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乱来。”涂海燕担心他找上门去把人揍了,慌忙拉着他的衣角。

“你担心老子把他打残?”

涂海燕现在可没心情听他闲扯,就说:“别开玩笑了,我妈来了。”

“来就来呗,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她,她要在这儿住几天…”

“住就住呗,我那边又不是没有床。”罗成说着上来拉她的手。

涂海燕一撇身体,躲过了,“谁说要住你那边了?”

罗成咧嘴笑,“我是说我回我自己那边睡,不过,如果你想一起我是没意见的。”

涂海燕瞪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儿开玩笑,我告诉你,我妈这次来是劝我和你分开的。”

家里人反对他们在一起的事,涂海燕之前也跟他提过,所以罗成现在听她这么说也没表现出多少奇怪的表情。

“她劝她的,我们过我们的,反正你现在是老子的人了,老子才不担心这个。”罗成回答说,停了停又说,“你别这么心事重重的,又不是多大的事,你妈和我妈一样,不就一农村老太太,还能翻天了不成?”

涂海燕沉默着。

罗成见她不说话,又说:“你看我妈不是让我们给拿下了吗?你妈这次肯定也是无功而返,放心吧,没事。”

然后拉上涂海燕的手往家里去,“走,咱会会她去。”

到了屋檐下,涂海燕望望他,却见这男人丝毫不介意看着她笑,涂海燕本来想说让他回自己那边也说不出口了。

“阿姨,我们回来了。”罗成忽然大嚷一句朝厨房门口走去。

涂海燕被他的吼声吓一跳,站在门口没动弹。

厨房里做饭的涂妈也吓一跳,手里的锅铲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5 章

涂妈这会子正好把鱼放下油锅,滋的一声,锅里冒出一股白烟,紧跟着外面一声大吼,涂妈手一抖,锅铲掉在了地上。

罗成走过去,拾起来,放到水龙头下冲了冲,歪过脸看着涂妈笑:“阿姨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涂妈妈本来是不怎么待见这人的,可人一脸微笑看着她,态度又极好,她到摆不下冷脸了。熟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我没事过来玩玩,你们要上班,也很忙。”涂妈伸手过来接锅铲。

罗成身子一偏,说:“我来吧,你去外面等。”

涂海燕走进来说:“妈,你让他做吧,他烧鱼最拿手了。”

涂妈听她这么说,就和涂海燕来到外面。

“海燕,你和他…”

“妈,这事待会说成么?他还在这儿呢。”

涂妈想了想,的确啊,人家正在厨房里烧菜给她吃,她却在外面说人家的不是,说起来总是不厚道。

罗成把剩下的菜做好后,三个人一起摆好碗筷上桌吃了饭。

罗成先挑了块鱼夹到涂妈碗里,“您尝尝我的手艺。”

涂妈诺诺地接住了。

罗成又夹了一筷子韭菜到涂海燕碗里,“你体寒,多吃点韭菜,上次那红豆快吃完了吧?改天我让人从山里带点来。”

见涂妈一脸怪异地望着自己,罗成又跟她解释了一句:“她这人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晚上我得帮她捂半天才能捂热,我问过医生,平常吃些红豆韭菜对她有益。”

这一解释,涂妈的脸更僵了,端着碗的手一颤,转过头就去看涂海燕。

涂海燕咳了两声,捂着嘴瞪着罗成。

罗成:“呵呵,吃饭,吃饭。”

一顿饭在安静的氛围里结束,饭后,罗成去厨房洗碗,涂妈和涂海燕在客厅看电视。

涂妈心不在焉,眼睛频频往厨房那边扫。

罗成洗好碗出来,看到她们干坐着,也没个水果零食吃,便说:“我去买点东西,一会回来。”说完就拉开门出去了。

他一走,涂妈就站起来,拉开门看了看外面,然后走进来把电视关掉了。

“海燕,你跟他,你们已经睡了?” 涂妈真是憋坏了,自从进门后她就有一肚子话想问涂海燕,可罗成又一直在场,她又没法说,这种隐忍对她护女心切的心情来讲真是莫大的折磨。

涂海燕望着她妈一脸期盼的表情,点了点头,“嗯,睡了。”

涂妈双手在大腿上一拍,表情变得痛心疾首,“你怎么和他睡了呢?你们认识才多久啊?”

涂海燕看着她妈,“妈,这事我不吃亏。”

涂妈顿时被噎住了一样,鼓着眼睛看她,忽然觉得这女儿变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以前那胆子多小啊,家里说什么都是肯听的,自从认识了那个罗成之后,她就变了。

“那小余怎么办?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他了?”涂妈没忘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不死心地问。

“我从来就没考虑过他。”

“你这不是丢了西瓜拣芝麻吗?”

“妈,话不能这么说。”涂海燕认真地看着她妈,“不是所有条件好的人就一定能给女人幸福,余敏辉外表条件是好,但谁又能保证他生活里不是第二个査广伟?”

涂妈顿时就气了,“你说这话是啥意思?是埋怨我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你这嫌贫爱富的思想不对,当初你看到罗成也没说他什么不好,现在余敏辉一出现,你就立刻倒风向了。”

涂妈瞪了瞪眼睛,她没想到一向乖顺的女人居然会说出这种话来,“你说我嫌贫爱富?我就不信谁见了这两个人不会觉得小余更好?我这么考虑又是为了谁?我嫌贫爱富,我跟你爸还能活几年?不都是为了你着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可是你妈!”

涂妈说着,眼眶一热,眼泪流下来,见女儿坐在沙发上没说话,她自己抹了一把眼泪,说:“算了,你的事我以后都不管了,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回去,免得在这儿碍你眼。”

涂海燕连忙拉着涂妈,也知道自己刚刚的话重了些,就说:“妈,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这一次的事就让我自己做主好不好?”

涂妈慢慢回过头,看到女儿巴巴地看着自己,灯光下的那张脸白润有光泽,比起没离婚前,气色都好了许多。

心里头蓦地一酸。

难道真是自己错了吗?

“你说你,到底看上他什么了呢?”涂妈软了语气,心有不甘地问道。

“他身体好,对我也好,有这些足够。”涂海燕回答说,“我不求太多,只求他这两样好,我这一生便再无遗憾。”

涂妈叹了口气,再也无话。

屋外,门口站着的男人垂下头,黑暗里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抬手推开了门。

和罗母的情况差不多,涂海燕她妈第二天就回去了,罗成开车送她走的,这一次,涂妈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其实涂海燕说得对,涂妈原本对罗成没有多大意见,只是余敏辉一出现,有了比较,那眼光自然就往更好的瞧过去了。

人心亦是如此,看到还有更好的,难免会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肯再等一等。

只是感情里的好与坏,都不是由外表条件决定的。

他好不好,只有我知道。

到了村口,涂妈下车,把涂海燕拉到一边说:“你今天就先跟他回去,我这里虽说不会再介意你跟他,可你爸那里还没思想准备,等我先去跟他说说,让他有个思想准备,改天有空你再跟他一起回来。”

涂海燕觉得她妈这话有道理,便点点头说好。

涂妈看她精神不济,又补充说:“你可怪我到了家门口也不让你们回去,你爸那脾气你是知道的,你那位又是那种性子,这两个人忽然这么到一起,那还不干起来?真闹起来,事情以后就更难开解了不是?”

“妈,我明白的。”涂海燕拼命点头,心里也知道她妈其实还是向着她的,“你回去吧,罗成那边我会跟他解释的。”

罗成这边见那母女俩唧唧歪歪说半天,还不肯让他知道,也不甚在意,点了支烟就站在车前抽起来。

涂海燕过来的时候他刚抽了半支。

“你妈刚刚跟你说什么?”罗成吐了口烟,漫不经心问道。

涂海燕抬眼瞧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不会问。”

“跟你有关我就会问,跟你无关我就不问。”

涂海燕低下头,将他的话在心里重复了一遍,然后觉得心里面甜丝丝的,然后就弯了弯嘴角,俏皮地朝他一笑,“我不告诉你。”

罗成撇过头,哼笑一声,回过头时对她说:“小娘们,欠收拾了。”

涂海燕朝他哼了一声,拐到另一边去开了车门。

不多会儿,罗成抽完烟,拉开车门上了车。

涂海燕坐在副驾座上对手指,正打算跟他说刚刚和她妈说了些什么,低头看到自己手上的动作,不自主地一愣,心里恶寒了一下: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么幼稚的举动了。

转头去看开车的男人,他似乎并没有发觉,涂海燕放下手,对他说:“我妈刚才和我说,她先回去做通我爸的思想工作,等他不反对了,我们再一起回去。”

“嗯。”开车的男人只回答了她一个字。

涂海燕觉得他这态度挺敷衍的,刚刚不是还主动问了么?

结果涂海燕还来不及问这个问题,就看到罗成在岔道口那儿方向盘一打,车子竟然从右边的岔道开过去了,这条道不是通往城里,而是通往山上一个废弃的采石场。

“哎,你这是要去哪儿?”

男人五官硬朗的脸回过头,朝她一乐:“收拾你!”

涂海燕果然大惊失色,“你疯了?这,这可是外面。”

罗成可不管她说了什么,自从昨晚听到她对她妈说的那些话后,他就很想收拾她,用力地收拾,收拾得即使她求饶也不行。

车子在坡顶的空地停了下来,罗成跳下车,把涂海燕从副驾座上拽下来,塞进后排,然后他自己进去,关上车门,朝她压过去。

“不行,会被人看到的,你别这样了…”涂海燕挣扎着恳求他,也不敢大声,青天白日在外面干这个,她还真没那个胆子。

罗成上半身都压在她身上,贴着她耳朵说:“这里不会有人来的。”

这地方原本是个采石场,后来因为涂海燕他们村开发旅游,政府怕影响旅游环境,就给关闭了。

所以,他说得没错,的确不会有人来。

除非是和他们一样来干坏事的。

涂海燕在他的攻势下,慢慢从了他,罗成很快脱了她的裤子,将她一条腿挂在自己腰上,涂海燕闭着眼睛准备迎接他带来的充实,却忽然听见他在她耳边说:“涂海燕,听说你看中的是老子的身体?”

涂海燕猛地睁开眼睛,虽然不太想承认,可是她这人老实,男人的眼睛又那么地锐利,一定是听到她跟她妈的话了,她便不做狡辩点了点头。

“行,老子现在成全你,别求饶,求了也没用。”

一入到底,没有半分犹豫。

涂海燕被他顶得上半身挺起,头重重地往后昂。

倒立一般的视线里,涂海燕从车窗里看到,外面蓝天碧树,和风暖阳。

春天,其实早就来临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6 章

罗成这几日都在开发区那边谈承包工地的事,本来以他的能力和在Y城的人脉,拿下这个项目不成问题,可自从他知道公司大老板是余敏辉之后,他开始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

项目部那个经理原本跟他谈得好好的,不知道后来怎么的就开始闪烁其词,避轻就重。

知道这事可能和上面有关,他觉得自己得跟余敏辉谈谈,做人不应该这么公私不分,于是就让那经理给递了话。

余敏辉倒没避着不见他,第二天就让那经理带他去见面。

他们到办公室的时候,余敏辉正在打电话,朝他们示意了一个请坐的动作,然后就有人过来给他们到了茶。

五分钟之后,余敏辉挂断电话,走到沙发这边来,“抱歉,刚刚有点事情。”

罗成回答:“余总客气了。”

余敏辉在他对面坐下,先吩咐那项目经理:“你去忙吧,我跟罗经理细谈。”

办公室的门关上,余敏辉开门见山就说:“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

罗成抬眼迎向他:“我找你其实一半为公一半为私。”

“哦?愿闻其详。”

罗成瞅着他,心想你别跟我打官腔,老子是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先说公事吧,你们那个工地承包项目我之前就跟你下面的人接触过,不管是资历还是实力,不是我说大话,在Y城,如果我罗成都没法接,其他人你们也不用考虑了。余总是生意人,经商者,利益为上,早开工早结束,拖一天意味着多一天的花销,这些不都是钱么,余总你说呢?”

余敏辉只是微微点头,并没答话。

罗成又接着说:“至于私事,我想跟余总说,涂海燕她目前没有离开我的打算,以后她也不会有,余总以后还是不要再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有事可以去我家里,免得她每次回来就跟我抱怨,说同事们在背后议论她行为不端,脚踏两条船。你也知道,女人扎堆的地方,是非多。”

余敏辉抻了抻衣角,温和淡笑:“罗经理果然和传闻中一样,说话直接,快人快语,前面你说的公事我也赞同罗经理的观点,只是后面这私事…”说着一顿,话锋一转,“你就不担心我公报私仇,请外地的承包人过来?”

“我不担心。”罗成回答,“请外地的成本会高许多,别的不说,你这儿工棚都得多盖几排,再者,同样的价钱,家边做事总比去外面风餐露宿的好,人家愿不愿意过来还是未知数。”

余敏辉听他说完,颇带质疑地问:“照你这么说,我这工地还非得包给你不可了是么?”

罗成回:“这是最利人利己的选择,除非余总你钱多得想烧,那也没人愿意拦着,不过我觉得余总不是公私不分的人。”

余敏辉静静地看了他几秒,忽然爽朗地笑起来,“的确不是,这段时间下面之所以没有立刻给你答复,是因为前期工作没有完成,资金也没完全到位,所以耽搁了一些事。”随后他朝外面叫了一声,秘书立刻就把合同送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