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vlog里都有推广吗????】

【呵呵,绝了】

她起身,看向地上的寿终正寝的手机,目光徐淡:“手机还是要赔的,记得微信给我转账,还有,你不是说我抢你的推广吗?我告诉你,MAC的推广大使是我让给你的。”

兔兔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自我否认的摇着头:“不可能。”

容榕从包里拿出另外一部手机,迅速的编辑消息发了微博。

门前一颗大榕树:之前有眼不识泰山,向MAC爸爸道歉。

图片是她婉拒了推广大使身份的聊天记录。

【这么杠的榕妹爱了爱了!】

【这个女人怎么连硬杠都这么帅啊啊啊啊啊/哭泣】

【想欺负榕妹,先问问各大品牌爸爸同不同意/doge】

她收好手机,冲一旁惊魂未定的川南笑道:“要送你回家吗?”

川南一时没反应过来,看着容榕指了指停在咖啡店门口的车。

宝马M760,甩兔兔糖的宝马3系一整条街。

川南张着嘴,一张脸烧得生疼,半天说不出话来。

容榕又摇头:“算了,毕竟我是穷装蒜,你还是坐兔兔糖的车回家吧。”

她这番言语说的非常故意,简直就像是刻意挑衅。

坐上车后,狗良激动得双肩仍旧还在颤抖着,一脸的兴奋:“卧槽,太爽了!我要去微博看看兔兔糖现在被吐槽成什么样了。”

她掏出手机刷了没几下,忽然惊叫:“怎么这么快就上热搜了?”

热搜第二赫然“大榕榕兔兔糖”话题在列。

容榕双手握着方向盘,语气淡淡:“我买的。”

“啊?”狗良愣神,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上热搜捆绑我那么多次,我只捆绑她这一次不过分吧。”

狗良呆呆问她:“你怎么联系到新浪那边的啊?”

榕榕浅笑:“有人花钱撤过热搜,我问那人要的。”

***

之前兔兔糖那批水军天天嚷嚷着大榕榕的白莲花人设什么时候崩。

现在大榕榕的人设真的崩了,连带着兔兔糖的人设也跟着崩了。

只不过到大榕榕是从白莲花变成了小钢炮,兔兔糖是从白莲花变成了推广精。

兔兔糖被扒出,每两个视频里至少有一个隐形软广在。

自然得就像是自费购买,绝口不提产品是从何而来。

粉丝们没想到,除了开箱视频和爱用品分享,连博主们的日常vlog,居然也是可以插广告的。

去哪家店吃饭,在哪里购物,都有可能只是广告罢了,乍看之下粉丝并没有被诱导消费,但其实这类状似不经意的夸赞和分享,最能够让粉丝们下意识的相信,这是纯粹的分享,等偶尔去到那里,就会不自觉的回想起那个博主推荐过这里,从而进店消费。

非常高明的广告手法,防不胜防。

兔兔糖的每一个日常vlog,都至少有两到三个推广。

她的年收入甚至高于之前微博分析过的,网红博主们普遍的年入百万水平,纵使要和公司分成,纯利润也绝对可观。

依靠粉丝赚钱的博主,一旦粉丝大批量脱粉,就很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墙倒众人推,昔日兔兔糖的那帮姐妹团,如今散伙的散伙,退圈的退圈,心狠的一点的视频照发博主照做,只是麻溜的将兔兔糖的各个社交账号取关,就好像从来不认识这么个人似的。

论坛里,有关于兔兔糖的帖子一直飘红在首页。

【不打软广会死星人兔兔糖,背地里吸粉丝血买宝马,这位盛世白莲婊什么有事吗?】

接着就是从那天的道歉直播视频截图开始,到目前现在所整理出来的实锤,全部按照时间线清清楚楚的放在了主楼。

【所以她打广告是分三类,一类是纯硬广,一类是看得出是广告的软广,一类是除了她自己没人看得出来的超级软广???】

【我一想到她vlog里说的自费购买那些东西结果都是商家送过来的就觉得吃屎,关键是我他妈还去买了】

【她还说多买了抽奖送粉丝,结果呵呵,全是不要钱商家免费送她的】

【已脱粉,她怎么内涵大榕榕我不在意,但我真不能忍她一面跟粉丝说接推广觉得会告知,一面偷偷的消费粉丝】

兔兔糖发了条道歉微博,宣布暂时退网,大部分人都在骂,只有小部分真爱粉表示知错能改就好,会一直等她回来。

容榕收到了她的赔款。

【满意了吗?】

接着她又发了一句:【如果我出身比你好,现在未必会不如你】

容榕只是给她回了一段话。

东野圭吾的《恶意》选段。

“我就是恨你,我恨你抢先实现了我的理想,我恨你优越的生活,我恨我自己运气不够,我把对我自己的恨一并用来恨你,全部用来恨你。”

人性间最大的恶意,就是见不得他人好。

容榕将她的微信删掉了。

接着收拾自己的行李。

中润的周年庆活动包下了一整艘邮轮,举办为期三天两晚的海上之行,从维多利亚港出发,途径各个海港城市。

容青瓷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容二小姐出手不凡,怪不得爷爷说你天生是块做生意的料。”

容榕知道她是在说兔兔糖的事。

“爷爷生气了吗?”

“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他生气有什么用吗?”

容榕笑了两声:“没用。”

“这到底有什么吸引你的啊。”容青瓷叹了一声,“爷爷勉强能同意你画画已经很不错了,但美妆博主这个职业他估计这辈子都很难理解。”

“我喜欢。”容榕语气轻松,目光沉静,“无论是画画还是这个。”

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幽幽说道:“爷爷只是受不了你在网上被人骂,看到你漂亮的反击过去以后就没那么生气了。他不过就是想找个借口捆你跟我上船,让我带你多认识一些人。怎么,你要逃吗?”

“我不逃。”容榕放下行李,长长的舒了口气,“我跟你去。”

容青瓷的语气听上去很惊讶:“想通了?”

“没有,就是敷衍下爷爷。”容榕笑眯眯的解释。

“…死丫头。”容青瓷闷哼一声,“你就继续当你的画家吧,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容榕笑声清脆:“那下次我办画展,你和爷爷能少买点我的画,让我有机会把画卖给真正的客人吗?”

容青瓷:“……”

挂断电话后,容榕伸了个懒腰,走到书柜那边拿出了一本画集。

还只是初版,特意打样出来给她看看。

磨砂质感的厚底封面,内页全都是高级油印纸张,将每一笔色彩都尽力的还原了出来。

她翻到第二页,柔和的线条勾勒出一对男女,正站在金黄色的夕阳下,对立而望。

盯着看了好久,她才关上画集。

封面处刻着她的艺名。

Yinel。

等第二版出来了,找出版社多要几本寄给爷爷和姐姐他们看看吧。

容榕决定带画具去船上。

靠近海平面的日出与日落,更能激发她落笔的热情。

飞机划过天空,留下一道飞行的痕迹。

将天空分成了两半。

今天天气颇好,云层之上,也依旧是晴空万里,蓝天无垠。

容榕是睡过去的。

等下了飞机要上船了,她还没缓过劲儿来。

容青瓷哎了她两声:“回神了。”

姐妹俩上了船就急着往安排好的房间走,赶着上床补觉,补充精力准备几个小时以后的晚宴。

容榕跟容青瓷的房间挨着。

容青瓷打了个哈欠:“晚上见了。”

容榕站在阳台处,盯着蔚蓝的海绵看了好半晌,刺骨的海风一吹,她倒是精神了。

北半球暂且还处于冬季,中润这次把周年庆定在邮轮上,一是钱多没地方花,二是为了防记者。

毕竟记者不可能大冬天的游过来。

关上窗,容榕吸了吸鼻子,躲回了温暖的房间。

反正也睡不着了,干脆就出去逛逛。

她收拾好行李,打算出去走走。

刚打开门,还没完全推开门,就听见一声怒吼:“你他妈怎么在这儿?还他妈住我对门儿?”

是容青瓷的声音,那语气就跟严刑拷打跟踪犯似的。

接着,散漫低沉的男声悠悠的传进她的耳朵:“怎么?我不能来?”

“你怎么过来的?”

“律所的老陈是中润的法律顾问,我们是中润的合作方,这理由够充分吗?”

容榕猛地关上门。

见了鬼了。

这邮轮上这么多房间,换房应该不难吧。

她刚关注了邮轮公众号,但发了好几条消息过去都没有回应。

容榕又拨通了床头柜上的电话。

结果客服告诉她,这次周年庆邀请的客人众多,邮轮上的房间都已经住满,要换房等于不可能。

她又打开窗,吹着冰凉的海风,一个人独自落寞。

最后还是打了沈渡的电话。

清冽的声音响起:“怎么了?”

她开门见山:“沈总,我能申请换房吗?”

“理由。”

容榕使劲想了个理由:“这房间太小了,我住不惯,我身子很金贵的。”

“那你想住多大的?”

“套房,三室两厅的那种,越豪华越好。”容榕补充,“钱不是问题,最好给我换个楼层。”

“哦。”那边悠悠一声,语气带笑,“原来你是看中了我的房间。”

容榕:“?”

“要来吗?”

容榕:“???”

第29章 Chanel bleu

“沈先生。”容榕深吸一口气, 义正言辞的拒绝了邀请, “我不是这样的人。”

电话那头的男人很显然还不愿放过她:“哪样?”

“就那样。”她声音喃喃,模糊了个别形容词,却仍旧赧着脸, “能不能换房间啊?”

沈渡轻叹:“我让魏琛给你安排, 你是要三室两厅?”

容榕连忙补充:“不是三室两厅也可以,反正换个房间, 最好换个楼层,要加多少钱啊?我转给你。”

“你真的是很喜欢给我转钱。”沈渡低促的笑了声,“船上的一切费用都是由中润承担的,不用加钱。”

容榕有些不好意思:“那太麻烦你了。”

“知道就好。”

容榕:“……”

说句客套话而已, 这人怎么就还当真了呢。

刚拿出来的行李又只好收进去,容榕靠在门边窃听着门外的动静, 一直到没声音了才放心的打开门准备溜。

行李箱先出来探了个风, 接着她才蹑手蹑脚的走出来。

左边没人, 安全, 右边, 某个男人正靠在墙上,姿态慵懒的看着她。

容榕倒吸一口凉气, 向后趔趄了几步,神色恐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徐北也笑的欢畅:“做贼呢?”

船舱内有中央空调, 徐北也就穿了件单薄的白色衬衫, 靠近脖颈的两粒衣扣解开着, 露出诱人的锁骨。

他戴着银边眼镜, 笑得散漫又邪佞,双手交叠,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容榕看着他,抿着嘴不说话。

像只警惕的兔子。

徐北也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受伤:“怎么我每次见你,你都是拖着行李箱一副要跑路的样子?你是不是欠我钱了啊?”

容榕将手别在身后,一脸不屑:“你想多了。”

“啊。”徐北也似乎没听到她的话,忽然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小时候我偷偷带你偷偷去邻省看演唱会,一路上给你买了不少零食呢。”

当时二叔二婶坚决不同意容青瓷去看演唱会,徐北也那帮朋友也没胆子瞒着父母陪他去,也就容榕这个没人管的野孩子被他三言两语骗了过去,结局就是两个人平安回来后被爷爷暴打一顿,罚了一个月的门禁。

容榕那时还不到十四岁,徐北也自己订了一间房,牵着她从旅馆的柜台下溜了进去。

他说,门锁好,不许任何人进来。

说完这话,徐北也走了出去,在房门外过了一夜。

第二天,他顶着一双黑眼圈给她买来了油条和豆浆。

容榕有些愧疚,埋着头不敢看他。

倒是他笑得开心,露出一排大白牙。

妹啊,要是真心疼哥,等回去了帮我求求情,别让你爷爷打死我了。

那次徐北也做的有多过分,看爷爷和他父母把他打成什么样就知道了。

可是容榕却很开心,往后她自己去看过很多歌星的演唱会,但没有一次再像当时那样难忘。

她晃了晃神,扭过了身子不看他。

“别生气了。”徐北也挪到她面前,弯下腰和她平视,“小榕子,哥哥真的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