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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吗?那样就太好了!”伍卿卿本来是斜倚在陆森身上,听他这样一说,立刻跳起来,半跪在他身前,两手放在陆森的肩上,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陆森最受不了伍卿卿这样的目光,蛊惑人的,让人沉沦的,心思立刻起了变化,哑着嗓子说:“当然是真的。不过我要好处。”

“什么好处?”伍卿卿嘟着嘴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这样的好事又没了。

“车轮战。”陆森已经把伍卿卿抱了起来。

“你不是说你的兄弟们都不参与吗?”伍卿卿搂着陆森的脖子,大着胆子调侃。

“所以,我一个人可以分角色扮演。”陆森的无耻底线又下探一步。

“陆主任,你这样无耻,我有点儿不放心把你放到社会上了。”

“所以,请夫人尽数笑纳。”

第二天早晨陆森走的时候伍卿卿还没醒,他穿好衣服,走过去贴了贴她睡得温热的脸,果然小狐妖半睁开眼睛看他,嘟囔一声,你就要走了吗,不是夜里吗?陆森笑说,已经第二天了,我要上班去,中午等我回来一起出去吃饭,然后我们去广化寺。伍卿卿皱眉想了想,点一下头,说,那你去上班吧,路上小心,我等你,然后费力地从被子里伸出一只白玉的手臂,挂在陆森的肩上,陆森很自觉地凑过去,吻上去,刚想深入,伍卿卿又推开他,不要了,有口气,陆森失笑,还是多争取了几秒的温存,这才恋恋不舍地把小狐妖的手臂轻轻放进被子里,然后掖好被角出门。

开车驶入早高峰的车流,陆森头一次眷恋地回望身后,也头一次觉得工作除了是一种必须完成的责任之外,还赋有了更深的意义,他的奋斗是为了一个家庭的。

进到医院,见到的同事纷纷表示没吃到陆主任的喜糖,陆森真的没想到他的结婚会是医院最大的八卦,几乎所有的科室都来和他要喜糖,怎么说来他也没那么出名吗?无奈之下,他只好委托科里的护士去商场帮他买各种糖果,然后装几个大袋子,只要有人来拿喜糖说事,就给一个袋子。

消化科的副主任徐娇双手插兜晃到他办公室,吊着眼稍儿看了他半天,最后不确定地问:“陆森,你真结婚了?”

“嗯。”

“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遇到合适的人了。”

“有多合适?”

“师姐,我觉得你未必想听我描述闺房之乐吧?”

果然陆森的话挡住了目前仍待字闺中的徐娇,她红了脸,啐了口陆森。

“我是看在你是我小师弟的份儿上,看看你是不是真正获得了幸福,否则才不关心你呢。”

“谢谢师姐关心,我很幸福。”

“我可告诉你,施晴知道你结婚了,说要送你结婚礼物。”

“哦,麻烦你告诉她不用客气,我们不打算请客的。”

“哦,这就是你伟大的爱情,也不让我们来见证一下?”徐娇明显是为施晴打抱不平。

“知道你们没好心。”陆森轻描淡写看一眼徐娇,徐娇跟他抬杠,就没有赢过的时候。

“嗬,还真是伟大啊?难道不是见不得人?”徐娇果然脸绿了。

“我的老婆入不入得别人的眼有什么重要,只要入我的眼就可以了。”

“那施晴怎么办?”徐娇此时也没什么好态度了,施晴虽然没说,但是视频里明显哽咽的声音和背过去不让人看到的眼泪,亏她开始以为是施晴不回来陆森故意使诈呢,原来还真是移情别恋。

“师姐这话从何而来,难道师姐不知道我们一年多前已经和平分手?”陆森的脸冷下来,到现在还有人跟他揪施晴,有完没完。

“她当初是迫不得已,要出国,要照顾你的情绪,你不体谅她,她爱你才会选择放手,她还爱着你。”

“师姐,我以为你作为旁观者并不知道很多实情,这种她还爱着你的话也没多少判断意义。何况,我已经结婚了,这话随便传出来会让我太太不高兴。”

“哼,你倒是顾及新人。怎么对施晴无情?你是当局者迷,你辜负了她。”徐娇叉腰。

“这逻辑我倒不知道怎么理解了,你是说,分手了,我也该等着她,她一年回来,我就等一年,她两年回来,我就等两年?”陆森面沉似水,“对不起,我们之间并没有培养出那么深刻的感情。希望师姐以后说话注意,不要随便用对不住、辜负这些词语,我不接受,师姐知道我的为人,我做事向来清爽利落,但凡有一丝不确定我也会坚持下去,但是如果是分了,那肯定就是分了。师姐,今天的话我也不计较,就是想告诉你们,我从来不会因为向任何人置气而拿自己的生活婚姻幸福赌气。我是结婚的人,对老婆有情那是应该的,如果对其他人有情,师姐,你觉得好么?”

徐娇尴尬万分,陆森的话像刀子一样割她的脸,虽然陆森性子冷,但看在师姐的面子上,对她还是客气的,从来没有这样不顾脸面驳斥她,徐娇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陆森缓和下口气。

“师姐,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不够认真,太轻率,虽然是快了点儿,但我向你保证,我是认真希望和她共度一生。”

陆森的话算是给徐娇一个台阶下,徐娇的脸色也没刚才那么难看了,想到施晴,叹口气。

“那就祝你幸福。把糖给我,我还得带回去给大家吃呢。”看了看陆森拿出来的袋子,嗤地笑了一下,“嗯,巧克力不少,品质不错,放你一马。”

看着徐娇晃晃悠悠出去,陆森松口气,他不知道施晴到底怎么想,徐娇和施晴关系好,希望徐娇把信息传递出去,不要有什么误会。

中午回家,伍卿卿已经换好衣服,一件短袖衬衫,一条背带五分工装裤,干净利落,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几岁,像个童子军。陆森也翻出浅咖色的短裤,特意跟伍卿卿配成一对,像情侣装,他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幼稚。两个人吃了饭便开车往城外走。

外面的天很热,车子里开了空调,很舒服,开了段时间,伍卿卿探身拿过后座的背包,从里面翻出一个保鲜盒,打开了,是切得整整齐齐的水果,用牙签斜斜地戳好了,伍卿卿递到陆森的嘴边,陆森犹豫了下还是张嘴咬了,伍卿卿自己也吃一块儿,然后再给陆森一块儿。隔一会儿又听见旁边窸窸窣窣,转头看,伍卿卿又掏出一盒细细的饼干。

陆森很奇怪地问,你刚才没有吃饱吗?伍卿卿不好意思地笑,说,零食嘛,哪个女孩子不喜欢。陆森的洁癖包括不在车上吃东西,但是现在看来,估计也得打破了。其实伍卿卿也没吃什么,就是那种像细香烟一样的磨牙棒,嘴里叼一根,半天也不见吃多少,陆森觉得那根饼干更像一个安抚奶嘴的作用,给人带来安全感。等红灯的时候,他又认真看一眼伍卿卿,小狐妖听着收音机里的相声笑的眉眼弯弯,陆森叫了声,卿卿,陆卿卿转头,他招了招手,她就很乖地靠过来,他把那根饼干拿开,亲了亲她红艳艳的嘴唇,然后把饼干放到自己的嘴里,安全感不是应该是自家男人给的吗?伍卿卿摸着嘴,那根饼干的一头在她嘴里已经被口水浸润得惨不忍睹,难道这个有洁癖的人没看到?

作者有话要说:周五再来一次哈

铭心

说是拜佛,其实就在庙里走了一趟,烧了几柱香,陆森拜完回头看伍卿卿很认真闭着眼双手合十然后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才起来。

“许了什么愿?”从殿里出来陆森问伍卿卿。

伍卿卿红了脸,摇摇头说:“不能说,否则就不准了。”

走了一会儿,伍卿卿忍不住问陆森。

“你许的什么?”

“你不是说不能说吗?”陆森笑她。

伍卿卿果然有些窘,啊,是啊,真不能说啊。

“我觉得我们许的应该差不多。”陆森拉起伍卿卿的手,他就是有这样的自信。

伍卿卿望着陆森,脸又红了,冲他一笑,陆森喜欢,凑过去吻她的脸颊,伍卿卿躲开,说,庙里呢,陆森说,我们的许愿菩萨都听到了,乐见其成。伍卿卿果然没再说什么,只是另一只手抱住陆森的手臂,把头靠在他肩上,说,你说菩萨真能听到吗?陆森说,当然,你看今天没风,烟都是直直地往上走的,没准儿现在菩萨们都知道了有我们这么一对儿善男信女。伍卿卿很认可地点点头表示相信他说的话。

陆森发现他真是个智商180的人,说情话这种从来没尝试过的事情居然第一次就做得得心应手。

烧完香两个人在山上转了转,权当是远足,伍卿卿体力不错,跟着陆森一直爬到山顶,下面是城市全貌,天气好,看得远,伍卿卿指着远处一幢很高的大厦,说那里我工作过,陆森手搭凉棚看了看,说那是全市最高建筑金融中心,你不是舞台设计怎么会在那里工作?伍卿卿很一本正经地说以前我在麦当劳打过工,有一段时间送外卖,到过里面。陆森大笑,原来就这么个工作法儿啊,他真是喜欢小狐妖的小聪明,狡猾可爱。

下山的时候陆森想起来父亲说周末见面的事,跟伍卿卿说起来,伍卿卿果然有些紧张,她这样就把别人家的儿子拐跑了,人家家里会有意见吧。陆森安抚她说不用怕,他妈妈人很好,不会为难她,他爸爸就是纸老虎,不足为惧。陆森倒是真有点儿担心陆院长上来就给伍卿卿讲一堆五纲伦常的大道理。

回来的路上伍卿卿显然被要去见公公婆婆这个事情打击到了,一路上恹恹地不说话,陆森怎么逗都没用,陆森对于伍卿卿的表现很受用,紧张见父母说明重视他啊,想起来前几次小狐妖冷漠无情不讲情面的样子,他真是有福看到现在有时候温柔有时候狡猾有时候迷糊的小狐妖,这么有血有肉神气活现的小狐妖多好啊。

周末的时候,陆森带伍卿卿回家,伍卿卿提前给陆父陆母买了礼物,听陆森说他爸爸喜欢这些古旧的小玩艺儿,伍卿卿把以前收藏的一串核雕手串备出来,这是以前从一个国家级工艺大师那里求着买来的,送陆母的相对简单一些,一条名牌羊绒披肩,是前不久伍卿卿去香港玩儿买的,如今觉得正好,夏日空调房里很好用。

陆森父母的家在医院的家属院小区,来的时候正是上午十点多,小区里碰到不少医院里的叔叔阿姨和同事,伍卿卿算是第一次和陆森的同事见面。因为陆森闪婚的消息已经院内外皆知,果然几乎每个人都会看着伍卿卿问这是小陆的爱人啊,然后从上打量到下,从下打量到上,说一句,真不错,又和伍卿卿说,小陆是我们医院的骨干,前途无量,人品也好,你有福哦。伍卿卿抿嘴笑,只人家问时候说几句,其他全由陆森应付,等走到陆森父母单元门口时,居然短短一段路走了二十多分钟。伍卿卿揉揉脸,说,这么多人关心你,你回来也这么夹道欢迎吗?陆森的嘴角抽了一下,说,平时我都不怎么说话的。伍卿卿瞪他 ,要不要这么骄傲,她也发现了,陆森刚才的笑仅仅是微笑而已,根本不是在她面前的嬉皮笑脸,这个人可真会在外人面前装老成。

果然如陆森所说,陆母对伍卿卿很好,她和儿子关系好,有时候还是知道陆森心里的想法,正一直发愁儿子不沾女色,结果这就领回来一个极标致漂亮的儿媳妇,怎么能不高兴。陆父倒还好,把他俩叫到书房里说了番夫妻二人要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互相帮助的道理,看着儿子不耐的脸色,及时进行总结,同时表示对伍卿卿准备的礼物很满意。饭后闲聊时陆母问了问伍卿卿家的情况,伍卿卿简单说自己有个哥哥,大她九岁,现在加拿大定居,父母是大学老师,前几年去加拿大给儿子看孩子,国内就她一个人。陆母果然心疼,对陆森说,以后带着伍卿卿多回家来,反正也不太远,又问陆森的公寓需不需要重新装修一下,一个男孩子住的地方太冷清了,重装修时伍卿卿可以看着办,怎么喜欢怎么来,到时候装修他俩就住这边。陆森看了眼伍卿卿,伍卿卿立刻说,最近她和陆森都忙,这事情可以慢慢再说,陆母说那也行。低头扒饭时,伍卿卿对自己在一眼之间就能领会陆森的意思也很钦佩,陆森刚刚看那一眼明明就是让她来说拒绝的话的,唉,她头一次上门就驳了婆婆的面子,真不知这样对他有什么好处。陆森很满意结果,他还想和小狐妖过二人世界呢,搬回来怎么成,装修的事情好说,以后小狐妖怀孕了他肯定顾不上,就搬回家住,正好那边空出来可以装修。

从陆家回来的路上,两个人都沉默,陆森是在想,小狐妖真是好,一去了就赢得了他爸妈的好感,连陆院长都没说什么,陆妈妈更是送了小狐妖一对红宝石耳环,说是外婆留下来的。伍卿卿呢,是在想一件事情,认真考虑了考虑,还是说了吧,毕竟陆森已经是她的丈夫了。

“陆森,我有件事情一直没和你说。”

“是不是说你是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小狐妖,美国的爸爸妈妈都是假的?”陆森的心情很好。

“我说的是正经事。”伍卿卿提高了声音,敲敲陆森的手臂。

陆森瞟伍卿卿一眼,觉得她表情凝重,当下也正了神色。

“嗯,我听着呢。”

“确实是关于我的家庭,今天见了陆爸陆妈,我真羡慕你,陆爸虽然严肃,但是能看出来很爱你,陆妈妈更别说了,她喜欢我也是因为特别爱你,不想让你为难,我这样一个闪婚的人,怕是任何一个公婆都会有微词吧。”

“卿卿,不许你这么说自己,照你这么说,我在你父母前也不是个靠谱的好女婿。”陆森腾出一只手抓住伍卿卿的。

伍卿卿冲陆森笑笑,嗯,这个人很懂得给人下台阶嘛。

“我小时候四岁到十二岁是在姨妈跟前长大的,”伍卿卿感觉到陆森的手一紧,也回握他以示自己没事儿,“妈妈不小心怀上我,原本想打掉,但是那样对妈妈身体不好,所以我就留下来了,生下我之后,妈妈身体一直不好,四岁的时候她生病,爸爸做主把我送到季县的姨妈那里,姨妈没有孩子,待我如亲生,后来妈妈倒是好了,想接我回去,我已经跟他们生疏,最后是在季县上完小学才回到市里读中学。隔的时间长了,尽管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对我很好,满足我的一切需求,知道我喜欢画画儿,找家庭老师给我辅导,可是离开了八年,我怎么也融入不了那个家,再后来高中三年我太叛逆,爸妈让我上了寄宿学校,直到考上大学。过去二十多年,我也就在父母跟前待了七年,前四年太小,不记得,后三年,一直别扭。大学毕业工作后,爸妈因为嫂子生了孩子,没办法就去帮他们带孩子,现在哥哥又有了第二个,他们还是回不来,其实不回来也挺好的,回来了,我跟他们也说不了什么,而且据说在那边待够十年就可以领退休金了,那样他们就可以更加安心待着养老了。”

陆森从来不知道伍卿卿有这样的家庭遭遇,小孩子六岁以前最需要父母,尤其是十二岁之前的教育,而伍卿卿却在四岁时候被送离父母,以后整整八年生活在别人家里,幸好姨妈没孩子,否则她连完整的母爱都得不到。

“那姨妈呢?你这次去季县见到她了吗?”

好半天伍卿卿没有说话,陆森回头看,一下子被吓到了,伍卿卿满面泪痕,窝在座位里默默流泪,陆森赶紧靠边儿停车,然后抱住伍卿卿问她怎么啦。伍卿卿揽住陆森的脖子哭出声来,陆森轻轻地拍着伍卿卿的背,他已经猜到不好的消息,只是一下一下安慰他,等了一会儿,掰开伍卿卿的手,拿出纸巾给她擦泪。

“好了,好了,哭一会儿就好了,要不对身体不好,卿卿,别难过,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伍卿卿呜呜咽咽地把眼泪擦了,好半天才红肿着眼睛说:“我大二的时候姨妈就去世了,姨夫去的早,她想他,得了病,走了。”

陆森已经完全明白伍卿卿的感情,恐怕姨妈在她心里才是真正的妈妈,从小带了她八年,陪伴她八年,这份感情确实比父母的还要深,还要重。原来他的小狐妖虽然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但也真是没父母疼的,陆森越想越心疼,再次抱紧伍卿卿,在她耳边说,我会对你好的,把你缺了的都补回来。伍卿卿破涕为笑,又有些不好意思,黑白分明的眼睛扑闪着,深情地望了陆森几秒,然后嘟着红唇主动献吻。

伍卿卿的袒露心迹,进一步增进了两个人的感情,尤其是陆森,本来觉得伍卿卿哪里都好,如果她父母疼爱、兄妹情深,那他的爱情也只是锦上添花,如今才发现,看似完美的小狐妖,其实是个可怜的孩子,那这样,他的这份爱和关心就是医治她缺少爱和关心的良药,出现的恰到好处。因为他的承诺,小狐妖对他的依恋越来越明显,那天从父母家回来,小狐妖几乎寸步不离地隔着他,他在沙发上看书,她也拿本书坐在另一头,他冲她招手,她便猫也似的蹭过来,他刷牙,她也在旁边刷牙,他洗澡,他看见她的身影在外面晃,虽然玻璃上都是水汽,他的身体她未必看得见,饶是陆森再赖皮赖脸,也受不了这样直白赤\裸的示爱方式,一个澡洗得心猿意马,只是一时遗憾为什么没有多去几趟健身房,最近科里忙,有段时间疏懒了。

陆森不知道别人的婚姻生活怎么样,他只有自己父母的来佐证,相比起来,他和伍卿卿的堪称完美。过去的他对婚姻没有太多期待,以他一直井井有条、循规蹈矩的人生规划来说,就是找个差不多合眼缘相处没有压力的人领一纸证书,在合适的时机生个孩子,然后人生基本就算定格。他对伴侣的要求不高,甚至有些大男子主义,只要对方不找麻烦,能够管好自己,管好孩子的吃穿,就可以,但是陆森发现,真正这样做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又是抵触的。当初施晴基本符合条件,所以在施晴跟着主治医生每天出现在他身边时,他动了念头,不过最终没有说出口,不是害羞,是他发现好像还缺些什么,可具体是什么他也不清楚,后来师姐徐娇出面牵线,才知道原来施晴对他也早已有好感,他想了想,决定试试。接下来果然如同他设想的,没有什么意外,两个人约会,感觉还可以,施晴大方得体,他想着她会是个好妻子,也会是个好妈妈。相处了一年多时,有一天晚上一起吃完饭他送施晴回去,施晴邀请他上去。他们都是学医的,对于那件事情并没有太多兴奋和意外,顺理成章留下来,果然一切也在意料之中。他们对这件事情都不是很热衷,何况工作还忙,所以,一两个月偶尔一次,虽然时间久了床上运动时也有情绪波动,但是也就是情绪暂时波动而已,他们两个都太成熟自持了,陆森有时候觉得他是在和一个女版的自己谈恋爱。分手前一年,他们几乎见不了几次面,那时候各自都在所在的专业里脱颖而出,领导的重视带来的肾上腺快感远远大于两个人一成不变的约会内容。然后,陆森发现即使这样,施晴也距离自己设定的伴侣也越来越远,他是大男子主义,但不是不能牺牲自我的一个人,以他来看,他有从医的天赋,而施晴更胜在刻苦勤奋,如果从将来的成就来看,显然他更有空间,施晴最多凭借勤奋和时间成为医院的专家,而他可以成为业内顶尖的精英。所以陆森理所当然请施晴退一步,但是这羞辱了施晴,施晴哭着说他不尊重她,小瞧他,大男子主义,徐娇还因此批评过他,后来嘛,后来就是两个人谈话,施晴出国前分手。

和伍卿卿的婚姻根本就不在陆森预想的模式里,伍卿卿那么生动,真的像一个异世界的狐妖,打破了他几乎所有的框框,给他那么大的触动,他甚至舍不得用自己已知的任何范式框住她。陆森一直以为自己对女性的审美尤其是妻子的审美应该是端庄大方,比如施晴那种的,但是伍卿卿出现后,他发现自己也很俗,也是个喜欢漂亮的人。还有两个人相处的感觉,以前他认为两个人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可是现在他却无比眷恋伍卿卿,而且他也希望伍卿卿黏着他,比如今晚的伍卿卿就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甚至床上运动,陆森发现原来自己如庖丁解牛般早已熟悉的人体构造会带来完全出乎臆想的心灵震撼,对,就是心灵的,由肌肉骨骼血液运动带来的灵魂的震颤。

爱一个人就是爱她的所有,陆森觉得自己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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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森今天出门诊,在医院里碰到许海看病,也不是许海,是许海陪着一个老人来看病的。陆森虽然因为伍卿卿对许海稍稍有一些别扭,但是也就是一些而已,如今他和伍卿卿已成夫妻,且生活甜蜜,所以那些小别扭就变得微不足道,然后陆森又因为是许海的婚礼成就了自己的姻缘,多少又有些说不出的复杂谢意,就难得主动地问了一下,这才知道许海是陪家乡一个亲戚过来看病,应该是住院的,但是床位紧张,一时没有空位。这对陆森不算大事,他和那个科主任关系不错,找过去帮个忙通融一下的情面还是有的,所以一口答应。

许海其实和陆森没那么熟,他们小时候是住一个家属院,陆森读初中时就搬走了,而且陆森比许海大两岁,成年人之间差个两岁三岁并不觉得,可是小孩子里两岁就是两个圈子,许海只有作为小跟班小跑腿的份儿,何况陆森属于从小就老成懂事的,父亲忙,回家不是做作业就是帮母亲干活,交集并不多。唯有一次是许海被人欺负打破了头,一个人坐地上哭,陆森带他回家一本正经地给他消毒,还贴了创可贴,两人才算有了正式交情,后来陆森搬家到省城,再无往来,直到许海也到省城上大学工作,偶尔一次聚会才又见面。

许海自然万分感谢陆森,一定要请陆森吃饭,陆森本是不愿去的,本来也算小事不值一提,不过又有些小心思,他很想知道伍卿卿以前的事情,伍卿卿和许海是大学校友,这是他后来得知的,但是伍卿卿很少说大学时候的事情,他问她便说就是画画儿,然后打工。陆森很想问有多少男生喜欢你追求你,可是问不出口,他们之间进展得太快,甜蜜来得太迅猛,反而怕破坏现在的美满而不敢贸贸然提及一些本可以在恋爱期间解决的问题,比如前男友前女友,比如孩子,比如钱,到现在伍卿卿也只是花她的钱,基本不会动他的卡和他放在抽屉里的家用。关于那些过去的恋情,陆森觉得自己应该是个君子,伍卿卿不说他自然不会问,但是如今许海在眼前,他的那点儿心思便不安分起来,尽管自己也很鄙夷自己这点,但是他安慰自己不过是想多了解了解伍卿卿。

看着许海因为感激而显得有些讨好的样子,陆森心里越发觉得他根本配不上伍卿卿,可是世上也有一种说法,情人眼里出西施,谁知道当初许海哪一点打动了伍卿卿,但是许海好就好在有自知之明,并不因为伍卿卿喜欢他就得意忘形,所以娶的老婆也是跟他一样的普通女子,容貌不出色,但一看就本份,是过日子的人。当然,不是说伍卿卿不是过日子的人,只是,陪着许海过,还是委屈了些。

“阿森,今天多亏你了,否则我舅爷只能硬等,老人家也吃不消。”

许海要到大酒楼请客,被陆森压住,说下午还有工作,就在附近吃吧,于是捡了附近一家干净的餐厅进去,许海恨不得把店里贵的菜都点出来,陆森也不说话,拿过菜单,点了几样。

“就这些,我平时也吃的。”陆森淡淡说道,冲许海笑笑,制止了许海的夸张浪费。

许海把菜单交给服务生,又叮嘱几句,给陆森倒茶。

“阿森,上次婚宴忙,也没来得及好好招待,真是对不住。”

陆森笑笑,喝口茶,慢条斯理地说:“其实我该谢谢你的,一直也没机会。”

“谢我?都你帮我了,谢我?”许海发愣,陆森这话说的蹊跷。

“我还没跟你说,我和卿卿结婚了。”陆森单刀直入,说完便看着许海,看他脸上每一丝表情。

“啊?卿卿?伍卿卿?”许海只想到一个卿卿,那就是伍卿卿,看到陆森点头,犹不相信,但也知道陆森不会骗人。

“上次婚宴你不是让我照顾一下卿卿吗,后来也就熟了,交往了一阵,觉得彼此都合适,也有心走入婚姻,就领证了。说来,你是我们的媒人呢。”陆森拿起水杯冲许海示意,“先以水代酒近你一下。”

许海傻呵呵地拿起水杯和陆森碰了一下,他的脑袋糊涂,还没搞清伍卿卿怎么就和陆森扯上了,而且还结婚了,这才几个月,不过是是五个多月半年的事情吧。脑袋糊涂,嘴上说着恭喜恭喜。陆森看着许海的傻样儿,有些大仇得报地快乐,但是他在许海面上看出惊讶,看出意外,看出挣扎,但就是没看出痛苦,看来这小子的确对伍卿卿没什么感情,如此一想,陆森的心放下来,可是忍不住又为伍卿卿不平,瞧瞧你那眼光,识人不清,唉,也就是他自己撞上去的,否则小狐妖哪能找到合适的人呢。

“听卿卿说你们是大学校友?”陆森随意问道。

“是,我比她高一届。”许海想起什么,声音有点儿沉。

“你们怎么认识的啊,你学化工,她学设计。”

“啊,这个啊,卿卿和我一个舍友是老乡,都是季县人,有时候过来玩儿,我们就认识了。”许海想了想说。

陆森点点头,伍卿卿是这样对外讲她的家庭情况的?可是老乡是谁呢,照伍卿卿所说她十二岁之后就离开了季县,跟谁的友谊那么长久,上了大学还能续上?大概是以前就喜欢她的人吧,然后狗皮膏药沾上了。陆森觉得伍卿卿的历史很不清白,不过他们本来到现在才结婚二个多月,他也没有讲过自己的情况,陆森突然觉得头痛,现在觉得闪婚真是个大冒险,他虽然娶了伍卿卿回来,谁知道还有多少惦记的,他在明处,别人在暗处,防不胜防。

“还是你们这种综合性大学好,各个专业都能在一起互相学习见识,相比之下医科大学就太枯燥了。”陆森好像很遗憾。

既然陆森都向他聊心事,许海当然很激动,连说,也没什么,无非就是男生女生谈恋爱而已,然后突然觉得陆森看他,目光里有些说不明的情绪,他有些惧,赶紧做补救。

“听我瞎说,阿森,卿卿虽然追求的人很多,但是大学时候可没交过朋友,每天就是画画儿,后来听说是要攒开画展的钱,又去打工。”

陆森的神情果然放松了一些,许海松口气,幸好他还算聪明,看来伍卿卿并没怎么说过大学时候的事情,想来也是,也就半年的时间,认识恋爱结婚,哪有时间说以前的,或者谁又愿意提起以前的。

“她说她那会儿挺忙的,说起来打工,我也不信。”陆森像是挽回什么似的,笑了一下。

“是啊,那会儿挺拼命的,给人家画招贴画,还去送快餐,我们那会儿取笑她是钻到钱眼儿里了。”许海也想起来那会儿伍卿卿的样子,唉,是有两个钻到钱眼儿里的人。

“卿卿看来总往你们那儿跑啊。”陆森叹了一声。

“嗨,主要是她那个老乡给她介绍工作,她其实每次也干不长,一个漂亮女孩子总归打工不方便。”许海赶紧澄清,他是发现了,陆森应该是挺在意伍卿卿的。

“那她那个老乡呢?这么关照卿卿,也该感谢感谢人家啊。”陆森已经听出来了,这个老乡不简单,能让他的室友和伍卿卿这么熟,那就不是普通的老乡,肯定是揣了心思的。

许海滞了一下,喝口茶,才道:“没在这里,毕业后再没联系了。”

陆森也没再说话,两个人默默地吃饭,然后陆森看了下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出诊了。许海也不留,跟陆森握手,说,既然你和卿卿都结婚了,哪天我们一块儿吃顿饭吧。陆森点头,说,我回去跟卿卿说,看她哪天有时间。

出了饭店往回走,陆森的心情有些不太好,他觉得不问许海还好,问了心里更不舒服,伍卿卿一直没谈恋爱,却又总往男生宿舍跑,如果不是喜欢一个人,又怎么会这样?其实他还想到一个人,伍卿卿的季县老乡,难道不是许海,是那个人,他不接受伍卿卿的爱,离开这里,然后伍卿卿只能看着许海缅怀过去?那个人又是如何一个人,出色的?自负的?怎么能不把伍卿卿放在眼里?在陆森心里小狐妖已经很好很好了,为什么有人看不上?

晚上回家,伍卿卿果然已经在家,油烟机轰隆轰隆地响着,在做饭。陆森进门,没有像往常那样叫一声“卿卿”,伍卿卿关掉抽油烟机才发现陆森已经站在客厅。

“你怎么没叫我啊?刚准备发信息问你什么时候到呢?”伍卿卿脸上是明媚的笑。

“油烟机响,大概你没听见。”陆森撒了个小小的谎。

伍卿卿回头看一眼,吐一下舌头,抬起胳膊肘碰碰陆森,嗔道:“那现在再叫一声。”

陆森看着伍卿卿的笑眼,弯弯的,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媚态,仿佛宝物一样,流光溢彩,陆森摇摇头,想那些没的做什么,他真是杞人忧天,眼前小狐妖不正眼巴巴地等着他叫她吗?

“卿卿…”

陆森这一声叫得极为缠绵,伍卿卿有些愣,却也接受了更为缠绵的热吻,结婚三个月,两个人似乎才开始尝试着谈恋爱。

“阿森,”伍卿卿开始跟着陆母一样叫阿森,第一次叫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但陆森的眼睛却亮了,缠着伍卿卿叫了一晚上,“我今天买了块黑板。”

陆森现在的心又软成一块糖,搂着伍卿卿,看她弄锅里的排骨,然后趁机想偷吃一块,被伍卿卿笑着抢下来说再等等。

“买黑板做什么?”陆森奇怪。

“你不要笑我,”伍卿卿转过身体,陆森把她困在自己和梳理台之间,有些让人意乱情迷的一个姿势,伍卿卿咳嗽一声,让自己镇静点儿赶紧说正经事儿,“我们结婚三个多月,认识也就…半年,可能很多时候还会沟通不好,有时候有些话不好说,或者不愿意当面说,就可以写在黑板上,让对方看到,这样就不容易有误会了。”

陆森低头看伍卿卿亮晶晶的眼睛,他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前段时间伍卿卿因为参与一出舞台剧,几乎每晚都要加班,陆森那段时间也忙,连着上手术台,胃炎犯了,她说对不起,他也只是笑笑说是我自己大意了。他对她有怨言吗,也说不上是怨,就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本来他都习惯了回家锅里有饭床上有人的日子,突然锅是空的床是冷的,心里就很郁结,一郁结就气滞胃痛。

“我有时候是比较像工作狂一样,喜欢干的事情会特别投入恨不得立刻干好,以前姨妈说我这样不好,要一张一弛,所以,我如果太紧了,你就帮我松松弦。”伍卿卿仰脸说道,她知道陆森对她好,她也心疼他的。

“好,我会拉着你休息,然后我也休息一下。”陆森听出来了 ,伍卿卿虽然是在说她自己,其实也是在说他,原来她是在意他的。

陆森去玄关取小黑板,然后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小狐妖是个好同志”,然后拿过来给伍卿卿看,伍卿卿皱眉,但嘴角却越来越弯,不好意思地转身喊:“吃饭了,吃饭了。”

第二天陆森早晨起来,伍卿卿人在浴室洗澡,陆森一大早有手术,习惯性要早点儿到医院,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个三明治一杯牛奶,煎了一块牛排,又用煮蛋器煮了鸡蛋,一个人吃完早饭,在浴室门口和伍卿卿说声先走了,这才到门口穿鞋,余光里瞟到小黑板,想起昨天的事情,多看一眼,却见上面的字已经换了,是伍卿卿漂亮的美术Q体字“陆森,我们相爱吧。”

陆森的心像泡在了蜜里,甜滋滋的,小狐妖动情了,这真是个好消息,一瞬间昨天见许海后那些还残留一点的灰□□绪一下子被喜悦冲刷走了,她是半夜起来写的吧,陆森拿出手机对着小黑板拍了张照片,然后又几步走到浴室,敲门,等伍卿卿围着浴巾探头出来问他怎么啦,陆森龇牙然后吻住伍卿卿因为蒸汽而红艳艳的嘴唇,在她目瞪口呆时结束,然后说,我批准了。伍卿卿没反应过来,问,什么批准了,陆森说,批准人妖恋了。伍卿卿想到他看到小黑板,脸更红,说,你才是妖怪呢。

酒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