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那是她的偷情信物。

小谢装作不在意的笑笑道:“宫中名画那般多,这幅画不是什么名贵的画,皇儿另选一幅好的吧。”

“皇儿就想要那一幅。”闻之元执着道:“母后十分喜欢那幅画舍不得割爱吗?那画是谁赠与母后的?”

小谢看着他有些莫名其妙,这孩子怎么回事,干嘛跟她争一幅画?

“宿主…别因为一幅画再让您的儿子黑化值增加了。”系统提示她道。

一幅画他也黑化?

小谢正要拒绝她,外面的宫女忽然急慌慌的进来回禀道:“娘娘,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回宫来了,此刻已经入宫。”

小谢心里一沉,本世界最大的敌人终于登场了,小谢这几天之所以能动谢家人完全是因为太皇太后生病去行宫养病了,本来说是还有半个月才回来,却突然提起回来了,可见她是听说了宫里的事,回来收拾小谢了。

小谢站了起来,脸色沉重的对闻之元道:“一会儿太皇太后问什么说什么你皆推说不清楚,交给哀家来回答。还谢安受伤一事,哀家会替你说。”

闻之元越来越不懂她了,她不是一向偏心谢家,听从太皇太后的吗?

小谢带着他赶过去时,太皇太后已经回了她的长慈宫。

穿越的那么多宫斗以来,她还真没跟太皇太后斗过,这一次还是带着个便宜儿子小皇帝。

她看了闻之元一眼,带着她进入大殿拜见太皇太后。

那燃着檀香的大殿里香的令人头晕目眩,又静又闷,小谢在大殿的软塌上看见了这位手段狠辣的太皇太后,她靠在软塌上正在喝药,头发花白,但喝完药后一抬眼,依然精神抖擞,阴冷至极。

这位好像一直活到被闻之元毒死,身体很硬朗。

小谢维持着谢真儿对这位太皇太后的冷淡,朝她行了礼道:“母后提前回来可是为了我换掉了皇帝的几位师父?”她直截了当,免得让这个老人精察觉出什么不对来。

太皇太后放下药碗看住了她,又看向了闻之元先对他道:“跪下皇帝。”

闻之元撩袍跪了下去。

“哀家才离宫几日,皇帝便忘了哀家的教诲吗?尊师重道皆被你抛诸脑后了吗?”太皇太后决定最后再收拾谢真儿,僵冷着一张脸质问道:“那谢家嫡孙的脸可是你故意划伤的?就为了在一个姓沈的小丫头面前逞你皇帝的威风,你便下那么重的手?你以为贵为天子便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是哪个搬弄是非的长舌妇与太皇太后造谣生事?”小谢垂眼看了一下跪在那里的闻之元,替他开口道:“什么故意划伤,那日我也在,只是骑射比试中难免的碰撞,皇帝也受了伤,难不成也是安儿故意为之?伤害龙体吗?”

“哀家没有再问你!”太皇太后怒目瞪向她。

“太皇太后可切莫动气,伤了身子。”小谢对她笑了笑道:“小孩子家之间的打打闹闹怎么劳烦太皇太后发这样大的脾气,安儿也没伤的多重,昨日我还差太医去瞧过了,小孩子长些时日就好了。若是太皇太后连这些都要费心劳力的怪责,那安儿平时里对圣上毛手毛脚可有的说了…”

“啪”的一声响打断了小谢的话,吓的她心头一颤,就见太皇太后气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怒目而视的盯着她,冷声道:“皇帝,你先出去,哀家有话与你母后说。”

小谢松了一口气,行了,她也算是尽心尽力的替男主把仇恨值拉了过来,她低头就瞅见闻之元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迟迟不肯走。

“皇祖母…”他似乎想为小谢说话。

太皇太后却冷声打断他,“哀家说了出去,如今你连哀家的话也敢不听了?”

小谢就低声对他说:“出去。”

闻之元两步一回头的看她,还是退了出去,却刚一踏出去就听见了太皇太后怒声吼道:“跪下!”

他一步也迈不动了,回头看,只看见朦胧的纱幔之后的内殿里,小谢单薄的身子跪了下去,他心头发紧…太皇太后会怪责母后吗?

嬷嬷已经引着他离开殿门口,想来是不想让他听见,可越是如此他越想知道,他便找了个理由绕开嬷嬷,钻进了花丛里,摸到了大殿靠着花园的南窗下,偷偷趴在了窗户外,可还是听不太清,离得太远了。

大殿里,小谢忙问系统:“我的窃听可以给闻之元使用吗?让他偷听到我和太皇太后的谈话。”

“?那恐怕不太行,贸然给他用,他也会奇怪的宿主。”系统道。

“不,你给他开,奇怪了我来解决,这次必须他得听,我洗白就靠这次了。”小谢跪在了太皇太后面前。

系统答了一声:“好吧宿主,我试试。”

她听见了“叮”的一声。

太皇太后气的指着跪在不远处的小谢,“谢家怎么会养出你这么一个白眼狼女儿!你别忘了你姓什么!如今倒是为了那个小东西与谢家作对了是不是!哀家才走几日你就反了天了,换走谢家的人,还纵容他伤了安儿!你真以为哀家不舍得动你吗!谢真儿胡闹任性你要适可而止!”

一个逼儿子强要了十四岁小姑娘的姑母,居然说得出舍不得动她这种话。

小谢跪在那里替谢真儿心寒,她此生最大的不幸就是姓了谢吧,谢家养育她,又将她推进火坑,她活着就是为了家族,为了谢家,谢家和她的姑母需要的只是一个听话懂事的谢家皇后,谢家太后,她是谁不重要,姓谢就可以。

她没有自己,也不许允许有,她甚至在想谢真儿有任性过吗?可能跟闻雪表明心意求他带自己走花光了她所有的任性和勇气。

“我姓谢,我时刻谨记着。”小谢抬眼看住了太皇太后,她想太皇太后如今还需要谢真儿这个太后,所以还不会杀她,最多是软禁她,便道:“但之元是我的儿子,我便是与他再不亲近他也是我的儿子,是当朝的天子,如果我纵容谢家人一再欺辱他,别说他日后会不会记恨我这个母亲,便是他不记恨,我也无颜再做这个太后。”

“你倒是真把他当成了你的儿子了?”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你是怕他日后长大得势之后记恨你记恨我们谢家?哀家告诉你,不会有那一天,他的皇帝之位是我们谢家给的,哀家不会允许他得势。”

“这江山是闻家的江山,他是先帝的儿子。”小谢故意激怒她道:“姑母收手吧,谢家如今已经够得势了,月满则亏,水满则溢…”

太皇太后气的抬手就将榻边的还有半碗药的药碗砸了过去,砸在了她肩头,碎在地上“当啷”一声碎了,温热的药洒了她一身,“谢真儿别忘了你今日的荣华富贵是谁给你的!你如今竟然敢指摘哀家?闻家的江山若没有我谢家扶持能有今日的昌盛?什么先帝的儿子,若没有哀家选中他,他不过是个贱妃之子,能活到如今?他最好乖乖的做这个听话的小皇帝,不然…哀家随时可以换了他,你也一样!若敢再护着他吃里扒外哀家一样不容你!”她如何能不气?她辛苦一手扶持起来的太后如此竟然吃里扒外的对付谢家!什么闻家的江山,她就是要天下易主!

好的很!

小谢被砸的肩膀吃痛,盯着她心里却是乐呵的,最好太皇太后把他的身世也给抖落出来,让他知道可不是谢真儿害得他母亲,是太皇太后,谢真儿也只是个受害者。

她觉得可以了,再激怒下去,只怕太皇太后真会软禁她这个太后,便没再还嘴。

太皇太后的亲信老嬷嬷忙过来劝慰她,“太皇太后何必跟自家人动这么大的肝火,真儿小姐也只是一时糊涂,您千万别伤了身子。”

太皇太后气的靠近软塌里喘出几口气,抚着不太舒服的胸口道:“去佛堂给哀家跪着,想明白了再出来!”

小谢就一言不发的站起来,快步出了大殿。

候在殿外的明兰忙过来扶住她,看见她肩头湿了一片,忙问道:“娘娘这是…湿成了这样。”抬手忙替她擦。

小谢站在那里没动,目光看住了从不远处急急走过来的闻之元,他应该是听到了吧?

闻之元脸色苍白,脚步顿了一下。

小谢收回了目光,扶着明兰道:“去佛堂,太皇太后命哀家潜心颂佛思过。”她走下了石阶,听见身后紧跟过来的脚步声,一直跟在她身后直到出了长慈宫。

小谢停了下来,那脚步也停了下来,她回过头在那月光照耀下的幽森甬廊里,看见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闻之元,他一张小脸在月关下白的出奇,“回你的寝殿去休息,不要跟着哀家。”

他抿了抿干裂的嘴唇,看她要转身走忙出了声:“母后…”

☆、黑化暴君的祸水母后

月光落满幽森的甬廊, 闻之元上前两步叫住了她,到底是个十一岁的孩子, 沉不住气的开口道:“母后,皇祖母跟您说的…”

“皇儿。”小谢打断了他, 看了一眼垂首伺候他们的宫人,对闻之元挥了挥手,“过来。”

闻之元便朝她走过去,仰头望着她, 她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 垂下头来在月色下温柔极了, 低声与他说:“在宫中不是什么话都可以说的,什么也别说, 什么也别问,好好的回去睡一觉,乖。”

她收回了手,转身扶着明兰离开。

闻之元站在那月色下望着她纤细的背影渐渐远去, 他第一次开始想他的母后今年才多大?二十多一点点?那她是…十三四岁生下的他吗?他记得母后的生辰是在腊月下旬, 有次生辰之时她身边的明兰玩笑说, 她的生辰委实吃亏, 足足虚了两岁。

母后随口说了一句,“哀家的岁数还不是太皇太后说了算的吗?”

他站在那里满脑子全是方才偷听到的话,难以控制自己胡思乱想, 如果按照明兰的说法, 那他的母后虚了两岁, 生他时才十一二岁?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生的下他?

他越想脸色越惨白,僵站在那里半天半天,竟连福喜叫了他两声也没听见。

佛堂建在偏僻的内宫深处,小谢被扶进去时只觉得这里又阴又冷,随是灯火长明,却难以令人觉得明亮。

明兰心疼她,找来了又厚又软的蒲团来扶她跪在菩萨前,也陪着她跪心酸不已道:“娘娘何苦顶撞太皇太后,吃这样的苦?奴婢知道娘娘心中难过,不痛快,但…事已至此,娘娘听奴婢一句劝,莫要再这样为难自己了。”

小谢跪在那里望着面前的菩萨问明兰道:“明兰你相信这世上有菩萨吗?”

“奴婢…不知。”明兰望着那菩萨,听她轻轻的道了一句,“我不信,若世上真有菩萨普度众生,那为何从来不度我?我的苦难只能我自己来受,我的命也只能自己来度。”

明兰听的难过,瞧着她眼眶就红了,她打小就跟着谢真儿,陪着她进宫一路走来,再没有人比她知道谢真儿的苦楚,她的小姐明明什么坏事都不曾做过,是个那样善良的人,为什么菩萨从来没有可怜可怜她?

“娘娘…”她捂着小谢僵冷的手指,忍不住的低声哭了起来,“娘娘千万不能这么想,千万不要再想不开,以前那样难熬的日子娘娘都熬过来了,您不能再干什么傻事了…”她心里是怕的,她还记得当初小姐被太皇太后逼着圆房那晚,小姐哭的有多可怜,她跪在殿外求太皇太后看在小姐才那么小的份上暂缓两年,可太皇太后勒令她不许再提起娘娘的年纪,在太皇太后眼里小姐不过是替她延续皇后之位的棋子。

她摸到小谢腕子上的旧疤就更怕了,怕她再次想不开干出什么傻事来。

“你哭什么。”小谢伸手抬起了她泪水涟涟的脸,明兰是真的在心疼谢真儿,这可能是唯一真心在意谢真儿的人了,“傻明兰,我不会再想不开了,我反而是想开了,既然菩萨不救我,我就自己救自己。”她抬眼看了一眼菩萨,“我这个人从不信命,天不助我,自有天子来助我。”

明兰满脸泪水呆愣愣的望着她,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小姐,她的眼神里满是熠熠的光亮,像突然活了起来一般。

小谢听见了系统的声音,“恭喜宿主,男主的黑化值又降了百分之五,现在是百分之三十五。”

他是都听到了吧?

小谢跪坐在蒲团上,静心等着,如果闻之元都听到了,那他今夜一定会来问她。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窗外月中天,小谢听到了一侧的窗户外有人轻轻的推开了窗。

夜风凉凉的吹进来,明兰侧头去瞧只见一个黑影翻窗跳了进来,吓了一跳,“是谁!”

“是我。”那消瘦的黑影忙道。

“圣上?”明兰惊呆了。

小谢这才侧过头去看,果然见闻之元脸色苍白失魂落魄的朝她走了过来,撩起袍子跪在了她跟前,“你怎么来了?”她问。

“母后。”闻之元一双眉头就没展开过,“皇儿来陪母后跪着,本就是皇儿犯的错,不该让母后受罚。”

小谢看他一眼,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心事重重,可不止是来陪她受罚的,“明兰去替皇帝取厚蒲团来。”她朝明兰使了个眼色有意支开明兰,见明兰退出了佛堂,才开口道:“你是有什么想问哀家吧?”

闻之元望着她快要被那些将知未知的真相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忍不住的直接开口道:“母后和皇祖母说的那些话…皇儿都听见了。”

小谢露出惊惧的神色看他,“你都听到了什么?”

“母后怕皇儿听到什么?”他盯着她的双眼反问道。

小谢便侧过头去抬头看着菩萨,叹息一般的道:“什么都怕,你既然听到了就该明白哀家只是个棋子太后,也不知道能护着你多久,你最好什么也不知道的好。”她苦笑了一声:“这些年你一定怨哀家与你不亲近,不曾护着你吧?如今你瞧见了,哀家连自己也护不住,我这个太后只是你皇祖母手中的一枚棋子。”

她笑的闻之元心头发酸,眼眶难以自控的就红了,他到今日才知道母后原来不是不护着他,而是护不得,“母后…”他一开口声音就是微微发哽的。

小谢侧过脸去看他,惊讶的发现他眼眶红红的哭了,到底只是个孩子啊,他才十一岁,“哭什么?哭母后可怜?还是哭自己可怜?”小谢伸手替他将眼泪擦掉。

他忽然握着她的手将自己的脸贴了进来,“母后能不能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是这样的?告诉我…为什么皇祖母会说我是贱妃所生?我不是母后生的吗?”

小谢望着他,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像个孩子一样展露真实的情绪吧,上一世他是直到十四岁才得知了谢真儿不是她的亲生母亲,那时候他已经恨透了谢真儿和太皇太后,他心中不是恐惧和震惊,而是愤怒,可这一世他才十一岁,得知自己可能不是母后所生,心中满是惊惧。

“母后不能告诉你。”小谢眼眶也红了红,低声道:“你要明白,在这宫里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我护不住你,你想活下去继续做你的皇帝,就听太皇太后的话,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没听见,什么也不要去问去追究,让她认为你是个听话的棋子明白吗?”

他眼泪落满了小谢的手掌,他心里怕极了,母后这样回答他,是不是…代表他心中的猜测是真的?母后从小不愿意与他亲近不喜欢他,是因为他不是她的儿子对不对?

“我不能告诉你什么真相,那只会害了你。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曾经想逃离过这深宫。”小谢望着他,与他摊牌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何深夜要在后花园里坐一夜吗?因为我在与闻雪私会,我在求他带我逃出这深宫,远远的逃开。”

闻之元呆了一下,他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的告诉他这些…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留在这宫里,我生不如死。”小谢轻轻的手回手,将袖子挽起,将腕子上那道疤痕给他看,“知道这是怎么来的吗?”

闻之元盯着那道疤痕惊惧交加,那么深的一道疤…

“是我之前想死没成功,在这宫中我没有一刻不想死。”小谢也瞧着那疤,那么长的疤当初是多狠的心要死,“你不是问我,之前哭什么?谁欺负我了吗?我今日可以告诉你,是你皇祖母,是你父皇。你知道我嫁给你父皇时才多大吗?比你大一点点,我被迫嫁入宫中,你的皇祖母为了让我早日生下皇孙,给你父皇下药,让他欺辱了我。”

她的语气是平静的,却让闻之元傻在了那里宛遭雷劈。

小谢对他苦笑了一下,“你知道我有多恨你皇祖母,多恨你父皇吗?我甚至在你小时候怨过你,我不愿与你亲近,因为每每与你亲近都会让我想起你父皇和皇祖母是如何…欺负我。”她眼眶红红的抬手擦掉了他挂在下巴上的眼泪,“可是这与你有什么关系呢?你也只是和我一样可怜的人,你和我都没得选。”

“那夜我高烧之中你陪了我一夜,除了明兰第一次有人整夜照顾我。”小谢说的这些也是心里话,“我第一次觉得我与你相依为命,我不能逃,我若是逃出宫去你可怎么办?你是我的皇儿啊,没了我,谢家还不知如何欺负你,就算我与你不亲近,但旁人不能欺负你。”她托起了他满是泪水的脸,笃定的与他道:“之元,无论真相如何你都是我的儿子,从你叫我母后那天起,我们的命运就是连在一起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我会拼死护着你,直到我护不住你那天。”

“母后…”闻之元再也忍不住的喉头一哽扑进她的怀里一把抱住了她,他心中惊惧至极也难过至极,怎么会是这样的…他的父皇和太皇太后怎么能这么欺负母后?他甚至有些怨自己,他的出身为母后带来了这么大的痛苦吗?

他难过极了,发抖的抱紧她哽声道:“我会保护你,母后…我一定会保护你,再也不让旁人欺负你!”

小谢抱着他,也心头发酸,听见“叮”的一声,系统开了口,“恭喜宿主,已经完成了卡牌上的第一个任务——解决偷情误会。并且男主的黑化值,清零了。”

小谢心满意足的吐出了一口气,抚摸着少年发颤的脊背,他和谢真儿都是受害的可怜人,为什么要自杀残杀呢?他们的敌人是太皇太后和谢家,不是彼此。

系统惊叹,宿主当母亲也攻略的如此快准狠,硬是“洗白”了原主,和大反派男主统一战线,相依为命了,可怕可怕。

小谢等少年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出来,哭的渐渐累了才扶他坐起来,替他擦掉眼泪道:“擦干净眼泪,回你的寝宫去好好睡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来过这里,在太皇太后面前也不要与我走的太近。”

“为什么?”他还握着她的手腕,捂着她那道疤痕,像是要替她捂化了一般。

“太皇太后不喜欢我与你亲近,一是怕我会为了你跟谢家作对。”小谢将他的头发理好,传授他宫斗的经验,“二是怕我们这两枚棋子会联手跟她作对,不听她的话,所以你要表现出与我不亲近,与她亲近,明白吗?”

闻之元握着她手腕的手指紧了紧,“母后…”

“快回去吧。”小谢对他笑了笑,叫早就在外把风的明兰进来送他离开,回去吧,回去好好的发愤图强长成大反派就能替她撑腰了。

小谢目送走他,盘腿坐在了蒲团上,这一夜她的男主儿子一定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下定决心要好好保护她这个母后。

这一夜,她凑合着在佛堂睡了一晚,第二天天亮才装模作样的又起来跪着等候太皇太后来审查。

没想到,没等来太皇太后,反而是明兰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一进来就跪在她跟前低低道:“娘娘出事了,沈家小姐红昭今日进宫来给您请安,不知怎么撞上了太皇太后,也不知道是哪里惹恼了太皇太后说沈家小姐不知礼数有辱沈家门风,竟被…被太皇太后发落去静云庵中静修了…”

好啊,这太皇太后可真是一个也不放过,哪里是沈红昭今日惹恼了太皇太后,是太皇太后早在等着她了。

定是谢安那小子跟太皇太后说了事情因沈红昭而起,而皇帝的授课师父又都换成了沈家的人,所以太皇太后开始找沈家麻烦了。

那静云庵是什么地方?是受过太妃和妃子以及名节受损的贵族小姐剃度出家的尼姑庵,沈红昭一个小姑娘若是被送去了,且不说要吃多少苦头,单这名声就别想要了,一个去静云庵受过的女子日后还怎么在京都抬起头来?

“奴婢听说沈相国已经入宫来请罪求情了,娘娘可千万别再去惹恼太皇太后了。”明兰怕她冲动。

小谢扶住了明兰,“哀家必须得去。”那可是女主啊!她不去,小皇帝肯定会去,而且太皇太后这根本就是想比沈家低头站队在她那边,那怎么能行!她就算破釜沉舟也得替沈家护住女儿,替小皇帝拉拢住沈家。

再说了,她还想睡沈顾呢,怎么能让人欺负了他妹妹。

她不顾明兰的阻拦,匆匆忙忙赶了过去,人就在去往她长乐宫的必经之路——长乐池旁。

小谢在路上开了窃听到那边,大致听了个情况,原来是沈红昭没找到她就想出宫去,却在长乐池碰上了进宫来给太皇太后请安的谢安,这小子伤还没好,心里不爽就故意戏耍调戏人家沈红昭,还要亲人家,沈红昭一怒之下失手将他推进了长乐池里。

这下好了,太皇太后正想着收拾沈家,就借着此事勃然大怒,要发落了沈红昭,给人家小姑娘冠上挑唆皇帝与谢家,轻浮失态故意勾引谢安的名头。

令人作呕,人家小姑娘才十一岁!她又想起谢真儿被哄入宫时了,也才十来岁,比沈红昭大不了几岁。

小谢听了一路,太皇太后句句对沈家施压,就差直接说明——你要护着你女儿就该明白站队在哀家这边了。

这个老不死的。

她快着脚步赶过去,人没到声音先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大老远的哀家就听见吵吵闹闹。”

长乐池旁的一众人齐齐回头看向了她。

而那些人里小谢一眼就看到了沈顾,和小皇帝闻之元,哎呀呀几日不见沈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丰神俊朗啊。

“母后。”闻之元忙迎了上来,想问她怎么来了,却顾及着她说过的话只是规矩的行了礼,“惊扰了母后礼佛。”

“是惊扰了。”小谢瞧他一眼,那目光就落在了不远处的其他几个人身上,太皇太后坐在那里,谢安那小子就站在她身侧抱着个披风,头发还是湿的。

而沈红昭跪在她们面前,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她身侧是她爹沈相国和她哥沈顾。

“哟?这是怎么了?惊扰连太皇太后也惊动了。”小谢扶着明兰过去,摆手让行礼的沈家父子平身,站在太皇太后面前向她行了礼。

太皇太后脸色不好的瞧着她冷声道:“你不是该在佛堂好好礼佛吗?”

“儿臣是在礼佛,但突然听见吵吵闹闹的就赶过来瞧瞧出了什么事。”小谢没看沈红昭反而看向抱着披风的谢安,做作关心的问道:“安儿这是怎么弄的?过来让姑姑瞧瞧,怎么湿成了这样。”

谢安倒是没怎么把上次小谢没偏袒他是事放在心上,到底姑姑从小就疼他,便抱着披风委屈的走了过去,“姑姑…可冻死我了。”

小谢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水,柔声问道:“怎么回事这是?你是又淘气掉进了池子里?”

太皇太后瞧着她皱了皱眉,昨夜她跪了一晚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