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沈顾就急急匆匆的从园子外进来,在凉亭里拜见了她。

小谢心里十分的尴尬,背后有双眼睛盯着她也只能端起太后的架子,“沈大人怎么深夜急急而来?可是有什么事?”

“本不该深夜来惊扰太后,但确实有些急事。”沈顾落坐在她面前,看了一眼她身边的两个宫女,“可否和娘娘单独谈谈?”

小谢便挥手让宫女退下,明兰在外守着,立刻就听见了系统的声音,“宿主…男主的黑化值增加了百分之五,现在是百分之五。”

“???”小谢惊了,“为什么?为什么增加了?”她忙往闻之元的方向看了一眼,却是一头雾水,她这个儿子怎么回事!她这还没有偷情呢!

“娘娘,圣上近日来可与您通过信?或是今日可有来找过您?”沈顾低声问道。

这…有还是没有呢?

小谢实在摸不透男主儿子的黑化状况,便不答反问:“怎么了?可是皇儿出什么事了?”

沈顾神色沉重的答道:“圣上很好,只是…前几日太皇太后为圣上指了婚事,挑选好了皇后的人选。”

小谢一惊,皇帝今天是为了这事儿来的?

“是哪家姑娘?”小谢忙问。

“是刘老将军之女,刘金玉。”沈顾压低了声音,“太后应该知晓刘老将军曾为大巽立下汗马功劳,如今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是边疆的将领,一个是京中的锦衣卫指挥使,刘家手握重兵,谢家一直有意拉拢,近两年也关系密切,太皇太后此举是拉拢刘家,也是想皇后之位是她的人,好挟持圣上。”他顿了一顿,眉目蹙紧,“而另一方面,也想让圣上与刘家不睦。因为这刘家女儿…性子十分蛮横刚烈,曾因人取笑她丑陋将人打的半死险些丧命…非但如此,刘金玉还奚落了圣上。”

“怎么奚落的?”小谢忙问。

沈顾语气低沉的道:“刘金玉被太皇太后接入宫中伴驾,逼着要与圣上比射箭,圣上一向是装着体弱多病,自是要输给她的,她便在众人面前奚落了圣上无文也无武,如同…病娘娘。所以圣上对这门婚事很是抵触。”

能不抵触吗!这已经不是丑与美,刁蛮不刁蛮了,这刘家女儿是完全没把圣上放在眼里,根本不尊重他半点啊!是谁谁能不抵触?

小谢气的暗暗抽了口冷气,太皇太后果然是阴啊,不但拆了男主和女主这对cp,还逼着皇帝娶一个明知他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的女人,刘家肯定是高兴的被太皇太后拉拢了,日后还会仰仗太皇太后在宫中照拂他们女儿,而圣上只要拒绝这么婚事,或者对刘家女不好,定是会与刘家产生嫌隙。

她有些可怜起她这个男主儿子了,身为皇帝连自己的皇后都不能选,还不能拒绝。

“此事确实为难圣上了。”沈顾叹了口气,“但这桩婚事圣上一定要接受,并且要好好的疼惜刘家女儿,方能笼络刘家,不能如了太皇太后的意。”他看着她,“所以臣连夜赶来,是猜测圣上说不准会来与太后倾诉委屈,到时太后一定要好好劝说圣上,同意了这门婚事,切不可任性。”

小谢看向了闻之元的方向,替他憋屈,虽说沈顾说的是正确的道理,但是…这是真委屈。

她能怎么答?她都能猜到如果她答应了沈顾替他劝皇帝,闻之元的黑化值绝对增加。

所以她只是坐在那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眶便是红了,“他心里定是难过委屈的。”

沈顾抬头瞧着她,她坐在那里黑披风下是粉色的衣裙,半湿不干的发被风吹的碎发拂拂,让人于心不忍,这园子里静极了,他心绪在夜色里浮动,轻声道:“不要难过,忍过这一时,不怕没有翻身之日。况且如果圣上成亲,也是太后回京去的大好时机。”

她抬起一双红红的眼来看他,风吹动她的披风,沈顾就情不自禁向她倾身,伸手替她拉回了披风,手指轻轻扶在她发颤的肩头,低声与她道:“我会与你一起扶持圣上,走到最后。”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暧昧的姿态与话语,在这雾气蒙蒙的园子里,小谢登时就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宿主,男主的黑化值又增加了百分之五,现在是百分之十了…”

她是儿子为什么总能偷看到她偷情进行时!

这个时刻她不得不忍下放荡的心推开了沈顾,客客气气的道:“沈大人的一片忠心,哀家与圣上都明白。”

她含泪拒绝了这样好的偷情机会,让明兰送走了沈顾。

她的男主儿子就从树后慢慢的走了过来,站在她面前望着她,眉深目重的问她,“母后既已知晓,那您…想让皇儿娶刘家女吗?”

这简直是一道必减分的题。

小谢抬头望着他,他对她苦笑了一下,“母后说让皇儿娶,皇儿就一定会听您的。”他慢慢的蹲下了小谢的面前,目光中满是她,“您知道,我什么都听您的。”

小谢的心就软了,抬手轻轻的抚摸他凉冰冰的脸低声问他,“你信母后吗?”

他将脸贴在她掌心里望她,“信。”

“你若是信母后就什么也别怕,母后绝不会让人欺辱你。”她双手捧着他的脸,低下头轻声道:“娶刘家女进宫,其他的交给母后,我一定会让她和刘家听命与你,让你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为后。”

他望着她,闭上眼抬手握住了她抚摸在他脸上的手掌,侧头轻轻的亲了她的掌心。

小谢浑身一颤,听见他说:“我都听你的。”

黑化值没动。

小谢送走他,有些心绪不宁,夜里小红昭又来粘着她,小谢扶着她的背轻声道:“咱们回宫去。”

没过两日,太皇太后就派人来接她回京去了,皇帝迎娶皇后乃是天下大喜之事,她这个做母后的怎么也得在。

小谢就带着小红昭和听话的谢安回了京,时隔五六年,京都还是一模一样,她的长乐宫还是一模一样,不一样的她的儿子已经长成,身穿龙袍神容冷峻的接她回宫。

谢家人将谢安接回家去,哭天抹泪的,又说他瘦了又说他吃苦了,说太后吃里扒外帮着沈家不帮自家人。

听的谢安有些心烦,不高兴道:“我哪里瘦了?我跟着姑姑也没吃苦,是我自己不想回京来的,你们少这样说姑姑,都是自家人你们为何就不能对她向对太皇太后一样尊敬?”他竟是有些不适应家中的日子,没意思极了,也不知红昭妹妹在做什么?

小红昭是回家住了两天,也不习惯的进宫去找小谢,求着她让自己进宫来继续陪在她身侧,她家中连个跟她说体己话的人也没有。

小谢想着这是未来的皇后,进宫来也好,就又留她在宫中伴驾。

太皇太后忙着刘家女儿嫁进宫来立后这一系列的事宜,也没空理会她,日后刘金玉进宫来,借着她的手好好收拾沈红昭和谢真儿。

迎娶刘金玉的日子就定在小谢回宫的十日后,这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件大喜事,普天同乐,但闻之元脸上没有半点笑容。

他在外一向装着体弱多病,大喜之日更是脸色苍白苍白,礼仪刚进行一半就昏了过去。

这场大婚人仰马翻,别别扭扭的凑合着办完了。

刘家倒是知道圣上一向体弱多病,昏过去也是个意外,但刘金玉心里却不怎么乐意。

尤其她的洞房花烛夜,她一个人坐在长春宫里,等着圣上过来,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圣上却还是没来。

掌事的太监来说,圣上龙体不适,今夜恐怕不能来了,请她先歇息。

这个病娘娘!若非他是皇帝,她死也不会瞧上他嫁给他!

她气的一把将满床的花生莲子全掀了,愤然起身道:“圣上歇在哪里?他如何不舒服?是连路也走不了吗?今日是本宫的大喜之日,圣上就这样将本宫冷落在此?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皇后娘娘息怒。”掌事太监忙跪下道:“圣上实在是龙体欠安,谁又敢取笑您呢?”

“滚开!”她一脚踹在了掌事太监肩膀上,“本宫问你圣上歇在哪里?他不舒服走不来,那本宫就走过去!本宫的大喜之夜决不能这般过了!给本宫带路!”

掌事太监哪里敢拦她,忙爬起来带着她过去了。

小谢本在自己的长乐宫中开着窃听听闻之元那边的动静,听见他借口不舒服,宿在他的菁华殿中,让人去让刘金玉休息。

没想到才一会儿就听见了那边刘金玉怒气冲冲的声音,“圣上!圣上哪里不舒服!是连半步路也走不了了吗!”

她推门冲进了菁华殿,瞧见闻之元坐在那里看奏折,虽然脸色苍白,但绝不像是病的半步路也走不了的样子,便愤怒的对那掌事太监连打带骂,闹给闻之元看,“没有根的狗奴才!拿着圣上病的路也走不得来哄骗本宫,欺负本宫!要闹的本宫洞房花烛夜独守空房是存的什么心!是哪个借你的胆子这般欺负本宫!”

掌事太监哭着求饶。

小谢就听见闻之元的声音,他压着怒气冷声道:“够了皇后,他的奉了朕的命,你这是打个朕看吗?”

刘金玉就道:“臣妾哪里敢?您是天子是圣上,您便是在洞房花烛夜如此欺辱臣妾,臣妾也不敢说什么,大不了明日臣妾就出宫回家去!”

小谢扶着明兰就站了起来,好猖狂,这样欺负她儿子还了得?

“去菁华殿瞧瞧皇儿身子如何了。”她特意让小红昭留下,免得殃及了她,只带着明兰和一众宫人赶去了菁华殿。

刚走到殿门口就看见宫人和太监都被赶了出来,跪在外面,里面是摔东西的声音以及刘金玉的怒吼,“好!好!我的洞房花烛夜过不成,那圣上也别想好好过!病娘娘…”

小谢眼神冷冷一扫,明兰就将宫门推了开,迎面一个青瓷茶壶就摔碎在了她的脚边。

殿里的刘金玉和闻之元看见了她,闻之元忙站了起来,快步朝她走来,“母后可伤着了?”

小谢看着他,又扫了一眼殿中一片的狼藉,能摔的全摔了,桌椅板凳也没放过,而刘金玉正举着一个花瓶要砸在地上,“皇后好大的能耐。”

刘金玉压根也没将她放在眼里,她有太皇太后做靠山,这个刚被软禁回来的太后敢拿她怎么样?

“放下。”小谢冷声道。

刘金玉哪里听她的,抬手就将花瓶砸碎在了地上,“母后方才说什么?儿臣没听见。”

闻之元眼神就冷了,他不与她计较,但不代表她在母后面前也能如此不尊敬!

小谢却拉了拉他的衣袖,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动,这后宫之事用不着他动手,恶婆婆让她来做。

小谢扶着明兰的手走了过去,站在她面前瞧着她,忽然抬手就是一耳光甩在了她脸上,甩的她踉跄了半步,一脸震惊。

殿中就静了下来。

小谢甩了甩自己的手,问她道:“如今听见了?”

刘金玉又惊又怒,她居然敢打她…

“怎么?你是想连哀家一块打了吗?”小谢眼神一冷,“给哀家跪下!”

刘金玉还没反应过来,小谢身后的嬷嬷就上前来一左一右一把将她按在了地上,跪的她膝盖一痛,立刻怒道:“你们这些狗奴婢敢动本宫…”

“掌嘴。”小谢冷声道。

那嬷嬷就抬手一巴掌又扇在了她的脸上,扇的她快要吐血,下巴一凉就被小谢捏住抬了起来。

“你是在骂哀家吗?”小谢眯了眯眼,冷声道:“刘家可真是教的好女儿,敢骂圣上病娘娘,如今连哀家也敢骂了。”

“我没有!”刘金玉气道。

“掌嘴。”小谢松开了手。

嬷嬷又是一耳光招呼了上,一耳光之后小谢再捏起了她的下巴,“你在哀家面前该自称什么?连这点规矩刘家也没有教给你吗?”

刘金玉第一次被这样的扇耳光指教,又气又痛羞辱至极的眼眶就红了,泪水滚滚而落。

“你哭什么?”小谢垂目问她,“哀家打你打错了吗?身为皇后不知体恤皇帝,还在皇帝病时大吵大闹,闹的宫中鸡犬不宁,你非但不知错还敢辱骂皇帝与哀家,是谁给你的胆子?是你刘家还是太皇太后!”

刘金玉刚想辩驳,小谢却站直身冷声下令道:“既然皇后如此的不知尊卑,不懂礼数,那就将她带回哀家的长乐宫中,哀家来好好教导教导她。”

小谢身边全是沈家为她选好的自己人,立刻手脚麻利的将刘金玉架了起来道:“请吧皇后娘娘。”架着她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就往长乐宫带。

刘金玉哭喊着道:“我要见太皇太后!”

小谢哪里还给她这个机会,先将她押回宫再说。

刘金玉一被押走,这菁华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闻之元忙上前迎住了小谢,“母后,您这样不怕太皇太后…”对付她吗?

“你放心,哀家自会处理。”小谢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哀家说过绝不让人欺辱你,就必定不会食言。好好休息,明日还要上早朝,这后宫的事就交给哀家。”

“母后。”闻之元一把按住了她抚摸在他脸上的手,担心的望着她,“您不能再被送走了。”

“不会。”小谢笑了笑,她可是最擅长恶毒女人的设定了,谁能恶毒得过她?

小谢抽回手,跨步离开,出了菁华殿就听见系统道:“恭喜宿主,男主的黑化值降低了百分之七,现在剩下百分之三了。”

他这黑化值还有零有整。

明兰扶着她担心的道:“娘娘打算怎么办?一会儿惊动了太皇太后,娘娘可…”

“你快一步赶出去。”小谢低声对明兰道:“刘金玉必定不会如此乖乖被押回去,她习武,定是会挣扎的,你嘱咐宫人和侍卫别死拦着她,瞅准了机会让她自己失足掉进长乐池中,明白吗?”

明兰一惊,“娘娘这是要…除掉她?”

“那怎么能行。”小谢轻笑着道:“新婚第一夜哀家就除掉她,刘家还不跟哀家和圣上翻脸?”

“那娘娘您…”

“哀家听说她不会水。”小谢抬手扶了扶发髻上的金步摇,瞅着身后护送她的侍卫们,这些可都是沈家暗自安插进来的自己人,她瞅准了一个年轻的小侍卫对他挥了挥手,“你过来。”

那侍卫忙低头过来,“太后娘娘有何吩咐?”

“近前来。”小谢对他勾了勾手指,亲自上前一步,“哀家又不吃了你。”见他满面通红不敢抬眼瞧他,俯过身去在他耳边低低道:“你去,瞅着皇后落水快淹死的时候,跳下去,英雄救美你会吗?哀家记得长乐池通向樱花园,那里偏僻的很,你便将她救到那里去。”

年轻侍卫愣了一下,就听小谢轻轻一笑,那声音勾魂儿似得,轻声软语的又与他说了两句,他的脸就红了。

小谢又低低道:“做了刘家的乘龙快婿,哀家必定保你平步青云。”

他忙跪下应是,为太后效忠是沈大人交给他的任务。

一旁的明兰听着都发懵,却还是和侍卫急急去了。

小谢在月色下笑了一下,闹啊,看谁能闹过谁,敢把女儿送进宫里来作威作福,真当她这个太后是好欺负的?别说惊动了太皇太后,她还要惊动刘家呢。

“宿主…您真的太坏了。”系统忍不住道:“恶婆婆典范。”

☆、黑化暴君的祸水母后

小谢在去往长乐池的路上特意开了窃听, 听太皇太后那边可有被惊动,原来太皇太后打从之前重病之后, 夜里总会服药调理身子,加上今日也确实忙着了, 所以刚服药躺下,却也是听人来报说刘金玉去圣上那里闹了,她是吃定了小皇帝不敢反抗,而且小谢回宫后又确实安分, 便挥手说不必管, 让她闹去, 让小皇帝受着。

而她去收拾刘金玉的事还没来得及传过去,按理说她一带走刘金玉, 掌事太监就该去通传给太皇太后了,如今没去传,小谢猜是掌事太监被刘金玉打骂的太狠了,也想让刘金玉吃点亏。

所以说, 做人不可太嚣张了, 尤其是在这宫中, 阎王好斗小鬼难缠。

她直接吩咐人去瞧瞧掌事太监的伤势, 拿些金疮药送过去,这才不疾不徐的去了长乐池。

等她到时刘金玉已是落了水不见了,她的人正等着她吩咐, 她估摸了一下时间便道:“还不快去找!去多找些侍卫宫人过来在这长乐池附近好好找!”

没过一会儿, 一队侍卫和宫人就举着灯围着长乐池开始找人, 没一会儿就在长乐池下游的樱桃园里找到了刘金玉。

小谢在第一时间就赶了过去,找到她的是几个侍卫和宫人,是在樱桃园深处的小凉亭里。

她先听到了瑟瑟发抖的哭声,几个侍卫和宫人挑着灯围在那里,一见她来忙跪了下去。

微弱的宫灯下,小谢就瞧见了亭子里浑身湿透,衣衫不整头发也乱成一团,连鞋袜也掉了一只的刘金玉,她呛了水正靠在那名救她的侍卫王青的怀里,被王青一下一下的拍着背让她将水吐出来,刘金玉呛的眼泪鼻涕横流,已是缓了过来,只是抖得厉害想是吓的,抓着王青的手臂不放。

两个人皆是浑身湿透,挨在一起,刘金玉此刻嚣张气焰全消,像个落水的小鹌鹑一样缩在王青怀里。

明兰看了一眼小谢立刻就喝道:“好大胆的侍卫!怎可这般的侵犯皇后娘娘搂搂抱抱!还不放开娘娘!”

她这一喝刘金玉如梦惊醒,呆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陌生男子和衣衫不整的自己,脑子顿时就轰了一声。

“太后娘娘恕罪。”王青却是依旧单臂撑着她发抖的身子,跪在了地上道:“皇后娘娘落水,属下只是一时情急…”

“好个一时情急!你便是救上来交给宫人就是,皇后娘娘如此型容你非但不避开还如此!此刻你倒是还不放开皇后娘娘!是要害得娘娘失节不成!”明兰又虚张声势的怒道了一句。

刘金玉抓着衣襟手忙脚乱的挣扎开了王青,心中脑子里却是惊慌的什么都没有了,只是冷的厉害,怕的厉害,忽然眼前人影一晃,有人上前来将披风盖在了她湿透的身上,她吓的一抖,抬起头就看见了冷若冰霜的太后,她将披风盖在她身上,又冷声下令道:“今日在这园子里瞧见的任何事情不得传扬出去,没有皇后落水,更没有侍卫救她,你们什么也没瞧见,违令者哀家定斩不赦!”

跪着的侍卫和宫人头也不敢抬的齐声应是。

刘金玉呆愣愣的望着小谢,只听她冷声说了一句,“将皇后和这侍卫带回长乐宫。”

她被宫人扶起来,脑子一片混乱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带进了长乐宫,直到冰冷的手里被塞了小暖炉,她才惊了一下回过神来,抬头就瞧见了坐在对面的太后,这殿中生了炉子,灯光落在太后那张毫无瑕疵的脸上,她瞧着她,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可那眼神里的光还是压得她浑身发抖。

小谢已命人关上了长乐宫的宫门,谁来也不必开,如今这殿里除了她的人,就只有刘金玉和王青。

刘金玉裹着披风抱着手炉坐在那里发抖,王青就跪在她脚边不远,湿透的衣服不住的往下掉水珠。

小谢却是没先与刘金玉说话,而是对王青道:“你可知你犯了什么大罪?”

王青低头跪在那里道:“属下保护皇后娘娘不当,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分寸,有辱皇后娘娘清誉。”

“你好大的胆子!”小谢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这殿中静,一巴掌吓的刘金玉浑身一颤,险些将手中的暖炉给丢了,只听小谢冷声呵斥王青道:“今夜在凉亭中有多少双眼睛瞧见你与皇后衣衫不整的抱在一起!若是传扬出去,你失了分寸事小,皇后入宫第一日就失节那是满门抄斩之罪!”

那字字句句像是在训斥她,刘金玉被吓的控制不住自己发抖,太后也根本没有给王青辩解的机会,不由分说就道:“来人啊,将这玷污了皇后清誉的侍卫拖出去乱棍打死!”

刘金玉猛地抬头看住小谢,脸色惨白如死,看见宫人进来要押王青,她慌的噗通一声跪下就哭了,“母后…太后娘娘我和这侍卫没有任何不轨,他只是、只是一时情急救了我,我们没有什么!当真没有什么啊太后娘娘…”

“皇后在为他求情?”小谢瞧着她眯了眯眼,“皇后与哀家说你与这侍卫没有任何不轨,哀家信你,可今夜多少人瞧见你与这侍卫衣衫不整的搂抱在一起,便是你们没有什么,可你是大巽的皇后,一国之母,今夜是你新婚第一日,若是传出皇后新婚第一日失节与一个小侍卫,皇帝颜面何存?刘家出了你这样的女儿还有何颜面?大巽有你这样的皇后岂不是被百姓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