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全:“……”

我说笑着,是为了缓解战前气氛,决战在即,心情不能太紧张,我们明确地感觉到了邵冠今就在这山上——不用凭什么妖气,杀气有时候也是能暴露无疑的。

关于那个报仇的传说,我不知是真是假,反正听着挺唬人的,妖族利器陨落之地,那不就是我们前辈战斗过的地方吗?然后这把利器化进了山里,被后世几个无聊的老头子翻了出来,这样的解释别人半信半疑,但我们知道八成是脱不了这个关系。

往上爬了大概300多米之后,在一个地势相对平坦开阔的地方我们发现了一座新坟,墓碑是那种普通的石头碑,可见当初安置仓促,碑文也显得很新:未婚妻叶蓝之墓。

墓碑上,一张黑白照片里一个干净的女孩儿冲我们天真地笑着,我们一行人相对默然,都不好受。

这时,一个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冰冷忽然道:“你们还是追到这里来了?”

虾仁大吠!

邵冠今从一棵树后转了出来,手里提着那把看上去有点丑陋的巨型水果刀。

他双眼血红,皮肤泛青,相对昨天那个斯文帅气又容易愤怒的年轻人,面前的邵冠今更像是一具丧尸,他麻木、阴狠、已经被仇恨折磨得不成人样。

我上前一步道:“邵冠今,把你的刀给我,你有什么愿望我们帮你去完成,但你现在正在失去心智!”

阿破道:“你要不解气我去帮你把马昆仑干掉!”

说到头,我们谁也没有认为邵冠今以前的复仇行为有什么不妥,我们一则不愿意他继续这样搞破坏让所有神族把矛头对准我们,二则我们有点喜欢这个年轻人,不想他变成没有思维的杀人机器。这可能才是我们身上妖的气质吧?

邵冠今似乎根本没有听到我们说的话,只有在听到“马昆仑”的名字后眼里的阴骘加深了……

我稍稍回头跟阿破小声说:“别刺激他,说点美好的。”

阿破一愕,随即兴奋道:“你知道吗,200米的人类速跑极限又被博尔特突破了!”

我叹了口气,这算个屁美好的,我把时间止住能跑进0.001秒!

邵冠今把刀横在胸前,冷涩道:“挡我的人都要死!”

我小声提醒众人:“小心,他已经不懂幽默了。”

下一刻,邵冠今飞扑上来就是一刀砍下。自然,全心戒备的我们谁也没有让他伤到,无双和高大全悄悄地绕到了他身后的两侧。

邵冠今一手握刀,两耳竖起,像电影里的盲人剑客似的,他的刀不断有异彩闪现,那是受了他情绪的波动,一切反面的情绪似乎都能给这把刀带来震动:愤怒、仇恨、憎恶、恐惧……然后它又通过妖力去感染它的主人。

我大喝道:“邵冠今,我是你的朋友!”

邵冠今已经不会再答话了……

他快如闪电地一刀向身后的无双砍去,无双轻盈地跳开,他把长发扎成一个马尾巴,撸起袖子摆开架势,沉声道:“大家小心,这家伙出刀很快。”

阿破挡在小慧身前,这时仍不忘讥讽道:“小心什么,你没系你的黑裤带啊?”无双是跆拳道和空手道黑带,阿破老这么取笑他。

高大全摆开擒敌拳的架子,大声说:“妖孽,早早投降我还能饶你一条性命,否则……”

我们谁都不理他,作为一个二线配角却说着三线脚色的对白,我们都很鄙视他,他还不如说“我放下兵器你饶我不死”这句来得惊艳呢。

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一场仗其实还是我和邵冠今之间的对抗,物理攻击是解决不了问题的,除了那些最不着调的小说,你们谁见过大反派终极BOSS是被人用板砖拍死的?

可是我现在还不能动用我的力量,到时候定不住邵冠今把他逼急了那就弄巧成拙了,我方阵营里薄弱环节太多!

僵持了一会,我喝道:“高大全闪开,阿破顶上去!”对那个退伍民兵我没有任何信心,虾仁战斗力都比他强多了。

阿破把小慧往后拉了拉这才嘟囔着上前:“我就说嘛,送死我去,背黑锅你来,少了我怎么能成局呢?”

他一边说一边看似要绕到邵冠今身后接替高大全的位置,当他走到邵冠今身前时,忽然一拳朝对方面门打了出去,邵冠今反应很快,把刀竖在了自己脸——如果是一般人,这一拳自然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出去,可是他忘了一点,阿破是不怕受伤的!

拳头穿过刀锋,打在邵冠今脸上,只不是一个大拳头变成了两个小拳头,无双借这个机会也向邵冠今盘出一脚,邵冠今挥手一刀削掉阿破半个手臂,然后顺势划向无双的头顶,那刀锋利得像是能破开空气,比一般情况下要快很多,无双一个躲闪不及被削去了半边头发,另一半头发披下来挡住一只眼睛,像90年代电影里的变态杀手。

阿破大叫道:“无双小心!”

无双收手撤后,想把半边头发扎好,可惜怎么也办不到了,他冷冷地看了邵冠今一眼,索性不去管头发,继续摆开架势,顶着一个大阴阳头依旧帅得祸国殃民,我们都觉得他太不象话了!

阿破见他没事才放心,呸了一口道:“小样!身段倒是耍得不错。”他的半个手掌都切飞找不到了,现在只能是重新催生,那半面伤掌在他妖力的催生下就像是膨化食品被放进油锅一样胀起来,然后迅速恢复到往昔一样。

这一照面,我们打了邵冠今一拳,丢了半只手和半边头发,可说是没占到任何便宜,我见这样下去终非了局,沉声道:“让我来!”

我这个人一般不太爱跟人动手,因为我跟人打架会很无聊,我自然不愿意让别人揍我,可是当我把他们定住以后去毫无悬念地揍他们也有点下不去手,所以我脾气一向很好,有时候遇到非打不可的时候也总是叫阿破出面——这就像叫12岁的小男孩去打5岁的小女孩,虽然也胜之不武,毕竟看上去还算回事,总好过你开着坦克去轰炸幼儿园,那也太惨无人道了。

可是今天,我终于遇到对手了。邵冠今虽然已经认不出我了,但似乎还残留了一个印象,他见我走上前,下意识地把刀锋对准我,我一发力,他随手一刀就破开了我的结界,我果然还是定不住他,但是他也不轻松,只有频频挥刀才能阻止那种窒息的感觉,我们这一对上,又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斗,只不过这一次已经被迷惑了的邵冠今没有再想着跑,他要把一切敢于挡在他前面的人都砍倒,这可就苦了我,虽然在我的静止符作用下邵冠今的动作要比平时慢了半拍,但我没有阿破的不死身也没有无双这道那道的黑裤带垫底,只要近身而战就有很大的危险,我闪开贴面砍来的两刀,苦相毕现,一边的小慧忽然喊道:“阿忆,和他保持距离吊着他跑!”

我转头就跑,带着他在山顶上绕了一个小圈子,我只要专心致志地跑,他就再也追不上我了,因为我的视线一但脱离了他的刀,他就无法完全破坏我的结界。

小慧又喊:“其他人用石头扔他!”

……我真想抱住小慧亲两口,在这个危急时刻,她居然想到了一个这么天才的方法来打破僵局。

可是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阿破这个最有力的小慧支持者率先捡起一块大石头朝邵冠今扔了过去,邵冠今微微冷笑,举刀砍去,小慧立刻喊道:“阿忆回头!”

我猛一回头,邵冠今正好是侧面对着我去迎击石头,他骤然感觉到了压力,不知是该先对付石头还是我的目光,最后思之再三大概认为我的危害更大,这才转身噼了一刀,可是阿破那块石头就此狠狠砸中了他额头,邵冠今狂喝一声朝我扑来,这回不用小慧教,我继续跑……

高大全和无双这时也都纷纷捡起了石头,于是,一场风风火火的迫害邵冠今运动就此拉开了帷幕,他们三个负责丢石头,我没事就跑,抽冷子就回头,邵冠今顾此失彼,被砸得哇哇大叫,小慧在一边有条不紊地指挥着:“阿忆回头,阿破往他左边扔,高大全往他脸上扔……”

邵冠今几次想袭击他们三个,可惜他只是刀快腿并不快,不一会,这小子的脑袋就成了血葫芦,他终于怒喝一声,似乎打定主意要先干掉我,我嘿嘿一笑,猛的蹿出老远,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身后阿破大喊了一声:“小慧!”

……我就知道要不好了,也许是我们低估了现在这个邵冠今的智商,他追杀我只是做做样子,小慧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得太近了……近到我们都无法救她。

当邵冠今突然转向蹿到小慧面前时,我们的天才小妹终于露出了恐惧的神色,邵冠今的刀递出,刀锋的边缘已经切入了小慧的脖子,当我回头看到这一幕时目眦欲裂,爆喝一声后下意识地把所有的力量都使了出去!

但是我明白那已经没用了,别说我止不住邵冠今,就算能,看刀锋的切入程度小慧也会受重伤!

可是就在这一刻,奇迹出现了。

我们做妖的很少相信奇迹,因为对别人而言我们就是奇迹!

可是这一次我们显然受到了不知道他妈谁的眷顾——当我把所有的力量都用出来以后,整个世界忽然完全停止了,再然后,邵冠今的刀从原角度收了回去,小慧脖子完好如初,阿破的表情从惊恐又慢慢变回到一如既往的满不在乎……这一切像是一幕幕截图般闪过。最后,砸向邵冠今的石头也都回到了无双他们的手中。

是的,整个世界先是静止,再然后是倒退,倒退回了刚才邵冠今要突施诡计以前。

我欣慰地笑了笑,这时才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像实质一样被抽空,像那种放得有点变质的絮状牛奶一样从我的胸腔里喷出,我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剧痛,马上虚弱得像要随风飘走一样,就在这时,我的右手忽然一热,一股无比充沛的力量迅速填补了刚才的空缺,我感觉自己身上也正上演了一幕倒退——所有那些力量又都从我的胸腔前收了回来!

我张开右手看了一眼,那里,那枚邵亚钢给我的特殊材料已经从刚才的像整个大拇指那么大销蚀成了一节拇指肚……

它救了我一命,或者说,它救了我和小慧一命!

这时,一切还在静止着,我发了一下呆,这才赶紧冲到邵冠今面前给了他下巴一拳,在他还没露出错愕表情之前从他手里抢过了那把刀!

“嗡”的一声,整个世界恢复了,邵冠今坐倒在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所有人都在原地呆了一会,阿破猛的跑到小慧身边抓住她的肩膀使劲摇着道:“慧儿,你没事吧?”无双和高大全也都围了过来。

小慧心有余悸地摸着自己的脖子道:“我没事,我们怎么会倒回去的呢?”

他们居然能感知到刚才的一切。

所有人这才一起转向我:“老大?”

我一手握刀,寂寥地站在他们面前,一动不动,脑海里自动把高大全的披风借过来猎猎地在我身后飘了一会,这才笑嘻嘻地说:“有没有点天下无敌的意思?”

他们:“……”

小慧最先跑过来,在我身前身后检查着,没发现我有要死的意思这才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摊开右手给她看。

小慧惊讶道:“借助它,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时间退回去?”

我点头。

“那……”小慧只说了一个字就忽然望着眼前的空地道:“邵冠今呢?”

高大全往前一指道:“快看,他要自杀!”

我们往前一看,只见邵冠今茕茕孑立地站在山顶的悬崖边上,背朝我们,瘦弱的小背影让人伤感得不行。

他听我们都围了上来,忽然自言自语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对呢?”转而又像是有点释然地轻笑一声说,“其实我不怪你们,我感觉得到你们不是坏人。”

高大全伸出一只手小心翼翼地说:“小伙子你可别想不开呀,有什么事跟我说,我是他们中唯一的神族……”

邵冠今兀自道:“你们的老大说的对,该报的仇我都报了,我还活着有什么意义呢,也许只是我逃避死亡的借口吧——小蓝,我就要来陪你了,你还记得吗,我们就是在这座山上第一次拥抱,第一次发出只有彼此的微笑,第一次接吻,第一次……”

我忙摆手道:“停,后面的不让说,说出来就和谐!”这小伙子怎么回事,有轻度露X癖?

邵冠今忽然回头,向我们露出了舒心的微笑,苍白的脸上已经有了血色,比刚才那个只知道杀人的僵尸清秀了不少,他轻声道:“辛苦你们大家了,也谢谢你们,这样去死比那样活着好!”

高大全使劲拽我道:“喂!他要跳崖了!”

我抱着肩膀道:“让他跳。”

邵冠今远远地看了一眼叶蓝的墓碑,毅然地跳了下去……

我叹了口气,把时间随便地放慢了几十倍,背着手走到悬崖边,邵冠今还在天上挂着呢,我拽着他脖领子把他拖回到地上,嘟囔道:“下面又没河,也没有九阳真经,跳,跳,跳个毛啊你!”

第一卷 神奇四妖 第二十章 刀在心中

在我面前有人自杀,像跳楼啊跳河啊跳悬崖啊之类的事情一般成功率是0,我可能没法把一颗子弹定住很长时间,但把一个人定一天半天一点问题也没有,邵冠今在我面前跳崖,根本就是班门弄斧,关公门前耍大刀,只要我愿意,我能在他跳起来以后拿本书看一天,他也绝不会落下去多少,说不定还没开始落呢。

我把他拉在地上,这小子不停挣扎并大喊大叫:“让我去死!我要去死!”好好的一个伤感派变成野兽派了。

无双和阿破按着邵冠今,我点了根烟才有时间好好地观察这把刀,正像我多次见到的那样,这乍一看就是一把丑陋的巨型水果刀,刀柄是很特别的塑料,我问邵冠今:“我怎么以前没见过这种塑料?”

邵冠今鄙夷道:“那是米卡塔手柄!”

我脸红了一个,翻来覆去地又看了一会道:“既然你那么会做刀,为什么不把它做得好看一点?”随之我马上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用意?”毕竟在做刀方面邵冠今也算得上半个大师,有很多形貌丑陋的刀却大有用途,在专业面前隔行如隔山,我这次就谦逊多了。

“因为没时间!”

……我又脸红了一个。

我左手握刀,右手的食指去轻轻地拂拭刀锋,邵冠今叫道:“小心!”

可是已经晚了半步,我的食指就算在极度轻微的力道下仍被削去一层油皮,这刀锋利得真的像激光剑一样!

“它有名字吗?”

“报仇!”

名字虽然不好听,但是很贴它主人的心态,而且也暗合了那个传说,我这次轻轻地用手指去抚摸它的刀身,一边问:“你拿着它的时候有什么感觉?”

邵冠今忽然脸色大变,喝道:“别碰它!”

可是这一次又晚了半步……

那刀身上异芒大现,像触电一样,我感觉到身体一震,像两个电路连通般的,我眼前出现一幕幕奇怪的镜头:我握着这柄刀,眼前是漫山遍野的敌人,我的身旁是寥寥无几的战友,但是看不清脸,似乎有阿破、有无双、还有小慧,我们对着无穷无尽的敌人仍然悍不畏死地冲上去,我的长刀所过之处,敌人尽靡,但是我的战友也越来越少,尽管看不清楚,我还是感觉得到那个魁梧的大个子就是阿破,他痛快淋漓地喊杀着,身体屡次被敌人砍碎又复合。

无双身手矫捷,那时的他有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我看不见他的脸,但仍然觉得他俊美异常,他像特洛伊里阿喀琉斯一样骁勇,他拳拳透肉剑剑见血,冷酷得像块万年寒冰,鲜血溅到他古铜色的肌肤上,衬得他赤裸的上身线条毕现,有一种诡异和残酷的美,他像一头永远不可能被征服的雄狮,发出狂野的吼叫,任何女人都会被这一幕感染,然后手足发软,眼神迷离——一言以蔽之,女人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就跟男人看到苍井空的步兵片一样……

小慧则安安静静地站在最后面,双手在小腹前交叉,长发披肩,眼眸漆黑而深邃,带着神秘不可探测的微笑面对着战场,相对她的种族,她其实才更像一个女神。

可是敌人太多了,它们像源源不绝的蚂蚁涌上,渐渐地掩盖住了我们的人,阿破和无双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看着成千上万的敌人冲上来,相视一笑后冲我微微点头致意,形神俱散,小慧突然间被一根长矛透胸而过,最后不忘淡淡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永远也忘不了,像妹妹对哥哥的依恋,又像是母亲对儿子的牵挂。

我绝望地仰天长啸,猛的把手里的刀抛上了天空……

悠忽间,时光飞逝,我看到了人类的各个朝代,他们的生活起居,风俗习惯,王权更迭,一瞬间,我看到了我和阿破被相继抛弃到了孤儿院门口,然后是无双,我看到了小慧3岁那年在一个深夜趴在我的床头跟我说:“我们以后做朋友好吗?”……

再一晃,我们都长大了,阿破还是那么意气风发,无双还是那么冷峻桀骜,小慧还是那么从容淡定,我们一起住在王府大街,过着平淡的日子,然后忽然一天,一个叫邵冠今的小子拿了一把奇怪的刀大搞破坏,我们一路追寻,来到了当年的战场……

背景音乐起:山丹丹那个开花哟,红艳艳……

我猛地睁开眼睛道:“这里头还有毛主席他老人家的事呢?”

清醒以后我发现我躺在小慧的怀里,对面是三双男人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我,见我醒来,阿破急道“老大,你没事吧?”

我略一挣扎坐起,发现刀还在我手里,我说:“没事,就是回到6000年前看了一场大片。”

小慧小声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我看了看这把叫报仇的刀笑道:“这八成以前还是老子的武器——我刚才一直躺在你怀里吗?”

小慧莫名其妙道:“是啊,怎么了?”

我摸摸后脑勺道:“没什么,我说这枕头怎么还是开叉的呢?”

明白了我意思以后的小慧红着脸踢了我一脚,我看了一眼嘿嘿傻笑的阿破,忽然发现这小子眼光其实很不错。

我随口问道:“是谁在唱歌?”这会我发现刚才听到的歌声是真实存在的。

邵冠今道:“是我三师傅隋永恩,他是陕北人。”

我点点头,再次抚摸报仇的刀身道:“这刀似乎能让人想起些不愉快的事情,也不知是真是假,反正让人心里很不舒服。”

邵冠今见我手动,大惊道:“你还敢摸它?”

我奇道:“怎么了?”

邵冠今微微变色道:“难道你还没发现,一摸这刀你以前遭遇过的灾难就会爆发出来,像演电影一样历历在目,直到仇恨的情绪让你发狂!”

我问他:“它使你看到了什么?”

邵冠今脸色阴郁得可怕,一字一句道:“我看到了小蓝被那几个杂种侮辱,她一直在挣扎,哭喊……”

我们都不说话了,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还是能大体体会到他的感觉,从他几次的叙述,我们知道他有多爱那个叫叶蓝的女孩。

邵冠今惶恐道:“我现在才知道仇恨是一种多么强的力量,它折磨起人来真是不死不休,我只有不停地杀人和破坏才能使心稍稍地平静。”邵冠今忽然对我说,“为什么你不会发狂?”

我握着刀忽然一蹦多老高,对着阿破无双他们叫道:“快说,你们以前谁做过对不起我的事,现在总算到了秋后算帐的时候了!”

众人面面相觑,阿破小心翼翼道:“老大,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又没敢,今天不说也不行了……”

“老实交代!不得有半点隐瞒!”

“是……老大你还记得你前段时间挂在阳台的内裤不见了的事吗?”

我大惊道:“阿破,你不会是……”

阿破连忙道:“是我拿去擦皮鞋了。”

我一捂脸道:“那你为什么不用那件洗过的?”

众人作势欲呕,连高大全也嘿嘿地笑了起来。

邵冠今呆呆地看着大笑的我们,有点感慨地对我说:“我真羡慕你,你为什么没有发狂呢,我不相信没人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

我不在乎道:“想得开呗,我要事事都记仇,王府大街那点事就得把我气死。”

邵冠今在地上喘息了一会道:“你们打算把我怎么办?你们现在只有两条路,让我自己死或者把我交给警察,后者结果一样,但别跟我讲大道理,说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之类的屁话,我死也不会认罪的,我没有做错!”

无双淡漠道:“我们本来也没觉得你做错。”

高大全把邵冠今拉在一边道:“小伙子你听我说,以血还血不是正义,杀人放火也不是正义……”

小慧把我拉在一边道:“你刚才看到了什么?”

我说:“我好象回到了刘老六说的6000年前,不过都是影子,像做梦一样,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小慧道:“这把刀似乎跟你有很强的感应,它能增强你的力量?”

我说:“增强倒是未必,但是它能补充我的力量帮我回到过去。”说着我把那一小块帮助过我的材料在手里抛了两下道,“既然它们是同一种材料的话,我们或许可以回到很久以前。”

小慧笑道:“比如说半个多月以前?”

我看了一眼邵冠今,这小子现在面带微笑听高大全给他上教育课,那种微笑一看就是在敷衍和应付,这不但因为高大全的课讲得连虾仁都不爱听,还因为邵冠今死志已决,我毫不怀疑只要我们不管他前脚一走他就会继续跳崖,他已经完全没有后路了。

我看看小慧道:“从刚才我救你那时候起你就这么想了?”

小慧露出了难得一见的顽皮表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弥陀佛。”

我瞪她一眼道:“有正型没正型,我们是妖!”

……

我把高大全赶在一边,搂着邵冠今的肩膀坐在一棵树下:“你能回答我三个问题吗?”

邵冠今看我。

“第一个,如果我说我能带你回到半个多月以前重新活一次,顺便救出你的女朋友,你相信吗?”

邵冠今怒道:“不信!”

我满意地点点头说:“看来你还没受太大刺激,智力正常。第二个,想想看,现在你已经杀了你仇人中的三个,还把一个砍成了重残,用他们的命换你女朋友的,那就是三点五比一,你愿意吗?”

邵冠今愤然道:“这跟刚才那个不是一个问题吗?”

我笃定道:“是两个!”

邵冠今道:“如果可能,我当然愿意,我要那些杂种的命做什么?”

“那你要保证回去以后不再找他们算帐,我这是为你好。”

邵冠今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