任芬达吗?也是小夕先邀请他过去的。”

小谢坐在那笑了,这话说的,就差没说是你女朋友水性杨花了。

果然陆镜南男人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怒气腾腾的朝小谢走了过来,伸手抓着小谢的手腕就要将她从椅子里粗暴的扯起来,“你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谢夕!跟我过来!不要逼我当众给你难堪!”

一旁的落落第一个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了陆镜南的手腕,眼神一寒的盯着陆镜南,“你弄疼她了。”手指微微用力。

陆镜南竟然被他捏的手腕一酸一麻,快要断掉一般松开了手,盯着落落惊怒不已,这弱不禁风的小女孩竟然手劲这么大??

落落忙拉过了小谢的手轻声问她,“他有没有弄疼你啊小谢姐姐?”

“我教训我女朋友管你什么事?滚开!”陆镜南找就看这落落不顺眼了。

芬达冲过来一把就推开了陆镜南,站在小谢跟前对他说:“陆镜南,少在这儿逞英雄,张口闭口你女朋友,你有把她当成你女朋友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叶琪才是你女朋友…”

“芬达!”叶琪忍无可忍的喝了一句,“你别太过分了,你自己跟谢夕不清不楚别把我扯进来。”

“我跟谢夕怎么不清不楚了?昨晚我是跟她在一起,但这小女孩也在,我们三个人怎么就不清不楚了?”芬达也火大了,“倒是你们,我一直不想说,叶琪你跟陆镜南搂搂抱抱的时候怎么没想想他有女朋友,还真以为我们都没看到?”

恩,可以。

小谢在心里给了芬达一个肯定,这才站了起来,看向脸色同样难看的两个人——叶琪和陆镜南,开口说:“既然陆镜南你这么想让我说清楚,那就说清楚吧。”她看了一眼叶琪,“大家都知道你和叶琪搂搂抱抱,你是怎么觉得我会不知道?”

陆镜南脸色一白,刚要说话就被小谢打断了,“别解释,我没想听你解释,我只是以为你跟叶琪好上,我们就已经算分手了,毕竟我们也没真正的告白在一起过,分手大家也自然而然的多好,挑明了让你和叶琪多难看。没想到你还张口闭口女朋友的,是因为叶琪还没接受你吗?你要先占着我这艘船。”

什么叫没真正告白在一起过…

陆镜南被她气的脸都绿了,她却无比云淡风轻,无所谓的又说一句:“不好意思,我不喜欢脚踏两只船的男人,我们分手吧。”

陆镜南震惊的看着小谢,他居然被谢夕给甩了!谢夕居然敢跟他提分手!

“好了。”小谢合掌拍了一下算是结束,笑着对大家说:“现在够清楚了吧?叶琪姐可以放下已死的未婚夫,光明正大和我前男友在一起了。”又对芬达笑了笑,“谢谢你维护我,我好感动。”

“没什么,我只是看不惯贼喊捉贼的烂人。”芬达的火气就已经消了下去,是越来越想不通谢夕这样的人之前是怎么看上陆镜南的?

陆镜南却是气的瑟瑟发抖,他是对谢夕没以前那么喜欢了,但他不允许谢夕先跟他提分手!他想上前去拉谢夕说清楚,却被叶琪拉了一下。

那宴客厅的灯烛就在这一秒之内,全灭了。

老管家再次出现请大家上楼安寝。

如今这“安寝”两个字显得格外瘆人,他们不知道今夜“安寝”的又会是谁?

赵峰提议道:“我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既然留在房内和房外一样会被杀,那今晚我们就都潜伏在走廊下。今晚谁都不要进屋,一听见钟响就立刻冲出来在走廊汇合,大不了和大boss同归于尽!”

叶琪却执意说全留在外面很容易被全灭,而且不一定能把大boss引出去,说进屋可能是触发大boss出动的必要条件。

她神情复杂的看了一眼小谢,又提议说:“不然今晚就里应外合?赵峰、陆镜南、芬达你们在走廊埋伏,我跟谢夕留在屋子里,不关门,我会提前发信号召集古堡外的人过来,一旦大boss上线,我们就全部冲到走廊,里应外合将他歼灭?”

小谢心里笑了,上一世她是不是也这样哄骗着大家,结果最后把谢夕当成了诱饵给送上去了?

她真好意思,刚撕逼完就跟要跟她同仇敌忾。

“抱歉。”小谢毫不客气道:“昨天我就已经说过我们拆伙,各自救各自的命,你们的计策你们去实施吧,跟我没关系,别带上我。”她对落落伸出了手,“走了落落,回房睡觉。”

落落应了一声立刻拉住了她的手。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芬达,还没开口说什么芬达就已经说:“我也不参与,我跟谢夕搭伙。”说着就跟她一起要上楼。

这下可把陆镜南气坏了,冲上去就要去拦谢夕。

叶琪被谢夕拒绝心里窝着火,如今更是气,冷飕飕开口就说:“人家都已经跟你说分手了,你还上赶着去做什么?”

陆镜南的脚步就顿了一下,回过头来看叶琪心里说不出的惊讶,叶琪…一向说话像是兄弟一样善解人意,她怎么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

叶琪是真的气他,既然对她有意思,谢夕又已经跟他分手了,他还做出一副对谢夕难分难舍纠缠不清的态度做什么?她心烦意乱,如今活命要紧,不再理会陆镜南快步上了楼,“你们要是也想拆伙就去找谢夕吧。”

两个人最后到底是去找了叶琪,和她商议今天晚上到底该怎么办。

小谢那边进了屋关上门,坐在沙发里对芬达坦诚道:“我知道今晚被杀的会是谁。你还记得我们餐盘里的食物吗?”

芬达点了点头,“我的里面是粪球。”

“那首童谣还记得吗?”小谢看着他突然开始唱那首童谣,“谁杀了知更鸟?是我,麻雀说,用我的弓和箭,我杀了知更鸟。谁看见他死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死去…”

芬达被她唱的忙往后一退,“你…别乱唱,吓我一跳以为你是卧底!”

“你怕什么,我就算是卧底也不会杀你。”小谢笑了笑,摊开了她的手,掌心里是几粒大麦,“这是星云餐盘里的,你再想想第一句童谣。”

芬达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麻雀…麻雀的食物是大麦!这童谣…”

“是死亡顺序。”小谢道:“从我们一踏进古堡,落坐后,我们的死亡顺序就被定好了。我为什么说我不信任叶琪,因为她让我去敲门这件事太让我起疑了,她从组织人来古堡就一直身先士卒,带着大家的节奏,为什么偏偏敲门这么小的事她不去,让我来?”

“因为她知道敲门的会第一个被杀对不对!”落落也想到,激动的问小谢,“我知道了!第一个敲门的就会被当成古堡的大小姐,餐盘里没有食物是因为这个人晚上就要死了,没有必要吃东西了!”

小谢点了点头,“为什么第二晚boss开始杀人时我们听到的声音从钢琴声变成了童谣,是因为他开始“讨伐”我们了,他的大小姐就是珍贵的知更鸟,知更鸟被杀,他要讨伐我们,是谁杀了他的知更鸟。”

“讨伐…”芬达听的手心冒了冷汗,讨伐…明明他们全是被害者,这个变态的古堡,变态的大boss!就是想找个理由杀戮而已!

“大boss好变态哦,明明是他杀的程程。”落落抱着手臂不服的说:“他凭什么讨伐我们?”

“凭我们自己送上门来了。”小谢无奈的耸耸肩,“或许他想要传达什么吧,但我现在没想通。”她又接着说:“我一直在想这首童谣出现肯定是有它的意义的,所以我留意了大家的餐盘,发现每个人的食物对应着童谣里的每种动物。”

小谢随手拔出自己的匕首在白色的墙壁上写了几个动物名字,“童谣里出现的动物——知更鸟,麻雀,苍蝇,鱼,甲虫,猫头鹰,乌鸦,对应我们七个人,知更鸟是程程,麻雀是星云…鱼的食物是蚯蚓,那就是叶琪。猫头鹰吃老鼠,是陆镜南。鸟食在赵峰盘子里,就肯定是乌鸦。”

她看向了芬达,“现在只剩下苍蝇和甲虫,这个甲虫是指哪一种甲虫我不清楚。而你的食物是粪球,我的是烂番茄,可这两种似乎都可以说成苍蝇和甲虫的食物。”

芬达望着她都呆掉了,“你怎么能想到这么多…”

小谢眉头一挑问他,“你什么意思,你是意思是说我这么笨怎么可能想到这些吗?”

“不是不是,我没这个意思。”芬达忙解释,“我只是觉得叶琪和其他高玩都没想出来,你…哎,我没说你笨的意思啊,只是你的排名和存在感之前太低了,我以为你很弱…”

小谢就笑了一下,伸手挑了一下他的下巴就收回道:“单纯的直男小可爱,不要轻易觉得别人弱,也许人家只是没想在你们面前装逼。你们这些所谓的高玩,在我眼里不堪一击。”

芬达被她手指挑的整张脸都红了,她…她的弱鸡原来都是装的吗?哇靠!之前他们还嘲她弱鸡来着,现在想来他们简直是跳梁小丑…

落落不高兴的拉住了小谢的手也摸了摸他的下巴,“他们才是弱鸡,这些都没想出来。”

小谢摸了摸他冰冰凉的脸道:“不一定,叶琪已经猜出了童谣肯定有关联,却没猜出来食物的关联,她会这么蠢吗?”

芬达被她的话搞的浑身发寒,“你的意思是…叶琪也猜出来了?那她为什么不说?”

“谁知道呢。”小谢笑了笑,“或许她就是蠢没猜出来,或许她猜出来但知道这些人没得救,就把他们当成祭品献给了大boss呢。”

祭品…

芬达硬生生打了个哆嗦。

小谢又看向他,“按照童谣的顺序,麻雀星云已经死了,那今晚死的就是看见知更鸟去死的苍蝇了。那这个苍蝇是你,还是我,无法确定。”

芬达脸色惨白惨白的,喉头发涩,“所以…所以你才找我过来,告诉我这些,是想救我吗?”

小谢笑吟吟的伸手抓着他的衣襟将他拉近了一步,另一只手捏着落落的脸扭了过去,不让他看。将芬达扯到跟前,脸对着脸,极近极近的说:“我不会让你死的,无论今晚发生什么,你只用记住明天醒来后以身相许报答我的救命之恩就行。”

芬达的脸红到脖子根,望着她的眼,她的嘴唇…难以自持的吞了吞干涩的喉结,她已经松开他的衣襟,细白的手指轻轻柔柔的替他抚平领口,若有似无的触碰到他的皮肤,令他浑身都酥了,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日了陆镜南何德何能泡到的这么好的妹子!还不知道珍惜!想想平时弱不禁风存在感薄弱的小软妹,私底下竟然是个小妖精!这么会勾人!陆镜南是怎么想的!脑子坏掉了吧!

小谢若无其事的松开了落落,落落就气鼓鼓的转过头来瞪了一眼脸红的芬达。

芬达忙收回自己看小谢的眼,说了一句:“我…我上个厕所。”转身就跑进了这屋子里的洗手间。

他刚一进去关上门,落落就搂着小谢的腰将她扑倒在背后的沙发里,压在她身上气道:“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有了我小谢姐姐还要去引诱别的男人?”

小谢立刻抬手捏住了他的脸,防备着他突然强吻她,望着他气呼呼的小脸,笑了一下低声道:“因为…我喜欢强壮的男人,从下到上都强壮的男人。”

“…”系统没忍住冒了头,“宿主,请不要开|黄|腔。”

芬达从洗手间推门出来就看到沙发里姿势暧昧的两个女人…愣了一下,就见小谢推开了气愤的落落。

他刚要过去问怎么了,屋子里“哒”的响了一声,紧跟着的“哒哒”声让三个人全僵了住。

床头柜上的坏钟表响了。

十二点的钟声再次在楼下敲响,那首瘆人的童谣响起,清清脆脆的唱着:“…谁看见他死去?是我,苍蝇说,用我的小眼睛,我看见他死去…”

回廊里脚步声响起,芬达握住了腰间的佩剑,落落翻身坐起护在了小谢身前。

脚步声停在了他们的房门口,门被“吱呀”推了开,一只苍白修长的手出现在昏暗的门口——

芬达猛地拔出了枪掌心里全是冷汗,那双军靴从门外踏进来的一瞬间,他“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

小谢看着落落也一瞬昏在她身边,心里就沉了一下,他们昏睡了过去,那今晚该死的苍蝇,就是她了。

她坐在沙发里没有动,就看着被推开的门外,那个穿着黑色军服的反派大boss走了进来,和卡牌空间里一模一样,他握着一把枪,军帽压盖住他大半的脸,只露出尖尖苍白的下巴,薄情的唇,径直走到了她面前,抬手用黑洞洞的枪口指在了她的额头上。

她没动,也没反抗,她知道按照之前了解的信息来看,她根本干不过这个变态——她摸到了袖子里的匕首,近一点,再近一点的时候一刀割断他的头颅。

那军服boss薄唇动了动,毫无感情的说了话,“你不是要逃离我,背叛我吗?”

☆、穿进恐怖游戏怎么办?

“你不是要逃离我, 背叛我吗?”

还有台词对话?

小谢摸着匕首的手就没有动,仰头望着面前的这位反派大boss在心里盘算着, 有台词,是可以对话的?难道可以破解?她忙回想了一遍卡牌空间里的已知剧情。

系统心惊胆战, “宿主…您要是真挂了,这个世界将宣告失败,结束祸水系统的所有任务。”

“祸害遗千年,我可没那么容易挂。”小谢盯着眼前的变态, 看到他细白的手指动了动, 枪已上膛。

“为什么?”她安安静静的开了口, 留意着那人那手指,语气出奇的平静, “为什么您会误会我要逃离您,背叛您,飞廉统帅。”

那要扣动扳机的手指就顿了一下。

“您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小谢依旧望着他,眼神坚定而平静, 缓缓的伸手握住了那抵在她额头上, 握枪的手指。

好凉啊, 像握着僵硬的尸体。

小谢就握着那只手, 慢慢的下移下移,让他的枪口对准了她的大腿,“飞廉统帅不该怀疑我, 从您给我双手双脚, 教我握枪那一天起我就发誓对您绝对忠诚。这双眼, 这张嘴巴,在统帅面前绝不说谎。”

她慢慢的站了起来,注视着他的每个细微表情,像个忠诚的士兵一样站在他面前,握着他的手让那枪口抵在了她的大腿上,枪和手指是凉的,她的皮肤是热的,“如果飞廉统帅不肯信任我,那就开枪吧,打断我的双腿,反正这双腿也是您给的。”

她忙对系统说了一句:“暂时屏蔽痛觉。” 猜对了就生,猜错了大不了损失一条腿。

系统:“…”

房间里安静的像没有一丝生机,那枪声却没有响。

“忠诚?”军服大boss薄唇微微动了一下,军帽下的一双眼在阴影之中显现。

小谢看到了那双眼,银灰色的眸子,冷漠至极的一双眼,可眼尾偏偏就多了一粒可怜的泪痣。

她感觉到那握枪的手指动了动,枪口在她的大腿上滑过她的长裙微微上挑。

她听到冷漠的声音从那薄唇里说出口,“你如何向我证明你的忠诚?狡猾的小猫咪。”

她的心里反而安稳了,boss向她发问,说明她猜对了,此局可解。

证明忠诚。

小谢握着他的手将那枪口从大腿挪到了额头之上,望着他说:“我愿为您赴死,以证忠诚。”眼前那双银灰的眼没有露出一丝情绪,她紧张的心口突突急跳了起来,微微呼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手指从他的手背滑到他的手指,咬牙就着他的手指扣动了扳机——

“砰”的一声枪响。

她的耳朵轰鸣一声,像是聋了,被枪震的双腿发软踉跄后退跌倒,却被一只僵冷的手臂环住了腰。

她睁开眼就对上了那双银灰的眼,依旧冷漠,映着她苍白的脸,他的薄唇就轻轻勾了勾,俯身亲在了她的额头上,像是统帅奖励他忠诚勇敢的士兵。

好凉,凉的她一哆嗦,他已经松开,低声对她说:“愿你永远对我忠诚。”

他松开了小谢的腰,提着枪冷漠的转身离开,出了这件屋子,脚步声在走廊中渐行渐远的消失。

小谢双膝发软的跌坐在沙发里,一背一手心的冷汗,耳朵里嗡嗡颤鸣,她抬起头看到了墙上被射穿的一幅画,刚才…在开枪的那一瞬间他偏开了他的枪口,射穿了她背后的画。

小谢陷在沙发里浑身是劫后余生的酸软,抬头摸了摸被他亲吻过的额头,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过了这一关,还是…她触发了更高级的任务?

屋子里真静啊,静的她听见自己突突突慌乱的心跳声,她…侥幸活过了这一夜。

床头柜上的钟表再次坏掉,寂静的古堡里再次响起八点的钟声,这代表古堡的天亮时刻。

小谢坐在沙发里没有动,听见身侧昏睡的落落呻|吟一声转醒了过来,地上的芬达也紧接着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