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几只老鼠的领袖面目坚毅地来到高大全面前,扬着头似乎说了些什么,高大全告诉我们:“它们想带领所有的同族发动最后一次冲锋。”

雷甜甜不忍道:“算了吧,你们冲不过去的。”

高大全蹲下身子道:“你们决定了?”

几只鼠王已经背转身做好了准备,高大全叹了口气道:“只能这样了,它们不想让同类白白牺牲。”

高大全直起身道:“那么听我命令,凡是家里没有兄弟姐妹的,出列,后退!”

雷甜甜道:“什么意思?”

高大全道:“按以前军种规矩,给独苗留条根吧。”

结果十多万只老鼠没一只往后退的——它们中兄弟最少的也有几百个……

几只鼠王发一声喊,身先士卒地冲了上去。集中在林地里的最后的老鼠大军争先恐后地奔赴疆场,它们眼中闪烁着决绝的神色,默默地随着自己的族长赴身火海,白毛鼠王身体羸弱,已经不能胜任冲锋的任务,但它把所有的子侄和后代都派遣上了战场,老鼠王目光悠远地注视着它们,人立在高大全肩膀上,穷其一生,已经是十几代同堂,治下子孙数以万计,它深情而骄傲地凝视着这些战士们从容赴死,最后还是忍不住把经过自己身边的小孙女莉莉拉在了一边,她实在是太小了……

叶子这时也是泪光莹然,哽咽道:“应该给它们颁发勋章!”

这一次冲锋的势头和威力是前几次不能比的,数十万只老鼠朝着一个方向集体冲锋,海浪一样的冲击力竟然把火头扑灭了,所谓大海,不但面积辽阔,而且内蕴博大,鼠军的进攻不再是表面的一层而是像真的浪潮一样此起彼伏地刮了过去,这终于让冲在最前面和最上面的一拨老鼠得以越过了金属板,水漫金山一般压垮了敌人的第二道防线。

恐怖分子们再次震惊不已,鬼哭狼嚎地退向基地深处,不过了有了经验以后的他们并不太慌,马上着手于构筑相同的防御工事,代价就是放弃了平行线上的仓库。

高大全手搭凉棚看着,一边的孙满楼道:“这么消耗下去我们肯定达不到目的。”

高大全道:“让你的人帮我!”

孙满楼道:“试过了,火势太大,不管昆虫还是鸟类都无法接近。”

这时对面已经挖好了第三第四道防线,在里面注满了汽油,老鼠军团前景堪忧,在大火面前,这些小东西显得脆弱无比,数量上的优势也是暂时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吞噬在漫漫的征途上。

说话间我们正西方向的天上忽然像被染上了一片斑翳,然后隐隐有雷声传来。但是很快消失,像被人拿橡皮擦擦过一样,稍倾,又在西南角出现,接着又消失,往复几次,小慧道:“老雷已经动手了,风神看样子也过去了。”

王水生道:“他在我们打掩护,可是我们兵力已经不够了。”

“吱!”白毛鼠王叫了一声。

“你说够?”高大全莫名其妙地问道,他的眼神随着白毛鼠王的视线转向我们身后,忽然愣住了……

在我们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聚集了更多的老鼠,多到我们一看就能知道和刚才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整个丛林,彻底变成了老鼠的海洋,而且这次来的高低胖瘦毛色长相各不相同,在我们脚边,几十只气度俨然的老鼠一字排开,白毛鼠王兴奋地爬下来,和它们挨个触鼻子寒暄,看它激动的样子,来鼠身份似乎更高。果然,通过引荐后高大全告诉我们:这回来的都是国家级鼠王。它们从西到东分别是:毛里塔尼亚、科特迪瓦、中非、肯尼亚等国的鼠王,从南往北则涵盖了博茨瓦纳、赞比亚、苏丹、利比亚等国。白毛鼠王只是索马里一个部落酋长,难怪见到这些本土大佬们会格外兴奋,而且这次来的老鼠种类也是五花八门,不但有白毛鼠王这样的山地鼠,还有豚鼠、田鼠、仓鼠等各大种族,可以说,全非洲的各种老鼠在这里欢聚一堂,白毛鼠王给高大全逐个介绍,到一只又肥又壮的老鼠时,这位鼠王说了些什么,高大全给我们翻译:“这是南非的鼠王阿班,它说它本来还想看完本国世界杯再来呢。”

我们:“……”

原来各国鼠王听到白毛鼠王的紧急求助,立即率领手下夜以继日地赶来,终究是慢了一步,不过似乎还赶得上这场好戏。

这时白毛鼠的人马已经开始冲击第三道防线,死伤惨重,中非鼠王阿班见状急忙命令自己手下增援,各国鼠王纷纷效仿,当它们以恣意汪洋的状态冲出人们视线时,恐怖分子们终于愣住了,如果说前几拨的攻击还有迹可寻,这一次的老鼠大潮完全是漫无目的地卷过来,他们这才意识到把刚才见过的情形就归结过这辈子见过的最多的老鼠是鼠目寸光,他们忙不迭地点燃所有能找到的汽油作为屏障,然后重新使用重武器扫射,只是这一次机枪的子弹射进鼠群就像射进大海一样,只能溅起些微水花,这回他们要面对的是上百万只愤怒的老鼠……

鼠军侵占基地的速度快了起来,不过还是以不断付出惨重伤亡为代价的,高大全看着硝烟弥漫的战场,复杂道:“如果要没有火就好了。”

话音未落,一颗冰凉的雨水滴在了我的脸上,开始我还以为是我的错觉,但是小绿和无双也很快喊了起来,接着就是大滴大滴的雨水从天而降,然后连成线的暴雨倾泻下来,小慧大叫:“下雨啦,总攻的时候到了!”

突然而至的暴雨冲垮了敌人布置的火线,裸露在这些防线之后的仓库和生产线马上遭到了势不可挡鼠军的破坏,它们用尖利的牙齿噬咬一切可以咬坏的东西,甚至包括了枪械的零件、半成品的装甲车以及成堆的弹药,不过这些东西很难被破坏,所以进度缓慢,恐怖分子们在不断后退的情况下仍有零星的抵抗,对一个庞大的军事基地而言,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很难预料这场雨会帮我们到什么时候。

高大全被雨水冲地睁不开眼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副墨镜戴上,面无表情地对那些总统级鼠王下达命令:“叫更多的人来!”活像《骇客帝国》里的大反派。

事实上这些鼠王早已发布了总攻的旨意,不但有陆上,还有陆下——别忘了老鼠可是打洞的专家,数以百万计的老鼠一起打洞,情景也蔚为奇观,因为上面还遭到堵截,地下鼠群进度反而超过了陆地上的同类,它们到达敌人身后并不冒出,而是加速挖土,很快把目标的下面挖空,然后一哄而散,那些拿着枪的恐怖分子就会掉进洞里,小型建筑则骤然埋陷,对付大型建筑,我教了它们一个办法,那就是从前面挖土,再把土堆到这些大家伙身后,越是高大的建筑越会倒得干脆利索……这还是我跟楼倒倒学的。

不管是唯物主义还是唯心主义哲学,都承认从量变到质变这一点,看来这的确是个真理,在整整一个大洲的老鼠种族面前,一小部分叛逃的人类没有任何机会申辩。其实鼠族就算什么也不做,它们的数量也足够把这些人淹得窒息而死了。

我们紧随着老鼠大军的步伐,跟着它们冲进了元妖的基地,能容纳十万人的地方摧毁起来也很有难度,战场随处可见,人鼠肉搏,流弹横飞,我把我们这一行人都护在我的安全范围内,几个不开眼的朝着李返射击,可想而知——枪法越准的越倒霉。

阿破早想为盟军做点什么了,他左右一打,见一个排的人类士兵躲在一个水泥台后面向鼠群疯狂扫射,于是大步冲了过去,密集的子弹顿时无情地穿射过他的身体,阿破不时被打散,又不时催动妖力恢复,上身散了又聚,只有一双腿不停前进,跟运动鞋广告似的,他冲上台子,也不下杀手,拎起这十来个人扔进了鼠群。

“轰隆”一声,我的神经一紧,从右前方飞来一颗碗底大小的子弹头,我吃了一惊,顺势一看不禁失笑,哪是什么子弹啊,那是一辆坦克发出的炮弹!

对付这东西我没有经验,丝毫不敢大意,而我身后人又太多,不可能一个一个转移,我想了想,脱下上衣,全力止住时间,来到这枚炮弹跟前,小心翼翼地用衣服把它层层裹起,然后用劲拽了拽,似乎也不用太费力就使它偏离了方向,我一用劲把它完全拽离了轨道,就那么兜住它紧跑几步远远扔向一座架着机枪的小矮屋,随后“轰”一声激烈地爆炸了。

然而坦克驾驶员并没有注意到我,他朝我开了一炮后就把注意力转向了别的地方,这座移动小堡垒给鼠军带来了不小的困惑,它们很难爬上去,对滚动的履带更是无从下口,坦克一动,顿时碾死了不少老鼠,在身后托出两道长长的血迹,阿破见状激愤道:“放着我来!”他从水泥台上一跃身跳到坦克车顶,双手揽住坦克炮筒,大喝一声“嗨——”炮筒在巨大的作用力下,前半截极不情愿地向上曲起一个暧昧的弧度,驾驶坦克的家伙正不管不顾地按在发射键上,炮弹自炮堂飞出,在炮筒中间部位自摆乌龙,一声巨响后炸成了一团火焰……

第五卷 妖神传奇 第三十四章 赌球风云

“阿破!”小慧和林子文一起大叫起来。烟雾散开,我们就见阿破手脚被炸得散落了一地,只剩一个身子一个脑袋在那,阿破光腿棒跳下坦克,催生出一只手来,在地上划拉起一起胳膊,结果一看是和这条是一顺子,扔在一边,又捡起一只脚,脚骨的连接处都已烧焦,阿破只得又长出一只新脚,然后把旧鞋里的坏脚抠出来扔掉,扑了扑上面的火苗,欣慰道:“幸亏鞋还能穿。”

在暴雨的掩护下,敌人的火力被极大地遏制了,鼠潮咆哮着冲进我们视力所不及的远处,枪声也由近及远,不过渐渐有势微的迹象,看来恐怖分子们已经军心涣散,对于一场敌人数量不可预知、没有尽头的战争,人类反而是最容易失去斗志和信心的。

雨还在下着。时大时小,我们这一小股人左冲右突,不辨方向,也不知道到底身在何处,更无从判断战斗进行到了什么程度,只是身边仍然有不计其数的老鼠在源源不断地奔跑而过,看来刚才第一拨进攻的老鼠还只是九牛一毛,虽然不敢说全非洲的老鼠都来了,但上亿是铁定的了,那么胜负也就不言而喻,只是时间不能确定,还有伤亡也是未知。

就在这时,我们正西的方向很突兀地闪起玻璃碎裂状的耀眼电光,但是没等打下来就消失于无形,紧接着一会东边一会南边,那闪电瞻之在前忽焉在后,终于,在沉寂良久之后在我们东南方直直地噼了下来,粗如水桶的闪电从天而降,落在营房里所到之处尽皆一片爆炸。

我们愣了一下,同时欢唿:“老雷得手了!”

看来仗着雨势,老雷也很好地迷惑了风神,对方吃不准他的位置,终于还是给他把闪电引下来了。

这一来,这场仗已经毫无悬念,老雷引着一排排闪电在基地里像放焰火一样鳞次栉比地轰击下来,元妖苦心经营的地方像弱不禁风的多米诺骨牌。一溜跟着一溜齐刷刷地倒下去,被炸碎,营房、生产线、火药库、无一幸免。

这会也是全体老鼠都参战的时刻,我们耳边鼠声鼎沸,也是交战最激烈的时刻,可是我们都明白,战斗已经结束了。恐怖分子们斗志全无,已经开始整体溃退,少有的一些没被摧毁的库房也只是时间问题。

老鼠们在加紧挖洞把就近的一些建筑掩埋,离我们大概不到200米的地方,一座毫不起眼的帐篷倒塌之后,“扑啦啦”一声从地底飞出一个庞然大物,他有一对展开将近3米的大翅膀,这对翅膀的主人还有一头浓密凌乱的黑发,雨水落在翅膀上,纷纷溅开,原来老鼠们无意中找到了德古拉的栖身之地——德古拉停在我们面前的半空中,眼神平静而轻蔑,冷笑道:“干得不错嘛,居然用老鼠?”

我上前一步挡在众人前道:“元妖,你输了!”

德古拉的左脸抖了抖。元妖的声音冷冷道:“说这话只怕还为时尚早,这样的基地我随时都能再建十个八个,送给你们一个也没什么。”德古拉拍动着翅膀狞笑道:“你们可以打败我,可是杀不死我也抓不住我,只要人类还有野心和欲望,你们的战争将一直持续下去——你们难道还愿意为这个卑鄙的种族和我作对吗?”

我们无言以对。

王水生忽然越众而出冲德古拉躬身一礼道:“前辈你好。”

众人都不明白他为什么在这个关头对德古拉礼敬有加,只能在一边看着。

德古拉冷冷地看着王水生,哼了一声道:“你有什么话说?”

王水生客气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看您和我奶奶还有另一位长老撰写的《血族法典》,根据上面的记载,后辈见了长辈要行礼,而低等血统的血族见了高等血统也要行礼,作为晚辈我已经向你行过礼了,现在,该你跟我行礼了。”

德古拉怒道:“你是说我的血统不如你的纯?”

王水生微笑道:“显然是这样。”

“放屁!没有我们三个哪来的你们,你怎么可能有比我高贵的血统?”

“可他确实比你的血统高等。”艾里克斯带着老雷也从天而降,听到德古拉的话插了一句嘴。艾里克斯道,“如果你不服气,就按法典上的办法,你们两个互吸一口血,看谁先受不了对方,谁就给对方行礼。”

德古拉一双腥红的眼珠子在眼眶里不住转动,最后盯在王水生身上再不移开,通过上一次的较量输给王水生,他虽然不知道王水生有过什么经历,可也明白这个后辈吸血鬼的血蹊跷的很,他犹豫了一下,竟然真的在半空中冲王水生低了低头,算是行了一礼,我们也没想到德古拉居然能恪守那个什么所谓的法典。倒是小小的意外了一下。这样一来他的嚣张气焰也收敛了不少。

艾里克斯笑道:“你总算没有让我太失望。”

德古拉愤愤道:“法典是我们三个定的,我当然不会去破坏它,而且我干的每一件事都没有违反血族的条例,倒是你——你背叛了自己的种族!”

艾里克斯道:“法典上说人类是我们的食物,可没说不准帮助他们,再说你这么干跟我们当初的初衷是不符的:我们说好了要克制自己,用以维护血族少而精的优良传统。你一下把所有人类都变成吸血鬼,怎么保证他们不把人类的自私和浅薄传染过来?”

德古拉不以为然道:“你我素来不合,如果大卫活着就好办了,他一定会支持我的,以前我们纵容人类是因为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中,可是现在世界已经变了,我们再不弥补他们会把我们彻底消除。”

艾里克斯道:“原来你是因为害怕?”

德古拉愕了一愕,大声道:“当然不是!”

小慧眨了眨眼,忽然说:“元妖,窃取人类核弹是你的主意吧?我建议你别做傻事,核战一但爆发,能活下来的都是吸血鬼,那时候你就成了光杆司令了。”

德古拉道:“你想挑拨我们的关系吗?”

元妖瞟了德古拉一眼,道:“你以为我真傻吗?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绝不会亲自引爆任何一枚核弹。”

小慧笑道:“那一言为定哦。”

元妖冷笑道:“你不用将我,你根本不明白我想要的结果是什么:人类的死活关我屁事,我就是想让你们看看他们到底有多丑恶,然后回来帮我。”

我说:“总之你不会自己动手是吧?”

“是。”

“那好。你走吧,不过你要记住第一回合你输了。”

老雷十指箕张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这时两股旋风从不远的地方旋来,卷起路上的老鼠放在一边,风神施施然走来,看样子他是放弃了继续寻找老雷的打算所以才回来的,想不到在这碰上了。

老雷一见风神,只能叹了口气,放下了双手。德古拉冲风神一摆手,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从容退幕,我们兵力虽然看似占优,可没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对付天上的德古拉,我们这边唯一会飞的艾里克斯不是他的对手,而地上的风神也没人是他的客星,当然他们也奈何不了我们,双方是跳棋对上军旗,想拼命都无从拼起,只能以散场告终。

恐怖分子们见老大都已逃跑,更是乱作一团,丢下一个空落落的基地作鸟兽散,等高大全下令停止继续攻击的时候,基地里也已经没什么可破坏的了。

这一战,我们一举端了元妖的老窝,动用了全非洲各国过亿的老鼠,为此牺牲的也将将超过百万,双方代价都极其惨重。不过几个鼠王看上去还满轻松,在它们的世界里以这样的代价换来一场和人类战争的胜利,完全在可承受范围之内。用南非鼠王阿班的话说,抓紧点时间的话,这点人一个季度也就补回来了……

最让人感动的是事后清理战场,基地里遗留下来的粮库里的粮食都秋毫无犯。高大全激动地蹲下身和几个鼠王挨个握手,说:“这些粮食你们可以带走一半。”

阿班背着手笑眯眯地说:“不用了,我可以自己挣回来。”

听了高大全的翻译以后我们好奇道:“你怎么挣?”

阿班道:“我已经和中非豹王赌了500头牛羚,它说法国今年一准拿大力神杯,它输定了。”

我失笑道:“万一法国真拿了呢?”

阿班用小眼睛扫了我一眼,鄙夷道:“他们可能拿呢?世界杯可是在我的地盘上踢,就算不能命令他们打假球,难道连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好,实在不行往他们饭菜里放轻量老鼠药也做不到吗?”

我们都寒了一个,为这届的法国队暗暗担心……

阿破小声跟我说:“我看豹王也输定了,我听说法国找中国热身了一场,输了!”

结果一说赌球,一边的乌干达鼠王也凑热闹,它下结论说今年意大利能蝉联冠军。

阿班斜眼道:“赌多少?”

乌干达鼠王不好意思道:“我们国小民寡,意思意思,赌一块干面包好了。”

阿班嘀咕:“蚊子虽小也是肉,好吧,我跟你赌!”

我们又开始为意大利担心……

第五卷 妖神传奇 第三十五章 军火商

战斗结束后,几个鼠王开始带着自己的子民们有计划地撤离,它们不计回报地帮助了我们,可是还要冒着生命的危险从人类的地盘上经过。

战后清点人数,白毛鼠王损失惨重,只剩下12个儿子和不到一万孙辈了……

看着一队队从眼前经过的老鼠,想着它们要经历的艰险回程,叶子忽道:“汉克斯,去准备一下,我要发表演说。”

贝利刚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担心道:“你要告诉所有人真相吗?”

叶子道:“全人类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已经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你们觉得的呢?”

“我同意。”我们异口同声道。

“可是你怎么让他们信服呢?如非亲眼所见,我肯定不相信这是真的。”贝利道。

“丛林王的基地就是证据,我相信除了我们,一定还有别的观众。”

说话间,我们头顶的天空上掠过几架飞机,它们的机身上没有任何标志,看机型也看不出是哪个国家的,从我们头上无声无息地飞过,显得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的。

小慧道:“肯定驻扎在周边的军队,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国家的。”

我苦笑道:“元妖这一招实在是太损了,为了不让本国遭受攻击,没有一个国家敢光明正大地露面。”

叶子正色道:“从一战到二战,再到后来的反恐战争,你们见过这么严峻的时候吗?虽然正义不是每一次都赢,可以前的人类至少是敢作敢为的。”

汉克斯忙活了一会道:“公主,机器都准备好了。”

叶子问:“可以全球直播吗?”

汉克斯道:“有困难,不过可以即时发送回国,然后进行转播。”

“那就这样办吧。”

我说:“你就不怕富加被报复?”

叶子微笑道:“唇亡齿寒,再这样下去大家都得完蛋,早一步晚一步有什么关系?”

我们都没话说了,通过以往的接触,大家都知道这位女王身上的亡命徒气质很强,恐怖分子跟她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面对摄像机,叶子第一句话就是:“今天,丛林王的基地遭到了毁灭性的攻击,发起者是一群伟大的老鼠。这不是巧合!”

叶子面对镜头停顿了一下,苦涩地笑了一声道:“接下来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记得就在前不久我跟朋友说过的一句话:我第一次感觉到人类两个字充满了讽刺,也第一次感觉到这两个字跟我这么近。我们人类一直以来就以世界上最强大的物种自居,而且很长时间以来我们做到了。没有节制的扩张和发展使我们强大到了可以毁灭自己的地步,然后又惶惶不可终日,然后当所有问题和矛盾都暴露出来的时候,只需要一个别有用心的人引个头,我们就变得束手束脚战战兢兢——目前的形势你们都了解,可是总得有一个人先说出来,我知道我一向不受欢迎,那么这个事情就由我来干吧。”

“如果观看电视前的‘你’正好是某国的大力人士,我得提醒你:在你的领土上可能确实有数目不祥的核弹在虎视眈眈,这正是你束手束脚进退维谷的原因,你觉得你选择袖手旁观是为了你的人民,可是请你们扪心自问到底还有没有别的理由——怕失去权力、怕受舆论影响、怕敌对国家渔翁得利,换个角度再想想,如果你真把你的人民当成亲人,在遭受灭顶之灾前夕,你是会带着家人奋死抵抗还是龟缩一角前怕狼后怕虎?”

“也许正是因为我们人类不能把所有同类当成亲人才会有了今天的局面,自从有了等级以来,我们就开始互相倾轧,现在终于自食恶果。”

“我想对所有被利用了的人说一句话:你手里的武器可能暂时会帮你对付你的敌人,但最终你也会受到波及,还有你的家人,人类的每一次战争都是为了利益,这种利益就包括了狭隘的爱、民族主义、可是这次的战争一但打响,没人会是赢家。”

“关于我们的敌人,我能说的不多,他很强大,远超我们以往认知的任何范畴,但也远不如想象的那么厉害,只要我们团结起来,他就只能像影子一样无法伤害我们。”

“好了,形式上的话我不多说了,作为同类,我只想唿吁大家做到以下几点:那些我的同僚们,包括各国国王、总统、主席、酋长,求求你们,别再袖手旁观了,把你们以往派上战场争夺蝇头小利的精锐部队都找来,不要给敌人坐大做强的机会。那些不管什么原因手里有了本不该有的核武器的人们,保持理智和克制,你们之中很多人其实都是人类中很优秀的另类,你们可能早就猜出自己是被利用了,但是在利益和欲望的驱使下,你们仍然铤而走险,这就形同为了报复欺负过你的兄弟姐妹,在家里都浸透了油的时候,你家的仇人给了你一根火柴——千万别划着它!”

“最后,关于朋友,可说的话仍然不多,但幸运的是我们确实有一些可靠并可依赖的同盟,这是我们人类的运气。”叶子冲我眨了眨眼。

叶子的演说虽然没有太详尽,不过有些人肯定是听明白了,它积极的一面是让人们知道了恐怖分子的基地被毁,消极的一面则是让所有人都明白了自己身在核威胁下的处境,整个世界彻底轰动了,不起眼的富加王国电视台成了人们关注的焦点,耐人寻味的是:叶子演讲后不到12小时,富加王国电视台就收到了两份匿名传来的视频录象,它们以航拍的角度记录了老鼠攻击基地的全过程,也算是为叶子的演说提供了第一手证据,我们明白这肯定是某国军队干的,这是一个好的前兆和态度,对于匿名我们也可以理解,毕竟核武威胁是真实存在的,我们也没指望一场演说就能让政治家们幡然悔悟。

阿班和各国鼠王们带领的鼠军在过境的时候受到了英雄般的礼遇……

其后的几天里我们收拾了从元妖基地得来的战利品,武器几乎全部报废了,唯一的收获就是一些粮食,但量也不是很大,我们把它分发给了当地的土著。

让人头疼的事马上就来了,被鼠军冲散的恐怖分子们全化作散兵游勇对索马里及附近的小国进行无止尽的骚扰,而且相对以前有组织的时候,更为变本加厉。

贝利忧心忡忡地找到我们说:“被抢劫过的灾民已经过万了。再没有食物的话那就是更大的灾难了。”

叶子皱眉道:“我再想想办法。”可是我们都知道富加本国农业并不发达,不但有心无力而且远水解不了近渴。

贝利道:“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根本问题在于就算有食物救济也会被重新掠夺,你们也知道非洲的状况,政府贫穷,军阀混战,人民受不到保护,你送给他们物资,反而会让他们更加危险。”

“那怎么办?”

贝利揉着额头道:“我一夜没睡,想了一个也许不是好办法的办法——武装他们!”

我诧异道:“让平民去打仗?”

贝利道:“是自保——其实只要发给他们枪就行了,我们非洲人从小就对枪不陌生,这东西在特殊时期并不会比一只母鸡珍贵。等大家手里都有了枪,那些恐怖分子应该就不会再为了一顿吃的冒上生命危险了。”

“那样的话需要多少枪?”叶子问。

“按地域和人口来算,每个家庭配一支枪,大概需要两万支。”

叶子倒吸了口冷气:“那么多?”

林子文道:“据我所知,几百支枪就够武装一个势力强大的社团了,上万支枪恐怕只能跟国际最大的军火走私商或者政府交易。”

无双冷静道:“放心,哪国政府也不会卖给我们的。”

雷甜甜小声道:“那得多少钱啊?”

说到钱,叶子自信道:“钱不是问题,首先我们得先找到供应商。”

贝利身为土著,倒真认识几个军火贩子,但是一问之下却是无人肯卖,在这个非常时期,军火贩子也需要用枪自保,就算肯卖的也没有那么多。两万支枪,确实不是靠倒腾个把黑五星发点小财的二道贩子能应付得来的。

正在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阿破忽然一拍手,跟小慧说:“你爸不就是军火商吗?”

小慧先是愕然,继而道:“对哦!”

贝利道:“什么样的军火商?”

阿破道:“武装过整个金三角的军火商。”贝利一缩脖子……

小慧道:“可是他已经不做很久了。”

阿破道:“问问,至少他了解行情。”

小慧想想有理,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王府大街的我们房子的号码。

“喂?”一个浑厚仓劲的男人声音。

小慧喘了一口气道:“爸,是我!”听得出她有些激动,血缘真是种很奇怪的东西。

老史顿了一下,一如既往用老无赖的声调道:“哈,每次你们一出去,外面就会乱套。”老家伙其实也很激动。

小慧整理了一下情绪,马上言简意赅地说:“爸,我们现在需要两万支枪,你有办法吗?”

老史立刻习惯性地问:“什么型号的?”

小慧愣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

“就说你们打算做什么用吧?”

小慧把大致情况说了一遍,最后道:“有困难吗?”

也许是真有困难,老史沉默了一会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