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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呵呵。”

宁鹿叹气,想他现在不信她,但是没关系,前往越国还挺久的,他们总会找到最适合二人的相处方式。

宁鹿忽而说:“不知我哥现在在哪里,是什么情况。他好奇怪,按说这么久了,他也没有试图联系我。国师大人,你能算出我哥在哪里么?”

国师沉默。

这一次,他是真的一句话也不说了。

他心知肚明宁业为了宁鹿,要去做些什么。

他看着小公主的面容,心中生出许多怜惜来。他轻声:“……吃完柿子就出去赶车吧。”

宁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提起她哥,他就变得好说话?

他不会真喜欢他哥吧……不,她不信。

宁鹿狐疑地钻出马车,继续赶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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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国师弄丢后,佛寺中那些弟子是如何焦急、如何追下山去找人,宁鹿带着国师离开,宁业这边,情况确实有些危急。

卫王自以为找到了九公主,便不在此地停留。他一边派军队去收整黎国各个城池,一边已经折返,打算回卫国王都。

而在这期间,宁业一直被关着,被鞭打。

卫王每日都问九公主有没有屈服,但是始终没有得到肯定的答复,让他怒而焦心。

想不到一个小姑娘心性能强到这个地步。

换他的随便一个下属,被人天天这么对待,这时候就算不屈服,起码也该让人传话来,和他谈一谈吧?

难道他还真的想杀了九公主不成?

这些日子,卫王对九公主想杀自己的怒火,越来越淡。因他也抓到了九公主,他也让人鞭打她了……他现在只是想让她屈服而已。

在一所驿站中休憩,卫王没有听到好消息,脸色铁青之时,那被下令去看守九公主的下属慌慌张张地来报:“王君,不好了,九公主晕过去了!”

卫王不耐烦:“那等她醒了再逼问就好了。”

下属脸色更白:“可是、可是她……她都快没呼吸了啊。”

卫王脸色大变:“什么?!快去请医师!”

卫王回返王都一路,宁业不是被关在马车上,就是到了驿站后,被锁在黑屋子中。卫王从来没有好好给他提供个休息的场所,这会儿听到宁业情况不妥,他才急忙把人搬出了糟糕的环境,准备了一间干净的屋舍。

卫王亲自去看望宁业。

被褥下,少年闭目,浓黑长发散在枕间,几绺黑发拂面,脸上尽是冷汗,唇与脸色一样苍白。他的颈部秀美,再往领下,却已经能看到鲜红鞭痕,凌厉耀目。

少年如一捧清雪,在日光下渐渐融化。

卫王抱着她,不敢看她身上的伤,他心中生出恐惧感,觉得自己要失去她。他坐在榻边,将人搂抱在怀中,手颤颤地伸到怀中少年鼻下。

卫王目眦欲裂:“宁鹿!宁鹿!你给我醒来!我绝不允许你死在我这里!”

他又拍床板,转头向身后发难:“医师呢?为何还不来?”

医师背着医箱,匆匆被唤来。卫王让出位子,让医师治疗。

而卫王站在屋外来回踱步,想着屋中少年的身量,他心中生起了后悔之情。想宁鹿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而已,自己何必与她计较呢?若是她能够好起来……若是她能够好起来……

半个时辰后,医师汗流浃背地出来,跪在地上告诉卫王,说保住了屋内人的性命。

卫王松口气,才要冲入屋中。

医师道:“王君,属下为屋内人治疗时,发现一件事……”

卫王挂念屋中人,心不在焉:“什么事?”

医师头抵在地上,不敢抬头看卫王表情,一鼓作气道:“屋中人是个少年,并不是少女。恐他不是王君要找的九公主宁鹿,而是另有其人。”

卫王:“……”

他脱口而出:“绝不可能!”

然后他又忽然一僵,因想起下属们告诉过自己,逃出黎国王宫的,是一对双胞胎。

如果这人不是九公主宁鹿,必然是她的哥哥,七皇子宁业……

卫王脸色难看至极。

医师瑟瑟发抖地问:“王君,如此,还继续为他疗伤么?”

卫王沉默许久后,咬牙切齿:“……继续疗!”

宁业醒来时,是在深夜。黑漆漆中,他睁开眼,正判断这里是何处时,黑暗中,传来幽幽男声:“你醒了?”

听出是那个卫王的声音。

卫王日夜守着他?

宁业讶然了一下,却没吭气。

卫王寒声:“七皇子宁业,你真的好手段。用和你妹妹完全一样的相貌,用以假乱真的少年相貌,和你妹妹一起,将本王玩弄至今。你便不担心,本王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就会杀了你么?”

宁业躺在床上,听到这话,他才侧头,看到了坐在屋舍角落里的青年。月光照在那青年身上,他面部轮廓深邃,眼神复杂。

宁业微微一笑,开口:“原来王君终于知道了。”

卫王:“若是你告诉我,宁鹿现在在哪里,我便饶你一命。”

宁业笑。

少年目中生起调皮色:“你猜呀。”

卫王猛地起身,几步到床前,一把揪起床上那个少年——他与少年苍白面容相贴,眸色阴鸷十分,低声:“你真不怕我杀了你?”

卫王是军人,杀伐果断,身上带有血腥之气。

青年气势向他压来,若是寻常人早已生惧,宁业却漫不经心:“怎么会呢?我是鹿儿的亲哥哥,你不想彻底失去我妹妹,自然不会杀我呀。”

他神色苍白,眸子却清亮。他就像个调皮的不通俗事的少年一般,只是笑得有几分古怪:“你非但不会杀我,你还会将我带回王都去。对不对,赵明宣?”

赵明宣目中生恼,一把将人丢开。他走到窗前喘气,手撑在窗台上,久久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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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不好走,宁鹿仰望山路后,当机立断,在山下,将自己的马车卖了。

然后牵着绳索、背着包袱,领国师一起登山路。

宁鹿看着舆图,点头:“等再爬过这座山,再过最后一段路,咱们就能到越国了。”

国师幽幽在后:“你手中的舆图,是我帮你改的。”

宁鹿回头,对他嫣然一笑:“对呀!所以我好吃好喝地供着你嘛。”

宁鹿想到什么,拉他一起坐在树下,从包袱中取出干粮要他吃。

国师别目。

他天天吃这种干粮,早就恶心得不想吃了。亏她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公主,居然能把干巴巴的饼子吃得有滋有味。

看国师不肯吃,宁鹿心里骂他毛病多。

她拿着饼子,喂到他唇边,他躲着不吃,她便诱哄他:“稍微吃一点儿嘛,一会儿要和我一起登山路。就你这体质,本来能不能爬上山就是个问题了;再一点都不肯吃,半途从山上跌下去、掉下悬崖,那就糟了。”

不管她怎么说,国师都神情恹恹,不肯吃。

宁鹿心里焦急。

宁鹿语重心长:“你要好好吃饭啊。”

国师:“你这话说的,和生病了要喝热水一样,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是怼她在说废话。

宁鹿无语半天,说:“……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嘴越来越毒了?”

国师微微一笑,悠悠然不理她了。

宁鹿无法,只好用出杀手锏:“你再不吃,我就嘴贴嘴地喂给你吃!”

国师向她看来。

他说:“你知道你这种手段,是山大王用来欺负良家妇女的行为么?”

宁鹿太委屈了:“谁愿意当山大王,欺负你这个良家妇女啊!要不是你不愿意配合,我娇滴滴一个小姑娘,用得着这样么?”

国师看她气得跺脚,他坐在树下,目中生了笑。

他讽刺她道:“娇滴滴一个小姑娘?娇滴滴一个小姑娘,可背不了你那么大的包袱,还绑着一个男的,逼着跟你走。”

宁鹿:“我不想小鸟依人么?可你看你的样子,三步一喘五步一晕,我依得起来么?”

国师气。

想她不识好歹!

如果不是他开天眼帮她算命,他会虚弱成这样?

宁鹿再次逼问:“吃不吃?不吃我就喂你了!”

说着,她就蹲下来,向他倾身。

美丽面容贴向他。

国师目生惊恐,往后退,屈辱道:“我吃。”

宁鹿心情复杂,只好留一声:“……哎。”

有朝一日,她居然要利用国师对自己的厌恶,去逼他就范,这种感觉,太糟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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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始终是他们两人中弱的那一方。

宁鹿本来卖了马车,是想着反正马也爬不上山。但是在之前的日子里,国师一直是坐马车的,到底没有遭什么罪。而现在,宁鹿就带他爬了个山,到夜里休息时,国师就开始发烧了。

宁鹿:“……”

这也太弱了吧?

不就走了几步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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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国师高烧,是在晚上吃干粮时,他忽然就倒了下去,吓了宁鹿一跳。

宁鹿焦急十分。

看他烧得神智昏昏,她便有些后悔——为何要让他走路。

若是知道他连几步路都走不了,她就算自己去拉马车,都要把马车拉上来啊。

而宁鹿抬头,看星光照天,四野空茫,两人正在半山腰上,不管向上还是向下,都困难十分。

但是无论如何,都要给他看病。

宁鹿一咬牙,为青年解绑后,将青年背在了身上。这一次不是上山,而是走回程路,背他下山。她自然不愿意被国师的弟子们追到,但是比起那个,她更不愿意病倒。

然上山容易,下山难。

山间本是没有路径的,全靠攀着藤啊、踩着石子、坑坑洼洼的泥土地攀登。下山的时候,背上多了一个百来斤的重物,膝盖吃力不提,重力都要时而不稳。

哪怕国师常常挤兑宁鹿“力大无穷”,这对她也是一项挑战。

不短的路程,背着一个人行在星光下,小公主很快额头渗汗,长发也湿了。她咬着唇,唇被咬出了红血痕,而那晶莹汗水一径流入颈间,没入衣领。

喘气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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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昏昏沉沉间,颠簸时,面容擦上少女的面颊。冰凉的汗水将他冻了一下,他略有些清醒过来。

勉强睁开眼,国师头靠在宁鹿颈与脸相挨处,听到她剧烈的喘气声。

他又被她背起来了。

国师判断出了情况,声音沙哑开口:“……这不是登山路,这是要去哪里?”

宁鹿听到他说话贴着耳沙沙传来,静谧氛围中突然多了一个人,她一下子惊喜:“你醒了?我是打算下山啊。”

国师有些糊涂:“我们有到山顶么?这么快就下山了?”

宁鹿答:“不接着走了。我走回头路,我们下山给你找医师。”

国师微有些愣住。

他垂下眼皮,看向身下这背着他的少女。她喘息剧烈,颈间汗水在星光下如烂烂溪流一般发着光。连她的发鬓都湿透了,还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

这一刻,说不清什么原因,国师心中涌上自己难以辨认的情绪。

他感觉到微妙。

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个小姑娘接二连三地背着!

国师咳嗽一声,低声:“我也没有弱到需要立刻下山就医。”

宁鹿自然不理一个病人的傻话。

他说:“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

便有些挣扎。因为身下姑娘本就体力不支,他这么一挣扎,竟从她背上摔了下去。

宁鹿这下子急了,她顾不上自己背着的包袱,扑过来就跪下查看摔在山道崎岖丛木间的国师。

国师头晕眼花,有些勉强地坐起来,展展袖子,抬头冷淡看她。然这一下,他一下子怔忡。

宁鹿为了方便赶路,虽然还穿着女儿家的衣裳,但并没有梳女儿家的发鬓,而是直接仿男儿,长发只用一根簪子,半束半扎。她倾身跪在他面前,长发已有些凌乱地散了开来,拂着少女的面颊。

她眼睛里湖泊流波,碎光闪烁,若要淌出一般。

宁鹿形象狼狈,看着他,眼圈瞬间红了:“你干什么啊?你要是病死了,要我怎么办?我还怎么活呀?”

国师再次怔住。

宁鹿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因为想复国,而要带他一起去越国。如果这一路上,她害他死了,她小小年纪,往后余生,如何能心安地活下去?

国师与她定定对望。

许久,他坐在地上,柔声:“我不会死的。我是大国师,我纵是死,也只会是被天道所谴、所弃,而不会因为小小一个风寒。”

宁鹿喊道:“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懂你这样的国师到底能做什么。我现在就知道你既不会武,又不能多奔波。我连你到底多大年龄,是我父亲辈还是我祖父辈都不清楚!”

国师轻声叹:“我已经老了。”

宁鹿红着眼瞪他那张小白脸——长发浓黑,面容俊俏,眼睛幽邃。看着就是一张青年脸,真的看不出岁月痕迹。

而他忽而一笑。

伸手抚了下她的面颊,说:“总之,没必要下山。在山中寻到一山洞,让我歇一晚就好了。”

宁鹿半信半疑。

她要走回头路,他不应该高兴才是么?怎么还反过来劝她?

但是国师现在是清醒状态,他应该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了解吧?他说只用歇一歇,应该歇一歇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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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鹿是个能干的小公主。

她找到了山洞,用草木堵住洞口,又自己摸索着在洞里生了火,把国师挪到火堆前。

全程是她自己稀里糊涂琢磨出来的,国师一点儿没开口指点她。

国师看着她小小身影上蹿下跳地忙碌,隔着火光看着,他目中充满了惊讶。

没想到小公主这般了不起。

他心中竟有些庆幸,这般了不起的小公主是在自己身边,而不是被卫王捉去卫王宫,用她的强大去自我伤害,最终惨死,还需要复活……而国师下一瞬就想到小公主之所以能好好在这里,是因为宁业替她承担了一切。

国师心中生了愧疚,想自己竟然忘了宁业。

这般一想,他愧疚得脸都红了。

而宁鹿忙完,擦把额上的汗,回头看到他绯红的面容,她惊恐奔来、着急地摸他额头:“不是说休息休息就好了么?为何你脸红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发烧又严重了啊?”

国师尴尬又含糊地咳嗽:“没事。”

宁鹿更急了:“你都开始咳嗽了你还说没事!”

她六神无主,干脆将他紧紧抱在了怀里。

国师脸贴上了她心口处。

噗通、噗通。

还感受到了绵绵融雪,山丘之伏。

国师僵硬得,快要喘不上气。

然而周身被她身上的香气包裹,他欲挣扎,又挣不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