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脑子发蒙,我混蛋,我白眼狼了!”陈涛说着,搂得更紧。

一口咬上陈涛的肩膀,鹿小雨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陈涛咬紧牙关忍着,那里应该见了血,但他知道,自己活该。

床没有变,床单没有变,沙发没有变,衣柜没有变,就连床底下他掉落的袜子,还都原封不动。把鹿小雨压进床里的瞬间,陈涛产生了时光倒流的错觉。就好像他从来没走,就好像,他们从未分手。

鹿小雨难得的听话,似乎揍人消耗了他全部的力气,而眼泪,又透支了他所有的精神防御。他任由陈涛把他变成剥了壳的煮鸡蛋,又看着陈涛把自己变成扒了皮的桂圆。

“光脱衣服不够。”鹿小雨认真的看着陈涛。

“都扒了,从里到外。”陈涛了然微笑,然后指指自己的心窝,“要不你进来验收?”

鹿小雨摇摇头:“我进不去,也看不见。”

陈涛认真的看了他好久,然后低下头,在鹿小雨唇上烙下一个轻轻的吻:“我保证,严把质量关。”

轻叹一声,鹿小雨放松自己,再一次的,接受了陈涛毫无技术性的攻城略地。

做爱的时候,鹿小雨有点恍神。因为一直有两个小人在他耳边吵。左面的黑翅膀小人儿拿着一把寒光小钢叉,一个劲儿的扑腾说虐虐虐,必须虐;而右边的白翅膀小人儿拿着一架银光小竖琴,不停的扇呼儿说神爱世人,不能虐,我们要用爱感化。于是,鹿小雨纠结了。

纠结到最后,具体哪方获胜鹿小雨已经没了印象。他只是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帮小白人儿一起扇呼来着,再然后,陈涛一口啃上他的胸口惩罚他的不认真。结果两个小人儿就扑拉一下飞走,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夜,鹿小雨做了个梦。梦里陈涛变成了一听可乐,鹿小雨咕咚咕咚把他喝完之后,抬脚使劲一踩,吧唧,陈涛就扁了。接着鹿小雨找来收废品的,问他要不要易拉罐。收废品的说要啊,不过只能给一毛钱一个,鹿小雨不干,说最多五分钱……梦做了多久呢,也许是一小时,也许是一整夜,总之,鹿小雨虐得很爽,很爽。

有些东西会变,有些东西却一直不变,比如我们骨子里的自己,那是再怎么磨,也磨不掉的。就像一条河流,也许时间长了,上面会有些许的漂浮物,但拨开狼藉,里面还是原来那股潺潺的清水。我们可以长大,我们可以世故,我们可以懦弱,我们可以妥协,但我们不会忘记最初爱上这个人的心情。

没有在成长中迷失自己,值得我们庆幸。

雨过天晴,俩别扭孩子终于又黏糊到一块儿了。但折腾不能白折腾对吧,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都得学会从挫折中吸取教训。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陈涛提出的蓄谋已久的要求:“要不……你搬我那儿去呗……”

“不要。赶明再出啥意外,卷铺盖走人的就变我了。”很明显,有所收获的不只陈涛一人。

陈涛仔细思索了一下,也是这么回事儿。他被赶走了还可以厚脸皮的回来,等赶明儿真要是鹿小雨卷铺盖走了,那他拿捆仙绳儿也别想把人拽回来。思及此,陈同学果断的做了个重大决定:“那我回来!”本来陈涛想说的是那我搬回来,可触目所及,自己的东西一样没少还在老地方呆着呢,这个搬字怎么看都不妥,索性去掉了。

“啥就回来啊,你当你出去逛了一圈买酱油呢!”鹿小雨龇牙咧嘴,“回来可以。得先立字据。”

陈涛不明所以的看着鹿小雨稀里哗啦的从抽屉里翻出圆珠笔,又找了几张A4的白纸,刷刷刷的在上面奋笔疾书起来。

十分钟后,一则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不平等条约新鲜出炉。

《市民守则》:

1、凡是鹿小雨同志说的都是对的,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

2、凡是鹿小雨同志下达的任务,务必排除艰难万险也要及时准时按时的完成。

3、凡是鹿小雨同志需要时,必须无条件的任劳任怨任打任骂任踢任踹同时保持乐观积极的精神风貌。

4、凡是鹿小雨同志……

5、……

6、……

……

总则:鹿小雨同志的玉皇大帝地位永久不可动摇。

“怎么的,你有意见?”鹿小雨捏着条约居高临下的眯视陈涛。

“哪能啊,完全是合理化建议嘛。”陈涛极其谄媚的眨眨眼,“嗯……就有一点哈,咱非得贴床头么……”

鹿小雨用实际行动给与陈涛最后一击。

有时候人啊,兜兜转转半天,最后星星还是那个星星,月亮也还是那个月亮。比如陈涛发现自己还是习惯被颐指气使,又比如鹿小雨也再次发现了自己就不适合低声下气。

虽然鹿小雨家里保存着陈涛大多数的生活用品,但时代在发展社会在进步,陈涛先生的衣食住行自然也得与时俱进。于是周末,白范成了首当其冲的苦力。

白范对此虽然颇有微词,但腹诽归腹诽,人还是准时到场干活更是毫不含糊。怎么说呢,见到陈涛终于有了笑模样,白范打心眼里高兴。一路看来,再怎么不愿,他也得承认,陈涛就栽鹿小雨这了。还是大头朝下栽的,脑袋往泥里一插,这辈子甭想出来了。

给床底下大扫除的时候,白范看见了床头披着市民守则外衣的夫训,哀陈涛不幸怒陈涛不争的同时,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的叹口气。感情这玩意儿,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其实白范不知道,他看见的只是冰山的一半,还有一张鹿小雨版的N个不许,只是碍于面子,鹿小雨死活没让陈涛贴出来。所以那张可怜的白纸黑字只能静静的躺在抽屉的最底层,注定一辈子,不见天日。

《市民守则——鹿小雨版》:

1、不许有话不说放在心里四处乱转。

2、不许说话不经大脑伤人于无影无形。

3、不许模仿电视、电影、小说、杂志等等一切脱离实际且带有危险性的套路。

4、不许在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行使《市民守则——陈涛版》第三条赋予的权利。

5、……

……

总则:1、陈涛同志的合法伴侣地位永久不可动摇。

2、同《市民守则——陈涛版》之总则。

既然曾经摔倒过,受了伤,流了血,那么当咬紧牙关再次前行的时候,就要把那害人不浅的石头搬开,丢掉。

——哪怕是两个笨蛋,只要齐心协力,也总不会被绊倒第二次。

晚上,四个人围在一起吃火锅。陈涛,鹿小雨,白范,还有周末加班刚刚结束的白夫人。用了人家白范一天,晚上请个客,总是理所应当的。

白范的妻子叫柳苏,长得很小巧,气质颇为贤惠,有点小家碧玉的感觉,据说祖籍是江南一代。鹿小雨看了女人半天,怎么也无法相信她已经二十有八。精致而秀气的五官,真的就像邻家刚上大学的小妹妹。

“你是鹿小雨?”落座之后,鹿小雨还没进入状态,倒是柳苏先绽开了温柔的笑靥,“你好,我叫柳苏,经常听白范提起你。”

“哦,是么,那还真不好意思……”鹿小雨有些窘的和对方握手,“应该没听着我什么优点……”

白范低头盯着鸳鸯锅底,装没听见。谁让人家说得都是铁一般的事实呢。

“呵呵,不要紧,”柳苏轻轻歪头,眉眼间满是暖意,“信息的来源总是有多种渠道,有专门提供负面的,也有都是宣传正面的。我喜欢你的节目……”

鹿小雨愣在那儿,一时间五味参杂。什么邻家刚上大学的小妹妹,这分明是午夜电台的知心姐姐!

“可惜,你不再主持儿童节目了。”柳苏遗憾的眨眨眼,不过很快又开朗起来,“小鹿哥哥,将来给我孩子作干爹吧。”

“什么?”

“什、么?!

诧异的短促疑问来自鹿小雨,惊愕的炸雷怒吼来自白范。

鹿小雨大脑一片空白,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是,自己要和大米饭抢饭碗了。再看大米饭,已经被雷成了锅巴。

“老婆!你还有谱没谱靠不靠点谱啊!什么干爹,谁说我孩子要有干爹?再说了,就算找你也……”白范起初的气势那是相当高涨,极其愤慨,可说到后面,不知不觉的就歇了菜。

鹿小雨满脑袋问号,在他看来柳苏没做啥啊,不过就是温柔的给自己老公一个微笑。

“老公……”柳苏忽然轻声呼唤。

“嗯……”

“我想涮青菜……”

“哦……”

“你这是让我自己下么?”

鹿小雨就跟欣赏大卫科波菲尔的魔术似的,简直就是现场版的大变活人。眼看着白范跟中邪似的,从法海瞬间蜕变成许仙,涮青菜的姿势那是相当潇洒。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柳苏转过头,继续微笑望着鹿小雨。

“啊?”鹿小雨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想不明白怎么忽然就紧张起来。

柳苏轻笑:“当我孩子干爹啊。你不说我就当默认了。”

陈涛低头扒拉着调料小碗,白范还夹着青菜在汤锅里练草书,鹿小雨忽然有种预感,他被大米饭压榨的日子将一去不复还了。

网吧运营彻底上了轨道,偶尔,陈涛已经可以当当甩手掌柜了。日子好像和很多年前不谋而合。不一样的是,他们都已经学会了很多。

年底,鹿小雨逮住机会休了年假。把十天年假与过年七天合在一起,他足足能休大半个月。这可乐坏了陈涛,变着法的想去哪儿玩。

“相信我吧,这回保准有意思。”休假第五天的清晨,陈涛在被窝里抱着鹿小雨循循善诱。

“得了,我就是因为太相信你,才浪费了那么多宝贵时光。”鹿小雨狠狠扯过被子,惩罚性的把陈涛同学白嫩的粗胳膊壮腿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之下。

“我那不也是一时疏忽嘛,哦,合着我犯回错你就一棍子打死连个翻身的机会都不给啊。”陈涛一边哀怨的控诉,一边趁鹿小雨放松警惕之际悄悄的往被子里蹭。

“一时疏忽?”鹿小雨挑眉,“有冬天去动物园的吗?没看人家狮啊虎啊狼啊豹啊的都躲屋里懒得理你!”

陈涛委屈得要命:“没听说它们也冬眠啊,我光听说狗熊冬天睡觉……”

鹿小雨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世界如此美妙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可最终还是没忍住:“那植物园又怎么说!满以为最次也能看看残花败柳,结果倒好,全是枯木杆儿!

陈涛动了动嘴,刚想辩解,忽然想起《市民守则——陈涛版》第三条,于是满腔委屈化作一脸甘露,咧着嘴,他手脚并用跟藤蔓似的缠住鹿小雨,然后对着小鹿哥哥的眼皮儿吹气:“以前的错误确实在我,冬天嘛,就该玩点冬天的特色项目,所以我才建议咱去滑雪啊,多应景!”

其实鹿小雨也觉得,几天下来,就属滑雪这提议比较靠谱。但问题是他不会啊。

陈涛跟贴心小棉袄似的,一眼就看出了鹿小雨的顾虑。连忙说:“放心,那玩意儿简单得要命。你啥也不用干,顺着坡往下滑就行了呗。”

“真的?”纯洁的鹿小雨同学,又被扇呼动了。

“真的。”吃一堑不长一智的陈涛同学,什么依据没有都敢坚定点头。

滑雪场就在隔壁城市,驱车不过一个小时。决定好行程的俩人,当下就给旅行社打了电话。最近奔着滑雪去的散客越来越多,市内几家旅行社都开了冰雪一日游的项目。

由于俩人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八点多,又腻腻歪歪絮絮叨叨的来了段晨间纠葛,所以打电话的时候已经九点多钟。电话那头的女孩显然业务素质奇高,在说明一日游已经出发之后,不给潜在顾客任何退缩的时间,马上奉献出更为有情调价格也更划算的夜场滑雪浪漫游。

陈涛一听就心花怒放,他也不知道乐呵啥,反正听着夜场就舒坦,于是乎在鹿小雨连掐带拧的疼爱下还是颠颠儿的给人家网上支付了报名费。

晚上七点半,两个人坐上了前去滑雪场的大巴。鹿小雨从没滑过雪,所以即使嘴上没说,心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期待的。

晚上九点,抵达滑雪场的二人在领完滑雪板之后,正式和团队走散。整个换鞋大厅,到处人头攒动。鹿小雨有点后悔,乌泱乌泱的人看得他头晕眼花。

“怎么了,快换鞋啊?”换完滑雪鞋的陈涛,不明所以的看着坐那儿一动不动的鹿小雨。

“我说,大厅都这样了,那滑雪场里得啥样啊……”鹿小雨眉头紧皱。

不用陈涛回答,等鹿小雨换上滑雪鞋,扛着滑雪板走出大厅进入真正的冰雪天地后,事实给了他清晰的答案。

澡堂,鹿小雨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词。尤其是看着身边围绕的无数十分钟滑出不到一米的小朋友,更是满头黑线。

“陈、涛——”鹿小雨此刻想拿滑雪杖把那家伙刺死!

那厢,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罪魁祸首已经开心的自己个儿滑了好几圈。听见领导呼唤,赶紧止住远去的步伐,一个优雅的转身,稳稳得停在鹿小雨跟前:“怎么了?”

“你、说、呢?”鹿小雨的磨牙声已经清晰可见。

小涛子是何许人也,立马心领神会。只见他指指远处的山头:“咱上坡往下滑,速度快,人又少。”

鹿小雨半信半疑,还是跟着陈涛向坡脚下走去。更正,陈涛是滑过去的,鹿小雨是蹭过去的。

山坡确实有一定高度,想徒步上去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山坡的一侧会有条平坦的传送带,将滑雪者一点点的送到坡顶。由于滑雪板有一定长度,又是两只脚,所以在传送带的一侧会有位现场教练辅助游客平稳的从雪地过度到传送带上。

鹿小雨有点紧张,因为穿上滑雪板的脚和自己平时的脚压根不可同日而语,腿就像假肢似的,怎么都使唤不明白。尤其是看到陈涛一脸熟练自如的陶醉表情,就更郁闷了。好在,排在前面的人都一个又一个的被安全送上传送带,鹿小雨悬着的心才算稍稍有点落下。

轮到鹿小雨了,他非常听话的任教练摆弄,然后一点点的把滑雪板往前蹭,终于,滑雪板的前端接触到了传送带,教练一个用力,鹿小雨便随着传送带快速上扬式前进。

教练在后面大声嘱咐:“保持平衡!”

鹿小雨想回头给教练一个安心的微笑,结果一下没扭好,华丽丽的倒了。穿着滑雪鞋的假肢怎么都站不起来,好在传送带没有前进很远,教练迅速跑过来架起鹿小雨的胳膊让他重新回归直立。然后恶狠狠的瞪他:“不是让你保持平衡嘛!滑雪板要是卡进传送带里那是很危险的!”

鹿小雨低着头没吱声,可心里早就委屈得泛了酸水。这笔账,又记在陈涛脑袋上了。

教练很快又回到了下面,然后对着排队的群众们凝重的皱眉:“看见没,刚刚那个就是反面教材,和你们说了要注意再注意!”

陈涛扭着脑袋看远处的冰灯,把自己伪装成无辜的路人甲。咳,找对象找个男的也就罢了,还找个这么笨的,陈涛同学对自己的人生发出了质疑。

“陈涛——你等回去的——”

传送带上忽然传来“前辈”的怒吼。所有人都有趣的看着那个单薄的背影——吃一堑长一智的鹿小雨死活没敢再转身。

陈涛轻咳一声,继续装不认识。

估计是没有得到回应更怒了,鹿小雨形对着山顶神却对着山下继续:“就那个身高一米七九留着一寸小头穿卡其色休闲裤黑色羽绒服围个格子围巾排队排我后面的家伙!你等我回去的——”

陈涛,红了。

“看什么看,想要签名直说!”

那一夜的滑雪,成为某俩个家伙再也不愿提起的黑色之旅。

年,就在这样热闹的磕磕绊绊中,悄然来临。他们又一次熬夜看完了春晚,然后一起煮了过年的饺子。

大年初二,陈涛正式以弟妹的身份去给沈盟拜年。其实谁也没明说,但细数过往,王朝、沈盟、鹿小雨和陈涛已经有了某种默契,心照不宣应该算他们的写照吧。

二人世界已经成了三口之家,王朝那个惹了小小乌龙的宝贝儿子,正在牙牙学语,小手小脸都胖乎乎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来,叫小鹿叔叔。”鹿小雨轻轻去捏小家伙的脸蛋儿。

“唔……露……”小家伙吃力的学着。

“没错,就是这个,乖……”鹿小雨笑得灿烂。

陈涛有点吃味:“这你也听得懂啊。”

鹿小雨不理他。陈涛有点郁闷,只好转移斗争大方向,也去逗人家孩子:“来,叫陈涛叔叔。”

“……唔……哇——”

“陈涛!”

“我比窦娥还冤……”

晚上吃晚饭,沈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孩子哄睡着。等回到客厅,王朝已经怨气冲天。鹿小雨和陈涛坐在大型沙发的另一端,“聚精会神”的看电视。

“喂,我发现自从有了小山之后,我的待遇明显下降。”王朝长叹一口气。

沈盟愣了半天,然后恍然大悟般把手里的东西递到王朝面前:“那个,这还有半瓶奶。”

王朝额角青筋跳动,“我不是说伙食方面……”

沈盟轻轻皱眉,有些困惑,但却不说话。

面对沈盟,什么拐弯抹角都是跟自己过不去,指不定他哪里理解偏了就能把你气死。这一点,王朝深有体会。所以下一秒,他轻轻揽过爱人,温柔的呢喃:“别把注意力都放在小山身上成不,多少也分我一点,不然我能被醋淹死……”

那厢沈盟还没什么反应呢,“看电视”的陈鹿二人已经先被鸡皮疙瘩淹死了。靠,见过肉麻的,没见过这么肉麻的!

进入状态的王朝同志早就忘记身边还有俩贼眉鼠眼的观众了,麻婆豆腐是一盘接一盘,花椒也是一盘比一盘分量足。

“不行,为了安全起见,我必须闪人。”陈涛作势用手捂住耳朵,就要往门口移动。

可半天,却不见鹿小雨跟来。一回头,好么,尽管已经麻得四肢抽搐,可那家伙愣是死扛着看人家夫妻密语,看就看呗,居然那眼里闪烁的是啥?啊?分明是羡慕!

陈涛又郁闷了。这事儿卡他胸口就没解开过。不过这一回,他不准备死憋着了。重重的坐回沙发,陈涛扳过鹿小雨的肩膀:“你今天把话说明白,到底羡慕王朝啥?有我还不够咋的?”

鹿小雨被连珠炮哄得莫名其妙,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敲开陈涛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水泥还是炉灰:“我羡慕王朝干啥!我是……我是羡慕人俩能……人俩能那么腻味!你就从来没说过我是你的心肝!”

“靠,这话是正常人说的吗!”陈涛想挠墙。

鹿小雨不说话,就那么气势汹汹的瞪着陈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