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冲澡的舒服比她还快,一下子就出来了。

他出来后沈安素已经换上了吊带睡裙,清凉的冰丝,面料顺滑飘逸,深V领,长至大腿,该遮的遮住,其余的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清凉的空气里,视觉冲击强烈,吸引人眼球。

她抱着iPad在玩单机小游戏,五指操纵迅速,格外流畅。

她的短发已经长长了一些,到脖颈处,刚好能够盖住一双小巧耳朵。她微垂着脑袋,睡裙宽松,露出精致的蝴蝶骨。她很少穿露背装,他之前都不知道她还有一副这么漂亮的蝴蝶骨。

他站在身后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两眼,眯了眯眼,然后静悄悄走近她。坐到她身侧,双手探过去,一把环住她。

感受到男人双手的力量,沈安素的身体本能一僵,不过快速恢复如常。她任由他抱着,手头动作不停,声线轻柔,“你这么快就洗好啦?”

“嗯。”发出一声鼻音,像是一只慵懒的大猫。

两人贴得近,刚洗过澡,她身上淡淡的柠檬香牵扯着他鼻息。他伸长鼻子嗅了嗅,“真香!”

沈安素一心玩游戏,iPad屏幕上那条贪吃蛇已经有了长长的一串尾巴,它的长度仍然在不断变长。

盛延熙安静地抱着她,看她把那局游戏打完。

那条蛇最终破碎,屏幕上方出现“game over”字样。

沈安素有些泄气,差一点就破纪录了。

“还玩吗?”男人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不玩了。”沈安素扔掉iPad,转了个身,两人对面对坐在沙发上,“这一关我总是过不了,放弃了!”

盛延熙直视她的眼睛,诚恳非常地征询:“那我可以亲你了吗?”

沈安素:“……”

在一起这段时间,沈安素发现这男人在某些方面真是较真执拗的可爱,也可以说是傻气。

之前两次抱她,都要扔出一句“冒犯了”。

表白需要一本正经地问她一句愿不愿意做她女朋友。

在一起以后,这种事都要开口问她。分明就是在一本正经耍流氓嘛!

好在沈安素不是青涩的学生,不然真会被他问得不知所措,羞红了脸。

她抿嘴笑了下,微微露出白皙的牙齿,“可以啊!”

男人眼神一亮,脑袋凑过去,“谢谢!”

——

格外缠绵的一个wen,结束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去睡吧。”盛延熙松开她,深谙的眼底一片潮红,大有几分意犹未尽。

“嗯。”沈安素乖巧点头,耳根通红。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睡在同一张大床上,沈安素毫无心理负担,盛延熙却是心猿意马。

男人本质上就是邪恶的,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会动歪心思在所难免。之前那些亲亲抱抱,似乎已经不能满足他了,迫切想要得到更多。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他的渴望自然会比以往迫切许多。

但也只是想想,暂时不会付诸实践,他怕吓到沈安素。这姑娘内敛,对什么都淡淡的,进展太快他怕她会逃开。小不忍则乱大谋,好不容易撬开她心房,把她拐到手了,若是因为一时把控不住让她厌恶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相较于盛延熙的想入非非,沈安素出奇的平静。她丝毫没有一般的女孩子跟男盆友睡在一起的兴奋。她的感觉很温淡,觉得这些理所当然,在她的认知范围之内。哪怕盛延熙真的提出有进一步亲密的行为,于她而言也是能够接受的。两个成年人谈恋爱又不是早恋青涩的学生,需要束手束脚,小心翼翼,连接个吻都需要苦心策划好几天。成年人过招,彼此接眼神,一个眼神,感觉到位了一切水到渠成。

其实有些时候她也会觉得奇怪,明明自己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明明自己并不是所谓的情场老手,为什么她和盛延熙在一起就没有一般女孩子的兴奋和激动呢?

她和盛延熙之间很平淡,很自然,相处模式和过去也并无二致,就像两个相熟多年的朋友。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之间可以有一些亲.密接触。明明刚确立关系不久,可她却恍惚觉得两人已经在一起很多年了,仿佛已经结婚多年,激情褪去,只剩下一种温馨平和。更像是一瓶珍藏多年的红酒,久经岁月积淀,味道不烈,却香醇异常,令人回味无穷。

她躺在床上静静等了一会儿,见盛延熙并没有想做什么,她翻了个身,抱着被子满足地睡觉了。

盛延熙再回头,发现这姑娘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他不禁哑然失笑,她对他还真是没有一点防备。

他毫无睡意,起床拿起沈安素的iPad,点开游戏界面,开始玩游戏。

——

沈安素这一觉睡得很舒服,醒来后神清气爽。

盛延熙就平躺在她身侧,一只手枕在脑后。

窗帘被合上了,偶有几缕微光飘进来,室内的光线不甚明亮,沈安素摸到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摁亮屏幕,已经下午五点了。

盛延熙睡着的样子很温柔,卸下满身凛冽的气质,睡相恬静,不具备任何攻击性。

认识他这么久以来,这是沈安素第一次看到他睡着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看得出神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看过这样一句话——

“看喜欢的男人睡觉会有一种满足。”

她如今就真切地感受到这种感觉,一颗心宛如一块充盈了水的海绵,挤一挤都能冒粉红泡泡。

由内而外,满心欢喜。

她轻轻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床。

她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听到有人在摁门铃。

她以为是酒店的服务员,在吊带睡裙外批了条长丝巾,她这才走去开门。

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外,一身笔挺的职业装,装束干练,手里提着三只精致的纸袋。

看到开门的是她,中年女人似乎一点都不意外。她冲沈安素微笑,将纸袋往她面前提了提,礼貌地说:“你好沈小姐,我是盛总的助理高凌,来给盛总送东西。”

“你好,高助理。”沈安素回以微笑,大方得意,“延熙还在睡,你把东西给我吧。”

“好的。”助理把纸袋拿给沈安素,道别离开。

她低头瞥了一眼,都是奢侈品牌子,多半是盛延熙的衣服。

她随手把那三只纸袋往沙发上一扔,打电话给前台要了杯冰镇柠檬水。

五分钟不到服务员就送来了柠檬水。

她细细喝着,一边看电影,很是惬意。

没过多久盛延熙起床了。

工字背心和沙滩短裤穿在身上,痞里痞气的样子。

“刚你助理过来给你送东西。”沈安素指了指沙发上的纸袋,“喏,就是那个。”

盛延熙揉揉太阳穴,清醒了下脑子,走过去拆开纸袋。然后把其中两只扔给沈安素,抬了抬下巴,“去换上。”

“什么?”沈安素打开其中一只纸袋,里头是一条红色的晚礼服,设计新颖。

另一只袋子里的是一双镶钻的鱼嘴高跟鞋。

“给我的?”她面露惊讶。

“把衣服换上,待会儿带你去见个朋友。”

都需要穿晚礼服了,肯定不是普通的朋友聚会,多半是正式的宴会。

是她的尺码没错,裙子很合身,而且红色也衬她的肤色。后背漏空的设计很好的显露出她漂亮的蝴蝶骨,骨感嶙峋。

盈盈玉人,顾盼生辉。

盛延熙满意地勾勾唇,夸赞:“很漂亮!”

沈安素征询:“要不要把头发弄一下?”

“不用,这样就很好。”

沈安素画了个妆,拿上手包,他们俩坐车出发。

司机将他们带到了一座古建筑前,徽派建筑,白墙青瓦,年代悠远,气派恢宏。

大门外站着许多个保安,他们在检查进出客人的邀请函。

走进去却发现里头别有洞天,穿过一条长廊,面前又是一座更为老旧的楼宇。

大厅里陈设了很多幅画,每一幅都天马行空,极具想象力。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画展。

沈安素大致浏览了一下,落款都是油画大师谢明溯的亲笔签名。

“谢大师的画展?”她有些吃惊。

“不是。”盛延熙摇头,“谢明溯个人作品的拍卖会。”

谢明溯时下在国内画坛炙手可热,这位鬼才画家一度被外界评为“80后画家的领军人物”。因为独特的立意,和独具一格的画风,他自成一派,深受年轻人的追捧。他成名作和一些早年的作品更是被拍出天价。他会举办个人作品的拍卖会倒也正常。

大厅后面就是主宴会厅,酒会看样子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了,此刻早已觥筹交错,各界人士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今晚来的都是一些大人物,整个酒会极尽铺张,奢华无比。

沈安素在其中看到了好几个大人物。木槿花餐厅的创始人纪孝行和他太太路长宁,嘉华珠宝的CEO温故新,以及娱乐圈新晋男神许经年和他太太吴桐雨。

谢大师被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谈笑风生。和他比肩而立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一件金色鱼尾裙,摇曳生姿。

传闻谢明溯的妻子是中峻的首席珠宝设计师余梦溪。

谢明溯一看到盛延熙现身便拉着妻子一道走上前,“延熙,这个点才来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这位传闻中的鬼才画家,蓄了一头个性的短发,一身黑色燕尾服,气质老练沉稳,极具艺术家的风范。

盛延熙从侍者那里端了杯红酒,给了一杯沈安素,自己手里端一杯,晃了晃酒杯,气定神闲,“拍卖会都还没开始,我这会儿到不是刚刚好?”

这么熟稔,看来这两人是认识很久了。

谢明溯抬手给了他一拳,“酒会已经开始大半个小时了,你现在才到,好意思跟我说刚刚好?”

盛延熙微微一笑,给二人介绍:“我女朋友沈安素。”

“谢大师我就不必介绍了,这是他太太,也是中峻的首席珠宝设计师。”

“你们好。”沈安素礼貌客套地打了个招呼。

“沈小姐好。”谢明溯夫妇同样礼貌客套。

余梦溪笑着告诉盛延熙:“您要的东西我已经从南非替你带回来了,等明溯这边忙完我回到横桑再交给你。”

盛延熙微微一笑,“你办事我放心,辛苦了。”

几人寒暄两句,盛延熙说:“我带她去那边看看。”

两人离开视线,谢明溯挑了挑眉,渍渍两声,“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女孩子,竟然入得了这位盛二爷的眼。”

余梦溪远远看了沈安素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了下,“芝麻对绿豆,对上眼了就在一起了,哪有那么讲究。”

第48章 第48世界

第48世界

酒会过半拍卖会开始。拍卖会现场不似酒会活络愉悦, 显得有几分肃穆。所有人都安静坐在位置上, 拍品一件一件被有条不紊地拍出。这是所有拍卖会现场的常态。

沈安素和盛延熙两人坐在后排,眼看着谢明溯的画作被相继拍掉,每幅画作成交价皆不菲。尤其是他早年的一些作品那些有钱的收藏家竞相竞拍,拍得火热。

都说画家都是死后才身价上升的, 像谢明溯这种生前画作就被世人如此追捧的还真是少见。何况他还如此年轻, 不过三十五岁的年纪, 就已经这般声名显赫,无人不知, 无人不晓。这位鬼才画家的功底可见一斑。

拍卖会进行了三分之一, 盛延熙出声问沈安素:“有喜欢的吗?有喜欢的就举牌。”

“没有。”沈安素实诚摇头,她对油画一窍不通,“我还是不要亵渎谢大师的神作了。”

盛延熙:“……”

男人不禁莞尔, 整张脸的线条都柔和下来, 眉梢眼角都透着笑意。可见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这现场的有几个是真正懂油画的?大多都是冲着明溯的名气和画作的升值空间来的。你不要太高估这些收藏家的能力,都是半吊子,有些连彩铅和素描都分不清。”盛延熙的目光在现场环视一圈,给沈安素介绍商机,“你现在拍一幅回去收藏,以后转手说不定能大捞一笔。”

沈安素:“……”

所以商人们都这么有商业头脑的吗?

诚然盛延熙说的是实话,以谢明溯如今的发展势头, 他以后在画坛的影响力只增不减, 名气越大, 身价增涨, 水涨船高,他的画作就愈加值钱。现在拍下一幅画,以后指不定能挣大钱。这是一种看得到预期回报的投资,稳赚不赔。不过沈安素最终还是没有举牌,因为她实在欣赏不来谢大师天马行空的画风。

盛延熙摇了摇头,叹口气,“真是不会抓商机。”

沈安素笑笑没反驳,她对钱真的没什么概念,商机神马的抓不住也无所谓。

拍卖会结束,酒会仍旧继续,一直到开到晚上十点。

其中发生了点小插曲,一个侍者不小心将红酒洒到沈安素裙子上了。胸前一大片斑驳的酒渍触目惊心。

盛延熙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阴沉不定。

侍者大惊失色,频频道歉。

余梦溪见状赶紧走上前救场,“沈小姐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沈安素下意识地看了眼盛延熙,只见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去吧。”

沈安素这才礼貌地说:“那就麻烦谢太太了。”

余梦溪:“沈小姐不必客气。”

余梦溪将她带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翻出一件刺绣旗袍,拿给沈安素,“咱俩的身材差不多,这件旗袍你应该可以穿。刚从师傅那里拿回来的,还没上过身,你穿上试试合不合适。”

“这怎么好意思啊?”沈安素有些迟疑,不敢去接。

这是一件上好的手工旗袍,面料柔软,做工十分精湛,单单领口处的一圈纹路就用了十多种颜色的绣线,整件旗袍每一处绣花都是纯手工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旗袍的盘扣更是精致,荷花形状,精美绝伦。这样一件旗袍价格定然不菲,她实在不敢承人家这么大的情。

“沈小姐不用客气,我在中峻工作了这么多年,承蒙盛总关照和提携,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再说明溯和盛总也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于情于理沈小姐都不应该跟我见外,不过就是一件旗袍而已,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余梦溪笑着将那件旗袍塞到她手里,指了指卫生间方向,“去换上吧。”

言至于此,若是再推脱自然是说不过去了。

“谢谢。”她道谢后,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去卫生间将旗袍换上出来,余梦溪细细打量沈安素一番,夸赞:“很漂亮!你比我还要瘦一些,这旗袍你穿起来更有味道。你要是把头发留长盘起来,再配上这件旗袍,别有一番风味。”

沈安素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也挺满意。旗袍修身,将女性柔美的曲线完全勾勒出来,玲珑有致,风姿绰约。半袖,露出半截白玉一般的藕臂。妩媚动人,顾盼生姿。

她跟着余梦溪一起从二楼下去,当即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盛延熙站在人群里,眼神明显亮了亮。

旗袍挑人,一个女人若是能把旗袍穿出感觉,那才是真正的美人。

那晚在九重天的包厢里听到她的琴声,隔着一排屏风,后面的女人看不清容貌。可屏风上方却浮现出一抹朦胧的剪影,半明半昧,看得出屏风后面的女人身段纤细窈窕。

明明看不到脸,可他当时就隐隐觉得屏风后面的人是她,那种强烈的感觉发自心底,直冲脑门,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种想法从何而来。

后面在电梯里看到她通红破皮的手指,这种想法便得到了印证。

那晚没看到屏风后面的她,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她穿旗袍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穿旗袍,视觉冲击令人震撼。

盛延熙此刻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

她穿着这身旗袍,坐在古筝前,眉眼温婉,手指如葱玉,行云流水一般弹那曲《平沙落雁》。

等回横桑他一定要让她亲自再弹一遍《平沙落雁》给他听。

周围的男性几乎同时看向她,眼神不尽相同,有的惊艳,有的欣赏,有的暧昧。盛延熙隐隐觉得不舒服。男人天生有很强的掌控力,归属感强烈,不喜欢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女人。

沈安素慢慢走到他身边,察觉到男人的脸有些冷,不明所以,“怎么了,不好看吗?”

“没有。”盛延熙音色清冷,转头对谢明溯夫妇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谢明溯了然于胸,旁若无人地说了句:“悠着点啊!”

盛延熙不语,赏了好友一记白眼。

余梦溪面露不解,“他们怎么就走了?”

谢明溯揽住妻子的肩膀,悠悠道:“以后出席宴会你千万不要穿旗袍,旗袍留着回家穿给我看。”

余梦溪:“……”

——

一直坐进车里沈安素都没明白盛延熙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她以为他还在为了那侍者不小心将酒洒到她身上而生气。

“延熙,人家不是故意的。”女人的声音软软的,细细的,盛延熙听得心浮气躁。

“嗯。”他半晌才吱一声。

话题终结者,自然没法说下去了,一路沉默。

男人牵着她的那只手掌心炙热,烫得厉害,沈安素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滴……”一声脆响,房间的门被刷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