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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染子抿着唇望着他,眼角微微耷拉着,整个人看起来有点儿不开心。

“真怕养不起我啊?”沈执故意逗她,还伸手在她耳垂上轻轻捏了一下,笑着说:“笑一笑,以后养家的事情交给我好了。”

纪染轻轻吸了下鼻子,小声反问:“那你会把赚到的钱都给我吗?”

沈执看着她,见她眼睛睁大认真盯着他的表情,在等待他的回答。于是他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道:“赚到的钱都给你。”

纪染倒不是真的对钱这么执着,只是从小到大来说,在她的认知当中,裴苑和纪庆礼两人像极了那种签了合同的夫妻。

纪庆礼赚的钱归纪庆礼,裴苑赚的钱则归她自己。他们不像大部分的普通夫妻那样,丈夫赚钱全部上交给妻子,然后妻子认真而又规划地使用每一分钱。

纪染觉得这才有家的感觉。

她的父母就连离婚的事情都很干脆,因为他们很少有联名持有的共同财产,钱财分的很清楚,看起来她确实是他们之间唯一分不清楚的存在。

这种感觉,纪染挺不喜欢的。

纪染吸了下鼻尖,哪怕他们现在说这个问题太早了,但是纪染知道沈执肯定能做到。他会毫不犹豫把他有的东西都给她的。

小姑娘被感动的有点儿眼眶泛红,她垂着头,看着面前的桌子,小声巴巴地说:“沈执,我不会乱用钱的,你的钱我会好好打理的。”

沈执:“……”

这姑娘是个活宝吧。

两人吃完饭之后,刚过了七点,纪染拉着他沿着这条街往前逛,两边有不少小吃点儿,卖章鱼小丸子的店铺门前排队最长。

纪染眼巴巴地看着这个章鱼小丸子,沈执微眯了下眼睛,准备掏钱包:“要吃吗?”

可是他的钱包还没拿出来,被纪染的手掌压了回来,她另一只手轻轻压在自己肚子上,叹道:“但是我太饱了。”

刚才沈执点的菜,纪染给面子的全部吃完了。

所以她现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真的是一点儿都吃不下去了。

两人一直往前走,渐渐从热闹的街道走到了稍微有点儿安静的地方,她看着左右正要问沈执,他怎么会知道这么好吃的地方。

突然她看见一个建筑,心底那种若有似无的熟悉感,一下子在这一瞬间爆炸开来。

她指着对面的一栋大楼说道:“沈执,你看,这是我小时候一直来的少年宫哎。”

此时隔着一条街道的对面,一个高大的建筑在黑暗之中若隐若现。路边有一排大树,只不过现在是冬天,树桠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

可在夏天的时候,这里大树的树冠上面会长满绿叶,成为一个又一个天然的绿荫巨伞。

正好路边的绿灯亮了起来,纪染拉着沈执的手掌沿着斑马线一路走到对面。

当她走到那个熟悉的大铁门口时,终于彻底确定,这里真的是她小时候来学数独的少年宫。

纪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这个少年宫居然还没有被拆掉。

其实上一世她离开这个少年宫之后,也一直没有回来过。因为一回来她就会想起那些往事,想起她在那棵大树下,跟一个有点儿酷酷的小男孩一起分享同一杯雪糕。

这么多年过去了,小景他还好吗?

终于,她第一次这样毫无顾忌地想起原景,这么多年来,她总是不想提起他的名字。

纪染双手扒着铁门,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少年宫里面,此时夜色虽然深沉,可是她勉强能看见每层楼的窗户。

她仔细数了一下,指着左手边第四个窗子说:“你看,二楼左手边第四个就是我以前学数独时候的班级。”

一旁的沈执听着她兴奋的声音,轻笑了下。

他知道。

这件事还是他告诉纪染的,那时候小纪染其实很有小公主的脾气,有一次她跟原景不知道因为什么小事儿生气,小姑娘可爱地碎碎念嘟囔:“你一点儿都不跟我好了,你都不关心。”

“谁说的,我关心。”原景虽然话少,但是在这么严重的问题上,他丝毫不含糊。

小姑娘娇气地问:“那你知道我在哪个班级上课吗?”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原景,这是故意找茬呢。

谁知原景胸有成竹地说:“二楼从左边开始数,第四个窗子的教室。”

小纪染登时有点儿惊住,于是小姑娘小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小声说:“好吧,你是我的好朋友。”

纪染望着眼前的一幕,又想起早已经不知在何处的故人。

她转头看着沈执,轻声说:“突然回来,真的好感慨。”

沈执又何尝不是呢,其实他知道这家餐厅就在这个少年宫的附近,可是他就是想要带她重新回来。

纪染突然指望不远处,声音透着一丝怀念:“你看那棵大树,小时候我会跟我最好的朋友坐在那里。”

“是个小男孩哦,而且长得特别好看。”

纪染侧了侧头看着沈执,故意这么说道。谁知一向小心眼的少年居然丝毫不为所动,纪染惊讶地张了张嘴巴。

这个人今天是转性了吗?

于是她继续说:“虽然他不是我的同学,可是我最喜欢他。”

“你知道为什么吗?”纪染小声说道。

沈执问:“为什么?”

纪染望着那棵大树,当初原景和他外婆就是坐在那里休息被人欺负,然后她才会看不下去帮忙。

她说:“因为他真的是我见过最善良的小孩子。”

他会因为心疼自己的外婆,用自己小小的肩膀替外婆承担很多。

或许小时候她还没那么懂,为什么自己会独独对原景那么喜欢,后来她明白了,是小景的善良打动了她。

“可是,后来他走了,再也不见了。”纪染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惆怅。

这一秒沈执的心脏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戳破,想要奋力地冲出来,他望着面前的小姑娘,突然想要把这个秘密告诉她。

在回到江都的那一刻,在看见她扑向自己的那一瞬间,他就想告诉她这个秘密。

关于纪染和原景之间的秘密。

其实,他早已经回到她的身边。

可是纪染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声音里透着的难过:“后来妈妈告诉我,真正的朋友是哪怕去了再远的地方,也会告诉我。什么都没说就离开的人,其实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所以,小景其实也不是那么那么在意我吧。

裴苑说的话让小纪染很难过,可是她又不懂怎么反驳。

以至于后来,她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朋友,连一个能在午夜里打电话抱怨的人都没有。

终于一旁犹如石化一样的人,挺了挺僵直的脊背,小声开口:“染染,其实我有个秘密。”

“嗯?”

突然,一个巨大的声响在有些安静地街道响起。

砰地一声。

纪染眼睁睁地望着沈执扑过来抱住她。

你想跟我说什么?这句话在她的喉间却没能说出口。

☆、第 70 章

第七十章

隆冬安静的街道上, 巨大的声响石破天惊,仿佛整个世界都要震醒。

纪染被沈执抱着摔倒地上的时候, 耳朵嗡嗡地响, 周围所有的声音似乎都消失,只剩下脑海里的耳鸣声。

那种扑面而来的冲击感, 让她觉得格外灼热。

疼, 浑身都在疼。身体被沈执紧紧地箍住,每一处骨头都能感受到那股子挤压感, 在危险来临的一瞬间, 他只想到她。

过了好一会儿, 沈执也有点儿回过神,他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哑着声音喊:“染染。”

纪染眼睛紧闭着,一张脸不止是一点儿白。

“这边被压了人了,快来救人啊。”很快路过的人发现这边的状况。

原来一辆大货车竟是直直地撞倒了路边的一棵树上,因为巨大的冲击力整个树倒了下来,竟是直接朝着沈执和纪染的方向砸了过来。

沈执眼疾手快将纪染抱着往前扑倒, 可是他的速度还是没快过大树倒下的速度。

一只脚竟是被树干压住。

纪染本来脑子还在懵,可是周围人的叫喊声又将她拉回了现实。她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年, 他的黑眸比任何一刻都要亮。

他安静地望着纪染, 声音那么冷静:“染染,别怕,没事儿了。”

纪染不敢动弹,因为他的脸色白地跟一层纸似得, 明明这么寒冷的天气,可是他的额头上竟生出细密的汗珠。

“沈执。”纪染伸手摸着他的脸颊。

此刻周围的人渐渐聚集,不断有人喊道:“快过来帮忙救人,快来啊。”

“这里,这里。”

当人群聚齐时,大家齐心协力地将树干抬了起来,然后往旁边挪了下,沈执的脚终于挣脱了出来。

他低声说:“我现在挪开,你慢慢坐起来好不好。”

纪染带着哭腔喊道:“你别动,你的脚肯定很疼。”

旁边有热心肠的人也提醒说:“小伙子你可别乱动呀,你这个脚可不是小事儿。”

而旁边火光大起,原来那辆撞倒大树的卡车竟是燃烧了起来,周围聚集了很多路人,很快有人开始打报警电话,还有打医院急救电话的。

好在大卡车的司机在停下车子后迅速地从驾驶座下来。

只是整辆车子以极快的速度蔓延燃烧了起来,卡车司机站在卡车旁边双手张开,似乎想要阻止大火的蔓延,但是又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纪染本来是想维持这个姿势,一直等到医生到来,毕竟医生才能判断挪动他是不是适合。可是她头顶的人,偏偏这时还有心情笑出声:“染染,我现在往左边挪一下,然后你自己慢慢坐起来好不好。”

纪染立即摇头:“不要。”

她是真的担心沈执的脚,如果他的脚真的有事儿,哪怕把她的一辈子都赔给他,她都觉得不够。

虽然上一世二十七岁的沈执依旧那么玉立挺拔,可是纪染最好怕的就是蝴蝶效应。她怕自己的到来会影响到这一世的沈执。

她双手紧紧地抓着他的手臂,轻轻摇头:“你别动。”

“如果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这个要求我会很高兴。”沈执的嘴唇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落在小姑娘的耳垂。

比气息更滚烫的是他说出口的话,纪染的耳朵倏地染上红晕。

这人怎么到现在还能这么骚。

纪染气地想要抬手推开他,可是一想到他现在的身体状况,竟是又硬生生地忍了下来。只不过小姑娘一张小脸气鼓鼓地模样,一双本来红极的兔儿眼睛,眼底渐渐没了方才的慌张和害怕。

沈执的手指在她的耳鬓轻轻勾起她的碎发,夹在耳后,这才低头嘴唇触碰到她的耳垂,蜻蜓点水那样,一触即离:“别怕,沈执哥哥真的没事儿。”

纪染突然眼前一片模糊,本来已经逐渐干涸的眼眶竟又重新被眼泪模糊的视线。

她泪汪汪地看着面前的少年,本来想要打他,可是最后脑袋伏在他的肩膀,牙齿轻轻咬住他的外套,竭力压抑住声音里的呜咽。

许久,小姑娘带着哭腔愤恨地轻声说:“沈执,你要对我负责任的。”

不可以半途而废。

因为喜欢过这样的你,她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

*

很快消防车赶到,消防车一路呼啸的声音从远远的地方传来,直到慢慢传到这里。紧跟着过来是救护车。

经过医生的初步检查,他的脚腕在被树干压倒的时候,估计树杈和树干之间有点儿缝隙,所以并未直接把骨头压碎。

但是一切还需要去医院做进一步的精细检查。

沈执上了救护车之后,纪染赶紧坐在一旁陪着他。在医生初步判断之后,他没有躺在担架上,而是安静地坐在救护车里的座位上。

纪染陪着坐在他的旁边,本来因为有医护人员在,沈执并没有握她的手。

谁知救护车启动时,一只小手轻轻地挪到他的腿旁,然后偷摸偷摸地顺着他牛仔裤的边缘往上挪动,直到最后勾住他的小手指。

最后她的手掌轻轻握住他的手。

沈执垂眸将她的小动作从头到尾都收入眼底,待他微偏头时,身边的小姑娘坐地笔直眼睛望向对面的车窗外。

沈执轻笑着,反手将她的小手扣在自己掌心。

到了医院,纪染这次坚决没让他再走路,找了辆轮椅给他坐着。沈执单脚站在地面,低头看着面前的轮椅,嘴角微扯,露出一丝嗤笑:“坐这个?”

“我推着。”纪染很肯定地点头。

最后沈执朝她睨了一眼,微摇头,他低声道:“也就是你了。”

于是纪染推着沈执挂号看病,明明那么纤细一个小姑娘,倒是丝毫不叫累。好在拍了片子之后,医生认真看着他的脚踝处伤势,终于点头说:“还好,只是有骨裂,静养一段时间就好。最好是不要来回走动。”

“医生,需要住院吗?”纪染眼巴巴地看着医生,极热忱地问道。

医生被她的模样逗笑,说道:“一般这种情况呢,都是建议住院观察一下。”

“好,我们住。”

“不用。”

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响起,纪染转头看着轮椅上的沈执,粉嫩的唇瓣轻抿着,片刻她开口说:“你要是愿意住院,我明天不仅给你买早餐,还在医院陪你一整天。”

沈执望着她,诧异地扬眉。

纪染本来以为自己提出这么丰厚的条件,他作为男朋友应该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谁知人家眼睫轻颤了两下,居然还挺淡定。

纪染觉得她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委屈。

就在她垂眼望着自己的鞋子时,突然一个温柔到极致的声音,似叹息般说:“嗯,听你的。”

纪染眼睑微抬,再次朝他看过去时,沈执看着她,在笑。

陪着沈执把住院手续办好的时候,纪染的手机响了起来,是纪奶奶打过来的。

纪奶奶声音挺担心地说:“染染,马上都到十点了,外面不太安全,奶奶让司机来接你好不好。”

纪染知道现在这个点确实有点儿晚,所以她低声说:“奶奶,我跟同学好久没见面了,我再聊一会儿天,马上就回去好不好。”

她出门的时候说的理由就是约了以前的同学。

天知道,她其实压根没有能约出来一起玩的朋友。

纪奶奶也知道她很久没回江都,叮嘱说:“那你快点儿,不能超过十一点的。你爸爸今天过来还问你的,可都是奶奶帮你挡着呢。”

“我知道,谢谢奶奶,最喜欢奶奶了。”

纪染冲着电话亲了一下,响亮的声音把老太太逗得直乐呵。

等她挂完电话,回头看着已经穿上医院浅蓝色病号服的少年,屋子里气温适中,明亮的光线落在他的身上和脸上。

半晌,沈执抿嘴,淡声问:“不是说,你最喜欢的是我?”

纪染:“……”

*

第二天一大清早,纪染起床之后借口出门跑步,老太太和老爷子很欣慰地点头。谁知两人竟是不约而同地喊住她,要跟她一起出去运动。

吓得纪染赶紧又找了个借口溜走。

她买了丰盛的早餐到了医院,刚好碰上医生在查房,她进门的时候,里面的医生带着好几个看起来是实习生模样的人,齐刷刷地转头朝她看过来。

沈执半躺在床上,任由一帮人围观他。

倒是医生检查完了之后,饶有兴趣地朝着纪染看了一眼,转头对自己的学生说道:“所以我就说千万别学医,你看看连谈恋爱的时间都没有,被人家小朋友都比下去了。”

一帮学生憋着笑意,跟着医生走了出去。

贴着墙边站着的纪染眨了眨眼睛。

所以这就叫无妄之灾是吧。

吃完早餐之后,两人在病房里待了一会儿,纪染望着外面的太阳渐渐升起,暖洋洋的阳光从玻璃窗外照射进来。

纪染回头望着沈执笑道:“我推你去楼下的小花园吧。”

看着她这么兴致勃勃的模样,沈执也没打扰她的兴致,干脆让她推着自己下楼。

两人到了楼下小花园,不少病人都在下面闲逛,有白发苍苍的老者,也有个子刚到膝盖的小孩子欢快跑动。

逛了一会儿,纪染找了一张空着的椅子,沈执的轮椅停在她对面。

阳光正好,照在身上带着虽然还有点儿冬日的萧瑟,却也有那种懒懒的暖意。

纪染伸手折了一根地上一根草,隔着老远伸手挠沈执的脸颊,本来沈执安静坐着不搭理她,她还越挠越带劲越挠越觉得觉得自己不可一世。

最后,沈执还真的有点儿恼意,伸手一下握住她的手掌。

“还闹?”他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抬头笑了起来。

纪染伸手去掰他的手指,也是闹着玩,等她微偏头视线扫过旁边。

沈执看见本来还跟他嬉闹的小姑娘,明显愣了一秒,整个人陷入僵硬。

下一秒他还没回过神,她跟触电般松开握着他的手掌,身体还下意识地往椅子的另一边挪过去。

是离他远的那一边。

沈执跟着她的视线朝那边看过去时,只见一个穿着驼色大衣的女人站在不远处,她长卷发披肩,整个人有种精致到极致但也疏离到极致的气质。

虽然隔地有点儿远,但沈执还是看清楚她的长相。

是那种一眼看见就会明白她跟纪染关系的长相。

纪染妈妈。

没一会儿,旁边有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走到她身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也朝这边看过来。

他看见纪染本来就有点儿吃惊,再看见她身边的少年更是瞠目。

纪染望着裴苑,几秒后,她起身,不过在走过去之前,她还是开口说:“那是我妈妈。”

她走到裴苑面前的时候,裴苑望着她,神色莫名,是那种瞧不出太多情绪的。

“妈妈,你怎么在这儿?”纪染轻声问道。

裴苑呵笑了一声,语气不善;“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