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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高一入校开始,他多次因为在校外打架被学校通报批评,要不是有沈家这个强硬背景,学校早把他开除十八回。

“考试一定要七百分以上?”沈执淡淡道。

纪染点头,说实话连她自己都不能保证回回考七百以上,毕竟每次出卷子的难易程度不同,有些卷子题目稍微偏一点儿,可能就会达不到七百。

前一世学神如纪染这样的,都有一两次考了六百九十多。

她这个喜欢,完全就是无理要求。

谁知沈执也没说话,只是低头盯着他面前的课本。

一直到课间操的时候,沈执都在自己位置上没挪动,上课还算认真听课,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休息。

最后还是夏江鸣站在走廊,拉开窗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执哥,走呀,去操场。”

可夏江鸣刚拍完,居然又伸手在沈执裸露的皮肤上摸了摸。

徐一航看见:“夏江鸣,你他妈变态吧。”

“别喊。”夏江鸣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又低头看着沈执说:“执哥,你是不是发烧了,你身上太烫了吧。”

他这么一说,徐一航也从窗口伸手摸了一下沈执的后颈。

别说,还真的烫,一碰上去就烫手的那种。

沈执接二连三被两男的摸,他有点儿不耐烦:“都滚。”

纪染在旁边听到他们的对话,就知道早上那会儿自己的想法是对的,没想到他发烧这么厉害还这么硬扛着。

夏江鸣:“执哥,要不我帮你去跟班主任请个假,你去医院看看吧。”

沈执微蹙着眉,沉声说:“我没那么柔弱。”“你还是去看看吧。”纪染还是没忍住,轻声开口。

夏江鸣见她都说话,立即说道:“对呀,执哥,你去看看呗,染妹都这么说了。”

可是他还是没去。等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纪染瞧着他脸色苍白地跟一张纸似得,唇色更是没了往日的润泽,有点儿起皮的那种干。

纪染看了一眼之后,决定不管他。

她自我安慰道,纪染别心软,他这样真死不了,沈执这样的校园大佬不知经历了多少次群架的历练,打架都打不残他,一个小小的发烧算什么。

可最后,她眼巴巴地望着沈执:“你真不难受吗?”

“难受。”沈执低声说。

他又不是真的铁人,头疼发烧这种事情,他也浑身难受的恨不得躺在家里睡个一天一夜。只不过他不喜欢去医院,回家也不过就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睡觉。

还不如在学校,最起码旁边坐着的就是她,心底还会好受点儿。

纪染声音轻软地像是风一吹就会散,她说;“沈执,你去校医院吧。”

“现在去校医院打点滴得好几个小时,午饭没人给我买。”沈执不知怎么想的,突然说道。

纪染心想原来就是这件事,她说:“我买好不好,我给你买。”

结果她刚说完,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骗了。

她立即说:“我叫夏江鸣给你 买。”

“他敢。”沈执低声笑了下。

纪染被他气着了,他怎么这么无奈呀。可是眼见着他这幅模样,纪染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心底发誓,就心软一次。

只有这一次。

于是沈执起身跟老师请假去了校医室。

中午的时候,纪染在外面吃了饭,特地找了个干净又精致的餐厅,给沈执打包了一份炒粉和汤。

校医室在学校操场旁边,一排平房,好几个房间。

不过输液室只有一个,里面不仅摆着几张医院那种椅子,还有两张床。

沈执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坐在椅子上,纪染进来的时候他正闭着眼睛养精蓄锐,只是她推门的动静惊动了他。

他看见她的瞬间,眼底露出笑意。

小姑娘,总是这样说到做到。

纪染把她带来的东西放下来之后,沈执指了指他手背上的吊针,低声说:“还打着点滴。”

他的意思是不方便吃饭。

纪染点头;“那等你打完再吃吧。”

这个点校医都去吃饭了,只有沈执一个人在这里。

沈执被这姑娘的迟钝逗笑了,本来他想着只要她送饭给他吃就心满意足,可是人心是永远不可能满足的,贪得无厌。

他现在就是。

沈执轻笑了声:“可是我现在饿了,早上起床就没吃东西。”

他说的可怜巴巴。

纪染睁大眼睛,看着他;“那怎么办?”

“要不,你喂我?”沈执略侧着望向她。

可是纪染像是受惊的小兔子,居然往后退了一步,警惕地望着他:“沈执,你不要闹了。你再这样我就走了,让你自生自灭。”

她就知道,她不能心软。

好在沈执轻摇头,似是安慰他:“行了,不吓唬你。”

于是他直接双手端起餐盒,用一次性勺子吃起了炒饭。纪染见他动作这么大,生怕他手背上的针头会回血。

还是沈执看见她的眼神,似笑非笑地说:“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

他饭吃的特别快,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怕她走,居然很快吃完。纪染把汤端给他,声音很低:“你把汤也喝了吧。”

“你坐呀。”

沈执指了指旁边的空位置,纪染也觉得她这么站着不好,于是顺势坐了下来。

等沈执吃完饭之后,纪染从包里抽出一张湿纸巾给他:“擦擦吧。”

沈执低头望着面前的湿纸巾,这时候大家多是用抽纸,很少有人身上会随身携带湿巾,哪怕她平日没有表现出来,可是细节处,总是能让人感受到她是个正经大小姐。

一时,输液室里,有点儿过分安静。

最后纪染突然想到,她转头问道:“你觉得好点儿了吗?”

沈执闻着她身上明显跟这个充满消毒药水味道不一样的气味,香香甜甜,特别好闻。她问话的时候,转着脸看他,白嫩脸颊跟嫩豆腐似得,甚至能看清楚上面细细小小的绒毛。

因为今天特别暗,此时校医室里也开着灯。

白炽灯的光线打在她的脸颊上,密密的睫毛如同鸦羽般,乖巧垂着,直到跟着她眼睫的轻抬,微微颤抖。

突然,沈执伸手了,他的手掌搭在她的脖颈上,轻轻一带,将纪染拉到一个离他极近极近的距离。

然后他的额头轻轻抵着她的额头。

他带着浅浅的鼻音;“我烫不烫?”

其实他心底已经滚烫的发疯,因为她。

☆、第27章 第 27 章

纪染回家的时候, 没想到整个家里居然乱糟糟的,楼上传来哭天喊地的声音,赵阿姨和钱阿姨站在楼下, 小心翼翼地朝楼上张望。

“怎么了?”纪染当然听到楼上是江艺在哭哭啼啼的声音。

赵阿姨见她回来,赶紧小声说:“先生, 要把那位江小姐, 送去住校呢。”

“什么?”纪染瞪大了眼睛, 显然也有点儿意外。

她本来以为纪庆礼说会解决家里的事情, 就是随口哄哄她而已。没想到他动作这么迅速,居然要直接把江艺打发去住校。

此时江利绮正在房间里哄着江艺,可是不管她说什么,江艺就是不听。

她双手捂着耳朵, 大喊道:“你现在让我去住校,就是让我去死。现在学校里谁不笑话,她们背地里都说我是拖油瓶,说我是个假小姐。”

自从偷礼服的事情曝光之后,江艺不仅在班级里的地位一落千丈,就连学校里的其他学生都在笑话她。

本来她是学校里舞蹈社团的成员。

舞蹈队里那些小姑娘哪个不是家境优渥,江艺高一的时候在舞蹈队里还不算显眼, 结果后来江利绮成功上位成为纪夫人,她也有种一遭翻身的感觉。

结果现在舞蹈队里压根没人愿意跟她说话。

江艺每天上学的心情比上坟还要难受。

江利绮叹道:“我说了, 让你去住校只是暂时的而已。等我怀孕了, 就立即把你接回来。妈妈说到做到,好不好?”

江艺猛地抬头盯着她:“怀孕, 怀孕,你现实一点好不好,你都多大年纪了。万一你要是怀不上孩子呢,我是不是就得一直住在外面?”

江利绮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她摇头说:“不会的,妈妈年纪又不大,不会的。”

江利绮如今才四十出头,她也去医院检查过身体,医生都说她身体完全没有问题,只要努力备孕,肯定能生出孩子。

江艺还在哭,可是江利绮是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今天纪庆礼离开家之前,跟她聊了一会儿,本来江利绮见他神色不太好,还以为他是因为公司的事情,正要开口安慰他。

结果纪庆礼抬头望着她说:“你去学校问问看,安排江艺住校吧。”

江利绮浑身僵硬,手指甲更是一下扣进了沙发里,她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变调,依旧是纪庆礼最喜欢的慢声细语。

他说过最喜欢她的声音,永远那么轻轻慢慢,像是一缕春风。

不像他前妻,永远都那么强势厉害。

她说:“为什么突然让小艺住校,我知道她之前做错了事情,但是她最近真的特别乖,而且她从小到大都没离开过我。”

纪庆礼朝她看了一眼,轻声道;“染染的成绩下降太厉害了。”

江利绮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个理由,之前哪怕是江艺偷穿礼服的事情发生,纪庆礼也没多说什么。她本以为是纪庆礼看在她的份上,包容了江艺。

如今看来,居然是因为江艺没有触碰到纪庆礼的底线。

江利绮努力让自己声音更楚楚可怜:“染染成绩下降跟小艺没什么关系吧,江艺从来没有打扰过染染学习。或许是染染自己……”

“你根本就不懂。”纪庆礼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他伸手扯了下自己的衣领,哪怕脸上已经不耐烦,却还是强忍着说道:“纪染母亲也就是我前妻,她对纪染的教育有多重视。染染以前被她管着的时候,从来,是从来没考过年级前三之外。结果刚到我这里才多久,考试成绩是她以前的一半都不大,要是让裴苑知道了,她会直接冲到我们家里来的。”

纪庆礼一想到裴苑可能对他的冷嘲热讽,就觉得格外不爽。

江利绮轻轻摸了下脸颊,有些湿。于是她赶紧擦了擦脸,轻声说:“庆礼,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染染她是故意……”

故意考差的。

纪染的分数他们都知道,数学考了22分的情况下,英语居然能靠150分。这实在太不正常了,所以江利绮怀疑纪染这是故意考成这样,来报复纪庆礼。

纪庆礼看着她;“重点不是她故不故意。”

而是她不喜欢江艺。

况且江艺确实是惹到了她,这件事上纪庆礼还是站在纪染这边,没道理他要为了一个继女委屈自己的亲生女儿。

况且江艺那个成绩,纪庆礼也不是不清楚,纪染跟她住在一个屋檐下,没好处。

江利绮浑身都在发抖,可是她不能跟纪庆礼闹,不能跟他吵,甚至连抬高嗓子都不行。她是依附着纪庆礼的那株菟丝花。

纪庆礼不喜欢裴苑那样的强势,是因为裴苑有底气压根不在乎他的喜欢或者不喜欢。

但江利绮离开他,就是个普通的舞蹈老师,根本维持不了现在这样的锦衣玉食生活。

甚至连江艺住在家里这件事,她都没办法做主。

江利绮忍不住垂泪:“庆礼,我结婚之前跟江艺保证过,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能丢下她。现在你突然让她去住校,孩子心底得多难过。”

“只是去住校而已,我又没说不让她回来,周末还可以在家里住。现在那么多孩子住校呢,难不成一个个都要死要活的。”纪庆礼有些不耐烦。

江利绮还想说话。

但是纪庆礼已经抬手,压着声音说:“这件事就这样,你跟江艺好好说说。”

不过临走之前,他低声说:“要是她乖乖听话去住校,每个月生活我来出,她不是还想去电影学院的,到时候我也可以替她打点关系。”

这时江利绮不说话了。

她要是再说下去,就是不懂眼色。

……

江艺见江利绮一直不说话,气更不打一处来,吼道:“妈,你能不能别这么懦弱,你连家里两个保姆都不敢开除。你这个纪夫人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上次江艺在厨房发火的事情,江利绮回来之后,她就告状了。

可是江利绮却只是让她最近不要惹事。

见她到了这个时候还是不依不饶的大喊大叫,江利绮终于忍不住,低斥道:“江艺,看来我是对你太纵容,让你不知天高地厚了。对,开除两个保姆是容易,可是你想没想过,你纪叔叔到时候怎么看我?他是不是觉得我丝毫没有容人之心。”

“还有你,我早就说过让你不要惹纪染,你非要这样。这次她只是一次考试没考好,你纪叔叔就直接把你打发去住校。幸亏他还对你有那么点儿内疚之心,跟我保证一定会安排好你上大学的事情。”

“你要是还想继续在纪家过好日子,从现在开始,你就得分清楚情况,别到时候连累了我,咱们一起完蛋。”

江利绮劈头盖脸的责骂,一下把江艺骂的坐在原地不动弹。

许久,她捂着脸哭喊:“让我去住校,我真的会死的。”

“好了,我保证,下个学期一定让你回来。”江利绮知道确实难为了她,于是低声说道。

果然周末的时候,江利绮给江艺办理好住校手续。

纪庆礼对她这么快的速度还挺满意,本来住在家里的时候,江利绮怕她大手大脚不太敢给钱。但这次江艺去住校,纪庆礼过意不去还给了零花钱。

据说江艺一个月光是生活费就是别人的好几倍。

纪染反正还是照常上学,只不过她现在每天放学之后,就会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看书。

毕竟之前还有理由说是江艺影响了她的学习状态。

如今纪庆礼直接帮她把人都赶走了,她是真的没办法再找什么理由。

纪染第一件事就是把数学捡起来,她先是把高一到高三的课本都拿出来翻了一遍。好在有些东西,虽然是经历太久而遗忘,但是再捡起来也没那么难。

况且她对于数字本来就特别敏感,她最擅长最喜欢的科目也是数学。

因为她挺享受那种碾压的感觉。

时间过的很快,进入十一月的时候,天气渐渐变得寒冷。早上起床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而且并不小。

她临走时,赵阿姨小声说要不今天让司机送她去学校。

纪染摆摆手,还是撑着伞走向了公交站。

等到了学校的时候,因为车上大部分是四中的学生,大家一窝蜂下车。纪染站在站牌前,刚撑起伞,准备走到对面的学校。

谁知她余光瞥见旁边人行道,一个人正吃力地推着她的三轮车。

因为有积水的原因,三轮车陷入水坑里,这个阿姨哪怕下车拼命往前拽,也丝毫没有拖动车子。

周围的人都是行色匆匆。

纪染叹了一口气,撑着伞走过去,她脖子微斜轻轻夹住伞柄,随后双手搭在三轮车后面,用力地帮她推。

阿姨瞧见,立即喊道:“小同学,这里水深别弄湿了你的鞋子。”

“没事儿,阿姨,我们一起用力。”纪染喊道。

阿姨见状也不敢耽误,赶紧拉着车子,可是她车上装了的东西实在是太重,哪怕纪染用力,还是没推动。

就在纪染打算把伞扔掉,直接用尽全力推车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一双手。

“我来,你回去。”沈执压根没打伞,他就穿着一件黑色防水外套,带着帽子。

纪染站在原地,沈执忍不住皱眉,“你站到站牌那里,别再弄湿了。”

他微垂着头,纪染的鞋子踩在水里,这里地势低洼一下雨特别容易蓄水。她的鞋子看起来都快湿透了。

“去呀。”沈执见她一动不动,又喊了一声。

纪染这才撑着伞乖乖地走到站牌下面,看着沈执用力将车子一点点推出积水的地方,然后又帮阿姨推出去好远好远才松手。

临走时,那个阿姨似乎还跟他说了话。

没一会儿,沈执走到纪染旁边,他看着她有些狼狈的模样,突然说:“纪染,你是对谁都这样吗?”

纪染怔住,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沈执站在雨地里,雨水从他身上落了下来,他直勾勾地望着纪染:“如果现在路上有个淋湿的小猫小狗,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地把它抱在怀里。”

纪染眨了眨眼睛。

她不懂沈执这是突然发什么神经。

最后她眼睁睁地看着沈执,头也不回地离开,他的背影像是一道笔直的利剑,有种跟周围隔绝的锋利。

透着一股化不开的孤绝寂寞。

沈执头也不回地离开,是因为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说的更多。

其实纪染没错,她只是心底善良,帮助了一个路边需要帮助的人。就像他说的,如果路边有只淋湿的小猫小狗,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帮助。

可是这一幕却刺激到了他。

因为他曾经就是路边那只被纪染随时捡到的小猫小狗。

明明狼狈不堪,她却丝毫不嫌弃。

他见过她毫不犹豫帮夏江鸣的模样,也见过她随手帮路边阿姨的样子,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有一颗明媚的心,她笑起来时候有多耀眼夺目。

她从来都是小太阳般的人,唯有站在她身边时,才知道她有多暖。

暖到这么多年来,他心心念念无法忘怀。

可偏偏对于她而言,自己跟路上她随手喂养过的小猫小狗,还有刚才帮过的那个阿姨压根没什么两样。

他并不是特别的那一个。

以至于她甚至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只有他还记得,那年夏天的冰激凌有多甜,他第一次吃的巧克力有多甜。

*

纪染看着身边的空座位,这是这么久以来,沈执第一次迟到和缺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