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女人的哭声,他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消防员誓词好像是最近的,但是誓词很多,这个版本很有代表性,我就用这个了。

☆、第 32 章

秦烈回到新桥中队时都没回过神来,虽然参加过追悼会, 可下意识觉得这人还在。

唐江看他神色不对, 凑过来, “送了刘坤?”

“嗯。”秦烈点了根烟吸着,精神回了一些, “一年多没见,没想到再见面是这么个情况。”

刘坤的事突然吗?突然, 也不突然, 他入行这些年,身边死过不少队友,都是毫无征兆。

就像睡梦中刺耳的警铃, 等你回神时,往往觉得身在梦中。

唐江叹了口气,做他们这行谁遇到这种事心里都不舒服,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是下一个。

“我听说刘坤去年火中受伤, 伤了那地方?”

秦烈没答。

“听说火不大, 不该烧死人的, 刘坤业务能力不错, 又是军校出来的,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秦烈沉着脸抽烟。他还是一年多前在培训时见过刘坤一面, 刘坤在一次救火时被掉落的房梁压住, 烧了下面,那地方没用了,做了手术, 他去看过但当时人昏迷着,没交谈过,培训时俩人喝酒,堂堂大老爷们喝醉了对着他哭,说不想活了,当时他劝过几句,宽慰他人活着总有出路,却不料还是走上这条路。

如果说人都有宿命,那么对消防员而言,宿命便是死在火场里。

唐江拍拍他的肩膀,叹道:“消防员向火而生,进来时早想到了那一天,想那些都没用,吃好今天的饭,干好今天的活,把今天活够本就够了,反正死后眼一闭也不知道别的事,你倒也不必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秦烈应了声,神色有点沉,但看着还能坚持住。

唐江是知道他的,他认识秦烈这么久没见秦烈掉过眼泪,这人是个硬茬,男人嘛,又是部队里的男人,多年军旅生涯,火里来泥里去的,磨难把他打磨成一块钢板。

哪里遇到事他都能顶着,大风大浪打不倒他。

遇到再大的事他都会走在前面,不让别人担心。

“这周你回去好好休息。”唐江说着。

秦烈应了声,拿起帽子,摸起烟和打火机装进兜里。

下傍晚秦烈接到任务出警,还好是个小火灾,几个小时就扑灭了,他回家时已经临近半夜,走到楼下时有人叫他,他没搭理。徐菁从车里下来,跟他走到门口。

“秦烈!”

秦烈嘴里叼烟,摸着钥匙没理,徐菁急了,“我等了你很久,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我想跟你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漫不经心睨着她,却是连门都不开,就这样站在那。

徐菁一愣,“你就不能请我进去坐坐?”

“家里地方小。”他说话还是冷的,可徐菁却一愣,总觉得一段时间没见,秦烈有了些变化,说不上哪里,就是跟以前不一样了。

对面的门忽然打开,徐菁抬眼看到一个穿白色棉睡裙的小姑娘,对方戴着粉白相间的发带,微卷的长发披散,面色白皙红润,小腿纤细,蜷缩的脚趾粉嫩莹润,泛着浅色珠光。

这姑娘软的跟水似的,偏偏长相和身材都是大气的,看人时眼睛像是会说话,看着很甜。

她跟在秦烈身边这么些年,一直在想,什么样的女人能拿下他。

原来秦烈喜欢这个类型的。

李瑞希也是一愣。怎么回事?又来一个情敌?

贝塔一直扒门她才打开门看看,没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情况。

她神色复杂地看向秦烈,后者没什么表情。

倒是徐菁眉头皱紧,“李瑞希?你怎么住这里?”

本人倒是比电视上还要漂亮几分。

李瑞希微怔,“你是……”

徐菁勾了勾唇,“我是徐菁,秦烈的未婚妻。”

李瑞希跑偏了,“哪个菁啊?”

徐菁愣了,“艹青菁。”

李瑞希拉长声音,心情复杂得很,这男人不会真的招带“青”的女人吧?

她看向秦烈,“你未婚妻?”

秦烈眸色沉沉,尽是不耐,“她说是我未婚妻就是我未婚妻了?”

“也对,我说你是我男朋友,你不也不是嘛。”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他俩默契十足,徐菁脸色有些不好,嫉妒破体而出。她仰视着秦烈,终于下定决心跟自己妥协,“秦烈,我不该跟你说那些话?我以后不干涉你做消防员,不……”

她话音未落,一条狗猛地冲过来,挤开她,直直扑倒秦烈怀里去。

李瑞希给贝塔竖大拇指。

干得漂亮!

秦烈伸手逗粘人的贝塔,神色松缓,徐菁话被打断脸色不好,可又不能跟一条狗计较,又说:“秦烈,我是真的想清楚了,我们是最合适的不是吗?我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就不能……”

喵!

一只猫猛地扑过去,似乎不喜欢贝塔夺走秦烈的怀抱,舒克爬到秦烈手臂上,用爪子挠贝塔眼睛,贝塔狼狈躲闪,舒克还不解气,又继续抓它,战况激烈到李瑞希都同情起这个女人来了。

她盯着徐菁黑沉的脸色,咳了一声:“舒克、贝塔!赶紧回屋去!”

然而一猫一狗只是懒懒看了她一眼,没事人似的,继续战斗,为了争夺秦烈的怀抱,战况一度非常激烈。

徐菁好几次说话都被猫狗打断,秦烈又专心跟猫狗玩,看都不看她一眼。

她是骄傲的性子,在李瑞希面前遭遇滑铁卢,自尊心受不了,最终含泪走了。

美人都哭了,他都无动于衷。

秦烈开了门,她跟了进去,猫狗的战场转移到了室内,他脱了鞋要进去,衣服却被人抓住。

细长莹润的手指抠着他的衣角,李瑞希看向他,轻声问:“说好了考虑几天的,你考虑好了吗?”

秦烈微顿,是呢,她上次让他考虑几天,说是等她答案的。这几天他事情多,又正好遇到刘坤的事,已经好些天没睡好觉了,有时候半夜醒来想到她的誓词,不免自嘲,她喜欢他,带着滤镜看他,这多少有些冲动,她还年轻,就跟舒克一样,一直被人娇养着,又怎么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

他垂眸盯着她片刻,声音像被滚轮滚过,干哑的厉害。

“瑞希,你不该那么冲动,以后别轻易把心剖给人看。”

李瑞希微顿,仰头看他,“队长,我自认没有什么比我这一颗心更珍贵,我把它剖开,让你看看里面是什么样,你说我不聪明也罢,说我盲目也罢,喜欢一个人不可以这样吗?难道所有人都要算计妥当,计较利益得失?我不懂那些,喜欢就是喜欢,没什么可隐瞒的。”

秦烈心里像被戳了个口子,有微弱的光照进来。

然而他想到刘威老婆的话,想到徐菁的话,那些话不中听却未必是错的。

他确实没什么能给她,她这样娇养出来的姑娘跟他在一起,起初肯定欢喜,可日子久了,难免会心生抱怨。

秦烈抬眸望向白墙,有些漫不经心:“普通女孩子谈恋爱,有人陪有人疼着,哪里不高兴,男朋友就去哄去照顾,这都是最基本的,但这些你从我这根本得不到。干这行风险大,说不定哪天我就没命了,毫无预兆,在你吃饭时,打游戏时,睡觉时,你接到一通电话或是在电视中看到我的消息,我死了一了百了,但你想把自己的人生过成这样吗?这种生活不适合你。”

李瑞希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番话,只笑笑:“拒绝的很熟练嘛,秦队果然经验丰富,刚才你拒绝那个女人时,是不是也说了一样的话?”

秦烈蹙眉,被气了一下,捏着烟用一贯的语气训她:“胡说什么,刚才都是我心里话。”

她莫名难受了一下,他虽然经常训她,却从没真的发过火,不过是处理不了自己的情绪,只能用那种口气训她。很多时候她觉得那是一种亲昵,但如今他说了这番话,她就算再喜欢他也不可能再做什么,心剖开给他看他不要,以后想要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瑞希低着头,心疼了一下。

沉默把情绪放大,秦烈莫名烦躁,“听明白了么?以后不许撩我,不许冲我撒娇,也不许跟没骨头一样靠在我身上。”

李瑞希应了声。

他一顿,“你答应了?”

“肯定啊,你话都说这么明白了,我又不是傻子,那些都是我想跟男朋友做的事,既然我们没关系了,我当然不会跟你那样。”她语气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件极其普通的事。

秦烈把烟从嘴里拿出来,他盯着燃着的烟头顿了许久。

她一直低着头,秦烈看不清她的神色,眉头紧拧:“你不会哭吧?”

“我有点想哭,但哭也太丢脸了,应该还能忍住吧,”她勉强冲他笑,“队长,之前你站在原地不动,我向你走了九十九步,你只要走剩下的一步就可以了,但你连这一步都不走,现在你拒绝我,我也死心了,以后……我们就没关系了。你要是哪天后悔了,来找我,我可是不会搭理你的。”

“我说完这些话,你的决定还是没变吗?”

“嗯。”

李瑞希忽而抬头,一向爱笑的眼睛里蒙着水汽,秦烈生硬地别过眼。

“队长,你抬起手臂。”

秦烈把烟送进嘴里,懒懒抬起手,下一秒胸腔震动,她温热的手搂着他的腰,脸贴着他心口,是全然信赖的姿态。

他叼烟的动作一僵。

“队长,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怎么就捂不热呢?”

-

那天她走后,秦烈摸到胸口的一片湿润。

明明很困,但那是他长久以来的第一次失眠。

某个瞬间,他想到她冲他撒娇,娇声喊他队长。

他抽了几根烟,想明白,她难过只是一时,比起以后,这样对彼此都好。

次日敲门声传来时,李瑞希肿着眼把门打开,她很平常地笑了一下:

“秦队长,有事吗?”

以前是“秦队”,现在是“秦队长”,虽然差别不大,可他却听出了生疏的意思。

语气好像也变了不少。

秦烈来不及细品,端详着她的神色,声音放缓:

“我……带贝塔去散散步?”

以前他这么说她应该会很高兴,她的狗喜欢他,他也喜欢她的狗,俩人像是无形中有了牵连,但昨晚她已经想明白了,喜欢是很私人的事情,不容强求,想明白这一点,她似乎也没那么难受了。

李瑞希笑不达眼底,声音前所未有的淡漠:

“不用了,我自己的狗我自己会遛,以后就不麻烦秦队长了。”

作者有话要说:呦,秦队学会看人脸色了?

老是忘记设定时间

囧一个

☆、第 33 章

这事之后,俩人的关系彻底回到从前, 李瑞希不再给他发信息, 房门永远紧闭, 还把把贝塔扣在了桌腿上,不允许它跑去扒门, 更不让它跟秦烈见面。

如此一来,俩人虽然住对面, 却再也没有交流的机会。

贝塔有段时间没见到秦烈, 情绪一直很失落,舒克也不高兴,但是舒克看贝塔失落自己就会开心。舒克总会心情不错地围着贝塔走来走去, 银色渐层猫小仙女似的,略显傲娇,贝塔烦躁地用爪子挠它,却被舒克反杀, 直接KO了。

敲门声传来, 李瑞希的视线从舒克贝塔身上移开。

严蜜拎着一个香奈儿进门, 她第一次看到舒克本猫, 蹲下来挠它, “怪了, 之前还没觉得, 现在越看越觉得这猫像你。”

“有吗?”她懒懒打哈欠。她怎么可能像一直猫呢。

“你没发现吗?看着跟小仙女似的,软萌可爱,实则小心思很多, 尤其是这傲娇的样子,你别告诉我你不是这样。”严蜜看乐了,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舒克本猫,秦烈从火场千辛万苦带回来的猫别人不送,送给李瑞希,巧的是这猫还跟李瑞希长得很像。

李瑞希听得一愣,坐下端详了片刻,别说,还真像,就连表情和五官,都莫名相似。

那是种很微妙的感觉,仔细想想,这猫不仅长相,就连习性都跟她很像,比如都爱晒太阳,领地意识都很强,都……很喜欢秦烈。想到那个男人,她眼神黯淡。

她没精打采地叹息一声:“巧合吧。”

严蜜看到她正脸,惊了一下:“怎么这副德行?”

头发乱糟糟的,黑眼圈很浓,虽然穿的还是很可爱,脸也漂亮,可这头发……

她嫌弃地闻了一下,“这能炒两个菜了,几天没洗头了?”

“啊?才炒两个菜?我还以为能做个满汉全席呢。”李瑞希面无表情说完,又钻回被窝继续睡觉。

“怎么这么颓废?表白被秦队拒绝了?”

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谷晗很担心你,说你这几天直播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天直播12个小时,还说你刷了人家游戏的记录,刷了单天观看量的纪录,刷了单场粉丝打赏的记录,刷了……真受刺激了?”

不算受刺激,就是想明白了,爱情得不到,事业再受不住那不是双重损失?再说她最近不需要挖空心思跟秦烈发信息,空闲时间很多,便全部投入直播中。

“还行,刚下播没几个小时,困着呢。”

“别睡,越这样越容易闷出病来,打扮一下跟我出去玩。”

“去哪玩?今天不直播?”

“直播什么啊?难得休息一下,正好向兴攒局,咱们一起去。”

李瑞希从被窝里钻出来,不情不愿地唔了声,抱着她撒娇:“但人家冷,不想出门。”

严蜜咬牙,她就看不得李瑞希这样子,撒娇时软的让人无法拒绝。

“不许撒娇!快起床,以后不许打这么久的游戏,不许再熬夜了。”

李瑞希挠着头发,坐起身,薄背滑下,露出她纤细的肩头。打哈欠时泪珠垂着,我见犹怜。

“我那不是熬夜,那是错峰睡觉,跟十几亿人一起睡,有意思吗?”

严蜜靠在门框上笑,李瑞希刷牙时才想起来,“你怎么把付明宇搞到手了?”

“也不算搞到手吧?”就是她用了点策略,比如说装作自己被人下药了,装作自己被男人骚扰了,各种求道长解救,求道长为自己招桃花,动不动心口疼。那天她骗他说自己被下药之后,一向妖孽的男人第一次手足无措,她请他帮忙灭火,他竟然帮了!

牺牲自己,成全他人,这样的精神值得所有男人学习!

严蜜自己也很意外,她哪知道付明宇这么傻白甜,男人太好骗以至于她有说不出的内疚,骗人总归是不好的。舔舔唇,一脸餍足,“没什么,就是没谈过恋爱闲得慌,想找个人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正好你哥合适对我胃口,还好我没看错人,这肉吃的爽。”

李瑞希哆嗦了一下,做了个自插双耳的手势。

“你跟秦队真没可能了?”

“嗯,我对他死心了,追他这么久就是石头也被我捂热了。”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今晚我让向兴多叫点单身男人过去。”

向兴的局组的勤快,经常喊李瑞希过去,但她们每天直播,晚上多数没空,只偶尔才会一起聚聚,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几人都是实在人,在一起处得倒是不错,李瑞希今天穿了条红色针织紧身短裙,黑色长靴,上面撘一件黑色毛绒外套,上妆后红唇微抿,少见的冷艳。

她们没想到秦烈也在。

包厢里坐了不少人,秦烈坐在向兴边上,见她进门,微顿,冲她点头。

李瑞希淡淡地点点头,算是回应。严蜜低声问:“你俩没事吧?要不要避开?”

“没什么,我跟他已经说清楚了,避开显得太刻意了。”

严蜜显得有些担心,第一次谈恋爱最容易铭心刻骨,一旦受伤可能这辈子都忘不掉,开始时她以为李瑞希是闹着玩,多数是走肾不走心,谁料竟然是认真的,可惜秦烈这样的男人不会为女人折腰。只是见过这样的,以后想找到超过他的,恐怕是难了。

李瑞希跟向兴打了招呼,站在边上的龚承弼见她过来,拿了瓶酒靠近。他一身西装,没系领带,领口的衬衫敞开几颗,倒有些风流贵公子的味道。

“上次就想跟你喝几杯,你一直不给机会,这次可不能再拒绝了。”

她笑笑:“行啊。”

龚承弼拿了红酒杯靠近,“尝尝这酒怎么样,美酒配美人,简直完美!”

她笑着举杯,“谢谢啊。”

服务员进来服务,撞到了龚承弼,酒倾斜,湿了他的手,他一边找纸一边摸了根烟,又望着桌子上的火机:“我手湿了,帮我点个烟?”

包厢里骤然安静。

几道视线射来,有一道尤其灼热,李瑞希很快回神,从容地摸起边上的火机,把火送过去。

她手指纤细,指尖微微颤动,靠近时抖了一下。

龚承弼微愣,他原本就是随口一说,要是李瑞希是个开不起玩笑较真的人,或许会觉得过界。他点了烟笑着吸了口。“谢谢啊。”

李瑞希侧头看他,“没什么,举手之劳而已。”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手很适合玩打火机?”龚承弼夹着烟,眯着眼笑笑,“我这火机用了几年,一直没怎么放在心上,刚才你点火时我才发现,你的手配上我的火机,简直赏心悦目。”

李瑞希看得出他是个情场老手,“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怎么没有?我就没见过比你手好看的女生。”

秦烈掏烟的动作一滞,垂眸时寒了脸。

她骨骼纤细,不是干瘪的瘦,蜂腰长腿,可谓凹凸有致,光看身材极有吸引力,更何况脸也属上乘,今晚这条红裙勾勒出她极致张扬的美,和从前笑盈盈的样子不同,冷艳不可方物。打火时她下意识俯身,看龚承弼时唇角含笑,动作再自然不过。

像是做了很多次。

可不是做了很多次,之前她总想给他点烟,每次只要他掏出火机来,她眼神就没离开过。

小心思很多,套路人的花样一波接一波的。

那次他去熹微传媒救韩小乔,卫生间里她给他点烟,模样乖巧顺从,点烟时她灼热的呼吸呵在他脸侧,他心烦意乱,当下把她推开,其实想想他对她一直很纵容,以前也有女人想给他点烟,他没搭理过,直接把火机拿回来,自己点自己的。

只对她纵容过,例外过。

她点烟的动作倒是做熟练了。

却不是对他了。

秦烈斜叼着眼,眼神骤冷,也不知在想什么。他这人眉眼冷硬,下巴紧绷,不说话时戾气很重,室内的温度降了一些,几个朋友都察觉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