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知道我是谁,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大郎白他一眼。

二郎开口道:“你俩别吵啊。阿弟,我以后见到常融,也说他身上臭,如何?”

“不行。”三郎道,“除非你真闻到骚臭味。”

大郎:“二郎不可能闻到。在宣室当差的人,哪怕需要涂粉,只要能掩盖那个味,他们也会用女人用的脂粉。”

“那怎么办啊?”二郎问。

三郎想了想,道:“让他们主动犯错。即便杀不了,也把他们贬的远远的。”

“依我说还是直接杀了省事,一个宦官,又不是朝廷重臣。”大郎道,“还费心思量,未免太抬举他了。”

第61章千头万绪

三郎简直不想和大郎说话,“你能不能别开口闭口杀杀杀?”

“是呀。”二郎道,“阿兄,我们还小,杀不了人的。”

三郎赞道:“二哥说得对。如果是十年后,别说一个小小的常融,绣衣使者江充,我都不需要同你们商议,就能不声不响把人做了。”

“对啊,对啊。”二郎道,“我们才三岁欸。”

三岁的大郎如今还拿不起剑,皇宫上下无人不把他当成无知小儿,“再等十年?也太久了点。”

“按照历史,十年也来得及,再等十年又何妨?”三郎反问。

大郎无言以对。

三郎扯了扯嘴角,道:“可惜咱们知道的历史上没我们,母亲到死也只是良娣。现在这些都变了,也就不能再等那么久。十年后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我认为咱们应当先把咱们知道的小人收拾了。少几个搬弄是非,狗胆包天的,十年后沧海变成桑田,皇帝也不会疏远咱们的父亲。”

大郎眨了眨眼,道:“历史上父亲后来出事,不止是小人陷害?”

“小人是其一。皇帝病得昏昏沉沉时,父亲这个太子的人都见不到皇帝。”三郎道,“生不见人,父亲便认为皇帝凶多吉少。

“事实你我都知道,刘彻当时还活着。父亲不知,他见刘彻身边的小人猖獗,认为刘彻危矣。当时刘彻身边的人要抓他,父亲可能认为他不反抗就会是下一个扶苏。”

大郎知道这段历史,过去的太久,细节模糊了。三郎说完,大郎也想起来了,“李姬的儿子是胡亥?”

“是他。”三郎道。

二郎扯一下三郎的里衣,“阿弟,我可以说话吗?”

“你说啊。”三郎道。

二郎:“李姬没儿子。

“现在没有,以后会生。”大郎道,“父亲出事时,那女人还活着?”

三郎:“早死了。那时在刘彻身边的是钩弋。史书上没有记载,父亲出事时钩弋在宫里还是在甘泉宫和刘彻在一块。我觉得她多半是在刘彻身边,有她暗示,刘彻身边的人才敢两边骗。”

“三郎说得对。”二郎道。

三郎惊讶道,“你知道这一段?”

“不知道啊。”二郎道,“我知道三郎说得对。”

大郎白他一眼,鄙视他,“马屁精。”停顿一下,又说,“历史上刘弗陵的母亲被刘彻处死,许多人认为刘彻怕又出一个把持朝政的吕后。

“钩弋不是皇后,因子封太后也无法和随夫打天下的吕后相比。刘彻担心钩弋,大可一道诏书昭告天下,太后不得干政,另择他人教养皇帝,或把太后圈进起来,无需把她处死。”

这一点三郎赞同,没有实权没有威信的女子,哪怕是皇太后也照样会被手握重兵的王侯将相欺负的不敢吭声。

“我听你俩说,父亲的敌人好多啊。”二郎伸出手,“宣室小黄门,绣衣使者,李姬的儿子,还有那个什么勾引。”

三郎好笑,道:“不是勾引,是钩弋。”

“好吧,好吧,就算是钩弋。”二郎道,“哪一个最好杀啊?”

三郎拧一下他的脸,道:“你别和大郎学,咱们现在小,整治别人要用小孩的法子。大人的那套不切实际。”

“说得好像你已经有办法了。”大郎说着,忽然想到一直被他忽略的事,“母亲知道吗?”

三郎:“母亲知道隋唐宋元明,我认为母亲比咱们出生的晚,没理由不知道更早的汉朝。”

“这么说来你是明朝的?”大郎问道。

二郎猛地看向三郎,忙问:“你是明朝的?”

“我不是。”三郎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不过,我知道你是。”

二郎睁大眼,不敢置信,“你,你——”

“你什么你,蠢蛋!”大郎朝他身上拍一巴掌,“三郎激你呢。你一开口,他原本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

二郎忙闭嘴。继而一想,晚了。朝三郎身上一巴掌,“你,你不是我阿弟!”

“这个得问问母亲,你说了不算。”三郎笑眯眯的,十分欠抽。

二郎拍拍大郎,道“我和你换换,三郎太坏,我不要和他睡一块。”

“他以后再说哪朝哪代,你别开口。”大郎没动弹,“不然他就猜出你上辈子是谁了。可他如果不说,咱们到死也不会知道他上辈子是谁。”

二郎:“阿兄忘了母亲?我可以问母亲啊。”

“对哦。”大郎眼中一亮,“三郎知道唐宋元明,那我就问母亲明后面还有什么。三郎懂医术,还会算术,还懂农事,母亲稍稍知道一点历史,就能猜出你是谁。”

三郎:“不见得。每个朝代都有很多皇帝,你说的这些都是细节。别不信我,你自己没发现?母亲不知道细节。我感觉她甚至不知道父亲何时死的。”

“母亲也许知道,只是觉得离现在还早。”大郎道,“想那么多也没用。”

三郎嗤一声,“母亲还问过我二郎为何针对李姬呢。她连李姬的儿子叫什么名都不知道。”

“那你如果是个明君,母亲可能就知道了。”大郎道。

三郎:“刘彻没有名吗?”

大朗无言以对。

“你俩别斗嘴啦,我们说正事。”二郎提醒道。

三郎:“小人擅趋炎附势,踩低捧高。刘彻喜欢咱们仨,还喜欢父亲,刘彻身边的小人,哪怕让他们趴下给咱们当马骑,他们也甘之如饴,想找他们的错,难如登天。”

“没事找事呢?”大郎问道。

三郎:“你我还小,六岁之前走到哪儿都有一群人跟着,想找事也没机会。”

“好啦,你俩听我的,今天先睡觉,三年后再说。”二郎突然开口。

三郎笑了笑,道:“明日把这事告诉母亲吧。”

翌日上午,史瑶得知宣室的宦官有一半都是小人,愣了好一会儿。

三郎觉得她是吓到了,拍拍史瑶的胳膊安慰道,“母亲,别担心,儿子和你说,是想母亲找机会提醒一下父亲。”

“你说的这些我听别人见过。”史瑶随即把她知道的大致说一遍,“你父亲不听你祖母的,会听我的?”

三郎:“祖母是外人,你是内人,父亲会听的。”

“还是不说了。”史瑶道沉吟片刻,“你父亲知道后,必然会对常融等人露出鄙视神色。那样只会加快常融在刘彻面前搬弄是非。”

大郎和三郎下意识看向彼此,看见彼此眼中的意外,蓦然发现他们在讨论常融等人时,刻意忽略了刘据。

大郎:“母亲说得对,是我们没想到。”

“你们现在还小,要做的是好好吃饭,快点长大。”史瑶道,“其他的事不要操心。无论是常融还是江充,或李家人,只要敢惹我们,我会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二郎眨眨眼,勾着头看着史瑶,满眼崇拜,“母亲好厉害啊。母亲知道阿弟上辈子——”

“闭嘴!”三郎打断他的话。

史瑶笑了,“他不让你说,你就别说了。小心以后他俩欺负你一个。”

“我找父亲帮我。”二郎道。

史瑶:“你父亲早出晚归,如何帮你?”

二郎不说话了。

史瑶伸手把他揽入怀中,就问,“三郎以前会做菜吗?把做法告诉我,我让厨子去做。”

“好的。”三郎道,“母亲去拿纸,孩儿说,母亲写。”

二郎再次感到吃惊,“三郎,你是皇帝欸。怎么连做菜——”

“闭嘴!”三郎倍感头痛。

史瑶惊得合不拢嘴,不敢置信道:“三郎以前是皇帝?!”

“母亲,孩儿现在是母亲的儿子。”说着,三郎指着二郎,“你再乱说,我把你的嘴巴缝上。”

二郎吓得哆嗦了一下。

大郎拍拍史瑶的胳膊,“回神了,母亲。”

史瑶眨一下眼,朝自己胳膊上掐一下,痛得倒抽一口气,“不是做梦?二郎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大郎道,“母亲没想过什么人看四书五经,还懂农事?”

史瑶道:“天下文臣都看四书五经,其中有作为的官员都懂农事。”

“三郎还会开方抓药。”大郎又说。

史瑶吃惊:“你还会给人看病?”

“孩儿会给臣子看病。”三郎瞪一眼大郎,你别说了。

史瑶伸出胳膊,撸起衣袖,“那你给我号号脉。”

三郎愣住了,上上下下打量史瑶一番,试着问:“母亲认真的?”

“这里的太医太没用。”史瑶道,“我和你父亲生病时,太医开的药方我看过,病症不一样,开的药却差不多。一个咳嗽,喝了五天药还不见好。你没发现我今年生病都没让太医看?”

二郎不解,“太医不应当很厉害吗?”

“你有所不知,汉朝的医者包括号脉开方抓药的人和巫师,巫师也给人治病。”三郎道,“假如一个人病了,喝草药一直不见好,就会有巫师来给他驱鬼,叫病人喝符水。”

二郎想到了,“我听以前的奶姆说过,有巫师来给母亲看过。”

“对的,跳大绳驱鬼,也不怕把人给驱死了。”史瑶的语气很是不好。

大郎好奇道:“驱鬼没用?”

“有鬼早把你抓走了。”史瑶道。

大郎噎住了,“母亲,孩儿不知才问你。”

“你和二郎过来,我和你们说。”三郎道,“世间或许有某些神奇的东西,人生病了可以祈福,但不能指望求神祈福把病治好,要吃药。喝符水如果可以治病,也是治便秘。因为喝符水,脾胃不好的人会拉肚子。”

史瑶笑喷,“三郎说得对。”

“你怎么连这些都懂?”大郎在心里数一遍,“三郎,你上辈子活了多少岁?成精了啊。”

第62章大郎懂事

三郎深深的看了大郎一眼,正儿八经道:“我是人瑞。”

“人瑞是啥?”二郎歪着脑袋看着三郎问道。

哪怕二郎在某些方面很无知,也比别人家三岁小孩懂事,史瑶没嘲笑他,认真解释:“百岁以上的人。”

“啊?三郎活了一百多岁?!”二郎惊得张大嘴。

大郎又忍不住说道:“你是不是傻呀。”

“你才傻。二郎瞪一眼大郎,“是三郎说他是人瑞。”

史瑶笑道:“三郎跟咱们笑呢。没有活到一百多岁的皇帝。”顿了顿,补充道,“皇帝也没机会活那么久。”

“为何啊?”二郎这次学聪明了,问的时候看一眼他兄和他弟,见两人也有点好奇,才催促道,“母亲,快说说啊。”

史瑶:“明君勤政爱民,日夜操劳,过了四十岁身体每况愈下,活到六七十岁就了不得了。前期贤明,后期只顾享乐昏庸无道的皇帝不理朝政,太子不逼其退位,权臣也会逼宫。”停顿一下,扫一眼三个儿子,“被逼退位的皇帝有几个能顺其自然死亡的?”

三郎听史瑶这样说很是意外,仔细想了想,“好像真没有。扶不起的刘阿斗那类除外。”

史瑶:“所以我说皇帝想活到一百岁很难。除非过了五十岁退位,不理朝政,整日游山玩水,每天最大的烦恼是吃什么。”

“我——”

三郎忙打断二郎,“你别说,听母亲讲。”

“我想说,我饿了。”二郎气得眼睛瞪得又大又圆,小脸鼓鼓的,“也不许我说啊?”

史瑶乐不可支,道:“三郎怕你一秃噜嘴说出别的,我猜到他以前是哪个皇帝。”

“他都不准我说,我肯定不讲啊。”二郎道。

史瑶笑了笑,道:“你觉得没关系的事,对我来说都是一个线索。”

“啊?”二郎没想到,“比如呢?母亲。”

史瑶:“比如我知道明朝的皇帝朱棣,三郎如果也知道,那范围就小多了。”说着话却看向二郎,“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二郎道。

史瑶笑了,捏捏二郎的小脸,“刚刚结巴喽。所以你是明朝或者明朝以后的人,对吧?”

“母亲,我饿啦。”二郎说着话搂住史瑶的脖子,“我要吃好吃的。”

大郎下意识看三郎,见他好像一点也不意外,不禁挑了挑眉,拉一下三郎,小声问,“你知道?”

“不知道。”三郎道。

三郎之前提到明,又熟读史书,肯定知道明朝有哪些皇帝。大郎见他否认,再次确定三郎是明朝以后的人,他不承认恐怕是怕被母亲猜出来,就故意说,“那你还胸有成竹的样子?”

“不行吗?”三郎反问。

大郎瞥他一眼,你给我等着。随即跑到史瑶另一边,“母亲,我也饿了。”

“你们想吃什么?”史瑶问。

三郎脱口道:“我想吃河虾。”

“说起虾,我会做油焖大虾,还会做香酥小河虾。”史瑶颇为可惜道,“但是庖厨里没河虾。”

三郎:“河虾好寻,母亲使人给太官令说一声。”

“好吧。谁让我儿子想吃呢。”史瑶喊杜琴进来,吩咐她使人去找太官令,随即就问,“现在吃什么?”

三郎想了想,说道:“孩儿想吃发糕。不过,一时也不做不好,不如就做汤包、煎豆腐、炒时苓蔬菜和小米粥吧。”

“儿子,你说的真简单。”史瑶皮笑肉不笑说道。

大郎疑惑不解,问道:“很麻烦?”

“汤包的汤得提前做,很耗时。”史瑶道,“羊肉包子,煎鱼肉?”

三郎皱眉道,“可是羊肉包子,我想吃酸菜馅的。”

“我还想打你呢。”史瑶瞪一眼他,“这个时节我去哪儿给你弄酸菜?早知道就不问你了。”说完喊闵画进来,按她说的吩咐下去。

大郎打量一番三郎,赞叹道:“不愧比我晚出生很多年,确实很会吃。”

“晚出生?”史瑶看向大郎,“你是明清以前的人?大郎,你上辈子是做什么的?是武将还是文臣?”

大郎笑着说:“文臣。”

“文臣会张嘴闭嘴要把祖父身边的小人杀了?”三郎瞥他一眼,“母亲,这个时节最美味的不止河虾,我还知道一种很好吃,很补的东西。”

史瑶问道:“水产?”三郎点头。史瑶不期然想到,“别告诉我是银鱼?”

“母亲真厉害!”三郎微微吃惊,“母亲既然知道,就和父亲说母亲想吃银鱼。鲜银鱼运过来麻烦,可以制成银鱼干。母亲——”

史瑶点点他的额头,“你快闭嘴吧。银鱼长在江南,离这边路途遥远,你不怕挨训,我还怕你父亲把我训成傻子呢。”

“那就和父亲说,把其中一样贡品换成银鱼干好了。”三郎道。

史瑶想一下:“换一下,可以有。反正那边也多。”

“听母亲的意思,母亲以前常食?”大郎好奇道。

史瑶:“我家乡的人富裕,想吃到饭馆里即可吃到。”

“母亲家乡真好。”大郎不禁感慨。

史瑶笑道:“有好也有不好。像在我家乡就不能捕杀老虎,老虎太少,都被朝廷保护起来了。因人太会吃,如果不保护起来,不需一年,老虎就被吃光了。哪像这里,老虎随处可见,野猪和鹿漫山遍野。”

“母亲说到老虎,孩儿突然想到熊瞎子。”三郎眼中一亮,“母亲,孩儿知道如何烹制熊掌。”

史瑶哼一声,道:“你快去找个铜镜照照你多大吧。”

“什么都想吃,也不怕吃拉肚子。”二郎说着,看向史瑶,“母亲,别告诉父亲,你想吃银鱼。”

三郎看向大郎,“你想打他吗?我不拦着你。”

“先记着行吗?”大郎问。

三郎想也没想,道:“可以。”

“你,你们——我要告诉父亲,你俩欺负我。”二郎大声说。

三郎嗤一声,道:“你去说啊。”

“我——”二郎往外面看,大门紧闭,又看了看漏刻,“我去看看什么时辰了。”话音一落,史瑶松开他。

二郎光着脚就往窗户边跑去。

三郎瞥他一眼,就和史瑶说卫青。大郎一听就知三郎想说什么,随后替三郎说,卫青还有五年好活。

史瑶浑身一震,顿时觉得身体发现,慌忙问:“你们确定?”

“孩儿确定。”三郎问道,“母亲不知道?”

史瑶:“我知道他死的早,没想到这么早。五年后,卫青岂不是才四十出头?”

“文景二帝死的也早啊。”三郎道,“母亲说过你家乡人寿命长,四十出头在母亲家乡不算大,可这里是汉朝。趁着今日想到这件事,孩儿把养生的方子写出来?还有普通病症药方?”

史瑶想了想,道:“用纸写吧。”随即命人去拿笔墨纸砚,用身体挡着三郎,让三郎写。

三郎边写边说,“母亲,依孩儿之见,延年益寿无需整日人参燕窝。像《黄帝内经》所言,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即可。如何食五果和五菜,孩儿以为应当顺应四时,不时不食,勤加走动,足矣活到耳顺之年。”

“三郎写的什么啊?”二郎趴在另一边看,“我怎么看不懂啊。”

三郎握笔的手一顿,试探道,“因为你连字都认不全。”

“二郎以前没上过学?”没容二郎开口,史瑶就问。

三郎看一眼二郎,别有深意地说,“没人管没人问吧。”

“是吗?二郎。”史瑶忙问。

二郎想说有的,可是一想以前照顾他的人都不如刘据和史瑶疼他,抿抿嘴,扑到史瑶怀里,奶声奶气道:“母亲……”

“别难过,以后母亲疼你。”史瑶抱紧二郎,就说,“大郎,以后不准再欺负弟弟。”

大郎一直观察三郎的神色,三郎不像是在说谎,也没必要说谎,因为除了史瑶和二郎本人,只有三郎知道“明”,瞬间确定三郎真知道二郎是何人,“孩儿以后不说他蠢了。”

“也不准说我笨。”二郎趁机要求。

大郎哼哼道,“你学聪明点,我就不说你。”

“三郎,先写一点,剩下的明日再写。”史瑶道,“我感觉你父亲快回来了。”

三郎肯定道:“母亲,父亲今日不会回来。”

“你怎么又知道啊?”二郎瞪大郎一眼,转过身面对三郎问道。

三郎:“今日王侯将相会看到父亲呈上去的纸。母亲做的纸里面加了别的树汁,和咱们后来用的纸相比除了粗糙些,没有任何瑕疵。宣室此时一定热闹的跟东、西市似的,都在聊纸的用法。”

“还是小心点吧。”史瑶道,“太子有多么疼你们,我不讲你们也能感受到。太子若是知道他的儿子们比他年龄大,比他这个父亲懂得多,你们觉得太子会气晕,还是会气昏死过去?”

三郎看向二郎,“听见了没?”

“我听见了啊。”二郎道。

大郎叹气,道:“你这样说他听不懂。二郎,不想把父亲气晕过去,在父亲面前就别提三郎以前是皇帝和你以前的事。”

“我知道的。”二郎被他兄弟教训几次,就没再太子面前说过以前的事了,有时候遇到懂一点的也装作不懂的样子,“你们自己别说漏嘴就好了,还说我呢。”说完不屑地哼一声。

三郎笑笑没理他,写了六张就放下毛笔,待纸上的墨晾干,三郎就把纸收起,随后才喊人进来收拾。

午时四刻,太子该回来用饭的时候没回来,史瑶知道被三郎说中了。

申时左右,三郎又写六张纸收起来,和大郎、二郎回到偏殿歇一会儿,太子才回来。

史瑶见太子红光满面,很是高兴,明知道因为什么依然开口问,“殿下今日很开心?”

“是呀。”太子道,“多亏了你。”不等史瑶再问,就跟史瑶讲文武百官看到纸有多么高兴。散朝后,他父皇一人赏一张,连他舅父都如获至宝,贴身放好。

史瑶:“是因为字写在竹简上十分不便吗?”

“不,原因有很多。”太子道,“孤今日被他们嚷嚷的脑袋痛,去房里睡一会儿,用饭时喊孤。”

史瑶无事,便随他一起去卧室。申时四刻,史瑶才起来吩咐厨子晚上做什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