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然却不这么想,她自小就是父母的宝贝,就算是在外面上学,也基本是两个月就回家一次的待遇。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看着父母远远的自视线中离开,突然就觉得仿佛就再也不会和他们在一起了似的。她不再是他们唯一的宝贝,而成为了另一个男人的私有品。她不想说,她刚才真有一个冲动,就抱着自己父母的手,一块儿回南津算了。

再想想父亲对自己婚姻的忧虑,联想着这几天婚后比麻绳还乱的生活,简直就是越想越委屈。所以那泪水的掉下来,纯粹是情归所处。可江奕泽这个不解风情的罪魁祸首还在那儿一个劲儿的拽着自己胳膊,“到底怎么了?祖宗,你别哭了行不行?”

安然猛吸一口气,微微侧头,竟然送给他一句莫名其妙的狠话,“我难受行不行?谁和你一样没感情似的。”

这个罪名可是不轻,平日里颐指气使惯的江大少爷哪儿吃过这样的莫名气,一把扯过她的胳膊,强迫她面对自己,“安然,”他的眼睛刀一般的看向她,显然已经极为不悦,“你好好说,我哪儿没感情了?我是负了你了还是对你不好?”

看着他这样子,安然也觉得自己有点过火。虽然心里不快,但是要就着那点前妻的事儿说起来没完必然会将事情搞的更糟,便瘪瘪嘴,低头道,“你给我父母钱,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这话题的跳跃性让一贯思维活跃的江奕泽也是一怔,实在不明白这感情和刚才给岳父母的孝顺钱有啥关系。再仔细看看安然的表情,分明是再委屈不过的模样,思来想去之后终于恍然大悟,她本来就敏感,难道觉得这钱给的像是施舍,挫败了自己的自尊?

肯定是了,唉。所以说这世界上好人最是做不得,用钱孝顺了不好,不孝顺更是给她话柄。江奕泽心中一软,觉得她想这些也是正常,便将她揽到怀里,“孝顺老人家的就是孝顺老人家的,你有空想那些多愁善感的事儿摧残自己又摧残我,还不如多想想招儿怎么加深夫妻感情。”

“呃,怎么加深?”安然鼻子一抽。

“比如,”他看着她终于止住眼泪,哭过的眼瞳在阳光之下烁闪粲然,表情却是一派认真,显得无比可爱。揽着她的手微微紧了些,江奕泽俯下头去,暧昧的轻声,“比如啊,某种运动……某些人现在可是幼儿园阶段,实在是水平有待提高。”

安然一怔,随即耳根处都弥漫着绯红颜色,伸出手,趁他不注意,狠狠的在他的胳膊上猛掐一下,而江奕泽没想到安然会暗中使诈,刚要挠她的胳肢窝回击,却听到前方突然有年轻男声响起,“安然。”

正文 芥蒂,我们天差地别(1)

安然一怔,打死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程洛昱。

面前的男生身着白色棉质衬衫,墨玉般的眼瞳仿佛浸入了棉纱,温润如玉,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恰如其分的勾勒出他的淡然与镇定。比起江奕泽来,眼前这个男人是极其轻软的,仿佛只要与他在一起,都会让人感觉如沐春风。可是安然没有被这旧日的春风吹的迷糊了头脑,她知道,她现在的良人,是身旁这个眼神一贯寒冽,让人永远觉得不好接近的家伙。

所以,在江奕泽疑惑之前,她便大方的挽着他的胳膊对他介绍,“奕泽,这是我大学同学,程洛昱。”

“哦,你好。”江奕泽主动伸出手,与这个还可以称为男生的人礼节性碰触。程洛昱笑容大方,“你好,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们。”

“仿佛上次婚礼时没见过?”江奕泽微微一笑,看的是程洛昱,语气却是在冲向安然。

“是啊,没能赶得及。”没等安然想出合适答案,程洛昱已经给了回复,“我上次在异地参加招聘会来着,想要赶都没赶上。”说完作出一副惋惜的样子,“其实我本来是很想看我们系花最漂亮的样子的。”

江奕泽仍是微笑,想必任何人在当众夸他妻子漂亮,做丈夫的都很受用。

“如果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先走了一步了,”程洛昱看向安然,“刚才公司让我过来接人呢,估计一会儿就到了。”

“哦,好。”安然努力作出笑容,“在哪儿高就?”

“高就谈不上,勉强糊口吧,我在保险公司。”程洛昱轻勾唇角,“再见。”

“再见。”

到了车上。安然下意识看了几眼江奕泽。并无异样。仿佛没有察觉到他们地关系。不由放心了些。可是眼前却像是在放电影似地。不断浮现出程洛昱那淡然地表情。他和以前不一样了。变得也会表演。明明两人之前有那么深刻地过去。可是今天不经意地相见。却也能表现出如此淡然地样子。仿佛之前发生地一切。都只是云烟。

她轻轻一笑。或许。是自己从来不曾了解他。自己都可以为了今后嫁人成家。而他一个男人。也不可能永远都是那么执着向上。现实是最大地武器。不怕你平日里总是眼高于顶。自命清高。再倔强地人。它照样有将你改造成傀儡地本事。

这样也好。他也找到了工作。安然想。自己应该能放开些了。他有他地生活。一切都走向正轨。自己也可以就此不欠他。

这样想着。竟不知不觉叹息出声。引得开车地江奕泽回头。“叹什么呢?”

她心里一动。“叹你不关心我啊。”

“又怎么了?”一副奈何不得地语气。

“机场上邂逅老同学,还大赞你老婆是系花,江奕泽,你不该吃吃醋追问我那是谁么?”安然看他,“按照电视上的思路,江奕泽你要这么问我,安然,老实交代,那个人和你什么关系?既然是同学,那是什么性质的同学?是什么时候就开始的同学?除了同学,还有没有别的关系?如果再不放心,还要把祖宗八代的履历都要挖掘出来一看,仔细分析一下这人和你老婆有没有暧昧的关联。”

江奕泽没想到她会说这些,怔了一怔之后笑出声,“你电视剧看多了。”

“或许吧,反正就是你不在乎我。”安然扭头,“电视剧情节虽然狗血,但总是生活的精华,还有一点代表性。”

“那你希望我问?”

“好吧,问吧。”

安然已经打了他问的主意,她知道,也许越这样敞开来说他越不疑心,所以想好了,他要是问,她就简要一说。反正与程洛昱再也不可能在一起,之前也没发生什么事情,不难表达清楚。

————————————

今天心里有点不安呀,希望周一能有好消息。

正文 芥蒂,我们天差地别(2)

可正当她将答案都编排好的时候,江奕泽却说,“我不。”

很小男人的口气,“你要是让我问我就问,那不太没面子了?”

一句话呛得安然无话可说,只听他又说道,“话说,我刚才确实对这什么同学有些怀疑,可是看你一副主动坦白的样子,连问都懒得问了。”

“呃……”

“对于你的感情归属,我有一种更好的办法测试你的情感忠诚度。”江奕泽暧昧一笑,在安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加速,车子在急速行驶中到达他们的家。刚刚下车,安然便觉得身子被腾空抱起,江奕泽就像是一只爆发力巨强的猛兽扛着她到了卧室,整个下午,安然根本没有机会在床上起来。到了晚上,两人又懒得做饭,直接是叫的外卖在卧室吃的。

“奕泽,你以后要做什么事情最好和我说,”想起给家里钱的事情,安然一边玩着他的手指一边说道,“尤其是关于我家的事情,你看看今天,不光我爸妈不好接受,我都有点措手不及。”

“反正是好事,再说了,钱又不多,”江奕泽眯着眼睛,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要是觉得该和你说,以后就说是了。”

安然抬抬眼皮看他,两人之间终究有些差别,五万块钱在这大少爷眼里简直就像是一百块,给就给了,“不是我想不想让你说,而是我们是夫妻不是么,有些事情还是要大家都知道的。”

“哦。”江奕泽的眼睛依然驻留在电视上,看她都不看她一眼。

八成是连她说的什么话都不知道,安然看着他,心中突然升腾起一阵反感,刚才在床上倒是生龙活虎,看她的眼睛也极其有神,简直像是要将她吞进眼中。可是现在呢,一脱离那个主题,他的眸瞳便永远呈现半眯状态。“奕泽,”安然忍不住去推他,“你听清楚我的话没有?”

由于刚经历过体力劳动,江奕泽几乎要累的睡着。被安然这么一推,又无奈的抬起眼皮,“知道了,不就是钱的事儿么,我以后和你说。”说完又一侧身,闭眼的时候满腹不满,他就不明白明明是孝顺他家人,安然怎么还会老就着这个问题重申万遍。

“你别睡。我还没说完呢。”安然不解风情。继续推他。“江奕泽!”

江奕泽彻底没了脾气。强迫自己逼退已经涌上来地瞌睡虫。半坐起身。“老婆大人。我知道了。下次用钱地话和你说。用钱动机。金额。目地都一并向你说清楚。行不行?”

不知道为什么。安然突然觉得一向意气风发地江奕泽此时呈现出地星眸半眯。无精打采地垂颓样子特别可笑。便半撒娇地扯着他地胳膊。“老公。好啦好啦。不光是那事儿。”

“还有什么事儿。一并说了。”江奕泽地身子又不自觉向后倒去。现在在他看来。睡觉最大。

“你什么去上班?”

“快了。假期是下周四。可昨天老爸打电话来。说我们如果不打算去外地蜜月地话。让我周一就去。”

“下周一,今天不星期四了?”

“嗯。”

安然觉得实在是不可思议,江奕泽身上每个他觉得理所当然的信息,在她这里都是让人惊诧的新闻,“你怎么不和我说啊,”她不由急道,“上班这么大事情,你也不和我说。江奕泽,你到底把我当不当是你老婆?”

“我上班又不是去阿富汗和伊拉克,公司是自己家的,又在个当地,不是哪种好几天才能回家的辛苦活儿,到底有什么可以一惊一乍的?”

简直没有和他能沟通的地方,安然拧眉,“可是你没觉得上班是件家里的大事儿么?咱们一共两口人,一口要出去养家糊口去,你不觉得该说说?”

“我没觉得。”江奕泽理所当然,“只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丝毫不耽误其他的事情。”

“那你觉得上班是小事?”

“是。”

你还敢说是,安然有些气不可耐,“那好,那我也去上班。星期一,我这就去找工作。”

她腾的起身,转身就走。

走出两步就被江奕泽捉了回来,那双刚才还迷蒙困顿的眸子突然像是有了刀子,直直的看向她,“你说什么?”

“我说我也要去上班。”安然浑然不觉得危险已经逼近,依然是很有气节的仰头。“你说是小事,那我也去做件小事去。

“不准。”

“为什么不准?”

“这家里不差你的那点钱,你犯不着出去捱苦受累。早早的就在家里做个全职太太就好了,没必要出去。”

“你的意思是就让我天天在家寂寞度日,只眼巴巴的等着你下班回来?”

“这有什么不好么?”江奕泽突然一声轻笑,“再说了,只是在家呆八个小时不够,你就觉得寂寞?”

正文 芥蒂,我们天差地别(3)

安然第一次看到江奕泽这样的眸光,明明唇角是上扬的,可眸底却寒冷至极,像是生出了利刃,泛着逼人的寒气,他责问的话就那么轻飘飘的说出口,却让安然觉得像是重锤一样,砸的自己有点蒙。

过了一会儿,她才闷声道,“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这几天安然表现出的孩子气已让江奕泽有些无法招架,积聚到现在,终于爆发,“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将你的意思说清楚,但是照不照办,是我们彼此的事情。”

他的怒气让她更不敢说话,“我只是想,以后你去上班,我就要在憋在家里……”

“这个社会还有憋闷不憋闷一说么?”江奕泽觉得安然就是个要糖的孩子,十分不可理喻,“有手机,家里还有宽带。真闲着了,做做家务。再闲了,也可以出去找个朋友谈天说地,你要是觉得这儿打车不方便,OK,可以再添辆车。我就不明白,有什么好闲的?”

安然被他的一通抢白呛得说不出话,“我不是……”

“安然,我要个家,我娶个老婆。就是希望我回家的那瞬间,能看到一个女人在家里等着我,然后可以两个人和和美美吃个饭,或者是很幸福的看个电视。”江奕泽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而不是想要那种两个人忙的打破头,回来却冷饭冷脸的样子。”

说白了,他就是想要个家。

很单纯的家。

单纯的,是要以她的牺牲为代价。

安然突然觉得委屈,泪水又要滑下来的时候,江奕泽微微靠近他。她以为江奕泽是要安慰她,如同这几天中的每一个类似时刻一样,软语呵护。可是等到的却是他再冷不过的言语,

他说。“安然。我想要个妻子。而不是一个只会哭地孩子。”

于是。已经积聚在眼眸里地泪水。就这样硬生生地憋了回去。

安然不知道江奕泽为什么对“上班”这件事气性这么大。但是通过这件事情。总让她看清楚了一点现实。尽管她努力在做一个识大体。不小心眼儿地豁达女人。可是江奕泽对她地要求还是如此地高。以至于对她潜意识里表现出地点滴孩子脾性都如此反感。

她第一次看见他如此脾性。自一个多月前地相识开始。他纵然是所有人眼中地钻石王老五。是所有人眼中地豪门子弟。但是在她眼里。却从未表现出一点儿桀骜跋扈习气。甚至在面对她地时候。还会有一点点柔情地顺从在里面。在那一段他苦苦追求她地时间里。他把她惯成了公主。她也习惯了用这样地性格去与他相处。难不成到了婚后。她便要脱下公主昂贵地服装。成为仆人?

她其实也没太想哭。可是这几天发生地事儿没一件顺心地。怎么又会不让她心酸下去。其实今天。在见到程洛昱地那瞬间她便有些难受了。一直以为这个世界是孤立地。谁离开谁都能过地下去。可是却没想到。在面对程洛昱笑靥灿烂地时候。她还是会很止不住地难受。

或许。人就是自私地罢。明明是自己先放地手。明明是自己先背叛他走地另一条路。可是看到他安然无恙地新生活。偏偏还是觉得不舒服。

“其实我也不是对你出去工作多大意见,”从洗手间回来,江奕泽看安然垂头黯然的样子,知道是自己刚才的样子吓着了她,不觉有些心疼,“只是现在你知道现在什么形势?好工作不好找,一旦找个工作还累死累活的,我是不舍得你出去让别人指使。倒是可以安排到江宁来,可是看你干活,自己又心疼。所以还不如让你在家好好呆着,江家还不缺你这点养家钱。”

这最后一句“江家还不缺你这点钱”说起来底气很足,带着江奕泽特有的气度。不知道为什么,安然本来就是看着他的钱才嫁给他的,今天听来,却有几分心酸。

她知道自己是被与程洛昱的一面扰了神志,便借着江奕泽揽着她的劲儿,努力往他的怀里拱了拱,希望用他的气息来稳定自己的决心,总是踏出去这一步,没有理由不走下去。

可是他下一句话却吓得她猛地抬头,“什么?”

“没什么啊,等到过完蜜月,我们就要个孩子。到时候有孩子陪着你,你也不会孤单。”江奕泽拍拍她的背,心满意足的笑,“到时候一家三口,多好。”

“孩……孩子?”

开玩笑啊,她自己才二十三,还处于整天被父母吆喝“这孩子,这孩子”的年纪,江奕泽竟然让她生孩子?!

江奕泽将她的瞠目结舌收入眸中,漂亮的眉间又蹙起几分不悦,“怎么?你这是什么反应?”

“孩子,”安然咽了咽口水,“刚刚结婚,冒出孩子这个话题,有点惊讶。”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江奕泽拧眉,“男人女人结婚,要个孩子不很正常?你以为结婚就是俩人玩儿,一路玩儿到死?”

她自然没想这么犀利,可是看江奕泽这个样子,似乎是对她今晚的言行很不满意。安然是最识时务的人,在察言观色之后发现今晚还是少惹江奕泽为妙,便下意识降低话题讨论基调,“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现在,不是有娇娇么?”

没想到他听到娇娇之后更加生气,“你是觉得有了娇娇,咱们就可以不生孩子?”

“你是不想生孩子,还是不想给我江奕泽生孩子?”

正文 芥蒂,我们天差地别(4)

这样的罪名哗然砸到她的身上,砸的安然一时反应不过来。安然觉得这话题没法再演绎下去了,在今晚的江奕泽面前,她似乎是说什么错什么。再低声下气没准儿以后更没活路,想到这里,安然突然大力推开江奕泽,毫无畏惧的看着他的眼睛,委屈道,“好,江奕泽,你今天纯粹是找茬是不是?我说我不要孩子了么?我说我不愿意生你的孩子了么?我说我对你的娇娇有意见了么?我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表示了一下惊讶,你便给我这么个罪名。好,你爱怎么办怎么办,我不说话了行不行?”

一大串的反问让江奕泽脑子懵然一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看到她那位年轻的同学,便开始莫名的心情不好。

毫无疑问,他喜欢自己的妻子。可是今天在机场上,他突然发现他与她是那么不配,她的孩子气是他不能理解的地方,他觉得她让人操心,让人无奈。他一个半成功人士(靠着家里建立事业),早已褪去了那身年轻的青涩。以前一直觉得这样的蜕变是引以为豪的,可是今天看到他和她同学,却仿佛感到了自卑与慌乱。两个年轻人站在一起是那么和谐,尽管他才三十一岁,但是看到这么一幅靓丽的二十三岁青春风景,也还是不由羡慕。

三十一岁与二十三岁,只差了八年。

可是他今天却突然觉得,仿佛是差了半生那么久。

二十三岁还可以说是美妙华年,三十岁却要称为而立之年。

而立,原本就是饱受压迫的一个概念。

所以,他在开车回家的过程中,一直是紧抿着唇不语的状态,那么一幅突如其来的和谐美图绽在眼前,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她转过头,近乎俏皮的问他那个“关心”与“吃醋”的问题,他心里的自卑才聚到了极点,仿佛心事一下子被看中了,她笑的那般纯挚的笑容,就是对他年龄的无情嘲讽。

所以,才会有下车后对她那么疯狂的占有,他很可笑的想用那种方式向她证明,他江奕泽,除了年龄,一切都能配的上她。但是到了后面的工作话题,情绪又开始想要失控,他看得出她是受他惊吓,想要劝抚的时候,却无意识的又碰触到了另一个话题,孩子。

她对孩子的敏感,精准的刺痛了他今天有些不安的心。

安然也存着豁出去的念头,她想,要是不发威,一直掩着性子将就着他,难免再惯出些什么毛病,那么以后的日子她就更没发言权了。她虽然嫁他的目的有些不纯,但也不是来争先恐后的做江家的**隶,只是上床,别的事情,都没有决策权利。

可是,她只是选择了自己的抗议方式,却没料到事情的发展动向。她转身趴在卧室的沙发上憋闷气,原以为江奕泽会诱哄,可是今夜倒霉到了极点,竟第二次判断错了他的情绪趋势。只听砰的一声,江奕泽竟然摔门而去,随即便听到隔壁客房门响,看来是今晚上要过“分床”日子。

这是多么可笑啊,安然一直苦苦隐忍的眼泪终于掉下来,这就是她精彩纷呈的婚姻生活,第二天得知自己丈夫有了他人孩子,第三天经受父母失踪之困,第六天便与丈夫冷战,分床而居。

正文 冷战,感情的润滑剂?(1)

这一场冷战开始的莫名其妙,安然虽觉得自己委屈,但也做好了持久战的准备,早在大学的时候,徐心柯便说她的属相是倔驴,要是认准的事情,冒险激进,八头牛也扯不回来。

诚然,婚姻观则就证实了徐心柯总结的准确性,而这一次冷战,安然也是打的这个主意,与江奕泽这个财阀对抗到底。

可是却没想到,她估错了两次丈夫的作为,正灰心丧气的对他们的明天持有不乐观态度再也不想追究的时候,她亲爱的丈夫半夜来到她的身旁,大约看了她一分钟,才微叹一声,极轻极轻的将她抱到床上。

直到到了床上,一直装睡的安然这才睁开眼睛,抬眸间,借着清淡的月光,她看到了丈夫向来冷冽的眸子里,盈满了柔情似水。

下面的战局更是不按照她的预想发展,江奕泽竟然低下头,无比柔情的将她揽在怀里,叹息道,“对不起。”

霎那间,安然所有的委屈都被这一声抱歉狠狠挖掘起来。她侧身,故意装作不理他,可是眼泪又不知觉滑了下来,咬着唇不发出声音。

江奕泽却像是有预见似的,指肚温柔的在她眼角摩挲,也不强迫她反身过来面对他,只是无比怜惜的将她自背后揽住,“别生气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这么对你。要是有什么委屈,要打要骂随你。”

他又开始诱哄,像是在安慰一个孩子。其实自己在说出这样的话的时候也很惊讶,他一向最讨厌婆婆妈妈,以前毕文佳就算是哭死顶多也给扔下一句“别哭了”作为回应,所以今天面对着安然,他是破格了。破格的自己都几乎不认识自己。可是得到的回应却是娇蛮的控诉,“我有什么委屈,你不是常有理么?不是什么都是我的错么?”

“好好好,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任打任罚行不行?”

“什么叫行不行?活该你受罚,”她咬牙回头,“江奕泽,你今天是多么没事儿找事你知不知道?”

“……”

接下来地时间便在安然地讨伐声中结束。当然识时务地安然也没有说多长时间。她知道江奕泽这样也算是给了她面子。所以适当地给以回应还能显示出自己地善解人意。“奕泽。我没想不要孩子。只是。我老觉得自己现在年龄太小。过一年行不行?”

江奕泽一怔。随即短短地应了声好。

这场冷战貌似没对他们地感情产生多少恶劣影响。反倒是在一定程度上充当了他们地润滑剂。在仅有地休闲日子里。江奕泽与安然地生活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蜜里调油。上班后地日子虽然不如那几天美好。但也算是过地津津有味。

“你要是实在急地慌了。可以去找同学玩玩。”吃早饭地时候。江奕泽怕她闷。提了一句。“要不然。我给家里留一辆车。让老袁给你当天司机?”

“不用不用。”安然自觉自己现在生活已经足够好。也没想再享受更高地待遇。“如果我想出去。那打车就好了。”

于是她现在就坐在肯德基里翻着手机通讯薄。其实她要好地朋友也就只有那几个。可是大好个上班日地。人家现在肯定都忙。安然皱着眉头翻了一遍又一遍。最终决定拨通徐心柯地号码。两人约定。中午见面。

“你怎么又潜逃到这里来了?”看着安然面前铺展的一大堆好吃的,徐心柯再次皱眉,“怎么,又和你老公吵架了?”

“没有。”安然扬眉嗔她,“你什么人呢,成天不盼我好。我们俩现在好着呢。”

“那你今天来喊我干什么?”

“不吵架就不能找你?”

“我一直将自己定位的很正确,我觉得我就是一只调节剂啊。”

“去死。”安然笑骂,“你说,我不找你找谁去?杜颜考研忙的要死,何雯还忙着接手学校的工作,这不就剩下你一个可支配人民了,我自然得多多叨扰对不?”

“无业的是你吧?”徐心柯挑眉看她,“你真的做决定了?二十三岁年纪轻轻的,咱就做个全职太太?”

“缓兵之计。”安然慧黠的勾唇,“江奕泽现在不让我工作,我也只好顺从他意,等到过几天时机成熟了,我要死要活都得出来。”

“嗯,我看你也得要死要活。不是,”徐心柯很鄙视的看她,“我就纳闷了,你真的和他产生感情了么?怎么就觉得你被他吃的死死的?发生那么大的事儿都可以尽释前嫌,这要是到我的手里,非得拼死个鱼死网破。”

“这不是你说的么,一切要为自己当初的初衷让路。”

“是我说的,可是我现在就是在纳闷。安然,你未必有点太进入角色了。”

“徐心柯,徐大姐,你能说话不这么犀利么?”

“回答,不能。”

正文 冷战,感情的润滑剂?(2)

安然无奈的低头,就在徐心柯以为她不会回答她的时候,她慢慢抬头,“你是不是觉得我忒小人,忒冷血,忒善变,而且,还忒不要脸?”

原来徐心柯是攒了一肚子的话骂她,可是见她如此赤裸裸的剖析自己,反而不好意思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知道我们现在特别好是因为什么吗?”安然微微一笑,勾勒出一弯苦涩,“我很小心很小心的在隐藏自己,隐藏自己的本性,努力强迫自己所有的习惯都迁就着他的喜好来。可能你是觉得我没出息,但是这正是因为我太了解自己的弱点,而这个弱点,就是我在上个星期三在机场发现的。”

“在机场,我看到了程洛昱。”她摇头,仿佛是在感慨,可是突然间又抬眸,“你怎么不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