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嬑岚扯了扯嘴角:“你敢做还怕人说?”

“你给我滚。”

江嬑岚笑了起来:“你是妈妈的女儿,我也是她的女儿,你凭什么让我滚?想让我滚,就给我五十万。”

江嬑菲看她半响:“想要钱,回家做梦比较快。”

江嬑岚怒了:“行了,别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不就是靠男人,你找他多拿点钱怎么了?别说你们没有关系,没有关系那个男人会为你做这么多事?这点钱对那个男人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你就当帮帮你姐姐,我若不是走投无路绝对不会来找你。”

“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江嬑菲咬牙切齿。

江嬑岚看了她半响:“算了,你现在情绪不稳定,我们以后再谈,不过我们果然是姐妹啊,我不是什么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个男人有家室吧,难怪你不敢和妈说呢!”

江嬑菲气得眼红,咬着唇没有说话,看着江嬑岚踩着高跟鞋走开。

她靠在墙上,身体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这样才不能让自己倒在地上。林秋燕辛苦了一辈子,体弱内虚,支撑着她苦苦坚持的便是将女儿抚养长大,看着女儿结婚生子,她的一生活得够失败,唯一拥有的便是一声清清白白,不曾亏欠任何人,这样的她怎么能够承受自己抚养的女儿会做那样的事情。

可是这样的事,要让她如何去解释?

孙阿姨从病房里走出来:“江小姐…”

江嬑菲向孙阿姨看过去。

“你母亲醒了。”

江嬑菲擦擦眼睛,这才走进病房里,她咬咬嘴唇,走到病床前:“妈妈…”

林秋燕歪着头看她,一双眼睛里盛满了眼泪,有失望,有斥责,更多的是对她自己的厌恶,她自己的一生过得够失败,于是连女儿也活得如此失败?

江嬑菲立即抓起母亲的手:“妈妈,我知道姐姐和你说了一些话,但你别听她的,她说的不是事实。我是交了一个男朋友,他很有钱,我就是怕别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胡乱猜想我们的关系,所以才没有告诉别人…”

林秋燕看着自己女儿,眼泪从她憔悴的脸上滑下来,只是她仍旧闭着嘴巴。

“妈妈你相信我,我不会做让你失望让你生气的事,他真的是我男朋友,比我大一岁。我们还是同学呢!他以前就在追我,但我觉得他条件太好,不敢相信他的真心,所以谁都没有告诉,毕竟他们那个圈子很复杂,说不定对我就是一时兴趣,但他不是,都好几年了,他还是很喜欢我,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坏习惯,所以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就和他交往了。”

林秋燕索性闭上了眼睛。

江嬑菲疼得心都麻木了,她跟着掉下眼泪,放开林秋燕的手:“妈妈,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带他来看你。”

她知道了,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妈妈不肯相信自己,只有把那个人带来医院,让妈妈亲眼看到他,妈妈才会相信自己所说的。

江嬑菲一步三回头,见林秋燕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更觉酸涩,连妈妈都不肯相信自己。

走出病房,她叮嘱孙阿姨:“好好照顾我妈妈。”

孙阿姨点点头。

走出小楼,江嬑菲情绪低落,转过两条路,就能看到络绎不绝等待照CT的家属和病人,来来往往的医务人员,再走一段距离,更是可以看到人满为患的门诊部,对于这些人而言,住在那栋小楼里的人,仿佛属于另一个阶层的人士,然而她却清楚,真正的路家人连这样的医院都不可能踏入,他们要么在家等着家庭医生上门,要么就去家族投资的医院,那样的医院里拥有最顶级的设备最顶级的服务以及最优秀的医务人员。

那个人把她母亲安排在这里,除了她自己要求,恐怕也是他有自己的思量,安排在这里,别人就不会发现他和她的关系,换做别的地方,他的家人很容易就得到消息。

他们的关系,能够公之于众吗?

江嬑菲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满嘴都是苦涩,苦进心里,她竟不知道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了。

医院大门停着一排排各式各样的车,她绕过这些车,想沿着这条道走出去,外面的大路上就有公交站,到了那里就很好坐车了。

却没想到,她会遇到如此尴尬的一幕。

两女一男的对峙,准确点来说,是一女和一男一女的对峙。

一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子,轻咬嘴唇,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她的呼吸很重,却又像压抑着什么:“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来医院做什么?”

那个长相一般的女生,伸手挽住了身边的男子,男子似乎想要摆脱她,不知想起了什么,放弃了抵抗,任由身边的女生挽着自己手臂做出亲密的姿势来,只是他根本不敢看对面的漂亮女子。

那个普通女生宣布所有权似的:“就你看见的这样,被你撞见了也好,免得麻烦,他早就想和你分手了,只是他性格很好,怕伤害了你,所以迟迟说不出口,从现在开始他就是我的男朋友了,希望你不要缠着他。至于我们来医院做什么,你这么想知道,我就告诉你,来检查我有没有怀孕。”

那个长相漂亮的女子看也没有看说话的女生,只是看着那个男子:“她说的是真的吗?”

男子鼓起勇气一般:“是真的。”

连江嬑菲这个路人都觉得这个画面难堪,她快步离去,脑海里最后的一个画面就是那个漂亮女子微红的眼眶。

说句实话,那个男生和那个普通女生很配,长相和穿着都显示他们是同一类人,而那个漂亮女生,家庭条件必然不凡,她应该和更好的人在一起。

看吧,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和无奈,很多东西也不是身家相貌就能决定。

第四章

江嬑菲等着公车到来,公交车停下,她上车,刷公交卡,走向公交车里面,抓着吊环,目光看向车窗外,外面是无数车流和卖各种各样东西的店铺,一眼看去,好不热闹。

她不可控制的又想起了那个漂亮女生和那一对长相普通的男女,那对普通男女自然该受到道德谴责,一人劈腿,一人在明知对方有女友时还选择插入对方感情,而那个漂亮女生是最无辜的人,也是三人中唯一受伤的人。她没有那么多怜悯心为一个陌生人痛苦忧伤,她只是在想,男女关系中,是否只有同等水平的人才能够走得更远,门当户对这四个字,也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财富。

人就该贵在有自知之明,时刻记得自己身份,这样才不会做错事。

她胡思乱想一通,竟然忘记了下车,反应过来时,司机已经把车开走,她只能等着在下一站下车。

两站之间的距离不远也不近,她下了车,决定走回家。

路上有一个报刊亭,在这里多年了,除了卖报纸杂志还有卖一些小食品,一些路过的小孩子,馋嘴时会去买一点食物,一边走一边吃,食物的香气传达在空气里,久久不散。

她走过报刊亭时,看到烤着的热狗正翻滚着,有一根炸裂开来,肉眼可见的美味。高中的时候,班上的女生就爱吃这个,还说就得吃炸开的,这样没有那么油,而她并没有吃过,不是因为不喜欢,单纯是舍不得吃,那节约和不花钱的心思钻进骨子里时,很多事自然就不会去做了。

然而她走向了那个报刊亭。

戴着老花镜的女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要什么?”

她指了指放在墙上的一本杂志,不是什么正规杂志刊物,这本杂志就喜欢捕捉一些惹人眼球的点,不知道是没人买单还是得罪了人,上个月停刊了,这一本应该是几个月前的了。

女人立即把杂志取下来,放在她面前:“十五块钱。”

江嬑菲看了眼日期,微微皱了下眉:“十块钱。”

女人撇撇嘴:“都是小本生意,十五块钱已经很便宜了…”

“过期了。”三个字成功阻止了女人的长篇大论。

“好了好了,十块钱就十块钱,以后多来照顾生意啊!”

江嬑菲拿起杂志,撕开包装的那一层膜,直接翻开了杂志里面,她之所以买这本杂志,不过是因为杂志封面上那大大的“路氏风云”,封面上一左一右放着偷拍的路家两兄弟的图片,中间一道大大的雷劈象征着兄弟决裂。

里面的内容也是很有煽动性,先把路家这个家族的背景介绍了一遍,显示着路门的显赫,再介绍路门长房的故事。路政换与其妻叶晴生有二子一女,长子路枃盛从小便被看作“环光”接班人,他的培养方式也一直按着接班人的方式培养,倒是路枃延这位长房二公子路家排序第三的三少一直不显山不露水,关于路家长房的消息,一向是放在这位大少身上,毕竟从小都是优秀人才,一路重点学校然后出国留学毕业于名校,学历漂亮得没话说,反观路枃延的学历,就显得太过一般了,甚至都怀疑是他父母害怕他和自己哥哥争锋有意打压他,否则为何两兄弟差异如此之大?

这篇报道的重点,就在于挖掘“环光”将路家长房名正言顺的接班人路枃盛流放的原因。路枃盛接手“环光”以来,不说有多大功劳,但绝对无过,在这种家庭的人都知道,只要没有犯下大的过错,都不可能下位,那路枃盛是犯下了什么过错,使得被毫不犹豫的“流放”?

这就得从路家这个家族说起了,路家的真正的豪门,家族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都是名门望族,这样的大家族,是不允许儿女犯下任何错误,儿女的婚事,全都由父母做主,换言之,孩子是没有资格决定自己的婚姻。如此一来,路枃盛犯下的错,大概就是女色了,路家不可能接受家世不清白的女子,哪怕是小门小户的女子他们也看不上眼,至于那些想看灰姑娘嫁入豪门的事,恐怕就不会在路家上演了。

报道里恶意猜测路枃盛被“流放”的原因,暗示路枃盛之所以被自己父母如此严苛的对待,就是因为路枃延的手笔。试问一下,一母同胞的两兄弟,一人被当做明珠,一人被当做鱼目,谁会不嫉恨对方?因此做点落井下石的事,也就理所当然了。

而且据说江家老爷子看中了路枃延,想将江家大小姐嫁给他,如此一来,更加能够说明豪门里的复杂纠葛了。大胆的猜测一下,有没有可能是路枃延一早就做好了夺位准备,联合了江家,以联姻为筹码顺利成为了“环光”新的主人,否则他凭什么接下“环光”的大任?

这篇报道,简直像一篇豪门里的恩怨情仇,比小说更具有冲突性,也很具可看性,而且猜测合情合理。

“环光”一开始本就是在路枃盛手中,路枃延非常突兀的接受了路枃盛的位置,路枃盛也被送到了国外,早前就有消息传出,路枃盛和一个身家很一般的女子在一起了,如此一来倒是什么都对得上了。

路家和江家联姻。

江嬑菲看着那句话,不自觉的抿了抿唇,同是一个姓氏,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而她是那个在地上的人。

她在经过垃圾桶时,把这本杂志扔了进去,真也罢假也罢,她和路枃延都是两个世界的人,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她把自己的衣服裹得更紧了一点,回家的途中,会经过一排餐馆,以往她都是目不斜视,能在家里吃绝对不在外面吃,可她在经过一家罐罐米线时,停下了脚步,忍不住走了过去。正是饭点,店里面很热闹,她奢侈的要了一份番茄排骨,一共十五块钱。

她的对面坐着两位穿着制服的女性,一边吃一边聊着领导的八卦,似乎对领导很不满,她左边那一桌的两位应该是一对情侣,男生不住的问着女生要不要饮料,想喝什么水,要不要加一份菜在米线里。

她的番茄排骨端了上来,才出炉的罐子冒着热气,鲜香的味道顺着热气散发出来,她不觉吞了吞口水。

她吃得很慢,先吃排骨,再吃米线,番茄吃了最后喝一点汤,胃里传来的饱腹感让她格外满足,这种小小的幸福感,让她暂时忘记了生活中的不愉快,带点自欺欺人。

一路走回去,她租的房子是在一个很老的小区,顶楼的一室一厅,一个月八百块钱,在这种地段里,算是价格不低廉,只是房子一般就是了。

她一步一步走上楼,每一步都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这样的声响,证明着她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一楼、二楼、三楼…六楼,她的脚步不自觉放慢了,甚至习惯性的深呼吸一口气才继续走,走上拐角时,一抬头,就能看到七楼门口的动静。

她站着不动。

她屋门口,站着一个英气逼人的男子,他斜斜的靠在墙上,手里点燃一支烟,那神态和姿势,仿佛是时装大片,摄影师故意用简陋的背景衬托他的高贵的气质,反差美。

第五章

地面上已经有一地的烟蒂,可以想象他等待了多久。

江嬑菲就像没有看到他似的,一步步走到自己家门口,拿起包,翻找着里面的钥匙,她取出钥匙,正准备将钥匙插在钥匙孔里时,一只手伸来,直接将她用力的拉扯开,她手里的钥匙掉落在地,在寂静里发出巨大的声响。

男人把手里的烟干脆利落的扔在地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眼睛,嘴角慢悠悠的升起一抹笑,随后低头,狠狠的吻着她的唇,这还不够,要撬开她的嘴,入侵到更深入的地方。

她感觉到淡淡的烟味在自己口腔里流转,这种熟悉到近乎习惯的感觉,让她竟然感到后怕,最初的时候,她对这种味道明明是厌恶,明明是排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受的?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对一个人如果能够做到习惯,感情是不是也会随着日久天长的积累变得习惯,最后无法离开?

他终于肯放过她了,一双大手摸了摸她的头:“我出差了一周,有没有想我?”

他似乎也习以为常的知道她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淡笑了一下,弯着身捡起她刚才掉落在地上的钥匙,拿起来开门,进入屋子里。江嬑菲跟着他进门,随后把门关上。

“家里有菜吗?随便做点什么吧!”路枃延是知道她很少在外面吃饭,既然她两手空空没有买菜,那就代表家里的冰箱里还有菜。

“没菜。有面,你要吃吗?”

路枃延没有回答,而是站了起来,他穿着一身精致的服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有一种极为不协调的格格不入,偏偏他不自知,走到冰箱前,拉开冰箱的门,里面果然没有放菜,只有一包面和几个鸡蛋。他把冰箱门关上,转过身看她,神色不太对:“你吃过了?和谁吃的?”

声音里充满了质问,换一个人被人如此问,大概得生气了,她却习以为常,没觉得丝毫有问题:“刚才回来的时候吃了一碗罐罐米线。”

“你一个人?”

“我一个人。”

他抿了抿嘴唇,走到她面前,扯开她的外衣,手直接伸进她身体最里面。江嬑菲咬咬唇,想要打开他的手,却控制住了自己,任由她摸着自己小腹,确定自己的确吃了晚饭,他似乎笑了,而她放任的结果就是他的手不规矩的摸到不该摸到的地方,她还没有来得及恼怒的时候,他就聪明的收回了手。

“还真吃了啊!”他声音里有点意外,“也不知道给我带一份回来。”

“那家店有送餐服务,你需要吗?”

“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做的。”

江嬑菲点点头,走到冰箱前拿面和鸡蛋,因为厨房很小的缘故,冰箱就在客厅里,她走向厨房时,回头看他一眼:“去把外面你丢的烟蒂扫了。”

路枃延挑挑眉,点头同意了。

江嬑菲给他做了面,放了三个鸡蛋,鸡蛋是搅拌后煎的,他不喜欢整个煮,说是小时候吃外婆做的荷包蛋有心理阴影,再也不肯整个吃。

家里没有餐桌,就一个玻璃茶几,除了路枃延也没人会来这里,于是江嬑菲也不怎么讲究这些了。她把电视打开,是一个有些年代的电视了,好在搜到的台还算多,清晰度也高,她有事没事都喜欢把电视打开,这让她觉得家里热闹,而不是死气沉沉。

路枃延今天的心情还不错,吃过饭还有心情去把碗给洗了,他从厨房走出来,看着她:“去洗漱。”

她想着今天还去了医院,大概带了些味道,也不反抗什么,找出睡衣,直接就去狭小的卫生间了。路枃延看着她手里拿着的睡衣,低低的笑了笑,没有提醒她,不必多此一举,而是拿着牙刷洗漱了一通。

江嬑菲披着一头湿发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她找出一件旧衣服外套披在自己身上,就坐在凳子上用电吹风吹着头发,屋子不大,一室一厅的格局,从她打开电吹风的那一刻,满屋子都是轰轰的声响,释放在屋子里每一个角落。她手里的吹风被人拿住,她微微愣了一下,便垂眸的放手,让路枃延替自己吹头发。

热风与冷水之间的交战,发丝里氤氲着湿热,路枃延的手指在她头发间不停拨动,仿佛这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

路枃延看着她细长的脖子,嘴角翘了翘,今天真乖,乖得都有点不正常了。

头发已干,他把电吹风放到一边,按住了想要站起的人,弯腰低头,从背后吻住她的脖子,鼻端是她发丝未散的温热,温热的皮肤着散发着浓烈的甜腻,甜进他的心底,忍不住双手紧拥她,想要把她镶嵌进自己身体里,镶嵌进自己的人生里,这种欲、望如此的浓烈,以至于他眼里仿佛燃烧着炙热的烟火。

江嬑菲身体短暂的僵了僵,接着闭上眼睛,下一刻,她就失重一般被人抱了起来,她惊慌的睁开眼睛,双手本能的去勾住他脖子,眼睛正好对上他带有笑意的眼睛,一时间竟然不知道下一个动作。

他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看着你的时候,仿佛你就是他的全世界,有让人心跳加快的魔力,何况这样一张脸,绝对是上帝巧夺天工的作品,如此一来,就可以想象他多有魅力。但她听说,有些男人的眼睛天生多情,他哪怕随意的看你一眼,你也会毫无准备的就沦陷,因为他的眼睛只是他玩暧昧的武器罢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这样。

“傻了?”路枃延挑挑眉。

江嬑菲没有说话,因为她对上他的眼睛,对他灿烂一笑,紧接着直接用自己的唇贴在他的唇上。路枃延竟然懵了一下,他自然不需要引导,化短暂的被动为主动,很快掌控了这场男女之事。

衣衫滑落,唇齿相连,舌点肤燃,肌肤相拥,潺潺溪水流,且看宝剑弄溪流,剑出不断水,水染被衫湿,呜咽声如乐,只叫人生热,恨不久待时,只希此时不羡鸳…江嬑菲意识模糊,却记得这屋子不隔音,一点风吹草动大家都能听到,死死咬着嘴唇,这隐忍的劲头,更让男人火热,恨不得用那炙热的火焰彻底燃烧彼此。

在她意识逐渐回归的时候,她唯一的一个想法竟然是路枃延拿套的速度快到她都没有发现他的停顿,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着戴、套、套大赛,他去参加,说不定还能抱一个奖回来,就是他练出的这个速度,是在她身上练习得来还是有无数人供他练习,她就不知道了。

早晨醒来的时候,江嬑菲并没有马上睁开眼睛,而是默默的感受着周围传来的声响。

男人女人瓮声瓮气说话的声音,厨房里噼里啪啦做饭的声响,母亲大着嗓门喊着孩子赶紧起床的声音,小孩子念着课本复习今天老师会教的课文,初中生朗声读着英文…这一天便在这鲜活而又真实的声音里打开,如同拉开一场话剧的幕,揭幕后道具上位,演员登场,今日的剧目就此上演。

路枃延的手指轻轻的抚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声音一听就知道他的心情很好:“还不起床?”

江嬑菲这才睁开了眼睛,一双眼睛水流波动,他近距离的看着她的眼睛,想要真实的感受他在她的眼睛里。

对视了好几秒,江嬑菲敛下眼眸:“你今天忙吗?”

路枃延好心情的挑挑眉,整张脸更是英气,他用手指点点她的脸:“嗯?”

既然问他忙不忙,那就是想要他做什么事了,别说,他还很好奇,除了关于她母亲的事,她似乎从未主动要求过他什么,不要钱,不要工作,不要衣服包包,甚至连租房子都不让他管,这般的行为,让他有时候也觉得无奈。

江嬑菲从床上爬起来,被子滑落,露出她洁白细腻的肌肤,让他看着眼热,恨不得此刻将她推到,再肆意妄为一番,但昨天她的不反抗和略有配合,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他哪里还敢奢求第二次。

想一想还挺憋屈,他虽然不算什么大人物,托会投胎的福,这个路三少拿出去还是能够唬人,外界都传他只要一个眼神,多的是美女扑上来,哪里会知道他过得如此憋屈。

江嬑菲深呼吸一口气:“你能不能去看看我妈妈?”

路枃延明显的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实在是她从不让他接触她的母亲,最多安排一下医院,今天竟然会主动要求,这其中没有什么隐情,他绝对不信。

事出反常必有妖。

江嬑菲打量他的神色:“以我男朋友的名义。仅仅只是名义上而已,可以吗?”

名义上的男朋友?那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路枃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如同明媚晴朗的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下一刻就会雷声阵阵,狂风暴雨。

第六章

路枃延看她半响,冷冷的笑了起来:“名义上的男朋友,你可真敢说。”

这究竟是在侮辱谁?

江嬑菲张张口,想伸出手拉他,在看到他眼里的冷意时,手就这么僵硬在半空中,她鼓起勇气深呼吸一口气:“不可以吗?”

路枃延从床上站起来,跳到床下,整个人如同笼上一层冰霜,强烈的宣告了他此刻情绪不佳,他找出自己在这里的衣服,随随便便的套上,动作又快又有条理,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再听到她的声音,脸色越发暗沉,一伸手,就把床头摆放的玻璃杯挥到地上。

轰的一声,玻璃碎开的声音仿佛就在江嬑菲心里炸开了一般。

路枃延这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脸色不再那么暗沉,阴云散开并不意味着晴空万里,还有暮气沉沉,整个世界都是一种低气压,似阳非阳似雨非雨,无端的让人感到压抑,还不如一场暴风雨,虽然激烈,却快速,而不是长久的折磨。

“难怪你以往每次都一副被我压迫的模样,昨天却如此的配合,这是想讨好我,和我做交易?你做交易前,怎么就不去查查我路枃延的身价,你这一夜的度夜资能不能换我一个男朋友的名义?怎么,做交易前,连这些都不肯花时间做功课?”

他的声音并不冷,却句句都是讽刺,将她的卑微宣告得彻底,她的眼睛雾浓浓一片:“只是去我妈妈面前陪她一会儿让她安心,我不会要求你做什么,更不会缠着你。”

“很好,你倒是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只是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同意花时间配合你,你以为你是谁,是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