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很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TT

阿淳觉得她根本没办法按照固定的时间更新,她只能跟你们承诺一天一定会有一更的,之前漏下的两更一定会补上的。

感谢所有被我鸽了一次又一次还追文的仙女们,超爱你们!!!

第39章

卫珩是一个非常自傲,甚至自傲的有些傲慢的人。

这与他前世的经历有些关系。

自小被捧着长大的孩子,自然就有些以自我为中心。

再加上天赋又高于旁人,做什么都比旁人容易三分,免不得就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吊炸天的龙傲天,再没人能与他相比。

从小到大,在卫珩身上,极少极少有半途而废的行为发生。

做一件事情,倘若第一次失败了,他一定会去试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

促使他坚持下去的,并非所谓的什么毅力和钻研精神,而是他就固执地认为,他那么厉害那么叼,怎么可能会有别人完成过自己却做不到的事儿?

不可能的。

所以他上辈子学的明明不是物理,没有搞过农业,极其讨厌写作文。

但穿越之后,他依然在科举上出了头,空闲时间自己架铁锅做实验,折腾出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还攒下几百亩田地,里头种的都是大宣未曾普及的耐操粮食和珍稀药材。

还不怕死地养了许多马匹和死卫。

他如果从现在开始折腾,认真地折腾,那不颠覆整个大宣,最起码也能把江南一带搅得天翻地覆。

可卫珩并不认为他的这些成就是因为他的努力得来的。

明明在这其中,他花费了不少心血,付出了许多汗水,才十五六的年纪,身上就已经伤痕无数,每天只睡两三个时辰。

同龄人都还在老老实实地进学,唯独他一心多用,殚精竭虑。

但卫珩坚持认为,他不努力,就算他努力,他的成果也和他的努力没什么太大关系,纯粹只是因为他很叼。

天生基因就决定的那种他很叼。

因为他这么叼,所以他的眼光也是最好的。

许多年前,祝宜臻还极小极小的时候,卫珩就一眼挑中了她。

他觉得这只小崽子一看就乖巧又机灵,比其他崽子看上去都顺眼。

倘若一定要有那么个婚约,倘若一定要找个姑娘相敬如宾,倘若一定要繁衍子嗣,传宗接代。

那么比起日后要成婚之时,再去临时找一个安分守己,不惹事不越界的妻子,又或者被硬塞一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卫珩宁愿多花些心力,自己抚养一个合眼缘的未婚妻。

他不需要去找穿越的同道之人。

他可以自己培养一个。

这么些年,祝宜臻小崽子在那样乌七八糟的成长环境里,依然能长得如此健康茁壮,卫珩觉得自己有很大的功劳。

虽然,这只小崽子也并不完全是按照他想好的方向长的,叛逆期一阵又一阵,其实不太听话。

但卫珩坚信自己眼光肯定极好。

既然当初能一眼瞧中祝宜臻小崽子,那么不管她怎样歪,也一定是世上最讨人喜欢的姑娘。

哪怕随着年岁渐长,有许多人都推心置腹地与他说过,这些年来,祝家越发势弱,祝二老爷掺进朱鞍那浑水里,早晚纸包不住火,难逃一死,祝家那个郡主,与皇室走的那般近,却偏偏看不清形势,日后也必定会有大劫。

这样的亲家,并不适合他。

祝五姑娘出身这样的府邸,家世不显,麻烦事儿又多,着实配不上他。

......等等等等。

卫珩一句都没听见耳朵里。

反正他挑出来的崽子,一定是最好的崽子。

就像如今,他做的哪吒,也一定是最好的哪吒。

在那些子俗气的生辰礼里脱颖而出,独占鳌头。

这只漂亮的哪吒一送出去,祝五姑娘一定会感动的涕泗横流,写几页信纸来向他倾诉自己内心的感激涕零和心悦诚服。

——卫珩打心眼儿里这样觉着。

.

卫游双在知道自己兄长雕那藕节是为了要送给京城的祝姐姐做生辰礼时,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去问了。

她问兄长,未来嫂嫂会不会喜爱这样的生辰礼。

卫珩说会。

一边往哪吒的脖子上套乾坤圈。

卫游双听了后,暗自想了想,十分高兴地点头说好。

然后跑回院子里,拿了自己种的几只芋艿过来,让兄长一起帮她带了去给未来嫂嫂。

“这是我自己亲手种的,我极喜欢,还没舍得吃,兄长你替我送去京城给祝姐姐,让她好做糖芋苗吃。”

卫珩真的替她送了。

其实生辰礼送到京城时,宜臻的生辰已经过去了。

但这也是以自我为中心的,龙傲天卫小爷的一个傲慢习惯。

他送生辰礼抑或是别的什么礼,并不在意对方什么时候能收到礼物,反而更在意自己送出去时是个什么日子。

只要他的心意到就好,对方能不能感受到这份心意。

无所谓。

......

把生辰礼快马加鞭送往京城的第二日,卫珩终于腾出空来对付抢走南瓜马车的恶毒继母和无脑姐姐了。

恶毒继母他决定先放一放,毕竟石先生没来诊脉之前,都还需要用到严义愔这个护士。

万一她心有不忿给卫游双的药做手脚,针灸时施错了针,那就有些得不偿失。

在还需要用到一个人的时候,卫珩一般不会多生事节。

再有,严义愔的祖父是个好大夫,于他母亲有恩。

母亲说过他从前多次不要诊金地给她开药方子,还替她瞒住了未婚先孕的丑事。

看在母亲的份上,卫珩对严家的容忍度极高。

这么几年,严义愔在替卫游双调养身子时,多次踩过卫珩的雷区。

卫珩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

严义愔不晓得祖父和卫家的纠葛,还以为这是他待自己特殊。

心里免不得想这又想那,描摹出了一万个话本故事来。

但其实卫珩的待人习惯是这样的:

倘若是亲近的人,譬如卫游双,譬如季连赫,一点儿做不好,他就要责问,要纠正,要让他们欲生欲死敢怒不敢言。

但他可以忍无数次。

倘若是不那么亲近的人,譬如严义愔,不论她做错了什么,他一个字都不会指责出口。

而一旦对方犯的错不断累积,终有一日触到了那条容忍底线,他还是一个字都不会指责出口。

直接弄走。

铡刀落下,不带一点儿征兆,她可能到死也不会知道自己究竟犯了哪条罪。

......好,话又说回从头。

恶毒继母要先放一放,无脑姐姐却很好对付。

卫大姑娘卫游惠,庶出之女,其姨娘不过是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一个丫鬟,只是因为卫成肃子嗣稀少,嫡庶间并没有那般分明,才在府里看上去有了几分体面。

这位大姑娘蠢虽蠢些,却也懂得瞧眼色,她姨娘更是识时务,从前并不会来招惹卫珩和卫游双。

卫珩不用脑子都知道,不可能是严义愔只说了句喜欢,卫游惠就死乞白赖地非要把他的东西塞给她。

想来肯定是被严义愔推在前面当盾牌了呢。

是以卫珩也没做的太过火,没打她,没骂她,只是搅黄了她正在谈的婚事,甚至还好心地让祖母又帮她重新看了几门。

个个都是品性忠厚的正直之士,唯独长相可能有些寒碜,家境有些贫寒。

突然遭受了这么一场变故,卫大姑娘不知所措,哭了几宿,眼睛都要哭瞎了,才终于悟到自己究竟得罪了谁。

她极珍重地给卫珩道了歉,说日后再不敢了,涕泗横流,只差没跪下来磕头求饶。

这事儿方才过了。

卫游双见他这么正儿八经地去对付一个大姐姐,自然认为那南瓜马车很要紧。

而那南瓜马车又是兄长本来要送往京城作生辰礼的,想来那过生日的一定更要紧。

于是就道:“兄长,你别担心,我想你对祝姐姐的心,她日后一定会晓得的。如果她知道你这么看重她的生辰,就算没有了马车,也一定很快活。”

卫珩沉默片刻,淡然道:“我并不看重她的生辰,她的生辰与我无关紧要。”

小姑娘眨眨眼,瞅着他不说话。

“我主要是要让人知道,我卫珩的东西,哪怕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南瓜,也轻易不能动。”

“......噢。”

静了一会儿。

“兄长,你说祝姐姐收到我送她的芋艿了吗?莫大娘说,再过几日,就要坏了。”

“那就坏了吧。”

卫珩漫不经心,“几个芋头而已,她自己在京城也能买。”

如何比得上他的哪吒呢。

“但是那是我亲手种的......都四五日了,祝姐姐应该收到了罢?”

——是的收到了。

远在京城的祝宜臻,这日收到了一个沉甸甸的包裹。

里头有几本书,几本写满字的小册子,几张图纸,还有两个小盒子。

书的封皮很熟悉,一看就知晓是卫珩新出的题集。

小册子和图纸,是一些零散的地图和资料,都是关于大宣边疆的,卫珩在信里说她太空了,成日里瞎玩不好,托她帮忙画张疆域图。

宜臻撇撇嘴,觉得自己并没有瞎玩。

但是既然他都这样求她了,她就顺手画一下,给他个面子也行。

至于那两个小盒子——

那两个小盒子很高级。

是用紫檀木做的,壁身上雕了极漂亮的锦鲤与花叶图。

瞧上去就价值不菲。

宜臻小心翼翼地打开来。

一个盒子里装着三只芋头。

没剥皮,没洗过,混着泥土躺在里头,朴实无华。

另一个盒子里放着一截干瘪的藕节,周三好几处都发黑了,藕身上还套满了乱七八糟金银首饰。

非常......不是很好看。

宜臻瞅着这两个盒子里的物件儿沉思了许久。

好半刻过去,她最终还是先把手伸向了衣着华贵的藕节。

但在她正要把藕节身上的金银首饰拿下来瞧瞧时,忽然“咔嚓”一声——

几只发黑的藕节细手莫名其妙地就被她扯断了。

然后是腿和脑袋。

“哪吒是一只藕身莲座的神仙,脚踩风火轮,手持乾坤圈,三头六臂......”

宜臻的目光在信纸上顿了顿,又转向小木盒里七零八散的藕节。

她忽然觉得有些愧疚。

她也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以为,这是送给她吃的。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我又晚了TT

第40章

卫珩。

对不住。

我今日收到你的生辰礼了,可情急之下使大了力道,不经意把它的手脚拉断了。

日后我再也不会如此莽撞了。

......不行。

这样说不好。

好像显得她真的很莽撞似的。

卫珩。

对不住。

我实在不晓得,这藕雕没涂漆,竟会这般容易散,因此一不小心,手脚动作稍大了些......

不行。

这样说更不好,好像反而在怪卫珩自己没处理好藕节似的。

宜臻提笔站在桌案前,对着信纸,认真地思索着自己究竟要如何措辞,才能既赔了罪,表达出心底的愧疚,又点明此事只是意外,她平时并不是这样冲动的惹事姑娘。

思考了好许久,最终她决定——

她得把此事瞒下来。

左右这只哪吒长什么样子,她都已经看到了。

而藕节这样的菜蔬,不刷漆不额外处理了,本就保存不长久,就算她今日不弄断,卫珩收到回信时,它自己也该发黑放坏了。

她不说的话,卫珩一定发现不了这糟心事儿。

何必还要把这样的悲痛告诉他,平白惹的他难过一场呢。

宜臻左思右想,真心实意地觉得,实在很不必如此。