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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焰被他看得也是心跳微快,他想了想,才认真地回答:“身份证上是十八了,可是我心理年龄大。”

这句是百分百的大实话,可是听在别人耳朵里,却幼稚得更像个孩子一样,又中二又傻。

就连原本认真看着他的林烈凯也绷不住了,按着太阳穴笑了一声。

他懒洋洋地举起手边的啤酒瓶,扭头看石俊:“喝酒,谁不敞开喝谁是孙子。”

包厢里重新热闹起来,林烈凯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坐在成焰身边,一边独自喝酒,一边漫不经心地玩着手机。

歌声和音乐有点吵人,可是林烈凯挺安静,宽阔的身体挡着,他们这一边倒像是片安静的小天地。

成焰暗暗松了口气,身边的年轻男人却侧过脸,漆黑眼珠盯着成焰:“你叫什么?”

房间里吵吵嚷嚷的,成焰嗓子哑,回应的声音就更听不清:“我叫成焰。”

林烈凯愣了愣,呆呆地凝视了他一会儿,才嘟囔了一句:“居然也叫……”

他没再说下去,出神地望着手里的酒杯,忽然猛地一口灌了下去。

这一口喝得急,就呛了几口,他低声咒骂了句什么,站起身就向卫生间走。

一边,石俊悄悄捣了一下金寻:“我说怎么回事,林哥今晚怎么怪怪的?喝的这么多?”

金寻端着酒杯,一双桃花眼雾蒙蒙的:“别惹他,心情不好。”

想了想,他似笑非笑补充了一句:“他初恋情人死了。”

石俊冷不防吓了一跳:“啥?!谁死了?他啥时候谈过初恋,不是著名的眼高于顶,看谁都嫌弃人脏吗?”

金寻瞥着他,但笑不语。

……

洗手间里,石俊推门进来,正看见林烈凯脸色有点潮红,在水龙头下慢吞吞地洗着手。

石俊靠过来,嬉皮笑脸的:“对了哥,待会儿散场,你有没有哪个看中的要带走啊?”

林烈凯睁开眼,墨一样的眸子中微带着酒意:“带个鬼,你当人人都和你一样荤素不忌?”

“我就是问问嘛,知道你不好这一口。”石俊笑嘻嘻的,“你说了不要的啊,那个我可要了。”

林烈凯一愣,关上水龙头:“哪个?”

石俊男女通吃,在这帮朋友里不是秘密,你情我愿的,玩玩小明星小野模也不避着人。

他挤眉弄眼地道:“那个十八岁的呗,不知道怎么,声音难听,可是脸真勾人。我想着吧,说不定叫起床来哑哑的,更好听……”

林烈凯的脸色有点奇怪的难看,不耐烦地打断他:“你别动他,人家连酒局都不想陪。”

“哎?”石俊一愣,“啥意思啊?你自己不要,还不准我要?”

哥们之间,也没这规矩啊!

林烈凯斜着眼,深深地望着他:“合着我不要,你今晚就要弄人家上床是吧?”

“是啊!”

“……那我要了。”林烈凯把头伸到了水龙头下,让哗啦啦的水流淌了一脸,眼睛里有点红血丝。

成焰手里握着那个秘书塞给他的房卡,瞪大了眼睛。

“扶好林少,他醉了。”金家的秘书细心叮嘱着,看这少年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好心提点,“林少指定你的,好好服侍照顾,天大的福气。”

包厢里的人都走光了,各自搂着看中的美人儿,周云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跟着那个导演走了。门口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成焰手臂一沉,高大的男人挂在他身上,半眯着眼,脸上红红的。

成焰犯了愁,可也不能真扔下这个什么林少不管。

他叹了口气,使上力气,半扶半拉的,总算把醉醺醺的男人弄到了六楼的客房。

会所是城中少有的高级地方,客户隐私做得好,来这儿的客人素质也高,罕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成焰一路上来,注意到走廊上连个摄像头都没有。

用房卡划开包房的门,暧昧的灯光立刻亮了,中央控制音响柔柔地响了起来,播放着优美的《Today was a Fairytale》,情人节金曲。

他臂弯里的男人越来越沉,简直要趴在他身上,成焰这副身子实在算不上强壮,好不容易把林烈凯送到床边坐着,已经出了一身薄薄的汗。

听到刚才那秘书交代的话,他心里依稀是明白的。

本该掉头就走,可他也知道,这些人必然都是公司拼命才能搭上的投资人,要是敢把人家晾着,就怕胡哥回去有大麻烦。

想了想,他跑进卫生间,放热水打湿了毛巾,走到床边,帮林烈凯擦了擦脸。

这年轻男人也就二十五六岁模样,说是个大男生也行,被这温热的毛巾擦着,脸上的红晕更加深了些,笔直的鼻梁边,脸颊的线条微微带了点酒醉的惫懒,可是也英俊得叫人移不开眼。

林烈凯只觉得被热毛巾揉得舒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猝不及防地对上了近在眼前的成焰的脸。

少年的表情认真,却不胆怯,一双乌溜溜的眼睛低垂着,极长的睫毛半掩住了眸光。

察觉到林烈凯睁开眼,他迅速抬眼,一双流光溢彩的漆黑瞳孔安静地映出林烈凯的影子。

他往后退了一点,疏远地微笑:“您醒了?”

林烈凯怔怔地拧着眉,终于依稀想起来自己对石俊说的话。

这个少年……真的跟到房里来了?

所以假如是石俊要他,他也一样会去,像这样微笑着帮那个王八蛋擦脸,再解开衣服?

他有点不知由来地烦躁,伸手想要拉扯有点紧的领口。而这时,成焰也转过身,想把毛巾放回卫生间。

两人眼角余光都看见了对方的动作,都是满心戒备,这一下就都误会了。

成焰以为林烈凯要脱衣服,林烈凯则以为成焰要去卫生间洗澡。

两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大叫一声:“你别脱!……”

话一出口,房间里忽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成焰狐疑地转过头,有点不太明白这人的意思,而林烈凯则困难地咽了咽唾液,目光不知道怎么就紧紧锁在了他的双唇上。

那是一双形状极好的唇瓣,颜色粉粉的,并不艳红,叫人容易联想起初夏清晨新开的合欢花。

他脸色潮红,心里又乱又紧张,全是乱七八糟的想法:试试看呗,不用全垒打,那双唇这么好看,就、就……

酒意壮人胆,他终于做出了经验老到的模样,大大咧咧地往后一仰,用嘴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下面。

“嗯,你不用洗澡,也不用脱衣服。”他脸色通红,神色轻佻,掩饰地咳嗽一下,“用嘴巴就好。”

“……”成焰慢慢往后退了一步,脑海里急速转动:糟了,还真是要来这一出!

他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不做这个。您好好休息,我出去找人来服侍您。”

说完这句,他转身扭头,就往门口蹿。

可是心急又慌张,手里的长毛巾就掉在了地上,好死不死地绊住了他的脚。

他踉跄了一下,一个不稳,就跌倒在了床边!

身子还没起来,就被人重重压了过来,一只手腕被攥住了。

“你玩我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跟读者群里的朋友说,下一章不仅直接上床,还直接搞的一床血

他们都不信,说是小攻的鼻血

呵呵,这么恶俗的情节我会写吗?

不会的

至于那位说是痔疮的………大家把她打死吧。

第9章 酣战

成焰:“……?!”

林烈凯只觉得心里莫名其妙有团火在烧。

想他林大少是多么洁身自好,寻常人连他的身都近不了,今天给这不知好歹的小东西机会服侍他,难道不该笑靥温柔地赶紧贴上来?

这十八线的小歌手,不知道哪里的垃圾公司送来的,愿意跟到包房里来,还不是代表着愿意做一切嘛。

再说了,只叫他用嘴巴,又没怎么真欺负他,还要怎样?

啊呸!难得他林大少愿意纡尊降贵一次,竟然还遇上个欲擒故纵的!

成焰身高也就是178左右,比身上健美高大的青年足足矮了一个头,被这样压着又抓住了手腕,明显就吃了亏,挣扎了几下,竟然挣脱不开。

两具年轻火热的躯体磨蹭和纠缠间,成焰忽然就是身子一僵,感觉到了身上有哪里不对。

都是男人,他什么不懂呢?戳在他大腿根儿的那硬邦邦的东西……

成焰可没有半点把握考验人性,心思急转,再也不敢多耽误。瞅准了空当,他竖起胳膊肘,终于狠狠一下捣在了林烈凯的胸口!

林烈凯吃痛,身子往后一仰,成焰瞅准空当,一个窝心脚就蹬在了他小腹。他穿的是软底运动鞋,踢人又收了些力,饶是如此,也叫林烈凯痛得“嗷”了一声,踉跄着就摔下了床。

成焰没有浪费一秒钟,紧接着一个潇洒至极的鲤鱼打挺,腰肢拧过一个舒展的角度,像是一尾跃出水面的漂亮小鱼,灵活无比地,就在床上蹦了起来!

以前骄人的舞蹈功底还在,这简单的动作做过千百次,可是成焰却忘了一件事。

——脚下不是舞蹈室和舞台的坚硬木地板,是昂贵的、售价高达数万元的乳胶床垫!

脚刚落地的瞬间,他就知道不好。果然脚踝一歪,身子就咕咚一下,同样狼狈地从床的另一边滚下了地。

晃晃发昏的脑袋再一看,成焰就有点欲哭无泪。

要是摔向房门这边就好了,这会儿转身就能拧开门跑路,可是天公偏不作美,他摔向了阳台这边,身边一个带着酒柜的小吧台,而那个英俊的纨绔大少正一手捂着肚子,恶狠狠地堵着门呢!

林烈凯是真气,也真疼。

又是委屈,又是震惊,他简直无法置信,颤着手指着成焰:“你、你敢打我?从小到大,我妈都没这么打过我!你知道我是谁?!”

整个燕城里,敢真的打他林大少的,他从十六岁就没见过了!

成焰心道果然是个纨绔。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大概是个妈宝?”他笑了笑,知道今天这事不容易糊弄过去,索性也收了在包厢里的谨小慎微,漂亮的脸上带了些满不在乎。

“你……”林烈凯只觉得心口一阵疼,不知道是被踢的,还是被气的,酒意还在晕乎乎地上着头。

他活动活动了手腕,恶狠狠地就往这边扑:“我告诉你,小混球,今晚我不把你干趴下,我就不姓林!”

不把这一胳膊肘、一个窝心脚原样还回去,他就他妈的姓木,姓草,姓花!

可是成焰显然第一时间误会了那个“干趴下”的意思。

果然不该来的,还以为也就是个骄纵少爷,没想到是个混不吝的敢强-奸的二世祖。

一个急闪,他侧身晃过扑过来的高大男人,眼角余光瞥见身边的酒柜,反手就是一伸。

菱形的酒柜格子里,摆满任客人自选的酒水。

他修长手臂急伸,飞快抄起最近的一瓶,酒瓶又狠又准地,砸向了小吧台的不锈钢脚柱。

一声脆响,暗红酒液体砰然洒落,半个酒瓶身子碎裂,玻璃碴子如同碎玉滚珠,散了一地。

“林少,您别动啊。”成焰微笑,举着半截酒瓶子对准目瞪口呆的某位纨绔,“您一动,我就紧张。我一紧张,就难免乱捅。”

“你干什么!”林烈凯酒意终于被惊得褪去了大半,倒不是怕,而是觉得有点蒙。

至于么?这就玩命了啊?

这小子殴打了他,还一点亏都不肯吃,他打回去都不行?

成焰知道自己声音哑,只有尽力口气温柔点,不显得那么凶残阴沉:“在您发情之前,我给您普及一个常识,男人想要强-奸男人,假如对方不配合,那是非常困难的。比如吧——”

他瞥了瞥对面,健美的青年身上的反应实在太明显,他脸上燥热,不敢再看:“那儿其实挺脆弱的,硬来的话,很容易给弄折了,懂吗?”

“我草!老子硬得很!你才容易断,你才脆弱!”林烈凯又怒又气,“你全家都脆弱!”

我没全家。成焰在心里想,当然这话没说出来。

“行行,我软,我脆弱。”他从善如流,不想和这醉汉计较,“但我这人容易想不开,你这就放我走,一切好说。假如不放——”

他把半截闪着锐光的玻璃瓶晃来晃去,调转方向对着自己:“我不是扎你,就是扎我自己。您说您身娇体贵的,犯得着吗?”

林烈凯瞅着他那小细手腕握着碎玻璃,心里就是一阵胆颤,他真不怕成焰捅他,可是他怕这小屁孩捅自己!

“你你你、你放下!”他大叫,“你他妈的快点给我滚,别死在我这儿!”

成焰笑了笑,慢慢逼近房门,林烈凯无奈地举起手,远远地站到了一边,让开了路。

“就你这臭脾气,还在娱乐圈混?”林烈凯牙齿磨得咯咯响,“迟早被人打折了胳膊腿!”

成焰定身看向他,一瞬间,灯光下的他眉目如画,表情带着淡淡的锐利:“我骨头硬。”

不再理他,成焰飞身上前,一把拉开门把手。

忽然,身后林烈凯就又喊了一嗓子。

“喂!”

成焰警惕扭头:“?”

“你看看你手里的酒瓶子!”林烈凯冷笑,有点不怀好意。

成焰狐疑地低头,目光扫向瓶身,看清楚瓶颈那里贴的一张小纸条时,忽然脚下就是一滑,差点打了个趔趄。

什么鬼!

价格标签,38后面是几个零?!

他呆呆地数了又数,终于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小数点:38,000.00。

三万八千整!

完蛋,忘了这种房间里矿泉水不收费,酒水可是要另外结账的。

“砸的是啥?柏图斯还是拉菲拉图?”林烈凯忽然心情大好,眯着眼睛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红,“烈女小同志,你砸归砸,把账结一下呗?”

成焰咽了口唾沫,说不出话来了。

林大少也不着急,在客房中央的大床上悠然坐下,一双大长腿嚣张地叉开着:“开房费我出,开酒费总不能也我出吧?”

……

关上房门,林烈凯想着成焰仓皇退走的吃瘪表情,不知怎么,乐出了声。

可没乐几下,笑声牵动了肌肉颤动,胸口就是一疼。他猛一龇牙,恼怒和羞愤又重新占据了大脑皮层。

这小混球,下手可真狠!

胆子这么大,不仅敢打他这个燕城霸王,还敢拿酒瓶子对着自己?

折腾了半天,酒总算是真的醒了,他脸上身上全是汗,就想去洗一洗。

光着脚刚一跳下地,他就“嗷”地痛叫了一声。

我草草草!地毯是深色,红色的酒液渗进去已经看不出来了,他就忘了这地上还有一大堆碎玻璃碴子。

他抱着脚疯狂直跳,深深吸气,躺回了床上。

抬脚一看,果然扎进去了碎玻璃,都在左脚,两处地方正欢快无比地,汩汩流血呢!

……

他跳着脚,在客房的抽屉里东翻西找,找到了备用创口贴和针线包,林大少狠狠心,自己动手挑出了碎玻璃,又贴上了创口贴。

这一番折腾下来,饶是他能忍痛,也被整出了一身冷汗。

可是再没心思去洗澡,又累又困又疼,倒下去没十分钟,他就睡着了。

可一夜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全是乌七八糟的事儿。

一会儿是年少时自己床头贴满的大海报,上面是几个英气勃勃又俊美的少年;

一会儿那海报正中的少年就从画里走下来,微笑着靠近他:“林少喜欢听我唱歌吗?那我唱给你一个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